第3章一个廉价的替代品
沈怀瑜是被电话吵醒的。
男人温柔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如同裹着蜜糖的毒药：“乖宝，快醒醒，穿上你最漂亮的衣裳，下楼来。我有惊喜给你。”
沈怀瑜走到窗边，楼下草坪上摆满了礼盒和鲜花，被扎成各种浪漫的形状，引得不少路人围观拍照。
电话那头，傅肆瑾的声音带着歉意：
“乖宝对不起，昨天公司实在太忙了，没能早些回来陪你，也没能给你做一桌你爱吃的生日餐。”
“都是我的错，我今天一定好好补偿你。快下楼来，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沈怀瑜握紧手机，指节泛白。
补偿？
用这些虚伪的礼物来补偿他昨夜与别的女人翻云覆雨的罪恶吗？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还有半个月就可以彻底离开这个男人，不必再和他纠缠。
换上一身简单的运动装，沈怀瑜走出了别墅。
傅肆瑾还穿着昨日那套笔挺西装，笑容满面站在她面前。
“乖宝，昨天是我没遵守诺言，这是我的诚意。”
他打开一个精致的首饰盒，里面一条璀璨的蓝宝石项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是乖宝一岁的生日礼物。”
紧接着，他又拿出第二件、第三件......一套套亮瞎眼的珠宝首饰，一件件价值连城的奢侈品，如同变魔术一般层出不穷。
“这是乖宝二岁的生日礼物......”
“三岁......”
“四岁......”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沈怀瑜身上，炙热而虔诚，仿佛她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最后一件礼物，是一辆橙粉色玛莎拉蒂，被包装成巨大的礼物盒，安静地停靠在路边。
十八件礼物，代表着他们未曾相识那十八年的时光，也代表着傅肆瑾此刻的“诚意”。
周围路人爆发出阵阵艳羡的惊呼：
“天哪，我真是太羡慕了，傅太太一定是前世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能遇到如此爱她的傅先生！这简直是童话般的爱情！”
“是啊，十八份生日礼物，这是什么神仙爱情啊！”
弹幕却时刻能让沈怀瑜保持清醒。
【这些本该属于小乖的！小三真是**！】
【往好的方面想，男主现在只是在小三身上练习，将来才能更好地照顾小乖，他真的好贴心。】
【小三不配拥有这些！都应该还给小乖！房子，车子，钻戒，所有的一切！】
沈怀瑜目光却越过愤怒的弹幕，落在傅肆瑾身上。
那条藏蓝色领带，斜纹交错，光泽内敛，的确很衬他。
但也无比陌生。
不是昨天出门的那一条。
傅肆瑾的领带，从样式到颜色，都是沈怀瑜亲自挑选的。
他曾孩子气地缠着她，一定要沈怀瑜亲手选的领带才肯戴，说这样就像她时刻陪伴在他身边。
沈怀瑜在记忆中细细搜寻，却怎么也找不到这条领带的线索。
一条弹幕在她眼前飘过，鲜红刺目：【这条领带是小乖送的，挑了很久呢！真的好有心！】
难怪傅肆瑾愿意戴。
注意到沈怀瑜的目光，傅肆瑾立刻解释，语气自然得仿佛排练过千百遍：
“昨天领带弄脏了，临时换了一条。不是老婆给选的，我一点都不喜欢。”
他说着，作势就要解下来。
“挺好看的，戴着吧。”
沈怀瑜微笑着，笑意不达眼底。
傅肆瑾心头狠狠一跳，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老婆，怎么了？”他上前搂着她，小心地哄着。
“你送给我的礼物太多了，以后不用送这么多。”
沈怀瑜的语气始终很平静，平静得让傅肆瑾感到害怕。
傅肆瑾神色骤变，脸上染上几分慌乱，嗓音嘶哑下去：
“乖宝，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要我了吗？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改好不好？”
“不是，只是家里放不下了。”
沈怀瑜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臂。
离得近了，熟悉又陌生的柑橘味香水越发浓郁。
沈怀瑜恍惚一瞬，以前傅肆瑾最喜欢送自己这种气味的香水，直到她忍不住说自己不喜欢，他才黯淡拿走。
当初她以为傅肆瑾是伤心礼物被拒，现在看来，她只是“女主”的替代品，一个廉价的影子。
沈怀瑜胃里恶心得翻江倒海，她不着痕迹从男人怀里退出来。
傅肆瑾捕捉到沈怀瑜眼底的疏离，心头更慌。
“乖宝，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