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斤。怀孕8个月。
产科医生看着体重秤上的数字,皱起了眉:"林女士,你怀孕前多少斤?""106。
"我说。
"你知不知道,正常孕妇到这个月份,应该比怀孕前重15到20斤?"我低着头,没说话。
"你这是严重营养不良。
生翻开我的产检报告,"胎儿偏小两周,你自己贫血,低血糖,这样下去,大人孩子都危险。
""医生,她平时吃得挺多的。"陈浩在旁边说。医生看了他一眼。
陈浩180斤,脸上油光满面。"你多少斤?"医生问。"180。
""你妻子怀孕前呢?""我...155吧。"陈浩的声音小了。
医生没再说话,在病历本上写字。我看着那些字:建议住院观察,补充营养。"医生。
"我开口,"我想住院。
""住院?"陈浩愣了,"这么严重?""你少吃点,省点钱给孩子买奶粉。
孩子生下来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他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理所当然。就是这句话。
8个月了,他说了8个月。医生抬起头,盯着陈浩,眼神很冷。陈浩的脸色变了。
一、3个月前,我刚查出怀孕。
"怀孕了?"婆婆看着验孕棒,脸上没什么表情,"才结婚半年,这么快?""挺好的。
"陈浩笑着说。"好什么好。
"婆婆把验孕棒放在桌上,"养孩子花钱,你们俩工资够吗?""够的。
"我说,"我一个月8000,陈浩6000。""那你这8000,以后全给我。
"婆婆说,"我帮你们存着,生孩子要花钱。"我愣了一下。"妈说得对。
"陈浩说,"你管不住钱,还是让我妈帮忙存着好。"我没反对。那是去年5月。
到今年7月,15个月。8000乘以15。12万。我把12万全交给了婆婆。
怀孕初期,我吐得厉害。闻到油烟味就想吐,看到肉就反胃。"想吃点什么?"陈浩问。
"想吃水果。"我说,"葡萄,樱桃。""太贵了。"婆婆说,"一斤樱桃五十块,吃不起。
""我自己买。"我说。
"你哪来的钱?"婆婆看着我,"工资不是都交上来了吗?""我还有点存款。
""存款?"婆婆冷笑,"结婚了还藏私房钱?晚晴,你这心思不对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行了行了。"陈浩打断我,"妈,你少说两句。
晚晴,你就别买了,省点钱。"我没再说话。后来,婆婆规定了我的伙食费。每天40块。
早饭不吃,午饭晚饭各20。"孕妇不用吃太多。
怀陈浩,还下地干活呢,不也好好的?"40块,能买什么?一碗面,一个包子,一杯豆浆。
或者,买点米,自己煮粥。我开始瘦。怀孕4个月产检,医生说我轻了5斤。
"怎么瘦了?"医生问。"可能是孕吐。"我说。"孕吐早就过了。
"医生说,"你是不是没好好吃饭?"我没回答。
回家的路上,陈浩说:"你少吃点零食,省点钱。""我没吃零食。"我说。
"那怎么医生说你没好好吃饭?""我...""你就是矫情。
"陈浩说,"我妈说得对,现在的孕妇就是娇气。"我看着他。他比怀孕前胖了。
脸圆了,肚子大了。而我,一天天瘦下去。时间回到现在。产检那天。
我83斤,他180斤。二、从医院回来,我坐在车里,一句话都没说。
陈浩开着车,也沉默。我在算账。怀孕前,我106斤。现在,83斤。瘦了23斤。
陈浩怀孕前,155斤。现在,180斤。胖了25斤。我瘦23斤,他胖25斤。
他把我的肉,吃了。我又算了算钱。每天40块伙食费。一个月1200。
陈浩的烟,一条300,一个月两条,600。酒,每周一瓶,一瓶150,一个月600。
还有应酬,每次至少500。一个月至少4次。600加600加2000。3200。
我一个月伙食费1200,他一个月烟酒加应酬3200。差了2000。我还算了存款。
8000乘以15。12万。婚后15个月,我把12万全交给了婆婆。
而我,连饭都吃不饱。"去哪?"陈浩问。"我妈家。"我说。
"你妈家?"陈浩皱眉,"回家不行吗?""不行。""晚晴,你别闹。""我没闹。
"我看着他,"我只是想,在我妈家住几天。""为什么?""我凭什么?"我说。
什么,要每天只吃40块钱?""我凭什么,要饿到83斤?"我的声音没有起伏,很平静。
但陈浩愣住了。"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我说,"送我去我妈家。
"车开到小区门口。我下车,关上门。目的地:娘家。
?!"我妈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83斤?你怀孕8个月,才83斤?!""妈,小声点。
"我说。
怀孕前106,现在83,瘦了23斤!你知不知道,正常孕妇应该胖20斤!""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妈妈哽咽了,"晚晴,你怎么这么傻?""我也不想。
"我说,"但是婆婆说,省点钱给孩子。
""省什么钱!"妈妈拍桌子,"你交了多少钱给她?""12万。
""12万?!""8000一个月,15个月。"我说,"全交了。"妈妈的手在发抖。
"那她给你多少伙食费?""40。""40块?""一天。
"我说,"早饭不算,午饭晚饭各20。"空气突然安静了。妈妈盯着我,眼神很复杂。
"晚晴。
给你40?""一个月1200?""12万除以1200,你知道是多少吗?"我没回答。
"100个月。"妈妈说,"你交的钱,够你吃100个月。""8年。
""她让你8年吃不上饭!"这时,门铃响了。妈妈开门。是陈浩。"阿姨。
"陈浩说,"晚晴呢?""你还有脸来?"妈妈看着他。
"阿姨,我知道晚晴在这受委屈了,我来接她回家。
,"回去继续饿着?""阿姨,这是误会...""误会?"妈妈拿出产检单,"你自己看。
"陈浩接过产检单。上面写着:体重83斤,营养不良,建议住院观察。
还有医生的手写批注:家属需重视,孕妇及胎儿情况危急。"这..."陈浩的脸色变了。
"医生怎么说的?"我问。陈浩沉默。"医生说,再这样下去,大人孩子都危险。
"我说,"然后你说什么来着?"陈浩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你说,少吃点,省点钱给孩子买奶粉。""孩子生下来花钱的地方多着呢。"我看着他。
他低着头。"陈浩。
"我说,"我问你,我这条命,加上孩子的命,值不值这点钱?"陈浩愣住了。
妈妈盯着他,等答案。良久,他说:"值,当然值。
"我打断他,"你一个月烟酒3000,让我伙食费1200,这叫省钱?"陈浩的脸白了。
四、陈浩走了。走之前说:"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我没回答。第二天,我请了假。
去了银行。"您好,我要打印工资流水。"我对柜员说。
"从什么时候开始?""去年5月到现在。"流水单打出来。我一笔一笔看。
去年5月,工资8000,当天转出8000。6月,工资8000,当天转出8000。
7月,8000,转出8000。...一直到今年7月。15个月,15笔8000。
全部转给了一个账户。户名:张秀芬。我婆婆。我又查了陈浩的账户。
我们结婚后,我是他账户的共同持有人,可以查。陈浩每个月工资6000。
但他的消费记录...烟,一个月600。酒,一个月600。
饭店,每周至少一次,每次500起。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消费。
一个月下来,至少5000。他的工资,全花了。而我的12万,在婆婆手里。我回到娘家。
妈妈在做饭。"饿了吧?"她说,"我给你炖了鸡汤。"我看着桌上的菜。
红烧肉,清蒸鱼,炒青菜,鸡汤。眼眶突然红了。"怎么了?"妈妈问。"没什么。
"我说,"太久没吃这么好了。"妈妈没说话,眼圈也红了。吃饭的时候,我吃了两碗米饭。
8个月了。我第一次吃饱。下午,我翻出了一个录音。那是两个月前,我偷偷录的。
婆婆的声音:"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不就是怀个孕吗?我当年怀陈浩,还下地干活呢。
""现在的孕妇就是娇气,稍微少吃点就喊饿。
""晚晴就是好吃懒做,以后生了孩子,还指望不上她带。"我听着录音,面无表情。
妈妈走过来,听到了。"这个女人..."妈妈气得发抖。"妈。"我说,"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要把钱要回来。"我说。"然后呢?"妈妈问。"离婚。
"五、当天晚上,陈浩来了。带着婆婆。"晚晴。
"婆婆一进门就说,"你这孩子,怎么突然跑回娘家了?陈浩都急坏了。"我没说话。
"阿姨也是为了你们好。"婆婆笑着说,"省点钱,以后好养孩子。""张秀芬。
"我叫她的名字。婆婆愣了一下。"你收了我12万,是吗?""是啊,我帮你们存着呢。
0,你一天给我40?""一个月1200?""你摸着良心说,够吗?"婆婆的脸色变了。
"晚晴,你这话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
高了声音,"什么还?那是我帮你们存的钱!""存?"我冷笑,"我现在就要用,你给我。
..我一时拿不出来...""拿不出来?""钱都存定期了,现在取有损失...""行。
"我说,"那我们法院见。"空气突然安静了。陈浩的脸色很难看。
我妈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婆婆盯着我,眼神复杂。"晚晴。
..""为了我们好?"我打断他,"陈浩,你知道我怀孕8个月,多少斤吗?""83斤。
""你知道我怀孕前多少斤吗?""106斤。""我瘦了23斤。
""而你,从155胖到180,胖了25斤。""我在挨饿,你在发胖。
""这就是你妈'为了我们好'?"陈浩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你知道医生怎么说的吗?"我继续说。"医生说,我营养不良,孩子偏小两周。
""再这样下去,大人孩子都危险。
""而你,在医院就对我说,少吃点,省点钱给孩子买奶粉。""陈浩。
"我看着他,"你配当爸爸吗?"陈浩的手在发抖。
你眼睛瞎了吗?""我...""你只知道,每天吃你的烟,喝你的酒,一个月3000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