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还跟着婆婆。
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尤其是婆婆，黑着一张脸，看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陈苒，你删掉。」贾伟一进门就说，「把群里那些照片和那些话全删了。」
我躺着没动：「为什么？」
「你让我妈的脸往哪搁？她可是你婆婆！」
「她让我脸往哪搁了？」我反问，「她先在群里说我是懒婆娘，说我不管孩子，说我把她气走了。我只是把真相说出来，怎么就不行？」
「你——」
「而且我说的是事实。」我看着他，「哪句话是假的？我发烧三十九度是不是真的？床头没有水是不是真的？地上瓜子皮是不是真的？」
「你们扔下我就走了，是不是真的？」
贾伟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婆婆在旁边憋不住了，尖着嗓子叫起来：
「我没伺候你？我大老远跑来，不是伺候你是干什么？」
「你伺候我？」我转头看她，「妈，您来了半个月，给我端过几次饭？给我倒过几杯水？帮我换过几次尿布？」
「您除了坐在椅子上嗑瓜子刷视频，还干过什么？」
「你！」婆婆气得手指发抖，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您年纪大了，干不了活我理解。」
「但您干不了活，也别跑到群里说您伺候我多辛苦。您明明什么都没干。」
「你、你这个白眼狼！」
婆婆气得浑身发抖，猛地冲过来，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啪！
**辣的疼。
我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耳朵嗡嗡作响。
「我打死你个不孝的东西！我儿子娶了你是你祖坟冒青烟！你还敢跟我顶嘴！」
她说着又要打第二巴掌。
贾伟站在旁边，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跟上一世一模一样。
上一世婆婆也打过我，为了一件很小的事。
那时候大女儿感冒发烧，我忙着照顾孩子，忘了给婆婆热饭。
她骂我不孝顺，我解释了两句，她一巴掌扇过来。
我捂着脸看向贾伟，他说：「你就不能让着点我妈？她年纪大了。」
从那以后我就知道了，在这个家里，我连条狗都不如。
婆婆第二巴掌落下来。
我没有躲，而是抬手挡住了她的手腕。
「妈，打人犯法的，您知道吧？」
婆婆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打人犯法。」我把她的手腕推开，「您刚才打我这一巴掌，已经构成故意伤害了。」
「我要是现在报警，您要被拘留的。」
婆婆的脸色变了。
「你、你敢报警？」
「我为什么不敢？」
我拿起手机，当着她的面打开相机，对准自己左边脸，红肿隐约能看到五个指印。
「证据我拍好了。」我说，「您要是再动手，我现在就打110。」
婆婆的手悬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贾伟终于开口了：「陈苒，你至于吗？我妈就是一时冲动——」
「一时冲动打人就不犯法了？」我看着他，「那我一时冲动打你妈一巴掌，你能接受吗？」
贾伟噎住了。
「贾伟，我再说一遍。」我的声音很平静，「我现在发着高烧，没力气跟你们闹。」
「你要是想好好过日子，就把你妈带回去，让她别来添乱了。月子我自己坐，不用她伺候。」
「你要是不想过了，那就离。房子是我的，孩子你带走，咱们各过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