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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光影迷离、喧嚣震耳,顾清月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顾语然。
似是没想到她会来,顾语然明显一愣:“姐,你怎么来了?”
“难得她兴致好,要一起来玩。”
江烬自然地将顾清月安置在沙发角落,“这里安静。”
自己则转身融入了热闹的中心,坐着坐着,就坐到了顾语然身边。
游戏尺度大胆而**。
轮到顾清月与陌生男人喝交杯酒时,她指尖冰凉,僵在原地。
她,做不到。
“嫂子我替了!”一位朋友看出她的窘迫,爽快起身代饮。
顾清月抬眼想道谢,目光却掠过他,定在了江烬身上。
他正和顾语然玩着传递纸巾的游戏。
轮到顾语然时,纸片已小得可怜,两人的唇几乎贴上,眼神拉丝。
就在那一瞬,顾语然忽然瞥见了角落里的顾清月,动作一顿,脸倏地红了。
“哎!语然输了!罚酒罚酒!”众人起哄。
“行了,她酒量浅,别闹她。”江烬痞笑着打断众人的哄笑,拿起顾语然的酒杯,一饮而尽,顺手给顾语然面前的杯子续上了鲜榨的果汁,“喝这个。”
顾清月握着酒杯的指尖泛白,杯壁的凉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
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了几分醉意。
匿名真心话环节,每个人将自己最浪漫的事写出地点和关键物品,让众人猜是谁的经历。
一张纸条被抽出:“盘山公路,银色打火机。”
众人起哄:“这肯定是烬哥的!除了他谁这么野?”
江烬但笑不语,算是默认,自觉拿起一杯酒干了,目光却若有似无地飘向顾语然。
而顾语然,此刻正红着脸,羞涩地低下了头。
顾清月瞬间血液冻结。
盘山公路,是他们初遇那晚她车祸的地方。
银色打火机,是江烬当时叼在嘴里、下车救她前随手扔在车座上的那个。
她曾以为,那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生死交织的起点。
可现在......
她不知道,他们又在盘山公路上发生过什么,可胃里只觉翻江倒海。
她猛地站起:“抱歉,身体不适,先走了。”
而后转身逃离。
门关上前,依稀听见有人问:“烬哥,不去看看嫂子?”
然后,是江烬随意的声音:
“她走了也好。”
“在这儿,大家都玩不尽兴。”
心口的疼尖锐蔓延。但比疼痛更清晰的,是一种迟来的顿悟。
错了。一开始就错了。
他要的是能共享烈酒与疾风的同伴,而她,只是个情感上的贫瘠者,一个不懂爱人却奢求被爱的消耗品。她,注定该是这场爱情的局外人。
她再次拨通律师的电话:“婚内财产清算进度如何了?”
“顾总,毕竟涉及太广,可能至少还需要三天。”
“好,加快一下进度,离婚协议,也一并准备吧。”
挂了电话,顾清月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回到家。
母亲很快闻讯赶来,对她的高热视而不见,开口便是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离婚。”
“你疯了!”
“江家现在如日中天!离什么婚?他再不着调,能力你不是也认可吗?多少项目指着你们联姻?你们离婚的消息一出,股票当天就能跌停!多少人会失业你想过没有!”
顾清月猛地抬头,泪水混着绝望奔涌:“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为什么哥哥有爸爸疼,语然有你宠,唯独我,什么都没有!”
母亲冷着脸,话语如刀:“人要信命。你既然扛了顾家的担子,就得付出代价!”
母亲摔门而去。
顾清月瘫坐在冰冷的空气中,感觉像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