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那天，我指着橱窗里那个标价198元的草莓蛋糕说：“我想要这个。
”陆沉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他一把将我拉到店外，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扎人：“陈璐，
一个蛋糕二百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拜金了？”我愣在原地。玻璃橱窗里，
蛋糕上的草莓鲜红欲滴，奶油裱花精致得像艺术品。
旁边立着小牌子：“限定款·生日专享”。“今天我生日。”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很轻。
“生日就要铺张浪费？”他拧着眉头，“超市里八十九的蛋糕不能吃吗？璐璐，
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这么虚荣。”三月的风还有点冷，吹得我眼眶发酸。第一章分手虚荣。
拜金。这两个词他最近常挂在嘴边。上周我看中一条三百块的裙子，他说“没必要”。
上上周我想吃人均一百的日料，他说“太贵”。上上上周我提议纪念日去看电影，
他说“在家看盗版就行”。可半年前不是这样的。半年前他会偷偷买好演唱会门票，
会带我吃人均五百的法餐，会在情人节送我一千多的香水。
那时候他说：“我的璐璐配得上最好的。”现在他说：“璐璐，我们要为未来打算。
”我深吸一口气：“陆沉，我一个月工资一万二。一个二百块的生日蛋糕，我买得起。
”“这就是问题所在！”他忽然提高音量，“你总强调你赚得多，是不是觉得我赚得少？
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了？”店门口有路人侧目。我的手指在包里蜷缩，指甲陷进掌心。
“我没有。”“那你为什么要买这么贵的蛋糕？”他盯着我，“测试我舍不舍得为你花钱？
陈璐，真正的爱情不是用钱衡量的。”我看着他义正辞严的脸，忽然觉得很累。
累到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好。”我点头，“不买了。”他脸色稍缓，
伸手想搂我：“这才乖。我知道有家店蛋糕很好吃，才六十八...”我避开他的手。
“陆沉，”我看着他的眼睛，“我们分手吧。”他愣住，随即笑出声：“你又闹什么脾气？
就因为个蛋糕？”“不是因为蛋糕。”我转身往地铁站走，“是因为我突然想明白了。
”他追上来抓住我的手腕：“陈璐！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就为了这点小事...”“小事？
”我甩开他，“这半年，我穿便宜衣服，吃廉价外卖，不敢买化妆品，不敢和朋友聚会，
因为你说要‘攒钱买房’。可我看到你上周的购物记录，
给你表妹买的生日礼物是一千多的手链。”他的表情僵住。
“你...你怎么知道我购物记录？”“你手机忘退出账号，我用平板同步看到了。
”我笑了，“怎么，给表妹买礼物就不拜金了？就不铺张浪费了？”“那不一样！
她是我亲表妹...”“我是你女朋友。”我打断他，“或者说，曾经是。
”地铁站入口的风很大，吹乱了我的头发。陆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最后憋出一句：“你是不是早就想分手了？早就有下家了？”我摇摇头，忽然觉得他好陌生。
“陆沉，你记不记得我们刚在一起时，你说过什么？”他不说话。“你说，
永远不会让我羡慕别的女孩。”我走进地铁站，声音散在风里，“可现在，
我连羡慕自己的勇气都没有了。”他没再追上来。地铁车厢里，我对着黑色车窗整理头发。
倒影里的女孩眼眶通红，但背挺得很直。手机震动，闺蜜林薇发来消息：“宝，生日怎么过？
陆大帅哥给你准备什么惊喜了？”我打字：“分手了。”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很久。
最后发来三个字：“太好了。”接着是一段语音，点开是她兴奋的声音：“我早就想说了！
那男的根本配不上你！天天PUA你！晚上出来喝酒，姐们给你庆祝新生！
”我回了个“好”字。眼泪终于掉下来。不是难过，是释然。原来这段感情早就烂透了，
我只是今天才敢承认。晚上，林薇真的带我去了酒吧。不是吵闹的那种，是清吧。
她点了杯度数很低的果酒给我，自己却要了威士忌。“说吧，怎么回事？”她碰了碰我的杯。
我简单说了蛋糕的事。林薇瞪大眼睛：“二百块的蛋糕叫拜金？！
他是不是对拜金有什么误解？”“他说要攒钱买房。”“呸！”林薇嗤笑，
“他工资还没你高，攒什么钱？而且我告诉你——”她压低声音，
“上周我同事看见陆沉在SKP，跟个女的在一起，买了个包。”我心脏一紧：“什么包？
”“就那个轻奢牌子，三四千吧。”林薇观察我的表情，“你...不知道？”“不知道。
”“也可能是给他妈买的...”“他妈背帆布袋。”我苦笑，
“而且上周三是他妈妈的生日，他在公司加班到十点——他亲口跟我说的。
”空气安静了几秒。林薇小心翼翼地问：“你还好吗？”我喝了一口酒，甜味里带着苦。
“还好。”我说，“其实有征兆，只是我不想看。”手机亮了，是陆沉发来的长微信。
“璐璐，今天是我态度不好，我道歉。但我说那些话真的是为我们的未来着想。
你现在可能不理解，但以后会明白的。我爱你，很爱很爱。我们再谈谈好吗？
”典型的道歉+甩锅+情感绑架。我看了三遍，然后截屏，发给我和林薇的小群。
“保存一下。以后如果我心软，把这张图甩我脸上。”林薇发了个大拇指表情。那晚回家，
我做了三件事。第一，拉黑陆沉所有联系方式。第二，打开购物软件，
下单了那条看了三个月的裙子，那套被他说“浪费钱”的护肤品，
还有一本一直想买的精装画册。第三，给常去的蛋糕店打电话：“你好，
我想订一个草莓蛋糕，明天中午取。对，就是那个限定款。”挂断电话，我打开电脑，
开始修改简历。之前的公司平台不错，但晋升太慢。有猎头挖过我几次，
我都因为“陆沉说稳定更重要”而拒绝了。现在，去他妈的稳定。我要跳槽，要加薪，
要往更高处走。简历投出去五份，已经凌晨一点。我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闪过这半年的片段——我兴高采烈地分享升职加薪的消息，
他淡淡地说：“别太骄傲，比你厉害的人多了。”我和同事聚餐发朋友圈，
他评论：“少吃点，你最近胖了。”我想报个职场技能班，他说：“有那钱不如存着。
”原来，打压早就开始了。只是裹着“为你好”的糖衣，让我一口口吞下去，直到失去味觉。
手机又亮，是个陌生号码。接起来，是陆沉的声音，
带着醉意：“璐璐...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我直接挂断，关机。世界清静了。
黑暗中，我摸到床头那个旧玩偶。是刚在一起时他抓娃娃给我抓的，丑得要命，
但我一直留着。现在看，更丑了。我把它扔进垃圾桶。然后对自己说：“陈璐，生日快乐。
”“从今天起，只为自己活。”窗外，城市的霓虹彻夜不灭。
第二章纠缠拉黑陆沉的第三天，陌生号码开始像病毒一样入侵我的手机。
第一个打来时是早晨七点，我正准备出门上班。屏幕上跳动着一串本地号码，我犹豫两秒，
接起来。“璐璐，是我。”陆沉的声音刻意放得很软，带着宿醉后的沙哑，
“你把我拉黑了...我们一定要这样吗？”我站在玄关的镜子前，
看着里面那个已经化好全妆、西装笔挺的自己。“陆沉，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同意！
”他的声音突然激动，“单方面分手不算！陈璐，我们两年的感情，你说扔就扔？
”“蛋糕事件只是导火索。”我平静地说，“这半年，你一直在贬低我、控制我。
这不是感情，这是慢性中毒。”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他换了策略：“好，
就算我有错。但人无完人，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吗？
你说过要陪我成长...”“我不是你妈，没有义务陪你长大。”我打断他，“另外，
成长的第一步是承认错误，而不是用‘人无完人’给自己开脱。”“你变了。
”他的声音冷下来，“陈璐，你变得好冷漠。是不是因为升职了，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看不起我了？”典型的PUA话术：否定你的感受，质疑你的品格，
最后归结为你“变了/飘了/物质了”。半年前，这些话会让我深夜失眠，
反复自省是不是真的做得不对。现在，我只觉得可笑。“陆沉，
如果拒绝被贬低就是‘了不起’，那我确实挺了不起的。”我看了一眼手表，“我要上班了，
别再打来。”挂断，拉黑这个号码。走到小区门口时，第二个陌生电话进来了。我直接拒接。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到公司楼下时，我已经拉黑了六个号码。林薇在电梯里遇见我，
看我一直在操作手机，小声问：“陆沉？”“嗯。”“疯了吧他？”林薇皱眉，
“要不要报警？”“暂时不用。”我把手机调成静音，“骚扰电话而已，还没到那个程度。
”“你小心点。”她压低声音，“这种男的被甩了最容易走极端。”我知道。
所以我昨晚已经做了准备：给门卫室送了水果，
们留意陌生男性；把紧急联系人设置成林薇和另一个关系好的男同事；甚至考虑去学防身术。
但表面上，我依然平静。九点整，晨会。我作为项目组负责人，汇报新季度的策划案。
PPT翻到最后一页时，总监带头鼓掌：“方案做得漂亮。陈璐，这个案子你来牵头，
人手不够随时从其他组调。”“谢谢张总。”我微笑，“我会做好。”散会后，
林薇偷偷朝我比大拇指。我知道为什么——这个案子原本是部门副经理在跟，
现在直接交给了我。这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懂。回到工位，手机屏幕又亮起。
这次不是电话，是微信好友申请。验证消息里写着：“璐璐，我是陆沉的妈妈。
你们的事我听说了，想跟你聊聊。”我盯着那条消息，心脏沉了沉。陆沉的妈妈。
那个每次见面都拉着我的手说“璐璐，小沉脾气不好，你多包容”的阿姨。我通过了申请。
几乎是立刻，语音通话就弹了过来。“阿姨好。”我先开口。
“璐璐啊...”阿姨的声音带着哭腔，“你怎么跟小沉分手了呢？他这两天魂都没了，
班也不上，饭也不吃...”“阿姨，感情的事勉强不来。”“可是你们两年了啊！璐璐，
阿姨一直把你当亲闺女看...”她开始抽泣，“小沉是有些缺点，但人哪有十全十美的？
你看在阿姨的面子上，再给他一次机会，行不行？”我走到楼梯间，关上门。“阿姨，
我问您个问题。”“你说。”“如果陆沉对您说，您做的饭不好吃，您买的衣服太土，
您的生活方式太落伍，让您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您会继续和他住在一起吗？
”电话那头安静了。“他...他对你说这些？”“比这更难听的都有。
”我看着窗外的车流，“阿姨，您劝我包容他。但为什么不是他先学会尊重我呢？
”阿姨很久没说话。最后她说：“璐璐，对不起。
阿姨不知道他这么过分...”“现在您知道了。”我轻声说，“所以，请别再劝我了。
也别让他再来找我。这对我们都好。”挂断语音，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截屏对话，
发给我和陆沉的共同朋友小群——那个群里除了我，还有三四个以前经常一起玩的朋友。
附言：“陆沉妈妈来找我了。请大家帮个忙，如果陆沉联系你们说我的事，请别接话。
分手是我们两个人的决定，到此为止。谢谢。”几秒钟后，群里跳出回复：“明白。
”“璐璐放心。”“早该分了，支持你。”只有一个叫周宇的男生没说话。
他是陆沉的大学室友，关系最铁。我没再等，收起手机。下午两点，我正在修改合同细节，
前台打电话上来：“陈经理，有位周先生找您，说是您朋友。”周宇。我按下电梯键时，
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果然等在会客区，看见我时尴尬地笑了笑：“璐璐，打扰你工作了。
”“有事直说吧。”我没坐，就站着看他。周宇搓了搓手：“陆沉...他状态真的很差。
昨晚喝多了，在我们几个兄弟群里发疯，说不想活了...”“所以呢？”我问。
他愣住了：“所以...你能不能去看看他？就一次，劝劝他也好。”“周宇，
”我放缓语气，“如果陆沉真的想自杀，你应该做的是打120，或者通知他家人，
而不是来找前女友。我不是医生，也不是救世主。
”“可是他现在只听你的...”“那你就告诉他，我不听他的。”我看了眼手表，
“我还有会。如果你来只是为了说这个，那请回吧。”“陈璐！”他站起来，
“你怎么这么冷血？好歹两年感情...”“周宇。”我打断他，声音依然平静，
“去年你失恋，半夜三点给我打电话哭，我陪你聊到天亮。上个月你工作出问题，
是我帮你改的方案。现在，你站在这里指责我冷血？”他的脸涨红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往前一步，
“意思是我应该牺牲自己的感受，去安抚一个不断贬低我、控制我的人？
意思是我活该被PUA，因为‘两年感情’？”他哑口无言。“回去吧。”我转身，
“顺便告诉陆沉，再骚扰我或我的朋友，我会报警，起诉，一步都不会退。”电梯门关上时，
我从金属反光里看见自己。表情冰冷，眼神坚定。原来拒绝别人，不需要那么强的理由。
只需要一句“我不想”就够了。傍晚下班时，手机终于安静了。我开车去了那家蛋糕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