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午后三点的阳光,穿不透顶层办公室的防弹玻璃。空气里只有恒温空调送出的冷风,
以及价值百万的木质香薰。这里是傅氏集团的最高层,商业帝国的绝对心脏。
傅承砚刚签完一份价值数十亿的合同,指尖还残留着钢笔冰冷的触感。他微微蹙眉,
总觉得今天安静得有些过分。下一秒,办公室的内门,
那扇需要三重虹膜加指纹验证的合金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了。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她身着繁复的广袖长裙,墨发如瀑,仅用一根古朴的木簪松松挽住。她的脸上未施粉黛,
肌肤却莹润如玉,一双凤眼平静无波,仿佛刚刚只是从自家后院出来散步。
傅承砚的瞳孔骤然收缩。警报系统没有响。外面守着的八个顶尖保镖像是人间蒸发了。
这个女人是谁?她是怎么进来的?“你是谁?”他的声音淬着冰,足以让任何一个下属胆寒。
女人环视了一圈这间极简到冷酷的办公室,目光最后落在他身上,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
“吵闹。”她只说了两个字。傅承砚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按下桌下的紧急按钮,
连接着安保部最核心的应急小组。没有反应。“我再问一遍,你是谁?”傅承砚站起身,
一米八八的身高带来了极强的压迫感。然而女人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
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后辈。“放肆。”她再次吐出两个字。
傅承-砚:“……”他从未见过如此狂妄的人。“看来你是不打算好好说话了。
”傅承砚拿起手机,准备直接打给安保部部长。就在这时,办公室外传来一阵骚动。
门被猛地撞开,两个保镖跌了进来,姿势狼狈,脸上满是痛苦,却又诡异地没有半点伤痕。
“傅总!这个女人……”话未说完,他们就像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再也发不出声音。
沈未央,也就是那个女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她的目光,
被傅承砚办公桌上的一件东西吸引了。那是一个镇纸,纯黑曜石雕刻,
上面有一个古朴的纹样。那纹样,她再熟悉不过。是她沈家分支血脉才能使用的简化版图腾。
她缓缓走过去,纤长的手指抚上那个图腾。一股同源的气息,微弱,却真实存在。原来,
她的血脉还流传至今。只是,似乎衰败得不成样子了。看看眼前这个后辈,气息虚浮,
周身萦绕着驳杂的浊气,一副早夭之相。沈未央心中生出一丝怜悯。“你,
是沈家第几代子孙?”她开口,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垂询。傅承砚的祖母姓沈,
这是上流圈子都知道的事。但这并不能解释这个女人诡异的出现和堪比鬼魅的手段。
他眼神一沉,没有回答,反而冷笑一声:“装神弄鬼,
你以为凭这点小把戏就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沈未央抬眸看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里,
终于有了一丝情绪。是失望。“身为大家主,连祖宗都认不出来。”“罢了,
看在你血脉尚存的份上,今日便不与你计较。”她语气平淡,
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跪下吧,我为你正一正这身驳杂的气。
”傅承砚几乎要气笑了。跪下?自他出生以来,还没有人敢对他说这两个字。
“我不管你是谁派来的,你的游戏结束了。”他周身的气场全开,
那是久居上位者生杀予夺的威压。普通人别说对视,连站稳都难。
可沈未央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那丝怜悯更深了。“冥顽不灵。”她轻轻叹了口气。
话音落下的瞬间,傅承砚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磅礴巨力从四面八方碾压而来!
不是物理上的力量,而是一种源自血脉,源自灵魂深处的绝对压制!他的双腿一软,
膝盖不受控制地弯曲。“砰!”傅承砚,这位执掌千亿帝国的商界帝王,
就这么直挺挺地跪在了那个神秘女人的面前。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尽的屈辱和骇然。
怎么可能?!他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无数条无形的锁链捆住,动弹不得。
沈未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缓缓抬起手,准备按在他的头顶。“身为后辈,顶撞先祖,
本该受罚。”“但念你无知,此次便算了。”她的指尖莹白如玉,带着一丝微凉的触感,
即将触碰到他的发丝。傅承砚的眼中布满血丝,他死死地盯着她。这个女人,究竟是人是鬼!
就在她的指尖离他头顶只有一寸距离时,一股莫名的力量突然从傅承砚体内涌出,
抵抗着那股威压。沈未央微微一怔。这股力量……是她当年亲手设下的血脉禁制,
只有在家族面临生死存亡,或者后代子孙遭遇生命威胁时才会触发。它怎么会现在发动?
她收回手,那股磅礴的威压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傅承砚浑身一松,整个人瘫软在地,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已经浸透了昂贵的定制衬衫。他撑着地面,艰难地抬起头,
看向沈未iyang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惧、愤怒和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困惑。
沈未央没有再看他,而是转身看向窗外。那鳞次栉比的钢铁森林,
那在地面上快速移动的“铁盒子”,
还有远处天空中划过的“铁鸟”……这不是她熟悉的世界。她闭上眼,神识如潮水般铺开。
街道,行人,声音,光影……无数陌生的信息涌入脑海。良久,她睁开眼,眸中一片清明,
却也带着一丝茫然。她,沈未央,大乾王朝的护国圣女,竟然在与叛臣的最后一战中,
被撕裂虚空,来到了千年之后。而眼前这个跪过的狼狈男人,是她唯一的血脉牵绊。
傅承砚终于缓过劲来,他扶着办公桌站起,双腿还在微微发颤。他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
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刚才那一切,绝对不是幻觉。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一次,他的声音里,没有了冰冷的命令,只剩下沙哑的探寻。
沈未iyang转过身,看着他。“我是你的祖宗。”2“我是你的祖宗。”这五个字,
平平淡淡,却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傅承砚的脑子里轰然炸开。他死死盯着沈未央,
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没有。她的表情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比如今天天气不错。荒谬!滑天下之大稽!傅承砚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可刚才那无法抵抗的威压,那诡异的血脉共鸣,又让他引以为傲的理智摇摇欲坠。
“你有什么证据?”他声音干涩地问。沈未央没有回答,只是伸出右手。她的手腕内侧,
肌肤光洁,什么都没有。但下一刻,一朵繁复的血色莲花印记,竟从皮肤下缓缓浮现,
妖异而圣洁。傅承砚的瞳孔再次狠狠一缩。这个印记!他立刻拉开自己左臂的袖子,
在同样的位置,有一个淡了许多,也简单了许多的莲花纹身。这不是纹身。
是傅家和沈家核心成员才会有的胎记。他的母亲有,外祖父也有。据外祖父说,
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代表着最纯正的血脉。可为什么,她的印记是血红色,
而且可以随意隐现?沈未央看着他手臂上那个黯淡的印记,微微摇头。“血脉稀薄至此,
难怪连本源印记都无法掌控。”她收回手,手腕上的血莲也随之隐去。“这,就是证据。
”傅承砚的大脑彻底宕机了。证据确凿,逻辑崩塌。
一个活生生的、自称是他祖宗的古代女人,就站在他的面前。他该怎么办?报警?
说自己办公室里来了个祖宗?警察会以为他疯了。送去精神病院?
先不说她那神鬼莫测的手段,万一……万一是真的呢?傅承砚活了二十八年,
第一次感觉到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掌控。他沉默了许久,最终做出了一个决定。“你,
暂时留在这里。”他指了指办公室的内间,“在我没搞清楚一切之前,不准离开这间办公室。
”这是他身为上位者的本能反应,先将不稳定因素控制在自己视线范围内。沈未央闻言,
挑了挑眉。“你在命令我?”傅承砚喉结滚动了一下,迎上她那双平静的凤眼,
刚才那种被支配的恐惧感又涌了上来。他生硬地改口:“……这是请求。
”沈未央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像是认可了他的识时务。她转身,
径直走向傅承砚那张宽大的办公椅,然后施施然坐下。“此地浊气甚重,于你修行无益。
”她扫了一眼傅承砚,“寻一处清净之地,我要了解一下,这千年之间,都发生了些什么。
”她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安排着自己的行程。
傅承-砚:“……”他感觉自己的地位正在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这个办公室的主人到底是谁?但他还是忍住了反驳的冲动,拿起了内线电话。“备车,
回云顶山庄。”半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加长版劳斯莱斯,平稳地行驶在去往市郊的路上。
沈未央坐在车里,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钢铁巨兽”和穿着怪异的行人,眼神里虽然有好奇,
但更多的是一种审视。她接受新事物的能力,远超傅承砚的想象。“此物,以何为动力?
”她指着窗外的一辆汽车问。“……石油。”傅承砚艰难地解释。“石油?黑色的地底浊物?
竟能驱使钢铁前行?”沈未-央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惊奇,“倒是有些奇技淫巧的意思。
”傅承砚不知道该怎么跟一个古人解释内燃机的原理。他决定保持沉默。
车内的气氛一度非常尴尬。直到傅承砚的手机响了。是他的特助。“傅总,刚刚得到消息,
星海集团的张董在自家别墅的泳池里,被一条突然出现的电鳗给电晕了,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傅承砚眉头一皱。星海集团的张董,正是他最近的死对头,
前几天还用卑劣的手段抢了他一个项目。自家泳池里出现电鳗?这种事也太离奇了。
“知道了。”他挂了电话,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沈未央。
只见她正端着一杯助理刚送上来的茶,轻轻吹了吹气,姿态优雅,
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可傅承砚却敏锐地捕捉到,
她嘴角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一个荒唐的念头在他脑中闪过。“张董的事,
跟你有关?”他试探着问。沈未央呷了一口茶,然后嫌弃地放下。“茶质粗劣,水也污浊。
”她答非所问。但傅承砚却从她的反应里读懂了。真的是她!她人在这里,
怎么可能对几十公里外的人动手?这已经超出了武功的范畴,近乎于……法术。
傅承砚的心脏狠狠一抽。他感觉自己不是接回来一个祖宗,而是接回来一个神仙,
或者……一个魔鬼。车子很快抵达了云顶山庄。这里是傅承砚的私人住所,位于半山腰,
安保严密,环境清幽。管家带着一排佣人早已在门口等候。“傅先生。
”当看到傅承砚从车上带下来一个古装打扮的绝美女子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傅先生不是从不带女人回家的吗?“这位是沈**,以后她就住在这里。
”傅承砚面无表情地吩咐,“满足她的一切要求,把她当成我一样对待。”“是。
”管家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恭敬地应下。傅承砚看向沈未央,
语气复杂:“你暂时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直接跟管家说。”沈未央却没理他,
径直走进别墅大门。她走走停停,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格局尚可,但灵气稀薄,
阵法简陋,聊胜于无。”她一路点评,最后停在了客厅中央。“把你们傅家,
或者说沈家分支的家谱拿来我看看。”傅承砚一顿。家谱是何等重要的东西,岂能随意示人。
他正想拒绝,却对上了沈未央看过来的眼神。那眼神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怎么,还要我亲自动手去拿?”傅承砚想起了在办公室那屈辱的一跪,默默地闭上了嘴。
他对着管家挥了挥手。“去书房,把保险柜里的那本黑皮谱书拿过来。”管家虽然震惊,
但还是立刻去办了。很快,一本厚重的,用黑色真皮包裹的谱书被送了过来。沈未央接过来,
随意地翻开。她的目光从第一页,那个熟悉的名字开始,一页页往下扫。
傅承砚紧张地看着她。这本家谱记录了沈家分支近千年的历史,如果她是假的,
绝对看不出任何端倪。沈未央翻得很快,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直到她翻到三百年前的一页,
手指忽然停住了。她的眉头,第一次紧紧地皱了起来。“荒唐!”她冷斥一声,
将那本厚重的家谱“啪”地一声合上,丢在桌上。“三百年前,沈家第十二代家主沈长青,
竟敢与妖物通婚,还诞下子嗣,延续血脉?”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怒意。
“难怪血脉之力衰败至此!”傅承砚心头巨震。关于三百年前那位祖先的记载,
只有寥寥数笔,说他娶了一位身份神秘的异族女子。族中一直有传言,
说那位祖奶奶并非人类。但这只是传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而且,被她一眼就看了出来!
傅承砚再也没有任何怀疑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容颜绝世,却不知活了多久的女人,
心中五味杂陈。就在这时,沈未央忽然抬头,目光锐利如刀,直射傅承砚。“你身上,
有妖物的味道。”3“你身上,有妖物的味道。”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像一道惊雷,
在傅承砚耳边炸响。他身上……有妖物的味道?什么意思?难道说,
他体内也流淌着妖物的血?傅承砚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他想起了自己从小就异于常人的体质,精力旺盛得不像话,
伤口愈合速度也比普通人快上几倍。以前只当是天赋异禀,现在想来……竟是因为这个?
“不必惊慌。”沈未央看出了他的失措,语气缓和了些。“妖血经过十几代人的稀释,
已经微乎其微,对你并无太大影响。只是……”她话锋一转,“这驳杂的血脉,
让你无法承受真正的沈家传承之力,甚至会折损你的寿元。”傅承砚的心沉了下去。
折损寿元。他想起了前几年体检时,医生看着他的报告,欲言又止的表情。
说他身体各项机能都极其强健,但生命力的流逝速度,却似乎比常人要快。
当时他只当是无稽之谈,现在看来,一切都有了解释。“有……解决的办法吗?
”他艰难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这是他第一次,
在除了生死之外的事情上,感到了无力。沈未央看了他一眼。“办法自然是有的。”“一,
废你全身血脉,重塑凡人之躯,可享常人寿数。”“二,寻得天材地宝,为你洗髓伐脉,
剔除妖气,纯化血脉。此法凶险万分,九死一生,但若成功,你便能承我沈家真正的力量。
”傅承砚没有丝毫犹豫。“我选第二种。”他傅承砚的人生字典里,从来没有“平庸”二字。
哪怕是死,他也要站在最高处。沈未央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选,脸上露出一丝赞许。
“有几分胆色,不愧是我沈家的后人。”“不过此事不急,洗髓伐脉所需之物,
皆是世间罕见,需得慢慢寻觅。”她站起身,开始打量这栋别墅。“我初来乍到,
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地方调息,恢复力量。”傅承砚立刻会意,“三楼的主卧,
整层楼都不会有人打扰。”沈未央点点头,不再说话,径直朝着楼梯走去。
她的背影孤高清冷,仿佛与这个现代化的豪宅格格不入。傅承砚看着她的背影,
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今天发生的一切,彻底打败了他二十多年来建立的世界观。祖宗,妖血,
修行,传承……这些只存在于小说和电影里的词汇,活生生地出现在了他的现实中。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特助的电话。“动用一切力量,去查‘天材地宝’,
不论是什么奇花异草,古玉奇石,只要有特殊传闻的,都给我留意。”“另外,
派人去一趟张董的医院,我要知道他最详细的情况。”挂了电话,傅承砚揉了揉发痛的眉心。
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已经来临。而他,正处在风暴的中心。另一边,沈未央已经到了三楼。
她推开主卧的门,里面的装潢是傅承砚一贯的风格,黑白灰三色,冰冷而空旷。她皱了皱眉,
显然不太满意。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山下的城市夜景。灯火璀璨,宛如星河。
但在这片繁华之下,她却感受到了一股股驳杂、混乱的气息。欲望,贪婪,
怨恨……各种负面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整座城市。“灵气枯竭,
浊气横生,末法时代么……”她轻声自语。在这样的环境下修行,事倍功半。看来,
想要恢复到巅峰时期的力量,很难。她正思索着,忽然心念一动,
目光投向了别墅外的一个方向。有人在窥探。不是普通的狗仔队,
对方身上带着一丝微弱的能量波动。是修行者?不,更像是什么邪门歪道的术士。
沈未央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刚来第一天,就有宵小之辈送上门来。也好,
正好让她看看这个时代的修行界,都有些什么货色。她没有声张,而是转身走进了浴室。
当看到那个巨大的**浴缸和一整面墙的智能控制面板时,饶是她见多识广,也愣了一下。
“这又是何物?聚水为池,倒是方便。”她伸出手指,在触控屏上随意点了一下。
“哗——”强劲的水流从四面八方喷射而出,瞬间将她淋了个通透。
沈未央:“……”她活了上千年,第一次如此狼狈。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她抬手一挥,
那坚固的智能面板瞬间化为齑粉。水流戛然而止。楼下的傅承砚正在听管家汇报,
忽然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异响,像是玻璃碎裂的声音。他心中一紧,立刻冲了上去。
“出什么事了?”他推开主卧的门,却看到沈未央正站在浴室门口。她浑身湿透,
墨色的长发紧贴着脸颊和身体,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那身古朴的长裙湿水后变得半透明,
隐约可见内里如雪的肌肤。水珠顺着她的发梢,滑过精致的锁骨,没入深邃的衣领。
饶是傅承砚见惯了美女,也被眼前这一幕冲击得呼吸一窒。他下意识地移开目光,
耳朵有些发烫。“你……”沈未央的脸色很不好看。她指着浴室里的一片狼藉,“这东西,
坏了。”傅承砚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嘴角抽了抽。那价值几十万的德国进口智能卫浴系统,
已经变成了一堆废铁。他几乎可以肯定,这绝对是她的手笔。“……没事,坏了再换一个。
”他艰难地说道。“不必了。”沈未-央冷冷地拒绝,“以后我的房间,
不准出现这些华而不实的奇技淫巧。”说完,她转身走进卧室,
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么诱人。傅承砚站在门口,进退两难。
让她穿着湿衣服睡觉?似乎不太好。可让她换上现代的衣服?他无法想象那个画面。
正纠结着,沈未央的声音再次传来。“关门,我要休息了。”“还有,
让你的人处理掉外面那只小老鼠。”“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这个家主,也该换人了。
”话音刚落,卧室的门“砰”的一声,在他面前自动关上了。傅承砚碰了一鼻子灰,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外面有老鼠?他立刻反应过来,沈未央说的不是真的老鼠。他走到窗边,
拿起一个军用级别的红外望远镜,朝沈未央刚才注视的方向看去。几百米外的一棵大树上,
果然藏着一个人!那人拿着一个奇怪的罗盘,正对着别墅的方向念念有词。
傅承砚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敢在他云顶山庄的地盘上撒野,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没有叫保镖,而是亲自从一个暗格里,拿出了一把通体漆黑的手枪。既然祖宗发话了,
那他这个后辈,总得表现一下。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别墅,身影融入了夜色之中。一场猎杀,
即将开始。4夜色如墨。傅承砚的身影像一只潜行的猎豹,悄无声息地穿梭在山林间。
他没有带任何保镖。对付这种藏头露尾的鼠辈,他一个人就够了。很快,
他便接近了那棵大树。树上的人似乎毫无察觉,依旧举着那个古怪的罗盘,嘴里念念有词。
傅承砚举起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树上的人影。他没有立刻开枪。他想抓活的。他想知道,
是谁派这个人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就在他准备从背后包抄上去的瞬间,异变突生!
树上的那个人猛地回过头,一双眼睛在黑夜里竟然泛着诡异的绿光!他咧嘴一笑,
露出一口黄牙。“傅总,等候多时了。”傅承砚心中一凛。被发现了!
对方显然是冲着他来的。“你是谁?”傅承砚不为所动,枪口依旧稳稳地指着他。
“我是谁不重要。”那人从树上轻飘飘地跳了下来,落地无声,像一片树叶。“重要的是,
有人花大价钱,买你一条命。”话音未落,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黄色的纸符,
猛地朝傅承-砚撒去!“敕令!风刃!”那些纸符在半空中瞬间自燃,
化作一道道凌厉的、肉眼可见的青色风刃,呼啸着斩向傅承砚!傅承砚瞳孔猛缩。
这是什么东西?!他来不及多想,身体的本能让他做出了最快的反应。一个狼狈的翻滚,
躲开了大部分风刃。但还是有几道风刃擦着他的身体飞过,
在他昂贵的西装上划开了几道口子,手臂上也被割开一道血痕,**辣地疼。
这绝不是普通的把戏!傅承砚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砰!
”寂静的山林里,枪声显得格外刺耳。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子弹在距离那个术士不到半米的地方,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凭空悬停,
然后“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术士发出一声怪笑。“傅总,你这凡间的铁疙瘩,
对我可是没用的。”他再次掏出一张纸符,咬破指尖,在上面画了一个诡异的符号。“这次,
我看你往哪躲!”“缚地咒!”傅承砚只觉得脚下一紧,低头一看,
自己的双脚不知何时竟被从地底钻出的藤蔓死死缠住,动弹不得!
一股巨大的危机感笼罩心头。他用力挣扎,但那藤蔓却越缠越紧,仿佛要将他的脚踝勒断。
术士狞笑着,一步步向他走来。“傅总,你这身气血,可真是大补之物啊。”“杀了你,
我的修为又能精进不少。”他伸出干枯的手,指甲又黑又长,像鹰爪一样抓向傅承砚的心脏。
傅承砚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猛地抬起枪,对准了自己的大腿!既然躲不开,
那就用疼痛来**身体,爆发出更强的力量!就在他即将扣下扳机的瞬间,一道清冷的声音,
仿佛从九天之上传来。“区区一个不入流的旁门左道,也敢动我沈家的人?”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那个术士的动作猛地一僵,脸上露出骇然之色。
他猛地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别墅三楼的阳台上,沈未央凭虚而立,
月光为她披上一层银纱,宛如神祇。她的裙摆和发丝无风自动,一股浩瀚无边的威压,
铺天盖地而来!术士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这是……这是什么级别的存在?!
他连对方的深浅都看不透,只感觉自己像一只蝼蚁,在仰望星辰大海。
“前……前辈……”术士的声音都在发颤,脸上的狞笑早已变成了恐惧。
“晚辈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此地是前辈的道场,还望前辈恕罪!”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拼命地磕头。缠着傅承砚的藤蔓,也瞬间失去了力量,缩回了地底。傅承砚恢复了自由,
他震惊地看着阳台上那个宛如神明的身影,又看了看地上磕头如捣蒜的术士。前后反差之大,
让他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术士,在她面前,
竟然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这就是……祖宗的实力?沈未央没有理会术士的求饶。
她的目光,落在傅承砚手臂的伤口上。一丝血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她的眼神,
冷了下来。“伤了他,你该死。”平淡的语气,却宣判了术士的死刑。术士浑身一哆嗦,
感受到了一股致命的危机。他想也不想,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木人,狠狠捏碎!
“血遁大法!”一股黑烟将他笼罩,他的身影瞬间变得模糊,即将消失在原地。
这是他压箱底的保命秘术,以折损十年寿元为代价,瞬间远遁百里之外。他相信,
就算是绝顶高手,也绝对留不住他!“想走?”沈未央冷哼一声。“在我面前,你走得了吗?
”她只是缓缓抬起右手,对着术士逃离的方向,凌空一握。“空间,凝!”“咔嚓!
”一声清脆的、仿佛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那个术士刚刚模糊的身影,瞬间凝固在了半空中,
保持着逃跑的姿势,动弹不得。他的脸上,还保持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即将逃脱的得意。
但下一秒,这些表情就全部变成了无尽的恐惧。因为他发现,自己周围的空间,
像是变成了坚固的琥珀,将他死死地禁锢在里面!怎么可能?!言出法随!空间禁锢!
这不是传说中,只有踏入陆地神仙之境的绝世大能才有的手段吗?!
这个女人……她到底是谁?!无尽的悔恨,淹没了他的心神。他知道,
自己今天踢到了一块铁板,不,是一块足以砸碎整个修行界的金刚石!傅承砚也看呆了。
他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能看到,那个术士就像一个被按了暂停键的影像,
诡异地停在了半空中。这超自然的一幕,再次刷新了他的认知。阳台上,
沈未央对着被禁锢的术士,屈指一弹。一道微不可见的金色流光,一闪而逝,
没入了术士的眉心。“搜魂。”术士的身体猛地一颤,双眼翻白,无数信息和记忆,
化作一道洪流,涌入了沈未央的脑海。片刻之后,沈未央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万鬼门……”“原来是当年那个被我随手灭掉的魔道余孽。”“倒是命大,
竟然还有传承留下来。”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眼神也彻底冷了下来。
对于这种魔道妖人,她从来不会心慈手软。“尘归尘,土归土吧。”她轻声说道,
仿佛在念一首诗。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被禁锢在半空中的术士,身体像是被风化的沙雕,
从脚开始,一点点化为飞灰。他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就在无尽的恐惧中,
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阵夜风吹过,连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仿佛,
他从来没有出现过。山林间,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傅承砚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手里还握着那把已经变得像玩具一样的手枪。他的世界观,在今晚,被彻底碾碎,然后重塑。
5傅承砚回到别墅时,整个人都还是恍惚的。亲眼目睹一个人凭空化为飞灰,这种冲击力,
比看任何一部好莱坞特效大片都要震撼一万倍。他走进客厅,发现沈未央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不是现代的服饰,而是一套素雅的白色长裙,款式依旧古朴,但料子似乎是某种丝绸,
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她正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傅承砚的笔记本电脑。
电脑屏幕亮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现代文字。她竟然在……学习?傅承砚的脚步顿住了。
“回来了?”沈未央没有抬头,目光依旧停留在屏幕上。“……嗯。
”傅承砚的声音有些干涩。“那只老鼠,是‘万鬼门’的人。”沈未央淡淡地说道,
“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受雇于一个叫‘魏昭’的人,来取你的性命。”魏昭!
傅承砚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魏昭,新兴财团“天合集团”的总裁,最近在商场上异军突起,
行事狠辣,背景神秘,是傅承砚目前最主要的竞争对手。他没想到,
魏昭不仅在商业上打压他,竟然还用上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搜了他的魂。
”沈未央继续说道,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晚饭吃了什么。“这个魏昭,似乎也有些来头,
他身边聚集了不少像今晚这种旁门左道的术士。”“而且,他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他认为,那东西在你傅家手里。”傅承砚的心一沉。一个能驱使术士的神秘对手,
这已经超出了普通商业竞争的范畴。“他在找什么?”“不清楚。”沈未央摇头,
“那个术士地位太低,接触不到核心的秘密。”她终于抬起头,看向傅承-砚。“不过,
他既然敢动我沈家的人,就得付出代价。”“这个魏昭,我会亲自去会会他。
”傅承砚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忌惮,但更多的,
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就好像,不管遇到多大的麻烦,只要有她在,
一切都能迎刃而解。这种感觉,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你……是怎么学会用这个的?
”他指了指那台笔记本电脑,试图转移一下沉重的话题。沈未央瞥了一眼电脑屏幕。
“此物名为电脑?倒也精巧。”“不过是信息的载体罢了,神识一扫,其理自明。
”傅承砚嘴角抽了抽。神识一扫,其理自明……他花了几年时间才熟练掌握的编程语言,
在她眼里,就跟看一本连环画一样简单?人与神之间的差距,真的这么大吗?
“我需要一个身份。”沈未央忽然说道,“一个能在这个时代行走的,合情合理的身份。
”傅承砚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一个没有身份信息的黑户,在这个处处需要实名认证的时代,
寸步难行。“这个好办。”他立刻拿出手机,“我马上让人去处理。
”“就说你是我失散多年的……表妹,从小在山里跟着一位隐士长大,最近才被找回来。
”这是一个虽然老套,但却最不容易出错的理由。沈未央不置可否,算是默认了。“还有。
”她又补充道,“我需要钱。”傅承砚一愣。他以为像她这样的“神仙”,
应该对金钱这种俗物不感兴趣。“你要钱做什么?”“购买一些布阵和炼器的材料。
”沈未央解释道,“此地灵气稀薄,我需要布置一个聚灵阵来辅助修行。”“而且,
你的身体也需要尽快调理,否则不出三年,必将油尽灯枯。”傅承砚的心脏猛地一跳。三年!
他只剩下三年的时间了?“你需要多少?”他毫不犹豫地问。“先给我……十亿吧。
”沈未央说得轻描淡写。傅承砚:“……”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十亿,
对他来说虽然不是小数目,但和自己的命比起来,不值一提。
“明天我会让助理给你一张不限额的黑卡。”沈未央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
”“看在你还算孝顺的份上,这个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了。”她说着,屈指一弹。
一道金光射向傅承砚。傅承砚下意识地想躲,但那金光速度太快,瞬间没入了他的眉心。
一股清凉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他感觉自己连日来的疲惫和精神上的紧绷感,一扫而空。
大脑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明,连带着手臂上那道被风刃割开的伤口,似乎也不那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