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世仇:立冬边关的血色婚约

家族世仇:立冬边关的血色婚约

白米99101 著
  •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主角:慕容策楚雁回 更新时间:2025-12-25 11:20

这本《家族世仇:立冬边关的血色婚约》小说讲述了主人公慕容策楚雁回的故事非常好看,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小说精彩节选慕容策似乎并未立刻察觉她的存在。他解下沾满雪粒的大氅,随手递给身旁的亲卫,露出里面暗绣云纹的墨色劲装。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

最新章节(家族世仇:立冬边关的血色婚约精选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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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雪夜重生寒梅烙骨刺入骨髓的冷,仿佛要将灵魂冻结。楚雁回猛地睁开眼,

    剧烈的窒息感扼住喉咙,让她几乎要咳出声来。然而预想中冰雪灌入口鼻的刺痛并未传来,

    取而代之的是锦被柔软的触感和空气中淡淡的梅花冷香。她剧烈地喘息着,胸口起伏不定。

    眼前是熟悉的绣帐顶,上面绣着繁复的缠枝梅花纹样——这是她在镇北王府闺房中的床榻。

    怎么会?她不是应该死在雪城之外,那片被鲜血染红的雪原上了吗?被至亲背叛,

    被家国抛弃,像一件无用的礼物被送往异族和亲,最终在立冬的暴雪中冻毙。那彻骨的寒冷,

    那绝望的孤独,此刻仍清晰地烙印在她的感知里。楚雁回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

    房间里的陈设一如记忆中的模样,紫铜暖炉里炭火正旺,驱散着窗外渗入的寒意,

    案几上摆放着她未完成的梅花绣屏,墙角书架上的医书整齐排列。一切都在告诉她,

    这不是地狱,也不是梦境。她掀开被子,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快步走到窗前。

    推开雕花木窗,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片瞬间涌了进来,吹散了她心头的最后一丝混沌。窗外,

    夜幕低垂,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将整个镇北王府笼罩在一片白茫之中。仆从们提着灯笼,

    在风雪中匆忙穿梭,正将一箱箱捆扎好的行李装上马车。

    那些箱笼上贴着醒目的红色“喜”字,在雪光映照下格外刺眼。“动作都快着点!

    明日一早送亲队伍就要启程,耽误了郡主的大事,仔细你们的皮!

    ”王府总管王福尖细的嗓音穿透风雪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楚雁回的心脏骤然紧缩。

    立冬前夜。送亲和亲。一切与她前世记忆严丝合缝。她重生了。

    重生在了这个决定她前世命运的关键节点!

    一股强烈的、几乎要将她撕裂的情绪汹涌而来——是劫后余生的狂喜,

    更是积压了两世的怨毒与仇恨。她紧紧抓住窗棂,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冰冷的触感让她保持着最后的清醒。上天竟然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这一次,

    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绝不任人摆布,绝不再做那颗被利用殆尽的棋子!

    她要改变和亲的命运,要向所有负她、欺她、害她之人,讨还血债!

    “慕容策……”这个名字在她舌尖滚过,带着刻骨的寒意。那个她曾倾尽所有去爱恋的男人,

    那个在她最绝望时袖手旁观、冷眼看着她踏上死路的北燕世子。前世的痴心,

    换来的是彻骨的背叛。这一世,她对他,只有恨。楚雁回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愤怒和仇恨会让人失去判断力。她需要的是清醒的头脑和周密的计划。

    她关上窗,隔绝了外界的风雪和喧嚣。当务之急,是阻止明日启程的和亲。她记得,

    前世就是在这个立冬前夜,她因感染风寒,昏沉中被扶上马车,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抱病……”楚雁回眼中闪过一丝锐光。这或许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借口。既能暂时拖延时间,

    又能降低王府的戒备。她走到妆台前,铜镜中映出一张略显苍白但依旧清丽的脸庞,

    眉眼间还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与后来那个心如死灰、形容枯槁的楚雁回判若两人。

    她伸出手,轻轻抚过镜面。镜中人,眼中却已盛满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与决绝。

    “这一世,我命由我,不由天。”她低声立誓,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力量。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叩击声。“郡主,您醒着吗?老奴王福,奉王爷之命前来看看,

    明日行程所需之物可还齐全?”是总管王福的声音。楚雁回眼神微凝,迅速躺回床上,

    拉高锦被,做出虚弱的样子。“进来吧。”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沙哑。王福推门而入,

    是个干瘦精明的中年男人,脸上挂着惯有的、近乎谄媚的笑容,但眼神深处却透着审视。

    “郡主,您脸色似乎不大好?”王福走近几步,关切地问道,目光却扫过房间,

    最后落在楚雁回略显凌乱的发髻和微红的眼眶上。“无妨,

    只是……只是想到明日就要远离故土,心中有些难安,夜里没睡踏实,头有些昏沉。

    ”楚雁回微微侧头,避开他过于锐利的视线,语气柔弱,

    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个即将远嫁少女的不安。王福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

    笑道:“郡主宽心,此次和亲乃是为了两国邦交,陛下和王爷都极为重视。北燕虽地处苦寒,

    但慕容世子英明神武,定会善待郡主。待得来日边境安宁,郡主便是功在千秋啊。

    ”又是这番冠冕堂皇的说辞。楚雁回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显得楚楚可怜:“王总管,

    道理我都明白。只是……可否向父王禀明,我今日身子确实不适,

    能否……将行程稍缓一两日?”王福脸上的笑容淡了些:“郡主,这可万万使不得。

    和亲吉时是钦天监早已定下的,关乎国运,岂能轻易更改?况且北燕使团已在边境等候,

    延误了时日,恐生变故。老奴看郡主只是思虑过甚,好生休息一晚,明日定然无恙。

    ”他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楚雁回知道,仅凭自己此刻的“病弱”,

    根本无法动摇这既定的事实。她垂下眼睫,

    掩去眸中的冷意:“既然如此……那便依总管所言吧。”王福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

    便躬身退下了。房门关上,楚雁回脸上的柔弱顷刻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凝重。

    从王福的态度来看,这次和亲背后牵扯的朝堂博弈,远比她前世所知的更为复杂和紧迫,

    绝不是一个庶女的身体不适所能左右的。必须另想他法。她走到书案前,摊开纸张,

    提笔蘸墨,却迟迟未落。她在回忆,回忆前世这个夜晚之后发生的每一个细节,

    试图找出可以打破僵局的契机。然而,前世此时,她心思单纯,

    沉浸在离愁别绪和对未来的惶恐中,对周遭的暗流涌动几乎一无所知。

    唯一的变数……楚雁回笔尖一顿。她隐约记得,前世启程那天清晨,

    府中似乎有些关于昨夜风雪中发生意外的零星议论,但当时她心神不属,并未留意。难道,

    变故就发生在今夜?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窗外原本规律的风雪声中,

    突然夹杂进了一阵隐约的马蹄嘶鸣和人群的喧哗声,由远及近,似乎正朝着王府方向而来。

    楚雁回心中一凛,走到窗边,再次推开一条缝隙。风雪似乎更大了。只见王府侧门方向,

    有几盏灯笼在剧烈晃动,人影绰绰,似乎有外来人马被迎了进来。“怎么回事?

    ”她低声自语。很快,一名贴身侍女匆匆跑来,在门外禀报:“郡主,郡主!不好了,

    外面来了一队官爷,说是巡边途中遇到暴雪,马匹受惊跑散了,还有人员受伤,

    想请求咱们王府借个地方避避风雪,安置伤患。”楚雁回眉头微蹙。

    镇北王府是边关重镇的核心,寻常官兵遇险,求助于此并不奇怪。但在这个敏感的时刻,

    任何意外都可能带来变数。“父王可知晓?”她问道。“王爷今日前往军中大营尚未归来,

    府中如今是郡主您位份最高,管家已经去应付了,但对方似乎来头不小,管家不敢擅专,

    特让奴婢来请示郡主示下。”侍女的声音带着焦急。楚雁回沉吟片刻。于情于理,

    镇北王府都没有将求助的官兵拒之门外的道理,尤其是在这等恶劣天气下。更何况,

    她现在是王府名义上的主事人。这是一个机会吗?一个走出闺房,接触外界,

    或许能窥探到更多信息的机会?“更衣。”楚雁回果断下令,“我去前厅看看。

    ”她不能放过任何可能改变命运轨迹的蛛丝马迹。……前厅里,炭火烧得比她的闺房更旺,

    驱散着来客身上的寒气。楚雁回披着一件厚厚的狐裘,在侍女的搀扶下走进来时,

    管家正陪着几个风尘仆仆、甲胄上沾满冰雪的军士说话。见到她,众人皆是一怔,

    随即纷纷行礼。“末将等参见郡主!深夜打扰,实属无奈,还望郡主恕罪!

    ”为首的一名将领抱拳道,声音洪亮,带着边关军人特有的豪迈。楚雁回目光扫过众人,

    最后落在被他们簇拥在中间、背对着厅门站立的一道挺拔身影上。那人并未穿着显眼的甲胄,

    只是一袭玄色劲装,外罩墨色大氅,身姿如松,正凝望着厅堂墙壁上悬挂的边关舆图。

    仅仅一个背影,却散发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冷峻气场。楚雁回的心跳,在看清那个背影的瞬间,

    漏跳了一拍。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这个背影……即使隔了一世,即使化作灰烬,

    她也认得!怎么会是他?他此刻不应该在百里之外的北燕边境线上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似乎是察觉到身后的动静,那道身影缓缓转过身来。烛光映照下,

    露出一张棱角分明、俊美却异常冷硬的脸庞。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紧抿,

    下颌线绷得如同刀锋。正是慕容策。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楚雁回身上,

    带着一种纯粹的、审视陌生人般的探究,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只有深不见底的幽暗。楚雁回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前世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来——花前月下的誓言,新婚夜冰冷的刀锋,

    雪地中绝望的凝视……恨意如同毒藤,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几乎让她窒息。

    她强迫自己站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疼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诸位将军不必多礼。

    ”她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稳,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平静之下是怎样的惊涛骇浪,“风雪无情,

    诸位遇险,我镇北王府理应相助。管家,速去安排客房,准备热汤饭食,

    再请府中医官为受伤的军士诊治。”“是,郡主。”管家连忙应下。慕容策这时才微微颔首,

    算是致意,声音低沉淡漠:“多谢郡主。在下慕容策,奉旨巡边,不料遭遇暴雪,马匹受惊,

    多有叨扰。”他的语气疏离而客套,

    完全是对待一位初次见面的、位份较高的贵族女子的态度。楚雁回心中冷笑。装得可真像。

    她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同样客气地回应:“慕容都督言重了。都督为国巡边,辛劳备至,

    能莅临敝府,是镇北王府的荣幸。”她刻意忽略掉那个让她心尖发颤的名字和身份,

    目光转向方才答话的那名将领:“不知将军如何称呼?伤亡情况可严重?

    ”那将领忙道:“末将宇文拓,忝为都督亲卫统领。多谢郡主关怀,只是有几名兄弟摔伤,

    并无性命之忧,倒是惊跑了几匹驮马,里面有些紧要文书……”宇文拓?楚雁回心中一动。

    这个名字她前世有印象,是慕容策的心腹爱将,以勇猛忠诚著称。但此刻,宇文拓言语坦荡,

    神色间并无任何异样。而且,慕容策奉旨巡边?她前世记忆里,

    慕容策此时应该是以北燕世子的身份,在边境线上准备迎接和亲队伍才对,

    怎么会是中原王朝的官员身份,还在执行巡边任务?这和她所知的信息出现了偏差。

    是慕容策在掩饰身份?还是……她前世的认知,从一开始就存在错误?

    这个念头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在她充满恨意的心湖中,激起了一圈细微的涟漪。

    “宇文将军放心,明日天一亮,我便派人协助寻找失散的马匹和物资。

    ”楚雁回按下心中的疑虑,从容安排着,“诸位先行歇息,若有需要,尽管吩咐下人。

    ”“郡主恩德,末将等感激不尽!”宇文拓再次抱拳,语气真诚。

    慕容策的目光再次掠过楚雁回的脸,依旧没有任何波澜,只是淡淡道:“有劳郡主。”说完,

    他便转身,继续看向那幅舆图,似乎对眼前这位即将远嫁的“郡主”并无太多兴趣。

    楚雁回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的恨意与那刚刚萌芽的疑虑交织在一起,

    形成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这场突如其来的重逢,完全打乱了她内心的节奏。

    她原本坚定的复仇信念,因为慕容策此刻截然不同的身份和态度,

    以及宇文拓无意中透露的信息,而产生了一丝轻微的动摇。难道,前世她所以为的真相,

    并非全部?……安排妥当一切,楚雁回到自己院落的路上,风雪似乎小了一些。但她的心,

    却比来时更加沉重和混乱。慕容策的出现,像一颗投入命运之河的巨石,

    激起了难以预料的涟漪。“郡主,”贴身侍女小声说道,“那位慕容都督……好强的气势,

    感觉比王爷还吓人。”楚雁回没有回答。她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雪片落在她温热的脸颊上,

    迅速融化,留下一丝冰凉。立冬的雪夜,因为这场意外的重逢,变得更加漫长而莫测。

    重生的第一夜,命运的轨迹,似乎已经开始偏离她记忆中的方向。前路是复仇的深渊,

    还是救赎的微光?她握紧了袖中的手,指尖冰凉。答案,或许就藏在这漫天的风雪之后。夜,

    还很长。2.狭路相逢梅簪惊魂寒风卷着雪沫,狠狠砸在驿站斑驳的木窗上,

    发出沉闷的噗噗声。楚雁回裹紧了身上并不厚实的斗篷,将自己更深地缩进角落的阴影里。

    驿站大堂逼仄而拥挤,送亲队伍的女眷、仆役,以及几名低阶军官挤作一团,

    空气中弥漫着湿冷的潮气、汗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立冬祭祀的庄重早已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特大暴雪冲刷得一干二净,

    剩下的只有对天威的敬畏和前途未卜的茫然。她低垂着眼,

    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袖口一枚小小的、已经有些磨损的梅花刺绣。

    这是她唯一从王府带出的、属于“楚雁回”本身的东西,而非“和亲郡主”的陪嫁。

    重生归来已近十日,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改变和亲之路比想象中更难,

    送亲队伍依旧按照既定路线前行,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着一切。

    而那个她立誓要避开、要复仇的男人……慕容策。这个名字在心底滚过,

    仍带着前世家破人亡、冻毙雪城的彻骨寒意。就在这时,驿站厚重的木门被猛地撞开,

    一股更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大片雪花倒灌而入,吹得堂内灯火剧烈摇曳,几乎熄灭。

    人影憧憧间,一群披着玄黑色甲胄、满身风雪的军士鱼贯而入,动作整齐划一,

    带着一股沙场特有的肃杀之气。为首之人,身形挺拔,即便穿着寻常的墨色大氅,

    也难掩其通身的冷厉气势。楚雁回的心脏骤然一缩,几乎停止了跳动。

    尽管他背对着门口的光线,面容隐在阴影里,但那道身影,她死也不会认错——北疆都督,

    慕容策。他怎么会在这里?!前世的记忆碎片疯狂涌现:雪城之下,

    他冷漠的侧脸;新婚之夜,他袖手旁观的姿态;还有父亲楚怀远被污蔑通敌,

    万箭穿心的惨状……恨意如毒藤般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让她呼吸艰难。

    她下意识地将身体往阴影里又藏了藏,恨不得能融入身后的墙壁。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不能慌。至少现在,不能让他注意到自己。

    慕容策似乎并未立刻察觉她的存在。他解下沾满雪粒的大氅,随手递给身旁的亲卫,

    露出里面暗绣云纹的墨色劲装。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混乱的大堂,

    原本嘈杂的人群在他的视线下不自觉噤了声。“都督,这场雪来得邪性,

    看情形一时半刻停不了。”一名副将模样的汉子低声禀报,声音粗粝。慕容策微微颔首,

    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清出东面角落,让受伤的弟兄们歇息。其余人等,

    保持警戒。”“是!”他的命令简洁有效,原本有些无序的驿站很快被划分出区域。

    楚雁回所在的角落本就偏僻,一时倒未被波及,但她能感觉到,随着慕容策一行人的入驻,

    整个空间的气氛变得更加凝滞。她屏住呼吸,希望这场意外的相遇能就此错过。然而,

    命运的齿轮似乎总爱碾过她最脆弱的神经。慕容策的目光,

    最终还是落在了这个不起眼的角落,落在了那个竭力降低存在感的纤细身影上。

    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停顿了一瞬。楚雁回能感觉到那目光的重量,冰冷,审视,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与前夜在王府门前那短暂的、带着陌生感的对视不同,这一次,

    他的目光似乎在她脸上多停留了片刻。她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他的视线。四目相对。

    堂内摇曳的火光映照下,慕容策的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紧抿,

    组合成一张极具侵略性的俊美面孔,却也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硬。此刻,

    他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飞快地掠过一丝……困惑?

    楚雁回的心跳漏了一拍。这不对劲。前世的慕容策,此刻看她,

    应该只有属于北疆都督对和亲郡主的、纯粹的、公事公办的漠然。为何会有困惑?

    她迅速垂下眼睑,掩去眸中翻腾的情绪,起身,微微屈膝,

    用最标准、最疏离的宫礼应对:“见过都督大人。”声音尽量平稳,

    却还是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慕容策并未立刻叫起,他向前走了两步,

    停在她面前几步远的地方。他身上带着室外的寒气,

    还有一股淡淡的、混合着冷松与血腥气的味道,这味道让楚雁回胃里一阵翻涌。

    “郡主不必多礼。”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情绪,“雪势凶猛,驿站简陋,委屈郡主了。

    送亲队伍一切可还安好?”果然是例行公事的询问。楚雁回暗自松了口气,

    又提起更深的警惕:“劳都督挂心,一切安好。只是风雪阻路,行程延误,恐误了吉期。

    ”“天灾难免,陛下圣明,不会怪罪。”慕容策淡淡道,目光却依旧锁在她身上,

    仿佛在评估什么,“郡主似乎……有些面善?”楚雁回心头猛地一紧。他果然觉得眼熟!

    是因为前夜王府门前的匆匆一瞥?还是……她强自镇定,

    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都督说笑了。雁回久居深闺,初次远行,怎会与都督相识?

    ”慕容策不置可否,那双锐利的眼睛似乎能看穿人心:“或许是本督记错了。

    只是郡主的气质,让本督想起一位……故人。”故人?楚雁回指尖冰凉。她与他之间,

    除了前世的血海深仇,还有什么“故人”可言?这分明是试探!她抿紧嘴唇,不再接话,

    只希望这场煎熬尽快结束。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驿站的喧嚣似乎被隔绝开来,

    只剩下两人之间无声的较量。就在楚雁回几乎要承受不住这压抑的沉默时,

    慕容策却忽然移开了视线,仿佛只是随口一提。他的手随意地探入怀中,似乎想取什么东西。

    楚雁回的心跳随着他的动作而加速。然后,她看见他拿出的物件,瞳孔骤然收缩,

    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那是一枚簪子。素银的质地,造型简单,

    簪头是一朵绽放的梅花,工艺算不上顶好,甚至有些稚拙,梅花的花蕊处,

    有一点极其细微的、像是烧铸时留下的独特瑕疵。这枚梅花簪!楚雁回死死地盯着那枚簪子,

    呼吸停滞,大脑一片空白。这是她前世及笄时,母亲留下的遗物,她极为珍爱,

    一直贴身戴着。直到和亲途中,在一次混乱中不慎遗失,她曾暗中寻找多日未果,

    成为前世一桩小小的憾事。它怎么会出现在慕容策手里?!他此刻拿出来,是巧合,

    还是……有意为之?慕容策似乎并未留意到她瞬间煞白的脸色和失控的情绪。

    他只是用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那枚素银梅簪,眼神落在跳跃的火焰上,

    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追忆?或者说,是某种执念般的专注。那轻柔的动作,

    与他冷硬的外表格格不入,却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刺入了楚雁回的心脏。前世,

    她一直以为这簪子只是遗落在了茫茫雪原,或是被哪个仆役捡了去。从未想过,

    它会落在慕容策手中!更未曾想过,他会如此……珍视地带在身边?不,不可能!

    一定是阴谋!是他故意拿出来试探她的!他想看她失态,想确认她是否还记得前世?

    还是想用这种方式,提醒她什么?无数个疑问像沸腾的泉水般在她脑中炸开,

    与她坚信不疑的前世认知激烈碰撞。如果慕容策真如她记忆中那般冷酷无情,对她毫不在意,

    甚至乐见她赴死,那他为何要保留这枚微不足道、属于她的发簪?

    如果他对楚家、对她只有利用和背叛,这枚簪子对他有何意义?难道……前世的真相,

    并非她所经历、所以为的那样?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野草般疯狂滋长,

    瞬间撼动了她重生以来赖以支撑的恨意基石。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带着答案重来一次的考生,

    只需避开错误选项,手刃仇敌。可此刻,慕容策手中那枚小小的梅簪,却像一个巨大的问号,

    狠狠砸在了她所谓的“答案”上。她感觉脚下的地面在崩塌,

    冰冷的恐惧和迷茫瞬间攫住了她。比面对死亡更可怕的,是发现自己坚信的一切,

    可能从一开始就是假的。“这枚簪子……”楚雁回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几乎不像是自己的。她失控了,她知道自己不该问,这无异于主动暴露软肋,可她无法控制。

    慕容策摩挲簪子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她,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诧异,

    似乎没想到她会主动询问。“郡主认得此物?”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楚雁回猛地回过神,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敛心神,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只是觉得……样式别致。

    让都督见笑了。”她垂下头,不敢再看那枚簪子,也不敢再看慕容策的眼睛。

    生怕再多看一眼,自己用恨意筑起的堤坝就会彻底崩溃。慕容策沉默地看着她,

    目光在她微微颤抖的睫毛和紧抿的唇线上停留片刻,最终,将梅簪缓缓收回怀中,贴衣放好。

    那个动作,小心翼翼,带着一种与他气质截然相反的珍重。“不过是一件旧物。

    ”他淡淡地说,声音里似乎夹杂了一丝几不可闻的叹息,随即又恢复了北疆都督的冷峻,

    “风雪未停,郡主早些歇息。此地临近边境,夜间恐有骚乱,还请勿随意走动。”说完,

    他不再停留,转身走向已被亲卫清理出来的东面角落。楚雁回僵在原地,

    直到慕容策的身影被亲卫挡住,才仿佛脱力般,缓缓靠向冰冷的墙壁。堂外的风雪声更大了,

    如同她此刻纷乱的心绪。那枚梅簪的出现,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

    激起的涟漪却足以打败她整个重生的意义。恨,还是……?她第一次,对前世的“真相”,

    产生了如此剧烈而深刻的动摇。慕容策,你究竟是谁?你保留这枚簪子,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驿站的灯火在风中明灭不定,映照着楚雁回苍白而迷茫的脸。这场困于暴雪中的狭路相逢,

    因一枚小小的梅花簪,彻底偏离了她预设的轨道。前方的路,仿佛被这漫天风雪笼罩,

    更加扑朔迷离起来。而角落里,慕容策摩挲着怀中那枚带着微弱体温的银簪,眼底深处,

    翻涌着无人能懂的复杂波澜。风雪呜咽,仿佛在低语着一段被冰雪掩埋的过往。长夜,

    才刚刚开始。3.炉边夜话棋局暗涌寒风卷着雪沫,一下下拍打着驿站的窗棂,

    发出单调而执拗的声响。厅堂内,唯一的暖源来自中央那盆烧得正旺的炭火。

    橘红色的火光跳跃着,试图驱散从门窗缝隙里渗进来的寒意,却也只能在人们围坐的圈子里,

    勉强撑开一小片摇曳的温暖区域。楚雁回缩在离火盆最远的角落阴影里,

    厚重的斗篷将她整个人裹住,只露出一张没什么血色的脸。她刻意选了这个位置,

    试图远离那被火光和人声环绕的中心,尤其是远离那个同样被困在此地的男人——慕容策。

    目光低垂,落在自己交叠置于膝上的双手,指尖却冰凉。驿站外是能吞噬天地的暴雪,

    驿站内,则是另一种无声的、更加令人窒息的紧张与猜疑,在稀薄的空气中悄然蔓延。

    前日慕容策手中那枚素银梅花簪的影子,如同鬼魅,在她脑海中反复闪现,搅得她心绪不宁。

    那枚她以为早已遗失在和亲路上的旧物,为何会在他手中?他看似无意地把玩,究竟是巧合,

    还是精心设计的试探?若他真如前世记忆般冷酷,对她不屑一顾,

    又何必保留这微不足道的小物?无数个疑问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几乎要让她喘不过气。

    她需要安静,需要在这混乱中理出一丝头绪。然而,脚步声沉稳地靠近,打破了角落的寂静。

    一道修长的影子被火光拉长,覆在了她身前的地面上。楚雁回心头一紧,无需抬头,

    那股熟悉的、带着冰雪气息的压迫感已经将她笼罩。慕容策在她对面的矮凳上坐了下来,

    手中还提着一个不大的酒壶。“风雪阻路,长夜难捱。”他的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穿透了厅堂里琐碎的嘈杂,“楚姑娘独坐一隅,不若共饮一杯,驱驱寒气?

    ”楚雁回不得不抬起头。火光映照下,慕容策的脸部线条显得比平日柔和些许,

    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依旧锐利,此刻正平静地看着她。他换了常服,少了几分都督的威仪,

    却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随意。“多谢都督美意。”楚雁回垂下眼睑,声音疏离而客套,

    “只是小女子不胜酒力,不敢叨扰都督雅兴。”慕容策似乎并不意外她的拒绝,

    自顾自地取了两只粗陶杯,斟上微浊的酒液。酒香混合着炭火气,淡淡散开。“同困风雪,

    皆是天涯客,何来叨扰之说。”他将其中一杯推至楚雁回面前,语气平淡,

    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此乃北地常见的烧刀子,性烈,却能暖身。”他的理由冠冕堂皇,

    姿态却从容不迫,仿佛只是寻常的礼节性邀请。楚雁回知道,这场避无可避的“炉边夜话”,

    已然开始。她无法再推拒,只得伸出微凉的手指,虚虚扶住了杯壁。粗糙的陶质触感,

    带着酒液传来的微弱温热。“听闻楚姑娘此行,是往赤狄部而去?”慕容策啜了一口酒,

    目光投向跳跃的火苗,仿佛只是随口提起。楚雁回心中警铃微作,谨慎答道:“是,

    奉旨和亲,以固边陲。”“赤狄……”慕容策轻轻重复了一遍,视线转回楚雁回脸上,

    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其老酋长年迈昏聩,几个儿子为争权位,早已势同水火。

    表面遵从王庭号令,内里却暗流汹涌。”他语气平淡,

    如同在陈述一件寻常公事:“姑娘此去,名为和亲公主,实则踏入权力漩涡中心。

    各方势力角逐之下,姑娘的处境,怕是比这窗外的风雪还要凶险几分。

    ”楚雁回捏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慕容策所说的,

    有些确是她前世用生命代价才窥见的真相,有些则是她闻所未闻的细节。

    他为何要与她说这些?是真切的警示,提醒她前路艰险?还是别有用心的误导,

    想让她未至赤狄便先心生畏惧,从而影响她的判断甚至行动?“都督消息灵通,小女子佩服。

    ”楚雁回强压下心头的波澜,面上依旧维持着镇定,用最官方的辞令回应,“多谢都督提点,

    和亲乃国事,小女子自当谨言慎行,不负皇恩。”慕容策看着她,

    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像是看穿了她那层薄冰般的伪装。他没有继续追问赤狄之事,

    话锋却是一转。“许多年前,我也曾像今夜一样,被困在北疆更深的雪原里。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回忆的飘忽,“那次的雪更大,几乎掩埋了一切。受了伤,

    粮尽援绝,以为自己注定要变成那冰天雪地里的一具枯骨。”楚雁回心头微动,

    不由抬眼看他。慕容策的目光似乎透过了眼前的炉火,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语气平淡得近乎冷酷:“就在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看到了一点微光。”他顿了顿,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很微弱,像是随时会被风雪掐灭。但就是那点光,

    指引了方向,让我撑到了救援到来。”楚雁回屏住了呼吸。

    她不知道慕容策为何突然说起这个。是真是假?若是真,那“微光”指的是什么?是人,

    还是某种信念?慕容策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楚雁回脸上,眼神变得格外深沉。

    他缓缓道:“自那以后,我便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时眼见未必为实,耳听亦可能为虚。

    尤其是在这能吞噬一切、混淆一切的冰雪之中。表象之下,往往藏着截然不同的真相。

    ”“轰——”楚雁回只觉得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这番话,不再是漫无边际的闲谈,

    更像是一记重锤,精准地敲在了她最脆弱、最疑虑的地方!他是在暗示什么?是在告诉她,

    她所坚信的前世“真相”并不可靠?还是在为他自己可能存在的“背叛”行为,

    预先铺垫开脱之词?巨大的震惊和混乱让她几乎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

    她下意识地避开了他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端起酒杯,借饮酒的动作掩饰内心的惊涛骇浪。

    烈酒入喉,带来一阵灼烧般的**,却丝毫暖不了她骤然冰冷的心。谈话间,

    慕容策的目光几次似无意地掠过楚雁回的发髻。今日她并未佩戴任何醒目首饰,

    只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挽住青丝。但他的视线每次扫过,都会停留一瞬,那其中探究的意味,

    以及那抹自驿站初见便存在的、挥之不去的困惑,再次浮现。楚雁回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

    他是在找什么?是在对比她是否与那枚梅花簪的原主有关联吗?炉火噼啪作响,

    映得两人脸上明暗不定。沉默了片刻,慕容策忽然问道:“楚姑娘对将来,可有何想法?

    beyondthewallsofthebridalchamber?

    ”这个问题来得有些突兀。楚雁回怔了怔,前世积压的怨愤、不甘,

    对被人操控命运的深恶痛绝,在酒精和连日紧绷神经的催化下,几乎脱口而出:“想法?

    但求此生不再受人摆布,能自主命运,便足矣。”话音落下,她才惊觉失言。

    这等带着明显个人情绪的话,实在不该在她此刻“谨言慎行”的身份下说出。她立刻噤声,

    有些懊恼地垂下了眼。然而,预想中的追问或质疑并未到来。

    她只听到极轻微的一声瓷器与木桌触碰的脆响。抬眼看去,只见慕容策执杯的手微微一顿,

    方才平稳放下的酒杯,在桌面上留下了一圈小小的酒渍。他看向她,

    眼中闪过一丝极快、极复杂的情绪。那不是被冒犯的不悦,更像是……一种突如其来的惊讶,

    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了然的痛惜?那眼神太快,

    快得让楚雁回几乎以为是火光跳跃造成的错觉。慕容策并未追问她为何有此一言,

    也没有任何评价。他只是移开目光,重新执起酒壶,将自己的酒杯斟满,然后举杯,

    向着窗外风雪呼啸的方向,微微示意。“命运如棋,你我皆是棋子。”他的声音低沉,

    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意味,“但楚姑娘可知,执棋之手,或许并非只有一双。”说完,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场围绕炉火的试探性对话,到此似乎戛然而止。

    没有剑拔弩张的冲突,没有咄咄逼人的质问。只有字字机锋的言语往来,

    和弥漫在两人之间那微妙而紧绷的氛围。慕容策没有再停留,起身微微颔首,

    便转身走向了火盆另一侧的人群,很快与一名下属低声交谈起来,

    恢复了那位沉稳持重的北疆都督模样。仿佛刚才那段充满深意与暗示的对话,

    只是风雪夜中一段无关紧要的插曲。楚雁回独自坐在角落,看着那杯未曾动过的烧刀子酒。

    炭火的余温透过陶杯传到指尖,带来一丝虚幻的暖意。可她的心,

    却比窗外被冰雪覆盖的荒原还要寒冷,还要混乱。慕容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

    都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中激起层层涟漪。他透露的关于赤狄的信息,

    他讲述的雪原濒死经历,他那句“眼见未必为实”的暗示,

    以及最后关于“执棋之手”的论断……这些碎片化的信息,究竟指向何方?他是在帮她,

    还是在骗她?他是心怀叵测的阴谋家,还是……另有隐情的局中人?

    前世的恨意依然根植心底,但此刻,更多的是一种对真相渴求的焦灼,

    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卷入巨大迷雾中的不安。她回到分配给自己的简陋房间,闩上门。

    窗外风雪未歇,呜咽着如同鬼哭。她摊开手掌,

    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粗陶酒杯的触感和炭火的微温。然而,这微不足道的暖意,

    根本无法驱散她心底弥漫开的、比暴雪更彻骨的寒意与迷茫。慕容策。

    这个她立誓要复仇的男人,正以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一步步瓦解着她对过去的认知。

    这场炉火旁的试探,没有答案,只留下了更多、更深的谜团。夜,还很长。而前方的路,

    在风雪中,愈发显得扑朔迷离。楚雁回吹熄了油灯,将自己彻底浸入黑暗之中。

    只有清冷的月光,偶尔透过雪云的缝隙,在窗纸上投下短暂而模糊的光影。

    一如她此刻的心境。4.密信惊雷血仇真相寒风卷着雪粒,不知疲倦地敲打着驿站的窗棂。

    那声音细碎而密集,像无数只手在黑暗中焦急地叩问。楚雁回躺在冰冷的床铺上,睁着眼,

    毫无睡意。炭火早已熄灭,屋子里冷得呵气成霜,却远不及她心中的寒意。

    炉边夜话的每一个字,慕容策说话时深不见底的眼神,还有他指尖无意识摩挲酒杯的动作,

    都在她脑海里反复回放。“有时眼见未必为实,耳听亦可能为虚……”“命运如棋,

    你我皆是棋子,但执棋之手,或许并非只有一双。”他到底知道多少?

    他又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前世冻毙雪城的绝望,与今生这扑朔迷离的试探,

    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她越缠越紧。她翻了个身,木质床板发出轻微的**。窗外,

    风雪声似乎更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感攫住了她,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这暴雪之夜悄然发生。她索性坐起身,摸索着披上那件不算厚实的斗篷。

    与其在这冰冷的房间里被混乱的思绪折磨,不如出去透口气。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楚雁回侧身闪出房门,小心翼翼地将其掩上。廊下比屋内更冷,

    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脸颊。驿站完全沉浸在睡梦之中,

    只有檐下几盏气死风灯在风中剧烈摇晃,投下变幻不定、鬼魅般的光影。她倚着冰冷的廊柱,

    深深吸了一口凛冽的空气,试图让混沌的头脑清醒一些。

    就在此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后院方向,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贴着墙根急速掠过,

    瞬间消失在堆积的柴垛之后。动作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楚雁回的心猛地一紧,

    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直。不是驿站里常见的仆役或兵士,那身影矫捷、诡异,

    带着一股明显的鬼祟气息。白日里慕容策关于“执棋之手”的暗示,

    以及这驿站内鱼龙混杂的人员,瞬间涌上心头。几乎没有丝毫犹豫,

    一种源于前世濒死经历磨砺出的本能,驱使着她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积雪很好地掩盖了她的脚步声。她借着阴影的掩护,屏住呼吸,

    一步步靠近黑影消失的后院墙角。那里空无一人,只有风雪卷过地面留下的杂乱痕迹。

    人不见了?难道刚才真是眼花?不,不可能。那份强烈的被窥视感,那份危机临近的直觉,

    绝不会错。楚雁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如炬,仔细扫过墙角每一寸地方。积雪,柴垛,

    斑驳的墙体……一切看似正常。但前世在镇北王府,她曾跟着兄长学过一些侦查追踪的皮毛,

    知道越是看似寻常之处,越可能暗藏玄机。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一处墙角的积雪上。

    那里的雪似乎比旁边略微凸起一点,而且颜色有极细微的差异,像是被人动过,

    又重新覆盖上积雪以作掩饰。她蹲下身,顾不上冰冷刺骨,用手轻轻拂开表面的浮雪。

    指尖触到了一块松动的墙砖。心脏骤然狂跳起来。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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