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胃癌晚期，拖着病体送最后一单外卖。开门的，竟是我三年未见的前夫。
他怀里抱着白月光，皱眉看我：“你怎么搞成这样？”我笑了，把外卖递给他，
轻声说：“周先生，你的外卖。祝你……新婚快乐。”转身，我咳出一口血，
染红了洁白的雪地。周屹，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心痛？
第一章胃里的绞痛一阵比一阵剧烈。我扶着墙，强忍着恶心，
将今天最后一单外卖装进保温箱。医生的话还在耳边。“晚期了，准备一下吧。
”“最多……三个月。”我看着镜子里苍白如纸的脸，瘦得只剩下一双空洞的眼睛。
准备什么呢？是准备一副棺材，还是准备一份遗书？三年前，我和周屹离婚，净身出户。
这三年，我活得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靠着一份又一份的零工，勉强糊口，
还要给我那烂赌的弟弟还债。而他，周氏集团的总裁，大概早就忘了我是谁吧。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催单的消息。我不敢耽搁，背起沉重的外卖箱，走进了漫天风雪里。
地址是城东最贵的别墅区，云顶华府。我曾在这里住过两年。那是我们婚后的两年，
也是我人生中最可笑的两年。我以为是嫁给了爱情。后来才知道，我只是他白月光出国后，
一个无聊的替代品。站在那栋熟悉的别墅门口，我的心跳得厉害。是巧合吗？
还是命运的恶意嘲讽？我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门开了。开门的人，是我最不想见到，
却又刻在骨子里的那张脸。周屹。他穿着一身昂贵的家居服，头发微湿，
英俊的眉眼间带着一丝不耐。看到我的瞬间，他愣住了。那双曾让我沉溺的深邃眼眸里，
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浓浓的厌恶取代。“沈玥？你怎么在这里？！”他的声音，
像淬了冰的刀子，狠狠扎进我心里。我低着头，从外卖箱里拿出餐盒，声音嘶哑。“周先生，
您的外卖。”我不敢看他，怕自己伪装的坚强，在他面前一触即溃。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阿屹，是谁啊？
这么久……”林薇薇穿着一身粉色的丝绸睡衣，从周屹身后探出头来。她看到我，先是一愣，
随即脸上绽开一个胜利者的笑容。“呀，这不是……姐姐吗？”她亲昵地挽住周屹的胳膊，
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神却像毒蛇一样，在我身上逡巡。“姐姐怎么……在送外卖啊？
当初离开阿屹的时候，不是很有骨气吗？”周屹的脸色更难看了。他从我手里夺过外卖，
冷冷地丢下一句。“钱已经付过了，你可以走了。”说完，他就要关门。“等等！
”林薇薇叫住了他。她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中满是施舍般的怜悯。“姐姐，
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真是让人心疼。当初你要是肯低个头，也不至于这么落魄吧？
”她从钱包里抽出一沓厚厚的钞票，想要塞进我手里。“拿着吧，
就当是我和阿屹……可怜你的。”我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不必了。”我推开她的手，
钞票散落一地，像一场荒诞的雪。“我虽然穷，但还没到要饭的地步。
”胃里的疼痛再次袭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我眼前一黑，几乎站不稳。
周屹扶住了即将关上的门，他看着我，眉头紧锁。“沈玥，你非要这样作践自己吗？”作践？
我笑了。原来在他眼里，**自己的双手挣钱，是作践自己。“周先生，如果没别的事，
我先走了。祝你们……”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新婚快乐，百年好合。”说完，
我转身就走，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身后，传来林薇薇的惊呼。“阿屹，她怎么了？
地上……地上有血！”我没有回头。一口温热的液体涌上喉咙，我再也忍不住，
扶着路边的树，剧烈地咳嗽起来。鲜红的血，落在洁白的雪地上，
刺眼得像一朵盛开的彼岸花。原来，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第二章回到那个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我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倒在冰冷的床上。
房间里没有暖气，寒意从四面八方侵蚀着我。胃部的绞痛让我蜷缩成一团，
冷汗湿透了单薄的衣衫。我摸出手机，翻到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妈，
我可能……快不行了。”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母亲不耐烦的声音。“沈玥，
你又在搞什么名堂？是不是又没钱了？我告诉你，你弟弟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彩礼还差十万，
你必须给我想办法！”我闭上眼睛，苦涩的笑意在嘴角蔓延。是啊，在他们眼里，
我永远只是一个提款机。“妈，我得了胃癌，晚期。”我平静地陈述着事实。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了。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久到我以为她会有一丝心疼。然而，
她接下来说的话，将我彻底打入了地狱。“胃癌？晚期？沈玥，你是不是不想给你弟弟出钱，
才编出这种谎话来骗我？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恶毒的女儿！”“你弟弟是你唯一的亲人，
他要是结不成婚，我也不活了！你看着办！”啪。电话被挂断了。我握着手机，
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唯一的亲人？是啊，沈浩是我唯一的亲人。所以，
他可以心安理得地拿走我所有的积蓄去堵伯。所以，他可以在我被婆婆刁难时，
劝我忍气吞声。所以，他可以在我和周屹离婚后，第一时间跑来，不是关心我，
而是质问我为什么不要赡养费。原来，亲情，也可以如此凉薄。手机再次响起，是沈浩。
“姐，你跟妈说什么了？她哭着说你要死了，是不是真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arle的焦急。我以为，他至少还有一点良心。
“小浩……”“姐，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谁给我还债？谁给我出彩礼钱？
”“你不是认识周屹吗？他那么有钱，你去找他啊！随便要点，就够我结婚了！
”轰——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我握着电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原来，
我活着的唯一价值，就是给他们当牛做马。现在，我快死了，他们想的，
却是榨干我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姐？姐？你在听吗？喂？”我挂断了电话，
将那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连同我母亲的号码，一起。够了。真的够了。这二十多年，
我为这个家付出的，已经够多了。从今天起，我只想为自己活一次。哪怕，
只有短短的三个月。第二天，我递交了辞职信。外卖站的站长是个好人，看我脸色不好，
关切地问我怎么了。我摇摇头，说想休息一段时间。他叹了口气，
从抽屉里拿出这个月的工资，又多给了我五百块钱。“小玥，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
照顾好自己。”我捏着那笔钱，眼眶发热。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只可惜，
他们不是我的亲人。我拿着这笔钱，去商场给自己买了一件一直想买，
却舍不得买的羊绒大衣。很贵，花掉了我三分之一的工资。但穿在身上，真的很暖和。然后，
我去了医院。不是去看病，而是去登记人体器官捐献。我想，如果我死后，
我的眼睛能让某个人重见光明，我的心脏能让某个人继续跳动，那我的离开，
是不是也算有了一点意义？办完手续，我走出医院大门，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露出周屹那张冷峻的脸。“上车。”他命令道。
第三章我站在原地，没有动。阳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竟让我有片刻的恍惚。曾经，
这张脸，是我全部的信仰。周屹见我没反应，眉头皱得更深，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沈玥，
我让你上车，你听不懂吗？”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周总，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好像没有义务听你的命令。”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非要跟我对着干是吗？
”他推开车门，大步向我走来。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他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跟我走。”“放开我！”我挣扎着，
却无济于事。他把我塞进了副驾驶，锁上了车门。“周屹，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怒视着他。
他发动车子，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薇薇下个月要过生日，她想要你亲手做的长寿面。
”我愣住了。长寿面？我的生日，他一次都没有记住过。林薇薇的生日，他却记得如此清楚。
甚至，为了满足她的愿望，不惜来找我这个他最厌恶的前妻。真是可笑。“我不去。
”我冷冷地拒绝。“沈玥，你不要得寸进尺。”他声音冰冷，“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周屹，你凭什么认为，我还会为你，为她，做任何事？”我转过头，
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就凭你现在这副穷困潦倒的样子。”他的话，像一把刀，
精准地扎进我的心脏。“只要你让薇薇开心，钱，不是问题。”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周总真是大方。只可惜，我这个人，穷得只剩下骨气了。
”车子在一个红灯前停下。周屹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我。“沈玥，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答应？
”“我要你跪下来求我。”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他的眼中瞬间燃起怒火。“你做梦！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我拉开车门，就要下车。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拽了回来。
“你别忘了，你弟弟还欠着一大笔赌债。如果我不出手，你觉得他会有什么下场？
”我的身体僵住了。沈浩……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又一次成了他威胁我的筹码。
周屹看着我惨白的脸色，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想清楚了？是让你弟弟缺胳膊断腿，
还是给我做一碗面？”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时，眼中只剩下麻木。“好，
我答应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说。”“我要一百万。”周屹愣了一下，
随即嗤笑出声。“沈玥，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比起周总花几千万给林**买一颗钻石，
一百万，应该不算什么吧？”我平静地看着他。“这一百万，不是给我自己的。五十万，
替沈浩还债。另外五十万，我要你亲自交给我妈。从此以后，我和他们，两不相欠。
”他沉默了。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许久，他才开口。“可以。
”第四章别墅里依旧是我离开时的样子，奢华，却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林薇薇坐在沙发上，
像个女主人一样，指挥着佣人打扫卫生。看到我进来，她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姐姐，
你来啦？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我没有理她，径直走向厨房。这里的一切，
都曾是我亲手布置的。每一口锅，每一只碗，都承载着我曾经的爱与期盼。而现在，
它们的主人，即将变成另一个女人。我熟练地拿出面粉，和面，擀面。周屹喜欢吃手擀面，
劲道，有嚼劲。这个习惯，不知道他现在改了没有。林薇薇跟了进来，靠在门框上，
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姐姐，你的手艺还是这么好。阿屹总说，你做的面，
是全世界最好吃的。”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却让我感到一阵反胃。“只可惜，
会做饭有什么用呢？男人要的，不是一个保姆。”她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
慢条斯理地削着皮。“姐姐，你知道吗？三年前你离开后，阿屹找了你很久。他喝醉了，
总是一个人坐在这里，看着你用过的厨房发呆。”我的心，猛地一颤。“后来，我回来了。
我告诉他，你已经结婚了，过得很幸福。他才慢慢地，放下了。”我抬起头，
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骗他？”林薇薇笑了，笑得花枝乱颤。“姐姐，这怎么能叫骗呢？
我只是……不想让他再痛苦下去了。毕竟，你已经不爱他了，不是吗？”不爱他？
我怎么可能不爱他！如果不是她发给我的那张照片，
那张她和周屹躺在同一张床上的照片……如果不是他母亲拿着那张照片，
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不下蛋的鸡”……如果不是他亲口对我说“我们离婚吧，
薇薇回来了”……我怎么会离开！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由她精心设计的，
将我彻底赶出周屹世界的局。我的手在抖，面粉撒了一地。“林薇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她收起笑容，眼神变得阴冷。“因为阿屹是我的！从始至终，都是我的！
你不过是一个趁虚而入的小偷！”“沈玥，你以为你赢了吗？你占有了他三年又怎么样？
他心里爱的人，永远是我！”“他愿意为我花几千万买珠宝，愿意为我包下全城放烟花，
他为你做过什么？”她的话，像一把把尖刀，将我凌迟。是啊，他为我做过什么？
除了无尽的伤害和羞辱，什么都没有。胃里的疼痛再次翻江倒海，我捂着嘴，
强忍着涌上喉咙的腥甜。“姐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林薇薇故作关心地走过来。
“是不是我说中了你的痛处？”我推开她，踉踉跄跄地跑到水槽边，打开水龙头，
用冷水一遍遍地冲洗着自己的脸。冰冷的水，让我瞬间清醒。我不能倒下。至少，
不能在这里倒下。我擦干脸上的水，转过身，平静地看着她。“林**，面马上就好。
希望你吃得开心。”我的平静，似乎激怒了她。她上前一步，猛地抓住我的手腕。“沈玥，
你装什么清高！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答应来做面吗？不就是为了钱吗？
你跟你那个烂赌的弟弟，还有你那对吸血鬼父母，都是一路货色！”“放手！”“不放！
今天我就要让你知道，谁才是这里的主人！”她用力一推，我猝不及防，向后倒去。
我的后腰，重重地撞在了橱柜的尖角上。剧痛袭来，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第五章我是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的。刺鼻的消毒水味，让我皱起了眉。周屹坐在床边，
脸色阴沉得可怕。“醒了？”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我动了动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