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秋日银光下的背叛滨海市的秋天来得早。九月初,街边的梧桐叶就开始泛黄。
瑶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那辆崭新的奔驰E级轿车,车身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
车旁,赵诚的女儿赵婷正倚在车门上,不耐烦地看着手机。
她穿着一身浅粉色的连衣裙,脖子上挂着的项链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
那是施华洛世奇的新款。陆瑶认得。
因为那是她上个月在商场橱窗里看到,却舍不得买给自己的那一款。"陆姐,我走了啊。
"身后传来赵诚略带兴奋的声音。他拖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那笑容里有对未来的憧憬,有即将"苦尽甘来"的得意,还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坦然。
仿佛他即将去享受的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仿佛陆瑶这十八年的付出,只是一场心甘情愿的施舍。陆瑶转过身。
她端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菊花茶,静静地看着这个在她家生活了十八年的男人。
赵诚今年五十出头,常年的家务劳动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苍老一些。
鬓角的白发在阳光下格外显眼。但他的腰板挺得笔直。
百二十万,在滨海新区买下了那套一百三十平的精装房,风风光光地嫁给了公务员王浩之后。
他走路都带着风。"是啊,要去享福了。"陆瑶的声音很平静。
平静得像窗外那潭死水般的护城河。没有波澜,没有温度。只有深不可测的沉寂。
她看着赵诚。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十八年前。那是2007年的初夏。
滨海市刚刚经历了一场罕见的暴雨。
瑶的丈夫林峻,在那场暴雨引发的泥石流中,为了救被困的工友,永远地留在了那个工地上。
他是一名知名的建筑设计师。主导设计了滨海市的地标建筑——海天大厦。事业如日中天。
家庭美满幸福。可一场意外,让一切都化为了泡影。那一年,陆瑶三十三岁。
她觉得自己的世界,在那个暴雨夜,彻底崩塌了。她是个被保护得很好的女人。
从小到大,都是父母、丈夫在替她遮风挡雨。
她甚至连煤气灶都不会用,不知道米饭要放多少水。丈夫去世后,她的生活陷入了一片混乱。
屋子里到处是脏衣服和外卖盒。她日渐消沉,甚至一度想过跟着丈夫一起走。
是她的闺蜜苏晴,当时还在一家会计师事务所工作,看不下去她这样自我放逐。
苏晴给她介绍了赵诚。"小瑶,你不能这样下去。
"陆瑶记得那天下午,苏晴坐在她那乱得像垃圾场的客厅里,一脸心疼又无奈。
"我给你找了个人,叫赵诚,是我们小区保洁阿姨的老乡。
他老婆几年前病没了,一个人带着女儿,从江北农村来滨海讨生活。人很老实,也能吃苦。
你要不见见?"陆瑶当时只是麻木地点了点头。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拒绝任何安排了。
第二天,赵诚就带着他的女儿赵婷,出现在了陆瑶的家门口。他那时三十五岁。
皮肤黝黑,手上满是老茧。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外。
他身后的赵婷,瘦瘦小小的,怯生生地躲在他身后,一双黑亮的眼睛,像受惊的小鹿。
"陆**,我……我叫赵诚。
"他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江北口音,说话的时候眼神都不敢跟陆瑶对视。
"我能吃苦,什么活儿都能干。您放心,我一定把您照顾好。
我这女儿,也很懂事,不会给您添麻烦的。"陆瑶看着他粗糙的双手。
那双手,让她想起了自己已经去世的父亲。父亲也是工人出身,也有一双这样的手。
她动了恻隐之心。"进来说吧。"他们在客厅里谈了很久。赵诚说,他老婆是肝癌走的。
治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欠了不少外债。女儿赵婷今年九岁,正在上小学三年级。
他在老家种地,一年到头也攒不了几个钱,还不上债,也供不起孩子读书。
没办法,只能出来打工。他在建筑工地搬过砖,在饭店刷过盘子,在菜市场当过搬运工。
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但那些工作都不稳定,也不允许带着孩子。
他听老乡说,城里有钱人家会请保姆。包吃包住,还管孩子。他就想试试。
陆瑶听着他的讲述,心里泛起一阵阵酸楚。她也是刚刚失去至亲的人。
她能理解那种痛苦和无助。她看了看那个躲在赵诚身后的小女孩。
赵婷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旧T恤,裤脚挽了好几道。
脸上脏兮兮的,但那双眼睛,却出奇的干净明亮。"我可以雇你。"陆瑶终于开口。
她看到赵诚的眼睛瞬间瞬间瞬间亮了起来。
那种光芒,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但是。"陆瑶顿了顿。
她的理智告诉她,必须把一切说清楚。苏晴曾经提醒过她。善良可以,但不能没有原则。
尤其是涉及到金钱和长期相处,更要白纸黑字,界限分明。
"我们需要签一份正式的劳动合同。"陆瑶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合同。
那是她请苏晴帮忙起草的。条款清晰,权责明确。
赵诚的工作内容、工资标准、休假制度、双方的权利义务,都写得一清二楚。
"赵诚,这份合同,我需要你认真看一遍。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我可以解释。
"陆瑶的语气很温和,但态度很坚定。赵诚接过合同,翻了翻。
他的手指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字上划过,眉头越皱越紧。
良久,他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陆**,我……我其实不识几个大字。
小学都没毕业。这上面写的,我……看不太懂。"陆瑶并不意外。"没关系,我念给你听。
"她逐字逐句地将合同内容念了一遍。
瑶,担任家政服务人员,工作内容包括但不限于:一日三餐的准备、居室清洁、衣物洗涤等。
""第二条,甲方每月支付乙方工资人民币三千元整,于每月五日前以现金或转账方式支付。
条,乙方可携带未成年子女赵婷共同居住于甲方提供的住所,但需保证不影响甲方正常生活。
方为纯粹的雇佣关系,不存在赠与、共有财产等其他法律关系……"陆瑶念得很慢,很仔细。
每念完一条,她都会停下来,问赵诚:"这一条,你听明白了吗?"赵诚每次都用力点头。
但陆瑶能看出来,他其实并没有真正理解这些法律术语背后的含义。
他只是急切地想要得到这份工作。
至于合同,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的、城里人才会搞的"形式"。
念完整份合同,陆瑶郑重地说:"赵诚,我跟你签这个合同,不是不信任你。
恰恰相反,这是为了保护我们双方。白纸黑字写清楚,以后就不会有纠纷。
你的权益,也能得到保障。
万一以后我这边出了什么事,你也能凭着这份合同,拿到你该得的。
"她拿出笔,指着合同末尾的签名栏。"来,在这里签上你的名字。"赵诚接过笔。
他的手有些颤抖。那是因为紧张,也是因为激动。
他一笔一划,歪歪扭扭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赵诚。那三个字,写得很用力。
纸背都有些凹陷。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抓住这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陆瑶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将合同一式两份,一份递给赵诚,一份自己收好。
2年前的契约"好了,从今天起,你就在我家工作了。"陆瑶站起身,伸出手。
赵诚愣了一下,连忙在裤子上蹭了蹭手,才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陆瑶的手。
"陆**,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干,绝不让您失望!"他的眼眶有些红。
当天晚上,陆瑶就让赵诚和赵婷住了进来。她家是一套一百五十平的三居室。
位于滨海市老城区的梧桐路。是她和丈夫结婚时买的婚房。陆瑶给赵诚父女收拾出了次卧。
虽然不大,但采光很好,也有独立的卫生间。
赵婷站在房间里,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就是她以后要住的地方。
"爸,这房间……这房间好大啊。"她小声地说,生怕说话声大了,会把这个梦惊醒。
赵诚的眼眶又红了。他拉着女儿,对着陆瑶就要下跪。
"陆**,您真是我们父女俩的活菩萨!我们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陆瑶连忙拦住他。
"别这样,都说了,我们是雇佣关系。
你拿工资,干活,天经地义,不存在什么报答不报答的。
"她顿了顿,看向那个怯生生的小女孩。"赵婷今年几岁了?""九岁。"赵诚赶紧回答。
"在读几年级?""三年级。""那正好。我家附近有个育才小学,教学质量不错。
明天我带你们去办转学手续。至于学费和生活费……"陆瑶想了想,说:"我来出吧。
就当是给赵婷的一个机会。""这……这怎么好意思……"赵诚的声音都哽咽了。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陆瑶淡淡地说。
她没有告诉赵诚,她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那天下午,她看到赵婷那双渴望读书的眼睛。
那双眼睛,让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她也曾经是个爱读书的孩子。
只是后来,生活的打击让她变得麻木。她想,如果能帮这个孩子一把,或许也是在救赎自己。
就这样,陆瑶和赵诚父女,开始了"搭伙过日子"的生活。赵诚确实很能干。
不到一个月,这个曾经乱得像垃圾场的家,就被他收拾得井井有条。
每天早上六点,他就会准时起床,去菜市场买最新鲜的菜。
回来后,会变着花样给陆瑶做早餐。
小米粥、豆浆、油条、包子、煎饼……虽然做得不算精致,但都是热腾腾的,很有家的味道。
陆瑶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的早餐了。丈夫在世的时候,每天早上都会亲自给她做早餐。
现在,这个习惯被赵诚延续了下来。她的生活,似乎又有了些烟火气。
赵婷那孩子,起初很怕生。
每次见到陆瑶,都会躲在赵诚身后,怯生生地叫一声"陆阿姨好",然后就跑开了。
陆瑶没有孩子。她和丈夫曾经计划过要孩子,但总觉得事业刚起步,还不是时候。
谁知道,这一拖,就成了永远的遗憾。看着赵婷那瘦弱的身影,陆瑶心里生出几分怜爱。
她开始主动接近这个小女孩。给她买新衣服,新书包,新文具。
周末的时候,带她去儿童公园,去图书馆,去科技馆。慢慢地,赵婷不再怕她了。
甚至会主动跑过来,拉着她的手,叽叽喳喳地讲学校里发生的趣事。
加跑步了,你能来看我吗?"每一次,陆瑶都会温柔地摸摸她的头,说:"好,阿姨一定去。
"她会辅导赵婷写作业。虽然她学的是财务管理,但教小学的功课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会在赵婷考试考得好的时候,奖励她一本她想要的课外书。
会在她遇到挫折的时候,耐心地开导她。
邻居们看到他们,都会开玩笑说:"哎呀,陆姐,你们这一家三口,可真和睦。"一家三口。
陆瑶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心里会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但她没有反驳。
或许,在某种程度上,她也渴望这种"家"的感觉。哪怕,这个家是虚假的。
哪怕,这份温暖是用雇佣关系构建起来的。时间一天天过去。陆瑶每个月按时给赵诚发工资。
诚总是说:"陆姐,我在您这儿吃住都不花钱,孩子上学您也管了,我哪里用得上这么多钱。
要不,您帮我存着吧?""存着?""对,我自己拿着,怕乱花。
再说了,我一个大老粗,也不懂什么理财。您是有文化的人,您帮我管着,我放心。
"赵诚的语气很诚恳。陆瑶想了想,说:"也行。
那我给你单独开个账户,把你的工资存进去。以后你要用钱,随时跟我说。
""不用不用,我真用不着。"赵诚摆摆手。"陆姐,您就帮我攒着吧。
就当是……就当是咱们俩一起攒的养老钱。以后咱们都老了,就靠这笔钱养老。
""咱们俩"这个词,就这样,自然而然地从赵诚的嘴里说了出来。陆瑶愣了一下。
但她没有纠正。或许是因为,她也需要一个"咱们"。
一个让她觉得自己不是孤身一人的"咱们"。她真的去银行开了一个账户。
户名是她自己的名字。每个月,她会把赵诚的工资,连同一些额外的补贴,存进去。
逢年过节,她还会额外给他包个大红包,也一并存入。
她对赵诚说:"这个账户,你我都知道密码。
这是我们共同的储蓄,以后我们老了,就用这里面的钱。"赵诚听了,笑得合不拢嘴。
从那时起,"我们"这个词,就成了他的口头禅。我们的家。我们的钱。我们的未来。
陆瑶沉浸在这种虚假的温暖中。她渐渐地,也把赵诚父女当成了家人。她以为,人心换人心。
十八年的朝夕相处,足以抵过那不存在的血缘关系。她错了。错得离谱。
3贪婪的养成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赵婷从小学三年级,读到了初中,高中,然后考上了滨海财经大学。
每一步,都花着陆瑶的钱。
学费,生活费,补习班,兴趣班,电子产品,名牌衣服……陆瑶从来没有拒绝过。
?要不要我再给你打点过去?"赵婷起初还会不好意思,说:"陆阿姨,您已经给得够多了。
"但渐渐地,她开始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她会直接跟陆瑶要钱。
上一个包,三千多,您能给我买吗?""陆阿姨,我想换个新手机,最新款的苹果,一万多。
""陆阿姨,我们宿舍几个姐妹要去旅游,您能赞助我五千块吗?"陆瑶每次都会答应。
她告诉自己,孩子大了,有自己的需求,这很正常。她不想让赵婷在同学面前觉得寒酸。
她希望这个孩子能过得好一点。
可她没有意识到,当一个人的欲望被无限满足时,她不会感恩,只会觉得理所当然。
赵诚也变了。他不再像最初那样对陆瑶毕恭毕敬。他开始"关心"陆瑶的生活。
比如,他会劝陆瑶别买那么多书。"陆姐,你这一屋子书,得花多少钱啊?都是摆设,浪费。
"他会劝陆瑶把丈夫的照片收起来。
"陆姐,林先生都走了这么多年了,你还留着他的照片干什么?人要往前看。
总这么沉浸在过去,对身体不好。"他甚至会建议陆瑶改变家里的布置。
"陆姐,我觉得咱家的沙发该换了。这款式太老了,不时尚。
""陆姐,我看电视上那些有钱人家,都会在客厅挂幅画。咱们也挂一幅吧,显得有品位。
"他的手,伸得越来越长。他开始以"家里男主人"的身份,对这个家指手画脚。
陆瑶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但她选择了沉默。她想,人相处久了,界限难免会模糊。
赵诚在这个家待了十几年,有些主人翁意识,也是正常的。
再说,她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确实需要个人商量着来。
她甚至开始觉得,或许,就这样一直到老,也不错。至少,她不孤单。
至少,这个家,还有烟火气。
4婚房下的算计直到赵婷的婚事,像一颗炸弹,将她这虚假的平静生活,彻底炸得粉碎。
那是2025年的初秋。赵婷大学毕业两年,在一家国企做财务。工作稳定,收入不错。
她谈了个男朋友,叫王浩,在市**办公室工作,是个公务员。两家人见了面,相谈甚欢。
王浩的父母对赵婷也挺满意。但提出了一些"要求"。彩礼,三十六万。
婚房,要在滨海新区全款买一套,起码一百平以上。婚车,要一辆不低于三十六万的车。
这些加起来,至少要两百万。赵婷回来后,愁眉苦脸。赵诚却不以为意。
"怕什么?咱们有钱啊。""爸,哪来的钱?"赵婷不解。
赵诚神秘一笑,压低声音说:"你忘了?陆姐那个账户里,存了多少钱?"赵婷愣了一下。
"你是说……那个你们俩的'共同储蓄'?""对!"赵诚一拍大腿。
"这些年,我的工资,还有陆姐给我的那些补贴奖金,全存在那个账户里了。
我算过,起码有一百二十万!够了!""可是……那是陆阿姨的钱吧?"赵婷有些迟疑。
的工资!我挣的!再说了,这么多年,她也一直说那是'我们'的钱,我们一起攒的养老钱。
现在你要结婚,先拿出来用,有什么问题?"赵诚理直气壮。赵婷咬了咬嘴唇。
良心和欲望在她心里交战了片刻。最终,欲望占了上风。
"那……那你去跟陆阿姨说?""放心,交给我。"赵诚拍着胸脯保证。
那天晚上,赵诚找到了陆瑶。陆瑶正在书房里看财务报表。
自从丈夫去世后,她重新出来工作,在一家投资公司做财务总监。工作很忙,但也充实。
"陆姐,跟你商量个事。"赵诚端了杯茶进来,满脸堆笑。陆瑶抬起头,摘下眼镜。
"什么事?""是这样的,赵婷要结婚了,你也知道。男方那边……要求有点高。
我算了算,大概需要个一百二十万左右。"赵诚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陆瑶的表情。
"所以呢?"陆瑶的声音很平静。
"所以……我想,能不能从咱们那个账户里,先取出来用?反正那也是我这些年攒的钱。
等以后我和赵婷有钱了,再还回去。""还回去?"陆瑶笑了。
那笑容,让赵诚莫名地感到一丝不安。
"赵诚,我问你,那个账户,户名是谁?""是……是你。
""那账户里的钱,是从哪里来的?""是……是我的工资,还有你给我的奖金。
是,陆姐,你当初说了,那是我们的钱……""我说是,它就是吗?"陆瑶的声音陡然变冷。
她站起身,目光如炬地看着赵诚。
"赵诚,你是不是忘了,十八年前,我们签过一份合同?"赵诚的脸色瞬间变了。
"合同……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多少年前都好,白纸黑字,法律效力永久有效。
"陆瑶一字一句地说。"那份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你是我的雇员,我是你的雇主。
我每个月付给你的,叫工资,不叫共有财产。
我帮你存着,是出于好心,但不代表那笔钱的所有权就转移给你了。
""陆姐,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赵诚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的意思是。
"陆瑶深吸一口气。"你想动那笔钱,门都没有。""陆姐!"赵诚的声音陡然拔高。
,你也答应过要帮她的!现在她要结婚了,你就翻脸不认人?""伺候?"陆瑶笑得更冷了。
"赵诚,你搞清楚,你拿了工资,提供了劳动,这是等价交换。
什么叫伺候?至于赵婷,我供她读书,给她买东西,那是我个人的赠与,不是义务。
,是我的选择,不是你们拿来威胁我的资本!""你……你太无情了!"赵诚气得浑身发抖。
"无情的是我吗?"陆瑶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失望和寒意。
"赵诚,你扪心自问,这十八年,我亏待过你们吗?我给你的工资,高于市场价。
,带她出去旅游,哪一样是我应该做的?可你们呢,又是怎么对我的?"她的声音越来越高。
十八年的委屈,在这一刻,终于爆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