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林简，是老师口中的模范生，是邻居眼里的别人家的孩子。父亲早逝，
我和母亲相依为命，她将所有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她为我规划了完美的人生：考上京大，
毕业，找一份安稳的工作。为了这个目标，她剪断了我所有的社交，没收了我所有的娱乐。
她说：「简简，妈妈都是为你好，外面的人心太坏。」高考结束，我如她所愿，
在志愿上填写了京大。但在看到陆扬报了海大的那一刻，我开启了人生中第一次，
也是唯一一次的背叛。我偷偷改了志愿。开学那天，阳光正好，陆扬穿着白衬衫，
站在梧桐树下对我笑。他说：「林简，好巧，我们又一个学校了。」我以为我的新生，
终于开始了。直到今天，我妈像一个从天而降的鬼魅，出现在我和陆扬面前。
她温柔地挽住我的胳膊，声音甜得发腻：「简简，跟妈妈回家，别让这个野男人骗了。」
陆扬把我护在身后，对她说：「阿姨，请您放尊重一点。」我妈笑了，她贴近我的耳朵，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敢跟他走一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让你背着逼死亲妈的名声，跟他过一辈子。」【正文】第1章「简简，怎么不说话？
妈妈来看你，不高兴吗？」刘文秀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力道不大，
却让我整个人都僵硬起来。她脸上的笑容温和慈爱，每一个字都裹着蜜糖，
说出来的话却是一把淬毒的刀。「在学校有没有好好学习？有没有想妈妈？」
她无视了挡在我身前的陆扬，也无视了周围投来的好奇探寻。她的世界里，
仿佛只有我们母女二人，上演着一出久别重逢的温情戏码。陆扬眉头紧锁，
他的手还保持着护着我的姿势。「阿姨，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林简她……」「误会？」
刘文秀打断他，笑意更深，「年轻人，我女儿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她年纪小，不懂事，
容易被一些花言巧语蒙骗。」她说着，视线在我跟陆扬之间打了个转，那份轻蔑不加掩饰。
「一个好好的京大苗子，非要跑到这里来，你说，不是被人骗了，还能是什么？」
这句话她说得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周围几个竖着耳朵的学生听清楚。「京大？
她不是我们金融系的吗？」「哇，能上京大的分跑来我们学校？亏大了吧？」
议论声钻进我的耳朵，我的脸颊**辣地烧起来。我能感觉到陆扬身体的瞬间僵硬。
他为我出头：「阿姨，选择哪个学校是林简的自由。而且，我们学校的金融专业全国顶尖，
不比京大差。」「是吗？」刘文秀挑了挑眉，那是一种成年人对孩童的、居高临下的审视。
「顶尖不顶尖，不是你说了算。我只知道，我女儿本该有更好的前程，
而不是在这里跟你这种……不明不白的人混在一起，浪费光阴。」「不明不白？」
陆扬的呼吸重了一分，「我和林简是高中同学，现在是大学同学，关系清清白白。」「哦？
清清白白？」刘文秀忽然笑了，她松开我，上前一步，逼近陆扬。她上下打量着他，
慢条斯理地开口。「同学？什么样的同学，能让我女儿放弃京大，跟着你跑到海城来？」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阴冷的压迫感。「年轻人，别把别人都当傻子。你安的什么心，
我比谁都清楚。」「我没有！」陆扬的涵养再好，也经不住这种侮辱。「你有没有，
你自己心里有数。」刘文秀轻飘飘地丢下一句，重新转向我。
她的表情瞬间又变回那个温柔的母亲。「简简，玩够了就跟妈妈回家。
我们不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她伸手来拉我，姿态自然得就像在自家后花园里，
牵一个闹脾气的小孩。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躲开了她的手。这是我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
忤逆她。刘文秀的动作停在半空，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简简？」「我不回去。」
我鼓起全身的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这三个字。我的身体在发抖，一半是恐惧，
一半是反抗带来的陌生**。「你说什么？」刘文秀似乎没听清，她又问了一遍。「我说，
我不回去。」我重复道，声音大了一点，「这里就是我的学校，我要在这里上学。」「胡闹！
」她终于收起了那副伪善的面具，厉声呵斥，「林简，你是不是疯了？为了一个男人，
你连自己的前途都不要了？」「我没有！」我大声反驳，「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你的选择？你的选择就是被人骗得团团转？」她指着陆扬，「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让你连家都不要了？」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囚犯，被钉在耻辱柱上，供人观赏。陆扬想说什么，
我拉住了他的衣角。这是我的战争，我不能再让他替我承受这些。「妈，你回去吧。」
我闭上眼睛，不想去看她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回去？我今天就是来带你回去的！」
她说着，猛地冲上来，死死抓住我的手腕。她的指甲掐进我的肉里，很疼。
「你今天必须跟我走！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毁了你自己！」她一边说，一边用力地拖着我。
陆扬立刻上来阻拦：「阿姨，您放手！您弄疼她了！」「滚开！这是我的女儿，我教育她，
关你什么事！」刘文秀状若疯狂，另一只手狠狠推向陆扬。混乱中，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保安来了」。刘文秀的动作一顿。她看着我，忽然笑了，
是那种让我毛骨悚然的笑。她贴近我的耳朵，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
一字一顿地说：「你敢跟他走一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让你背着『逼死亲妈』的名声，
跟他过一辈子。」我的血液，在这一刻瞬间凝固。第2章那句话像一条冰冷的毒蛇，
顺着我的耳道钻进大脑，瞬间麻痹了我所有的神经。我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刘文秀看着我的反应，满意地笑了。她松开我的手腕，转而亲昵地挽住我的胳膊，
对着赶来的保安和一脸担忧的陆扬，露出了一个得体的、带着歉意的笑容。「没事，没事，
一点小误会。我女儿跟我闹别扭呢，小孩子脾气，让大家见笑了。」她演得那么逼真，
语气那么自然，仿佛刚才那个面目狰狞、说着恶毒威胁的人根本不是她。保安看了看我们，
又看了看陆扬，显然把这当成了一场普通的家庭纠纷。「同学，既然是你母亲，就好好沟通，
别在学校里拉拉扯扯的，影响不好。」陆扬急了：「不是的，叔叔，她……」「好了，
我们这就走。」刘文秀打断他，用力拽了我一下，脸上依旧挂着笑，「简简，跟叔叔说再见，
我们回家了。」我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被她拖拽着往前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只剩下那句「逼死亲妈」在疯狂回响。我知道，她做得出来。她一向都做得出来。高二那年，
我第一次考了年级第二。我拿着成绩单回家，以为会得到一句夸奖。刘文秀接过成绩单，
只看了一眼，便丢在桌上。「第二名？林简，你最近是不是松懈了？」我愣住了：「妈，
我比上次进步了十名。」「进步？」她冷笑一声，「你的目标是京大！是状元！
一个区区的年级第二，值得你骄傲吗？」她走到我的书包前，拉开拉链，
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倒了出来。书本，卷子，文具……还有一张小小的纸条，
从笔记本里飘落。那是陆扬课间塞给我的，上面画着一个很丑的笑脸，
旁边写着：「别愁眉苦脸啦，笑一个！」刘文秀的动作停住了。她捡起那张纸条，
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这是什么？」「一张……纸条。」我的心跳开始失控。
「谁给你的？」「同学。」「哪个同学？男的女的？」她的追问又急又快。我不敢说是陆扬，
我怕她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就是一个普通同学。」「普通同学？」
她猛地将那张纸条拍在桌子上，歇斯底里地冲我吼道，「林简！我告诉过你什么？
不许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尤其是男的！他们只会影响你学习！毁了你的前途！」
「我们只是同学！什么都没做！」我忍不住辩解。「什么都没做？那这是什么？！」
她指着那张纸，手指都在发抖，「等你做了什么就晚了！
你是不是忘了你那个死鬼爹是怎么回事了？他就是被外面的狐狸精勾了魂，才连家都不要了！
」她开始口不择言，陈年的伤疤被她自己狠狠揭开，鲜血淋漓。然后，她哭了。
不是那种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而是一种压抑的、绝望的抽泣。她瘫坐在地上，
抱着自己的膝盖，整个人缩成一团。「我这辈子真是命苦……年纪轻轻就守了寡，
一个人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我图什么啊？我什么都不图，就图你能有出息，
能过上好日子……」「可你呢？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在学校里跟男生勾勾搭搭，
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我的心好痛啊，简简……你这是要我的命啊……」每一句哭诉，
都像一根针，扎在我的心上。愧疚和自责将我淹没。是我错了。我不该让她伤心。
我不该反驳她。我不该认识陆扬。我跪下来，抱着她，一遍遍地说：「妈，我错了，
我再也不敢了，你别哭了。」那晚，她当着我的面，把那张画着笑脸的纸条，烧成了灰烬。
……「简简？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刘文秀的声音将我从冰冷的回忆中拉回。
我们已经坐上了出租车，校园的梧桐树在飞速倒退。我回头，看到陆扬的身影越来越小，
他还在原地，像一尊固执的雕像。我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没什么。」我收回视线，
冷冷地回答。「还在生妈妈的气？」刘文秀伸手过来，想摸我的头。我偏头躲开。
她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随即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好了好了，是妈妈不对，
妈妈不该在学校里那么说你，让你没面子了。」她放软了姿态，开始哄我。「但是简简，
你也要理解妈妈的苦心。妈妈都是为了你好。」又是这句话。为我好。
为我好就可以把我的人生随意摆布吗？为我好就可以用死来威胁我吗？
一股无名的火气从我心底升起。「为我好？」我转过头，直视着她，
「把我从我喜欢的学校带走，就是为我好？把我锁在家里，就是为我好？用你的命来逼我，
就是为我好？」出租车司机透过后视镜，诧异地看了我们一眼。刘文秀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没想到，一向温顺的我，会说出如此尖锐的话。她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车窗外，陆扬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我的世界，重新被黑暗吞没。
第3章家还是那个家，一尘不染，安静得令人窒息。刘文秀没有再跟我说话，
她一进门就拿走了我的背包，从里面翻出了我的手机、钱包和身份证。「在你冷静下来之前，
这些东西我先替你保管。」她的声音没有了之前的温柔，也没有了歇斯底里，
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平静。然后，我听到了房门被反锁的声音。「咔哒」一声，
隔绝了我和外面所有的世界。我被囚禁了。房间还是我离开时的样子，
书桌上堆满了关于京大的招生简章，墙上贴着她手写的倒计时计划表。这里的一切，
都在提醒我，我是一个逃兵，一个叛徒。而现在，我又被抓了回来。我冲到门边，
用力拍打着门板。「开门！你放我出去！这是犯法的！」门外没有任何回应。「刘文秀！
你凭什么关着我！你没有这个权利！」我声嘶力竭地吼叫，
用尽了我这二十年来所有的愤怒和不甘。回应我的，只有我自己空洞的回声。我累了，
靠着门滑坐在地上。地板冰冷，寒意顺着尾椎骨一路蔓延到心脏。不知道过了多久，
门外终于传来了脚步声。是刘文秀。我立刻站起来，贴在门上。「饭我放在门口了，记得吃。
」她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平静得可怕。「我不吃！你放我出去！」「简简，别说气话。
身体是自己的，跟妈妈赌气，饿坏了自己，心疼的还是我。」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却依旧是那种不容置疑的控制口吻。「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绝望地问。「我不想怎么样。」
门外的声音顿了顿，「我已经联系了京大的老师，他们同意你下学期入学。这半年，
你就在家好好反省，把心思收一收。」「我不去！」我尖叫，「我死也不去！」
「这可由不得你。」她的声音冷了下来，「林简，我生你养你，你的命都是我给的，
你的人生，我说了算。」「你那不叫爱！你那是自私！你只是想把我变成你炫耀的工具！」
「随便你怎么说。」她似乎不想再跟我争辩，「总之，忘了那个叫陆扬的男生，忘了海城。
你的人生，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我为你铺好的那条。」说完，我听见她离开的脚步声。
走廊里又恢复了死寂。我背靠着门，身体里的力气被一点点抽干。绝望。
密不透风的绝望将我紧紧包裹。我环顾着这个我生活了二十年的房间，它曾经是我的避风港，
现在却成了一座华丽的监牢。墙上的每一张奖状，书架上的每一个奖杯，
都变成了嘲讽我的符号。「乖乖女」、「模范生」……这些标签像一道道枷锁，
捆绑了我二十年。我曾经以为，考上大学，我就可以挣脱了。我天真地以为，
距离可以让我获得自由。可我错了。只要刘文秀还活着一天，我就永远是她的囚徒。
除非……我看向书桌上的水果刀。那是她之前削苹果给我吃时，忘在这里的。
刀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里滋生。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解脱了？
如果我死了，她会不会有一丝丝的后悔？后悔她今天所做的一切？我颤抖着手，
拿起了那把刀。冰冷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哆嗦。我把它对准自己的手腕。只要用力划下去，
一切就都结束了。不会再有争吵，不会再有控制，不会再有痛苦。我闭上眼睛，
脑海里浮现出陆扬的脸。他站在梧桐树下，对我笑。他说：「林简，好巧。」他说：「阿姨，
选择哪个学校是林简的自由。」他说：「我没有！」……对不起，陆扬。我可能要食言了。
我再也回不去了。就在我准备用力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刘文秀的声音，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简简？简简？你在里面干什么？你别做傻事！」
她开始疯狂地砸门。「林简！你开门！你把门打开！妈妈求你了！」她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我握着刀，愣住了。她怎么会知道？紧接着，我听到了钥匙碰撞的声响，
然后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她有备用钥匙。我猛地回过神来，看着手中的刀，
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一个计划，在我心中迅速成形。我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房门被猛地撞开。刘文秀冲了进来，当她看到我手中的水果刀时，她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简简！你……」我看着她，缓缓地将刀尖对准了我自己的脖子。「别过来。」
我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刘文秀僵在原地，不敢再上前一步。「简简，
你冷静点，把刀放下，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她慌了，彻底慌了。「好好说？
我好好和你说有用吗？」我冷笑一声，「你不是说我的人生你说了算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我的命，我自己说了算。」我看着她惊恐的表情，心中没有一丝**，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
门外，隐约传来一阵悠扬的乐曲声。是她手机的**。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没有理会。
我却听到了，那是我曾经最喜欢的，她哼唱的摇篮曲。现在听来，只觉得无比讽刺。
她还在试图安抚我：「好，好，你说了算，都你说了算。你先把刀放下，好不好？妈妈害怕。
」我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握着刀，一步步地向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窗户。
这里是三楼。跳下去，或许死不了，但足够让她害怕了。她似乎看穿了我的意图，
惊恐地大喊：「不要！」就在这时，她口袋里的手机，固执地，又响了起来。
第4章手机固执地响着，一遍又一遍，是那首我从小听到大的摇篮曲。
刘文秀的脸色愈发难看，她看了一眼口袋，又惊恐地看着我，进退两难。「简简，你别冲动！
你听妈妈说……」「接电话。」我打断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她愣住了。
「我说，接电话。」我重复了一遍，握着刀的手又往脖子上贴近了一分。
冰冷的刀锋激得我皮肤一阵战栗。刘文秀的身体抖了一下，她不敢再迟疑，
慌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的光亮映在她惨白的脸上，
我看到来电显示上跳动的两个字：陆扬。我的心脏猛地一缩。是他。他还在找我。
刘文秀显然也看到了，她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有愤怒，有怨恨，
但更多的是被我威胁的恐惧。她看了我一眼，手指划过屏幕，按下了接听键，
并且十分「识趣」地按了免提。「喂？」她的声音干涩而警惕。「阿姨，是我，陆扬。」
陆扬焦急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传来，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房间里。「林简呢？她怎么样了？
我联系不上她，我很担心她。」「她很好。」刘文秀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神向我示意，让我把刀放下。我无视了她，
只是静静地听着电话里那个熟悉的声音。「阿姨，我不相信。」陆扬的声音很固执，
「下午您带走她的时候，她的状态很不好。您把电话给她，我想跟她说几句话。」
「她不想跟你说话。」刘文秀想也不想就拒绝。「阿姨！」陆扬的声音陡然拔高，
「请您让林简接电话，不然，我现在就报警。」报警。这两个字像一记重锤，
狠狠砸在刘文秀的神经上。她最爱面子，最怕的就是把家里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她的脸色变得铁青，但看着我抵在脖子上的刀，她不敢挂断。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电话那头的陆扬，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没有再逼问，只是安静地等待着。我知道，
他在等我。就在这时，我做了一个让刘文秀意想不到的动作。我松开了抵在脖子上的刀，
朝她伸出了另一只手。「手机，给我。」刘文秀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
她以为我回心转意了。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把手机递了过来，好像那是什么烫手的山芋。
「简简，你想通了就好，快跟他说清楚，让他以后别再骚扰你……」
我没有理会她的喋喋不休，接过手机，把它放在耳边。「陆扬。」我的声音很轻，
带着哭过后的沙哑。「简简！」电话那头的陆扬像是瞬间活了过来，「你怎么样？你在哪里？
她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一连串的问题，充满了担忧和急切。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原来，真的有人在乎我，真的有人在担心我。我吸了吸鼻子，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我没事。」「你骗我。」陆扬的声音很笃定，
「你的声音不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刘文秀，
她正紧张地盯着我，嘴巴一张一合，无声地催促着我「说清楚」。
我的心里涌上一股巨大的悲哀。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陆扬……」我开口，
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慢，很清晰，「对不起。」电话那头沉默了。
刘文秀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她说得对，是我错了。」我继续说道，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是我太任性，是我不懂事。我不该瞒着她改志愿，不该让她这么伤心。
」「简简，你……」「你别再找我了。」我打断陆扬，声音开始颤抖，
但我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我们……不合适。我的未来，我妈妈已经帮我安排好了。
我会回京大，走她为我选的路。」这番话，不仅是说给陆扬听的，更是说给刘文秀听的。
果然，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那是一种掌控一切的、志得意满的笑。她以为，她又赢了。
她以为，我又一次屈服了。电话那头，是长久的，令人心碎的沉默。
就在我以为陆扬会失望、会愤怒、会挂掉电话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很低，
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林简，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我愣住了。
什么意思？「你说什么？」「我说，」陆扬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笑意，「你转身，
看看窗外。」我下意识地、僵硬地转过身。窗外，夜色深沉。而在我们这栋楼的正下方，
路灯的光晕里，静静地站着一个身影。他穿着白天的衬衫，仰着头，正看着我的窗户。
他手里举着手机，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他清隽的脸庞，和他那双写满执着的眼睛。是陆扬。
他竟然找到了这里。就在我震惊得无以复加的时候，我看到他对我，缓缓地，做了一个口型。
他说：别怕。然后，我听见电话里，他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
带着一丝戏谑和绝对的自信。「本来今天是我打算表白的，没想到被你抢先了。」
我的大脑「轰」的一声，一片空白。紧接着，我看到他身后，几辆闪着红蓝警灯的车，
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小区的门口。第5章警灯无声地旋转，红蓝光芒交替闪烁，
将刘文秀脸上那得意的笑容切割得支离破碎。她的表情凝固了，从错愕到震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