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那天，我出了车祸。浑身是血地躺在急诊室，却撞见了本该在外地出差的女友。
她正对另一个男人嘘寒问暖，那个男人，是她念念不忘的富二代前任。四目相对，
我扯出一个带血的笑。“真巧。”从她眼神躲闪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五年感情，喂了狗。
第一章消毒水的味道刺鼻，混着我额角伤口渗出的血腥味。我躺在移动病床上，
被护士推着去做检查，脑子里嗡嗡作响。不是因为车祸的撞击，而是因为刚才那一幕。林悦，
我的女朋友，正焦急地守在另一个病床前。床上的男人是张扬，江城小有名气的富二代，
也是林悦的前男友。她为他掖好被角，又端起水杯，柔声细语地喂他喝水，
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我从未见过。我们在一起五年，从大学到毕业，
我以为我们早已是彼此的骨血。她说她要去邻市出差，三天后回来给我补过生日。原来，
她的“出差”，就是陪着她的白月光。我的病床从他们身边经过。林悦听见动静，
下意识地回头。四目相对。她的脸上，先是错愕，然后是惊慌，最后是无法掩饰的心虚。
她张了张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倒是病床上的张扬先开了口，他看见我满头的血，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哟，这不是陈默吗？怎么搞得这么狼狈？”我没理他。
我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林悦的脸上。她穿着我上个月省吃俭用给她买的裙子，
手里拎着最新款的名牌包，那是张扬送的。我扯了扯嘴角，额头的伤口被牵动，
一阵钻心的疼。“真巧。”我轻轻吐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护士推着我继续往前走，我没有再回头。背后，林悦慌乱的脚步声追了上来。“陈默，
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抬起手，示意她闭嘴。“别说了。”我不想听。
任何解释，在事实面前都苍白得可笑。“我跟张扬只是朋友，他胃病犯了，
我……”“你男朋友出车祸躺在这里，你却在关心你的‘朋友’？”我打断她，
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林悦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张扬在那边不耐烦地喊：“小悦，
你跟一个穷鬼废话什么？快过来！”那一声“穷鬼”，像一根针，扎进了我心里。五年了，
为了掩藏身份，我在所有人眼里，就是一个从山里出来，无父无母，靠打零工为生的穷小子。
我忍受了无数的白眼和嘲讽，只因为林悦曾对我说：“陈默，我不在乎你有没有钱，
我只在乎你这个人。”现在看来，多么讽刺。林悦的脚步顿住了，她回头看了看张扬，
又看了看我，脸上写满了挣扎。我笑了，笑得胸口发疼。还有什么可挣扎的？她的身体，
早已做出了选择。“滚回去陪你的张大少吧。”我闭上眼睛，“别再来烦我。
”第二章我在医院缝了七针，做了个脑部CT，所幸只是皮外伤。躺在病床上输液，
我睁着眼睛，看着白色的天花板。五年来的点点滴滴，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闪过。
我为了给她买一个生日礼物，连续一个月吃馒头咸菜。我为了让她在朋友面前有面子，
透支信用卡给她买名牌。我以为我隐藏身份，体验平凡生活，能收获一份纯粹的爱情。
我错了。错得离谱。在金钱和现实面前，所谓的纯粹，一文不值。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
进来的不是林悦，而是她的母亲，李兰。她一向看不起我，此刻更是满脸的嫌恶，
仿佛踏进这里都脏了她的鞋。“陈默，你还要不要脸？”她一开口就是劈头盖脸的质问。
我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们家小悦被张少骂了多久？
你一个送外卖的，有什么资格耽误我们家小悦？”“张少已经答应了，只要小悦跟你分手，
就给她爸的公司投三百万！你呢？你连自己的医药费都付不起吧！”李兰双手叉腰，
唾沫星子横飞，声音尖利得刺耳。她的话，像一把刀，将我心中最后一点温情彻底剜去。
原来如此。不仅仅是旧情难忘，还有实实在在的利益交换。三百万，就卖掉了我五年的真心。
“说完了吗？”我缓缓开口，声音冰冷。李兰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如此平静。
“说完就滚。”“你！你个小王八蛋！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李兰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我的鼻子骂，“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没爹没妈的野种！
要不是我们家小悦瞎了眼，你连江城的门都进不来！”“我告诉你，立刻跟小悦分手，
然后滚出江城！否则我让张少打断你的腿！”我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
忽然觉得很可笑。这就是我曾经想要孝敬的丈母娘。我慢慢从病床上坐起来，
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鲜血顺着手背流下，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我拿起放在床头柜上那部用了五年的老年机，当着李兰的面，找到一个尘封了五年的号码，
拨了出去。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对面传来一个苍老而恭敬的声音。“少主。
”“老鬼，”我看着李兰那张错愕的脸，淡淡地说道，“我不想再玩了。
”“把江城所有姓张的，做建材生意的，全部封杀。”“另外，派人过来，把这家医院，
买下来。”第三章电话那头的老鬼沉默了三秒，随即是难以抑制的激动。“是！少主！
我等您这句话，等了五年了！”我挂断电话，把那部老年机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李兰被我刚才的举动搞蒙了，她愣愣地看着我，随即爆发出更尖锐的嘲笑。“哈哈哈！
买下医院？封杀张家？陈默，你是不是出车祸把脑子撞坏了？你以为你是谁？演电视剧吗？
”她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还少主？我看你是穷疯了！装，你接着装！
我倒要看看，谁来给你付今天的医药费！”我没有理会她的叫嚣，只是平静地穿上外套。
这五年，我过得太压抑了。为了一个可笑的考验，我像一只狗一样活着。现在，
我不想再忍了。京海陈家，那个庞大的商业帝国，那个让我感到窒息的地方，
也是我力量的来源。五年前，我亲手将它交给了家族的旁支代管，只带了老鬼一人，
隐姓埋名来到江城。我只想证明，抛开陈家继承人的身份，我依然能活得很好，
能得到最真挚的感情。事实证明，我天真得可笑。就在这时，病房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花白，看起来极有威严的老者，在一群医生和护士的簇拥下，
快步走了过来。“刘院长！您怎么亲自来了？”有护士惊讶地问。刘院长，
江城中心医院的最高掌权者，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他没有理会任何人，
径直走到我的病房门口，当他看到我时，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精光。他几步冲到我面前，
在李兰和所有医护人员震惊的目光中，深深地鞠了一躬。“陈先生！属下不知您大驾光临，
有失远迎，罪该万死！”他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惶恐和敬畏。整个走廊，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石化了，眼珠子瞪得像要掉出来。李兰的笑声戛然而止，她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
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刘……刘院长？给这个穷鬼鞠躬？还自称“属下”？
她的大脑彻底宕机了。我淡淡地瞥了刘院长一眼：“这家医院，现在是我的了？”“是！是！
五分钟前，天宸资本已经完成对医院的全资收购，您现在是医院的唯一持有人！
这是股权**书！”刘院长颤抖着双手，从助手那里拿过一份文件，恭恭敬敬地递到我面前。
天宸资本，我一手创建的全球性投资公司，它的触角遍布世界每一个角落，区区一家医院，
不过是九牛一毛。我没有接文件，只是指了指旁边已经吓傻的李兰。“把她，
还有病房里那个叫张扬的，一起扔出去。”“我不想在我的地盘上，看到任何恶心的东西。
”“是！”刘院长立刻挺直腰板，对着身后的保安一挥手，厉声喝道：“按陈先生说的办！
把这两个人，列入医院黑名单，永不接诊！”第四章两个保安架起还在石化状态的李兰，
就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往外拖。李兰终于反应过来，开始疯狂挣扎，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女婿是张扬！”“陈默！你这个小畜生！
你对刘院长灌了什么迷魂汤！你不得好死！”她的咒骂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走廊尽头。
整个世界，清净了。刘院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更加谦卑地对我说道：“陈先生，
我已经为您准备好了全院最好的特护病房，您看……”“不必了。”我整理了一下衣领，
“我出院。”“这……您的伤……”“皮外伤，死不了。”我径直走出病房，身后，
刘院长带着一群人亦步亦趋地跟着，场面壮观，引得整个楼层的病人和家属纷纷侧目。
走到医院大门口，一排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已经静静地停在那里，
车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像一排沉默的钢铁巨兽。为首的车旁，
站着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精神矍铄的老者。正是老鬼。他看到我，快步上前，
为我拉开车门，动作一丝不苟。“少主，车备好了。”我点点头，弯腰坐了进去。
车门关上的那一刻，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追出医院的林悦。她呆呆地站在医院门口，
看着这支足以让整个江城震动的车队，看着我坐上那辆她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豪车。
她的脸上，写满了迷茫，不解，和一丝丝正在萌芽的恐惧。我收回目光，眼神里再无波澜。
“去我之前住的地方。”“是，少主。”车队缓缓启动，平稳地驶离了医院。半小时后，
车队停在了我租住了五年的老旧小区楼下。我和林悦的“家”，
就在那栋破败的居民楼的三楼。我推门下车，老鬼跟在我身后。刚走到楼下，
就看到一个女人正气急败坏地从楼道里往外扔东西。是李兰。我的衣服，我的书，
我所有的生活用品，被她像垃圾一样从三楼的窗户里扔了出来，散落一地。“滚！给我滚！
我们家不欢迎你这种白眼狼！”她站在窗边，指着楼下的我破口大骂。林悦站在她身后，
拉着她的胳膊，哭着说：“妈，你别这样……”“我别这样？我哪样了？要不是他，
张少会生我们的气吗？那三百万的投资会泡汤吗？都是这个扫把星害的！
”李兰一把推开林悦，继续对我咆哮。周围的邻居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这不是小陈吗？
多好的小伙子，怎么被赶出来了？”“听说是得罪了有钱人，他丈母娘怕被连累呗。”“唉，
没钱没势，就是这样。”我静静地站在楼下，看着那张因为怨毒而扭曲的脸，心中一片平静。
我没有愤怒，甚至没有恨。只觉得可悲。我转身，对老鬼说：“这里太脏了，推平吧。
”老鬼点点头：“明白。这片旧城区的改造计划，明天就可以启动。”我不再看那栋楼一眼，
转身走向劳斯莱斯。就在这时，李兰看到了楼下那一排骇人的豪车，
看到了从车上下来的、穿着黑西装的保镖。她的骂声戛然而止。
她看到了为我拉开车门的老鬼，看到了我面无表情地坐进车里。她的眼睛，一点一点瞪大。
那是一种混杂着极度震惊、匪夷所-思和巨大恐惧的眼神。她似乎终于意识到，
自己刚才扔掉的，不仅仅是一个穷小子的行李。而是她，乃至整个林家，
都绝对招惹不起的存在。第五章“陈默！”林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哭腔和颤抖。
我没有回头。车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她的视线。车队绝尘而去，
将那栋破旧的居民楼和那对目瞪口呆的母女，远远甩在身后。车内，
老鬼递过来一台全新的手机和一台平板电脑。“少主，
天宸资本江城分部的所有资料都在里面。另外，关于张扬的资料，也查清楚了。
”我接过平板，点开张扬的资料。张氏建材集团的独子，典型的纨绔子弟，
公司主要业务是给江城各大楼盘供应建筑材料，规模不大，但在江城还算有点名气。
“他父亲叫张建国，半个月后，会在维也纳酒店举办一场商业酒会，
目的是为了拿下城西一块新地皮的材料供应权。”老鬼补充道。
“城西那块地……”我敲了敲平板，“是我们天宸的盘子吧？”“是的，少主。
城西地块的开发权，三年前就被我们匿名拿下了，只是一直没有启动。”我笑了。
真是天助我也。“给江城分部下令，城西项目即刻启动，酒会照常举行，广发请帖。
”我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我要让张建国，在他最风光的时候，摔下来。”“明白。
”“另外，”我滑动着平板，上面是天宸资本在江城的所有产业列表，密密麻麻，
涵盖了金融、地产、科技、餐饮等各个领域，“把那家叫‘维也纳’的酒店，也买下来。
”老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少主，维也纳酒店，早就是我们的产业了。”我一愣，
随即失笑。这五年，我当甩手掌柜当得太彻底，都快忘了自己到底有多少钱了。
“那就更有意思了。”**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闭上了眼睛。一场好戏，即将上演。
……半个月后，维也纳酒店。今晚的江城商界名流，几乎齐聚于此。张建国意气风发，
端着酒杯，穿梭在人群中，享受着众人的吹捧。“张总，恭喜啊！听说城西的项目，
您是内定的供应商了！”“是啊，以后江城的建材市场，就是您张总的天下了！
”张建国红光满面，哈哈大笑：“哪里哪里，各位太抬举了。
这还要多亏了天宸资本的李总赏识啊！”他口中的李总，是天宸资本江城分部的负责人，
也是今晚酒会名义上的主人。张扬跟在他父亲身边，一身名牌西装，意气风发，正端着酒杯，
对围在他身边的几个富二代吹嘘。“看见没有，这就是实力。我爸一出马，
整个江城的项目都得姓张！”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林悦。她和她母亲李兰，
正局促地站在角落里，手里端着果汁，与这奢华的宴会厅格格不入。
自从那天看到我坐上劳斯莱斯后，李兰就疯了一样四处打听我的身份，却一无所获。
她不甘心，又厚着脸皮来巴结张扬，希望他能看在林悦的面子上，不计前嫌。张扬看到林悦，
眼睛一亮，端着酒杯走了过去。“小悦，你来了。”“张扬……”林悦看到他，
眼神有些躲闪。“怎么？还在想那个穷鬼？”张扬不屑地撇撇嘴，“一个会演戏的骗子罢了，
估计是租了几辆车来**，现在不知道躲哪个角落里哭呢。你看他现在还敢出现吗？
”李兰连忙凑上来，谄媚地笑道：“张少说的是！那小子就是个骗子！
我们家小悦早就跟他没关系了！”张扬很满意李兰的态度，他捏了捏林悦的脸蛋，
笑道：“这才乖。等今晚的生意谈成，我就给你买辆跑车。”林悦勉强地笑了笑，
眼神却不自觉地在人群中搜索。她总觉得，陈默不是骗子。那天的眼神，那天的气场，
不是装得出来的。就在这时，宴会厅的大门，再次被推开。我，走了进来。
第六章我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没有打领带，领口随意地解开两颗扣子。我的出现，
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整个宴会厅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有疑惑，有不解，
有轻蔑。一个保安快步上前，想要拦住我。“先生，请出示您的请柬。”我没有理他。
我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张扬和林悦的身上。张扬看到我，先是一愣，
随即像是看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陈大少’啊！
怎么，租车的钱还完了吗？又混进来骗吃骗喝了？”他身边的富二代们也跟着哄堂大笑。
“扬哥，这小子谁啊？穿得人模狗样的。”“一个送外卖的，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
”林悦的脸刷的一下白了，她下意识地想往后退，躲开我的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