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于一场精心策划的意外。他们说，林微，你真恶毒，连死都要给晴晴添堵。
我看着他们围在苏晴身边，轻声细语地哄着。后来，他们亲手杀了苏晴。
用一场盛大而惨烈的死亡，给我陪葬。第一章林微的意识消散前，
最后闻到的是浓郁的栀子花香。那是苏晴最喜欢的味道。今天，是苏晴的生日。
也是她的忌日。身体从天台坠落，失重感只是一瞬间。砸在地面的剧痛也很快就麻木了。
她像一片羽毛，轻飘飘地浮在半空中，看着楼下那摊模糊的血肉。原来，人摔成这样，
是看不出本来面貌的。也好。她不想让任何人再看到她那张令人厌恶的脸。警笛声由远及近，
刺耳地划破了宁静的午后。人群开始聚集，对着那具尸体指指点点。“太惨了。
”“听说是自己跳下来的。”“现在的年轻人，心理太脆弱了。”林微飘在空中，
漠然地听着。脆弱吗？或许吧。当全世界都告诉你，你活着就是个错误时，
再坚硬的心也会被凿出窟窿。一辆黑色的宾利以横冲直撞的姿态冲破警戒线，停在公寓楼下。
车门打开，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冲了下来。是顾言琛。她的未婚夫，哦不，
现在应该是前未婚夫了。顾言琛脸色惨白，冲向那片血污，却被警察死死拦住。“顾总，
请您冷静！”他双目赤红，死死盯着那块盖着白布的地方，
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不可置信而剧烈颤抖。林微看着他。他是在为她难过吗？不。
她很快就知道了答案。顾言琛挣脱警察，疯了一样咆哮：“林微呢！让林微出来！是不是她！
是不是她又在耍什么花样！”“她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毁了晴晴的生日吗！她怎么敢！
”原来，他不是悲伤。是愤怒。是觉得她又在用拙劣的手段，破坏苏晴的好日子。
林微的魂体，像被冷风吹过，晃了晃。心口的位置，传来一阵熟悉的，被撕裂的钝痛。
明明已经没有心了。另一辆车也急刹停下，她的亲哥哥林臣从车上连滚带爬地下来。
林臣冲到顾言琛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声音嘶哑：“言琛！
是不是林微那个**又对晴晴做什么了？晴晴呢？她有没有事？”他甚至，
没有看一眼地上那具尸体。在他的认知里，妹妹林微，就是一个只会给他们惹麻烦，
只会伤害苏晴的恶毒女人。林微笑了。魂体是发不出声音的。但她就是笑了，
笑得整个魂都快散了。看啊。这就是她的亲人，她的爱人。在她死后，他们关心的，
从来都只有苏晴。“林微……死了。”一个年轻警察拿着证件，艰难地开口。
顾言琛和林臣的动作，同时僵住。空气仿佛凝固了。顾言琛缓缓松开手，
难以置信地转向警察，一字一句地问：“你，说，什，么？”“死者是林微，
我们从她身上的证件确认了身份。”林臣的身体晃了一下，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车门上。
他的脸上，没有悲痛。只有茫然，和一种如释重负的荒谬。“死了？”“她怎么会死？
”“她怎么能死？”顾言琛喃喃自语，他慢慢走向那具被白布覆盖的尸体，
警察这次没有拦他。他伸出手，指尖颤抖，却迟迟不敢掀开。林微就飘在他身边，
看着他俊朗的侧脸。这张脸，她爱了十年。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她像个追光者，
卑微地跟在他身后，却只换来他越来越冷漠的眼神，和越来越不耐烦的驱赶。他说：“林微，
你能不能离我远点？看见你就觉得恶心。”他说：“你怎么跟晴晴比？
你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他说：“如果不是林叔叔，
我这辈子都不想跟你扯上任何关系。”现在，她终于如他所愿，永远地离开他了。他为什么，
是这副表情？是怕她死了，就没人能给苏晴的心脏做配型了吗？对。一定是这样。
苏晴有先天性心脏病，医生说，只有换心才能活下去。而她，林微，就是那个被选中的，
最合适的“供体”。他们嘴上说着“等待合适的捐献者”，但林微知道，他们在等她死。
现在，她死了。苏晴有救了。顾言琛终于掀开了白布。当看到那张血肉模糊，
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的脸时，他瞳孔骤缩，猛地后退一步，胃里翻江倒海。
“不……这不是她……”他像是疯了，抓住警察的肩膀，“这不是她！林微最爱美，
她不可能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们搞错了！一定是你们搞错了！”林臣也冲了过来，
只看了一眼，就别过头去，吐了出来。他吐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林微冷冷地看着。真可笑。她活着的时候，他们嫌她碍眼。她死了，他们却不信。是不信，
还是不敢信？不敢相信，那个他们随手就可以丢弃的垃圾，真的会消失？“顾总，林先生，
节哀。”警察的声音充满了同情。“节哀？”顾言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死了，
我们为什么要节哀？她这种人，早就该死了！”他嘴上说着最恶毒的话，眼眶却红得吓人。
林臣扶着车，终于直起身，他擦掉嘴角的污渍，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她手机呢？
遗物呢？”“在证物袋里。”林臣拿过那个透明的袋子，里面装着一部摔碎了屏幕的手机。
他颤抖着手，按了开机键。屏幕，竟然还亮着。壁纸，是他们三个人的合照。
小时候的顾言琛、林臣，还有林微。照片里，两个男孩簇拥着中间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
笑得灿烂。那是林微六岁的生日。也是她父母出车祸去世的那天。从那天起，她就成了孤儿，
被顾家收养，成了林臣的“妹妹”。也成了他们所有人厌恶的开始。林臣的指尖，
抚上照片里那个小小的身影，眼泪，毫无征兆地砸了下来。“哥……”一道怯怯的，
带着哭腔的女声传来。苏晴来了。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
头发上还别着生日派对上的水晶发卡，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只是此刻，
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挂满了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言琛哥，哥哥……微微她，她怎么了？
”她看着地上的白布，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顾言琛立刻回神，
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晴晴，别看。”他用手捂住她的眼睛，
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心疼。“你怎么来了？这里脏。
”“我担心你们……”苏晴在他怀里哭得抽噎，“我给微微打电话，她不接，
我怕她……怕她想不开……”林臣也走了过去，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苏晴身上。“别怕，
有我们在。”他的声音，同样温柔。三个人，紧紧相拥。一个哭得梨花带雨。
两个哄得小心翼翼。仿佛他们才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一家人。而被他们遗忘在角落的，
那具冰冷的，属于林微的尸体，显得那么多余，那么碍眼。林微飘在他们头顶，
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她以为自己会心痛，会愤怒，会不甘。但没有。什么都没有。或许，
从她决定跳下来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已经跟着身体一起摔碎了。她只是觉得，很吵。
苏晴的哭声，顾言琛的安慰，林臣的关心。都像噪音。她只想安安静静地离开。“都怪我，
”苏晴哭着说，“今天是我生日，
微微一定是不开心了……她是不是觉得我抢走了你们……都怪我……”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怪你。”顾言琛抱紧她，“是她自己心理扭曲，是她恶毒！
跟你没关系！”“对！”林臣也附和道，“晴晴你别多想，她就是个疯子！她的死，
谁也不怪，只怪她自己！”他们异口同声地，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一个死人身上。
林微看着他们，忽然觉得很可悲。不是为自己。是为他们。他们永远都看不到自己的错。
永远都活在自己编织的，保护苏晴的谎言里。“她的尸体，怎么处理？”林臣忽然问，
语气冷得像在讨论一件垃圾。顾言琛看了一眼怀里快要晕厥的苏晴，皱眉。“找个地方烧了，
骨灰随便撒了。”“别让晴晴知道，免得她晦气。”说完，他打横抱起苏晴，
头也不回地走向车子。林臣紧随其後，從头到尾，没再看地上的尸体一眼。
仿佛那不是他的亲妹妹。只是一个，终于被处理掉的麻烦。林微的魂体，在风中，
变得越来越透明。她看着他们绝尘而去的车影，看着警察们开始收拾现场。她知道，
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点痕迹，也快要消失了。也好。就这样吧。她累了。
就在她的意识即将彻底消散时，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她猛地扯向了顾言琛离开的方向。
她无法抗拒。只能被动地，跟着那辆黑色的宾利。她成了，一个无法离开他们的，孤魂野鬼。
第二章林微被禁锢在了顾言琛的别墅里。她成了一个旁观者，
被迫观看他们没有她的“幸福生活”。她的死，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
只激起了一圈小小的涟漪，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甚至，因为她的消失，他们之间的气氛，
似乎更融洽了。顾言琛对苏晴更体贴了。林臣搬进了别墅，寸步不离地守着苏晴。
他们会陪她看电影，给她做饭，在她“做噩梦”时，轮流守在床边。“言琛哥，我会不会死？
”苏晴缩在顾言琛怀里，脸色苍白。“不会。”顾言셔摸着她的头发，语气坚定，
“我已经联系了最好的心脏专家，也找到了合适的‘供体’，你很快就会好起来。
”“供体”……林微飘在旁边，冷眼看着。他们动作真快。她才死几天，连头七都没过，
他们就已经为苏晴准备好了一切。用的是她的心脏吗？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可是……我总梦见微微。”苏晴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浑身是血地质问我，
为什么抢走她的一切……我好怕……”顾言琛的身体僵了一下。
林臣立刻端着一杯温牛奶走过来，“晴晴别怕，那只是梦。林微她……是咎由自取。
”他说出“林微”两个字时，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苏晴接过牛奶，小口喝着，
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们。“真的吗？她真的不会怪我吗？”“当然不会。
”顾言琛的声音冷硬下来，“她没资格怪你。晴晴，你记住，你什么都没做错。”是啊。
在他们眼里，苏晴永远是纯洁无瑕的。错的，只能是她林微。
林微看着他们三个其乐融融的样子，只觉得讽刺。她死了，
他们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扮演“守护公主的骑士”了。只是，午夜梦回时，
他们真的能心安理得吗？林微的葬礼，办得极其草率。没有追悼会，没有墓碑。
林臣领回了她的骨灰，一个小小的盒子。他本想照顾言琛说的，随便找个地方撒了。
可他拿着那个盒子，在车里坐了一整天，从天亮到天黑，始终没有打开车门。最后，
他把盒子带回了别墅，锁进了林微以前住的那个房间。那个房间，自从林微被赶出去后，
就成了杂物间。堆满了他们不需要的，又懒得扔掉的东西。就像她一样。
林臣把骨灰盒放在积满灰尘的书桌上，站了很久，然后转身离开，锁上了门。仿佛锁住的，
是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林微跟在他身后。她看到，林臣回到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
一饮而尽。他的手，在抖。“哥，你怎么了？”苏晴走过来，担忧地看着他。
林臣避开她的眼神，摇了摇头，“没事。”他当然有事。林微看到，他的灵魂深处，
裂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愧疚，正在从那道缝隙里，一点点渗出来。虽然微弱，但确实存在。
这天晚上，林臣做了个梦。他梦见了小时候。梦见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
总是跟在他**后面，甜甜地喊他“哥哥”。她会把省下来的糖给他吃。会在他被罚站时，
偷偷给他塞水喝。会在他打球受伤时，哭得比他还伤心。曾几何g，
他也是真心疼爱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大概，
是苏晴出现之后。苏晴柔弱，善良，总是被林微“欺负”。每次他看到的，都是苏晴在哭，
而林微站在一边，倔强地不肯认错。他一次次地选择相信苏晴。一次次地，训斥林微。
他让她道歉，让她让着苏晴。他告诉她：“微微，你能不能懂事一点？晴晴身体不好。
”他忘了，林微也只是个孩子。她也会委屈，会难过。梦里，画面一转。变成了天台。
林微站在栏杆外，风吹起她的长发。她回头看他，脸上没有表情。“哥，如果我死了，
你会不会有一点点难过？”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他好像说：“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赶紧给我下来！别耽误我们去给晴晴过生日！”然后，她就笑了。笑得绝望而凄美。接着，
她张开双臂，像一只折翼的蝴蝶，向后倒去。“不——！”林臣从梦中惊醒，浑身都是冷汗。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狂跳不止。那个画面，太真实了。真实到，他分不清是梦，
还是他潜意识里，不愿承认的记忆。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起身下床，鬼使神差地，
走向了那个锁着的房间。他打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那个小小的骨灰盒，
安静地摆在桌上。林臣走过去，指尖轻轻拂过盒子冰冷的表面。“林微……”他低声呢喃，
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他想起了警察说的话。林微是从公寓天台跳下去的。
而那间公寓，是她租的。她被赶出林家和顾家后，就一直住在那里。一个人。
他从来没有去看过她。他甚至不知道她住在那里。他这个哥哥，当得真“称职”。
林臣的视线，落在书桌下的一个纸箱上。那是林微的遗物，警察送来后，
就被他随手扔在了这里。他蹲下身，打开了纸箱。里面是一些旧书，几件洗得发白的衣服，
还有一个粉色的日记本。很幼稚的款式。上面还带着一把小小的锁。林臣看着那个日记本，
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锁很flimsy，他轻易就弄开了。他翻开了第一页。
稚嫩的笔迹，写着：【今天，林臣哥哥送了我一个兔子发卡，真好看。我最喜欢哥哥了。
】日期，是十五年前。他继续往后翻。【今天，哥哥为了苏晴骂我了。他说我推了苏晴，
可我没有。我只是想扶她。我好难过，但我不说，哥哥会更讨厌我的。
】【言琛哥今天跟我说了一句话！虽然是让我滚。但我也好开心。
】【他们又要带苏晴去游乐园了，不带我。没关系，我自己在家画画。】……一页页，
一桩桩。全是林臣和顾言琛不曾在意的，被他们忽略的，属于林微的卑微日常。她的世界，
那么小。小到只能装下他们两个人。她的快乐和悲伤，全都与他们有关。林臣的手，
开始抖得厉害。他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的字迹，潦草而绝望。【医生说，苏晴的心脏，
撑不了多久了。】【我看到顾言琛在联系国外的器官移植中心，他看我的眼神，好可怕。
】【林臣也是。他问我，愿不愿意救苏晴。】【他们是不是，希望我去死？】【用我的心，
去换她的命。】【也好。】【反正我活着，也是多余的。】【如果我的死，
能让他们开心一点，能让他们，以后偶尔会想起我。】【那就这样吧。】【哥，言琛哥，
如果还有下辈子，我不想再遇见你们了。】“啪嗒。”一滴滚烫的液体，砸在日记本上，
晕开了黑色的字迹。林臣捂住脸，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压抑的，痛苦的呜咽声，
从他指缝间溢出。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原来，她不是意外。她是……自杀。是被他们，
一步步逼死的。林微飘在一旁，看着他崩溃痛哭的样子，内心毫无波澜。现在才知道吗？
晚了。她不需要他的眼泪。也不需要他的愧疚。她只要他们，永远记住。是他们，
亲手杀死了那个，曾经最爱他们的女孩。第三章林臣变了。他不再围着苏晴转，
开始整日整日地把自己关在林微的房间里。他一遍遍地看那本日记，像是要从那些字里行间，
找出自己罪恶的证据。他开始失眠，酗酒。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over。
顾言琛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你最近怎么回事？公司也不去，整天躲在房间里干什么？
”这天，他拦住了又要进房的林臣。林臣抬起头，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他，声音嘶哑。
“言琛，我们……是不是做错了？”顾言琛皱眉，“你指什么？”“林微。
”林臣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她……真的是我们想的那样吗？”听到“林微”，
顾言琛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又在发什么疯？一个死人而已，有什么好提的？
”“她不是死人！”林臣突然激动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她是被我们逼死的！是我们！
”顾言琛被他的反应惊到了。他甩开林臣的手，眼神冰冷。“你看清楚，我才是顾言琛！
不是你那个疯子妹妹！别在我面前提她！”说完，他转身就走，背影决绝。
林微看着顾言琛的背影。他在害怕。他在抗拒。他不敢面对林臣提出的可能性。
因为一旦承认林微是无辜的，那他们，就成了彻头彻尾的**，刽子手。
林臣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痛苦地闭上了眼。他知道，顾言琛跟他一样，都在自欺欺人。可是，
真相就像一根刺，一旦扎进心里，就再也拔不出来了。只会越扎越深，直到血肉模糊。
另一边，苏晴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林臣躲着她，顾言琛虽然还陪着她，但时常会走神。
她感到了不安。这天，她趁着顾言琛和林臣都不在，偷偷来到了那个被锁上的房间门口。
她知道，林臣最近一直待在里面。也知道，里面放着林微的骨灰和遗物。
她拿出早就配好的钥匙，打开了门。房间里，窗帘紧闭，一片昏暗。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酒精的味道。苏晴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日记本。她走过去，拿了起来。
当她看到里面的内容时，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她没想到，林微竟然有写日记的习惯。
更没想到，她会把那些事情，全都记了下来。那些她如何巧妙地挑拨，如何伪装成受害者，
如何让林臣和顾言琛越来越讨厌林微的“小事”。在林微的日记里，一切都清晰得可怕。
苏晴的手，开始发抖。不行。不能让言琛哥和哥哥看到这个。绝对不能！她立刻合上日记本，
想把它藏起来。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是林臣回来了。苏晴吓了一跳，慌乱中，
她看到桌上的骨灰盒，一个恶毒的念头瞬间涌上心头。她拿起骨灰盒，用力摔在地上！“砰！
”陶瓷的盒子应声而碎。白色的骨灰，撒了一地。做完这一切，她立刻跌坐在地上，
挤出眼泪，放声大哭。林臣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苏晴坐在地上，哭得瑟瑟发抖。
而地上，是林微破碎的骨灰盒，和那一片狼藉的白色粉末。“晴晴？！”林臣大惊失色，
冲了过去，“你怎么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苏晴扑进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进来看看……我不知道这是微微的骨灰……我碰了一下，
它就掉了……”她一边哭，一边偷偷观察林臣的表情。她知道，他最吃她这一套。只要她哭，
她示弱，他就会心软。果然，林臣的脸色虽然难看，但还是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没事了，
别哭了，不怪你。”苏晴在他怀里，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然而，她没看到，林臣的眼神，
已经冷了下来。他的视线，越过苏晴的肩膀，落在了她刚刚坐过的位置。那里，
静静地躺着那本粉色的日记本。而日记本，是打开的。那一页，正好是林微记录的，
苏晴假装过敏，却嫁祸给她的那件事。那一瞬间，日记里的文字，和眼前苏晴哭泣的脸，
重合在了一起。林臣的心，猛地一沉。一个他不敢深思的念头，疯狂地冒了出来。
苏晴……是故意的。她看到了日记，所以，才故意打碎骨灰盒，转移他的注意力。这个念头，
像一道惊雷，在他脑中炸响。他扶着苏晴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晴晴，”他的声音，
平静得可怕，“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吗？”苏晴的哭声一顿。她抬起头，
对上林臣探究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哥……你什么意思？你不信我？”她又开始掉眼淚，
眼裡滿是受傷。以前，只要她露出这个表情，林臣就会立刻投降，把所有错都归到林微身上。
但这次，林臣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久到苏晴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然后，
他缓缓松开了她，站起身。他走到那片狼藉的骨灰前，蹲下身，伸出手，
想要把那些粉末捧起来。可是，骨灰太细了。风一吹，就散了。他徒劳地抓着，指缝间，
却只剩下冰冷的空气。林微的骨灰，就这么混进了房间的尘埃里。再也分不开了。
林臣跪在那里，背影僵硬得像一座石雕。他没有哭。也没有说话。但林微能感觉到，
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毁天灭地的绝望。比他得知她死讯时，浓烈一百倍。因为这一次，
他终于开始相信。他捧在手心，保护了十年的天使。可能，才是真正的魔鬼。而他，
就是那个助纣为虐的，最愚蠢的帮凶。苏晴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感到了恐惧。她发现，
事情，好像开始脱离她的掌控了。第四章顾言琛是被林臣叫到公司的。他到的时候，
林臣正坐在他的总裁办公室里，面前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什么事这么急？
”顾言琛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他最近心情很差。林臣的反常，苏晴的小心翼翼，
还有他自己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都让他不得安宁。林臣没有回答，
只是把笔记本电脑转向他。“你看看这个。”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监控录像。
画面有些模糊，但能清晰地看到，是医院的走廊。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孩，
鬼鬼祟祟地走进了一间配药室。几分钟后，她又走了出来，手里似乎多了什么东西。
顾言琛一眼就认出，那个女孩是苏晴。而那个时间点……是他母亲因为心脏病发，
住院抢救的时候。后来，他母亲的病情突然恶化，不治身亡。医生给出的结论是，药物过敏。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一场医疗事故，顾家拿了一大笔赔偿金，平息了这件事。
但现在……“你什么意思？”顾言琛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我查了当年的记录。
”林臣的声音，像淬了冰，“苏晴对你母亲当时使用的一种抗生素，严重过敏。
”顾言琛的瞳孔，猛地一缩。“她偷偷进了配药室，在你母亲的输液袋里，加了她自己的血。
”林臣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顾言琛的心上。“不可能！”顾言琛厉声喝道，
“晴晴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那么善良！”“善良？”林臣冷笑一声，他点开另一个文件。
那是一份音频。里面传来苏晴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男人：“苏**，事情办妥了。
顾夫人那边，医生已经认定是药物过敏。”苏晴：“很好。钱会打到你账上。记住，这件事，
烂在肚子里。”男人：“您放心。不过我很好奇，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夫人对你不是挺好的吗？”苏晴轻笑了一声，那笑声，甜美又恶毒。“她是对我好。
但她更喜欢的，是林微。她想让林微嫁给言琛。你说，她该不该死？”音频播放完毕。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顾言琛站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一瞬间凝固了。
他母亲的死……不是意外。是苏晴，是他捧在手心，以为是全世界最纯洁善良的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