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仇家废了修为，挑断手筋脚筋，像条死狗一样扔进了魔教的“血池肉林”。
这里是魔教用来培养蛊人的地方，扔进来的人只会互相残杀，最后活下来的那个，
会成为最毒的蛊王。就在我即将被分食时，那个高高在上的魔教妖女，也是我的小师妹，
却忽然跳了下来，用她娇弱的身躯护在我身前。她舔了舔嘴角的血，痴迷地看着我，
轻声说：「师兄，他们都说你是正道之光，只有我知道，你的心比我们这些魔头加起来都黑。
现在，你是我的了。」1.腥甜的雾气钻入鼻腔，混合着腐肉的恶臭，
**着我早已麻木的神经。我像一滩烂泥，瘫在由骸骨与血肉堆积成的地面上。
四肢的断口处传来阵阵钝痛，丹田空空如也，曾经奔流不息的灵力，如今连一丝都无法凝聚。
正道第一天才，昆仑剑子江辰。这是我过去的名字。现在，我只是血池肉林里，
一具即将被分食的残躯。周围，一双双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那是被圈养在此处的蛊人。
他们闻到了新鲜血肉的味道，拖着残破的身躯，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朝我围拢过来。
最先靠近的是一个断了手臂的男人，他浑浊的眼球里只剩下最原始的贪婪。
他张开满是黑血的嘴，对准了我的脖颈。我平静地闭上了眼。复仇未半，身死道消。也好，
这虚伪又肮脏的人世，没什么值得留恋。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未传来。取而代之的，
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和温热液体溅到我脸上的触感。我费力地睁开眼，
一道红色的身影挡在了我的身前。她身形娇小，一袭红衣在昏暗的血池中，
宛如一朵盛开的曼陀罗。她赤着双足，踩在黏腻的尸骨上，裙摆却未沾染半分污秽。是她，
林朝歌。我名义上的小师妹，正道人人得而诛之的魔教妖女。三年前，
她还是昆仑派一个不起眼的外门弟子，沉默寡言，总是跟在我身后，怯生生地喊我「师兄」。
后来，她叛出宗门，堕入魔道，成了魔尊最宠爱的关门弟子。此刻，
她手中握着一把滴血的骨刃，刚才那个试图啃食我的蛊人，头颅已经滚到了角落。
周围的蛊人被她的煞气震慑，一时不敢上前。林朝歌缓缓转身，蹲下身子。
高高在上的魔教妖女，此刻却用她名贵的丝绸衣袖，一点点擦拭我脸上的血污。
她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池边的火把映着她的脸，美得妖异。
一滴血珠顺着她的下颌滑落，她伸出舌尖，轻轻舔去，眼神痴迷又疯狂。「师兄，
他们都说你是正道之光，只有我知道，你的心比我们这些魔头加起来都黑。现在，
你是我的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开。我看着她，
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看我这副样子，你很高兴？」「不，我心疼。」
她抚上我被挑断的手筋，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意，「伤你的人，我会让他们碎尸万段。」
「那你来做什么？陪我死？」我讥讽道。「不，我来带你走。」她的话音刚落，
血池上方传来一阵鼓掌声，伴随着一个我此生都无法忘记的，伪善至极的声音。
「真是师兄妹情深啊，连死都要死在一起。」我抬头望去，血池边缘，站着几道熟悉的身影。
为首的，是我曾经最敬爱的师尊，玄清道长。他身旁依偎着的，是我那美丽动人的未婚妻，
苏清雪。正是他们，联合我的仇家，废了我，将我扔进这人间炼狱。
苏清雪看着我如今的惨状，眼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快意：「江辰，你没想到吧？
你这个废物，连死都这么肮脏。」我没有理会她，目光死死地盯着玄清道长：「为什么？」
玄清道长抚着长须，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江辰，你杀孽太重，心魔滋生，
为师这是在帮你解脱。」好一个帮我解脱！我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嘶哑，牵动了伤口，
咳出一大口黑血。「老东西，你无非是觊觎我从秘境中得到的《九转金身诀》，
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玄清道长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苏清雪尖声叫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师尊，别跟他废话了，让这些蛊人把他撕碎！」
她话音刚落，一个黑袍长老便吹响了骨哨。尖锐的哨声刺破空气，
周围那些原本畏缩不前的蛊人瞬间变得狂躁，猩红的眼睛再次锁定了我，不，是我们。
林朝歌将我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上方：「谁敢动我师兄，我便屠尽你满门。」「呵，
好大的口气！」黑袍长老不屑冷笑，「林朝-歌，你自身难保，还想护着他？你违背教规，
擅闯血池，魔尊大人也保不住你！」话音未落，一股磅礴的威压从天而降，
一个枯瘦的老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黑袍长老身边，正是魔教的刑罚长老，鬼婆。
鬼婆的眼神像毒蛇一样落在林朝歌身上：「圣女，你可知罪？」
林朝歌的身体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但依旧挺直了脊梁：「我没错。」「没错？」
鬼婆发出桀桀怪笑，「为了一个正道废物，坏了我们培养蛊王的规矩。来人，将圣女拿下，
与这废物一同，沦为蛊食！」2.鬼婆话音一落，数道黑影便从高台上一跃而下，
直扑我们而来。魔教的执法队，个个心狠手辣，修为不俗。林朝歌脸色一白，
她虽是魔尊亲传，但毕竟年轻，如何是这些老牌魔修的对手。更何况，
周围还有数十个被哨声催得发狂的蛊人，正张牙舞爪地逼近。前有虎，后有狼。
苏清雪在上方幸灾乐祸地娇笑：「林朝歌，这就是你背叛师门，也要护着的男人？现在，
你们就做一对亡命鸳鸯吧！」林朝歌紧紧握着骨刃，手心全是汗。她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双总是含着疯狂与痴迷的眸子里，第一次流露出一丝恐惧和无助。「师兄，别怕。」
她声音发颤，却依然试图安慰我，「我……我带你杀出去。」我看着她单薄的背影，
心中某处最坚硬的地方，似乎被轻轻触动了一下。这个傻子。我费力地抬起手，
抓住她的衣角。「朝歌。」我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飞快地说了一句话。林朝歌的身体猛地一僵，她难以置信地回头看我，眼中满是震惊。
「师兄，你……」「照我说的做。」我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冷静得不像一个废人，
「这是我们唯一活命的机会。」她的眼神变了又变，最终，
那份震惊化为了熟悉的、狂热的信任。「好，我听师兄的。」此时，
执法队和蛊人已经冲到了近前。林朝歌深吸一口气，猛地举起手中的骨刃，却不是对向敌人，
而是狠狠地刺向了我的胸口！这一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高台上的苏清雪和玄清道长愣住了。冲过来的执法队和蛊人也停下了脚步。
鬼婆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也露出了错愕的表情。鲜血从我胸口涌出，染红了林朝歌的双手。
她脸上溅满了我的血，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燃着冰冷的火焰。
她高高举起沾满我心头血的骨刃，对着所有人，一字一句地宣告：「从今日起，我林朝歌，
便是这血池肉林的新主人！」她疯了吗？不，疯的是这个世界。只有用疯狂，才能对抗疯狂。
「他，」林朝歌指向我，声音里带着一种诡异的亢奋，「是正道剑子，身负大气运。他的血，
是这世间最毒的引，也是最补的药！我杀了他，用他的心头血祭炼血池，
便能炼出史上最强的蛊王！」她的话，让整个血池都安静了下来。鬼婆眯起眼睛，
审视着林朝歌，似乎在判断她话中的真假。苏清雪则尖叫起来：「不可能！
江辰的修为已经被废了，他就是个废物！」「废物？」林朝歌嗤笑一声，她忽然俯下身，
在我耳边轻声道，「师兄，得罪了。」下一秒，她竟当着所有人的面，
一口咬在了我胸口的伤处，吮吸着我的血液。所有人都被她这惊世骇俗的举动惊得说不出话。
林朝歌抬起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脸上浮现出一种诡异的红晕。她的气息，
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看到了吗？这便是正道之光的血肉，何等大补！」
她狂笑道，「他即便被废，这身皮囊依旧是无价之宝！」鬼婆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血池肉林是她的地盘，如果真能炼出最强蛊王，那将是天大的功劳。
她阴恻恻地开口：「你要如何证明？」「很简单。」林朝歌站起身，
环视四周那些蠢蠢欲动的蛊人，「就用他们来证明。」说罢，她将沾满我血液的手指，
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符文。那符文闪着妖异的红光，瞬间炸开，化作无数血丝，
钻入了每一个蛊人的体内。「吼——！」那些蛊人像是被注入了什么**，身体开始膨胀，
肌肉虬结，双目赤红如血，气息比之前强大了数倍不止！他们不再互相攻击，
而是齐刷刷地转头，用渴望的眼神看着林朝歌，仿佛她是他们的神。「现在，」
林朝歌的声音如同寒冰，「我命令你们，杀了他们。」她手指的方向，
是那几个冲下来的执法队成员。3.执法队的魔修们脸色大变。他们怎么也想不到，
局势会发生如此诡异的逆转。这些被江辰的血强化的蛊人，
每一个都散发着堪比筑基后期的气息，悍不畏死，力大无穷。「结阵！」执法队长厉喝一声。
几名魔修迅速靠拢，黑色的魔气交织成一面盾牌，试图抵挡蛊人的第一波冲击。然而，
他们低估了这些疯子的力量。「砰！」只一个照面，魔气盾牌便被撞得粉碎。
一个蛊人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咬断了一名魔修的胳膊，鲜血喷涌而出。
惨叫声、撕咬声、骨骼碎裂声，一时间响彻整个血池。这不再是捕猎，
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高台上的玄清道长和苏清雪看得目瞪口呆，脸色惨白。他们废掉我，
把我扔下来，是想看我被分食的惨状，而不是看我成为别人变强的「补品」，
更不是看我的血造就出一支如此恐怖的怪物军队！鬼婆的眼中，贪婪之色愈发浓烈。
她死死地盯着我，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好，好，好！」她连说三个好字，
「不愧是圣女，果然深得魔尊真传！这笔买卖，我做了！」她猛地一挥手，
对身后的人下令：「封锁血池，任何人不得进出！从现在起，这里由圣女全权接管！」
黑袍长老脸色一变：「鬼婆，这不合规矩……」「我的话，就是规矩！」
鬼婆阴冷地瞥了他一眼，「你有意见？」黑袍长老顿时噤若寒蝉。危机，暂时解除了。
**在冰冷的石壁上，胸口的伤还在流血，身体因为失血而阵阵发冷。
林朝歌迅速回到我身边，撕下自己的裙摆，笨拙地为我包扎伤口。她的手还在抖。「师兄，
你怎么样？」她声音里带着哭腔，「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看着她通红的眼眶，
心中叹了口气。刚才那番狂傲姿态，不过是她强撑出来的罢了。这个傻子，
终究还是那个会跟在我身后，看到血就会害怕的小姑娘。「你做得很好。」我虚弱地开口。
这是我的计策。置之死地而后生。我知道魔教这群人是什么德性，他们自私、贪婪、慕强。
跟他们讲道理，只有死路一条。只有展现出足够的价值和疯狂，才能让他们感到畏惧，
从而获得一线生机。而我，江辰，这具被誉为「正道第一天才」的躯体，即便被废，
依旧是我最大的价值。我的血，蕴含着我从小用无数天材地宝淬炼出的灵气本源，
对这些修炼邪功的魔修而言，确实是大补之物。林朝歌刚才那番举动，看似疯狂，
实则精准地击中了鬼婆的贪婪之心。她赌对了。血池很快被清场，只剩下我和林朝歌，
以及那些**控的蛊人。林朝歌扶着我，找了一处相对干净的石台坐下。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散发着浓郁生机的丹药，小心翼翼地喂到我嘴边：「师兄，
这是九转续命丹，你快吃下去。」我没有拒绝，张口将丹药吞下。药力化开，
一股暖流涌入四肢百骸，伤口的疼痛和身体的寒冷都缓解了不少。但这治标不治本。
我的筋脉已断，丹田已废，光靠丹药，无法让我恢复修为。「朝歌，」我看着她，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被抓的时候，她应该还在魔教深处的禁地闭关。林朝歌低着头，
声音很小：「我听说了你的事，就……就跑出来了。」「跑出来？」我皱眉，「魔教的禁地，
是你想出就能出的？」她抠着手指，不敢看我：「我把看守的长老打晕了。」我心中一震。
魔教禁地的看守长老，修为至少在元婴期。林朝歌不过金丹，强行闯关，无异于以卵击石。
我看向她的手腕，那里有一圈淡淡的青紫色。「你受伤了。」「没有！」
她立刻把手缩回袖子里，矢口否认，「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她越是这样，
我心中那份莫名的情绪就越是翻涌。从昆仑到魔域，何止万里之遥。她一路赶来，又闯血池，
对抗鬼婆，这个过程中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伤，我不敢去想。「为什么？」我再次问道，
声音有些沙哑，「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个地步？」林朝歌抬起头，
那双痴迷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我。「因为，师兄是我的光啊。」光？我？我忍不住想笑。
一个为了复仇，潜伏在正道，双手沾满血腥，心思比鬼还深沉的人，居然会是别人的光？
她一定是疯了。「师兄，你还记得三年前的那个雨夜吗？」她忽然问。三年前的雨夜？
我的思绪被拉回了过去。那时的我，还是意气风发的昆-仑剑子，受万人敬仰。那天夜里，
我追杀一个作恶多端的采花贼，一直追到了昆仑山下的凡人城镇。大雨滂沱，
我一剑了结了那个恶贼，转身准备离开时，却在小巷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浑身是伤，
衣衫不整的少女。她就是林朝歌。她也是那个采花贼的受害者之一。其他的女孩都在哭泣，
只有她，拿着一块石头，一遍又一遍地砸着采花贼的尸体，眼中是与她年龄不符的，
滔天的恨意。我当时并未在意，只当她是个可怜人，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
留下一句「已经结束了」，便御剑离去。后来，她通过了昆仑的入门考核，成了我的小师妹。
我从未将那晚的事放在心上，对她也只是出于同门情谊，偶尔关照一二。我以为，
那只是我漫长修仙路上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没想到，成了她一生执念的开始。「师兄，」
林朝歌的眼中泛起水光，「从你把那件衣服披在我身上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这条命，
是你的。」「所以，当我知道，你并不是他们口中的谦谦君子时，我一点都不意外。」
「那天，在万蛇窟，你为了抢夺‘龙涎草’，亲手将同行的张师兄推下去当诱饵，我看见了。
」「在青云宗的试炼里，你故意引动兽潮，坑杀了他们的首席弟子，我也看见了。」
「他们都以为是意外，只有我知道，那是你做的。你每做一件‘坏事’，我就觉得，
你离我更近了一分。」她的话，像一把把尖刀，剖开了我伪装多年的外壳，
将我最阴暗的一面，血淋淋地展现在阳光下。我浑身冰冷。原来，我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伪装，
早就被这个不起眼的小师妹，看得一清二楚。「你……」我喉咙发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师兄，别怕。」她却笑了，笑得灿烂又纯粹，「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只会帮你。」
「我会帮你杀了玄清，杀了苏清雪，杀了所有背叛你、伤害你的人！」「我会帮你，
拿回属于你的一切！」她的眼中，燃烧着比魔火还要炙热的疯狂。而我，看着这样的她，
第一次感到了一丝……恐惧。4.这份恐惧并非源于她的疯狂，而是源于一种失控感。我，
江辰，一生都在算计人心，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可现在，
我却完全看不透眼前这个女人。她是真的爱我，还是另有所图？她口口声声说我是她的光，
可她的行为，却比最深的黑暗还要可怖。我压下心头的翻涌，冷静地分析眼前的局势。
鬼婆虽然暂时被唬住，但她生性多疑，绝不会轻易相信我们。她将我们困在这里，
名为「接管」，实为「监视」。一旦她发现我的血没有林朝歌吹嘘的那么神奇，
或者林朝歌无法炼出所谓的「最强蛊王」，我们的下场只会比刚才更惨。我必须尽快想办法，
恢复一部分力量。「朝歌。」我看着她，语气放缓，「你刚才说，要帮我恢复？」「嗯！」
林朝歌重重点头，献宝似的从另一个储物袋里拿出一本布满魔纹的古籍，「师兄，你看！
这是我从魔尊的书房里偷出来的《血神经》！它可以将血肉转化为修为，最适合现在的情况！
」《血神经》？我瞳孔一缩。这可是魔道最禁忌的功法之一，修炼过程极其痛苦，
需要以自身精血为引，吞噬他人血肉，一个不慎便会血脉逆流，爆体而亡。更重要的是，
一旦修炼了《血神经》，便会彻底堕入魔道，再无回头路。我身上的灵根，
也会被魔气彻底污染，变成魔根。我潜伏正道多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以正道之名，
审判那些伪君子。若修了魔功，那我与他们，又有何异？「不。」我几乎是立刻就拒绝了，
「换个方法。」林朝歌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师兄，为什么？这是最快的方法了……」
「我说，换一个。」我的语气不容置疑。林朝歌眼中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她低下头，
声音委屈：「师兄是嫌弃魔功，还是……嫌弃我？」「我没有……」「你就有！」
她猛地抬头，眼眶通红，「你还是看不起我们魔修！你还是想做你那高高在上的正道剑子！
江辰，你醒醒吧！你的道已经被他们毁了！你除了跟我走这条路，别无选择！」
她的情绪有些失控，声音尖锐起来。我皱起眉，心中升起一丝烦躁。
我不需要一个情绪化的盟友，我需要的是一把听话的刀。「林朝歌，」我冷下脸，
「注意你的身份。」她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一般。是了，
我从未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从前，我是温和可亲的江师兄。刚才，
我是需要她保护的废人。而现在，我露出了獠牙。「你听着，」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第一，我们的关系是合作，不是主仆。我需要你的帮助，但你也要听我的指挥。第二，
功法的事，我自有打算，轮不到你来替我决定。第三，收起你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不是你的光，我只是一个想复仇的疯子。」说完，我不再看她，闭上眼调息。
九转续命丹的药力还在，我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修复受损的经脉。
身边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我能感觉到林朝歌的视线，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带着委屈，不解，
和一丝……受伤。许久，她才低声开口，声音沙哑：「好，我听师兄的。」她站起身，
默默地走到血池的另一边，盘膝坐下，开始修炼。我没有睁眼。我知道，刚才的话很伤人。
但这是必须的。我不能让她对我抱有任何不该有的幻想。我们的未来，注定是刀山火海，
我不能让她因为虚无缥缈的「爱」，而做出错误的判断。我们之间，只能有利益。
血池里很安静，只有远处蛊人偶尔发出的嘶吼声。时间一点点流逝。不知过了多久，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睁开眼，是林朝歌。她手里端着一个石碗，碗里是暗红色的，
黏稠的液体，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师兄，」她将碗递到我面前，眼神躲闪，
「你……你饿了吧。」我看着碗里的东西，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是那些蛊人的血肉，
被她用魔功炼化成的「血食」。「拿走。」我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可是师兄，
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不补充体力，伤势会加重的。」她急切地解释，
「这个……这个我已经处理过了，不脏的。」「我说了，拿走。」我江辰，就算死，
也绝不食人血肉。这是我最后的底线。林朝歌的眼圈又红了，她咬着唇，端着碗，
固执地不肯离开。我们俩就这么僵持着。就在这时，鬼婆那阴阳怪气的声音，
再次从上方传来。「圣女殿下，这都过去一天了，你的‘最强蛊王’，炼得怎么样了？」
5.鬼婆的身影出现在血池边缘，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她身后，
还跟着那个对林朝歌颇有微词的黑袍长老。林朝歌脸色一白，连忙将石碗藏到身后，
起身行礼：「见过鬼婆，长老。」鬼婆的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又落在林朝歌身上，
皮笑肉不笑地问：「圣女殿下这是在做什么？亲自伺候这个废物吗？」「我……」
林朝歌一时语塞。「哼，我看你是被这小子的花言巧语迷了心窍！」黑袍长老厉声呵斥，
「一天过去了，别说蛊王，连个蛊苗都没有！我看你分明就是想救这小子，故意欺瞒我们！」
林朝歌急了：「不是的！炼制蛊王需要时间，哪有这么快！」「要多久？」鬼婆阴恻恻地问。
「七……七天！」林朝歌硬着头皮道。「七天？」鬼婆怪笑起来，「好，
老婆子就给你七天时间。七天之后，如果我见不到蛊王，你们俩，
就一起成为老婆子我的新藏品吧！」说完，她转身便要离开。我心中一沉。七天。
以我现在的状况，别说七天，就算七十天，也无法恢复。林朝歌的谎言，迟早会被戳穿。
不行，不能这么坐以待毙。「等等。」我开口了。鬼婆停下脚步，
饶有兴致地回头看我：「哦？你这个废物，还有话说？」**着石壁，努力挺直身体，
尽管姿态狼狈，眼神却锐利如刀。「鬼婆，你真以为，凭他，」
我指向那些被我的血强化过的蛊人，「就能炼成蛊王？」鬼婆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这些，不过是残次品。」我语带不屑，「用我区区几滴血催化出来的废物罢了。
真正的蛊王，需要用我的心头血，日夜浇灌，再辅以万毒淬炼，方能成形。」
我这番话半真半假。我的血确实能强化他们，但要炼成蛊王，却是我信口胡诌的。我赌的，
就是他们对「力量」的无知和贪婪。果然，鬼婆的眼中再次亮起了贪婪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