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时，周雨辞跪了一夜的膝盖早已没了知觉。
别墅的铁门后传来脚步声，周珞予走了出来。
“知道错了吗？”
周珞予停在她面前，语气里没有半分关切。
周雨辞动了动嘴唇，声音嘶哑：“知道了，哥哥。”
她没有辩解，也没有抬头。
三年的磋磨早已让她明白，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
周珞予听到这个答案，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他弯腰拍了拍她裤腿上的灰尘，
“起来吧，既然知道错了，就先住下。”
周雨辞撑着地面，一点点站起身，膝盖传来钻心的疼。
临时客房狭小又潮湿，墙角还结着霉斑，和别墅主体的奢华格格不入。
周雨辞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房间，刚收完走出客房，她就撞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苏齐。
周雨辞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她下意识地想绕开。
这个她爱了十三年，也怨了三年的男人，如今只想远远避开。
她低着头，脚步放轻，沿着墙根快步往前走。
“周雨辞。”
清脆的嗓音自身后响起。
周雨辞的脚步僵住，指尖冰凉。
她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步伐。
“站住！”苏齐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急切，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他很快就拦在了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三年前，你为什么不辞而别就出国？”
“如今回来了，也不打算跟我打个招呼？”他又问，语气里带着一丝质问，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
三年前的那个雨夜，又清晰地浮现在周雨辞眼前。
她跪在苏家别墅门外，浑身湿透，苦苦哀求着见他一面。
可出来的只有一个趾高气扬的管家，居高临下地啐她。
周雨辞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死寂。
她绕开他，声音平静无波：“苏先生认错人了。”
“我没有认错！”苏齐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你明明就是周雨辞！你的声音，你的眼神，我都记得！”
他的力道很大，周雨辞本就虚弱的身子被他拽得一个踉跄。
“放开我。”她用力想甩开他的手。
就在两人拉扯之际，周妍柠开门出来了。
看到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她眼睛瞬间就红了。
“苏齐哥哥……”
苏齐看到她这副模样，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松开了周雨辞的手，快步上前扶住她：
“妍柠，你怎么出来了？”
周妍柠的肩膀微微颤抖：“我听到院子里有声音，就想出来看看……是不是我打扰到姐姐和苏齐哥哥了？”
“跟她没关系。”苏齐连忙解释道。
“怎么回事？”
周珞予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他刚从书房出来，看到眼前这一幕，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尤其是看到周雨辞站在那里，而周妍柠正抱着苏齐哭。
他想也没想，大步冲过来，扬手就给了周雨辞一个响亮的耳光。
周雨辞被打得偏过头去，嘴角立刻渗出血丝。
“周雨辞，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周珞予指着她，怒不可遏地骂道，“刚回到家就勾引妍柠的未婚夫，你就这么缺男人吗？！”
“来人！”他厉声喊道，“把她给我按在地上，好好反省反省！”
两个下人立刻上前，粗暴地扭住周雨辞的胳膊，将她按得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苏齐见状，眉头皱得更紧，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周珞予打断。
“苏齐，你忘了三年前她是怎么对你的了？”周珞予看着他，语气带着提醒，“她为了别的男人，一声不吭地抛弃你出国，如今回来又想破坏你和妍柠的感情，这种女人，不值得你为她说话！”
苏齐的动作顿住了。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周雨辞，又想起三年前收到的那些证据。
她和一个陌生男人的亲密照片，还有一封说她早已厌倦他的信。
那些画面和周珞予的话交织在一起，让他沉默了。
过了几秒，他挽着周妍柠，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庭院。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周雨辞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