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北国的冬雪来得猝不及防,鹅毛般的雪花簌簌落下,
将CBD的玻璃幕墙染成一片朦胧的白。苏锦站在“承瑾集团”的大堂里,
指尖攥着一份褶皱的合作方案,指尖几乎要嵌进纸页里。暖气很足,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连呼吸都带着冰碴儿。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一楼,门缓缓打开,率先走出的男人身形挺拔,
黑色高定西装衬得他肩宽腰窄,周身萦绕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场。是陆承渊。五年了,
他已褪去了年少时的青涩,眉宇间多了几分商场淬炼出的冷硬与深沉,唯有那双黑眸,
依旧像寒潭般深不见底,一眼就能将人拖入无边的黑暗。苏锦下意识地想躲,
脚步却像被钉在了原地。陆承渊的目光也恰好落在她身上,脚步一顿,
深邃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被浓稠的冰冷取代。
他身边的特助低声提醒:“陆总,会议室的人还在等。”他收回目光,
仿佛只是看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径直从她身边走过。擦肩而过的瞬间,
苏锦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气,那是她曾经在无数个深夜里贪恋的味道,
如今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划破了她伪装的平静。
她是代表新成立的“锦程设计”来谈合作的。为了这个项目,她赌上了公司所有的资源,
却没想到,甲方爸爸竟然是陆承渊。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陆承渊坐在主位上,
指尖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苏锦递过去的方案上,薄唇轻启,
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苏总?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设计?漏洞百出,毫无新意,
难怪只能开家小作坊,勉强糊口。”他的话像针一样,密密麻麻地扎在苏锦心上。
她强忍着心头的酸涩,抬眼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平静无波:“陆总,
方案的可行性我已经做过详细调研,其中的创新点也符合贵公司的发展需求,
您不妨仔细看看。”“仔细看?”陆承渊轻笑一声,拿起方案,随手扔在了桌上,
纸张散落一地,“苏锦,你觉得我会给一个背叛过我的人机会吗?”“背叛”两个字,
被他咬得极重,带着刺骨的恨意。苏锦的脸色瞬间苍白,指尖微微颤抖。她想解释,
想告诉他当年的离开并非自愿,可话到嘴边,却被他冰冷的眼神堵了回去。她知道,
在他心里,她就是那个为了钱、为了更好的前程,毫不犹豫抛弃他的拜金女。当年,
陆承渊家道中落,父亲公司破产,负债累累,母亲急病住院,急需巨额手术费。而她的父亲,
以陆承渊母亲的手术费为要挟,逼她离开陆承渊,嫁给富商之子。她假意答应,
拿着父亲给的钱,偷偷给陆承渊母亲交了手术费,然后留下一封决绝的分手信,远走他乡。
她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这五年里,陆承渊凭借着过人的天赋和狠辣的手段,
东山再起,创立了承瑾集团,成了北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而他,也一直认定,
是她在他最艰难的时候,弃他而去。“陆总,工作和私事,我希望能分开看待。
”苏锦深吸一口气,弯腰去捡散落的方案。陆承渊却一脚踩在了方案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眼底满是阴鸷:“分开?苏锦,你当年走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要分开?现在需要我了,
就想撇清关系?”他的皮鞋碾过纸张,发出刺耳的声响,也碾过了苏锦的心脏。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陆承渊,你别太过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过分?”他俯身,凑近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
语气却冰冷刺骨,“我还有更过分的。这个项目,我可以给你,但我有个条件。
”苏锦抬头看他,眼中满是警惕。“做我的情人。”陆承渊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为期一年,项目归你,我还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一年后,
我们两清,就像五年前那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他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苏锦的心脏。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只觉得浑身发冷。“陆承渊,你把我当什么?”她的声音发颤。“你觉得你是什么?
”他轻笑一声,眼神轻蔑,“当年你能为了钱离开我,现在自然也能为了项目委身于我。
苏锦,我们都是一路人,别装得那么清高。”苏锦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顺着脸颊滑落,砸在冰冷的地板上。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公司刚刚起步,
若是失去这个项目,必死无疑。而她,还有一个需要巨额医药费的弟弟要养。“好。
”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我答应你。”陆承渊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快得让人抓不住,随即又被冰冷的嘲讽取代。他松开脚,直起身,
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明天开始,搬去我名下的浅水湾别墅。记住你的身份,
别妄想得到不该得的东西。”苏锦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捡起地上的方案,
转身走出了会议室。外面的雪还在下,苏锦站在大厦门口,雪花落在她的头发上、肩膀上,
冰冷刺骨。她看着远处车水马龙的街道,只觉得一阵茫然。她和陆承渊,
就像两块破碎的锦缎,曾经紧紧相依,如今却只能在彼此的拉扯中,撕裂得更加彻底。
第二章囚笼情深浅水湾别墅很大,装修奢华却冰冷,没有一丝烟火气。
苏锦搬进来的第一天,就被陆承渊的特助告知了各种“规矩”:不准随便进他的书房,
不准干涉他的私生活,不准在他的朋友面前暴露两人的真实关系,他需要的时候随叫随到,
不需要的时候,她就是这个别墅里最隐形的存在。苏锦一一应下,将自己的东西放进客房,
然后便开始了如同囚鸟般的生活。陆承渊很少在家,即使回来,也对她视而不见。
偶尔需要她扮演“情人”的角色,带她出席一些商业晚宴,也只是在外人面前对她假意温存,
回到别墅,便立刻恢复了冰冷的模样。有一次,晚宴上有个合作方的老板对苏锦动手动脚,
言语轻佻。陆承渊见状,当场就翻了脸,一拳砸在那个老板的脸上,
眼神阴鸷得吓人:“我的人,你也敢碰?”那一刻,苏锦的心里竟然泛起了一丝微弱的暖意。
可这份暖意,很快就被陆承渊接下来的举动浇灭了。回到别墅,他将她抵在墙上,
语气冰冷:“苏锦,别以为我是为了你。你是我的情人,丢了你的脸,就是丢了我的脸。
”他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苏锦疼得皱起眉头,
看着他眼底的冰冷,心里的那点暖意瞬间消失殆尽。“我知道。”她平静地说,
“我不会自作多情。”陆承渊看着她平静无波的脸,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烦躁。
他以为她会哭,会闹,会质问他,可她没有。她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任由他摆布。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逼她抬头看着自己:“苏锦,
你就没有一点脾气吗?还是说,为了项目,你连尊严都可以不要?
”苏锦的下巴传来阵阵剧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依旧倔强地看着他:“尊严?
在我父亲用我弟弟的医药费威胁我,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尊严就已经不值钱了。
”她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陆承渊的心里。他愣了一下,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些。
他一直以为,她离开他之后,过得风生水起,却没想到,她的生活竟然如此不堪。可随即,
他又想起了当年她留下的那封分手信,上面写着“我厌倦了穷酸的日子,
我要去过更好的生活”,心中的怒火又再次燃起。“别在我面前装可怜。”他松开她,
语气冰冷,“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说完,他转身走进了主卧,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苏锦沿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无声地哭泣。下巴上的疼痛感还在,
可远不及心里的疼痛来得剧烈。她知道,陆承渊恨她,而她,也恨自己。恨自己当年的懦弱,
恨自己如今的身不由己,更恨自己,过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没有忘记他。日子一天天过去,
陆承渊对苏锦的态度时好时坏。他会在她生病的时候,让家庭医生上门为她诊治,
却从不亲自来看她一眼;他会在她熬夜改方案的时候,让厨房给她准备宵夜,
却只是让佣人转交;他会在别人欺负她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为她出头,
却在事后对她冷嘲热讽。苏锦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她尽量避免和陆承渊产生过多的交集,只是默默做好自己的事情,等着一年期限的到来。
可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一次偶然的机会,苏锦在整理陆承渊书房的时候,
不小心打翻了一个相框。相框摔在地上,玻璃碎裂,里面的照片掉了出来。
照片上是一对年轻的男女,男孩眉眼青涩,女孩笑容灿烂,他们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背景是夕阳下的海边。那是她和陆承渊五年前的合照。苏锦看着照片,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她以为,陆承渊早就把她的一切都扔了,却没想到,他还留着这张照片。就在这时,
陆承渊回来了。他看到地上碎裂的相框和泪流满面的苏锦,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谁让你进我书房的?”他的声音冰冷刺骨。苏锦慌忙擦干眼泪,捡起地上的照片,
想要放回相框里,却被陆承渊一把夺了过去。他看着照片上的两人,眼神复杂,有怀念,
有痛苦,还有浓浓的恨意。“你是不是很得意?”他猛地将照片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碾踩着,
“以为我还爱着你?苏锦,你做梦!我留着这张照片,只是为了提醒自己,
永远不要忘记你当年是怎么背叛我的!”他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苏锦的心上。
她看着他疯狂的举动,只觉得心灰意冷。“陆承渊,你够了。”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在为当年的事情付出代价。但是,请你不要这样作践我们曾经的回忆。
”“回忆?”陆承渊冷笑一声,“我们之间哪有什么回忆?
不过是一场你精心策划的骗局罢了。”他一步步逼近苏锦,眼神阴鸷:“苏锦,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当年我母亲的手术费,根本不是你交的,是我自己想方设法凑齐的。
你拿着我父亲给你的钱,去国外过逍遥日子,而我,却在这里承受着家破人亡的痛苦!
”苏锦猛地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说什么?你母亲的手术费不是我交的?
怎么可能?”她明明记得,当年她拿着钱去医院,亲手给陆承渊母亲交了手术费,
还特意嘱咐医生不要告诉陆承渊是她交的。“怎么不可能?”陆承渊的眼神里充满了嘲讽,
“医生早就告诉我了,是一个匿名的好心人捐的款,根本不是你。苏锦,
你还要演戏演到什么时候?”苏锦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是父亲在背后搞了鬼?还是医生记错了?她想解释,想把事情的真相说清楚,
可陆承渊根本不给她机会。“滚!”他指着门口,语气冰冷,“我不想再看到你。
”苏锦看着他决绝的眼神,心里充满了委屈和不甘。她转身,一步步走出了书房,
走出了这座冰冷的别墅。外面的雪还在下,苏锦漫无目的地走在雪地里,雪花落在她的脸上,
融化成水,冰冷刺骨。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该怎么办。她和陆承渊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