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的废墟与无声的告别

静默的废墟与无声的告别

喜欢到处走走的老男人 著
  • 类别:都市 状态:已完结 主角:林凡柳如烟 更新时间:2025-12-25 12:03

爽文《 林凡柳如烟》,火爆开启!林凡柳如烟是书中的男女主角,也是实力派作者喜欢到处走走的老男人精心所写,文章精彩故事内容讲述的是:他在旅行社停了一下。“订一张明天去武汉的高铁票,上午十点。单程,一等座。”付完款,……

最新章节(静默的废墟与无声的告别精选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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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一章:静默的现场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很轻,轻到卧室里纠缠的两人根本没有听见。

    林凡转动钥匙时,其实已经察觉到了异样——门锁从内反锁了。这本不该发生,

    柳如烟知道今天下午他要从杭州出差回来,航班信息三天前就发在了家庭群里。他按了门铃。

    短暂的静默后,室内传来慌乱的窸窣声。接着是脚步声,柳如烟的声音隔着门传来:“谁啊?

    ”“我。”几秒钟的停顿,门开了。柳如烟穿着米色真丝睡袍,头发微乱,脸上泛着红晕。

    她挡在门口。“你…怎么提前回来了?”声音有些抖。林凡看了一眼手表:“航班没晚点。

    ”他的视线越过她的肩头,瞥见玄关地板上倒着一只陌生的黑色皮鞋。

    空气里有一股陌生的古龙水味,混着茉莉花沐浴露的香气。“有客人?”林凡的语气平静。

    柳如烟的身体僵硬了。她的手指绞着睡袍腰带,嘴唇翕动。就在这时,

    卧室传来一声轻微的碰撞声。林凡轻轻将她拨开,侧身走进玄关。客厅整洁如常,

    浅灰色沙发上的抱枕摆放得一丝不苟,茶几上放着那本《建筑的诗学》。

    一切都和他三天前离开时一样,除了那股陌生气味,以及卧室虚掩的门缝下透出的暖光。

    林凡径直走向卧室。“凡……”柳如烟在他身后发出一声短促的音节,但没有阻拦。

    卧室门被推开。床上,一个陌生男人正手忙脚乱地套衬衫。他大概三十出头,戴着金边眼镜,

    此刻满脸惊慌,连扣子都扣错了。被子被掀开一角,凌乱的床单暴露在灯光下。

    林凡站在门口,目光缓慢扫过房间。他的视线在男人脸上停留一秒,

    然后落在那张床上——他和柳如烟一起挑选的意大利进口真皮床,五万八,

    因为柳如烟说喜欢靠上去的柔软触感。大脑在那一瞬间空白。没有愤怒,没有痛苦,

    只是一种奇异的、冰冷的抽离感。他看见自己站在门口,

    像个误入他人私密空间的陌生人;看见柳如烟裹着睡袍缩在过道上,

    脸色惨白;看见陌生男人手指颤抖着系纽扣。然后,理智开始回流,像冰水注入血管。

    林凡走进卧室,脚步很轻。他弯腰捡起掉落在地毯上的银质打火机——不是他的。

    打火机在他指尖转了一圈,上面刻着:Alex。“Alex?”男人瑟缩了一下,点头,

    喉结滚动。“我是林凡。这床的主人。”这句话让Alex的脸瞬间失去血色。他张了张嘴,

    但林凡已经移开目光。“这床是我买的。”林凡用手指按压床面,“五万八。

    去年三月从红星美凯龙运来的,送货那天下大雨,师傅弄脏了地毯,

    柳如烟还和他们吵了一架。”语气平静、克制,像在介绍一件家具的来历。

    柳如烟踉跄着走进卧室,声音带哭腔:“凡,你听我解释……”林凡抬起一只手,

    止住她的话。目光转向Alex。“做都做了,怕什么。”他说,语气甚至有一丝宽慰,

    “把衣服穿好,我们谈谈。”Alex慌乱地背过身穿裤子。

    皮带扣碰撞出细碎的、刺耳的声响。林凡转身走出卧室。他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拿起《建筑的诗学》,翻到夹着书签的那页。但他没有读,

    只是盯着书页上关于“空间与情感关系”的段落,目光空洞。五分钟后,

    Alex穿戴整齐走出。他站在客厅边缘,不敢坐下。柳如烟跟在他身后,裹紧睡袍,

    整个人缩得很小。林凡合上书,放回茶几,书脊与边缘严格平行。“坐。

    ”Alex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只坐三分之一位置。

    林凡从公文包拿出黑色皮质笔记本和钢笔。翻开新的一页。“这张床,现在不能要了。

    ”林凡开口,声音平稳,“我需要更换床架、床垫和**床品。考虑到清洁和心理不适,

    综合费用一万元,合理吗?”Alex愣住了。“你可以还价。”林凡抬眼看他,

    “但我的心理价位就是这个数。如果你觉得不合理,我们可以讨论其他解决方案,

    比如通知你的家人或工作单位——你衬衫口袋露出的工牌显示你在‘恒生科技’,对吧?

    ”Alex下意识捂住衬衫口袋,脸色更白。林凡低下头,开始写字。

    字迹工整、清晰:**收据****今收到Alex先生支付的床品清洁及精神损失费,

    共计人民币壹万元整(¥10,000.00)。此事就此了结,双方无异议。

    ****收款人:林凡****日期:2023年7月15日**写完后,他将纸撕下,

    推向茶几对面。“确认一下,没问题的话,付钱,你就可以走了。”整个过程中,

    林凡没有看柳如烟一眼。Alex的手抖得厉害。他盯着收据,看了半分钟,

    才从钱包里数出一万元——崭新的钞票,连号。放在茶几上,接过笔,在收据上签了名。

    林凡拿起钱,用手感受厚度,点头。将另一联收据推过去。Alex接过,塞进口袋。

    他站起来,身体晃了一下,最后看了一眼柳如烟——眼神复杂——然后转身冲向门口。

    防盗门打开,又“咔嗒”关上。楼道里脚步声渐行渐远。客厅陷入寂静。林凡坐在沙发上,

    看着那叠钱。然后他站起身,走到玄关储物柜前,

    拿出深蓝色丝绒盒子——结婚时放礼金的盒子。打开,将钱放进去,

    压在房产证和保险合同上面。将笔也放进去,合上盖子。动作精确、克制,没有一丝多余。

    这时,他才转身看向柳如烟。她站在客厅中央,裹着睡袍,赤脚踩地。脸上没有泪,

    只有茫然的空洞。嘴唇颤抖。林凡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三秒,移开。“中午想吃啥?”他问,

    语气平常,“我买菜去。”柳如烟猛地抬头,眼睛睁大。“你……你说什么?

    ”“我问你中午想吃什么。”林凡重复,开始穿鞋,“鱼?还是排骨?”柳如烟张了张嘴,

    没发出声音。她看着林凡——她的丈夫,刚刚撞破她出轨的丈夫——此刻平静地换鞋,

    拿车钥匙,准备出门买菜。仿佛一切只是一场插曲。巨大的荒诞感淹没了她。林凡换好鞋,

    手搭在门把上。停顿,没回头:“你收拾一下卧室。我回来前弄好。”门开,关上。“咔嗒。

    ”锁舌咬合声很清脆。柳如烟瘫软在地板上。她低头,看见自己攥着睡袍边角的手,

    指节泛白,手心全是冷汗。客厅静得可怕。冰箱嗡嗡声,挂钟滴答声,心脏狂跳声。

    她的目光落在茶几上。林凡坐过的位置,放着没喝完的半杯茶。已经凉透。茶叶沉在杯底,

    在琥珀色茶汤中缓慢舒展,像一堆腐烂的树叶。---林凡把车开出地库时,阳光刺眼。

    他机械地开车去超市,买了菜和一条活鲤鱼。经过床上用品区时,

    他停在一套深蓝色格子床单前——素净,没有任何装饰。“就要这套。”他说。回程路上,

    他在旅行社停了一下。“订一张明天去武汉的高铁票,上午十点。单程,一等座。”付完款,

    拿到确认单,折好放进钱包夹层。那里还放着结婚证复印件,边缘已起毛。手机震动,

    柳如烟来电。林凡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如烟”,看了五秒,挂断,关机。

    车子驶入地库。他坐在驾驶座上,没立刻下车。地下室灯光昏暗,空气潮湿。他闭上眼睛,

    深呼吸,三次。然后睁眼,拎购物袋,开门。---钥匙插入锁孔时,

    林凡听见门内急促脚步声,然后停下。他推开门。柳如烟站在玄关,已换上家居服,

    头发扎成马尾。眼睛红肿。“忘买姜了。”林凡说,声音平静,“你把鱼杀一下?

    ”递过塑料袋。鲤鱼甩尾,水珠溅到她脸上。林凡径直进卧室。门关上。

    柳如烟拎着扑腾的塑料袋,听见卧室里“撕拉”——床单被扯下的声音。几分钟后,门开。

    林凡抱着卷成一团的旧床单——米色,小雏菊图案,宜家买的——走向阳台洗衣篮。扔进去,

    沉闷声响。他拆开购物袋,取出新蓝格子床单,回卧室。柳如烟挪到厨房,把鱼倒进盆里。

    鱼不安游动。她拿起菜刀,握不紧。手指颤抖,刀刃划出浅口,鱼挣扎,水花四溅。

    卧室传来铺床单声,布料被抖开、展开、抚平。有条不紊的节奏,比任何责骂更让她恐惧。

    阳光从纱窗透进,在地砖上投下光斑。“饭做好没?”林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柳如烟吓一跳,刀差点脱手。他已到厨房门口,系着深蓝色围裙——搬家时她妈妈送的。

    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浅褐色的烫伤疤痕。去年冬天,她痛经,他半夜煮红糖姜茶,

    被糖水溅到留下的。当时她一边哭一边涂药,他说“没事,不疼”。林凡走过来,

    看水盆里的鱼和她握不稳的刀。“哭啥?”他说,语气听不出情绪。

    柳如烟这才意识到脸上全是泪。胡乱抹一把,泪水混着鱼腥。“我……我不会杀鱼。

    ”“那就别杀了。”林凡拿过刀,放砧板上,“晚上吃火锅。”他弯腰端盆,走到阳台,

    把鱼倒进塑料桶。鱼尾扫起水珠,溅到手背,顺着烫伤疤痕滑落。“下午把你东西收拾收拾。

    ”林凡背对她说,平淡如交代家务,“明天我送你去高铁站。”柳如烟猛地抬头:“什么?

    ”“你妈上周打电话说想你了。”林凡转身回厨房,开水龙头洗手,“回去住段时间也好。

    ”水流哗哗,冲刷鱼腥味。他洗得很仔细。柳如烟看着他的背影,熟悉到骨子里的背影,

    此刻却模糊遥远。“我订了明天上午十点的高铁票。”林凡关水,擦手,

    “一会儿发你班次信息。”“林凡……”她颤抖,“我们谈谈,好吗?

    求你了……”林凡转身,看她。眼神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慌。“那一万块钱,”他说,

    仿佛没听见恳求,“我转你卡上了。密码还是你生日。”“我不要钱!林凡,我错了,

    我真的……”“嗡嗡——”厨房响起刺耳声音。柳如烟一颤——是她刚才开的煤气灶,

    忘了关火,空烧的炒锅锅底已烧红,发出嗡鸣。“砰!”锅底炸开裂缝。林凡瞬间关掉煤气,

    将她往后一拉,揽到身后。动作太快,手腕撞到橱柜,银镯子滑下,磕在大理石台面上,

    清脆响声。结婚三周年时,柳如烟用第一个月奖金买的。素圈,内壁刻着:L&R。

    “要戴一辈子哦。”她给他戴上时笑眯眯说。林凡捡起镯子,掂了掂,重新戴上。

    镯子表面留下一道细微划痕。“傻站着干啥?”他侧头对她说,语气甚至带责备,

    “想烫成我这样?”举起手臂,那块烫伤疤痕在灯光下清晰。柳如烟的眼泪又涌出。她蹲下,

    脸埋进膝盖,肩膀颤抖。林凡站在她面前,低头看。表情有一丝极其细微的松动,

    但很快恢复平静。他转身拿火锅锅具。“收拾东西去吧。”他说,“晚上简单吃点,

    明天要早起。”柳如烟抬头,透过泪眼看见他已在厨房忙碌:洗菜、切肉、准备蘸料。

    每一个动作熟练、流畅,像过去的千百个夜晚。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回头看她。她慢慢站起,

    踉跄走向卧室。路过客厅时,看见阳台洗衣篮里,那团米色床单像一颗被遗弃的心脏。

    卧室门开着。新铺的蓝格子床单已铺好,平整无褶皱。阳光透过纱窗照进,

    在床单上织出细密网纹,光影交错,像一张巨大的、无声的网。柳如烟记得,

    刚结婚时租的第一个小房子里,铺的就是这种蓝格子床单。淘宝买的,六十块钱,

    洗几次就褪色,但她特别喜欢,说像大学宿舍床单,有青春味道。后来买房,换了更贵床品,

    那些蓝格子床单早不知丢到哪里。而现在,这张崭新的蓝格子床单,像一个冰冷嘲讽。

    她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整齐挂着他的衬衫、她的连衣裙,按颜色排列。下层抽屉,

    叠好的内衣袜子,分格收纳。这个家的一切,都带着林凡的印记:秩序、整洁。而她,

    是打破秩序的人。她开始收拾行李,机械地放衣服、护肤品。每拿起一件东西,

    都像触碰一个即将破碎的回忆。窗外的天色渐暗。傍晚风吹动晾衣架,轻微碰撞声。

    柳如烟拉上行李箱拉链,最后一个锁扣咬合时,听见厨房传来火锅汤底煮沸的声音,

    咕嘟咕嘟,热气腾腾。#第二章:日常的刑场火锅的汤底在电磁炉上咕嘟作响,红油翻滚,

    辣椒和花椒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厨房。林凡将一盘切得极薄的肥牛卷放在餐桌上,

    接着是毛肚、虾滑、白菜、豆腐、金针菇,每一样都摆放在特定的盘子里,

    按照颜色和种类排列,整齐得像餐厅菜单上的图片。他甚至准备了两种蘸料:麻酱碟和油碟,

    分别放在餐桌的两侧。“坐。”他对站在厨房门口的柳如烟说。柳如烟挪到餐桌旁,

    在往常的位置坐下。这张餐桌是他们三年前一起在宜家挑的,原木色,

    桌角有轻微的磨损——去年过年时她表姐的孩子来玩,不小心撞到的。当时林凡说要换一张,

    她说不用,有点痕迹才像家。家。这个词现在像一根刺,扎在她喉咙里。林凡在她对面坐下,

    拿起漏勺,将一半肥牛卷下进锅里。肉片在红汤中迅速蜷缩变色,他数着秒,三十秒后捞起,

    一半放进她碗里,一半放进自己碗里。动作自然、熟练,

    和过去三年里的任何一顿火锅没有区别。柳如烟盯着碗里的肉片,油光发亮,热气蒸腾。

    她拿起筷子,夹起一片,送进嘴里。没尝出味道。肉片在口腔里变成了一团没有温度的纤维,

    她机械地咀嚼,吞咽,喉咙发紧。“汤底淡吗?”林凡问,用漏勺搅了搅锅,

    “我少放了半包底料,你最近上火。”柳如烟的手抖了一下。他记得她上火,

    记得她不能吃太辣,记得她吃火锅喜欢先涮肉。这些细碎的、日积月累的记得,

    此刻像细密的针,扎进她的皮肤。“不淡。”她声音干涩,“正好。”林凡点头,

    继续下毛肚。七上八下,他数得精准,捞起时毛肚刚好卷曲到最脆嫩的程度。

    餐桌上一片沉默,只有汤底的沸腾声和食物下锅的轻微噗嗤声。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下来了。

    对面的楼里亮起一盏盏灯,有夫妻一起在厨房忙碌的影子,有孩子跑来跑去的身影,

    有电视屏幕闪烁的光。每一个窗口都是一个正常运转的家庭,都在度过一个平凡的周五夜晚。

    而他们坐在这里,吃着一顿仪式般精确的火锅,像两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你妈那边,

    ”林凡突然开口,声音平静,“我昨天打过电话了,说你最近工作累,想回去休息几天。

    她很高兴。”柳如烟抬起头:“你……昨天就打了?”“嗯。”林凡夹起一块豆腐,

    “提前说一声,免得她担心。”昨天。昨天他还在杭州出差,晚上他们视频时,

    他还问她今天想吃什么,他说回来给她做糖醋排骨。那时候,

    他已经在计划这一切了——订票、打电话、甚至可能已经想好了那张收据的措辞。

    一种冰冷的恐惧沿着她的脊椎爬上来。他不是临时起意,不是冲动反应。

    他从知道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冷静地规划这一切:如何处理现场,如何打发那个男人,

    如何安排她的离开,如何向家人解释。就像他处理一个出了问题的项目。“林凡,

    ”她放下筷子,声音发颤,“我们能不能……”“虾滑好了。”林凡打断她,

    用勺子舀起煮好的虾滑,放进她碗里,“趁热吃,凉了腥。”她的话被堵了回去。

    她看着碗里圆润的虾滑,突然想起去年生日,林凡特意请假带她去海边。

    他们在一家小餐馆吃海鲜火锅,虾滑也是这样的形状,

    他那时候笑着说:“以后每年生日都带你来,吃到你腻为止。”才一年。才一年啊。

    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砸进蘸料碗里,油花溅开。林凡看见了,但他没有反应。

    他继续吃着碗里的菜,咀嚼,吞咽,动作节奏不变。只是放下筷子时,他看了一眼墙上的钟。

    “八点了。”他说,“收拾一下厨房吧,碗我洗。”他站起身,开始收拾餐桌。

    空盘子叠在一起,筷子收拢,剩下的食材用保鲜膜包好放进冰箱。每一个步骤都井井有条。

    柳如烟坐在原地,看着他忙碌的背影。他系着围裙的腰身还是那么熟悉,肩膀的线条,

    后颈的发际线,挽起袖子时小臂的肌肉轮廓——她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

    这个身体她拥抱过无数次,在清晨半梦半醒时,在深夜相拥而眠时,在沙发上一起看电影时。

    而现在,他离她只有三米,却像隔着一道玻璃墙。她能看见他,能听见他,

    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洗衣液味道,但触碰不到。那道墙透明、坚硬、无声无息,

    是他用冷静一寸寸砌起来的。林凡开始洗碗。水流声,碗碟碰撞声,海绵摩擦声。

    这些日常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尖锐刺耳。柳如烟终于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我来洗吧。

    ”她伸手去拿他手里的盘子。“不用。”林凡侧身避开,“你去收拾行李,看看还缺什么。

    ”他的手指擦过她的手背,温度很凉。柳如烟缩回手,站在原地。她看着他的侧脸,

    在厨房顶灯的光线下,他的下颌线绷得很紧,

    眼角有极细的纹路——那是他熬夜画图时留下的,她以前总说那是智慧的痕迹。“凡,

    ”她轻声说,几乎是哀求,“看着我,好吗?”林凡的动作停顿了一秒。只有一秒。

    然后他继续洗碗,将洗好的盘子放进沥水架,用干净的布擦干台面上的水渍。“我在看。

    ”他说,但目光始终落在水槽里,“看着呢。”这句话里的某种东西击垮了她。

    柳如烟转身离开厨房,几乎是逃进卧室。门关上,她背靠着门板滑坐到地上,捂住嘴,

    压抑的呜咽从指缝里漏出来。卧室里还残留着新床单的棉布味道,干净,冷冽。

    那张蓝格子床单铺得平整无痕,仿佛从未有人躺过。事实上,从铺好到现在,

    确实没有人躺过——林凡没有,她更没有。她想起刚才在客厅,

    看见阳台洗衣篮里那团旧床单。米色,小雏菊,已经用了两年,洗得有些发白,但很柔软。

    每次换洗时,她都会把脸埋进去深吸一口气,是阳光和洗衣液混合的味道,

    是她和林凡共同生活的味道。而现在,它被扔在篮子里,像一件等待处理的垃圾。

    新的床单铺好了,旧的味道被覆盖,旧的痕迹被清除。这个过程如此迅速、如此彻底,

    就像他对她的感情。不,不对。柳如烟突然意识到:他不是在清除痕迹,他是在保存证据。

    那团床单没有被立刻扔掉,而是放在篮子里。那一万块钱没有被花掉,而是放进盒子。

    那张收据没有被销毁,而是给了那个男人一份,自己留了一份。他在保存这一切。

    像保存一个案件的卷宗。这个认知让她浑身发冷。门外传来脚步声,林凡走进客厅。

    她透过门缝看见他在沙发前停下,弯腰拿起茶几上那本《建筑的诗学》。他翻了几页,

    然后从书里抽出一张照片——是他们去年在鼓浪屿的合影。他拿着照片看了很久,

    久到柳如烟以为时间静止了。然后,他走到书架前,打开最下层的一个抽屉。

    乐园门票、第一次一起做饭时烧糊的锅的拍照纪念……林凡将那张鼓浪屿的照片放进了抽屉。

    “咔。”抽屉合上的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客厅里清晰可闻。柳如烟的心沉了下去。

    她明白这个动作的含义:他在将他们的过去归档。从“现在进行时”变成“过去完成时”,

    从生活的一部分变成需要收藏的纪念品。林凡走回沙发坐下,拿起手机。

    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明明灭灭。他在打字,打了很久,然后放下手机,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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