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烦闷不已，准备下床散散心。
却猛然发觉自己的腿似乎毫无知觉了。
“我的腿……我的腿怎么了？”
“可能是躺得久了，肌肉恢复不过来……”
“那带我去医院看看……”
爸爸面无表情地打断我：“没关系的，不用浪费钱检查。”
我愣怔住。
看向那个家里最宠我的人。
曾经我膝盖擦破一点皮都要火急火燎地带我上医院消毒。
现在却说，给我检查身体是在浪费钱。
似乎意识到失言，爸爸慌忙解释。
“你能醒来已经是个奇迹了，就算是瘫痪了也没关系，爸爸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我没吭声，只是死死地看着他。
爸爸重重地叹了口气，终于妥协让司机带我去医院。
走之前，爸妈握着我的手。
“爸爸妈妈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可是回来后，我却没有看见他们的身影。
段西诚和小瑞，也还没有回来。
我等了很久。
等到膀胱涨得生疼，也没有等到他们。
我拿起妈妈遗落在枕头边上的手机，想要给爸爸打电话。
手指头却突然僵住了。
屏幕上，"幸福一家人"的群聊赫然置顶。
可那个群里，没有我。
一条条新消息不断弹出。。
都是我的家人和袁娜的合照。
他们切着牛排，喝着红酒。
笑容灿烂地欢迎她来到现实世界。
温馨又刺目。
泪水不知不觉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发疯似的捶着胸膛。
试图止住心脏撕裂般的疼痛。
直到温热的液体从两股之间流出，我才惊觉自己尿失禁了。
羞耻感涌上心头，我崩溃地大哭。
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只知道，段西诚来的时候，我还在哭。
尿骚味已经弥漫整个房间。
段西诚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伸手想要抱我。
我抗拒他的触碰，用力地捶打他。
他没有闪躲，安慰我：“没事的，阿韵，没关系的。”
却换来我更大的反抗。
段西诚强硬地给我更换衣物和床单。
双手沾上尿液时，眉头明显地皱了下。
换好后，他在洗手间待了整整十分钟。
出来时洗手间充满了洗手液的味道。
我逃避现实般闭上眼睛，佯装睡觉。
段西诚轻轻地摸着我的头。
就像以前安抚我那样。
他的手心还是那么温暖。
可暖意却怎么也无法到达我的心脏。
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
是被段西诚的说话声吵醒的。
他压低声音在跟小瑞打电话。
“爸爸你怎么还不过来陪小瑞睡觉啊~”
“爸爸今晚不过来了，妈妈情绪不太稳定……。”
我刚想开口让他回去。
却听到小瑞继续说：“刚刚小娜姐姐都做噩梦了...爸爸你等会还是过来哄哄她吧。”
我呼吸一滞，攥紧手里的被单。
段西诚笑了。
“那你就替爸爸哄小娜姐姐睡。”
“Yes，sir保证完成任务，我还会替你给小娜姐姐一个晚安吻的。”
“好。”
语气里是满满的宠溺。
他们之间的对话，就好似一家人般，其乐融融。
而我，成了融不进去的窃听者。
段西诚挂了电话。
在他转身前，我死死闭着眼睛。
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一地的破碎。
我住院的这些天，段西诚寸步不离地守着。
可每个深夜，他都会偷偷跟小瑞袁娜通话。
而小瑞没再来看我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