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混沌钟,先天至宝,跟过东皇太一,镇过鸿蒙世界。现在,我闲得快长草了。东皇没了,
巫妖打完了,圣人也都躲起来了,整个洪荒死气沉沉。没办法,我只好化形成一个普通少年,
出来找点乐子。结果,刚出门就碰到一群不长眼的家伙。一个自称山神的,说我走路没声音,
像个鬼,要我跪下回话。一只七彩山鸡精,嘲笑我衣服上没绣花,
说我是从哪个穷山沟里钻出来的。还有一条泥鳅成精的龙孙,非说我手里的茶杯是宝贝,
要抢过去孝敬他爷爷。我寻思着,我都多少年没发火了。他们好像忘了,钟,是会响的。
而我一响,整个洪荒都得安静。1我叫灵昭。当然,这只是个代号,方便出门溜达。
我的本体,是一口钟。一口很大,很古老,脾气不太好的钟。
上一个敢敲我的家伙叫东皇太一,他用我镇压鸿蒙,结果把自己玩没了。从那以后,
我就一直在不周山废墟底下睡觉。一觉醒来,天都变了。巫妖没了,人族起来了,
听说还有什么封神大战。真能折腾。可折腾完了,世界就变得很无聊。那些所谓的大罗金仙,
一个个闭关跟死了一样。圣人更是影子都见不到。整个洪荒,安静得让我这口钟都觉得吵。
我实在是闲得**。虽然我没那玩意儿。于是我捏了个人形,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衫。我把所有气息都收敛起来,
一丝法力都不外露。看起来,就像个刚化形没几百年、连天劫都没见过的小妖。完美。
就是要这个效果。我管这个叫“体验生活”。我漫无目的地走。山川河流,日月星辰,
在我眼里都跟掌纹差不多,没什么新意。走了大概几百年,我有点烦了。
这洪荒怎么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山头?连个说话的都没有。正想着,
前面出现了一座有点意思的山。山上霞光万道,瑞气千条,各种仙禽异兽跑来跑去。
山顶上还有座宫殿,金碧辉煌的,搞得跟暴发户一样。山门口立着个石碑,
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大字:苍炎山。俗气。但我闻到了一股味道。很多生灵聚集在一起的味道,
吵吵闹ř的味道。有乐子。我一步迈出,人已经到了山门前。两个守门的小妖,一个狼头,
一个猪头,修为也就地仙。看见我,猪头小妖把手里的钢叉一横,拦住我。“站住!
什么东西,敢乱闯苍炎山?”他说话喷着唾沫星子,一股子腥气。我退后半步。“路过,
上来看看。”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人畜无害。狼头小妖上下打量我,眼神里全是鄙夷。
“看看?苍炎山是你想看就看的?今天是山主大人的万寿庆典,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你算哪根葱?”我心想,我不是葱,我是钟。“那我走?”我做出要转身的样子。“慢着!
”猪头又把我拦住,“看你这穷酸样,估计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这样吧,滚到后山劈柴去,
今天客人多,缺个烧火的。干得好,等会儿赏你一碗剩汤。”我愣住了。让我去劈柴?烧火?
东皇太一当年想借我的混沌真火点个烟,都得先祭拜三天。这头猪,有点意思。我笑了。
“行啊,不过我没力气,劈不动。”“废物!”狼头骂了一句,
从怀里掏出一块黑乎乎的牌子扔给我,“戴上这个,滚去后厨领活,别在前面丢人现眼!
”我捡起牌子,上面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奴”字。我把它挂在腰上,冲他们点了点头。
“多谢。”两个小妖一脸“算你识相”的表情,挥手让我赶紧滚。我慢悠悠地朝后山走去。
很久了。真的很久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了。这感觉,还挺新鲜。2苍炎山的后厨,
比我想象的还要热闹。几百个小妖忙得脚不沾地,洗菜的,切肉的,火光冲天,油烟滚滚。
一个长着三撇胡子的山羊精是总管,正拿着一根长鞭,在各个灶台间来回巡视。
看到哪个小妖动作慢了,一鞭子就抽过去。“都给老子快点!耽误了山主的大宴,
把你们全都扒皮做成汤!”我捏着那块“奴”字牌,晃晃悠悠地走进去。
山羊总管一眼就看见了我,三角眼一瞪。“新来的?哪个洞府的?这么没规矩,
不知道先来拜见总管?”他说话的时候,下巴上的胡子一翘一翘的。我想了想,
有礼貌地回答:“路过的,被门口的两位大哥叫来帮忙烧火。”“烧火?”山羊总管眯着眼,
把我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眼神像是在评估一头待宰的牲口。“看你这细皮嫩肉的,
也不像个能干活的。罢了,去那边,把那堆火石劈了。”他用鞭子指了指角落。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墙角堆着一堆黑不溜秋的石头,足有半人高。那是“阴雷火石”,
一种很低级的炼器材料,质地坚硬无比,得用仙器才能劈开。点燃后火力倒是很猛。
让我用手劈这个?“总管,”我为难地说,“我没有斧子。”“废物还要什么斧子!
”山羊总管眼睛一翻,“让你劈你就劈!连块石头都劈不开,留你何用?
直接扔进炼丹炉当药渣!”周围的小妖听到这话,都缩了缩脖子,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有几个还偷偷朝我投来同情的目光。我叹了口气。行吧,劈就劈。我走到那堆阴雷火石面前,
挽起袖子。我没用法力,纯粹靠着人形的肉体力量。我这身体,虽然是随手捏的,
但用的材料是混沌之气。别说阴雷火石了,就是先天灵宝,我一拳下去也得变麻花。
我捡起一块最大的石头,掂了掂。然后,我把它当成一块豆腐,用手刀轻轻一划。“咔嚓。
”石头应声而开,切口光滑得像镜子一样。整个后厨瞬间安静了。
所有小妖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山羊总管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手里的鞭子都掉在了地上。我没理他们,继续“劈柴”。“咔嚓,咔嚓,
咔嚓……”声音清脆悦耳,富有节奏感。不到一炷香的工夫,那小山一样的阴雷火石,
全被我劈成了大小均匀的柴火块,整整齐齐地码在墙角。我拍了拍手上的灰,
回头看向山羊总管。“总管,劈完了,接下来干什么?”山羊总管浑身一哆嗦,
像是刚从梦里惊醒。他捡起地上的鞭子,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小……小哥……真人不露相啊。是老羊我有眼不识泰山。”他搓着手,
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那个……烧火就不劳您大驾了。您看那边,
有个专门给贵客烧水的灶,清闲,干净,要不您去那儿歇着?”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个单独的小灶台,用的燃料是散发着清香的青檀木,
烧出来的水专门用来泡最上等的仙茶。确实是个好差事。“行。”我点点头,走了过去。
路过那些小妖身边时,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变了。从同情,变成了敬畏。
我坐在小灶台后面的椅子上,悠闲地往里添着柴火。水汽蒸腾,带着一股好闻的木香。
我明白了。原来,就算是烧火的,也得分个三六九等。只要你拳头够硬,
劈柴都能劈成贵宾席。这洪荒,还是老样子。一点长进都没有。3前殿的宴会开始了。
丝竹管弦之声,觥筹交错之声,还有各种吹捧之声,隔着老远都能传到后厨。
“山主大人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区区薄礼,不成敬意,祝山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我一边烧水,一边听着这些陈词滥调,昏昏欲睡。就在这时,
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小丫鬟急匆匆地跑进后厨。“快!快!
玉霞仙子的‘七宝琉璃泉’烧好了没有?仙子等着漱口呢!”山羊总管一听,
立马点头哈腰地迎上去。“好了好了,早就备着了!这位小仙童,就是专门负责烧泉水的。
”他指了指我。小丫鬟瞥了我一眼,鼻子“哼”了一声,那神情,好像我是什么脏东西。
“手脚麻利点!玉霞仙子金枝玉叶,要是水温差了一分,仔细你的皮!
”她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玉壶,递给我。我接过来,
把灶上烧得刚刚好的泉水倒了进去。这所谓的“七宝琉璃泉”,就是一口普通的山泉,
只是因为常年被月光照射,带了点微不足道的灵气。在我看来,
跟我当年用来洗脚的混沌灵液比,连提鞋都不配。我把玉壶递回去。小丫鬟接过去,
又急匆匆地跑了。我本来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过了没多久,那小丫鬟又回来了。
这次,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后跟着一个女人,穿得花枝招展,浑身上下挂满了珠宝玉石,
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女人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眉毛画得又细又长,吊梢眼,薄嘴唇,
一脸的刻薄相。她就是小丫鬟口中的“玉霞仙子”。我打量了她一眼。本体是只七彩山鸡,
修行了几千年,勉强到了天仙境界。就这?也敢称“仙子”?还“金枝玉叶”?
我差点笑出声。玉霞仙子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怒火。
“就是你烧的水?”她的声音又尖又细,像指甲划过铁皮。我点点头:“是我。”“啪!
”她一巴掌甩在旁边小丫鬟的脸上,打得那丫鬟原地转了两圈。“贱婢!让你找个机灵点的,
你找了这么个废物!连水都烧不好!”小丫鬟捂着脸,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仙子饶命,
仙子饶命……”玉霞仙子这才把目光重新转向我,冷笑着说:“你知不知道,本仙子喝的水,
水温必须是刚沸而未腾,水面上要结一层薄薄的灵气膜。可你烧的这水,滚得跟开锅一样,
灵气全散了!这么烫,是想烫死本仙子吗?”我看着她。“你想喝温的?”“废话!
”“早说啊。”我伸出手,对着她手里的玉壶隔空一点。玉壶里滚烫的泉水瞬间冷却下来,
甚至还冒出了一丝丝白色的寒气。玉霞仙子感觉到手里的玉壶温度骤降,吓了一跳,
差点把壶扔了。她打开壶盖一看,里面的水已经结了一层薄冰。她脸上的表情,
从愤怒变成了惊愕。后厨里的小妖们也都看傻了。隔空就能让沸水结冰?这是什么神通?
山羊总管更是吓得胡子都哆嗦起来,躲在灶台后面不敢出声。玉霞仙子毕竟有点见识,
她很快反应过来,看我的眼神变了。不再是鄙夷,而是带上了一丝贪婪和忌惮。
“你……你是什么人?区区一个烧火的杂役,怎么会这种术法?”**在椅子上,
懒洋洋地说:“天赋异禀,不行吗?”玉霞仙子脸色阴晴不定。她觉得我肯定不是普通小妖,
说不定是哪个隐藏了修为的大能。但转念一想,要真是大能,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当杂役?
肯定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学了点旁门左道的小把戏,想故弄玄虚。对,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里,她的底气又足了。她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哼,
不管你是什么来路,在本仙子面前玩弄这些小聪明,就是对我的大不敬!今天,
你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我就把你抓去给我看守药园,让你知道得罪本仙子的下场!
”她以为她在威胁我。可她不知道,她口中的“药园”,在我看来,
跟路边的野草地没什么区别。我甚至有点想笑。一只山鸡,要抓一口钟去看菜园子。这乐子,
可比我想象的要大。4玉霞仙子的话音刚落,一个粗豪的声音就从后厨门口传了进来。
“玉霞妹子,是谁惹你生气了?告诉哥哥,哥哥帮你出气!”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走了进来。
他赤着上身,露出古铜色的肌肉,上面盘着一条青色的龙形纹身。下身穿着一条兽皮裙,
腰间挂着一把巨大的板斧。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地面都在微微震动。
一股浓烈的煞气和水腥味扑面而来。这是个妖。本体是一条成了精的黑水玄蛇,
血脉里带了那么一丝丝稀薄的龙族血统,勉强算是蛟龙。修为在玄仙境界,在这苍炎山上,
算是一号人物。他叫蛟澈,是苍炎山主的结拜兄弟,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蛟澈一进来,
就看到了玉霞仙子,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妹子,怎么跑到这腌臢地方来了?
熏着你怎么办?”他又看到了我,眉头一皱,眼神变得凶狠起来。
“是不是这个不长眼的小子惹你了?”玉霞仙子见靠山来了,腰杆立刻挺直了。她指着我,
对蛟澈告状:“蛟澈大哥,你可得为我做主!这个小杂役,不知好歹,
不仅烧坏了我的漱口水,还用妖法戏弄我!”“什么?”蛟澈一听,勃然大怒。
他走到我面前,像座小山一样挡住了光。“小子,你好大的狗胆!连玉霞仙子都敢得罪!
你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他声如洪钟,震得整个后厨的锅碗瓢盆都嗡嗡作响。
小妖们吓得全都趴在了地上。山羊总管更是直接钻到了灶台底下。只有我,
还稳稳地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把玩着一个刚从桌上拿起来的粗瓷茶杯。这茶杯,
是我闲着没事,用灶膛里的泥巴随便捏了烧成的,丑得不行。我看着蛟澈,
很认真地问:“不知道,你教我?”蛟澈没想到我敢还嘴,愣了一下,随即怒极反笑。
“哈哈哈!好!好!够狂!我最喜欢捏碎狂妄之人的骨头!”他伸出蒲扇一样的大手,
朝我的天灵盖抓来。手掌上黑气缭绕,带着一股撕裂空气的劲风。这一抓要是抓实了,
寻常天仙的仙体都得当场碎裂。玉霞仙子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
然而,蛟澈的手在离我头顶还有三寸的地方,停住了。不是他想停,而是他动不了了。
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了他的整个身体。他脸上的肌肉扭曲着,青筋暴起,
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那只手就像被焊在空中一样,纹丝不动。“怎么……怎么回事?
”蛟澈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不解。我抬起头,吹了吹茶杯口上不存在的灰尘。“手脏,
别碰我。”话音一落,蛟澈庞大的身躯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了出去。
“轰隆”一声巨响,他撞塌了后厨的一面墙壁,摔进了外面的院子里,半天爬不起来。
整个后厨,死一般地寂静。玉霞仙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嘴巴张得能吞下一只鹅。
灶台底下的山羊总管,直接吓晕了过去。我站起身,拿着那个丑陋的泥巴茶杯,
慢悠悠地朝外走去。路过目瞪口呆的玉霞仙子时,我停下脚步。“对了,
你说要抓我去看药园子?”玉霞仙子浑身一颤,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拼命摇头。
“不……不敢……前辈饶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她直接跪了下来,头磕在地上,
砰砰作响。我没再理她。一只山鸡,一条泥鳅。这乐子,也就到此为止了。我该去前殿看看。
那个所谓的苍炎山主,应该会比这两个家伙,更有意思一点吧?5我拿着茶杯,
从倒塌的墙洞里走了出去。院子里,蛟澈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他的一条胳膊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断了。他看到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怨毒。
“你……你到底是谁?”我没回答他。我只是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茶杯。泥巴烧的,
上面还有我的指纹,丑得很有特色。我挺喜欢的。我一边走,一边用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壁。
这时候,前殿的喧闹声小了下去。似乎是里面的客人听到了后厨的动静,
纷纷跑了出来看热闹。一个穿着金色道袍、头戴紫金冠、面容威严的中年男人,
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他身上散发着金仙顶峰的气息,应该就是此地的主人,
苍炎山主了。苍炎山主一出来,就看到了断了胳膊的蛟澈和倒塌的墙壁,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蛟澈贤弟,这是怎么回事?”他又看到了跪在地上的玉霞仙子,眉头皱得更紧了。
蛟澈看到山主来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指着我,恶狠狠地告状:“大哥!就是这小子!
他不知用什么妖法,伤了我!”玉霞仙子也连滚带爬地过来,哭诉道:“山主,
此人隐藏在后厨,身份诡异,定是不怀好意!”所有宾客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我身上。
有惊讶,有好奇,有不屑,也有幸灾乐祸。他们都在议论纷纷。“这少年是谁?
看着平平无奇,怎么能伤得了蛟澈大王?”“哼,肯定是用了什么阴险的法宝偷袭。
”“我看他就是个奸细,想在山主大寿之日捣乱!”苍炎山主听着众人的议论,
脸色越来越难看。今天是他万年大寿的好日子,请来的都是四方有头有脸的人物。
结果在自己家里,结拜兄弟被人打伤,后厨被人搞得一团糟。这脸,丢大了。他盯着我,
眼神冰冷,带着一股审视的意味。“阁下是何人?为何在我苍炎山,无故伤人?
”他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金仙的气势,如同山岳一般压了过来。
周围的那些小妖和修为较低的宾客,都觉得呼吸一窒,双腿发软。我却像是没感觉到一样,
还在那研究我的茶杯。我答非所问:“这山,是你的?”苍炎山主一愣,
随即傲然道:“不错!本座执掌苍炎山已有三万年!”“哦。”我点点头,“那这山上的土,
也是你的了?”苍炎山主眉头紧锁,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还是耐着性子说:“自然。”“那就好办了。”我把手里的泥巴茶杯递到他面前。
“这个杯子,是我用你山上的土捏的。现在还给你,我们两清了。”我这话一出口,
全场哗然。所有人都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蛟澈更是气得大骂:“混账东西!
你打伤了老子,毁了山主的宫殿,就想用一个破泥杯子了事?你做梦!”苍炎山主的脸,
已经黑得能滴出水来。他觉得我是在故意羞辱他。他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茶杯,
眼神中的杀意,几乎凝成了实质。然而,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
他身后一个一直闭目养神的老者,突然睁开了眼睛。那老者一身葛布长袍,气息内敛,
看起来像个凡人,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ts的精光。他的目光落在我手里的茶杯上,
瞳孔猛地一缩。然后,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一样,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6那葛衣老者是玄龟一族的老祖,活了不知道多少万年,
是金仙中的顶尖存在,只差一步就能窥探大罗之境。他是今天所有宾客中,地位最高,
见识最广的一位。苍炎山主也要尊称他一声“龟老”。此刻,这位龟老,
正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泥巴杯子,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别人看到的,
是一个丑陋的泥杯。他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在他的法眼中,那个杯子不再是泥土构成。
构成杯壁的,是纠缠在一起的时间与空间法则!杯子上的纹路,是大道符文的自然显现!
而我留下的那几个指纹,每一个都像是一方宇宙的雏形,蕴含着创世与毁灭的无上伟力!
这不是法宝。这是超越了法宝,超越了认知,是“道”的具现化!
能随手捏出这种东西的存在……龟老不敢想下去了。他只知道,别说他,
就是传说中的圣人亲至,在这东西面前,也跟一只蝼蚁没什么区别。苍炎山主还在那发怒,
他根本没注意到龟老的变化。“好!好一个狂徒!今天本座就要让你知道,
羞辱我苍炎山的下场!”他一挥手,一方法印从他袖中飞出,迎风便长,
瞬间变得如山岳般大小。法印上宝光流转,道韵天成,是一件顶级的后天灵宝,
名叫“覆山印”。“死!”苍炎山主怒喝一声,覆山印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朝我当头砸下。
空间都被这股力量压得层层塌陷。周围的宾客吓得纷纷后退,生怕被波及。
蛟澈和玉霞仙子脸上露出了快意的狞笑。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我被砸成肉泥的场景。然而,
我只是抬了抬头。然后,我把手里的泥巴杯子,轻轻往上一抛。
那个在龟老眼中如同大道化身的杯子,就这么轻飘飘地迎向了那座威势滔天的“山岳”。
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用一个泥杯子去硬撼顶级灵宝?这不是找死是什么?“砰!
”一声轻响。不是惊天动地的巨响,而是像鸡蛋碰在石头上一样,发出的那种,清脆的,
微不足道的碎裂声。碎的,不是杯子。是那方法印。那件顶级后天灵宝“覆山印”,
在碰到泥巴杯子的瞬间,就像是冰雪遇到了烈阳,瞬间分崩离析,化作了漫天的灵光碎片,
然后彻底湮灭。连一点渣都没剩下。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所有人都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脸上的表情凝固了。苍炎山主的怒吼,蛟澈的狞笑,
宾客的惊恐……全都定格在了脸上。他们的脑子,已经完全无法处理眼前发生的事情。
泥巴杯子在空中打了个旋,又轻飘飘地落回我的手里。我看了看,完好无损。
我满意地点点头。看来用混沌之气和泥巴,效果还不错,挺结实的。
“你……你……”苍炎山主指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本命法宝,
就这么没了?他感觉自己的心神都跟着法宝一起碎裂了。“噗!”他一口鲜血喷出,
气息瞬间萎靡下去。就在这时,那个葛衣老者,龟老,动了。他不是后退,也不是攻击。
他以一种与他年龄完全不符的速度,冲到了苍炎山主的面前。然后,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不是单膝跪,是五体投地,
整个身体都趴在了地上,以一种最谦卑,最古老的礼节,朝着我所在的方向。“小老儿玄龟,
有眼不识天尊法驾!罪该万死!还请天尊看在修行不易的份上,饶恕我等无知之罪!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尖锐、嘶哑、充满了颤音。他这一跪,这一喊,
就像一道天雷,劈在了所有人的脑门上。天尊?这个词,在洪荒,可不是能乱叫的。
那是对圣人,甚至是对传说中鸿钧道祖的尊称!
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烧火少年……竟然是那种级别的存在?一瞬间,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
“噗通!噗通!噗通!”如下饺子一般,在场的所有生灵,从苍炎山主,到蛟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