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幼儿园的争吵九月的阳光把青藤幼儿园的塑胶跑道晒得发烫，
空气里飘着芒果味棒棒糖和痱子粉混合的甜腻气息。中班教室的玻璃窗敞开着，
周明宇攥着手里的奥特曼卡片，突然被身后的力量撞得一个趔趄。“你爸都死了，
还玩什么卡片！”林浩宇叉着腰站在原地，**版的aj儿童鞋踩在周明宇散落的卡片上，
白色鞋边沾了点彩色油墨。他的头发梳得锃亮，校服领口的扣子系得一丝不苟，
脸上是和年龄不符的傲慢——那是被金钱和权力泡出来的优越感，像一层薄薄的糖衣，
裹着没被教育磨平的尖刺。周明宇的脸瞬间涨红，手指紧紧抠着桌沿。
他知道爸爸是什么样的人，墙上挂着的警号还在，
妈妈每天晚上都会对着照片说“今天明宇又考了满分”，可这些话到了嘴边，
却变成了含混的呜咽。他不是没有爸爸，只是爸爸不能像其他小朋友的家长那样，
来幼儿园参加亲子运动会，不能把他举过头顶摘树上的芒果。“我爸没……”“就是死了！
”林浩宇打断他，声音拔高了几分，吸引了周围正在搭积木的小朋友，“我爸说的，
你爸是缉毒警察，早就被人打死了！我爸还说，这种人死了也活该，挡别人的路！
”“你胡说！”周明宇终于忍不住，扑上去想推开林浩宇，却被对方灵活地躲开。
两个孩子扭打在地板上，塑料积木被踢得满地都是，
哭声和喊叫声惊动了正在隔壁备课的老师。李老师赶来时，周明宇正压在林浩宇身上，
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却没舍得落下去。林浩宇的校服外套蹭了灰，脸上挂着泪痕，
嘴里还在断断续续地骂着“没爹的孩子”。“别打了！”李老师把两个孩子拉开，
蹲下身帮周明宇整理皱巴巴的衣领，指尖触到他后颈的汗，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她知道周明宇的情况，开学第一天，孩子的妈妈陈曦来办手续时，眼底的红血丝藏都藏不住，
只反复叮嘱“要是有小朋友问起爸爸，就说他去外地工作了”。林浩宇的家长来得很快，
黑色的奔驰停在幼儿园门口，林建军穿着熨烫平整的西装，进门就把儿子拉到身后，
打量周明宇的眼神像在看什么脏东西。“怎么回事？我儿子怎么哭了？
”林建军的声音带着不耐烦，从口袋里掏出湿巾给林浩宇擦脸，“是不是你欺负我儿子？
”周明宇抿着嘴不说话，手指绞着衣角。李老师刚想解释，就被林建军打断：“老师，
我看你也别偏袒谁。我儿子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肯定是这孩子先动手。再说了，
我儿子说的是实话，他爸本来就是……”“林先生！”李老师急忙制止，
她看到周明宇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孩子还小，有些话不能乱说。
周明宇的爸爸是英雄，我们应该尊重他。”“英雄？”林建军嗤笑一声，
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百元大钞放在桌上，“行了，这事就算了。不过老师，
我劝你还是让这孩子离我儿子远点，免得把什么不好的‘家风’传过来。”这话像一把刀，
扎在刚赶过来的陈曦心上。她本来是提前下班来接孩子，却在门口听到了这番对话。
陈曦的脚步顿在原地，手里的保温桶差点脱手——里面是她早上五点起来熬的排骨汤，
想给周明宇补补身体。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周明宇身边，蹲下来把孩子搂进怀里。
周明宇的脸埋在她的颈窝，小声哭着：“妈妈，他说爸爸死了，
还说爸爸活该……”陈曦的手指轻轻抚着儿子的后背，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明宇，
爸爸没有死，他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在保护我们所有人。”林建军看到陈曦，
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傲慢：“陈女士是吧？我劝你还是好好教育一下孩子，
别总想着靠‘英雄家属’的身份博同情。”“林先生，”陈曦抬起头，
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却透着一股倔强，“我丈夫周凯，生前是市缉毒大队的队长，
他在一次抓捕行动中牺牲，身上中了三枪，最后还死死抱着毒贩的腿，不让对方逃跑。
他不是你嘴里的‘挡路的’，他是在保护像你这样的人，能安安稳稳地赚钱，
能陪着孩子长大。”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林建军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周围的家长和老师都安静下来，没人说话，只有周明宇的啜泣声断断续续。林建军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拽着林浩宇，狼狈地离开了幼儿园。回家的路上，周明宇坐在后座，
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奥特曼卡片，突然问：“妈妈，爸爸是不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陈曦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眼眶泛红：“会的，等明宇长大了，爸爸就会回来的。
”她知道这是谎言，可她没办法告诉儿子真相。周凯牺牲的时候，周明宇才两岁，还不记事。
她只能一遍遍地编织着童话，希望儿子能在没有爸爸的童年里，少一点痛苦。晚上，
陈曦哄周明宇睡着后，走到阳台，拿出周凯的警号。警号冰凉，上面刻着周凯的名字，
还有他牺牲的日期。她想起周凯最后一次离家时，笑着对她说：“等这次任务结束，
我就陪你和明宇去海边，看日出。”可他再也没回来。手机突然响了，
是缉毒大队的同事老张打来的。陈曦接起电话，听到老张的声音带着疲惫：“陈曦，
有个事跟你说一下。我们最近在查林建军的案子，
发现他和三年前周凯牺牲那次的贩毒网络有关联。”陈曦的心猛地一沉：“你的意思是，
林建军是毒贩？”“目前还在调查，不过证据显示，他可能是那个网络的中间人。
”老张的声音顿了顿，“你最近注意安全，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们联系。”挂了电话，
陈曦靠在墙上，浑身发冷。她想起白天林建军的嘴脸，想起他说的那些话，
原来那个在幼儿园嘲笑自己儿子没有爸爸的人，竟然和丈夫的牺牲有关。
她走到周明宇的房间，看着儿子熟睡的脸庞，心里暗暗发誓：周凯，你放心，
我一定会保护好明宇，也一定会让那些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第二章线索接下来的几天，
陈曦开始留意林建军的动向。她知道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
所以每天都会把收集到的信息整理好，发给老张。林建军的公司在市中心的写字楼里，
表面上是做进出口贸易的，可陈曦通过观察发现，他的公司很少有正常的业务往来，
反而经常有一些形迹可疑的人进进出出。而且，林建军总是很晚才下班，
有时候甚至会凌晨才回家。有一天，陈曦假装成客户，去林建军的公司咨询业务。
前台的接待员很热情，给她递了一杯水，然后让她等一下。陈曦趁机打量着公司的环境，
发现办公室的门大多是关着的，只有少数几个房间亮着灯。她注意到一个房间的门虚掩着，
里面传来隐约的说话声。陈曦悄悄走过去，侧耳倾听。“货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送过去？
”一个男人的声音问道。“等通知，最近风声紧，别出什么差错。”另一个声音回答，
听起来像是林建军。“知道了，那钱呢？”“等货送出去，自然会给你。你放心，
我林建军不会差你这点钱。”陈曦的心怦怦直跳，她掏出手机，想把这段对话录下来。
可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林建军走了出来。“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林建军看到陈曦，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陈曦强装镇定，笑着说：“我是来咨询业务的，
刚才前台说让我等一下，我看到这里的门开着，就想过来看看。”“咨询业务？
”林建军盯着陈曦，眼神里充满了怀疑，“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哪家公司的？
”“我是……”陈曦一时语塞，她没想到会这么快被发现。就在这时，前台走了过来，
对林建军说：“林总，这位女士是来咨询进口水果业务的。”林建军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还是警惕地看着陈曦：“进口水果业务？我们公司最近不做这个。你要是想咨询，
就找其他公司吧。”说完，林建军就把陈曦往外推，然后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陈曦走出写字楼，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差点被林建军发现，
喜的是她确认了林建军的公司确实有问题。她立刻把刚才听到的对话告诉了老张。
老张收到信息后，立刻安排人手对林建军的公司进行调查。经过几天的跟踪和监控，
警方发现林建军果然在从事贩毒活动，他利用进出口贸易的幌子，将毒品藏在水果箱里，
运到各个地方。而且，警方还发现，
林建军和三年前周凯牺牲那次的贩毒团伙头目是同一个人——外号“老鬼”的毒贩。
当年周凯就是在抓捕老鬼的过程中牺牲的，可老鬼却侥幸逃脱了。
这个发现让陈曦既激动又愤怒。激动的是终于有了老鬼的线索，
愤怒的是杀害丈夫的凶手竟然还在逍遥法外，甚至还在继续危害社会。老张告诉陈曦，
警方已经制定了抓捕计划，准备在林建军下次交货的时候，将他和老鬼一网打尽。不过，
为了保证计划的顺利进行，需要陈曦配合他们的工作。“陈曦，
我们需要你继续留意林建军的动向，一旦他有交货的消息，立刻告诉我们。
”老张的声音很严肃，“不过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林建军已经开始怀疑你了，
你千万不要暴露自己。”陈曦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老张，你放心，
我一定会配合你们的工作。为了周凯，为了更多的家庭，我不能让这些毒贩再逍遥法外。
”接下来的日子，陈曦更加小心地观察着林建军的一举一动。
她发现林建军最近变得越来越谨慎，经常更换手机号，而且出门的时候总是带着几个保镖。
有一天，陈曦接周明宇放学，看到林浩宇一个人站在幼儿园门口，好像在等什么人。
周明宇看到林浩宇，立刻躲到了陈曦的身后。陈曦心里一动，走过去对林浩宇说：“浩宇，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爸爸没来接你吗？”林浩宇看了陈曦一眼，
噘着嘴说：“我爸爸说他有急事，让我在这里等他的朋友来接我。
”“那你知道你爸爸去做什么了吗？”陈曦假装不经意地问道。林浩宇想了想，
说：“我听爸爸打电话说，要去一个叫‘码头’的地方，好像要送什么东西。
”陈曦的眼睛亮了起来，码头？难道林建军要去码头交货？她立刻拿出手机，
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老张。老张收到消息后，立刻带领警力赶往码头。果然，
在码头的一个仓库里，警方发现了林建军和几个毒贩，他们正在将毒品从水果箱里拿出来。
“不许动！警察！”老张一声令下，警察们立刻冲了上去。林建军和毒贩们见状，
立刻想要逃跑。可他们哪里是警察的对手，没一会儿就被全部抓获了。在仓库里，
警方搜出了大量的毒品，还有一把手枪——经过鉴定，这把枪就是当年杀害周凯的那把。
看到这把枪，陈曦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她终于为周凯报仇了，那些伤害他的人，
终于受到了应有的惩罚。第三章真相与和解林建军被抓后，警方对他进行了审讯。
在证据面前，林建军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还交代了老鬼的藏身之处。
警方根据林建军提供的线索，很快就找到了老鬼的藏身地——一个偏僻的山村。
老鬼以为自己躲在这里就安全了，可他没想到，警方会这么快找到他。在抓捕老鬼的过程中，
老鬼负隅顽抗，开枪打伤了一名警察。不过最终，老鬼还是被警方抓获了。
当老鬼被带到陈曦面前时，陈曦看着这个杀害丈夫的凶手，心里充满了恨意。
可她并没有像老鬼想象的那样，对他又打又骂，而是平静地说：“你知道吗？
周凯牺牲的时候，我们的儿子才两岁。他从来没有见过他爸爸，只能从照片上认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