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为植物人老公擦身时，发现他手机里给白月光的转账记录。
「他早就醒了，一直在装。」他的主治医生同情地告诉我，「他说你出身低微，
不配分享他的财产。」我笑着拔掉他的营养针管：「很好，那你就永远睡下去吧。」
……深秋的夜晚，医院的走廊冷得像一口深井。我提着保温桶走进VIP病房，
里面亮着昏黄的壁灯，映照出床上那个安静得像座雕塑的男人，我的丈夫，顾衍。
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三年前的今天，我穿着租来的婚纱，
在民政局门口等了他三个小时。他姗姗来迟，西装上还沾着别的女人的香水味，
签字的时候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我告诉自己没关系，婚姻是可以慢慢经营的，只要我足够好，
总有一天能走进他心里。可现实给了我一记耳光，婚后第九个月，顾衍就出了车祸，
成了植物人。医生说他可能永远醒不过来，顾家的那些叔伯姑姨们一夜之间都消失了，
只有我，这个「出身卑微」的外来者，留下来日夜照料。一千零九十五个日日夜夜。
我辞掉了策划公司的工作，搬进医院附近的出租屋，每天早上六点到病房，
给他擦身、**、翻身防止褥疮，念财经新闻给他听，处理他的大小便。
顾家每月打来的五千块生活费，我省吃俭用，全部用来给他买营养品和请护工。
我的手从纤细白皙变得粗糙干裂，黑眼圈像刻上去似的，二十六岁的年纪，
看起来像三十多岁的黄脸婆。但我从不抱怨。因为他是我丈夫，是我曾经爱过的人，
是我以为可以相守一生的人。今天是纪念日，我特意炖了他最爱的乌鸡汤，虽然他喝不到，
但我想至少让这个日子有点仪式感。我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拧干毛巾，
准备像往常一样给他擦拭身体。掀开被子的瞬间，他的手机从枕头底下滑落出来，
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屏幕恰好朝上，亮着。我下意识地弯腰去捡。然后，我的整个世界，
在那一瞬间坍塌了。手机屏幕上，是他的银行转账记录页面。一笔笔触目惊心的数字，
像一把把刀，准确无误地扎进我的心脏。转账对象：林薇薇。我认识这个名字，顾衍的初恋，
他心里永远的白月光。他们是大学同学，门当户对，青梅竹马，后来林薇薇出国留学，
两人才分手。顾衍娶我的时候，亲口说过：「我和薇薇已经过去了，你不用在意。」
我真的信了。可现在，这些转账记录像一个个巴掌，狠狠扇在我脸上。50万，备注：宝贝，
创业基金。30万，备注：买你喜欢的车。100万，备注：宝贝，生日快乐。
转账日期从一年前开始，每个月都有，少则几万，多则上百万，加起来足足有五百多万！
一年前……那是顾衍车祸后的第八个月，正是医生说他「生命体征稳定但可能永远无法苏醒」
的时候！一个植物人，怎么转账？我浑身的血液倒流，拿着手机的手抖得像筛糠。
我机械地抬起头，看向床上那个闭着眼睛、面容安详俊美的男人。他的睫毛很长，
在灯光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呼吸均匀，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嘀嗒声。一切如常，
就像过去的一千多个夜晚一样。可我却觉得自己在看一个陌生人，一个恶魔。「苏**。」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我惊得差点把手机摔了。进来的是顾衍的主治医生，陆淮。他三十出头，
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儒雅斯文。看到我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和手里的手机，
他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不是惊讶，而是……一种等待已久的怜悯。「陆医生。」
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这……这是怎么回事？」陆淮沉默地走到我身边，
关上了病房门。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良久，他才开口，
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雷：「苏**，你……终于发现了。」「什么意思？」我的心脏狂跳，
预感到接下来的话会彻底撕碎我的世界。陆淮看着我，目光里有不忍，有愧疚，
还有一种被压抑许久的愤怒。他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句将我打入地狱的话：「顾先生，
在一年前就已经恢复了意识。」轰！我的脑子里像炸开一颗炸弹，耳朵里嗡嗡作响，
什么都听不见了。「他让我对所有人保密，包括你。」陆淮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说……他说你出身普通，不过是看中他的钱才嫁给他的。
他不想让你在他昏迷期间“照顾”几年，就理所当然地分走顾家的财产。所以他装病，
争取时间，把资产逐步转移给林**。」我踉跄着后退一步，背撞在冰冷的墙上，
才勉强没有倒下去。嘴唇哆嗦了半天，我听见自己问：「你说……他醒了？」「是的。」
陆淮点头，「意识完全恢复，只是运动神经受损，暂时无法自主活动。但他能听见，能思考，
能用特殊的方式和外界沟通，比如通过眼球转动、手指微动来操作手机。我教过他。」
「为什么……」我的声音在颤抖，「为什么要告诉我？」陆淮沉默了几秒，
转过头看向床上的顾衍，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因为我是医生，不是帮凶。」
他把一个U盘塞进我手里：「这里面是他苏醒后的所有医学证明，
以及他和林薇薇联系的部分证据。苏**，这个男人不配你为他付出这么多。」说完，
陆淮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病房。房间里重新归于安静。我呆呆地站在原地，
大脑一片空白。过了不知多久，那些被我刻意忽略的细节，开始一点点浮现……半年前，
顾家突然停了我的生活费，说是「公司资金紧张」，我为了不给他断营养品，
开始在网上接零工，一边照顾他一边熬夜做图，累到凌晨三点。三个月前，护工小李告诉我，
她好几次看到顾衍的手指动了动，我欣喜若狂地找到陆淮医生，
对方只是安慰我「可能是神经反射」。一个月前，我给顾衍剪指甲的时候，
明明感觉到他的手缩了一下，我以为是自己太累产生了幻觉……原来不是。原来他一直醒着。
他醒着，看着我像条狗一样伺候他；他醒着，看着我为了省钱一天只吃一顿饭；他醒着，
在我给他**念报纸的时候，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把钱转给另一个女人。我突然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掉了下来，却没有声音。三年，一千零九十五天，两万六千两百八十个小时，
我的青春、我的健康、我的尊严，全部耗在了这个男人身上。而他，早就醒了。他装睡，
是嫌我脏了他的钱。我擦干眼泪，走到病床边，
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我曾经以为要守护一辈子的男人。灯光下，他的脸依然完美无瑕，
剑眉星目，英俊得像画里走出来的人。可我现在看着这张脸，只觉得恶心。我伸出手，
那只曾经无数次温柔地为他擦拭身体的手，毫不犹豫地，拔掉了他手臂上的营养针管。嗞！
针头抽出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营养液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晶莹剔透，
像我曾经的眼泪。我看到了。我看到顾衍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那是恐惧，是慌乱，
是终于暴露的惊慌失措。我俯下身，凑到他耳边，用这三年来最温柔的声音，
一字一句地说：「很好，顾衍。既然你不想醒，那就永远睡下去吧。」
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僵硬了，呼吸急促了，藏在眼皮下的眼球剧烈地转动着。他在害怕。
但我的心，已经彻底死了。2.从那天起，一场无声的战争，在我和顾衍之间悄然打响。
我没有声张，没有去找顾家的人告状，没有报警，甚至连社交媒体上都没有发一个字。
我只是更加「尽心尽力」地照顾他。第二天早上六点，我照常来到病房，
给他插回了营养针管。当然，是在他「昏迷」了整整一夜之后。
我能想象他在黑暗中的恐惧和愤怒，他一定以为我真的要让他死。「老公，对不起哦。」
我温柔地整理他的被角，声音甜得发腻，「昨天太伤心了，手抖了一下。你不会怪我吧？」
我看到他眼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我开始改变照顾他的方式。以前给他擦身，我用的是温水，
现在，我把毛巾在冷水里浸透，拧到半干，慢慢地在他身上擦拭。深秋的冷水，
浇在皮肤上的感觉，大概不太好受。每擦一下，我都能感觉到他肌肉的紧绷。「老公，
医生说冷水擦浴对植物人的神经**更好，有助于苏醒呢。」我笑着说，「我这是为你好。」
给他翻身的时候，我「不小心」让他的手臂压在身下的时间比平时长一些；**的时候，
力道重得能看见他皮肤泛红；喂流食的时候，温度总是比平时烫一些或者凉一些。
这些都不会要他的命，但足够让他难受。最折磨他的，是我每天的「读报时间」。
我会坐在他床边，温柔地翻开最新的财经报纸，
用播音腔读给他听：「顾氏集团股价连续三个月下跌，市值蒸发二十亿。
董事会内部传出声音，质疑现任**总裁的决策能力……」「顾家大房二房争夺继承权，
撕破脸皮对簿公堂，业内人士称顾氏恐将分崩离析……」
「植物人顾衍妻子不离不弃照顾三年，感动医护人员，
被评为“最美妻子”……网友纷纷点赞，称其为真爱典范……」每读一条，
我都能感受到他情绪的波动。股价下跌时，他的呼吸会急促；家族内斗时，
他的手指会微微蜷曲；而读到我被表扬时，他整个人都像要炸开。「老公，你说奇怪不奇怪？
」我合上报纸，歪着头看他，「你昏迷这三年，顾家的生意越来越差，
大家都说是因为失去了你这个主心骨。可你明明醒着呀……哦，我忘了，
你现在只关心怎么把钱转给林薇薇，哪有心思管公司。」他的眼皮剧烈地跳动。我凑近他，
压低声音，像说悄悄话一样：「对了，林薇薇最近很活跃呢。上周我看她发朋友圈，
去马尔代夫度假了，住的是海底套房，一晚上二十万。今天又晒了新买的爱马仕，
好像是全球**款？」「你转给她的钱，她花得可开心了。」我看到一滴眼泪，
从他紧闭的眼角滑落。那是愤怒的泪，屈辱的泪，悔恨的泪。但我没有心软。一个星期后，
我找到了陆淮医生。他在办公室里等我，桌上放着两杯咖啡。看到我进来，他站起身，
脸上是复杂的表情。「苏**，你……还好吗？」「我很好，陆医生。」我坐下，开门见山，
「我需要你的帮助。」陆淮沉默了几秒：「你想做什么？」「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我看着他，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顾衍转移的那些钱，是夫妻共同财产，
也是顾氏集团的资金。他这么做，不仅是背叛婚姻，更是在掏空家族企业，
损害所有股东的利益。」「我需要证据，完整的、能呈堂的证据。」陆淮盯着我看了很久，
然后突然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真相吗？」「为什么？」「因为我看不惯他。」
陆淮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我当医生十年，见过太多生离死别。
有的人拼尽全力想活下去，有的人为了爱的人可以付出一切。而顾衍，他清醒着，
却装死来算计自己的妻子，算计给他生命最后温暖的人。」「这样的人，不配被救。」
他推过来一个文件袋：「这里面是顾衍苏醒后的所有医学检查报告、脑电图、核磁共振数据，
以及我记录的他与外界沟通的方式。另外，还有他用特殊手机操作转账的监控录像，
我提前在病房装了针孔摄像头。」我打开文件袋，手在发抖。「还有。」
陆淮从抽屉里拿出另一个U盘，「这是林薇薇来医院探视的录像，以及她和顾衍交流的录音。
他们以为病房里没人，说了不少……很有意思的话。」我深吸一口气：「陆医生，
你不怕顾家报复你？」「怕。」陆淮坦然道，「但有些事，比害怕更重要。而且……」
他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算计：「事成之后，你会分我一部分财产作为报酬，对吗？」
我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这个世界上，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但只要目标一致，
利益交换也是合作的基础。「顾衍转移的资产，我拿回来之后，分你三成。」
陆淮伸出手：「成交。」我握住他的手，心里却在盘算另一件事，我要的不只是钱，
我要让顾衍和林薇薇身败名裂，让他们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绝望。接下来的一个月，
我和陆淮开始秘密行动。陆淮以主治医生的身份，在医院内部「不小心」透露了一些信息，
顾衍的病情有好转迹象，可能不久就会苏醒。
这个消息迅速传到了顾家那些虎视眈眈的叔伯耳朵里。果然，没过几天，
就有人来医院「探病」了。顾衍的二叔，顾正廷，现任顾氏集团的**总裁。
他表面上是来看望侄子，实际上是来试探虚实。「苏念啊，阿衍的情况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