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眼睛真美，薇薇，谢谢你为了我，甘愿受这三年的黑暗之苦。
”秦野舟拆下纱布的那一刻，深情地吻上了继妹白薇薇的眼角。而我，
戴着墨镜缩在病房的角落里，手里紧紧攥着那一纸刚出的“怀孕两周”确诊单，心如死灰。
他不知道，那双在他眼眶里重见光明的眼角膜，是我半个月前，亲手在无麻醉的情况下，
从自己眼眶里剜出来的。他更不知道，他要把我扔出去喂狗的时候，我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
01“秦总，您可以睁眼了。”随着医生小心翼翼地揭开最后一层纱布，
VIP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我坐在角落的轮椅上，戴着宽大的墨镜，眼前是一片漆黑。
但我能听到秦野舟急促的呼吸声，还有那心跳监护仪逐渐加快的频率。三年了。
自从三年前车祸失明，秦野舟从天之骄子跌落泥潭，是我隐姓埋名，
用“护工桑桑”的身份陪了他一千多个日夜。半个月前，他的角膜排异反应达到顶峰，
如果不换眼，这辈子都别想再看见。我是全球顶尖的外科圣手“S”，
我知道只有直系亲属或者极其匹配的角膜才能救他。于是，
我做了这辈子最疯狂的决定——我亲手主刀，把自己的眼角膜，换给了他。
“野舟……你看得见吗？”一道娇柔、带着颤音的女声响起。是白薇薇。我的继妹。
她穿着一身护士服，甚至刻意模仿了我平日里说话的语调。“薇薇？”秦野舟的声音沙哑，
带着一丝久违的温柔。“是我，野舟，我终于……终于让你看见了。
”白薇薇扑进了秦野舟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秦野舟紧紧抱住她，
手指颤抖着抚摸她的脸颊：“真的是你……这三年，辛苦你了。”我僵在角落里，
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明明是我照顾了他三年。明明是我给他换的眼。
为什么……他抱的人是白薇薇？“野舟，你看，这是我这三年为你写的护理日记。
”白薇薇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那是我的东西！
是我每天记录他病情、饮食、甚至心情变化的日记本！我明明把它放在枕头底下的！
“‘今天野舟发脾气摔了碗，我很心疼，但我不敢哭，
怕他听见……’”白薇薇念着我写下的文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我心上剜肉。
秦野舟听着听着，眼眶红了。他捧起白薇薇的脸，视若珍宝：“傻瓜，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把眼睛给我？”“因为我爱你啊……”白薇薇眼神闪烁，却故作深情，
“只要你能复明，我就算瞎一辈子也愿意。”“我也爱你。”秦野舟低头，吻上了她的眼睛。
那是我曾经的眼睛。“呕——”强烈的孕吐反应加上极度的恶心，
让我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干呕。这一声动静，瞬间打破了那一对“璧人”的温情时刻。
秦野舟猛地转头，那双刚刚复明、还带着红血丝的锐利眼眸，瞬间锁定了我。“谁在那儿？
”他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恢复了那个京圈活阎王的暴戾。白薇薇吓了一跳，看到是我，
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变成了恶毒。“野舟……她是那个手脚不干净的护工。
”白薇薇抢先开口，指着我道，“前几天我发现她偷了你的手表去卖，正准备赶她走呢。
没想到她脸皮这么厚，还赖在这里。”“偷东西？”秦野舟眯起眼，
视线像刀子一样刮过我的脸。因为刚做完眼球摘除手术不久，我的眼眶还在渗血，
只能戴着墨镜遮挡。但这副模样落在秦野舟眼里，却成了心虚和怪异。“把墨镜摘下来。
”秦野舟冷冷命令道，“敢在秦家偷东西，我看你是活腻了。”我扶着轮椅的扶手，
指节泛白。“秦野舟，你真的认不出我吗？”我开口，声音虽然沙哑，却是我原本的音色。
秦野舟愣了一下。这个声音……和他记忆里那个温温柔柔的“桑桑”很像，
但又似乎更冷冽一些。“野舟！别听她狡辩！”白薇薇急了，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衣领，
“她就是个骗子！她甚至还想勾引你！快让她滚！”说着，
白薇薇暗中狠狠掐了一把我的胳膊，指甲陷进肉里。“滚开！”我本能地一挥手。“啊！
”白薇薇顺势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尖叫，“我的肚子……野舟，她打我！”“找死！
”秦野舟暴怒。他刚复明，最见不得心爱的人受委屈。他大步冲过来，扬起手，
一巴掌狠狠扇在我的脸上。“啪！”这一巴掌极重。我被打得连人带轮椅翻倒在地。
墨镜飞了出去。那双空洞、狰狞、还在流着血泪的眼眶，就这样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中，
暴露在秦野舟的视线里。“啊——！鬼啊！”旁边的小护士吓得尖叫出声。秦野舟也愣住了。
他看着我那双恐怖的“眼睛”，瞳孔剧烈收缩，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不是心疼。是恶心。
是恐惧。“这……这是什么怪物？”秦野舟眉头紧锁，胃里一阵翻涌，“长得这么恶心，
也配待在我的病房里？”我的心，在这一刻，彻底碎成了粉末。我为了他，成了瞎子，
成了“怪物”。而他，却觉得我恶心。“秦野舟……”我趴在地上，眼泪混着血水流下来，
我想拿出那张怀孕单，想告诉他真相。“我是桑落……这双眼睛，是我给你的……”“闭嘴！
”白薇薇尖叫着打断我，她冲过来，一脚踩在我拿着化验单的手上，狠狠碾压，
“你这个疯婆子！瞎子！胡说八道什么！野舟的眼睛是我的！我的！”她一边踩，
一边给门口的保镖使眼色。“还愣着干什么？秦总的话没听见吗？
把这个偷东西的疯女人扔出去！别脏了秦总的眼！”两个彪形大汉冲进来，
像拖死狗一样架起我。“秦野舟！你会后悔的！”我绝望地嘶吼，“你用的是我的眼睛！
你怀里抱的是个冒牌货！你会遭报应的！”“堵上她的嘴！”秦野舟厌恶地转过身，
不再看我一眼，温柔地扶起地上的白薇薇，“别怕，一个疯子而已。
我会让人把她送进精神病院，这辈子都别想出来吓人。”“唔……唔！！
”我被粗暴地拖出了病房。外面大雨倾盆。保镖将我狠狠扔在医院门口泥泞的水坑里。“呸！
晦气！”他们骂骂咧咧地走了。冰冷的雨水打在我身上，伤口钻心地疼。我蜷缩在泥水里，
双手死死护着依然平坦的小腹。孩子……我的孩子……这就是我爱了三年的男人。
这就是我拼了命救回来的光。“呵呵……哈哈哈……”我仰起头，
空洞的眼眶对着漆黑的天空，发出了凄厉的狂笑。秦野舟。既然你眼瞎心盲，
既然你把鱼目当珍珠。那这双眼睛，我不要了。这爱，我也不要了。就在这时。
一辆黑色的加长红旗轿车，无声无息地停在了我面前。车门打开。
一位穿着中山装、头发花白却威严无比的老者，撑着一把黑伞，颤颤巍巍地走到我面前。
当他看到我满脸血泪、眼眶空洞的惨状时，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大人物，竟然当场跪了下来，
老泪纵横。“首席……我们来晚了！”“S神医，老师……我们接您回家治眼！
”我动了动手指，声音冷得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走。”“治好眼睛……我要让他们，
把欠我的，连本带利吐出来。”02三年后，京城。“滚！都给我滚出去！
”秦氏集团顶层办公室，伴随着一声怒吼，昂贵的青花瓷瓶被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秦野舟捂着左眼，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顺着鬓角滑落。痛。钻心的痛。这双眼睛，
这双据说承载了白薇薇“深情”的眼睛，最近半年就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
疯狂地排斥着他的身体。每到深夜，眼球就像被火烧、被针扎，让他痛不欲生。
“野舟……你把止痛药吃了吧。”白薇薇穿着一身名牌，小心翼翼地端着水杯走过来。
这三年她养尊处优，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唯唯诺诺的护士模样，但眼底的慌乱却怎么也藏不住。
“吃药？除了吃药你还会什么？！”秦野舟猛地挥手，打翻了水杯。
滚烫的水泼在白薇薇手背上，她尖叫一声。“你不是说这双眼睛是你的吗？
为什么排异反应这么严重？为什么你的血无法安抚它？！”秦野舟双目赤红，死死盯着她。
白薇薇吓得瑟瑟发抖：“我……可能是体质问题……野舟，听说今晚的医疗晚宴，
那位传说中的神医‘S’会出席。她是全球眼科权威，一定能治好你的！
”秦野舟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杀人的冲动。如果不是为了治眼，
他早就把这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女人扔出去了。不知为何，最近眼睛疼的时候，
他总会想起三年前那个被他扔在雨里的瞎子女护工。
那个女人身上……似乎有一股让他安心的药香味。可惜，据说她早就死在精神病院了。
“备车。”秦野舟闭上眼，掩去眼底的阴霾，“去晚宴。不管花多少钱，必须请动S医生。
”……云端宴会厅，金碧辉煌。这是京城最高规格的晚宴，能进来的非富即贵。此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宴会厅的二楼。那里，一道红色的身影正缓缓走下楼梯。
女人穿着一袭剪裁得体的酒红色高定礼服，长发如瀑，肤白胜雪。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眼睛，亮得惊人，眼波流转间透着一股凛冽的寒意，仿佛能看穿人心。
她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把银质的……手术刀？“天呐，那就是S医生？这么年轻？
这么美？”“听说她一双手能起死回生，想挂她的号，得排到明年！”我站在楼梯上，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群所谓的上流人士。三年了。我桑落，从地狱里爬回来了。
我的视线在人群中精准地锁定了一对男女。秦野舟穿着黑色西装，脸色苍白，眉头紧锁，
显然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而白薇薇挽着他的手臂，一脸虚荣地享受着周围人的注视。
“真是一对般配的……垃圾。”我勾唇冷笑，将手中的手术刀在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刀花，
抬步走下楼梯。“S医生！久仰大名！”“S医生，我是李家的……”一群人蜂拥而上，
试图攀交情。秦野舟推开人群，带着白薇薇大步走到我面前。他看着我，
那双原本充满戾气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是深深的疑惑。这张脸……好熟悉。
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毕竟三年前，
我是个戴着墨镜、满脸血污的瞎子；而在此之前，
我是个只能在他失明时默默照顾的“丑保姆”。“S医生，幸会。”秦野舟伸出手，
姿态虽然放低了，但骨子里的傲慢依旧，“我是秦氏集团秦野舟。我出十个亿，
请你帮我治眼。”十个亿。真是大手笔。我没有伸手，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悬在半空的手，
直到他有些尴尬地收回。“秦总的眼睛，我治不了。”我声音清冷，像是冰块撞击玻璃。
“为什么？”秦野舟皱眉。“因为……”我往前迈了一步，逼近他，眼神直刺他的瞳孔，
“这双眼睛在你身上，它觉得恶心。它想吐。”“你说什么？！”秦野舟脸色骤变。
白薇薇更是气得跳脚：“你这个女人怎么说话的？野舟可是京城首富！
你一个医生装什么清高？信不信我们封杀你！”她见我羞辱秦野舟，为了表忠心，
竟然扬起手里的红酒杯，想要往我身上泼，“给你脸不要脸！”“找死。”我眼神一凛。
根本不需要躲。就在白薇薇手腕发力的瞬间，我指尖银光一闪。“嗖——！
”那把一直在我指尖旋转的小巧手术刀，如同闪电般飞出。“叮！”一声脆响。
白薇薇手中的高脚杯，在距离我还有一米远的地方，杯脚被整齐切断！杯身坠落，
红酒洒了白薇薇一身，像是一摊狼狈的狗血。而那把手术刀，擦着白薇薇的脸颊飞过，
死死钉在了她身后的罗马柱上，入木三分！几缕断发，缓缓飘落。“啊——！！杀人了！！
”白薇薇吓得瘫软在地，捂着脸尖叫，刚才那一刀只要偏一寸，她的脸就废了！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我。我慢条斯理地走过去，拔出手术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方巾，
优雅地擦拭着刀刃。“秦总，管好你的狗。”我吹了吹刀刃上的灰，“我这把刀，能救人，
也能杀人。下次再乱吠，切的可就不是杯子了。”秦野舟死死盯着我。刚才那一瞬间的狠戾，
让他心脏猛地一跳。这种感觉……太像了。像那个在雨夜里绝望诅咒他的女人。
可是那个女人已经死了，而且是个瞎子。眼前这位S医生，目光如炬，光芒万丈。
“你到底是谁？”秦野舟声音沙哑。“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如果你付得起代价的话。
”我从包里掏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甩在他胸口。“这是排异反应的病理报告。
”“秦野舟，你眼眶里的这对角膜，根本不是什么匹配度完美的捐赠。它是被强行塞进去的，
它恨你，恨不得烂在你眼眶里，拉着你一起下地狱。”秦野舟拿起报告，手在发抖。
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他看不懂，但他看懂了最后一行字：【强烈排异，
角膜供体曾遭受极大精神创伤，建议摘除。】“摘除？”秦野舟脸色惨白，
“不……我不能再瞎了！救我！S医生，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剧烈的偏头痛再次袭来，
秦野舟疼得单膝跪地，冷汗直流。他下意识地想要抓住我的裙角。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
我身上那股特制的、混合了中药材的清冷冷香，钻进了他的鼻子里。秦野舟浑身一震。
这味道……他在黑暗中闻了三年！那是陪了他一千个日夜的味道！“是你？！
”秦野舟猛地抬头，死死抓住我的手腕，眼眶通红，像是疯了一样，“是你！桑桑！
你是那个护工桑桑！你没死？！”白薇薇听到这个名字，吓得脸都绿了：“不可能！
那个**早就死了！”我低头，看着他握着我的手。三年前，也是这只手，把我推倒在地上，
让人把我扔出去。“秦总，认错人了。”我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我叫桑落。
不是什么桑桑。”“不过……”我从手包里拿出一张烫金的账单，拍在他脸上。
“既然秦总这么想治眼，那就先把这三年的‘眼租金’付一下吧。”“这双眼睛，
我看它不顺眼很久了。既然你用着不舒服，不如……还给我？”秦野舟看着那张账单，
又看着我冰冷的眼神，大脑一片混乱。就在这时。宴会厅二楼的帷幕后，
探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岁左右的小男孩，长得粉雕玉琢，
眉眼间竟然和秦野舟有七分相似！小男孩手里拿着一把玩具枪，正透过瞄准镜，
奶凶奶凶地盯着秦野舟的脑袋。“坏蛋爹地……”小包子桑小宝嘟着嘴，小手扣动了扳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