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掌与绣球花

仙人掌与绣球花

狗狗撞大运 著
  • 类别:短篇 状态:已完结 主角:周景明陆蔓 更新时间:2025-12-26 15:41

以前看过很多类似的短篇言情小说,但《仙人掌与绣球花》这部真的让我停不下来,剧情不俗套,人设也很新颖。小说内容节选:左边是苏清和带来的、温暖而纯粹的光明。右边是陆蔓展现的、尖锐而真实的黑暗。而他,……

最新章节(仙人掌与绣球花精选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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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一章:秩序与光明的选择深秋的慈善晚宴在金鼎酒店顶层的宴会厅举行。

    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璀璨夜景,厅内则是一片温雅的衣香鬓影。慈善拍卖即将开始,

    宾客们端着香槟杯低声交谈,空气里弥漫着柔和的小提琴声和高级香水的味道。

    周景明站在角落里,手里端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白葡萄酒。

    他刚从一场历时三个月的跨国并购案中脱身,原本没打算参加今晚的活动,

    但助理说这是律所合伙人交代的“必要社交”,他只好来了。

    “接下来拍卖的是第12号拍品,

    由苏氏集团捐赠的清代白玉笔洗一件...”拍卖师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

    周景明兴趣缺缺地抬眼,目光却在扫过前排某个身影时顿住了。

    那是一个穿着淡蓝色晚礼服的年轻女人,正专注地看着拍卖台上的展品。她的坐姿很端正,

    背脊挺直,长发在脑后松松挽起,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当拍卖师报出起拍价时,

    她微微侧头,对身旁的女士轻声说了句什么,嘴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她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眉眼温柔,鼻梁秀挺。

    周景明注意到她手腕上戴着一串简单的珍珠手链,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15万,

    第一次...”“20万。”女人举牌了,声音不大,但清晰。周景明挑了挑眉。

    那件白玉笔洗的估价也就十万左右,她这是...“25万!”另一个方向有人竞价。

    “30万。”女人再次举牌,没有丝毫犹豫。周景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岁,气质温婉,不像那些一掷千金的富家千金。

    但她举牌时的神态却异常坚定,眼神里有一种清澈的光芒。最终,

    那件白玉笔洗以35万的价格被她拍下。掌声响起时,她站起身,微微欠身致意,

    脸上带着谦和的微笑。拍卖进入中场休息。周景明放下酒杯,朝那个方向走去。

    他看见她正和几个宾客交谈,姿态优雅,谈吐得体。走近时,他听清了他们的对话。

    “苏**真是有爱心,今晚已经拍下三件了。”一位中年女士称赞道。“能帮到孩子们就好。

    ”被称为苏**的女人轻声说,“我上个月去了‘晨光之家’,那些孩子真的很需要帮助。

    ”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而真诚。周景明注意到,当她提到那些孩子时,

    眼神里闪过某种柔软的东西。“晨光之家”是一家专门收留孤残儿童的公益机构,

    周景明在律所的资料库里看到过相关文件,但从未真正关注过。“抱歉打扰。

    ”周景明适时走上前,递出名片,“周景明,正诚律师事务所。”女人转过身,

    礼貌地接过名片,看清上面的头衔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周律师,久仰大名。

    我是苏清和。”她递出自己的名片,设计简约,只有一个名字和联系方式,没有头衔,

    没有公司。“苏**刚才拍下那件笔洗,是为了‘晨光之家’?”周景明问。

    苏清和点点头:“是的。我在那里做志愿者,知道他们最近在筹款扩建康复训练室。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父母生前也一直在支持这家机构。”她说“父母生前”时,

    语气平静,但周景明还是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黯然。“苏**很有爱心。”他说。

    “只是尽一点绵薄之力。”苏清和微笑,“比起那些孩子面对的生命困境,我们做的太少了。

    ”她的眼睛很亮,像盛着星光。周景明见过太多在慈善场合作秀的人,他们的眼神里有算计,

    有炫耀,有各种复杂的情绪。但苏清和的眼睛里只有纯粹——纯粹的善意,纯粹的关心。

    这种纯粹在周景明的世界里太过罕见,罕见得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接下来的一个小时,

    他们断断续续地交谈。周景明了解到苏清和是一名小学教师,

    业余时间在“晨光之家”做志愿者。她说话时总是温声细语,但谈到那些孩子时,

    语气会不自觉地变得坚定。“上个月有个叫小宇的孩子刚做完手术,

    现在可以扶着栏杆走几步了。”她的眼睛又亮起来,“我第一次见他时,他连坐都坐不稳。

    你不知道他学会迈出第一步时,笑得有多开心。”她说这些时,整个人像是在发光。

    那种光不刺眼,却温暖,让周景明这样习惯了冷冰冰的法律条文和商业谈判的人,

    感到一种陌生而舒适的熨帖。晚宴结束时,周景明主动提出送她回家。“不用麻烦了,

    我可以打车。”苏清和婉拒。“太晚了,不安全。”周景明的语气不容拒绝,

    “我的车就在楼下。”最终她还是同意了。车上,两人聊起了“晨光之家”的现状。

    苏清和说得很详细,哪些孩子需要什么样的帮助,机构面临哪些困难,

    未来的计划是什么...“你为什么这么投入?”周景明突然问。

    苏清和沉默了几秒:“我父母是因为车祸去世的。那之后有段时间,我觉得这个世界很冷,

    很暗。直到我去了‘晨光之家’——那些孩子面对的是比我的痛苦更残酷的命运,

    可他们依然在笑,依然在努力生活。”她转头看向窗外飞速后退的灯火:“从那时起,

    我明白了。与其沉浸在黑暗里,不如让自己变成一点光。哪怕只是很微弱的一点光,

    只要能照亮一个角落,就足够了。”周景明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他没有说话,

    只是点了点头。车子停在一个老旧但整洁的小区门口。苏清和解开安全带,

    认真地看着他:“周律师,今晚谢谢你。还有...如果你有时间,

    欢迎来‘晨光之家’看看。那些孩子需要被看见。”“我会考虑。”周景明说。“晚安。

    ”她推开车门,走了几步又回头挥了挥手,然后消失在小区大门里。周景明没有立刻离开。

    他在车里坐了很久,脑海里反复回放着苏清和说话时的样子,她眼里的光,

    她谈到那些孩子时温柔的语调。他拿出手机,

    给助理发了条消息:“查一下‘晨光之家’的资料,还有他们目前最大的需求是什么。

    ”发完消息,他启动车子,驶入夜色。两周后,周景明真的去了“晨光之家”。

    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阳光很好。他站在机构门口,

    看着院子里几个孩子在志愿者的陪伴下做康复训练。苏清和就在那里,

    蹲在一个坐轮椅的小女孩面前,耐心地教她认字卡。她今天穿得很简单,白色T恤和牛仔裤,

    头发扎成马尾,脸上没有化妆,但看起来比晚宴那晚更加生动。“周律师?”她看见他,

    眼中闪过惊喜,“你真的来了!”“我说过会考虑。”周景明递上手里的袋子,

    “给孩子带了些文具和玩具。”“谢谢你!”苏清和接过,笑容明亮,“我带你去看看?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周景明跟着苏清和参观了整个机构。她介绍得很细致,

    每个孩子的情况,每个工作人员的名字,每间教室的功能。她记得所有细节,

    记得每个孩子的喜好和进步。“这是小宇,我上次跟你提到的。

    ”她指着正在扶栏杆练习走路的男孩,眼中满是骄傲,“他现在可以走十多步了!

    ”小男孩看见苏清和,咧嘴笑起来,露出缺了门牙的牙齿。苏清和走过去,蹲下身和他击掌,

    动作自然亲昵。周景明站在一旁看着,心里某个角落像是被什么轻轻触碰了一下。

    他见过太多伪善,太多作秀,但苏清和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真实得不含杂质。

    参观结束时,苏清和送他到门口。“谢谢你今天来。”她说,“也谢谢你的捐赠。

    孩子们会很高兴的。”“该说谢谢的是我。”周景明难得说了句真诚的话,

    “你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苏清和笑了,眼睛弯成月牙:“那欢迎常来。

    ”“我会的。”从那天起,周景明开始定期去“晨光之家”。有时是周末,有时是下班后。

    他不懂康复训练,也不擅长和孩子相处,最初只是帮忙整理物资,

    或者坐在一旁看苏清和与孩子们互动。但慢慢地,他学会了如何陪孩子搭积木,

    如何给不能自理的孩子喂饭,如何在那个叫小宇的男孩摔跤时,

    用苏清和教他的方法鼓励他站起来。一个月后的一天下午,

    周景明帮苏清和整理完捐赠的图书,顺路送她回家。到她家楼下时,

    苏清和邀请他上楼坐坐:“上次你送我的那本画册,小宇特别喜欢,我想给你看他的作品。

    ”周景明犹豫了一下,答应了。苏清和的家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客厅里摆满了书和绿植,

    墙上挂着孩子们的画作,每一幅都有标注——“小宇,6岁”、“安安,

    5岁”...“你先坐,我去泡茶。”苏清和说。周景明在沙发上坐下,

    目光扫过旁边的书柜。大多是教育类和儿童心理学的书籍,还有一些文学经典。

    但在一排整齐的书脊中,他突然看见了一个格格不入的封面。黑色底色,暗红色的花形图案,

    烫金的法文书名——《LesFleursdumal》。波德莱尔的《恶之花》。

    周景明的瞳孔微微收缩。这本诗集以描绘人性的阴暗面闻名,

    与苏清和身上那种纯粹的光明气质形成了鲜明对比。“茶来了。”苏清和端着托盘走出来,

    看见周景明的目光落在书柜上,顺着看去,了然。“哦,那本书。”她把茶杯放在茶几上,

    “朋友送的,说是经典,但我还没读完。”她的语气很自然,

    但周景明注意到她摆放茶杯的动作比平时快了一些。“你喜欢波德莱尔?”他问。

    苏清和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谈不上喜欢。只是...学术研究。毕竟要理解人性,

    就得了解它的各个面向,不是吗?”她抬眼看周景明,眼神依然清澈,

    但周景明觉得那清澈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当然。”他端起茶杯,转移了话题,

    “小宇的画呢?”“在这里。”苏清和松了口气,从书柜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你看,

    这是他画的‘晨光之家’,这是他的梦想——想当一名医生...”她开始兴致勃勃地介绍,

    又变回了那个温柔明亮的苏清和。周景明看着她,听着她的声音,心里的那点疑虑渐渐淡去。

    也许真是学术研究。也许每个人都有一点自己不愿展示的角落,这不代表什么。

    离开苏清和家时,天已经黑了。周景明站在楼下,抬头看向她亮着灯的窗户。

    窗帘上映出她模糊的身影,正在整理什么东西。手机震动,是助理发来的消息:“周律师,

    明天上午十点,瑞安医院的医疗纠纷案第一次调解会。”周景明回复:“知道了。

    ”他拉开车门,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扇窗户。灯光温暖,像苏清和这个人一样,让人觉得安心,

    觉得这个世界还有光。车子驶入夜色。周景明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后不久,

    苏清和走到书柜前,抽出那本《恶之花》,翻开书页。

    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一个年轻女人抱着一个小女孩,两人笑得很开心。

    照片背面有一行娟秀的字迹:“给我的清清,愿你看遍世间美好。

    ”苏清和的手指轻轻拂过照片,眼神复杂。她盯着那句“愿你看遍世间美好”,许久,

    才把照片重新夹回书里,将书放回书柜最深处,用其他书仔细地遮挡住。然后她走到窗边,

    看向楼下空荡荡的街道,那里刚刚停着周景明的车。夜色渐深,

    城市的灯火在她眼中明明灭灭。而她脸上的表情,在无人看见的阴影里,

    有一瞬间的晦暗不明。第二章:混乱与黑暗的沉溺瑞安医院的调解室冷气开得很足,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不锈钢家具混合的冰冷气味。周景明坐在长桌一侧,

    面前摊开厚厚的案卷资料。他对面坐着三个男人——两个是医院的法务,

    另一个是患者的儿子赵强,一个四十出头、脸色憔悴的中年男人。“根据医疗记录,

    令尊入院时已经是肺癌晚期。”医院法务推了推眼镜,“我们的治疗方案是符合规范的。

    ”“符合规范?”赵强猛地站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用了你们推荐的进口靶向药,

    一个月花了八万!结果呢?人走了!钱也没了!”“赵先生,请您冷静。”周景明开口,

    声音平稳,“药物疗效存在个体差异,这在知情同意书里写得很清楚。”“写清楚?

    ”赵强冷笑,“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谁看得懂?医生当时说这药有效率很高,

    建议我们试试!这叫诱导消费!”调解进行了两个小时,毫无进展。赵强坚持医院虚假宣传,

    要求全额退还医药费并赔偿;医院方则认为治疗过程合规,拒绝承担责任。中途休会时,

    周景明站在走廊窗边透气。十月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

    却驱散不了医院特有的那种阴郁氛围。他松了松领带,正准备回调解室,

    眼角余光瞥见一个身影。一个女人站在护士站前,正在和值班护士低声交谈。

    她大概三十岁左右,穿着剪裁得体的深蓝色套装,头发在脑后挽成利落的发髻。

    侧脸线条清晰,鼻梁高挺,嘴唇涂着正红色的口红。周景明注意到她说话时手势很精准,

    眼神锐利。护士显然有些紧张,翻找着手中的文件夹,额头渗出细汗。

    “我要的是3号床王桂芬的完整用药记录,包括护士站的临时医嘱单。”女人的声音不高,

    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您刚才给我的这份,少了10月12号晚上的。

    ”“我、我再找找...”护士的声音有点发抖。“不用了。”女人突然伸手,

    从护士身后架子上抽出一个蓝色文件夹,“是这个吗?”她翻开文件夹,快速浏览,

    然后从中抽出一张纸:“找到了。为什么这张没放进病例里?

    ”护士脸色发白:“可、可能是遗漏...”“遗漏?”女人勾起嘴角,笑容没有温度,

    “这张单子上记录了临时加用镇静剂,而镇静剂与患者正在使用的降压药存在相互作用风险。

    这个‘遗漏’如果被患者家属发现,医院恐怕不只是赔钱那么简单了。”周景明挑了挑眉。

    这个女人很厉害,一针见血抓住了要害。而且她显然不是患者家属——她的姿态太专业,

    太冷静。女人将那张纸放回文件夹,合上,递给护士:“建议你们在下次调解前,

    把病例整理完整。毕竟,有些‘遗漏’看起来像是故意隐瞒。”说完,

    她转身朝周景明的方向走来。四目相对时,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

    “周律师。”她先开口,伸出手,“陆蔓,赵强先生新聘请的**律师。

    ”周景明握住她的手,指尖冰凉:“幸会。您什么时候介入这个案子的?”“昨天。

    ”陆蔓收回手,从包里取出一张名片,“赵先生对之前的调解进度不满意,找到我们律所。

    我看过资料,发现医院提供的病例不完整。”她的名片设计简洁,

    只有名字、电话和律所名称——“锐达律师事务所”。周景明听说过这家律所,

    以擅长处理医疗纠纷闻名,手段激进,收费高昂。“陆律师真是效率惊人,

    一天时间就找到了关键漏洞。”周景明说。陆蔓笑了笑,那笑容精明而疏离:“做我们这行,

    效率就是生命。况且——”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医院那边显然在拖延时间。每拖一天,

    赵先生的心理压力就大一分,最后很可能接受一个很低的和解金额。”她说得直接,

    毫不掩饰自己的策略。周景明见过很多律师,有圆滑的,有强硬的,

    但像陆蔓这样把算计明明白白写在脸上的,不多。“周律师代表医院,自然希望调解成功。

    ”陆蔓继续说,眼神锐利,“但您心里清楚,这件事医院有过错。

    那张遗漏的医嘱单只是开始,如果我们深挖下去,会发现更多问题。”她在威胁,

    但用词礼貌,姿态优雅。周景明突然觉得这场原本乏味的医疗纠纷变得有趣起来。

    “调解马上继续,陆律师要一起吗?”他问。“当然。”陆蔓点头,“我还准备了几个问题,

    想请教一下医院的专家。”接下来的调解,完全变成了陆蔓的个人表演。

    她提出的每个问题都精准犀利,医院的法务几次语塞,连周景明都不得不全神贯注应对。

    她不仅熟悉医疗法规,还懂得如何利用程序漏洞给对手施压。

    “根据《医疗纠纷预防和处理条例》第二十八条,

    医院有义务在接到患者申请后十日内提供完整病历。”陆蔓拿出一份文件,

    “赵先生于10月5日提出申请,今天是10月25日,整整二十天。医院不仅超期,

    提供的还是不完整的病历——这已经涉嫌违法。

    ”医院法务额头冒汗:“我们正在整理...”“整理需要二十天?”陆蔓打断他,

    转向调解员,“我建议暂时中止调解,等医院提供完整病历后再继续。同时,

    赵先生保留就医院拖延提供病历一事另行追责的权利。”调解员看了看周景明。

    周景明沉吟片刻,点头:“同意暂时中止。”他知道陆蔓是在施压,但这一手确实有效。

    医院在程序上的瑕疵太明显,硬撑下去只会更被动。散会后,

    赵强激动地握着陆蔓的手:“陆律师,太感谢您了!之前那几个律师,

    根本不敢和医院硬碰硬!”“这是我应该做的。”陆蔓微笑,但笑意未达眼底,“赵先生,

    接下来我们需要谈谈律师费的问题。按合同,今天的调解算一次正式出庭,

    费用是...”她报出一个数字,赵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还是点头:“应该的,

    应该的。”周景明在一旁看着,心里对陆蔓的评价又复杂了几分。她确实帮赵强争取了权益,

    但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利益诉求。这种**裸的算计,

    与他习惯的、苏清和那种纯粹的无私形成了鲜明对比。但不知为何,他并不反感。相反,

    陆蔓那种精明锐利的姿态,有种近乎残酷的真实感。“周律师。”陆蔓送走赵强,转向他,

    “今天的交锋很精彩。期待下次见面。”“我也很期待。”周景明说,“不过陆律师,

    有些程序上的瑕疵,不一定能转化为实质性的胜诉理由。”陆蔓挑眉:“我知道。

    但法律战场和真实战场一样,有时气势比武器更重要。医院现在心虚了,这就是我们的优势。

    ”她说“我们”时,眼神里有一种近乎亢奋的光芒。周景明突然意识到,陆蔓享受这种对抗,

    享受在规则边缘游走,享受用智慧和计谋压制对手的**。“周律师,”陆蔓突然靠近一步,

    压低声音,“我知道您是个聪明人。医院这个案子,最终还是要和解的。

    关键是和解金额多少——不如我们合作,找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数字,省时省力。

    ”周景明看着她。陆蔓的眼睛很漂亮,眼尾微微上挑,睫毛很长,但眼神里没有温度,

    只有精明的算计。“陆律师这是要和我私下交易?”他问。“不是交易,是务实。

    ”陆蔓微笑,“您代表医院,要控制赔偿金额;我代表患者家属,要争取最大利益。

    我们各为其主,但目标一致——尽快解决这件事。拖下去对谁都没好处。”她说得有道理。

    但周景明没有立刻回应。“我考虑一下。”他说。“明智。”陆蔓从包里取出一张便签纸,

    写下一个电话号码,“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想通了,随时联系。”她把便签纸递过来,

    指尖不经意地划过周景明的手心。那触感很轻,但周景明注意到了。陆蔓转身离开,

    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节奏,背影挺直,步伐自信。周景明站在原地,

    看着手中那张便签纸。上面的字迹有力而潦草,像她这个人一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锐气。

    接下来的两周,周景明同时活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里。白天,他处理瑞安医院的案子,

    和陆蔓在电话、邮件、会议室里交锋。陆蔓的进攻越来越凌厉,

    她找到了医院采购流程中的几个问题,甚至挖出了一个医生与药代之间模糊的利益关系。

    每次周景明以为已经堵住了所有漏洞,陆蔓总能找到新的突破口。“周律师,

    这份采购合同很有意思。”某天下午,陆蔓在电话里的声音带着笑意,“同一种药品,

    瑞安医院的采购价比市三院高了15%。而负责采购的药剂科主任,

    去年在海南有一套房产登记在他岳母名下——真巧,药代的母亲也住在那个小区。

    ”周景明揉着太阳穴:“陆律师,这些与本案无关。”“真的无关吗?”陆蔓反问,

    “如果患者家属质疑医院为了回扣而推荐高价药,媒体会怎么报道?卫健委会不会介入调查?

    ”她在威胁,而且威胁得很有效。周景明不得不承认,陆蔓是他见过最棘手的对手之一。

    她不按常理出牌,不受道德约束,只追求最直接的结果。但奇怪的是,他并不厌恶这种交锋。

    相反,每次和陆蔓斗智斗勇,他都有种奇特的兴奋感,

    像是内心深处某个沉睡的部分被唤醒了。夜晚和周末,

    他则完全进入另一个世界——去“晨光之家”,见苏清和。在苏清和身边,时间是缓慢的,

    柔软的。她教他如何陪自闭症儿童做感觉统合训练,带他去给卧床的孩子读书,

    和他一起整理社会各界捐赠的物资。“你看,小宇今天走了二十步!”某个周六下午,

    苏清和兴奋地拉着周景明去看训练室。小宇扶着双杠,小脸憋得通红,一步一步向前挪。

    走到终点时,他抬头看向苏清和,眼睛亮晶晶的。“小宇真棒!”苏清和蹲下身,和他击掌,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作为奖励。周景明站在一旁看着。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

    在苏清和身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她笑起来时眼睛弯成月牙,

    整个人温暖得像春日午后的阳光。那一刻,周景明突然有种冲动,想抱住她,

    想埋在她肩颈处,想呼吸她身上那种干净的、带着淡淡洗衣液香气的味道。但他克制住了。

    只是走过去,摸了摸小宇的头:“做得很好。”“周叔叔下次来,我可以走更多步!

    ”小宇仰着脸,充满期待。“好,我等着看。”周景明说。离开时,苏清和送他到门口。

    夕阳西下,天空被染成绚烂的橙红色。“下周三是小宇的生日。”苏清和说,

    “我们想给他办个小派对,你来吗?”“好。”周景明毫不犹豫。“谢谢你,景明。

    ”苏清和突然叫了他的名字,而不是“周律师”,“谢谢你愿意花时间陪这些孩子。

    ”她的眼神温柔而真诚。周景明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但同时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因为他知道,明天他又要见到陆蔓,又要进入那个充满了算计和对抗的世界。周一下午,

    周景明和陆蔓在一家咖啡馆见面,讨论瑞安医院案的和解方案。陆蔓迟到了十分钟,

    进来时风风火火。“抱歉,刚开完另一个庭。”她在周景明对面坐下,脱下外套,

    里面是一件酒红色的丝绸衬衫,衬得她皮肤很白,“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

    ”她把一份文件推过来:“这是我的客户能接受的底线——全额退还医药费,

    再加三十万精神损害赔偿。”周景明扫了一眼数字:“医院最多同意退70%的医药费,

    外加五万补偿。”“那就不用谈了。”陆蔓端起咖啡,

    “我明天就把采购合同的疑点发给媒体。哦对了,

    我还找到了那个药代和药剂科主任一起打高尔夫的合照——真巧,

    照片日期刚好是医院决定采购那批药的前一周。”周景明盯着她。陆蔓喝咖啡的姿势很优雅,

    但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陆律师,你这算是敲诈吗?”他问。陆蔓笑了:“周律师,

    别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在为客户争取最大利益。而且——”她放下咖啡杯,“你心里清楚,

    医院理亏。与其闹到不可收拾,不如现在和解。我保证,拿到这个数,我的客户立刻撤诉,

    所有材料销毁。”她说“所有材料销毁”时,特意加重了语气。

    周景明知道她在暗示什么——那些她挖出来的、可能让医院陷入更**烦的证据。

    “我需要时间考虑。”他说。“当然。”陆蔓看了看表,“不过最好在周三前给我答复。

    周三之后,我的耐心就有限了。”她站起身,拿起外套。走到周景明身边时,她停顿了一下,

    从包里取出一支口红,俯身凑近咖啡馆的玻璃窗,就着反光补妆。

    那个姿势让她离周景明很近。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不是苏清和那种清新的花香,

    而是一种更浓郁、更复杂的木质调香,带着侵略性。补完妆,陆蔓直起身,转头看向周景明。

    她的嘴唇在正红色口红的衬托下,显得饱满而锐利。“周律师,”她轻声说,

    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你知道吗,你身上有种矛盾的气质。一边代表医院这种庞然大物,

    一边又定期去孤儿院做志愿者。光明和黑暗,秩序和混乱——你更喜欢哪一个?

    ”周景明的心脏猛地一跳。陆蔓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笑了笑,转身离开。周景明坐在原地,

    许久没有动。他面前的咖啡已经凉了,但陆蔓留下的那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在他心里激起层层涟漪。光明和黑暗。秩序和混乱。苏清和与陆蔓。他突然意识到,

    这两个女人像镜子的两面,照出了他自己内心深处的某种分裂。手机震动,

    是苏清和发来的消息:“景明,小宇今天问我,周叔叔会来他的生日派对吗?我说一定会的。

    ”周景明盯着那条消息,手指在屏幕上悬停。许久,他回复:“告诉他,我一定到。

    ”然后他放下手机,看向窗外。陆蔓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街角,但她留下的那句话,

    还有她身上那种危险而迷人的气息,却像烙印一样,刻在了他的意识深处。夜色渐浓,

    城市华灯初上。周景明坐在咖啡馆里,突然觉得,自己正站在某个十字路口。

    左边是苏清和带来的、温暖而纯粹的光明。右边是陆蔓展现的、尖锐而真实的黑暗。而他,

    不知道自己最终会走向哪一边。第三章:自我欺骗的巅峰小宇生日派对那天,

    “晨光之家”的活动室里挂满了彩色气球和手工拉花。孩子们的笑声像清脆的铃铛,

    在洒满阳光的房间里此起彼伏。周景明站在角落,看着苏清和蹲在小宇面前,

    为他戴上纸做的生日帽。“小宇,今天你最大,想玩什么游戏?

    ”苏清和的声音温柔得像春天的风。“捉迷藏!”小宇大声说,眼睛亮晶晶的。

    苏清和笑着点头,站起身组织孩子们分组。她今天穿了一件浅黄色的毛衣,

    头发松松扎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整个人像是在发光。周景明看着她,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他喜欢看她这个样子——温暖,纯粹,像一尘不染的白纸。在她身边,

    他觉得自己也可以变得干净,可以暂时忘记律所里的勾心斗角,忘记陆蔓那种尖锐的算计。

    “景明,来帮忙点蜡烛!”苏清和回头朝他招手,笑容明亮。周景明走过去,

    蹲在生日蛋糕前。蛋糕是苏清和亲手做的,有点歪,奶油抹得也不均匀,

    但上面用果酱写着“小宇6岁生日快乐”,旁边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这样会不会太简陋了?”苏清和有些不好意思,

    “我本来想订一个专业的...”“这样很好。”周景明打断她,语气真诚,“你亲手做的,

    比任何专业蛋糕都好。”苏清和的眼睛弯起来,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她低下头点燃蜡烛,

    火光在她眼中跳动,像两颗小小的星星。孩子们围过来,唱生日歌。小宇闭着眼睛许愿,

    然后鼓起腮帮子,一口气吹灭了所有蜡烛。掌声和欢呼声中,苏清和切蛋糕,

    周景明帮忙分发。当他把一块蛋糕递给一个坐轮椅的小女孩时,女孩仰起脸,

    怯生生地问:“周叔叔,你以后会常来吗?”周景明愣了愣,

    蹲下身平视女孩的眼睛:“会的。”“苏老师说,你是好人。”女孩小声说,

    “她说好人都喜欢来这里。”周景明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捏了一下。

    他抬头看向苏清和,她正蹲在小宇身边,帮他擦掉脸上的奶油,眼神温柔得能融化冰雪。

    好人。这个词从苏清和口中说出来,落在他身上,却让他感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重。

    派对持续了两个小时。结束时,孩子们陆续被志愿者带回房间午休。苏清和留下来收拾残局,

    周景明帮她一起。“今天谢谢你。”苏清和一边擦拭桌子一边说,“孩子们都很开心,

    特别是小宇。”“应该的。”周景明把气球一个个摘下来,“他很可爱。”“是啊。

    ”苏清和停下手里的动作,望向窗外,“有时候我会想,这些孩子教会我的,

    比我教给他们的多得多。他们经历那么多苦难,却依然能笑得那么纯粹。”她的声音很轻,

    像是自言自语。周景明看着她侧脸柔和的线条,突然开口:“清和,

    你为什么能一直保持这么...纯粹?”苏清和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然后笑了:“纯粹?我一点都不纯粹。我也会生气,会沮丧,会自私。只是在这里,

    在这些孩子面前,那些不好的东西都显得微不足道。”她拿起一块抹布,

    继续擦桌子:“你知道吗,我父母刚去世那会儿,我有整整半年没出过门。

    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后来是‘晨光之家’的老院长找到我,

    说‘清和,你来看看这些孩子,看看他们是怎么面对比你的痛苦更残酷的命运’。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哽咽:“我第一次来的时候,

    看见一个全身烧伤的孩子在练习用假肢吃饭。勺子掉了,他就捡起来,再掉,再捡。

    他没有哭,甚至没有皱眉,只是专注地、一遍遍地尝试。那一刻我突然明白,

    自怨自艾是最奢侈的浪费。”周景明静静地听着。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

    在两人之间投下温暖的光带。“所以后来我就留下来了。”苏清和抬起头,对他微笑,

    “在这里,我能找到平静。在这里,我能确定自己还是个人,一个有温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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