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作者gzdue5的笔下,《月亮的背》描绘了林小雨小月陈默的成长与奋斗。林小雨小月陈默一路经历了苦难和挫折,却从未放弃追寻自己的梦想。通过与内心的战斗和与外界的冲突,林小雨小月陈默逐渐坚定了信念,并取得了辉煌的成就。这部小说充满启示与感动,她第一次看到大海;记得十五岁暗恋隔壁班的男生,每天故意绕远路从他家门前经过……这些记忆如此真实,如此具体,怎么可能不是她……必将触动读者的心灵。
第一章:震动的凌晨凌晨三点十七分,手机在床头柜上发出蜂鸣般的震动,
像一只被困的金属甲虫。林小雨从破碎的梦境中挣扎出来。梦里她总是在下楼梯,
旋转向下的楼梯没有尽头,墙壁上贴满了自己的照片,
但每张照片上的表情都略有不同——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有的面无表情地凝视着镜头。
她摸到手机,屏幕的冷光照亮了卧室。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别抬头看月亮。
”林小雨皱起眉头。骚扰短信通常不会在这个时间点发来,内容也不会如此莫名其妙。
她正打算关掉屏幕继续睡,第二条短信紧接着跳了出来:“你昨晚在楼下等了他三小时,
他却在和别的女人接吻。”血液瞬间冻结。她坐起身,睡衣的后背被冷汗浸湿一片。
昨晚——准确说是昨天晚上七点到十点——她确实在公寓楼下等陈默。
那天是他们恋爱两周年的纪念日,陈默在电话里说公司临时有项目要赶,让她先回家等。
“我很快回来,给你带了惊喜。”他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依然温柔。林小雨买了蛋糕,
穿着他最喜欢的那条蓝色裙子,在初秋微凉的晚风里等了三个小时。直到十点一刻,
她才终于看到陈默的车驶入小区——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长卷发的女人。
车在隔壁单元门口停下,陈默下车,绕到另一侧为女人开门。路灯下,两人短暂拥抱,
女人的手搭在他颈后,他们的影子在地面上融成一团。林小雨躲在了树后,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她看着陈默送女人进单元门,五分钟后独自出来,开车离开。
她没有上前质问,只是默默回到自己房间,蛋糕上的奶油已经微微塌陷。这些细节,
这个陌生号码怎么会知道?窗外的月光太亮了,银白色的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漏进来,
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道斑马线。林小雨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窗外——手机再次震动,
第三条短信:“别抬头看月亮,你看到的不是月亮,是他的眼睛。”她猛地缩回脖子,
仿佛被烫到一般将手机扔在床上。心脏跳得太快,以至于她能听到血液在耳膜里奔流的声音。
几秒钟后,她深吸一口气,捡回手机,手指颤抖地回复:“你是谁?”没有立即回复。
卧室里只有空调运转的低鸣和她自己的呼吸声。林小雨赤脚走到窗边,
小心翼翼地拨开百叶窗的一条缝隙。对面是另一栋居民楼,大部分窗户都是暗的。
只有零星几扇窗亮着灯——四楼那对老夫妇还没睡,
客厅电视的光在闪烁;七楼有个熬夜加班的程序员,
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十一楼……十一楼正对她的那扇窗户是暗的,
但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那片黑暗里移动。手机震动了。她低头,不是短信,
而是一通来电——号码正是刚才发短信的那个。林小雨的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
犹豫了足足十秒,才按下接通。“喂?”电话那头只有呼吸声,缓慢而平稳。“说话。
你是谁?”她压低声音,不想在深夜里显得太大声。“……小雨。”是个男人的声音,
低沉而熟悉。林小雨浑身僵住。这是陈默的声音,但又有哪里不对劲——音色是他的,
语气和节奏却陌生。陈默说话总是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懒散,
而这个声音里的每个字都像是精心打磨过的刀片。“陈默?是你吗?
这个号码——”“那个女人是假的。”对方打断她,“我一直在找你。”“什么假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林小雨感到一阵眩晕,她扶住窗台。“昨晚你看到的。她是我表姐,
从外地突然过来办事,手机没电了,我送她到朋友家借住。”那个声音流畅地解释,
“我本想给你惊喜,带你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吃饭,但路上接到她的求助电话。
”林小雨愣住了。这个解释……太合理了,合理到不真实。“你怎么知道我看到了?”她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太安静了,连呼吸声都消失了。“小雨,”声音再次响起时,更轻了,
几乎像耳语,“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在图书馆,你借了本《百年孤独》,
我故意把咖啡洒在你身上,然后说‘对不起’。”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三年前的秋天,
市立图书馆三楼的文学区。她踮着脚去够书架顶层的《百年孤独》,刚抽出来,
旁边经过的人就撞了她一下。温热的咖啡泼洒在她白色的针织衫上,褐色的污渍迅速蔓延。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一个穿着灰色毛衣的男生慌张地道歉,
手忙脚乱地从背包里掏纸巾。那是陈默。他坚持要赔偿干洗费用,要了她的电话号码。
一周后,他约她出来吃饭赔罪,故事就这样开始了。但奇怪的是,
恋爱后陈默从未主动提起过这次相遇。有次林小雨说起图书馆的初遇,
他只是笑笑说“缘分”,就转移了话题。她以为他是不好意思,
毕竟用这种方式搭讪确实有些笨拙。“你怎么……”林小雨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因为我记得每一个细节。”电话那头说,“你那天穿的白色针织衫,
袖口有一点起球;你借的《百年孤独》是1984年上海译文出版社的版本,
书脊已经开裂;你耳朵后面有一颗很小很小的痣,在你撩头发的时候我才看到。
”林小雨的手在发抖。耳朵后面的痣,连她自己都不太注意。陈默真的观察得这么仔细吗?
“你最近是不是总觉得自己在做梦?”对方突然转变话题,
“有时候会突然记起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这句话像一把钥匙,
打开了林小雨一直试图忽略的盒子。最近三个月,她确实频繁地做奇怪的梦。
梦里她住在另一个城市,有着不同的名字——“小月”。梦里她是自由插画师,
而不是现在这个广告公司的文案策划。梦里她有个双胞胎妹妹,但看不清脸。每次醒来,
这些梦境都会迅速消散,只留下一种强烈的失落感和即视感。她去看过医生,
医生说是工作压力大导致的焦虑和睡眠障碍,开了些助眠药物。“那些不是梦。
”电话里的声音说,“是记忆。”“你到底是谁?”林小雨的声音在颤抖,“你不是陈默。
陈默不会这样说话。”长久的沉默。林小雨能听到电流的细微噪音。“我是林小月。
”对方终于说,“而你,是林小雨。”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她的太阳穴上。
林小月——这正是她梦中那个名字。“你胡说……我是独生女,
我爸妈从来没说过——”“二十五年前,市第二人民医院妇产科,晚上十点三十二分。
”那个声音平静地陈述,“一对双胞胎女婴出生。姐姐取名林小月,妹妹取名林小雨。
但出生后的第三天晚上,一个精神失常的护士偷偷调换了两个孩子的手环。
”林小雨靠着墙慢慢滑坐到地板上,手机紧紧贴在耳边。“那个护士的女儿刚刚夭折,
她产生了幻觉,认为双胞胎中的姐姐是她的孩子转世。她调换了手环,想把姐姐带走,
但被及时发现制止。手环被换了回来——至少医院是这么认为的。”“但事实是,
”声音顿了顿,“她换的是对的,而换回来的,是错的。
”林小雨的呼吸变得急促:“你是说……我和姐姐的身份被调换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林小雨,但其实我是林小月?”“不。”对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近,
仿佛就在房间里,“恰恰相反。你才是林小雨,而被你父母养大的那个‘你’,是林小月。
”“这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我爸妈怎么会——”“因为他们也不知道。
”声音里带着一种奇怪的同情,“林小月——你姐姐——在六年前失踪了。
而你现在经历的这些,正是她失踪前最后几周经历的事情。”林小雨的脑子乱成一团。
她想起父母书房里那个永远上锁的抽屉,想起母亲偶尔看着她时那种复杂的眼神,
想起父亲在她二十三岁生日那天喝醉后含糊地说“你长得越来越像她了”。像谁?她当时问。
父亲只是摇头,说“像你姑姑,早逝的那个”。手机突然开始发烫,屏幕闪烁起来。
“我需要你帮我,”那个声音变得急切,“她被关在地下室,每晚都在等我。但我去不了,
因为我已经——”通话中断了。林小雨看着恢复主屏幕的手机,冷汗从额头滑落。
她正要回拨,手机自动亮起,显示着一张照片。照片的光线很暗,但能看清是一个地下室,
水泥墙壁上布满霉斑。地面上躺着一个女人,穿着白色的裙子,手腕被麻绳绑着。
女人的脸朝向镜头——是她的脸。一模一样。但照片里的女人在微笑,
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微笑。照片底部有一行小字:解放路76号地下室,她还在等。
林小雨猛地站起来,冲向衣柜开始换衣服。
理智告诉她这可能是某种恶作剧、某种精心设计的骗局,但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了。
她需要去那里,需要亲眼看看。就在她套上外套时,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一条新的短信,
来自另一个陌生号码:“别去。她在那里等你。”林小雨的手指停在门把手上。窗外,
月亮已经西斜,但依然明亮得异常。她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走廊的声控灯应声亮起,
惨白的光填满狭长的空间。林小雨朝电梯走去,脚步声在寂静中回荡。经过邻居家门口时,
她注意到401的门缝下有光透出。现在是凌晨四点,张阿姨通常早就睡了。
林小雨没有多想,按下电梯按钮。电梯从一楼缓缓上升,
数字跳动:1...2...3...在等待电梯的这几秒钟里,
林小雨突然感到一种被注视的强烈感觉。她转过头,看向走廊尽头那扇窗户。
窗外是对面楼的墙壁,没有什么异常。但就在她要转回头时,
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抹移动的影子——在对面楼十一楼,那扇原本黑暗的窗户里,
似乎有一个人影站在窗前,正看向她的方向。电梯“叮”一声到达。
林小雨逃也似的冲进电梯,狂按关门键。在电梯门即将合上的瞬间,她清楚地看到,
走廊尽头401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条缝。一只眼睛在门缝后闪烁。
第二章:错误的记忆电梯下降的过程异常缓慢。林小雨盯着不断减小的楼层数字,
心脏在胸腔里撞击。她试着给陈默打电话,但直接转到了语音信箱。“陈默,是我。
我需要跟你谈谈,关于昨晚,关于……”她顿了顿,“关于很多事。看到消息立刻回我电话。
”挂断后,她打开通讯录,手指悬在“妈妈”的名字上方,却迟迟没有按下。
凌晨四点给母亲打电话,该说什么?说有个陌生电话告诉我我是被调换的双胞胎,
我姐姐被关在地下室等我救她?电梯终于到达一楼。门打开时,凌晨的冷空气涌了进来。
大堂里空无一人,保安趴在桌子上打盹。林小雨快步穿过大堂,推开玻璃门走到街上。
这个时间点的城市呈现出一种陌生的面貌。街道空旷,只有零星几辆出租车驶过。
路灯的光晕在潮湿的空气中扩散,远处传来垃圾车作业的声响。月亮已经西沉到建筑物后面,
但它的光芒依然将云层染成银灰色。解放路76号。林小雨用手机地图搜索,
发现那是一个老城区的地方,距离她住的公寓大约四公里。她犹豫了一下,
还是伸手拦下了一辆刚好经过的出租车。司机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姑娘,这么早出门?”“嗯,有点急事。”林小雨简短地回答。
车子驶入凌晨空旷的街道。林小雨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城市景象,试图整理混乱的思绪。
如果电话里说的是真的——如果她真的有一个双胞胎姐姐,
如果她们的身份在婴儿时期被调换,
如果姐姐在六年前失踪——那么她这些年的“记忆”又是什么?
她记得自己的童年:在城西的教师家属院长大,父亲是中学语文老师,母亲是图书管理员。
记得五岁时从秋千上摔下来,手臂骨折;记得十岁那年全家去海边旅行,
她第一次看到大海;记得十五岁暗恋隔壁班的男生,
每天故意绕远路从他家门前经过……这些记忆如此真实,如此具体,怎么可能不是她的?
但那些梦呢?那些关于另一个城市、另一个职业、另一个名字的碎片画面,又是什么?
“到了。”司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林小雨看向窗外,愣住了。
这里根本不是解放路76号,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一片废弃的工业区,生锈的铁门,
破碎的窗户,杂草丛生的空地。“师傅,这里不是——”她转过头,却发现驾驶座上没有人。
出租车停在原地,引擎还在运转,车灯照亮前方一片废墟。但司机不见了,
就像他从未存在过一样。林小雨的心脏狂跳起来。她推开车门,冷风立刻灌了进来。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废弃厂房的呼啸声。手机就在这时响了。她手忙脚乱地掏出来,
是陈默回电了。“小雨?你刚才打电话了?”陈默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什么事这么急?”“陈默,你在哪里?”林小雨的声音在发抖。“在家啊,刚被你吵醒。
怎么了?你声音不对劲。”“我……”她环顾四周阴森的废墟,“我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一辆出租车把我带到这里,然后司机消失了。还有,
昨晚我确实看到你和那个女人——”“小雨,听我说。”陈默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
“你现在立刻回家,不要再接任何陌生电话,也不要相信任何人说的话。包括我。
”“什么意思?包括你?”“我三十分钟后到你家,到时候我会解释一切。”陈默说,
“但现在,你需要离开那里。那地方不安全。”“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
我都没说——”“因为六年前,林小月就是在那里失踪的。”电话挂断了。林小雨站在原地,
浑身冰冷。陈默知道林小月。他认识她姐姐。她再次环顾四周,
这次注意到了一些细节:前方那栋最大的厂房,二楼窗户全部用木板封死,
但有一扇窗户的木板松脱了,在风中有节奏地敲打着窗框。厂房侧面有一个半地下的入口,
铁门虚掩着,门上的锁已经锈蚀断裂。地下室的入口。林小雨的脚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
开始朝那个方向移动。她穿过及膝的杂草,脚下的碎石子发出嘎吱声。越是靠近,
空气越是潮湿阴冷,带着一股霉味和铁锈味。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新短信:“她在里面。
”发信人又是那个最初的陌生号码。林小雨停在铁门前。门缝里透出绝对的黑暗。
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光柱刺入黑暗,照亮了向下的水泥台阶。台阶上布满灰尘,
但中间有一道清晰的拖拽痕迹,像是有什么重物被拖了下去。就在这时,
她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下面哼歌。旋律很熟悉,
是她童年时母亲常唱的一首摇篮曲。但歌词被改动了,原本温柔的“睡吧睡吧,
我亲爱的宝贝”变成了模糊不清的呓语。林小雨的手放在铁门上,
只需要轻轻一推——“林小雨!”一声呼喊从身后传来。她猛地转身,
手电筒的光柱划过黑暗,照亮了一个人影。是陈默。他喘着气,显然是跑过来的,头发凌乱,
只穿着睡衣和外套。“你怎么这么快——”林小雨惊讶地问。“我一直在找你。”陈默走近,
他的表情在手机背光下显得异常严肃,“从昨晚开始。跟我走,现在。
”“那个地下室——”“里面什么都没有。”陈默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很大,“那是陷阱。
有人想让你进去。”“是谁?那个给我打电话的人?他说他叫林小月,
他说是我姐姐——”陈默的脸色在听到这个名字时明显变了:“你相信了?
”“我不知道……但他说了很多细节,关于我们的初遇,关于我耳朵后面的痣,
还有——”“小雨,”陈默打断她,声音突然变得温柔,“看着我。
你还记得我们上周去看的那部电影吗?散场后我们在河边散步,
你告诉我你小时候的梦想是当画家,但父母觉得不现实。”林小雨点头。她记得,
那天月色很好,河面上波光粼粼。“但你有没有想过,”陈默缓缓说,
“为什么一个从未学过画画的人,会有这样的梦想?”“我只是……喜欢艺术。
”“你书桌抽屉最底层,那本素描本。”陈默说,“里面的画是谁画的?”林小雨愣住了。
她确实有一本素描本,里面是一些风景和人物速写。她一直以为是自己随手画的,
虽然不太记得具体是什么时候画的。“那不是你画的。”陈默说,“是林小月。
你姐姐是个很有天赋的画家。”“你怎么知道?你认识她?”陈默沉默了很久,
久到林小雨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六年前,”他终于开口,“我认识林小月。事实上,
我们曾经是恋人。”这句话像一记耳光打在林小雨脸上。她试图抽回手,但陈默握得更紧了。
“听我说完。六年前,我在美院进修时认识了小月。我们恋爱了半年,然后……”他顿了顿,
“然后她开始出现精神问题。她说自己有一个双胞胎妹妹,但父母说妹妹婴儿时期就夭折了。
她说自己的记忆是错乱的,有时候会突然不记得怎么画画,
有时候又会说出一些不属于她的童年记忆。”“她去了你说的那个地下室,
”陈默看向那扇铁门,“再也没有出来。警察搜索过,什么都没有找到。
大家都认为她是病情恶化,可能自己去了别的地方,或者……”“或者什么?
”“或者她从未存在过。”陈默的声音低下去,“精神病院的记录显示,
林小月患有严重的解离性身份障碍和妄想症。她所谓的‘双胞胎妹妹’,
很可能只是她分裂出的另一个人格。”林小雨感到一阵眩晕:“那我是谁?
如果林小月是你的前女友,而我有她的记忆——”“这就是问题所在。
”陈默直视着她的眼睛,“小雨,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根本不是林小雨?”“什么?
”“也许你就是林小月。六年前你从精神病院逃出来,创造了一个新的身份,新的记忆,
新的生活。而真正的林小雨——如果你真的有这个妹妹——可能根本不存在。
”林小雨后退一步,撞在铁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地下室里,那个哼歌的声音停了一瞬,
然后又继续响起,这次更清晰了:“妹妹背着洋娃娃,走到花园来看花,娃娃哭了叫妈妈,
树上的小鸟笑哈哈……”“你听到了吗?”林小雨颤抖着问。
陈默的脸色变得苍白:“听到什么?”“歌声。有人在下面唱歌。”陈默侧耳倾听,
然后摇头:“我什么都没听到。小雨,这里只有风声。”但歌声越来越清晰,
现在林小雨能分辨出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年轻,甜美,和她自己的声音惊人地相似。
“我要进去看看。”她说。“不行!”陈默挡在她面前,“如果你真的是小月,
如果你进去后再次崩溃,再次消失——”“如果我真的是林小月,”林小雨打断他,
“那么下面唱歌的人是谁?”两人僵持着。风更大了,吹得杂草沙沙作响。
月亮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天空开始泛出黎明前最深的蓝色。就在这时,林小雨的手机又响了。
不是短信,而是视频通话请求——来自那个陌生号码。她接通了。屏幕上一片黑暗,
然后慢慢亮起微光。是一个地下室,和之前照片里的一样。镜头在移动,
扫过水泥墙、生锈的水管、堆积的杂物。然后,镜头停住了。地面上躺着一个女人,
穿着白色的裙子,手腕被绑着。但这一次,女人是醒着的。她慢慢转过头,看向镜头。
林小雨倒吸一口冷气。那张脸,和她一模一样。但更恐怖的是,那个女人笑了,
然后开口说话。声音透过手机扬声器传来,在寂静的废墟中回荡:“你终于来了,妹妹。
我等你很久了。”视频通话结束了。林小雨抬起头,看向陈默。他的表情证明他也看到了,
也听到了。“那不是我。”林小雨说,但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陈默没有回答。
他只是盯着那扇铁门,脸色灰败。地下室里的歌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敲击声。
有节奏的,缓慢的敲击声,从地底深处传来。咚。咚。咚。像心跳,又像某种摩斯密码。
林小雨突然意识到,那不是随机的声音。那是三个短促的敲击,三个拉长的敲击,
再三个短促的敲击。SOS。求救信号。第三章:镜像牢笼陈默最终让步了,
但他坚持要和林小雨一起下去。两人用手机照明,推开沉重的铁门,踏入黑暗。台阶很陡,
布满湿滑的青苔。
空气中有浓重的霉味和另一种难以描述的气味——像是铁锈混合着甜腻的腐烂气息。
林小雨数着台阶,一共十三级,然后到达底部。地下室比想象中更大,
大约有半个篮球场的面积。手电筒的光束扫过:靠墙堆放着废弃的机器零件,生锈的铁桶,
破裂的木箱。天花板上垂下几根电线,末端**着铜丝。地面潮湿,
有些地方甚至有小片积水。但没有人。没有那个穿白裙子的女人,没有绳索,什么都没有。
“看这里。”陈默蹲下身,用手电照亮地面一角。林小雨走过去,
看到地面上有明显的痕迹——灰尘被清扫出一片圆形区域,直径大约一米五。在区域中心,
有一些压痕,像是有人长时间坐在那里。“有人在这里待过,不久之前。”陈默说。
林小雨感到一阵寒意。如果那个视频是实时拍摄的,那么那个女人应该刚刚还在这里。
但这里没有其他出口,只有他们下来的那一段台阶。“也许她藏起来了。”林小雨说,
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他们开始分头搜索。林小雨走向一堆木箱,
用手电逐个照射箱后的阴影。什么都没有。她转向一个巨大的铁柜,柜门半开着,
里面堆满了破布和废纸。就在她准备离开时,柜子深处有什么东西反光。她伸手进去,
摸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一部手机。老式的翻盖手机,银色的外壳已经磨损。她打开翻盖,
屏幕竟然亮了起来,电量还有百分之四十。手机桌面是一张照片:两个小女孩,大约七八岁,
穿着一样的花裙子,手拉手站在游乐园的旋转木马前。两个女孩长得一模一样,
只是一个在笑,一个表情平静。双胞胎。林小雨的手指颤抖着翻看相册。
照片按时间顺序排列:婴儿时期的合影,幼儿园的毕业照,小学的运动会,
初中的教室……两个女孩一起成长,像彼此的镜像。然后照片突然中断了。
最后一张是两个女孩十六岁生日时的合影,她们并排站着,但这次表情都很严肃,
甚至有些疏离。照片的拍摄日期是十一年前。之后再也没有合影。林小雨继续翻找,
在手机存储里发现了一段录音文件,日期是六年前。她点开播放。先是一阵杂音,
然后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知道这是第几天了。他们不让我出去,
说这是为我好。但我听到他们在外面说话,说‘另一个已经准备好了’。
”背景里有另一个声音,模糊不清,像是有人在远处争吵。“我想见小雨,但他们说她病了,
不能见人。可是昨天我明明看到她了,在花园里,她看起来很好,
还对我挥手……”录音中断了几秒,然后是急促的呼吸声。“我偷听到了。
他们要做一个‘调整’。医生说双重身份对发展不利,必须强化一个,弱化另一个。
但他们没决定要留哪个。”一阵碰撞声,像是手机掉在了地上。“小雨来找我了。她哭了,
说对不起。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对不起,直到她拿出那个针管——”录音在这里戛然而止。
林小雨愣在原地,手机从手中滑落,啪嗒一声掉在积水里。陈默闻声赶来。“你发现了什么?
”林小雨指指地上的手机。陈默捡起来,听完录音,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这声音……”他喃喃道。“是小月的声音,对吗?”林小雨问,“和我的一模一样,
但更……年轻一些?”陈默点头:“是她的声音。但这段录音——如果这是真的,
那么当年发生的可能不是简单的失踪或精神崩溃。”“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父母可能隐瞒了真相。”陈默严肃地说,“也许林小月不是自己走失的,
而是被……处理掉了。”“为了什么?”陈默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反问:“你父母有没有跟你提过一个叫‘镜像症候群’的心理学概念?”林小雨摇头。
“在一些极罕见的同卵双胞胎案例中,会出现一种现象:两个个体共享一部分记忆和感知。
当其中一个经历强烈情绪或创伤时,另一个即使不在场也能感受到。有些研究者认为,
这可能是因为双胞胎在子宫里共享神经发育,导致大脑结构有某种连接。
”陈默顿了顿:“更极端的理论认为,在某些情况下,
两个个体甚至可能争夺‘自我’意识的主导权,就像同一个身体里的两个人格。
而如果其中一个过强,另一个可能会被……压制。甚至消失。”林小雨想起那些梦境,
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那种时常感觉自己在“扮演”某个角色的不安感。
“你认为我和小月就是这种情况?”“我认为比那更糟。”陈默说,
“我认为你父母可能接受了某种激进的‘治疗’,试图将双胞胎的意识整合成一个。
而在这个过程中,林小月被牺牲了。”“但为什么?为什么是我留下来?为什么不是她?
”陈默看着她的眼睛,缓缓说:“也许因为,你更符合他们对‘完美女儿’的期待。
”就在这时,地下室里响起了手机**。不是林小雨的手机,也不是陈默的,
更不是那部老式翻盖机。**来自黑暗深处,那个堆满废弃机器的角落。两人对视一眼,
慢慢靠近。**越来越响,是一种老式的电话**,刺耳而持久。在机器堆的缝隙里,
他们找到了一部智能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来电——是林小雨的母亲。林小雨犹豫了一下,
接通电话,打开免提。“小雨?你在哪里?”母亲的声音听起来焦虑而疲惫,
“我整晚都在做噩梦,梦到你和小月……”林小雨的心脏猛地一跳:“小月?妈,
你刚才说小月?”电话那头沉默了。太安静了,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妈?你还在吗?
”“……小雨,回家吧。”母亲的声音突然变得平静,平静得可怕,“有些事我们需要谈谈。
关于你姐姐,关于过去,关于你究竟是谁。”“小月还活着,对吗?
地下室里的那个人就是她,对不对?”更长的沉默。然后母亲说:“家,现在。
”电话挂断了。陈默握住林小雨的手:“我和你一起去。”他们离开地下室时,
天已经蒙蒙亮。废墟在晨光中显得更加破败凄凉。那辆出租车还停在原地,
司机依然不见踪影。林小雨用手机叫了车,二十分钟后,他们回到了她父母位于城西的家。
那是一栋老式的三层小楼,带一个小花园。林小雨在这里长大,熟悉每一块地砖,
每一扇窗户。但今天,这座房子在晨光中看起来陌生而阴沉。门没有锁。林小雨推开门,
客厅里亮着灯,父母并肩坐在沙发上,像是在等待什么重要时刻。“爸,妈。”父亲抬起头,
他的眼睛下有深深的黑眼圈,像是整夜没睡。母亲则面无表情,
手里紧紧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坐吧,小雨。”父亲说,声音沙哑。
林小雨和陈默在对面坐下。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首先,”母亲开口,
“我们要向你道歉。这些年,我们对你隐瞒了真相。”她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册,
推到林小雨面前。“打开看看。”林小雨翻开相册。第一页是两张婴儿床的照片,
每张床上躺着一个女婴。照片下标着日期和名字:林小月,林小雨。继续翻页,
两个女孩一起成长的照片。学走路,过生日,上幼儿园。照片里的她们总是穿着一样的衣服,
梳着一样的发型,像彼此的复制品。但到了七八岁左右,照片开始变化。
其中一个女孩开始穿不同的衣服,剪短了头发,照片也变少了。标注的名字始终是“小月”,
但林小雨注意到,有些照片里被称为“小月”的女孩,其实是另一个。“从八岁开始,
”父亲缓缓说,“你们开始出现身份混淆。有时候小月会坚持自己是小雨,有时候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