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睁眼，我就回到了九零年代的钢铁厂车间。车间主任剔着牙，
把一盆混着烟头的剩菜倒在机床上。“林工，厂长说了，这批零件你不磨完，
这就是你的晚饭！”“不想干就滚蛋，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活人多的是！
”周围的工友敢怒不敢言，主任一脸横肉抖动，眼神轻蔑。“还愣着干什么？吃啊！
这可是赏你的！”说完他转身要走，还顺手想摸一把旁边女工的脸。我冷笑一声，
抄起手边的重型扳手。“慢着！”“干啥？”主任不耐烦地回头，
我直接一扳手抡在他那满是肥油的脸上！紧接着一脚踹在他膝盖窝，
让他当场给全车间的人跪下。我踩着他的脑袋，把那盆剩菜直接扣在他头上。“妈的，
拿着鸡毛当令箭，老子是八级钳工，不是你的出气筒！
”01巨大的闷响声让整个车间瞬间死寂。所有机器的轰鸣声仿佛都成了背景音。
只有王大胖子杀猪般的惨叫在回荡。“啊！我的脸！杀人啦！林远杀人啦！
”他捂着脸在地上打滚，那一盆剩菜混着烟灰，糊了他满脸满嘴。看起来滑稽又恶心。
旁边的工友们都吓傻了。特别是那个差点被摸脸的女工小张，捂着嘴，眼睛瞪得像铜铃。
在他们印象里，我林远就是个只会闷头干活的老黄牛。技术好，脾气软，谁都能踩一脚。
上一世，我就因为这软弱的性子，被王大胖子和厂长联手打压。明明是八级钳工的手艺，
却干着学徒的杂活，最后还要替厂长的草包侄子背黑锅。导致我被开除公职，郁郁而终。
重活一世，老子还能受这鸟气？我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活动扳手，上面还沾着王大胖子的油。
“叫唤什么？”我一脚踩在他肥硕的肚子上，稍微用力碾了碾。“刚才不是挺威风吗？
不是让我吃剩菜吗？”“来，地上还有点汤，别浪费，给我舔干净！”王大胖子疼得直抽气，
眼神里却满是怨毒。“林远！你疯了！你敢打我？我是车间主任！”“我要让厂长开除你！
我要让你坐牢！”“我要弄死你全家！”听到这话，我眼神一冷。上一世，
我父母就是因为我被开除，气得大病一场，没钱治病走的。这死猪还敢提我家人？
我二话不说，举起扳手对着他那还在喷粪的嘴就是一下。“砰！
”几颗带着血的牙齿直接飞了出来。“唔！唔唔！”王大胖子这下叫不出来了，满嘴是血，
惊恐地看着我。他是真的怕了。我在他眼里看到了一种看疯子的眼神。这就对了。
在这吃人的九零年代国企，老实人就是待宰的羔羊。只有疯子，才能让人忌惮。这时候，
车间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干什么！都在干什么！反了天了！
”一群穿着制服的保卫科人员冲了进来。领头的正是王大胖子的小舅子，保卫科长赵刚。
他一看地上的惨状，顿时红了眼。“姐夫！？”赵刚抽出腰间的橡胶棍，指着我的鼻子。
“林远！**找死！敢打我姐夫？”“兄弟们，给我上！往死里打！出了事我担着！
”周围的工友吓得纷纷后退。有人小声劝我：“林工，快跑吧，赵刚下手黑着呢！”跑？
我冷笑一声，站在原地没动。手里紧紧握着那把扳手，浑身散发着一股煞气。“我看谁敢动！
”我大喝一声，声音穿透力极强。“老子手里这把扳手，可是修过坦克引擎的！
”“今天谁敢上来，我就当他是废铁，一扳手给他卸了！”那股不要命的气势，
硬是把几个想冲上来的保安给镇住了。赵刚也是一愣，随即恼羞成怒。“吓唬谁呢？
你个臭钳工还能翻天？”“给我上！打断他的腿！”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转身。
对着身后那台正在运转的进口精密磨床，高高举起了扳手。“赵刚！你敢动我一下，
我就把这台德国进口的机床砸了！”“这玩意儿值三百万美金！全厂就这一台！”“砸了它，
你们全家都得去坐牢！”02空气瞬间凝固。赵刚举着橡胶棍的手僵在半空，脸皮疯狂抽搐。
他虽然是个混混出身，但也知道这台机床是厂里的命根子。要是真坏了，别说他姐夫，
就是厂长也得吃不了兜着走。“你……你敢！”赵刚色厉内荏地吼道，
但脚下却不敢再往前挪半步。我嗤笑一声，扳手离精密的控制面板只有一厘米。
“你看我敢不敢？”“反正老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鱼死网破！”“这机床要是废了，
这季度的外贸订单全得黄，到时候省里查下来……”我故意拖长了尾音，眼神戏谑地看着他。
地上的王大胖子虽然疼得满地打滚，脑子却清醒了。他含糊不清地死命拽赵刚的裤腿。
“别……别动……”这死胖子比谁都清楚这台机床的重要性。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
一道威严中带着愤怒的声音传来。“住手！都给我住手！”人群分开，一个穿着中山装，
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正是厂长李国华。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技术骨干和那个所谓的“厂长侄子”李明。李国华看着满地狼藉，
还有满脸是血的王主任，脸色黑得像锅底。“林远！你在搞什么名堂！”“殴打领导，
破坏生产，威胁保卫科，你是想吃枪子吗？”李国华一上来就扣大帽子，官威十足。
要是上一世，我早就吓得腿软道歉了。但现在，我只觉得可笑。我把扳手轻轻放在机床上，
发出“当”的一声脆响。吓得李国华眼皮一跳。“厂长，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我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油抹布，擦了擦手。“是王主任先侮辱人格，让我吃剩菜。
”“还要无故开除我。”“我这是正当防卫，怎么就成殴打领导了？
”“至于破坏生产……”我指了指那台德国机床。“这破玩意儿早就出问题了，
也就是我一直在强撑着维护。”“你们要是把我开了，信不信这机床明天就得趴窝？
”李国华还没说话，他身后的李明就跳了出来。李明是个小白脸，仗着是厂长侄子，
挂着技术科副科长的头衔，屁本事没有。“林远，你少在这危言耸听！
”李明指着我鼻子骂道：“地球离了谁不转？你以为你是谁？”“这机床说明书我都背熟了，
没你我也能修！”“叔，赶紧让赵刚把他抓起来，这种害群之马必须严惩！
”李国华显然也信了侄子的话。他冷冷地看着我：“林远，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马上给王主任和赵科长跪下道歉。”“然后去保卫科领罚，扣发半年工资。”“否则，
我马上开除你，并在全行业封杀你！”听到这熟悉的威胁，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封杀我？”“李国华，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根葱了？
”“这九零年代，遍地是黄金，我有这八级钳工的手艺，去南方哪个厂不是抢着要？
”“倒是你们……”我眼神陡然变得锐利，死死盯着李明。“既然李大科长说他能修，
那好啊。”“这机床的主轴刚才已经出现异响了，误差超过了0.02毫米。
”“如果不马上调整，半小时内必炸刀。”“既然你们要开除我，那这烂摊子，
老子不伺候了！”说完，我直接把工装一脱，狠狠摔在地上。“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咱们走着瞧！”我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赵刚想拦，被我一个凌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李明在后面叫嚣：“让他滚！我就不信了，一个破钳工还能翻天！”“这机床我来弄！
肯定比他强！”我听着身后的叫骂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台德国机床的脾气，
只有我摸透了。李明？哼，你就等着炸膛吧！03我回到那个阴暗潮湿的单身宿舍，
开始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几件破衣服，几本翻烂了的技术书，
还有一张父母的黑白合照。看着照片上父母苍老的面容，我心里一酸。上一世，
我为了保住这个所谓的“铁饭碗”，忍气吞声。结果呢？父母病重没钱治，
我自己也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这一世，我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我把东西打包好，
正准备出门去吃顿好的。突然，宿舍门被一脚踹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冲了进来。是张丽。
我那个所谓的“女朋友”，其实早就跟李明勾搭上了。上一世，
就是她偷了我的技术笔记给李明，才让李明当上了副科长。“林远！你是不是疯了？
”张丽一进来就指着我鼻子骂。“你竟然敢打王主任？还要辞职？
”“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让你留在厂里的？”“你现在马上去给厂长道歉！
去给李明哥磕头认错！”看着这女人丑恶的嘴脸，我只觉得一阵反胃。“滚。
”我冷冷地吐出一个字。张丽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对她说话。以前的林远，
对她可是百依百顺，连句重话都不敢说。“你……你说什么？”张丽气得浑身发抖，
“你敢叫我滚？”“林远，你别给脸不要脸！”“你要是没了这工作，你拿什么养我？
拿什么娶我？”“就凭你那个穷酸样？”我放下手里的包，一步步逼近她。
张丽被我的气势吓得连连后退，直到背靠在门框上。“养你？”我轻蔑地笑了，“张丽，
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你身上这件的确良衬衫，是我上个月的加班费买的。
”“你手上的金戒指，是我攒了一年的钱买的。”“而你呢？”“拿着我的钱，
去跟李明开房？”张丽脸色瞬间煞白，眼神躲闪。“你……你胡说什么！我没有！”“没有？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那个金戒指硬生生撸了下来。“啊！疼！你干什么！
”张丽尖叫着挣扎。“干什么？拿回我的东西！”我把金戒指揣进兜里，嫌弃地擦了擦手。
“张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破事。”“你偷我笔记给李明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和李明的丑事贴在大字报上，
让全厂人都看看！”张丽这下是真的怕了。她怨毒地瞪了我一眼，捂着手腕狼狈地逃了出去。
“林远！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听着楼道里传来的诅咒声，我心里只有痛快。
后悔？我唯一后悔的，就是上一世没早点看清这对狗男女的真面目！我拿着行李，
大步走出了宿舍楼。路过食堂的时候，我闻到了红烧肉的香味。摸了摸兜里仅剩的几十块钱，
我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师傅，来份红烧肉，再来瓶啤酒！”“好嘞！”我坐在角落里，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这久违的自由滋味，真爽！就在我吃得正香的时候，
食堂的广播突然响了。“紧急通知！紧急通知！”“所有技术科人员，马上到一号车间**！
”“重复一遍，马上到一号车间**！”广播里，播音员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和焦急。
我咬了一口红烧肉，嘴角微微上扬。看来，好戏开始了。那台德国机床，
比我预想的还要“给面子”。这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吧？李明那个草包，
估计已经闯下大祸了。04我慢悠悠地喝完最后一口啤酒，打了个饱嗝。
周围吃饭的工人们都在议论纷纷。“听说了吗？一号车间出大事了！
”“好像是那个德国机床炸了！”“我的天，那可是几百万的宝贝啊！谁干的？
”“还能有谁，听说李明那个二把刀非要逞能，结果把刀头都给崩飞了！”“啧啧，
这下有好戏看了。”听着这些议论，我心里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我提起行李，
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刚走到厂门口，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就急刹车停在了我面前。
车门打开，李国华满头大汗地冲了下来。后面跟着一脸惨白、手上还缠着纱布的李明。
“林远！林远！”李国华顾不上厂长的威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你不能走！
你绝对不能走！”我嫌恶地甩开他的手，冷冷地看着他。“李厂长，这是干什么？
”“刚才不是还要全行业封杀我吗？”“怎么，现在又舍不得我这个害群之马了？
”李国华脸上的肉抽搐了几下，尴尬得要命。但形势比人强。刚才李明那个蠢货，
不听劝告强行操作机床。结果真的像我说的那样，主轴失衡，刀具炸裂，直接把工件给废了。
更要命的是，机床彻底锁死，亮起了红灯。这批外贸订单要是交不上货，
不但要赔付巨额违约金。他这个厂长的位置也保不住了！“林远，之前是误会，都是误会！
”李国华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赶紧回去看看那台机床吧。
”“只要你能修好，之前的事一笔勾销！”“我不但不扣你工资，还给你发奖金！
”我看着他这副前倨后恭的嘴脸，只觉得恶心。“误会？”我指了指旁边的李明。
“刚才这位李大科长不是说，说明书都背熟了吗？”“不是说没我也能修吗？”“怎么，
这才一个小时，就拉胯了？”李明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刚才被崩飞的铁屑划伤了手，现在疼得直哆嗦。但在我面前，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林远……算我求你了……”李明咬着牙，声音像蚊子哼哼。“大声点！没吃饭吗？
”我厉声喝道。李明浑身一颤，抬起头，眼里满是屈辱。“林远！我求你了！帮帮我！
”“这就对了嘛。”我拍了拍李明的脸，像拍一条狗。“不过，李厂长，你也知道。
”“我已经辞职了。”“现在我不是你们厂的员工，想请我出手，那得按市场价来。
”李国华急忙点头：“行行行！你说多少就是多少！”我伸出五根手指。“五百？
”李国华松了口气。“五万。”我淡淡地说道。“什么？！”李国华和李明同时惊叫出声。
在这个人均工资只有几百块的年代，五万块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这相当于普通工人十年的工资！“你怎么不去抢！”李明忍不住吼道。“抢？”我冷笑一声，
“那你们另请高明吧。”“听说德国专家过来一趟，光路费就要十几万，还要等半个月。
”“你们这订单，能等半个月吗？”说完，我转身就要走。“等等！等等！
”李国华急得满头大汗，一把拽住我。他心里在滴血，但他也清楚，我说的是实话。
要是违约了，赔的可不止五万。那是几百万美金的损失啊！“五万就五万！
”李国华咬牙切齿地说道，“但是必须修好！修不好，你一分钱拿不到，还得坐牢！
”“成交。”我伸出手，“先给钱，后干活。”“现金。”李国华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但他没办法，只能让财务科紧急去银行取钱。半小时后。我提着沉甸甸的一黑袋子钱，
在众人的簇拥下，重新走进了一号车间。此时的车间里，气氛压抑得可怕。
那台庞大的德国机床静静地趴在那里，红灯闪烁，像个垂死的巨兽。周围围满了技术员，
一个个愁眉苦脸，束手无策。看到我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有怀疑，有期待，
更多的是等着看笑话。“让开。”我把钱袋子往旁边一扔，大步走到机床前。只看了一眼，
我就笑了。“李明，你真是个人才。”“把液压系统的参数设成了气动系统的，你不炸谁炸？
”李明脸涨成了猪肝色，一句话也反驳不了。我熟练地打开控制面板，
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那一串串复杂的德文指令，在我眼里就像小学课文一样简单。
上一世，我为了钻研这台机床，自学了三年的德语。每一个零件，每一个参数，
都刻在我的脑子里。“嗡——”随着我按下回车键。机床发出了一声低沉的轰鸣。红灯熄灭，
绿灯亮起。主轴开始缓缓转动，声音平稳而有力，如同最美妙的乐章。“好！
”周围的工人们忍不住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那些老技术员们更是看得目瞪口呆。“神了！
真是神了！”“林工这手艺，绝了啊！”李国华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长出了一口气。
但他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阴狠。我修好了机床，拿了钱。这事儿没完。他李国华的钱，
是那么好拿的吗？我关掉机器，拍了拍手上的灰。“行了，修好了。”我提起钱袋子，
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国华。“李厂长，合作愉快。”“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
”“这机床虽然修好了，但核心程序我已经加了密。”“要是再有哪个蠢货乱动，
下次锁死的，可就不是主轴了。”“而是整个系统自毁。”李国华脸色一变，刚想发作，
却硬生生忍住了。“林远，你很好。”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希望你有命花这笔钱。”我毫不在意地耸耸肩。“这就不劳李厂长费心了。
”“只要你们别再来烦我，我肯定长命百岁。”说完，我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
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车间。但我知道。这才刚刚开始。李国华这种睚眦必报的小人，
绝不会善罢甘休。果然。我刚走出厂门没多远，就被几个穿着便衣的人拦住了去路。
“林远是吧？”领头的一个刀疤脸冷冷地看着我。“有人举报你盗窃国家财产，
跟我们走一趟吧。”05我看着面前这几个来者不善的“便衣”，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哪是什么正经办案的，分明是李国华找来的打手。那个刀疤脸我认识，
是这一片有名的混混头子，叫“黑皮”。看来李国华是想黑吃黑，把那五万块钱抢回去，
顺便废了我。“盗窃国家财产？”我把装钱的黑袋子往身后一背，脸上没有丝毫慌乱。
“警官证呢？拘留证呢？”“没有证件就想抓人，你们是土匪吗？”黑皮愣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