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做完笔录后，警察让我回去等消息。走出门口时，心像有个窟窿一样空落落的，
可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的情绪。我和江歆夏，彻底完了。孩子更没有生下来的必要。
手机还在口袋里震动着。上面无一不是江歆夏发来的消息。「宴文，你去哪了？」
「今天的事我可以和你解释，你怪我也好，别不理我行吗？」「宴文，
今天还是我们的婚礼呢……」手指顿在屏幕上方，我冷笑一声。
原来她还知道今天是我们的婚礼。屏幕亮了又暗，我嫌烦，只在对话框上打下几个字。
「江歆夏，我们分手。」她立刻静了下来。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中」跳了又跳，
最后只发出一句。「你在哪？我现在去找你。」我没回复，关了机。直到一个小时后，
她突然出现在我家。不等我反应，便握紧我的手。「宴文，今天是我太冲动了。」
「吴温的父亲重病就指望他一个了，他要是真去警局会影响了他的下半辈子……」说着，
她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我刚才已经和吴温说清楚了，我真的不会在和他扯上关系了。」
她这副愧疚的模样，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我早该看清的。他们哪里是死对头，
她心里分明就给吴温留了位置。甚至还比我要高出几分。用力把手抽了回来，我语气平静。
「之前你不是说要托许倩起诉他吗？」「现在办得怎么样了？」她眼神闪了闪，
僵了几秒才低声说。「很快就有结果了。」我没接她的话，从包里拿出手机。
按下了和许倩通话录音的播放键。话音未落，江歆夏原本强撑着的冷静彻底崩了。「我……」
「不必说了。」「江歆夏，我不会和你结婚的，我们就到这吧。」我打断她。「不行！」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不知何时已经带上了哭腔。「为什么？明明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宴文，我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了，怎么能说分手就分手呢？」说着，她的手落在了小腹上。
「你肚子里的孩子……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打掉，要么你把他生下来后，
我带走。」「反正我不会和你结婚。」我语气平静地像一潭死水。一瞬间，
她如遭雷击般怔在原地。「什么？！」5江歆夏的脸色煞白，急得抓着我的手腕不肯放。
「宴文，是不是我妈那边又说你了，还是你又信了吴温的鬼话？」「没有。」
「都是我自己的决定。」她向后踉跄了两步才勉强站稳。话音刚落，她的眼眶就红了。
「为什么……」「今天那件事，我只是想拉住你而已……但是如果你让我下手，
我是绝对舍不得的！」我望向窗外，没有解释。今日她弃我而去的决绝，
已经能够让我们彻底断了。现在我已经被他们的争吵搅得不得安宁。真要是把孩子生下来，
以后孩子又何尝不是要跟着受这种委屈？见我始终不开口，江歆夏只能攥着拳头往外走。
走到没门口时，她的脚步顿住。「宴文，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证明的……」
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我终于松了口气，回家想躺下眯一会。就在这时，家门再次被推开。
我以为是江歆夏又折返了回来，没有翻身，只是不耐烦道:「我说了，我和你没有以后……」
话刚说完，身上盖着的被子突然被人狠狠掀开。被猛拽起身时，整个人都是懵的。半秒后，
我才看清面前的人。是吴温。他扬起手又想朝我扇来，却被我死死扣住。「怎么，
我和江歆夏分手了你也要这样针对我？」他猛地甩开我的手。「哼，
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副样子。」「今天她为了你，居然一直说要跟我断掉关系。」
「还说什么以后不和我争了，算我赢了？」他扬了扬下巴，语气刻薄。「凭什么？
你算什么东西？」说着，他的视线忽然往下移，目光落在我的脖子上。下一秒，
一把扯下我脖子上的项链。「这是江歆夏送你的吧？」「既然你们要分手，就给我分干净些！
」他把项链往地上一摔，转身就对着病房里的东西乱砸。我攥紧拳头，
死死盯着他在病房里撒泼砸东西的模样。吴温真正恨的，只有我一个人。
恨我把他暗恋了那么久死对头，从他的世界里抢了过来。可惜我不是江歆夏。
不会像他一样表面与他吵得不可开交，背地里却把他惯得无法无天。
我拿着镜头对准他砸东西的样子录了下来，随后利落地拨通报警电话。
刚砸完我房间的最后一个杯子时，警察就赶来了。他也彻底懵了。我扶着床头柜起身。
「正好，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6我一路跟着警察去了警局。「吴温私闯民宅，
毁坏个人物品和公物。」「还有在高速路上导致交通堵塞，耽误救护车救人。」
「这些我早上就做过笔录了，现在人我也给你们带过来了。」吴温紧紧咬着牙，
眼神像要把我盯穿似的。「你就算真把我关进去又能怎么样？」
「反正我最多关久一点就出来了，你以为你这就赢了吗？」说着，
他又慌忙给江歆夏拨去电话。「你快点给我过来！」「你那好前男友，又把我逼进警局了！」
我没接他的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对着手机装可怜的模样。又不自觉瞥了眼警局门口。
果然没过多久，江歆夏的身影就出现在那。我在心里轻嗤。看来这次她连表面功夫都省了，
迫不及待就要护着他。吴温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急着迎了上去。「啪！」一声脆响，
他整个人被扇得偏过头去。我脑子宕机了几秒，等会过身，
只看到江歆夏的手几乎戳到他的脸上。「吴温，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别再去招惹顾宴文了！」
「你要是真伤了他一根头发……」话语顿住，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彻底懵了。她这是又要闹哪出？吴温捂着脸发抖，
明显被她刚才那副狠厉的模样吓傻了。下一秒，江歆夏就转过身来，满眼焦急。「宴文，
你有没有被他伤到哪？」她攥起我的手腕，指腹碾过一道旧疤时，猛地转头剜向吴温。
「看来前几天我就应该把你送进局子！」「警察，赶紧把这个毒妇给抓起来！」
我默默把手抽了回来，声音不冷不热。「这疤是之前就有的了。」抬眼扫过她错愕的脸，
我扯出抹苦笑。「不过也是拜他所赐，是上次婚礼的时候，她把我推的时候刮伤的。」
「只不过你就顾着和他吵架，没发现。」我冷笑一声，拍开她颤抖着伸来的手。
「你少在这装了。」「他毁了我妈唯一的相册，我自己会找他讨债，和你没关系。」
「这次如果你是来帮我的话，那就滚吧。江歆夏，我不会再信你一个字了。」她怔在原地，
瞳孔骤缩。以前连重话都舍不得说的我，此刻却字字带刀。无视她眼底翻涌的情绪，
我对警察点了点头:「证据都在这里了，希望你们……一定不要放过他。」
说完我睨了吴温一眼，便扬长而去。江歆夏却疯了似的追了出来，衣服凌乱，
抓住我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宴文，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和我说话？」我用力挣脱，
她却突然掏出手机，屏幕映着他猩红的眼睛。「好，那我都断了！」她说着，
指尖飞快划过屏幕。手机里的联系人都被她删了个精光。「我和所有人都断干净了！
现在我的世界只有你了，你满意了吗？」说完，她突然松了手，语气软得像一滩泥。
「别跟我怄气了好不好？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吵过这么严重的架？」
7连抓住我衣角的手都微微颤抖。「我喜欢的只有你，我对吴温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