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天庭当差，职位是月老。工作嘛，就是牵红线，活少，离家近，还没什么KPI压力，
神仙里的铁饭碗。我最大的追求，就是上班摸鱼，到点下班，谁也别来烦我。可最近，
天庭来了个搞改革的财神爷。他说我这套手工作坊模式太落后了，要搞产业化，
用他的“金缘系统”取代我。他说我的红线是封建糟粕，一文不值。然后，
他当着三界众神的面，砸了我的姻缘殿。行吧。你们都以为我牵的是姻缘线。其实，
我这玩意儿，叫因果线。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卷，喜欢搞KPI，那我就给这死气沉沉的天庭，
加点新业绩。比如，让财神的金元宝树，结一树的石头蛋子。或者，让二郎神的哮天犬，
下次开口说人话，第一句就是揭他老底。再或者，让玉帝的龙椅，在他开会的时候，
突然开始唱反调。别误会，我不是在报复。我只是在维护天道秩序，
顺便……优化一下天庭的工作环境。毕竟，一个清净的摸鱼环境，
对我这种退休返聘老干部来说，很重要。1我叫什么，不重要。我在天庭的岗位，是月老。
一个听起来挺浪漫，其实清闲到能长草的职位。我的日常工作，就是在姻缘殿里，
对着三界姻缘簿打瞌睡。偶尔有哪个不开眼的，非要逆天改命，求一段孽缘，
我就闭着眼睛从红线团里扯一根，随便给他俩系上。至于后续是鸡飞狗跳还是佳偶天成，
那是他们的命，关我屁事。天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
总得给这些小家伙们留点自己折腾的空间。我这叫尊重个人选择。天庭最近的风气很不好。
不知道从哪吹来的一股歪风，叫“绩效考核”。以前大家都是混日子，上朝点个卯，
下朝喝个酒，三千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千年。现在倒好，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
雷部要搞“全年雷击精准度提升计划”。雨部要推“三界降水资源优化分配方案”。
就连巨灵神，那个脑子里都是肌肉的家伙，
都提交了一份《关于南天门安保体系数字化转型的可行性报告》。我看着都头大。卷，
使劲卷。最好都卷死，就留我一个，乐得清静。我的姻缘殿，在天庭的最角落。偏僻，安静，
门口的石狮子都落了三层灰。我喜欢这里。没有神仙会来串门，
玉帝开会都经常忘了还有我这么一号人。“月老！月老仙翁！”殿外一声公鸭嗓子，
把我从梦里吵醒了。我揉了揉眼睛，慢吞吞地挪过去开门。阳光有点刺眼。门口站着个胖子，
一身金灿灿的袍子，上面用金线绣满了铜钱，晃得人眼晕。是财神手下的一个总管，
叫什么来着……哦，苟富。这名字倒是挺贴切。“苟总管，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我打了个哈欠，懒得跟他客气。“来您这，自然是财运亨通的风。”苟富皮笑肉不笑，
手里拿着个玉简，在我面前晃了晃。“月老仙翁，这是我们财神爷联合天庭三十二个部门，
共同推出的《天庭神职优化与资源整合》计划，您过目一下。”我接都没接。“长话短说，
我不识字。”开玩笑，这玩意儿一看就几十万字，看完我这个月的摸鱼时长都没了。
苟富的脸抽了抽。“简单说，就是财神爷觉得您的姻缘殿，工作效率太低，资源浪费严重。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宣读圣旨的语气说。“财神爷体恤三界生灵，
特地研发了一套‘金缘系统’。通过大数据分析、仙力匹配、身家背景评估，
可以实现姻缘的精准投放，成功率高达九成九！”我听明白了。这是要抢我饭碗。“哦，
”我点点头，“挺好，然后呢？”苟富大概没见过我这么平静的反应，愣了一下。
“然后……财神爷的意思是，您这姻缘殿嘛，占着茅坑不拉屎，也该挪挪地方了。
”“这地方，财神爷看上了，准备改建成‘金缘系统’的总服务器。”“至于您老人家，
可以提前退休，去天河边上钓鱼嘛。”他说话的时候，下巴抬得老高，眼神里全是鄙夷。
仿佛我不是一个神仙，而是他家门口一块碍事的石头。我看着他，忽然笑了。“这事儿，
玉帝知道吗？”“玉帝日理万机，这点小事，就不劳他老人家费心了。”苟富一脸傲慢。
“财神爷已经打点好了一切，您就痛快点，今天之内，把地方腾出来。
”他身后几个膀大腰圆的天兵，往前走了一步，手按在了刀柄上。威胁我？有意思。
来天庭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神敢在我面前动刀子。我叹了口气。
本来想再混几千年就彻底退休的。看来，有人非要逼我加班啊。“行吧，
既然财神爷都安排好了，我一个糟老头子，还能说什么呢？”我转身，慢悠悠地往殿里走。
“东西我收拾收拾，你们随意。”苟富露出了胜利的笑容。“算你识相。”他一挥手，
那些天兵就跟土匪进村一样，冲进了我的姻缘殿。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
那是我用了几万年的茶壶，碎了。那是我睡了几万年的躺椅，塌了。还有我那个宝贝红线团，
被他们一脚踹到了地上，滚得到处都是。我没回头。只是在谁也看不见的袖子里，
一根细如发丝的红线，悄悄缠上了我的指尖。然后，轻轻一弹。
2苟富他们没在我这破地方待太久。砸也砸了，威风也耍了。他临走前，还特地走到我面前，
一脚踩在我散落在地的红线上。“老东西，以后别让我在天庭看到你。
”“还有你这堆破绳子，看着就晦气。”说完，他啐了一口，扬长而去。我没说话。
等他们走远了，我才慢吞吞地蹲下身，把那些散落的红线一根根捡起来。
捡到被苟富踩过的那一根时，我停了一下。线上，沾了点泥。我笑了笑，没擦。
就这么把这根带着泥的红线，收进了袖子里。其他的红线，我团了团，也塞了进去。然后，
我拍了拍手，看着一片狼藉的姻缘殿，像个没事人一样，找了个还算干净的角落，坐下，
继续打盹。天，快黑了。今天的工作，总算完成了。可以下班了。第二天，
我是在一阵喧哗声中醒来的。姻缘殿的门已经没了，外面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几个仙娥在远处指指点点。“听说了吗？财部出大事了！”“哪个财部？财神爷那个？
”“可不是嘛！主管偏财的赵判官，昨天夜里突然疯了！”哦？赵判官？我有点印象。
昨天跟在苟富**后面，砸我东西最起劲的那个，就是他。长得贼眉鼠眼，法力不高，
口气倒是不小。我来了点兴趣，竖起耳朵继续听。“怎么疯的？”“谁知道呢！
听说他昨天还好好的，从姻缘殿回去，晚上就开始不对劲了。”“他把自己关在宝库里，
抱着一堆金元宝，又哭又笑，说那些元宝都是石头，还说元宝上长了脚，要踢他！
”“天亮的时候，天兵们把门撞开，你猜怎么着？”“怎么了？
”“赵判官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怀里抱着个夜壶，亲得那叫一个起劲，
嘴里还喊着‘我的宝贝’！”“噗。”我没忍住，笑了出来。早说嘛，喜欢夜壶，
我这多的是。砸了多可惜。这事儿很快就传遍了天庭。赵判官被送去了天牢，
罪名是“监守自盗，行为不端，有辱官箴”。财神爷气得当场就摔了他最爱的玉如意，
下令彻查。可查来查去，什么也查不出来。赵判官的仙元、魂魄都好好的，
没有任何中毒或者中邪的迹象。最后，太医院给出的结论是：工作压力太大，导致精神失常。
财神爷不信，但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他手下少了个得力干将，损失惨重。
苟富这几天走路都夹着尾巴，看见我远远地就绕开。眼神里，多了点恐惧。我还是老样子。
姻缘殿没了，我就在废墟上找个地方晒太阳。偶尔有路过的神仙，看我的眼神都带着点同情。
“月老真可怜啊，被财神欺负成这样。”“是啊，一把年纪了，殿都没了。”“嘘，小声点，
别被财神的人听见了。”我听着这些议论，心里毫无波澜。可怜？马上，
你们就知道谁才可怜了。财神的“金缘系统”如期上线了。开张那天，搞得声势浩大。
在凌霄宝殿门口搭了个台子，又是敲锣又是打鼓。财神爷亲自上台，吹得天花乱坠。
“告别错付，拒绝孽缘！金缘系统，给您天帝般的匹配体验！”“现在充值VIP，
还送先天灵宝碎片！”“姻缘，不再是虚无缥缈的玄学，而是可以量化的幸福！
”不少神仙都动了心，当场就交了仙晶，准备给自家不成器的子侄辈，
或者养在洞府里的宠物，匹配个好姻缘。场面那叫一个火爆。我没去看。我正在废墟里，
慢悠悠地编着一根新的红线。哦，不对。是三根。一根，连着苟富。一根，连着财神爷。
还有一根嘛……我想了想，把它连在了“金缘系统”的阵法核心上。编完之后，
我把这三根线打了个死结。一个非常、非常、非常复杂的死结。复杂到，就算是我自己，
想解开也得费点功夫。做完这一切，我拍了拍手上的灰。“收工。”天庭的好戏，该开场了。
3“金缘系统”上线的第一天，就爆了。不是火爆的爆，是爆炸的爆。第一个吃螃蟹的，
是托塔李天王的宝贝三儿子，哪吒。李天王觉得他这儿子整天打打杀杀，戾气太重，
就想着给他找个仙女，中和一下。他花了血本，
在金缘系统里充了个最高等级的“帝王VIP”。系统经过精密计算，
给他匹配了一个据说是“温柔贤淑、与世无争”的广寒宫仙子。哪吒本来不乐意，
被李天王逼着去了。约会地点，在天河边上。据说，场面一度非常尴尬。哪吒踩着风火轮，
拎着火尖枪，浑身煞气。那位仙子，抱着个玉兔，文文静静，一句话都不说。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事要黄的时候，异变突生。那位广寒宫仙子，
突然把手里的玉兔往地上一扔，从背后掏出了一对八百斤的开山斧！
她指着哪吒的鼻子就骂：“**崽子，就是你当年闹海，害得我们东海龙宫三太子被抽了筋？
”“老娘今天就要为我那死鬼未婚夫报仇！”哪吒都懵了。广寒宫的仙子？
东海龙宫的未婚妻？这都什么跟什么？然后，俩人就在天河边上打起来了。仙法乱飞，
斧头乱砍，风火轮乱窜。天河水都被搅得倒灌进了南天门。这事儿还没完。第二个倒霉蛋，
是天庭有名的单身汉，二郎神杨戬。他也被他那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的舅舅玉帝给逼着，
试用了一下金缘系统。系统给他匹配的，是百花宫的花仙子之首，牡丹仙子。
号称“天界第一美人”。杨戬心高气傲，但也不好驳了玉帝的面子，就去了。结果，
他在百花宫门口等了三个时辰，牡丹仙子没等到，等来了他家的哮天犬。
哮天犬嘴里叼着一封信，上面用狗爪子印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主人，别等了，
牡丹姐姐跟我走了。她说你太闷，还没我好玩。汪。”二郎神当场石化。堂堂天庭战神，
被自己的狗给绿了。这事儿，成了接下来一千年里，天庭最大的笑话。一时间，
整个天庭的神仙，看财神爷的眼神都不对了。说好的精准匹配呢？说好的九成九成功率呢？
这匹配出来的，不是仇人，就是情敌的狗。还不如月老那瞎猫碰死耗子的红线呢！
财神爷的脸，比吃了屎还难看。他紧急关闭了系统，焦头烂额地开始查BUG。可怎么查，
都查不出问题。系统所有的运算逻辑都完美无瑕，阵法核心也运转正常。
一切都透着一股邪门。苟富这几天更是倒了血霉。他出门被鸟屎砸，回家被门槛绊，
喝口凉水都塞牙。最惨的是，他养在府里当宝贝的一池子金鲤，一夜之间，全翻了白肚。
他心疼得直掉眼泪，请了最好的仙医来看，仙医也查不出原因。只说，这些鲤鱼，
是“寿终正寝”。苟富不信。几条破鱼，怎么可能同时寿终正寝？他开始疑神疑鬼，
觉得是有人在背后搞他。他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我。这天下午，
他怒气冲冲地找到了我的废墟前。“老东西！是不是你搞的鬼！”他指着我的鼻子，
唾沫星子横飞。我正躺在一块破门板上晒太阳，被他吵醒了，有点不高兴。“苟总管，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一个殿都被人砸了的糟老头子，哪有本事搞你们财神爷？
”“不是你还有谁！”苟富眼睛都红了。“自从砸了你的破庙，我就没顺过！我告诉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用了什么下三滥的诅咒！”我坐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诅咒？
那玩意儿太低级了。”我看着他，笑得特别和蔼。“我顶多，就是把你和你家池子里的鲤鱼，
姻缘给牵到一起了而已。”“什么意思？”苟富没听懂。“意思就是，它们活多久，
你活多久。它们什么时候死，你什么时候死。”我指了指他那张胖脸。“你看，
你印堂都开始发黑了。”“我劝你啊，赶紧回去给自己准备后事吧。哦，对了，棺材买大点，
你这体格，小的装不下。”苟富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哆哆嗦嗦地掏出一面镜子，
往自己脸上一照。“啊——！”一声惨叫，划破了天庭的宁静。他连滚带爬地跑了。
我重新躺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世界，终于又清静了。就是不知道，财神爷的头，
什么时候能绿呢？我有点期待。4苟富的事，只是个开胃小菜。他回去之后，就大病了一场，
上吐下泻，几天之内就瘦得脱了相。太医院所有的御医会诊，都查不出病因。
只能说是“心力交瘁，元神亏损”。苟富自己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可他不敢说。他怕说了，
死得更快。财神爷那边，焦头烂额。“金缘系统”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干净，
天庭经济又出了问题。起因是，天河水府的龟丞相，突然宣布要退休。
这老王八在天庭管了几万年的账，天庭所有的财政流水，都在他那个算盘里。他一撂挑子，
整个天庭的财务系统，直接瘫痪了。玉帝让他交接工作，他说自己老了，脑子糊涂了，
账本在哪，忘了。气的玉帝差点当场把他炖了汤。可龟丞相是上古异种，有免死金牌，
玉帝也拿他没办法。只能让财神爷自己想办法，把账理清楚。财神爷派了几百个账房先生，
对着堆积如山的玉简，算了七天七夜，结果越算越乱。最后发现，天庭的账上，
凭空多出来三百亿仙晶的窟窿。这下，天都塌了。三百亿仙晶，足够把整个天庭翻新一遍了。
这么多钱，去哪了？没人知道。玉帝在凌霄宝殿上大发雷霆，把财神骂了个狗血淋头。
财神爷跪在地上，汗如雨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隐隐觉得，这一切，
都跟我那个被他砸了的破庙有关。可他没有证据。而且，他打心底里不相信，
一个只会牵红线的糟老头子，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这事儿最后不了了之。窟窿太大，补不上，
只能当坏账处理了。财神爷因此被罚了三千年的俸禄，在天庭众神面前，脸都丢尽了。
我听着这些消息，每天都很开心。心情好了，胃口就好。最近，
我迷上了研究凡间的一种小吃，叫“烤红薯”。我用法力在废墟里变出个小火堆，
把红薯埋进去，烤得外焦里嫩，香气扑鼻。这天，我正吃得香，太白金星来了。
这老头是玉帝的秘书，天庭的和事佬，谁都不得罪。他提着一壶酒，两包点心，
笑眯眯地在我身边坐下。“月老仙翁，好雅兴啊。”“闲着也是闲着。
”我掰了一半红薯递给他，“尝尝？凡间的手艺。”太白金星摆摆手，“老夫辟谷多年了。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懒得跟他绕弯子。“仙翁啊，
”太白金星叹了口气，“您老就别置气了。财神那边，我已经说他了，是他不对，
是他有眼不识泰山。”“改天，我做东，让他给您摆酒赔罪，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行吗？
”我啃了口红薯，含糊不清地说：“过去？过不去啊。”“我这庙都被人砸了，
你说过去就过去？”“我明白，我明白。”太白金星连连点头，“玉帝说了，您的姻缘殿，
马上就给您重修，要什么材料，您尽管开口，天庭宝库里的东西，任您挑。
”“至于财神……玉帝也罚了他了。您老大人有大量，就高抬贵手，收了神通吧。
”我停下了咀嚼的动作。“哦？玉帝让你来的？”太白金星眼神闪烁了一下，
“玉帝日理万机，只是……比较关心天庭的和谐稳定。”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仙翁，
您神通广大，老夫是知道的。可这天庭，毕竟是玉帝的天庭。您这么闹下去，
万一玉帝怪罪下来……”我笑了。“他不会。”太白金星愣住了。“为什么？
”“因为……”我指了指凌霄宝殿的方向，“他的龙椅，现在应该挺好玩的。
”太白金星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一个传令天兵就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太白金星！
不好了！玉帝……玉帝的龙椅，它……它自己长嘴说话了！
”太白金星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说什么了？！”天兵快哭了。
“玉帝刚说了一句‘众卿家平身’，龙椅就接了一句‘跪安吧，朕乏了’！
”“玉帝说要商议讨伐魔界的事，龙椅就说‘打什么打，在家躺着不香吗’！”“现在，
玉帝正和他的椅子在凌霄宝殿上对骂呢！”太白金星的胡子都哆嗦了。他猛地回头看向我，
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我冲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红薯染黄的牙。“你看，
我就说，挺好玩的吧？”5玉帝和他的龙椅吵了三天三夜。最后，玉帝输了。
倒不是他吵不过，而是他发现，只要他一坐上龙椅，他说的话，就会自动变成龙椅想说的话。
比如，他想说“退朝”，说出口就变成了“给朕上来跳个舞助助兴”。
他想说“把财神拖出去斩了”，说出口就变成了“赐财神黄金万两，美女十名”。
玉帝崩溃了。他不敢再坐那把椅子了。可他又是三界主宰，不能没有御座。于是，
接下来几天，众神就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玉帝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龙椅旁边上朝。
那画面，要多心酸，有多心酸。天庭彻底乱了套。玉帝的威严扫地，政令也传达不下去。
所有人都知道，天庭里出了个他们惹不起的大能。可谁也不知道这大能是谁。大家都在猜，
是不是某个隐世的上古大神，嫌天庭太吵，出手教训他们了。猜来猜去，
谁也没猜到我这个捡破烂的老头子身上。我依旧每天在废墟上烤我的红薯。
只是来我这串门的神仙，多了起来。连太白金星，都开始一天三趟地往我这跑。
嘴上说着“看望老朋友”，眼睛却总是不住地往我袖子里瞟。
好像我袖子里藏着什么毁天灭地的东西。财神爷彻底蔫了。他不敢再提“金缘系统”的事，
每天上朝都躲在柱子后面，生怕玉帝看到他。他不止一次派人来我这，想送礼求和。
送来的东西，都被我扔出去了。开玩笑，砸我庙的时候那么嚣张，现在想求和？晚了。
我不把他折腾到倾家荡产，我就不叫……月老。下一个目标，我选了二郎神杨戬。
倒不是我跟他有仇。主要是这家伙，是财神爷的铁杆盟友。当初财神砸我庙，
二郎神就在旁边看着，一句话都没说。那眼神，就跟看一只蚂蚁一样。既然你看我是蚂蚁，
那我就让你尝尝，被蚂蚁绊倒的滋味。机会很快就来了。西方的佛门，派使者来天庭，
商讨什么“万佛朝宗”的大会。玉帝为了彰显天庭的实力，决定在南天门搞个大阅兵。
二郎神，作为天庭第一战神，自然是阅兵的总指挥。阅兵那天，南天门外，人山人海。
十万天兵天将，列着整齐的方阵，金甲银盔，气势恢宏。佛门的使者，坐在贵宾席上，
看得连连点头。玉帝坐在他的小马扎上，脸上也总算有了点笑模样。阅兵进行到一半，
到了最关键的环节。二郎神要当众演示他的七十二变和八九玄功。这是压轴好戏。
只见二郎神飞到半空中，手持三尖两刃刀，威风凛凛。他大喝一声：“变！”瞬间，
变成了一头顶天立地的巨猿。又一声“变！”，变成了一条翱翔九天的神龙。
引得下面阵阵喝彩。演示完七十二变，该八九玄功了。二郎神收了法相，恢复了人形。
他气运丹田，准备释放护体神光。这是八九玄功的标志，神光一出，万法不侵。然而，
就在他运功的那一刹那。异变，再次发生。
他身上的铠甲、战袍、里衣、裤子……所有的衣物，在一瞬间，化为了飞灰。一阵风吹过，
纷纷扬扬，飘散在南天门内外。整个世界，安静了。所有神仙，所有天兵，所有佛门使者，
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看着半空中，那个……**，只拿着一把三尖两刃刀的，
天庭第一战神。二郎神自己也懵了。他低头看了看。然后，“嗷”的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他想用手捂，可手里还拿着刀。场面一度非常尴尬。最后，还是哮天犬有灵性。它飞上去，
用自己庞大的身躯，挡住了关键部位。然后，
叼着自家主人的裤腰带（虽然已经没有裤子了），灰溜溜地逃离了现场。天庭的脸，
在这一天，被丢到了姥姥家。玉帝当场气得从马扎上摔了下来，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一场盛大的阅兵，变成了一场贻笑万年的闹剧。我坐在我的废墟里，听着远处的鸡飞狗跳。
慢悠悠地，往火堆里，又添了根柴。红薯的香气，更浓了。6二郎神在南天门裸奔的事，
其影响，远比哪吒打架和玉帝跟椅子吵架要严重得多。这不仅仅是丢脸。
这是在动摇天庭的统治根基。你想想，连天庭第一战神，都能在众目睽睽之下，
被人扒光了衣服，那天庭还有什么安全可言？
那些原本对天庭心存敬畏的下界妖王、四海龙王，心里会怎么想？他们会觉得，天庭，
也不过如此。玉帝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下令**。所有参加阅兵的神仙，
都被下了禁口令。谁敢把这事传出去，一律打入九幽之地，永世不得超生。佛门的使者，
也被客客气气地“请”进了驿馆，好吃好喝招待着，就是不让他们走。
美其名曰“深入交流”，其实就是软禁。然后，玉帝召集了心腹，在通明殿开了个秘密会议。
财神也在。不过这次，他连柱子都不敢躲了，直接跪在了大殿的角落里，头都不敢抬。“查！
给朕查！”玉帝坐在临时搬来的备用宝座上，声音都在发抖。“不管是上古大神，
还是域外天魔，把这个藏在暗处的东西，给朕揪出来！”“朕要将他碎尸万段，神魂俱灭！
”天庭的情报部门，天机阁，全力运转起来。无数的探子，被派往三界各地。
各种上古流传下来的占卜、推演法术，被用了个遍。整个天庭，都笼罩在一片风声鹤唳之中。
可结果，依旧是一无所获。那个暗中的黑手，仿佛不存在于这个时空。无论他们怎么算，
都算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天机一片混沌。这下，所有人都慌了。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一个能随意篡改天机，视天庭法度如无物的大能，其实力，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各种流言，开始在私底下传播。有的说，是当年巫妖大战时，陨落的妖皇东皇太一复活了，
要来找天庭寻仇。有的说，是鸿钧老祖的关门弟子，游戏人间，看天庭不爽，
随便出手教训一下。还有的传得更邪乎，说天道要换**人了，玉帝气数已尽，
这是改朝换代的前兆。总之，人心惶惶。以前那些趾高气昂，鼻孔朝天的神仙，
现在一个个都夹着尾巴做人。生怕自己哪天出门，也跟二郎神一样，被人扒光了。而我，
月老，成了天庭一个新的禁忌。没人敢再提我，也没人敢靠近我的废墟。我的姻缘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