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烧到了我头上。“苏然,这份策划案,下班前交给我。
”男人磁性的嗓音里裹着冰碴,砸得我头皮发麻。我猛地抬头,
撞进一双熟悉的、淬着寒意的黑眸。陆、陆延琛?他怎么会在这里?
三年前为了前途一脚踹开我的前男友,此刻西装革履,人模狗样地站在我面前,
身份是我的新任顶头上司。他勾起唇角,那抹我曾无比迷恋的弧度,
如今只剩薄凉和讥讽:“怎么,三年不见,不认识了?
”1整个会议室的空气仿佛都在一瞬间凝固了。所有同事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
齐刷刷地在我跟陆延琛之间来回扫射,脸上写满了八卦与探究。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用疼痛来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三年前,陆延琛拿着他新找的富家女友给的支票甩在我脸上,
他说:“苏然,你一个月工资多少?你拿什么给我未来?
我受够了跟你一起挤在那个十几平米的出租屋里,连件像样的西装都买不起!”“跟着你,
我一辈子都出不了头!”那些刻薄又现实的话,像一把把刀子,将我凌迟得体无完肤。
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没想到,世界这么小。他成了我的顶头上司,
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空降到了我的世界里。“陆总监。”我垂下眼,
声音干涩地挤出三个字,不带一丝多余的情绪。他似乎很满意我的“识时务”,轻笑一声,
将一份厚厚的文件“啪”地一声丢在我面前的桌上。“城西那个废弃工厂的改造项目,
市场部跟了两个月都没啃下来。你,去做一份全新的策划案出来,我要在下班前看到。
”“什么?”我不由得拔高了声音。现在是上午十点,距离下班只有不到八个小时。
城西废弃工厂项目是公司出了名的硬骨头,地理位置偏僻,周边设施落后,谁接手谁头疼。
别说八个小时,就是八天,也未必能做出一份像样的策划案。这根本不是工作任务,
这是**裸的刁难!“有问题?”陆延琛眉梢一挑,眼里的压迫感十足。“陆总监,
这个项目……”我想争辩,这个任务根本不合逻辑。“我的话,你没听懂?”他打断我,
声音冷了八度,“还是说,苏然,你的工作能力,就只有这么点?”他的目光扫过全场,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们部门,不养闲人。做不了,
就自己去人事部办手续。”杀鸡儆猴。而我,就是那只被他拎出来,要当众宰杀的鸡。
周围的同事们大气都不敢出,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当然,也夹杂着幸灾乐祸。
尤其是平时就跟我别苗头的策划B组组长琳达,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几乎要咧到耳根。
我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不甘和愤怒悉数压回心底。“好的,陆总监。”我拿起那份文件,
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走出了会议室。回到工位上,我几乎能感受到背后那道灼人的视线。
我打开文件,飞快地浏览着。里面的资料杂乱无章,很多关键数据都对不上,
显然是被人刻意整理过的“废料”。想用这种方式逼我走?陆延琛,你也太小看我了。
我没有去碰那些废料数据,而是直接打开内网,
调取了公司近三年来所有失败的改造项目案例,开始进行数据分析和对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键盘的敲击声成了我唯一的伙伴。午饭时间,同事们三三两两地离开,
只有琳达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到我身边,阴阳怪气地开口:“哎呀,苏然,还忙着呢?
陆总监可是出了名的严格,你这要是完不成,可就惨了哦。
”我眼皮都没抬一下:“谢谢关心,忙你的去吧。”琳达碰了个钉子,脸色一僵,
冷哼一声走了。下午五点半,距离下班还有半小时。我的策划案雏形已经完成。但我知道,
陆延琛要的不是一份“完成”的策划案,他要的是一个让我“失败”的理由。
我盯着屏幕上那个项目的地理位置图,一个大胆的念头忽然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所有人都觉得那个地方偏僻,没有商业价值。但如果……不把它当成商业区来改造呢?
我删掉了原先的所有方案,双手在键盘上重新飞舞起来。五点五十分,
我将最终版的策划案打印出来,装订成册。六点整,我拿着策划案,敲响了总监办公室的门。
“进来。”陆延琛正靠在老板椅上,双腿交叠,姿态闲适地看着窗外的晚霞。
他似乎笃定我交不出东西,连头都没回。我将策划案轻轻放在他宽大的办公桌上。“陆总监,
您要的策划案。”他这才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策划案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각的惊讶,
随即又被讥讽所取代。他随手翻了两页,然后“啪”地一声合上,扔回给我。“苏然,
这就是你花了一天时间做出来的东西?一堆垃圾!”他的声音冰冷刺骨,
“我让你做商业改造,你给我弄个什么……青少年户外拓展基地?你脑子被门夹了?
”我站在原地,不卑不亢地迎上他的视线:“陆总监,城西工厂的地理位置和周边环境,
决定了它几乎没有任何常规商业价值。强行改造,只会让公司亏得血本无归。与其如此,
为什么不逆向思维,利用它偏僻、空旷、建筑结构复杂的特点,
打造一个独一无二的户外拓展基地?”“我们已经做过市场调研,
目前本市的青少年素质教育市场,尤其是户外拓展这一块,存在巨大的缺口。
这个项目一旦成功,不仅能盘活公司的死资产,还能带来远超预期的社会效益和品牌声誉。
”陆延琛的脸色越来越沉。他大概没想到,我不仅完成了,
还提出了一个他从未设想过的方向。这让他精心准备的“下马威”,变成了一个笑话。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复杂,有愤怒,有不甘,
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良久,他冷笑一声,站起身,一步步朝我走来。
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压迫感迎面而来。他将我逼到墙角,一手撑在墙上,
将我困在他的臂弯与墙壁之间。“苏然,你长本事了。”他低下头,
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声音却冷得像冰,“学会跟我顶嘴了?”“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我强迫自己不要退缩。“事实?”他嗤笑,“在我这里,我说的,才是事实。
”他另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他,“你以为,你做出一份还过得去的策划案,
就能改变什么吗?”“别天真了。只要我在这里一天,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他的拇指在我下唇上暧昧地摩挲着,眼神却一片冰寒。“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待不下去。
今天只是个开始。”“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终于忍不住,声音带上了颤抖。“我想怎么样?
”他凑得更近,几乎要贴上我的嘴唇,“我想让你知道,三年前你没资格,三年后,
你更不配。”“苏-然-”他一字一顿,像是在念一个仇人的名字,“求我。说你错了,
求我放过你。或许,我会大发慈悲,让你滚得体面一点。”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那张曾让我心动不已的脸,此刻只让我觉得恶心。我猛地抬起膝盖,狠狠地朝他撞了过去!
陆延琛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捂着小腹痛苦地弯下了腰。我趁机推开他,拉开了距离。
“陆延琛,你做梦!”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会求你,更不会滚。你想玩,
我奉陪到底。看看我们,到底谁能笑到最后!”说完,我不再看他痛苦的表情,转身,
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关上门的那一刻,我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
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游戏,才刚刚开始。2第二天我到公司时,
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劲。所有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窃窃私语。我的工位上,
被人用马克笔画了一只缩头乌龟,旁边还写着“滚出公司”四个大字。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琳达和她的几个跟班正聚在不远处,对着我指指点点,
满脸的幸灾乐祸。我面无表情地从抽屉里拿出湿巾,一点点将桌上的涂鸦擦干净,
仿佛那画的不是我,而是一团无关紧要的污渍。我的冷静,
似乎让那些等着看好戏的人有些失望。琳达见我不为所动,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双臂环胸,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苏然,识相的就自己走人,别弄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陆总监可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人。”我抬起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的事,
就不劳你费心了。有这个时间,不如多想想怎么提升一下自己的业务水平,
免得下次再交出带毒的数据。”“你!”琳达被我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昨天策划案的事情是她的硬伤,当众被我揭穿,让她颜面尽失。“你得意什么!
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想出了一个歪点子!你以为陆总监真的会用你的方案吗?天真!
”她话音刚落,陆延琛的助理小陈就走了过来。“苏然,陆总监让你去一下会议室,
关于城西项目的启动会,马上开始。”整个办公室瞬间安静了。启动会?这意味着,
我的方案被采纳了!琳达的表情像是吞了一只苍蝇,精彩至极。我冲她微微一笑,
在她杀人般的目光中,拿着笔记本电脑,走进了会议室。会议室里,除了陆延琛,
还有几个其他部门的主管。陆延琛坐在主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看到我进来,
他只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然后开口:“人到齐了,开会。”他三言两语地介绍了项目情况,
然后将我的策划案发了下去。“这是策划部苏然做的方案,大家都看一下。有什么意见,
现在可以提。”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赞赏,仿佛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流程。
几个主管翻看着策划案,脸上渐渐露出惊讶和赞许的神色。“这个思路很新颖啊!
青少年拓展基地,确实是市场空白。”“可行性很高,投入产出比也做了详细分析,很不错。
”听着周围的肯定,我心里稍微松了口气。然而,陆延琛却在这时泼了一盆冷水。
“想法是不错,但过于理想化。”他敲了敲桌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方案里提到,要邀请国内顶尖的户外生存专家‘狼牙’来担任首席顾问。苏然,
你知不知道这个‘狼牙’是谁?他从不接受任何商业合作,三年前连军区的邀请都拒了。
你凭什么觉得你能请得动他?”他抛出的问题又急又刁钻。
“狼牙”是这个圈子里的传奇人物,行踪不定,性格古怪。能请到他,项目就成功了一半。
请不到,整个方案的专业性和吸引力都会大打折扣。他这是在逼我,
让我自己承认方案不可行。我迎着他挑衅的目光,平静地开口:“陆总监,
我相信只要拿出足够的诚意,并且让他看到这个项目的社会价值,他会感兴趣的。”“诚意?
价值?”陆延琛嗤笑一声,“说得轻巧。这样吧,既然方案是你提的,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我给你三天时间,请到‘狼牙’。请到了,你就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请不到……”他顿了顿,眼神冰冷地扫过我,“后果,你自己清楚。
”这又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有人都知道,“狼牙”的联系方式在圈内都是个谜,
更别提在三天内说服他了。陆延琛这是铁了心要把我赶出公司。“好。”我没有丝毫犹豫,
干脆地应了下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陆延琛显然没料到我会答应得这么爽快,
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很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散会后,
我立刻开始行动。我动用了大学时在户外社团积攒的所有人脉,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
发了一封又一封邮件。但得到的结果都一样:没人知道“狼牙”的联系方式。
他就像一个活在传说里的人。一天过去了,毫无进展。第二天,我改变了策略。
既然找不到人,那就去他可能出现的地方。根据一些小道消息,
我得知“狼牙”最近似乎在本市郊区的一片山区活动。我请了假,背上装备,
独自一人进了山。山区里没有信号,我只能凭着一张地图和指南针,
沿着一些驴友留下的标记,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山路崎岖,我的脚踝很快就被磨破了。
汗水湿透了衣背,体力也渐渐透支。天色渐晚,山里的气温骤降。我找到一个背风的山洞,
生了一堆火,靠着冰冷的石壁,啃着干硬的面包。孤独和寒冷包裹着我,一丝绝望涌上心头。
我是不是太冲动了?为了一个项目,为了跟陆延琛赌一口气,把自己置于这种险境,值得吗?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山洞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立刻警惕起来,
握紧了手里的登山杖。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洞口,他逆着光,看不清脸,但那身形,
那气场,让我心里猛地一跳。“小姑娘,一个人跑到这深山老林里,胆子不小。
”一个略带沧桑,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他走近火堆,火光照亮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大约四十多岁,眼神像鹰一样锐利。我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
虽然从未见过照片,但直觉告诉我,他就是我要找的人!“您……您是‘狼牙’前辈?
”我试探着开口,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男人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你认识我?
”“我找了您很久!”我连忙站起来,因为起得太急,一阵头晕目眩,险些摔倒。
他伸手扶了我一把,手臂稳健有力。“找我做什么?”他松开手,在火堆旁坐下,语气平淡。
我将公司的项目策划案从背包里拿出来,递给他:“前辈,我叫苏然,
是风行集团的一名策划。我们公司想启动一个青少年户外拓展项目,
希望能邀请您担任首席顾问。”他没有接,只是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审视:“我从不参与商业项目。”“这不是一个纯粹的商业项目!
”我急切地解释道,“它的目的是为了培养当代青少年的生存技能和坚韧意志。
现在很多孩子都活在温室里,缺乏面对困难的勇气。我们希望通过这个项目,
让他们学会独立,学会坚强,学会敬畏自然。”我将策划案翻开,指着上面的细节,
将我的理念和构想,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他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直到我说完,他才缓缓开口:“想法很好。但执行起来,困难重重。你怎么保证,
这个项目最终不会变成资本逐利的工具?”“我保证!”我看着他的眼睛,无比坚定地说道,
“只要我还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我就会坚守它的初衷,绝不让它变味!”他沉默了。
火光跳跃,映着我们两个人的脸。我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判决。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让他那张严肃的脸柔和了不少。“你这丫头,有点意思。”他站起身,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行了,别在这里待着了,山里晚上危险。跟我来吧。”“前辈,
您的意思是……”我心中一喜。“我没答应你。”他打断我的幻想,语气又恢复了平淡,
“只是看你一个小姑娘不容易,带你下山而已。”他转身朝洞外走去。我虽然有些失望,
但也只能赶紧收拾东西跟上。下山的路比上山更难走。天已经全黑了,
只能靠着头灯微弱的光照明。在一个陡坡,我脚下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山下滚去!
“小心!”“狼牙”眼疾手快地抓住我的手腕,用力将我拽了回来。我惊魂未定,
一头撞进他坚实的怀里。一股淡淡的烟草混合着松木的味道传来。
“谢谢……谢谢您……”我连忙站稳,红着脸退开。“毛毛躁躁的。”他皱了皱眉,
语气里却没什么责备的意思,“行了,我带你走。”他不由分说地抓住我的手,牵着我,
在黑暗的山路上走得稳稳当当。他的手掌宽大而粗糙,布满了老茧,却异常温暖,
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走了大约一个小时,我们终于看到了山下的灯火。“好了,
你自己回去吧。”他松开手。“前辈!”我鼓起勇气,再次开口,
“关于项目的事……”“我说过,我不参与商业合作。”他看着我,眼神锐利,
“不过……”他话锋一转。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如果你能做到你刚才说的,
我会关注这个项目。”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狼牙配饰,递给我,“下次有事,
可以到城东的‘野火’俱乐部找我。”说完,他便转身,几个起落,身影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握着那枚温热的狼牙,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虽然他没有明确答应,
但这已经是我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我回到市区,已经是凌晨。第三天一早,
我顶着两个黑眼圈,精神却异常亢奋地回到了公司。陆延琛一早就等在了办公室,他看到我,
脸上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怎么样?苏然,人呢?”他靠在椅背上,
好整以暇地问道。我没有说话,只是将那枚狼牙配饰,轻轻地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陆延琛的瞳孔,骤然一缩。3陆延琛死死地盯着桌上那枚小巧却野性十足的狼牙配饰,
脸上的悠闲自得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
“这……这是哪里来的?”他的声音有些干涩。“‘狼牙’前辈给的。”我平静地回答,
“他说,他会关注这个项目。如果我们需要,可以去城东的‘野火’俱乐部找他。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陆延琛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像是被人当众扇了好几个耳光。他设下的这个必死之局,
竟然被我以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给破了。他猛地站起身,拿起那枚狼牙,
翻来覆去地看。做工粗糙,却带着一种久经摩挲的温润感,
顶端还有一个极小的“牙”字刻印。圈内人都知道,“狼牙”从不轻易示人,
但他的狼牙信物,却是身份的象征。见此物,如见其人。“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找到他?
”他喃喃自语,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问自己。我没有义务向他解释过程中的艰辛,
只是淡淡地说道:“陆总监,现在,我可以做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了吗?”这句话像一根刺,
狠狠地扎进了陆延ชม的心里。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那眼神里,有愤怒,有挫败,
但更多的是一种失控的烦躁。我不再是他记忆里那个可以随意拿捏、任他抛弃的柔弱女孩了。
这种认知,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好,很好。”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将狼牙扔回给我,“苏然,你果然没让我‘失望’。”他刻意加重了“失望”两个字。
“从今天起,你就是城西项目的项目经理。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出什么花来。
”他坐回椅子上,重新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但微微颤抖的指尖却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平静。我拿回狼牙,转身离开。
我被任命为项目经理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部门。
同事们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从同情、幸灾乐祸,变成了敬畏和好奇。
没有人相信我真的能请到“狼牙”,但这枚信物,就是最直接的证据。琳达的脸黑得像锅底,
一整天都没敢再来找我的麻烦。我很快就投入到了紧张的项目筹备工作中。
陆延琛虽然不甘心,但在任命书上签了字,就不能在明面上给我使绊子。
他给我配备了一个团队,说是团队,其实就是几个刚进公司不久,没什么经验的新人,
外加琳达这个“监军”。陆延琛的目的很明确,他就是要让我孤立无援,
让琳达随时给他汇报,找机会抓我的错处。我并不在意。新人虽然没经验,但有热情,
有冲劲,像一张白纸,正好可以按照我的思路来塑造。至于琳达,只要她不越界,
我也可以当她不存在。项目启动会后,我带着团队,天天泡在城西那片废弃的工厂区。
实地勘测,绘制图纸,与周边的居民沟通。工作虽然辛苦,
但每当看到项目在自己手中一点点成型,那种成就感是无可比拟的。这天,
我们正在厂区里测量一面危墙的数据,陆延琛和他的新未婚妻赵琳突然出现了。
赵琳一身香奈儿最新款的套装,踩着七八公分的高跟鞋,在这片尘土飞扬的废墟里,
显得格格不入。她挽着陆延琛的胳膊,像个女主人一样,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四周。“延琛,
这就是你们公司那个破项目?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搞出什么名堂?
”赵琳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陆延琛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目光却落在了我身上。
我当时正带着安全帽,穿着沾满灰尘的工装,脸上还蹭了一道黑印,
和光鲜亮丽的赵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琳琳,别乱说,这可是我们公司今年的重点项目。
”陆延琛嘴上这么说,眼里的讥讽却毫不掩饰。赵琳的目光也转向了我,当她看清我的脸时,
眼神瞬间变得充满敌意。“哟,这不是苏然吗?”她松开陆延琛,踩着高跟鞋走到我面前,
像是打量一件廉价商品一样上下扫视着我,“几年不见,你怎么混成这个样子了?
我记得以前延琛说你虽然穷,但还挺爱干净的呀。”她的话音不大,
但我身后的几个团队成员都听到了。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我摘下安全帽,
擦了擦脸上的灰,看着她,平静地开口:“赵**,这里是施工现场,闲人免入。
你穿着高跟鞋在这里走动,很危险。”“你是在教我做事?”赵琳眉毛一挑,抱起双臂,
“苏然,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我现在是延琛的未婚妻,这家公司的未来老板娘。我想去哪,
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项目经理来管。”她刻意强调“未婚妻”三个字,宣示**的意味十足。
我懒得跟她做口舌之争,转身对我的团队说:“大家继续工作,注意安全。
”我的无视彻底激怒了赵琳。“苏然,你给我站住!”她尖声叫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是不是还对延琛贼心不死?我告诉你,延琛现在是我的男人,你这种被他甩掉的货色,
连给他提鞋都不配!”她的话越来越难听,我身后的几个年轻同事都听不下去了,
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我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她:“赵**,请你嘴巴放干净点。
这里是工作场所,不是你撒泼的地方。如果你再无理取闹,影响我们工作,我就叫保安了。
”“你敢!”赵琳气得浑身发抖。一直站在旁边看戏的陆延琛,终于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没有去制止赵琳,反而将矛头对准了我。“苏然,怎么跟赵**说话的?”他皱着眉,
一副责备的口吻,“还不快给赵**道歉。”我简直要被气笑了。“道歉?我为什么要道歉?
”我直视着他,“是她跑到我的工作区域,对我进行人身攻击,还企图影响项目进程。
陆总监,按照公司规定,我完全有权将她请出去。”陆延琛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没想到,
我居然敢当着他未婚妻的面,如此不给他面子。“苏然,别给脸不要脸。”他压低声音,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警告道,“惹恼了琳琳,对你没好处。
她爸爸是环宇集团的股东,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你的项目黄掉。”原来如此。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他自己没办法在明面上打压我,就让他的未婚妻出面,
想用资本的力量来压垮我。“是吗?”我看着他,忽然笑了,“那我倒要看看,
环宇集团的股东,有多大的本事。”我的反应,再次出乎陆延ชม的意料。
他以为搬出赵琳的家世,我就会像三年前一样,自卑、退缩。但他错了。就在这时,
我的手机响了。我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上的“李叔”两个字,心里一动。
李叔是我父亲的私人助理,从小看着我长大。他很少在这个时间联系我。我走到一边,
接起电话。“喂,李叔。”“**,”李叔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董事长让我问您一下,
城西那个项目,需不需要集团总部这边提供一些支持?”我愣了一下。我父亲,
风行集团的董事长,从来不过问我工作上的事。当初我坚持要从基层做起,
他也只是说:“可以,但受了委“屈别回家哭鼻子。”他怎么会突然关心起这个项目?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陆延琛和赵琳。一个念头,在我脑海里闪过。我压低声音,
对着电话说:“李叔,支持暂时不用。不过,我确实遇到了一点小麻烦。”我将赵琳的身份,
以及她刚才的威胁,简单地说了一遍。电话那头的李叔沉默了片刻,然后说:“我明白了,
**。这件事,我会处理。”挂了电话,我走回陆延琛和赵琳面前。
赵琳还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怎么?打电话找救兵去了?我告诉你,没用的!今天,
你必须给我跪下道歉!”陆延琛也抱着看好戏的态度,没有阻止。就在这时,
赵琳的手机响了。她不耐烦地接起电话,刚“喂”了一声,脸色就瞬间变了。“爸?
您说什么?环宇和风行的合作……全面中止?为什么啊!”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充满了惊慌和不解。“什么?因为我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得罪谁了啊……爸!爸!
”电话那头似乎已经挂断了。赵琳握着手机,脸色惨白,呆立在原地。
陆延琛也听到了电话内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环宇集团是赵家最重要的产业,
而他们和风行集团的一个重大合作项目,是环宇未来三年的命脉所在。这个项目,
说停就停了?而且,是因为赵琳得罪了人?在这里,她只得罪了一个人。苏然。
陆延琛猛地转过头,用一种看怪物般的眼神看着我,浑身都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4“你……你到底是谁?”陆延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
我看着他惊慌失措的脸,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快意。三年前,
他用金钱和地位将我的尊严踩在脚下。三年后,他引以为傲的资本,在我面前,
却显得如此不堪一击。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地看着脸色惨白的赵琳:“赵**,
现在,还觉得我需要向你道歉吗?”赵琳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不是傻子,
能让她父亲用那种惊恐的语气说话,能让一个价值数十亿的合作项目瞬间泡汤,
我背后的能量,是她完全无法想象的。她看向陆延琛,眼神里充满了求助和质问。她想知道,
自己到底踢到了一块什么样的铁板。而陆延琛,比她更想知道答案。他死死地盯着我,
大脑飞速运转。一个普通的策划,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难道……难道她这三年,
也像他一样,找到了一个强大的靠山?这个念头让他嫉妒得发狂。“苏然,你别得意!
”他咬着牙,强撑着最后的体面,“别以为靠着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就能为所欲为!
”“见不得光的手段?”我笑了,笑得有些冷,“陆总监,比起你靠着女人上位,
我自认光明磊落得多。”“你!”这句话精准地戳中了他的痛处,
陆延ชม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我们走!”他不想再在这里自取其辱,
拉起失魂落魄的赵琳,就想离开。“等一下。”我叫住了他们。
我的目光落在赵琳身上:“赵**,这里是施工现场,闲人免入。你刚才擅自闯入,
并且出言不逊,影响了我们团队的正常工作。现在,请你向我的团队成员,道歉。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让赵家大**,给几个基层员工道歉?
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你休想!”赵琳尖叫起来。“是吗?”我拿出手机,
作势又要拨打电话,“看来环宇集团的损失,还不够大。”“不要!
”赵琳吓得一把抢过我的手机,她的手抖得厉害,“我……我道歉!”她转过身,
对着我身后那几个目瞪口呆的年轻同事,极不情愿地鞠了一躬。“对……对不起。
”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大声点,没吃饭吗?”我冷冷地说道。赵琳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屈辱、愤怒,却又不敢发作。她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吼了出来:“对不起!”“好了,
你们可以走了。”我拿回手机,像驱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陆延琛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几乎是拖着赵琳,狼狈不堪地逃离了现场。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
我身后的团队成员们,爆发出了一阵压抑的欢呼。“然姐,你太帅了!”“解气!
真是太解气了!”刚才那个被赵琳指着鼻子骂的年轻女孩,更是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我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别激动了,快干活吧。我们的项目,
可不会因为赶走了两只苍蝇就自动完成。”经此一役,我在团队里的威信,达到了顶峰。
所有人都对我充满了敬佩,工作热情空前高涨。而另一边,陆延琛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赵琳回家后大闹了一场,赵家也因为项目被停,迁怒于陆延琛,认为是他招惹了不该惹的人。
他这个原本板上钉钉的“豪门女婿”,地位开始变得岌岌可危。
他在公司的处境也变得微妙起来。我背后有“神秘力量”的传闻,不胫而走。
虽然没人知道具体情况,但所有人都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他,转而向我示好。
陆延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立和危机。他开始疯狂地调查我的背景。但他什么都查不到。
我的档案干净得像一张白纸,父母信息那一栏,只写着“个体户”。
这是当初父亲为了让我安心“体验生活”,特意安排的。他越是查不到,就越是心慌。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这天下午,我正在办公室整理图纸,陆延琛走了进来。他关上门,
脸上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疲惫和颓然。“我们谈谈。”他说。“我跟你之间,
没什么好谈的。”我头也没抬。他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沉默了许久,
才沙哑地开口:“苏然,告诉我,你背后的人是谁?”“这跟你有关系吗?”“有!
”他突然激动起来,“三年前,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你!但你呢?你是不是也早就找好了下家?
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你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为了前途挣扎,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他的质问荒谬又可笑。我终于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他。
“陆延琛,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们已经分手三年了。我找谁,跟谁在一起,都与你无关。
收起你那可怜的自尊心和被害妄想症吧。”“还有,”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从始至终,是你自己被欲望蒙蔽了双眼,做出了选择。
别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我的话,像一把锥子,刺破了他最后的伪装。
他颓然地靠在椅背上,眼神空洞。“所以,你真的有……”“我有没有,都不重要了。
”我打断他,“重要的是,陆总监,城西项目现在由我负责。如果你还想保住你总监的位置,
就请你配合我的工作,而不是在这里质问我的私生活。”我下了逐客令。他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不甘、悔恨,还有一丝……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