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甄剑，是一名光荣的外卖骑手，主打一个使命必达。系统给我派了个单，
地址是「乱葬岗第44号墓碑」。备注写着：要变态辣，超时就吃外卖员。
我骑着小电驴到了地方，周围全是鬼火，阴风阵阵。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鬼从坟头飘出来，
张开血盆大口。「怎么才来……我都饿得想吃人了……」我看了眼时间，还没超时，
直接把外卖怼进她嘴里。「吃吃吃！就知道吃！这是你的变态辣螺蛳粉！」
女鬼被烫得嗷嗷直叫，刚想发作，我掏出了手机。「大姐，麻烦点个送达，再给个五星好评，
我这冲单王呢。」女鬼怒了，头发暴涨像蛇一样缠住我的脖子。我反手就是一个过肩摔，
把她按在墓碑上摩擦。「给脸不要脸是吧？信不信我把你这坟头给举报成违章建筑？」
「好评！立刻！马上！还要写满五十个字的夸奖！」女鬼哭着掏出烧给她的纸扎手机，
颤颤巍巍地点了五星。正文：1.手机屏幕上跳出五颗金灿灿的星星，
以及一行扭曲如蚯蚓的血字评语：「小哥送餐速度宇宙无敌快，螺蛳粉辣得我魂都升华了，
服务态度更是硬得像墓碑，下次还点（如果我还能点的话）。」我满意地收起手机，
拍了拍被我压在身下，哭得满脸是泪的女鬼薛宁。「早这样不就好了，非得动手。」
薛宁抽噎着，惨白的脸上挂着两条清晰的泪痕，混着没擦干净的红油，看起来更吓人了。
「大哥，我就是想吓唬吓唬你，没真想吃你……」「吓唬我？」我眉毛一挑，
指了指我电动车上挂着的「月度单王」锦旗，「我甄剑，为了KPI连闯三个红灯，
你觉得我怕你？」我扶起她，顺手帮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行了，餐也吃了，好评也给了，
钱呢？」薛宁愣住了，指了指旁边还在冒烟的火盆：「烧，烧了啊。」我看着那堆灰烬，
沉默了。下一秒，我直接把收款码怼到她脸上。「大姐，时代变了，地府也得通网。
烧纸钱那是上个版本的支付方式，现在流行扫码，懂吗？」薛宁看着那个绿色的二维码，
一脸茫然，魂体都开始变得不稳定。我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像个扶贫干部。「没现金流是吧？
那你能提供点什么等价物？比如你这身衣服，看起来是古董，能卖钱不？」
薛宁吓得抱紧了自己，拼命摇头。我目光又落在了她的坟头上。「这地段不错啊，依山傍水，
风水宝地，就是户型小了点。要不你把地契给我，我拿去抵押贷款？」薛宁彻底崩溃了，
她从怀里哆哆嗦嗦地掏出一块黑漆漆的木牌，上面刻着几个看不懂的符文。「大哥，
这是我的魂牌，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求你放过我的坟……」我接过来掂了掂，
感觉除了有点阴森森的，也没啥特别。「行吧，看你这么穷的份上，这次就算了。」
我骑上我心爱的小电驴，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叮嘱她：「记得，以后点外卖平台，
是我甄剑的忠实用户了！」回到家，我把那块破木牌随手扔在桌上，倒头就睡。第二天，
我被站长冯坤的电话吵醒。「甄剑！你小子昨天干什么好事了？」冯坤的声音异常兴奋。
我睡眼惺忪：「没干啥啊，就跑了个乱葬岗的单子。」「就一个单子？」
冯坤的声音拔高了八度，「你知不知道，你昨晚那个好评，被系统判定为『神级好评』，
直接给你加了五百积分！你现在是全站第一，甩开第二名一大截！」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五百积分？那可是一个星期的饭钱！我挂了电话，拿起桌上那块魂牌，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就在这时，手机「叮咚」一声，又来了一个新订单。我点开一看，地址是：城南黑水湖湖底。
备注是：急单！请勿有一滴水洒进餐里，否则后果自负。悬赏：一千积分。
我看着那一千积分，眼睛都红了。这哪是订单，这是我下半辈子的幸福！我立刻接单，
抓起外卖箱就往外冲。冯坤在站点门口堵住我，一脸谄媚：「剑哥，又出单了？
带带弟弟我呗，你那些『特殊渠道』的客户，也分我一个？」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这小子平时没少给我穿小鞋，现在看我积分高了就想来沾光。「可以啊，」我笑了笑，
「这单在黑水湖湖底，你去吗？我让你先挑。」冯坤的脸瞬间白了。谁不知道，
黑水湖前几年淹死过人，邪门得很。2.我无视冯坤铁青的脸色，骑着小电驴直奔黑水湖。
湖边雾气弥漫，连夏日的蝉鸣都消失了。湖水黑得像墨，平静无波，透着一股死气。
我提着一份用七层防水袋包裹的猪脚饭，站在湖边，清了清嗓子。「尾号4444的顾客！
您的外卖到了！麻烦出来取一下餐！」湖面没有半点动静。我皱了皱眉，看了眼时间，
还有十分钟就要超时了。超时，就意味着扣钱，扣积分，这个月单王泡汤。
我从外卖箱里掏出一个便携式扩音喇叭，开到最大音量。「黑水湖底的朋友！你的猪脚饭！
再不出来取我就点确认送达了！到时候给了差评可别怪我！」话音刚落，
平静的湖面中心「咕噜噜」冒起一串水泡。一个浑身湿透，
脸色发青的男人缓缓从水里升了起来。他头发上还挂着水草，一双眼睛怨毒地盯着我，
水珠顺着他僵硬的脸颊往下淌。「你……就是外卖员？」他的声音像是从水底深处传来，
空洞又阴冷。我点点头，把外卖递过去：「你的猪脚饭，验一下货。」他没有接，
而是直勾勾地看着我。「我等了她三十年，她没来。我点了这份外卖，你也差点迟到。」
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来，周围温度骤降。我感觉脚踝一紧，一只冰冷惨白的手从水里伸出来，
死死抓住了我。水鬼陈渊的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既然迟了，就下来陪我吧。」
他猛地一用力，想把我拖下水。我早有防备，不退反进，一脚踩在他抓着我脚踝的手上，
另一只手把猪脚饭稳稳地举过头顶。「大哥！冷静点！外卖弄湿了要赔钱的！」我掏出手机，
点开平台用户协议，怼到他面前。「看清楚，
用户协议第7条第3款：若因顾客原因导致外卖员人身安全受到威胁，
外卖员有权终止服务并要求赔偿！」陈渊愣住了，显然没料到我会来这么一出。「还有，
你这属于恶意下单，地址存在严重安全隐患，我要是向平台举报，
你这个『地址』会被永久拉黑，以后别想再点外卖了！」陈渊的表情从狰狞变成了错愕，
又从错愕变成了委屈。「我……我只是太孤独了……」他松开了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叹了口气，把猪脚饭递给他。「行了，知道你也不容易。但做鬼也要讲基本法，
不能影响我们打工人搞钱。」我盘腿坐在湖边，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吃着猪脚饭。「说吧，
等谁呢？等了三十年，估计人家孩子都能打酱油了。」陈渊吃着吃着，
眼眶里流出了两行血泪。他告诉我，他三十年前和恋人林晓月约好私奔，
结果他在这里等了一夜，林晓月都没来。他心灰意冷，就投了湖。「她骗了我……」
陈渊的声音充满了怨恨。我听完，拿出手机开始搜索。「林晓月，三十年前……有了！」
我把手机屏幕转向他：「你说的是这个林晓月吗？三十年前因为拒绝家里安排的婚事，
被囚禁在家，后来郁郁而终。」屏幕上是一条泛黄的旧新闻。陈渊看着那条新闻，
整个鬼都傻了，手里的猪脚饭掉进了水里。他不是被背叛，他是错过了。
滔天的怨气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悔恨和悲伤。「我……我错怪她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哭了，哭也解决不了问题。这样吧，我帮你去她坟前上柱香，
再把你这番话带到，这算增值服务，得加钱。」陈渊猛地点头。「不过，」我话锋一转，
「最重要的，还是先给我点个五星好评，字数不能少于一百，要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陈渊含着泪，用他那泡得发白的手指，在我的手机上戳下了好评。这次，他没有给魂牌，
而是给了我一颗黑色的珠子，说是他一身怨气凝聚而成的「避水珠」。
我看着那一千积分和避水珠，觉得这趟没白来。然而我不知道，我的「特殊服务」
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传开了。3.我的积分一骑绝尘，冯坤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嫉妒得快要喷火。他几次三番想套我的话，都被我用「商业机密」四个字怼了回去。这天，
我接到了一个堪称天价的订单。地址：城西白家公馆。订单内容：满汉全席一份，
要求晚上十二点准时送达，菜品温度必须保持在六十度。悬赏：一万积分，
外加「公馆任意一件藏品」。白家公馆，那可是本市最有名的凶宅。
民国时期的大军阀白啸天的府邸，传说他脾气暴戾，杀人如麻，
后来全家上下百十口人一夜之间惨死，从此那地方就成了禁地。一万积分，这诱惑太大了。
我一咬牙，接了！我花了大半积蓄，从全市最好的饭店订了这份满汉全席，
用特制的保温箱装着，准时出发。冯坤像个苍蝇一样跟了上来。「剑哥，白家公馆啊？
那地方可不是闹着玩的，我陪你去，多个人多个照应。」我心里冷笑，他是想来抢功劳的。
「行啊，你要是不怕，就跟着吧。」午夜的白家公馆，笼罩在一片阴森的月色下。
朱漆大门上布满了蛛网，门口的石狮子都仿佛在对我狞笑。我推开门，
一股混合着尘土和血腥味的冷风扑面而来。公馆里灯火通明，大厅里摆着几十桌酒席，
坐满了穿着民国时期军装的……鬼。主位上，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冷峻，
穿着一身笔挺军装的中年男人，正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他就是白啸天。他的眼神锐利如刀，
仿佛能看穿我的灵魂。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上百双鬼眼齐刷刷地盯着我。
冯坤早就吓得腿软，躲在我身后瑟瑟发抖。我顶着巨大的压力，提着外卖箱，
一步步走到白啸天面前。「白将军，您的满汉全席到了。」白啸天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
一个副官模样的鬼走上前来，打开保温箱，拿出菜品，用一根银针一一试过。「报告将军，
无毒。」白啸天这才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烤乳猪。他细细地咀嚼着，
大厅里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鬼，包括我，都在等他的评价。终于，他放下了筷子，
眉头紧锁。「这皮，不够脆。」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我心上。我心里咯噔一下。
白啸天冷冷地看着我：「小子，你知道我白某人吃饭的规矩吗？」我摇了摇头。
他嘴角露出残忍的笑：「菜品不合胃口，厨子和送餐的，就当加菜了。」话音刚落，
两个青面獠牙的鬼兵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我。冯坤「啊」地一声尖叫，瘫倒在地，
裤裆湿了一片。「不关我的事！是他！都是他送的！将军饶命啊！」冯坤指着我，拼命磕头。
白啸天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始终在我身上。「小子，还有什么遗言？」
冰冷的兵器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死亡的威胁前所未有地清晰。我深吸一口气，知道求饶没用。
这些老鬼，吃软不吃硬。我必须想办法自救。4.我被两个鬼兵死死按住，
冰冷的刀锋贴着我的脖颈，只要白啸天一声令下，我就会身首异处。
冯坤还在地上涕泪横流地求饶，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将军，我就是个路过的！
都是他，是他非要接这个单子，是他做的菜！」白啸天厌恶地瞥了他一眼，
仿佛在看一只蝼蚁。「拖下去，聒噪。」两个鬼兵立刻把冯坤拖了出去，
院子里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叫，然后归于沉寂。我心里没有半分同情。现在，轮到我了。
白啸天端起一杯酒，慢悠悠地品着，眼神玩味地看着我。「小子，到你了。
你倒是比他有骨气，死到临头，一声都不吭。」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投诉？
威胁拉黑？这些对付普通小鬼的招数，在白啸天这种级别的鬼王面前，跟挠痒痒没区别。
他要的是面子，是规矩。我唯一的活路，就是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将军，」
我开口了，声音还算平稳，「杀我之前，能不能让我说几句话？」白啸天挑了挑眉，
似乎有些意外。「准了。」「将军一生戎马，最重信义。这单外卖，
悬赏一万积分和一件藏品，对吗？」「是又如何？」「我餐已送到，虽然不合您胃口，
但并未超时，也完成了基本服务。您现在要杀我，属于单方面违约。这传出去，
岂不是有损您白大将军一言九鼎的威名？」大厅里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白啸天冷笑一声：「小子，你敢拿我的名声来压我？在这白家公馆，我就是规矩！」
他身上的杀气陡然暴涨，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但是，」我顶着压力，继续说道，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菜品不合胃口，是厨子的问题，不是我一个跑腿的问题。
您杀了我也于事无补，下次点餐，还是可能吃到不够脆的烤乳猪。」「哦？」
白啸天来了兴趣，「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您需要的是一个能随时满足您口味的专属厨师，而不是一个随机的外卖员。」我看着他，
抛出了我的解决方案。「我可以帮您联系到那位做满汉全席的大厨，
让他跟您签个『阴阳协议』，以后专门为您服务。想吃什么，随时沟通，保证皮脆肉嫩，
温度正好。」「甚至，」我加重了语气，「我还可以帮您搭建一条专属的『阴间供应链』，
从食材采购到烹饪，全程监控，确保万无一失。」我这是在用现代商业模式，
给他画一个大饼。白啸天沉默了，眼神闪烁，显然是在权衡利弊。杀一个外卖员，
只能泄一时之愤。但留下他，或许能一劳永逸地解决吃饭问题。
对于一个死了几十年的老饕来说，这诱惑力不小。「你凭什么？」他终于开口，
「我凭什么信你？」「就凭我能接到您的订单，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跟您谈条件。」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不卑不亢。「而且，我还有这个。」我从怀里掏出了薛宁给我的魂牌，
和陈渊给我的避水珠。当我拿出这两样东西时，白啸天身边的副官脸色微变。
白啸天眯起了眼睛：「有点意思。看来你不是个普通的跑腿的。」他挥了挥手，
架在我脖子上的刀撤了下去。危机，暂时解除了。我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我知道，我赌对了。白啸天是个枭雄，枭雄重利。只要我能给他带来足够的利益，
我的命就能保住。「小子，你叫什么名字？」「甄剑。」「好，甄剑。」白啸天站起身，
走到我面前，强大的压迫感让我几乎站不稳。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像铁钳。
「你这个提议，我准了。但若是办砸了……」他没有说下去，
但那冰冷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将军放心，保证办妥。」我立刻保证。「很好。」
白啸天很满意我的态度，「既然如此，这单算你完成。那一万积分，归你。」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大厅角落里的一堆杂物。「至于那件藏品……你自己去挑吧。」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个堆满了破铜烂铁的角落，看起来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我知道，这是对我的考验。如果我挑了件看似贵重的东西，可能会惹他不快。我走过去，
假装仔细地翻找着。我的目光在一堆生锈的兵器和落满灰尘的瓷器中扫过，最后，
停在了一件毫不起眼的东西上——一本破旧的线装书。书的封面已经烂了，
上面用毛笔写着两个字：《兵要》。我把它拿了起来。「将军，我就要这个了。」
白啸天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变成了赞许。「你倒是好眼光。
这是我当年行军打仗的心得手记，没想到你小子不爱金银，倒爱这些。」
他似乎对我更加满意了。「拿着它，滚吧。记住你的承诺。」
我如获至宝地将《兵要》揣进怀里，躬身告退。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
以为自己终于逃出生天的时候，大门「轰」的一声关上了。白啸天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等等。」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一步步向我走来，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我突然改主意了。」他指着满堂的鬼兵，缓缓说道：「解决吃饭问题固然重要，
但我这些弟兄们，闲了几十年，也该找点乐子了。」「今晚，你就留下来，陪他们玩玩。
能活到天亮，你再走。」他的话音刚落，大厅里所有的鬼兵都站了起来，转过身，
一双双泛着绿光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我，脸上露出了嗜血的渴望。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刚出虎口，又入狼窝。这次，是真正的绝境。5.上百个手持兵刃的鬼兵，将我团团围住，
水泄不通。他们的兵器在灯火下泛着幽幽的寒光，脸上带着猎人戏耍猎物的表情。
白啸天已经回到了他的主座，好整以暇地端着酒杯，准备欣赏一场好戏。「跑，或者战。」
他的声音悠悠传来，「让我看看，你这小子除了嘴皮子利索，还有什么本事。」跑？
门已经关死，四周全是鬼，我能跑到哪里去？战？我一个肉体凡胎，赤手空拳，
怎么跟上百个鬼兵斗？我握紧了怀里的《兵要》，这本书入手冰凉，却仿佛给了我一丝力量。
「将军，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不公平吧？」我大声喊道。「公平？」白啸天笑了，
笑声里满是嘲讽，「我活着的时候，战场上就没人跟我讲公平。小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