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锈
  •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主角:谢无咎沈如雪 更新时间:2025-12-26 16:02

精选的一篇古代言情文章《雪锈》,在网上的热度非常高,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有谢无咎沈如雪,无错版非常值得期待,作者若清与映疏,文章详情:那人贪墨军饷,致使边关三万将士冬无棉衣、食不果腹,哗变时又下令镇压,杀了整整一营的人。我潜伏七日,在他纳第十房小妾的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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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雪夜初见太和二十三年冬,京都的初雪来得又急又薄。我蹲在朱雀桥头,

    用积雪擦拭剑身上的锈迹。那柄剑用破布条缠了又缠,早已看不出原本形貌,

    只从偶尔露出的缝隙里,能窥见暗沉如血渍的锈斑。鞋底磨得透光,脚趾冻得发麻,

    每动一下都像踩在碎冰上。桥下护城河水尚未完全封冻,墨黑的水面载着浮冰,

    缓慢向东流去。远处宫城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几点灯火如寒星。擦到第三下,

    一片阴影笼罩下来。我抬头,先看见一把伞。伞面是纯黑的,没有一丝杂色,

    伞骨却是象牙白。握着伞柄的手比伞骨更白,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像是冰雕成的一般。

    “擦不掉的。”声音低而清冽,像碎冰落在玉盘上。我顺着那手往上看,

    看见一张比雪更冷的脸。眉似远山之黛,鼻梁挺拔如刀削,唇薄得几乎没有血色。

    最特别的是那双眼睛——颜色极浅,近乎灰白,眼神静得像冻湖,不起一丝波澜。

    他披着黑狐裘,领口一圈银狐毛在风中微颤。雪花落在他肩头,竟不立刻融化,

    而是堆积成薄薄一层。我咧嘴笑了,露出被冻得发紫的嘴唇:“锈在骨里,那就把骨刮了。

    ”这句话说得轻佻,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不知天高地厚。其实我心里清楚,

    这把剑是师父十年前从战场死人堆里捡来的,锈蚀早已深入铁骨,除非回炉重铸,

    否则绝无可能恢复锋芒。可他竟没有笑我狂妄。他微微侧头,灰白的眸子在我脸上停留片刻,

    然后,很轻地弯了弯唇角——那几乎算不上是笑,只是唇线一个极细微的弧度变化。

    “刮骨得先喝酒,”他说,将伞往我这边倾了半寸,“我请你。

    ”那是我第一次踏入京都的酒肆。酒旗在风雪中猎猎作响,进门时带进一股寒气,

    柜台后的掌柜抬起头,看见他,神色立刻变得恭敬。他没说话,只略一点头,

    掌柜便引我们上了二楼雅间。雅间临窗,能看见朱雀桥全景。炭火烧得正旺,

    铜炉里飘出松脂的香气。他解下狐裘,露出里面月白色的锦袍,腰间系一条墨色绦带,

    挂着一块羊脂玉佩,刻着我看不懂的纹样。“烧春刀三壶,冻玉盏两套。”他对侍者说。

    酒很快就上来了。壶是素面锡壶,杯却是真真正正的冻玉——触手生凉,倒入滚烫的酒液后,

    玉壁内侧竟凝出一层薄霜,酒香被寒气锁住,入口时才轰然炸开。三杯下肚,

    我胸口像烧起一团火,从喉咙一直烫到胃里。他却面色不改,只是那双冻湖般的眼睛起了雾,

    朦胧胧胧的,有了些许活气。“叫什么名字?”他问,指尖在杯沿轻轻敲击。

    “沈……”我顿了顿。在雪岭上,师父总叫我“小三儿”,因为我入门时排行第三。

    但面对这样一个人,那个名字说不出口。“沈如雪。”“雪?”他抬眼看我,眸色深了些,

    “我叫谢无咎。”我嗤笑出声:“无咎?世间安得无咎。”这话说得冒犯,他却不在意,

    反而真正笑了起来。那笑容很淡,像雪地上转瞬即逝的日光。“所以自己取一个,图个吉利。

    ”那夜我醉得不省人事。最后的记忆是他站起身,黑狐裘在灯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他低头看我,说了句什么,声音太轻,被窗外的风声淹没了。醒来时,我躺在客栈的床上,

    身上盖着那件黑狐裘。狐裘带着极淡的冷香,像是雪后松林的气息。我坐起身,

    发现怀里还揣着一块木牌木牌是沉香木所制,触手温润,

    正面刻着“镇北督护府”五个遒劲的隶书,背面是一行娟秀小楷:“持此牌,可免试入府。

    ——谢”窗外的雪还在下,纷纷扬扬,覆盖了整个京都。

    二、镇北督护府镇北督护府位于京都北侧,紧邻皇城。黑石砌成的高墙在雪中显得格外肃杀,

    门前两尊石狻猊张牙舞爪,鬃毛上积了雪,倒添了几分诡异的温和。我持牌入府那天,

    是个阴天。府内比外面更冷。不是天气的冷,而是那种浸入骨髓的、属于杀戮和权力的寒意。

    玄戈营的校场铺着青石板,石板缝隙里残留着洗不净的暗红。

    几十个和我一样年纪的少男少女站在雪中,大多衣衫褴褛,眼神却一个比一个凶狠。

    负责选人的是个独眼教头,姓陈,左眼一道疤从额角划到嘴角,说话时疤会跟着抽动。

    “玄戈营,”他的声音沙哑如破锣,“专收亡命之徒。活下来的,再亡别人的命。听不懂的,

    现在可以滚。”没有人动。他咧嘴笑了,露出满口黄牙:“好,那就开始。

    ”所谓的“开始”,是让我们互杀。木刀木剑,但打在身上一样能断骨裂筋。

    我被分到的对手是个高我半头的壮硕少年,眼神浑浊,出手却狠辣。我们打了半柱香时间,

    我断了两根肋骨,他折了一条胳膊,最后我用头撞碎了他的鼻梁骨,他倒在雪地里,

    再没爬起来。陈教头走到我面前,独眼里闪过一丝欣赏:“名字?”“沈如雪。”“沈如雪,

    ”他重复一遍,“从今天起,你是玄戈营丁字组第七号。”我就这样留了下来。

    玄戈营的日子简单而残酷:天不亮起身练功,辰时早饭,饭后是搏杀训练,

    午后学习追踪、暗杀、刑讯,傍晚是兵法策略,夜里还要轮值守夜。每个月都有考核,

    最后三名会被淘汰——没有人知道被淘汰的人去了哪里,他们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消失。

    半年后的校场大比,是我第二次见到谢无咎。那天雪下得极大,鹅毛般的雪片几乎遮蔽视线。

    我们三十余人站在校场中央,等待着最后的试炼——不是木刀木剑,而是真刀真枪。

    谢无咎出现时,全场寂静。他披银甲,系玄色披风,立在高台之上,像一尊战神塑像。

    雪花落在他肩头、发上,他却浑然不觉,只垂眸看着台下,眼神冷漠如观蝼蚁。

    陈教头高声宣布规则:混战,最后站着的三人,可入玄戈营“天字组”。锣声一响,

    杀戮开始。我记得那天血的味道——铁锈般的腥甜,混着雪水的清冷,形成一种诡异的气息。

    我杀了第一个人,是个使双刀的姑娘,她眼睛很大,死时还睁着,映出漫天飞雪。

    第二个人从背后偷袭,我回身时剑已刺入他胸膛,温热的血喷了我满脸。杀到第八人时,

    我力气将尽,眼前阵阵发黑。最后一人是个瘦高个,使一杆长枪,枪尖如毒蛇吐信,

    在我左肩捅了个对穿。我咬牙折断枪杆,扑上去用断口**他的喉咙。血糊住了眼睛,

    世界变成一片猩红。我踉跄跪地,大口喘息,呼出的白气混着血腥味,

    在冷空气中凝成淡红色的雾。脚步声由远及近。靴跟踏碎冰碴,停在我面前。

    我用尽力气抬头,看见谢无咎俯身,伸手,用指腹轻轻抹开我睫毛上的血。他的手指很冷,

    比雪还冷。“沈如雪,”他唤我的名字,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愿意做我的刀吗?

    ”我舔了舔唇上的血,咸腥味在舌尖蔓延。我笑了,笑声嘶哑难听:“刀不会自己开口,

    得看握刀的人。”他沉默片刻,然后伸手,把我从血泊里拉起来。掌心相触的瞬间,

    我感觉到他手上厚厚的茧——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我握你,”他说,一字一顿,

    “也护你。”三、梅下归人此后三年,我成了谢无咎的刀。第一次任务,是刺杀幽州节度使。

    那人贪墨军饷,致使边关三万将士冬无棉衣、食不果腹,哗变时又下令镇压,

    杀了整整一营的人。我潜伏七日,在他纳第十房小妾的宴席上动手。酒过三巡,

    他搂着新娘子调笑,我扮作乐师,从琵琶里抽出短剑,一剑封喉。回来后,

    谢无咎在督护府后园的梅树下等我。那是腊月,梅花开得正好,白的像雪,红的像血。

    他着一身月白常服,外披银狐裘,立在梅树下,

    整个人干净得不像刚从血腥场里回来的人——虽然我知道,那天他刚剿了节度使的余党,

    杀了二十七人。我把剑递给他。剑上血已擦净,但血腥味渗入铁骨,洗不掉。他接过剑,

    从袖中掏出一方素帕,握住我的手,细细擦净我指缝里干涸的血迹。动作温柔得像给猫顺毛,

    可我知道,这双手在战场上能连斩十三骑而不颤。“累吗?”他问,没抬头。“累。

    ”“悔吗?”“不悔。”他便笑了,笑意很淡,从不达眼底:“那就好。”擦干净后,

    他把帕子随手扔进炭盆,火焰腾起,吞噬了那方素白。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

    倒出两颗药丸:“清心丹,能安神。”我接过吞下,药丸微苦,带着薄荷的清凉。

    “下次任务在三日后,”他转身看梅,“兵部侍郎李崇,私通北狄,证据确凿。”“明白。

    ”“这次不同,”他顿了顿,“他府上有位小女儿,刚满八岁,那日会在。”我呼吸一滞。

    “主上的意思是,”谢无咎的声音平静无波,“斩草除根。”那天夜里我做了梦。

    梦见那个我从没见过的小女孩,穿着红袄,扎两个羊角辫,在雪地里堆雪人。我走过去,

    她抬头对我笑,递给我一个橘子:“姐姐,吃。”醒来时,枕巾湿了一片。三日后,

    我还是去了。李崇死在书房,他女儿死在闺房。那女孩果然穿着红袄,睡前还在读《诗经》,

    摊开的那页写着:“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我把书合上,

    放在她枕边。那夜谢无咎没在梅树下等我。我在园中等了一个时辰,雪落满肩,他始终没来。

    最后我转身离开时,听见身后极轻的脚步声。“沈如雪。”他唤我。我停步,没回头。

    “今日之事,”他的声音在雪夜中显得格外清晰,“若你恨,恨我一人即可。”我笑了,

    笑声里带着自己都不明所以的悲凉:“都督说笑了,刀怎么会恨握刀的人。”说完,

    我大步离开,再没回头。后来我渐渐明白,谢无咎让我杀的,从来不只是该杀之人。

    那些无辜的、懵懂的、甚至善良的人,只要挡了路,一样要清除。他说这是“必要的代价”,

    是为了更大的安定。我不知道自己信不信这套说辞。但每次任务回来,他擦净我手上的血,

    递给我清心丹,我便觉得,这世间或许真的需要一些脏了手的人,去换另一些人的干净。

    太和二十五年秋,我刺杀淮南节度使失败,重伤被困。那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三处刀伤,

    两处箭伤,失血过多,意识模糊时,我听见追兵的脚步声和呼喝声。我想,就这样死了也好,

    这双沾满血的手,早该下地狱了。然后我听见马蹄声。一人一骑,冲破重重包围。

    银甲在火光中闪耀,长剑如虹,所过之处,人仰马翻。他冲到我面前,伸手:“上来!

    ”我抓住他的手,被他拉上马背。一支冷箭从暗处射来,他侧身想挡,

    箭却刁钻地绕过他的护心镜,深深扎入左肩。“走!”他咬牙,催马狂奔。那一夜,

    我们逃了八十里。他在马上昏过去三次,每次都是我掐他人中唤醒。找到一处破庙时,

    天已蒙蒙亮。我扶他下马,才发现那箭上淬了毒——伤口周围一片乌黑,黑血不断渗出。

    “割开,”他意识模糊,却还强撑着说,“把毒血放出来。”我用匕首划开皮肉,黑血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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