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李翠兰捂着眼睛，痛苦地在地上打滚，手里的剪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我一脚将剪刀踢飞，手里的甩棍狠狠抽在她的小腿上。
她杀猪般地嚎叫起来。
周围的家长吓坏了，有人想上来拉架。
“赵老师，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就是，怎么能打人呢？”
我举起甩棍，指着想上前的几个人，厉声喝道：
“都给我站住！”
“她拿着剪刀要杀我，我是正当防卫！”
“谁敢上来，别怪我不客气！”
几个男家长竟然被我吼住了，讪讪地缩回了脚。
地上的李翠兰还在撒泼打滚，眼泪糊了满脸。
“老师打老百姓啦！大家评评理啊！”
“我儿子被她弄得下身出血，她还打我这个受害者！”
“浩浩啊！妈妈对不起你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得不说，这演技，奥斯卡都欠她一座小金人。
有些不明真相的家长又开始动摇了，指指点点地说我太冷血无情，甚至有人报了警。
我冷冷地看着地上的疯女人，从包里掏出扩音喇叭，打开开关。
刺耳的电流声让所有人捂住了耳朵。
“李翠兰，你别嚎了。”
“你口口声声说浩浩受伤了，浩浩人呢？”
“你不是说带他来跟我对质吗？孩子呢？”
李翠兰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愣了一下，眼神闪烁，随即又扯着嗓子喊：
“浩浩……浩浩在车里！他怕你！不敢见你！”
“好！”
我拿着喇叭，大步走向那辆红色的宝马车。
“各位家长，既然她说孩子在车里，那我们就一起去看看！”
“看看这个被我‘欺负’的浩浩，到底长什么样！”
李翠兰见我要去开车门，发了疯一样从地上爬起来。
“不许碰我的车！你别吓着我儿子！”
她张牙舞爪地扑过来想拦我。
早有准备的保安张叔，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架住了她。
“这位家长，你冷静点！警察马上就到了！”
我走到宝马车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扇紧闭的车窗上。
车窗贴着深黑色的防窥膜，从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车门！
“啊！”
围观的家长中爆发出一阵惊呼。
车后座上，空空如也。
只有一个脏兮兮的儿童安全座椅，上面堆满了各种零食包装袋和杂物。
别说孩子了，连根毛都没有。
我转过身，冷冷地看着被保安按住的李翠兰。
“李翠兰，这就是你说的浩浩？”
“这就是你说的，怕我怕得不敢下车的儿子？”
李翠兰脸色惨白，眼珠子乱颤，手也抖得厉害。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尖叫道：
“不对！浩浩不在车里！我……我刚才出门太急，忘带他了！”
“他在家！对，他在家睡觉！”
“他流了好多血，身体虚弱，出不了门！”
人群中发出一阵嘘声。
刚才还信誓旦旦说在车里，现在又说在家。
这简直是在把大家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呼啸而至。
两个民警推开人群走了进来。
“谁报的警？怎么回事？”
我立刻上前：“警察同志，是我报的警。这个女人持刀行凶，还造谣诽谤。”
李翠兰一见警察，立马来了精神。
她挣脱保安，扑通一声跪在警察面前，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警察同志，你要为我做主啊！”
“这个老师是个变态禽兽！她骚扰我五岁的儿子！”
“我儿子**上全是血啊！我是气不过才来找她理论的，她还拿棍子打我！”
民警皱了皱眉，看了看我手里的甩棍，又看了看地上的剪刀。
“行了，都起来说话。你说她骚扰你儿子，有证据吗？”
“有！我有照片！还有浩浩的血衣！”
李翠兰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递给警察。
我也凑过去看了一眼。
照片上，确实是一条儿童**，裆部有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红色。
周围的家长倒吸一口凉气。
“天呐，这么多血？”
“这得伤得多重啊？”
警察的神色也严肃起来，转头看向我：“赵老师，你怎么解释？”
我面无表情：“这血是不是人血都不一定。而且，关键是——”
我顿了顿，指着李翠兰：
“我们幼儿园，根本就没有浩浩这个学生！”
警察愣住了：“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在撒谎。她根本没有把孩子送到我们幼儿园过。”
这时候，王园长终于满头大汗地跑了出来。
他一看到这场面，脸都绿了。
“警察同志，误会，都是误会！”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赔着笑脸对李翠兰说：
“浩浩妈，你看这事闹的。咱们去办公室谈，去办公室谈。”
我一步挡在王园长面前。
“园长，这事不能私了。”
“警察同志在这，我们就把话说清楚。”
“你说浩浩是我们的学生，那就请你把浩浩的学籍档案、入园体检表、还有每天的签到记录拿出来！”
王园长脸色一僵，支支吾吾道：
“这……档案室的钥匙在财务那里，财务今天没来……”
“没关系。”
我冷笑一声，从兜里掏出一个U盘。
“我是班主任，班级的电子档案我有备份。”
“警察同志，这里面是我们班所有孩子的资料，您可以现在就查。”
“如果有浩浩这个名字，我赵亚楠当场坐牢！”
王园长没想到我还有这一手，脸上的肥肉都在抖。
警察接过U盘，插上执法记录仪的终端。
几分钟后，警察抬起头，神色复杂地看着李翠兰。
“这位女士，名单里确实没有叫浩浩的孩子。”
“你是不是记错幼儿园了？”
李翠兰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呆立当场。
突然，她发出一声尖叫，指着王园长：
“不可能！我明明交了钱的！”
“王园长！我给了你五万块钱赞助费！你说浩浩已经入园了！”
“你还给我发了浩浩上课的视频！”
王园长瞬间面如土色，想捂她的嘴都来不及了。
全场哗然。
“五万块赞助费？”
警察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目光凌厉地看向王园长。
“怎么回事？解释一下？”
王园长冷汗直流，两条腿都在打摆子。
“这……这疯婆子乱说的！我没收钱！根本没这回事！”
李翠兰一听他不认账，彻底炸了。
她从包里翻出一沓转账记录的打印件，狠狠甩在王园长脸上。
“你个老王八蛋！收钱的时候叫我亲妹子，现在翻脸不认人？”
“这是转账记录！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你的名字！”
“还有你给我发的视频！都在我手机里！”
警察捡起地上的纸张看了看，脸色铁青。
“把他们两个都带回所里调查！”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原本的“猥亵案”，瞬间变成了“诈骗案”。
李翠兰还在挣扎，她死死抓着车门不肯上警车。
“我不去！我要回家照顾浩浩！”
“浩浩一个人在家会害怕的！他在流血啊！”
她眼里的惊恐和焦急不像是装的。
那种发自内心的母爱。
既然没有入园，那她口中的“浩浩”，到底在哪？
如果真的有个孩子受伤独自在家，那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警察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带队的陈警官沉吟片刻，说：
“既然你说孩子受伤在家，那我们必须去确认孩子的安全。”
“带路，去你家。”
李翠兰一听要回家，反而安静了下来。
她神经质地咬着手指，嘴里念念有词：
“对……回家……浩浩在等妈妈……”
我也跟了上去：“警察同志，我是当事人，我也要去。”
陈警官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李翠兰居住的高档小区。
一进楼道，我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像是发霉的食物，混合着廉价的空气清新剂的混合味。
李翠兰住在1404。
她颤抖着手打开房门。
屋里拉着厚厚的窗帘，光线昏暗。
客厅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玩具，乐高、遥控车、毛绒公仔……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墙上贴满了奖状，但仔细一看，上面都没有名字，只有“好孩子”三个字。
“浩浩？妈妈回来了。”
李翠兰换上一副温柔得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语气，轻手轻脚地往卧室走。
“嘘——你们小声点，别吵醒了浩浩。”
她回头冲我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陈警官的手按在腰间的警棍上，示意大家小心。
卧室的门虚掩着。
那股奇异的味道，就是从这里面飘出来的。
李翠兰轻轻推开门。
“浩浩，老师和警察叔叔来看你了……”
借着客厅透进去的微光，我看到了卧室里的景象。
一张精致的儿童床上，盖着粉蓝色的小被子。
被子下面，隆起一个小小的形状。
李翠兰走过去，满脸慈爱地掀开了被子的一角。
“看，浩浩睡得多香啊……”
此时此刻，我终于看清了床上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