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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乔是全网千万粉丝主播，创下过单场直播销售额破十亿的记录，连续三年当选网络最具影响力人物。
此刻，她却被自己丈夫顾少寒掐着下巴，逼她看向屏幕，屏幕上是她患有精神病的妈。
头发花白的干瘦老太跪在要推平老宅的推土机面前，给司机一下下的磕头，满脸是血，痴痴傻傻讨好卑微地笑。
“知乔，现在立刻开直播，就说**妹的死和晓念没有任何关系，是她自己生活不检点，招惹了不该惹的人。”
夏知乔眼睛早就哭肿了，“为什么这样逼我，你明明知道我妹妹是被白晓念害死的！”
上个月，白晓念被几个醉鬼深夜堵在小巷，被下晚自习回家的夏知乔的妹妹看见。
还在读高中的妹妹想都没想就冲上去救人，白晓念却把妹妹推向醉鬼，自己跑了。
之后白晓念就像什么都没发生，没告诉任何人，也没报警。
直到警方在桥洞下找到夏知乔妹妹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遗体。
案件细节披露，全网都在骂白晓念没人性，是间接凶手。
顾少寒叹了口气，“晓念也是受害者，她只是太害怕了。”
夏知乔愤怒反驳，“不，警方说了，只要白晓念在四十八小时内报警提供线索，我妹妹就不会死！”
顾少寒有些不耐烦，“夏知乔，**妹已经死了，给她超度我都花了一千万，你还想怎么样？非要把晓念的人生也毁了？”
向来话不多的顾少寒在白晓念的事情上格外咄咄逼人，“乔乔，晓念不也是你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你怎么就这么恶毒？就为了一个死人？”
夏知乔咬着牙，眼睛血红，看着顾少寒。
“你们顾家有的是钱，能请来最好的公关，没必要一定我开直播澄清！”
顾少寒脱口而出，“晓念说了，你是受害者亲姐姐，你亲口澄清最具有说服力。”
夏知乔心绞痛得喘不上气。
顾少寒是她青梅竹马十八年的爱人。
白晓念是和她承诺一生一世不分离的闺蜜。
她曾经无数次感谢上天，拥有顾少寒和白晓念是她人生最幸运的事。
可就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丈夫和最信任闺蜜，在她心上捅了血淋淋的一刀。
顾少寒冷声威胁。
“乔乔，如果我在今晚的直播里听不到你的澄清，我会立马把你们家老宅推平。”
夏知乔妹妹死后，夏母一夜之间疯了，老宅成了她唯一的精神寄托。
她整天就坐在院门口，抱着洋娃娃说等小囡回家。
夏知乔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进入了直播房间。
在线观看人数两千万，又创了历史新高。
妆容遮住哭红的双眼，夏知乔在镜头前流露出完美的笑容。
接下来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利刃反复贯穿自己胸膛。
“上个月我妹妹的意外身亡和白晓念没有任何关系，悲剧的发生完全是我妹妹的个人原因...”
“请大家不要再影响白**的正常生活，她是完全无辜的...”
她机械地复述了顾少寒为白晓念准备的脱身台词。
说完这些，夏知乔已经无力完成接下来的直播，把房间交给了助理，起身离去。
她去找顾少寒，要他下令停止对夏家老宅的拆迁。
目光越过休息室门缝，她看见白晓念伏在顾少寒腿上啜泣。
“少寒，我现在只要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那天的小巷，看到是我被折磨得面目全非死在桥洞下。”
“还有这段时间的网暴，我走到哪里都觉得我在被指指点点。”
顾少寒怜惜地轻拍白晓念的背。
“今晚你就搬来和我还有乔乔一起住吧，或许这样你会心安。”
“至于那些指指点点你也不用在意，我会让乔乔把这个账号送给你，请最好的团队给你打造人设，很快你就会取代她，成为最受欢迎的主播。”
夏知乔从没想过顾少寒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知道这个账号是她的心血。
当年顾家被对家陷害，顾父入狱，顾母一蹶不振，顾少寒被大学劝退。
是夏知乔伪装身份去对家公司应聘实习生，搜集证据，开了这个账号公开一切黑幕，最后掀起一场舆论，给顾家翻了盘。
代价是她被顾家的竞争对手记恨，雇凶连捅她十几刀，抢救了一天一夜。
顾父亲口说，没有夏知乔就没有涅槃重生的顾家，顾家全家都欠夏知乔一条命。
顾少寒和夏知乔理所当然地结了婚。
夏知乔推开休息室的门。
顾少寒的手依旧放在白晓念背上，眼里的心疼和怜惜不加掩饰。
“你要我说的话我已经说了，可以让拆迁队回来了吧。”
顾少寒给拆迁队打了电话。
那边传来司机的声音。
“顾总，您不是说八点接不到您电话就开始拆迁吗？我们已经在施工了。”
“那个老疯子先拦我们推土机，拦不住居然钻进了房子里，主梁砸下去，现在地上都是血，人不知道被埋在哪里了。”
“顾总，有监控为证，是老疯子自己找死，我们拉都拉不住。”
夏知乔腿一软。
她赶到老宅，看到黑红的血从缝隙渗出。
夏知乔跪在司机面前，求他把自己母亲挖出来。
顾少寒和白晓念也赶来了。
司机正要开动推土机找人，白晓念忽然开口，“伯母不是生前一直说要在这套房子里等她小女儿回家吗？死在这里也是死得其所，没必要找尸体。”
夏知乔难以置信看着白晓念。
“你说的是人话？”
顾少寒不悦地皱眉，“我觉得念念说得有道理，死在这里是岳母的心愿。”
夏知乔徒手刨着砖块，直到十指被磨得鲜血淋漓，人昏迷在废墟上。
醒来是在医院。
指尖钻心地疼。
夏知乔清晰地意识到，妹妹和母亲都不在了。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仇恨，她一无所有。
夏知乔打了通电话。
是顾家小儿子，顾少寒那个不受宠的孪生弟弟。
“你不是一直想取代你哥吗？我们合作，我当年能救顾家，现在也能毁了顾少寒。”
“顾少寒和白晓念让我一无所有，我也要让他们感受痛不欲生的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