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庶姐去边关三年，我九死一生归来。母亲却抱着她，骂我是灾星。她夺我嫡女之位，
抢我太傅家的婚事。大婚前夜，我被灌下毒药，活埋殉葬。原来，母亲中了庶姐的蛊。
再次睁眼，太后站在我面前。“想复仇吗？哀家帮你。”1我踏入王家大门时，
身上还带着边关的风霜和未愈的刀伤。三年，我替庶姐王嫣然去给镇守边关的舅舅侍疾，
九死一生。我以为会看到母亲含泪的眼。可我看到的，是母亲紧紧抱着王嫣然，
用一种看垃圾般的眼神看着我。“你这个灾星还回来做什么！”她尖利的声音刺穿我的耳膜。
我愣在原地，腿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崩裂，血瞬间染红了裙摆。“母亲？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嫣然从母亲怀里探出头，柔柔弱弱地开口：“姐姐，
你别怪母亲，你一回来，父亲就在书房摔了最爱的砚台，说你克父克母……”我如遭雷击。
去边关前，京中所谓的高僧批命，说我命格不祥，会为家中带来灾祸。庶姐王嫣然主动请缨，
说愿意替我去。母亲抱着我，哭得肝肠寸断：“我的念儿，娘怎么舍得你走。”最后，
是我主动去了边关。因为我爱我的母亲，不想她为难。可现在，她抱着那个本该去边关的人，
骂我是灾星。“母亲，在边关，我为了保护舅舅，中了三箭，差点就回不来了。
”我指着腿上的伤，声音颤抖。母亲看都未看一眼，反而将王嫣然护得更紧。“够了！
别在这里惺惺作态，嫣然这三年在府中为我抄经祈福，日夜不休，熬坏了身子，
她才是我的好女儿！”“你！滚出去！”父亲从书房走出来，脸色铁青。祖母坐在一旁，
捻着佛珠，闭着眼，一言不发。这个家，没有一个人为我说话。我的心，一寸寸冷下去。
王嫣然走过来，亲热地挽住我的手，指着自己头上的赤金凤钗。“姐姐，你看，
这是母亲特意为我求来的，好看吗？”那是我及笄时，母亲送我的礼物。她说，
这是她当年最喜欢的嫁妆，要传给我这个唯一的嫡女。如今，它戴在了庶姐的头上。“还有，
姐姐，”王嫣然笑得越发得意，“母亲已经将你和太傅家的婚事，换给了我。”“毕竟，
太傅家想娶的，是王家名正言顺的嫡女。”她一字一句，都在诛我的心。我的嫡女之位，
我的婚事，我的一切，都被她夺走了。而我的母亲，是递刀的人。
我被赶到了府中最偏僻的废弃院落。当天晚上，大雨倾盆。屋顶漏着雨，
冷风从破洞的窗户灌进来，我躺在冰冷的木板床上，伤口发炎，高烧不止。
我以为自己会就这么死去。可我不想死。我不甘心。凭什么？我挣扎着爬起来，爬到门口，
想去找个大夫。院门，却被人从外面锁上了。我听到两个婆子的声音。“夫人真是下了狠心，
就这么把大**关在这里，真是可怜。”“嘘！你不要命了！现在府里哪还有什么大**，
只有嫣然**！那位，可是夫人亲口的灾星，谁沾上谁倒霉！”“也是，听说太傅家催得紧，
就等嫣然**嫁过去呢。这节骨眼上，可不能出岔子。”太傅家……我死死地抓着门板，
指甲断裂，血肉模糊。王嫣然，你到底，还瞒着什么？2我在那个漏雨的院子里，
靠着雨水和不知谁偶尔扔进来的馊饭，活了七天。高烧退了，人也清醒了。只是心，
比身上的伤口还要疼。这七天，没有一个人来看我。父亲没有，祖母没有，
我那视我为掌上明珠的母亲，更没有。仿佛王家从未有过我这个女儿。第八天，王嫣然来了。
她穿着一身华贵的嫁衣，那是母亲请京城最好的绣娘，为我缝制了三年的嫁衣。如今，
穿在了她的身上。“姐姐，明日我就要出嫁了。”她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像在看一只肮脏的蝼蚁。“好看吗？母亲说，我穿这身嫁衣，比你好看一百倍。
”**在墙角，冷冷地看着她。“你到底对母亲做了什么？”我不信，一个母亲，
会无缘无故，厌弃自己的亲生女儿到这个地步。王嫣然笑了，笑声清脆又恶毒。
“我能做什么？我只是比你更会讨母亲欢心罢了。”“姐姐，你就是太蠢了。
你以为你替我去边关，是伟大牺牲？其实，你只是为我铺路罢了。”“你走了，
我才能顺理成章地成为母亲身边唯一的人，才能得到她全部的爱。”“你的嫡女之位，
你的婚事，你的一切，都该是我的！”她的脸因为嫉妒和得意而扭曲。我终于明白了。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圈套。什么高僧批命，什么主动请缨，都是她设计好的。她要的，
就是我离开，然后她鸠占鹊巢。“你就不怕，我把你的所作所为，都告诉父亲和祖母吗？
”我声音沙哑。王嫣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去说啊。你看看，
现在还有谁会信你这个灾星的话？”“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她凑近我，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太傅家的老夫人，前几日病逝了。”我心中一凛。
老夫人病逝，太傅家不守孝，反而急着办喜事？这太不合常理。王嫣然看着我震惊的表情，
满意地笑了。“太傅家请了高人算过，说需要一个八字相合的贵女，
在老夫人下葬时一同入土，作为‘引路人’，为老夫人冲喜，保太傅家三代富贵。
”“而那个‘有福气’的贵女，原本是你。”“只可惜，现在这门婚事是我的了。
我可舍不得去给一个死老太婆殉葬。”“所以，姐姐，这份‘福气’，还得是你来受。
”我的血液，在这一刻彻底凝固。殉葬。他们要我，一个活生生的人，去殉葬！
而王嫣然嫁过去，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傅家大少奶奶，享受着我用命换来的荣华富贵。
好一招偷天换日，好一招一石二鸟！“你……你们敢！”我气得浑身发抖。
“你看我们敢不敢。”王嫣然直起身，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杀意。
“姐姐，安心地去吧。我会替你，好好地活下去。”她说完，转身就走。
嫁衣的裙摆划过地面，像一朵盛开的血色蔷薇。我看着她的背影，
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我不能死。我绝不能就这么死了！3当晚，
我那个许久未见的母亲，终于来了。她端着一碗汤，走进了我这间破败的屋子。烛光下，
她的脸依旧美丽，但眼神空洞，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念儿。”她开口，声音平板，
没有一丝情绪。“明日嫣然就要出嫁了，你喝了这碗汤，就当是……为她送行。
”我看着那碗黑漆漆的汤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就是王嫣然说的，“厚礼”。
一碗送我上路的断魂汤。“母亲，”我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她，“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你真的，要亲手杀死你的女儿吗？”母亲的身体僵了一下。
她的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挣扎，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空洞。“胡说什么。”“这是安神汤，
你身子不好，喝了，好好睡一觉。”她将汤碗递到我嘴边。我看着她，这个生我养我，
曾把我捧在手心里的母亲。我多想从她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不忍和心痛。可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只有麻木和冷漠。我的心，彻底死了。我没有反抗，张开嘴，
将那碗苦涩的汤药，一口一口地咽了下去。与其被她们强行灌下，不如自己喝。至少，
能保留最后一丝体面。汤药入喉，一股奇异的麻痹感迅速传遍四肢。我很快就动弹不得，
连舌头都僵硬了。母亲看着我倒在地上，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她放下汤碗，转身走了出去。
门外，王嫣然的声音响起。“母亲，事情办妥了？”“嗯。”“她……没闹吧？”“喝了汤，
睡着了。”“那就好。还是母亲有办法。”王嫣然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很快，
两个粗壮的婆子走了进来。她们熟练地将我抬起来，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往外拖。
我的脸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辣地疼。但我感觉不到。我只感觉到无边无际的冷。
她们将我抬进了一口早已准备好的棺材里。棺材很薄，很粗糙，散发着劣质木料的霉味。
王嫣然站在棺材边，低头看着我。她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恶毒和快意。
“姐姐，你看，我为你准备的这副棺材，还喜欢吗？”“别怕，黄泉路上，你不会孤单的。
很快，就会有一个死老太婆陪你了。”“你就安心地去吧，王家嫡女的位置，
太傅家少夫人的位置，我都会替你坐得稳稳的。”我动不了，也说不出话。
我只能用眼睛死死地瞪着她。我要把她这张丑恶的嘴脸，刻进我的骨子里，刻进我的灵魂里。
就算做鬼，我也不会放过她！“啧啧，姐姐，你这是什么眼神？真吓人。
”王嫣然夸张地拍了拍胸口。“算了，我懒得跟你这个将死之人计较。”“来人，封棺！
”她一声令下。沉重的棺材盖，被合上了。“砰！”眼前，陷入一片彻底的黑暗。
我听到了铁钉被一下，一下，砸进棺木的声音。咚！咚！咚！每一声，都像是砸在我的心上。
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王矜念，王家嫡长女，没有死在边关的刀光剑影里，
却要死在亲生母亲和庶姐的阴谋算计之下。被活生生地，钉死在棺材里。何其荒唐！
何其可悲！4棺材被抬了起来，开始剧烈地颠簸。我能感觉到，我正在被运往某个地方。
是太傅家的祖坟吗？黑暗和狭小的空间，放大了所有的感官。我能听到外面模糊的说话声，
车轮压过石子路的声音，还有风声。我的意识，在药力的作用下，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在清醒的间隙，巨大的恐惧和不甘，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的心脏。我不想死。我还没有报仇。
我怎么能就这么死了！我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试图活动我的手指，试图发出一点声音。
可是没用。我的身体，就像一截木头，完全不受控制。时间，在黑暗中变得无比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棺材停了下来。我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还有铁锹挖土的声音。
“快点！时辰快到了！”“坑挖好了吗？”“好了好了，可以放进去了！”接着，
我的棺材被重重地放进了坑里。“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我五脏六腑都错了位。然后，
我听到了最恐怖的声音。是泥土，一铲一铲，砸在棺材板上的声音。
沙……沙……那声音沉闷，绝望。每一铲土，都像是在为我通往地狱的路上，添上一块砖。
棺材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我开始感到窒息。我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但我吸不进一丝空气。
黑暗中，我仿佛看到了母亲抱着我，温柔地叫我“念儿”。看到了父亲教我写字，夸我聪慧。
看到了王嫣然小时候跟在我身后，怯怯地叫我“姐姐”。一切，都像一场笑话。我的意识，
开始涣散。就在我以为自己真的要死去的瞬间。“轰隆！”一声巨响，从头顶传来。紧接着，
是木板碎裂的声音。一束惨白的光，刺破黑暗，照在了我的脸上。新鲜的，
带着泥土腥气的空气，涌了进来。我贪婪地呼吸着，剧烈地咳嗽起来。我……没死？
我费力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中，看到几个人影站在坑边。为首的，
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他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脸。“把她带出来。”一个低沉的，
不带任何感情的男声响起。很快，有人跳下坑，将我从碎裂的棺材里抱了出去。
重见天日的那一刻，我虚弱得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我被放在地上，有人给我喂了什么东西。
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身体里的一部分麻痹感。我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你……你们是谁？”我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
缓缓走到我面前，蹲了下来。他摘下了兜帽。那是一张极其俊美的脸，却冷得像冰。
是当今圣上最宠信的，执掌着皇城司的指挥使，沈长渊。一个权倾朝野，杀伐果断，
能让小儿止啼的活阎王。他怎么会在这里？沈长渊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怜悯，只有审视。
“王家嫡女王矜念？”“是。”“想活下去吗？”“想。”我毫不犹豫。“想报仇吗？
”我看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做梦都想。”沈长urri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
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很好。”他站起身，重新戴上兜帽。“带她走。”“去哪？
”我挣扎着问。没有人回答我。我被重新抱起来，塞进了一辆马车。在彻底失去意识前，
我听到沈长渊对他的手下说。“直接送进宫，太后要见她。”太后？为什么太后要见我？
5再次醒来，我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鼻尖是清雅的檀香，身上换了干净柔软的寝衣，
连伤口都被重新处理过，敷上了上好的伤药。我环顾四周，房间的陈设华贵而雅致，
绝非普通人家。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正坐在不远处的软榻上，慢条斯理地品着茶。
她穿着一身暗紫色的宫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虽然眼角已有细纹，却丝毫不损她的风华。
那双眼睛，沉静而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是当今太后。我挣扎着要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了。”太后放下茶杯，淡淡地开口，“你身子还虚，躺着吧。”她的声音很温和，
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谢太后娘娘。”我顺势躺了回去，心中却充满了警惕和疑惑。
我与太后素未谋面，她为何要大费周章地救我？“哀家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
”太后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哀家救你，自然不是因为慈悲心肠。”她直截了当。“王家，
是太傅一党。如今，你的庶姐王嫣然嫁入太傅府，王家与太傅家联姻，
更是将他们紧紧地绑在了一起。”“太傅权倾朝野，结党营私，早已是皇帝的心腹大患。
”“哀家，需要一颗棋子，一颗能**太傅阵营，将他们搅得天翻地覆的棋子。
”我瞬间明白了。这是一场政治交易。太后救我，是想利用我对王家和太傅家的仇恨，
来对付她的政敌。而我，一个“死而复生”，身负血海深仇的人，是最好的人选。“王矜念，
”太后看着我，目光灼灼，“哀家可以给你复仇的机会，给你想要的一切。权力，地位，
财富。”“但作为交换，你要成为哀家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你，愿意吗？
”我没有丝毫犹豫。我从床上挣扎着下来，跪倒在太后面前，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臣女王矜念，谢太后娘娘救命之恩。”“从今往后，我的命，就是娘娘的。
”“只要能让王嫣然、王家、太傅家血债血偿，我愿为娘娘做任何事，万死不辞！
”我的声音里，充满了刻骨的恨意。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哀家喜欢你这股狠劲。
”“从今天起，世上再无王家嫡女王矜念。”她顿了顿，道：“王矜念，已经在殉葬的途中，
‘病死’了。”我心中一动，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她不仅要我成为她的棋子，
还要给我一个全新的，无懈可击的身份。“哀家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
让你以一个无人知晓的面目，回到京城。”“你的名字，哀家也替你想好了。”太后看着我，
缓缓说道：“就叫，念一。”“念念不忘的念，一心一意的一。”“提醒你自己，
永远不要忘了你的仇恨，永远不要忘了你对哀家的忠心。”念一。我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
王矜念已经死了。死在了那口被钉死的棺材里。活下来的，是念一。一个只为复仇而存在的，
幽灵。“哀家会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太后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这三个月，
你就在宫里好好养伤，哀家会请最好的女先生教你宫中礼仪，朝堂权术，人心诡计。
”“三个月后，哀家要看到的，不是一个只会哭哭啼啼的闺阁**，
而是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女谋士。”“你，做得到吗？”我抬起头，眼中再无一丝软弱。
“念一，绝不负娘娘所望。”那一天，我的人生，被劈成了两半。前半生，
是天真烂漫的王家嫡女。后半生，是浴火重生的复仇之刃。6在宫里的三个月，我脱胎换骨。
太后为我请来的女先生，是前朝唯一的女官，手段狠辣，心思缜密。
她教我如何从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判断他的性格和弱点。教我如何利用最少的资源，
达到最大的目的。教我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脸变成一张完美的面具。
我像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一切知识。边关三年的生死磨砺，
让我比任何人都更懂得生存的不易。而那口黑暗的棺材，则教会了我，对敌人仁慈，
就是对自己残忍。我的伤，在太医院的精心调理下，渐渐痊愈。但心里的伤，
却结成了坚硬的疤。三个月后，我站在太后面前。我穿着一身素色的长裙，
头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绾起，脸上未施粉黛，眼神却沉静如水。太后看着我，
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很好，看来，哀家没有看错人。”她递给我一份卷宗。
“这是太傅一家的所有资料，从太傅本人，到他家里的一个扫地仆人，所有的关系网，
所有的黑料，都在里面。”“哀家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太傅家，身败名裂。
”我接过卷宗，打开。里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太傅一党多年来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罪证。
其中一条，赫然写着：太傅之子傅天泽，性好赌，欠下巨额赌债。傅天泽，
就是我那个“前未婚夫”，王嫣然现在的丈夫。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真是天助我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