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要举宗飞升了。山门广场上，仙乐缭绕，祥云翻涌。三千弟子肃然而立，
个个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掌门凌霄真人悬浮半空，周身环绕着九道金色光环，
声音如洪钟传遍山峦：“天道已开，仙门将启！凡我青云弟子，皆可随本座前往上界，
得享长生！”欢呼声响彻云霄，所有人都在清点行装，准备踏上这万年不遇的飞升之路。
除了一个人。1我，林默，被留在了原地。“林默听令！
”传功长老面无表情地甩给我一块令牌，“经宗门决议，飞升之后，
青云宗道统仍需有人看守。你天生绝脉，无法修行，正适合此职。这护山令牌你收好，
从今往后，你便是青云宗守山人。”整个广场忽然安静下来，数千道目光落在我身上，
有同情，有不屑，更多的是一种“终于甩掉累赘”的释然。我想笑，真的。天生绝脉？
无法修行？三百年前他们就是这么认为的，现在还是。“敢问长老，”我恭敬地行了一礼，
“守山需要守多久？”“直至寿终正寝。”长老语气平淡，“护山大阵已重新布置，
足以抵挡化神期修士攻击。储物阁里留了百年凡人所需衣食，你且安心。”安心？
看着那些曾经的同门——现在应该叫前辈了——一个个兴奋地整理着飞升的行囊，
我倒真挺安心的。三百年了，装成废物三百年，终于可以清净清净。“时辰已到！
”凌霄真人一声长啸，天穹之上裂开一道金色缝隙，无尽仙气倾泻而下。
弟子们纷纷御剑而起，化作道道流光投向那裂缝。场面壮观至极，
整个青云山脉都被金光照亮。传功长老最后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摇摇头，
身形一晃便消失在金光之中。半个时辰后，最后一道流光没入天际，金色裂缝缓缓闭合。
仙乐停歇，祥云散去。青云宗上下三千七百五十二人，走得一干二净。空荡荡的广场上，
只剩下我一人，和一块冰凉的护山令牌。我掂了掂令牌，随手扔到一边，
慢悠悠走向宗门大殿。推开沉重的鎏金大门，殿内空空如也，
连张椅子都没留下——能带走的全带走了，飞升又不是搬家，这些人可真够彻底的。
走到原本掌门宝座的位置，我停下脚步，轻轻跺了跺脚。地面无声裂开，
露出一道向下的阶梯。阶梯两侧，夜明珠逐一亮起，照亮了一条尘封百年的密道。
“终于不用装了。”我伸了个懒腰，体内骨骼噼啪作响，三百年来压制的修为如潮水般涌出。
若此时还有修士在场，定会被吓破胆——那哪里是什么绝脉废人，
分明是连飞升仙人都要退避三舍的恐怖气息！但我不是修士。我是天道的化身，
只因厌倦了永恒，才封印记忆修为，投入轮回体验人生。三百年前选中青云宗，
纯粹是因为这里风水好，适合睡觉。结果一觉醒来，全宗飞升了，还留我看门？有意思。
沿着密道向下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座天然形成的洞府，
中央有一口灵泉，泉水汩汩，散发着比刚才飞升时更浓郁的仙气。泉边石台上，摆着一壶酒，
两只杯子。我在石台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对着空荡荡的对面举杯：“老伙计，
他们都走了，就剩咱俩了。”灵泉水面泛起涟漪，似乎是在回应。喝完第三杯时，
护山大阵忽然剧烈震动起来。这么快就有人来“拜访”空巢宗门了？我挑了挑眉，
神识瞬间覆盖整座青云山脉。山门外，黑压压一片。“血煞老祖！”一个尖利的声音叫道，
“青云宗举宗飞升，山门空虚！这正是我们血煞门千载难逢的机会！破了这护山大阵，
里面的灵脉、法宝、功法典籍，就都是我们的了！”数百名黑袍修士悬浮半空，
为首的是个赤发老者，化神初期的修为，此刻正贪婪地盯着青云宗山门。“攻！
”血煞老祖一声令下，数百道血光齐齐轰向护山大阵。光幕摇曳，
但纹丝不动——凌霄真人临走前加固的阵法，确实能挡化神期。我打了个哈欠，
正准备继续喝酒，却见那血煞老祖狞笑一声，祭出了一面漆黑如墨的幡旗。“万魂幡？！
”我微微坐直了身子。这东西炼制需生祭十万生灵，是修真界明令禁止的邪器。
看来青云宗飞升的消息，早就传出去了，连这种老怪物都招来了。万魂幡一出，天地变色。
无数怨魂哀嚎着扑向护山大阵，光幕开始出现裂痕。照这个速度，最多半个时辰，大阵必破。
我放下酒杯，站起身，一步踏出。不是走向山门，而是走向洞府深处。
那里有一座古朴的石碑，碑上只有一个字：“道”。我轻轻按住那个字。“既然让我守山，
”我自言自语，“那就守得认真点吧。”2护山大阵的光幕上，裂纹如蛛网般蔓延。
血煞老祖脸上露出得意的狞笑，手中万魂幡挥舞得更急，
无数怨魂前赴后继地撞击着即将破碎的屏障。“快了！快了！”血煞门弟子们兴奋地大喊。
就在这时，一道平静的声音从山门内传来：“诸位，青云宗今日闭门谢客，请回吧。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血煞老祖一愣，随即大笑：“闭门谢客？
青云宗不是举宗飞升了吗？难道还留了看门狗？”众魔修哄堂大笑。山门缓缓打开，
一个穿着普通青衣的年轻人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扫帚。正是林默。血煞老祖眯起眼睛，
神识扫过，随即嗤笑：“毫无灵气波动，凡人一个。凌霄那老儿倒是想得周到，
飞升了还留个凡人看门。”“老祖，让弟子去捏死这只蚂蚁！
”一个金丹期的黑袍修士跃跃欲试。血煞老祖摆摆手，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小子，
你一个凡人，也敢出来挡我血煞门？”我认真地点点头：“职责所在。”“好一个职责所在！
”血煞老祖冷笑，“本老祖欣赏你的勇气，给你个机会。打开大阵，跪地求饶，
本老祖可以收你为奴，饶你一命。”我摇摇头：“这大阵不是我开的，也不会为你而开。
”“找死！”刚才请战的金丹修士终于忍不住，化作一道血光直扑而来，五指成爪，
直取我咽喉。这一爪足以开碑裂石，凡人触之即死。我没动。
就在血爪即将触及我脖颈的瞬间，护山大阵上突然射出一道青光，精准地击中那名修士。
他甚至没来得及惨叫，就化作了一缕青烟，形神俱灭。全场死寂。
血煞老祖瞳孔收缩：“这阵法……竟然还有自动反击的能力？”“不是阵法。
”我终于抬起头，看向空中的血煞老祖，“是我。”话音未落，我手中的扫帚轻轻一挥。
没有灵力波动，没有法术光华。但天空中那面万魂幡，突然“咔嚓”一声，裂成了两半。
十万怨魂尖啸着四散奔逃，却在触及护山大阵光幕的瞬间，被净化成点点金光，重归天地。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血煞老祖惊骇后退。我向前踏出一步。仅仅一步，
却仿佛踏在了天地脉络之上。整座青云山脉微微震颤，山脉间的灵气如潮水般汇聚而来。
“青云宗守山人，林默。”我再次挥动扫帚，这次是对着血煞门众人。依旧没有华丽的特效，
但数百名魔修，包括那位化神初期的血煞老祖，全都像被无形巨手拍中，
如流星般倒飞出百里之外，重重砸进远处的山头。烟尘散尽时，
还能站着的只剩血煞老祖一人，但也七窍流血，修为尽废。“回去告诉修真界，
”我平静地说，“青云宗虽已飞升，山门犹在。擅闯者，死。”血煞老祖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我收起扫帚，转身回山，重新关上山门。深藏功与名？不，我只是嫌麻烦。但麻烦这种东西，
向来不请自来。3血煞老祖铩羽而归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东荒修真界。
起初没人相信。一个被全宗抛弃的“绝脉废人”，怎么可能击退化神期魔修？
但血煞门随后宣布封山百年，血煞老祖闭关不出，
这让整个修真界都开始重新审视那个所谓的“青云宗守山人”。三天后，
第一批探子来到了青云山脉外围。五天后，三大宗门联袂来访，美其名曰“慰问留守同道”。
第七日清晨，青云宗山门外已经聚集了十几波人马，来自不同门派，目的却都一样：探虚实，
捞好处。我搬了把椅子坐在山门前，慢悠悠地喝着灵泉泡的茶。“青云宗道友，
我等乃紫霄宗长老，特来拜会！”一个白须老者朗声说道，身后跟着八名元婴期弟子，
排场十足。“闭门谢客。”我头也不抬。白须老者脸色一沉：“道友何必拒人千里？
青云宗举宗飞升，留下偌大山门，道友一人恐怕难以照应。我紫霄宗愿助道友一臂之力，
共同守护青云道统。”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就是想分一杯羹。我放下茶杯：“不必。
”“你！”一名年轻弟子忍不住喝道，“区区一个守山杂役，也敢对我紫霄宗长老无礼？
”我抬眼看了看他，那弟子忽然感到一阵莫名心悸，下意识后退半步。
白须老者按住弟子肩膀，沉声道：“道友，修真界有修真界的规矩。青云宗已飞升，
此地便成无主之物。你一个凡人，占着这么大的灵山福地，恐怕……”“恐怕什么？
”我终于站起身。“恐怕会招来杀身之祸。”白须老者语气转冷，“不如与我紫霄宗合作，
至少可保平安。”我笑了：“合作？怎么合作？”“简单，”老者眼中闪过精光，
“你打开护山大阵，让我等进去查探。若真有重宝，我紫霄宗取七成，留三成给你，
并收你为外门弟子，如何？”“不如何。”我重新坐下，“最后说一次，青云宗闭门谢客，
各位请回。”气氛骤然凝固。紫霄宗众人脸色都阴沉下来。他们原本以为，面对一个凡人，
软硬兼施之下必能得手，没想到对方油盐不进。
“既然道友敬酒不吃吃罚酒……”白须老者缓缓抬手，掌心雷光闪烁，
“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话音未落，一道紫色天雷从掌心迸发，直劈山门！
这是紫霄宗镇派绝学“紫霄神雷”，至刚至阳，专破各种防御阵法。老者一出手就是杀招，
显然是想一举攻破大阵，震慑全场。雷霆万钧，声势骇人。我依然坐着，
只是轻轻吹了吹茶杯上的热气。那足以劈碎一座山头的紫霄神雷，
在触及护山大阵光幕的瞬间，突然拐了个弯，原路返回，而且威力暴涨了十倍！“不好！
”白须老者大惊失色，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轰！”雷霆结结实实轰在他身上，
饶是他有化神修为，也被劈得浑身焦黑，倒飞出去，撞断了远处七八棵古树。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看傻了。反弹法术不稀奇，但将紫霄神雷反弹并增强十倍，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对阵法的认知。“还有人要试试吗？”我扫视了一圈。各派修士面面相觑，
无人敢应。就在这时，天边忽然传来一声长笑：“有意思！真有意思！
”一道火红身影破空而来，落地时震得大地一颤。来人是个魁梧大汉，赤着上身，
浑身肌肉虬结，腰间挂着九个骷髅头。“九骷老魔！”有人惊呼。
这可是东荒成名数百年的老魔头，化神后期修为，曾以一己之力屠灭三个中型宗门，
凶名赫赫。“小子，”九骷老魔盯着我，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这阵法有点门道。
老祖我正好缺个看洞府的仆役，跟我走，饶你不死。
”我叹了口气：“今天怎么尽是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你说什么？！”九骷老魔大怒，
九个骷髅头同时飞起，化作九道黑光，从不同方向袭向我。
这九个骷髅头都是他斩杀化神修士后炼制而成，每个都蕴含原主的部分神通，联合攻击之下，
便是同阶修士也难抵挡。我终于站起身，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茶喝完了。
随手将茶杯放在椅子上，我向前走了三步。第一步，九个骷髅头全部定在半空。第二步，
九骷老魔发现自己动不了了。第三步，我来到他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噗——”九骷老魔一口鲜血喷出，浑身骨骼噼啪作响，修为从化神后期一路暴跌至炼气期。
“你……你废了我的修为？！”他惊恐地看着我，如同见鬼。“留你一命，回去告诉所有人，
”我转身走回山门，“青云宗不是你们能觊觎的地方。再有下次，杀无赦。”这一次，
再没人敢停留。各派修士逃也似的离开了青云山脉，生怕慢一步就会步九骷老魔的后尘。
山门前终于清静了。我拿起扫帚，开始清扫地上的落叶，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是东荒修真界，却因为这一天，掀起了滔天巨浪。4青云山门一战，彻底震动了东荒。
九骷老魔修为尽废的消息传开后，再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打青云宗的主意。
修真界甚至开始流传各种猜测：有人说林默其实是凌霄真人留下的后手，身怀仙器，
借阵法之威；有人说他是上界仙人转世，一直在青云宗隐居；更离谱的说法是，
整个青云宗飞升都是个幌子，其实全宗上下都在山里猫着，就等有人上门送死。对这些传言，
我一笑了之。清净日子过了三个月，直到那天，天降异象。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
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不是飞升时的金色仙门，而是漆黑如墨、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裂缝。
裂缝中，掉出一个人来。那人浑身是血，气息奄奄，径直坠落在青云宗山门前。
我走过去一看，愣住了。居然是传功长老李青云——那个三个月前飞升时，
亲手给我护山令牌的人。只是此刻的他，全无当日仙风道骨的模样，胸口一个狰狞的血洞，
灵力正在飞速流失，眼看就要魂飞魄散。我叹了口气，伸手按在他额头上。
一道温和的力量注入，稳住了他即将溃散的神魂。李青云缓缓睁开眼，看到我时，
眼中先是迷茫，随即化为惊骇：“林默？你……你还活着？”“托长老的福，活得好好的。
”我扶他坐起，“倒是长老您，不是飞升上界了吗？怎么这副模样回来了？
“上界……哪有什么上界……”他断断续续讲出了一个惊人的真相：原来所谓“举宗飞升”，
根本就是个骗局。三个月前，凌霄真人得到一卷上古秘典，记载着一种血祭阵法，
可以强行打开通往“仙灵界”的通道。但那需要献祭三千生灵，
而且必须是有一定修为的修士。凌霄真人走火入魔，竟将主意打到了自己宗门头上。
他谎称找到了飞升之法，实则准备在通道开启的瞬间，将全宗弟子血祭，
换取自己一人进入仙灵界的资格。“我们……都被骗了……”李青云咳着血，“通道开启时，
阵法发动，所有弟子都被禁锢……凌霄老贼抽取我们的精血和修为……我拼尽最后力气，
自爆本命法宝，才撕开一道缝隙逃出来……”“其他人呢？”我问。
“都死了……除了凌霄老贼……”李青云眼中流下血泪，“三千弟子，
朝夕相处的同门……全都成了他飞升的踏脚石……畜生！畜生啊！
”我沉默片刻：“那凌霄真人呢？”“他成功了……”李青云惨然道，
“吸干了所有人的修为，他已经突破大乘期，进入了仙灵界……但那里根本不是仙境，
而是……而是……”话未说完，李青云忽然瞪大眼睛，惊恐地望向天空。我也抬起头。
那道黑色裂缝中，又有人出来了。这次不是一个，而是三个。
三个浑身缠绕黑气、面目模糊的身影，缓缓降落在山门前。他们散发出的气息阴冷而邪恶，
与修真界的灵力截然不同。“李青云，你以为逃得掉吗？”为首的黑影发出刺耳的声音，
“真人已成就仙灵之体，命我等清理门户。至于你……”三双眼睛同时转向我。“守山人？
正好，青云宗的漏网之鱼，一并清理了。”李青云挣扎着想站起：“林默快跑！
他们是仙灵界的魔物，凌霄老贼已经入魔了！”我没跑。反而向前走了几步，
仔细打量着这三个“魔物”。“仙灵界……原来是这么个地方。”我若有所思，
“难怪上古记载中，那些强行飞升的修士，最后都杳无音讯。”“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为首魔物冷笑，“可惜，知道的再多，今日也要死！”三道黑影同时扑来，
速度快到留下残影。李青云绝望地闭上眼睛。然后他听到三声闷响，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睁眼一看，三个魔物全趴在地上，呈“大”字形，动弹不得。我蹲在其中一个旁边，
用树枝戳了戳：“说说，仙灵界到底是什么情况？凌霄真人现在又是什么状态？
”那魔物又惊又怒：“你……你对我们做了什么？！”“没什么，就是让你们老实点。
”我站起身，“不说也行，我自己看。”伸手按在那魔物头顶，
搜魂术发动——不是修真界那种粗浅的搜魂，而是直接读取其存在本源。
一幕幕画面涌入脑海：所谓的仙灵界，根本不是上界仙境，而是一处被上古邪魔污染的空间。
那里没有灵气，只有魔气。进入其中的修士，要么被魔气侵蚀化为魔物，
要么被其他魔物吞噬。凌霄真人凭借血祭得来的庞大修为，一进入仙灵界就引起了注意。
但他够狠，也够聪明，第一时间主动接受魔气灌体，如今已经成为一方魔将，
正着手建立通道，准备反攻修真界。这三个魔物，就是他派来的先遣队。“原来如此。
”我收回手，三个魔物已经魂飞魄散，化为黑烟消散。
李青云目瞪口呆：“你……你到底是谁？”“林默，青云宗守山人。”我笑了笑，
“如假包换。”“不可能！绝脉之体怎么可能有这等修为？！”“谁跟你说我是绝脉之体？
”我反问。李青云愣住了。是啊，谁说的？三百年前林默入门时，确实是绝脉，
测试了三次都毫无灵气感应。但那是三百年前……“长老好好养伤吧，”我转身走向山门，
“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等等！”李青云挣扎着喊道，
“凌霄老贼一定会卷土重来！他要血祭整个修真界，成就魔尊之位！
你必须……”“我必须什么？”我回头看他。“必须阻止他！为了三千同门的冤魂！
为了修真界的苍生！”我沉默良久。“苍生啊……”我抬头望天，“这个词太沉重了。
”“但既然让我守这座山，”我轻轻踩了踩地面，“那这座山庇护的一切，
就都在我守护之列。”“凌霄真人也好，仙灵界魔物也罢。”“敢来，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5李青云在山门旁的小屋住下了。我帮他修复了伤势，但修为尽废，再也无法修行。
不过他似乎并不在意，每天就坐在门前，望着空荡荡的宗门发呆。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三千同门，朝夕相处数百年的师兄弟，一夜之间全成了宗主野心的牺牲品。这种背叛，
足以让人发疯。“林默，”第七天，李青云忽然开口，“你到底是什么境界？”我正在扫地，
头也不抬：“重要吗？”“重要。”李青云认真地说，“凌霄老贼现在是大乘期，
而且掌握了魔气灌体之法。若他要回来，必定带着仙灵界的魔物大军。你一个人，守得住吗？
”我停下扫帚：“长老觉得呢？”李青云苦笑：“三个月前，我觉得你只是个凡人，
最多活个几十年，守着空山等死。现在……我看不透你。”“那就别看了。”我继续扫地，
“好好养伤，想太多容易老。”李青云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又过了半个月，
修真界发生了一件大事：紫霄宗被灭门了。不是修士间的争斗，而是单方面的屠杀。
据逃出来的弟子说，一夜之间，宗门上下三千余人，全被吸干精血，变成干尸。
护山大阵连警报都没触发，敌人如同鬼魅般来去无踪。消息传到青云山时，
李青云脸色惨白：“是他……一定是他回来了！”“凌霄真人？”我问。“除了他还有谁！
”李青云激动地站起来，“紫霄宗是东荒第一大宗，当年与青云宗齐名。
凌霄老贼第一个拿他们开刀，既是立威，也是补充修为！”我点点头：“有道理。
”“你就这个反应？”李青云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那是三千多条人命！”“我知道。
”我平静地说，“但急有用吗？你知道他现在在哪？下一步要做什么？”李青云哑口无言。
“等着吧，”我望向远方，“他既然回来了，就一定会来青云宗。”“为什么？
”“因为这里是他的起点，也是他的心结。”我说，“一个背叛了所有人的疯子，最想做的，
就是毁掉自己曾经拥有的一切，来证明自己的选择没错。
”李青云沉默良久：“那我们该怎么办？”“等。”这一等，就是三个月。三个月里，
东荒修真界风声鹤唳。继紫霄宗之后，又有七个宗门被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