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南城的夏日常被黏腻的热风裹着，梧桐树叶耷拉着，连蝉鸣都透着股有气无力的倦意。
可苏清鸢一出现，就能让整条街的光线都亮起来——她穿露腰短T配高腰牛仔，
黑发扎成高马尾，耳尖挂着碎钻耳钉，走路时腰肢晃出张扬的弧度，
眼尾上挑的桃花眼扫过人群，带着股漫不经心的野，却甜得能化掉这盛夏的暑气。
圈子里最扎眼的那句传言绝非虚言：“能让苏清鸢皱下眉，谢砚辞能拆了半座城。
”追她的人能从江边排到城尾。有捧着999朵玫瑰在她家楼下等整夜的豪门公子，
有在她酒吧驻唱三个月只为换她一句夸奖的乐队主唱，
甚至有敢跟交警掰扯罚单、就为博她回头一笑的混世魔王。可苏清鸢谁都瞧不上，她爱自由，
活得像阵抓不住的风，今天在海边冲浪，明天就能飞去邻市吃一碗老字号馄饨，
从不愿被任何人和事束缚。可命运偏要给她套上枷锁。苏家欠了谢砚辞三个亿，
一笔被合伙人卷款跑路留下的烂账，最后竟要她用婚姻来还。签字那天，
苏父红着眼眶抓着她的手：“清鸢，爸对不起你，可除了这办法，苏家真的没救了。
”苏清鸢没哭，只是笑了笑，笑得比盛夏的阳光还刺眼：“不就是嫁人吗？多大点事。
”她第一次见谢砚辞，是在民政局门口。男人穿一身炭灰色定制西装，衬衫纽扣系到最顶端，
袖口别着低调的铂金袖扣，身形挺拔得像棵青松。他比苏清鸢大了十二岁，
眼角有淡淡的细纹，眼神冷得像淬了冰，看她的样子，不像看即将结婚的妻子，
倒像看一件待签收的货物。“苏**，”他开口，声音低沉醇厚，却没半点温度，
“婚后住在城西别墅，我的人会照顾你的起居。对外，我们是恩爱夫妻；对内，
你可以保持自由，但不能干涉我的事，也不能给苏家惹麻烦。”苏清鸢挑眉，
伸手戳了戳他笔挺的西装面料：“谢先生，你这是跟我签商业合同呢？”谢砚辞没躲，
只是垂眸看了眼她白皙的手指，眼底没什么情绪：“本质上，我们的婚姻就是一场交易。
”这场交易，从一开始就注定了鸡飞狗跳。婚后第三天，苏清鸢就开始作天作地闹离婚。
她翻出谢砚辞珍藏的绝版黑胶唱片——那些据说能换一套市中心公寓的宝贝，
堆在客厅地板上，拿起棒球棍就砸。黑胶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碎片溅得满地都是，
像撒了一地的碎玉。管家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给谢砚辞打电话。
苏清鸢抱着胳膊站在一片狼藉里，嘴角挂着挑衅的笑，等着看这个男人发怒的样子。
可谢砚辞回来时，只是淡淡地扫了眼地上的碎片，没骂她，也没怪她。他蹲下身，
指尖捏起一块沾着灰尘的碎片，抬眼看向她时，眼底竟藏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想离婚？
行，等你砸够了再说。”当天晚上，
苏清鸢的卧室就被堆满了新的黑胶唱片——比她砸掉的多了三倍，世界各地的**版，
连包装都没拆。谢砚辞的助理站在门口，语气恭敬：“苏**，先生说，您要是还想砸，
我们随时再送。”苏清鸢看着满屋子的唱片，气笑了。第二次闹离婚，她选了个更狠的法子。
谢砚辞正在谈一个跨国并购项目，涉及金额数十亿，她趁家里佣人打扫书房时，
偷**下了一份无关紧要的会议纪要，发给了谢砚辞的竞争对手。
她以为这次谢砚辞总该发怒了，甚至做好了被他扫地出门的准备。可他只是连夜赶回来，
把她堵在卧室门口。男人刚下飞机，衬衫领口有些松散，带着淡淡的风尘味，
他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门板上，气息灼热地贴着她的耳朵：“小疯子，下次想惹我，
换个高明点的法子。”他的声音带着磁性，弄得她耳朵发痒。苏清鸢挣扎着想推开他，
却被他抱得更紧。下一秒，手机提示音响起，她点开一看，
是银行发来的到账信息——五千万，备注是“项目分红”。“谢砚辞，你什么意思？
”她瞪着他。“没什么意思。”他低头，鼻尖擦过她的脸颊，“你的行为，总得有点奖励。
”苏清鸢快被他气疯了。这个男人，就像一块捂不热的冰，又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她的所有招数，在他面前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第三次闹离婚，她决定彻底逃离。半夜，
她偷了谢砚辞的车钥匙，开着他的**版跑车，一路飙向边境。她想，只要出了南城，
谢砚辞就找不到她了，这场荒唐的婚姻，也该结束了。可她低估了谢砚辞的能力。
他带着车队追了三天三夜，最后在盘山公路上，他的车硬生生横在她前面，逼得她急刹车。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浓烟滚滚。车门被猛地拉开，谢砚辞满身风霜，
眼底是她从未见过的猩红。他一把将她拽进怀里，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揉进骨血，
勒得她肋骨生疼：“苏清鸢，你敢再跑一次试试？”苏清鸢挣扎着，指甲挠得他后背出了血，
衬衫渗出暗红的印记。“谢砚辞，你放开我！我不跟你过了！”她哭喊着，
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他却不为所动，只是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滚烫的吻，
带着惩罚的意味，又带着一丝绝望的偏执：“不可能。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那天之后，苏清鸢老实了些。她发现谢砚辞虽然冷，却把她宠到了骨子里。
她爱吃城南老字号的桂花糕，每天清晨五点，他都会亲自开车去买，
回来时糕点还带着温热的香气；她怕黑，只要她在家，他再忙都会赶回来陪她，
哪怕只是坐在沙发上处理文件，也会留一盏暖黄的灯给她；她生理期疼得打滚，
从不碰厨房的他，会笨拙地给她煮红糖姜茶，用温热的手掌给她揉肚子，动作生疏却温柔。
她那颗抗拒的心，渐渐松动了。或许，这场交易般的婚姻，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直到那天，
谢砚辞去邻市出差，说好三天就回。苏清鸢在家等得无聊，翻他书房时，
无意间看到了一个上了锁的紫檀木盒。盒子很旧，表面刻着精致的缠枝莲纹。
她鬼使神差地撬开了锁。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沓泛黄的旧照片，
和一本深蓝色封面的日记。照片上的女人，眉眼间竟和她有七分相似，穿白色连衣裙，
笑起来温柔娴静，像一株不染尘埃的白玫瑰。而日记里，每一页都写满了“晚星”两个字。
“19岁，遇到晚星。她喜欢白玫瑰，下次见面要给她带一束。”“20岁，晚星怕打雷，
我抱着她在沙发上坐了一夜。等我攒够了钱，就给她买一套带地下室的房子。”“25岁，
晚星走了。我的天塌了。”日记的最后一页，日期是五年前。落款是谢砚辞。
苏清鸢浑身冰冷，像被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原来，她不过是个替代品？他对她的好，
对她的宠，全都是因为她像那个叫晚星的女人？她攥着照片，手指抖得厉害，
照片边缘被她捏得发皱。难怪他总爱叫她“星星”，难怪他送她的花永远是白玫瑰，
难怪他看她的眼神里，偶尔会有她看不懂的哀伤。那些温柔，那些宠溺，全都是假的。
她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影子，一个用来填补他内心空缺的工具。就在这时，
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附带一张照片。照片里，
谢砚辞站在一家酒店门口，怀里搂着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正是照片上的晚星！
女人靠在他怀里，笑得温柔，而谢砚辞低头看着她，眼神里的宠溺，是苏清鸢从未见过的。
短信内容很简单，却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她的心脏：【苏**，我是晚星。
谢砚辞心里一直是我，你不过是我的影子。他现在来接我了，你该让位了。
】苏清鸢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立刻拿起车钥匙，
疯了一样朝着短信里的酒店赶去。酒店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声音，
只剩下她急促的脚步声。她凭着直觉找到那个房间门口，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熟悉的对话声。
“砚辞，我们真的要这样吗？苏**她……”晚星的声音柔柔的，带着一丝犹豫。
“不用管她。”谢砚辞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一丝温度，“我娶她，不过是为了让苏家还债。
你回来了，她就没用了。”苏清鸢站在原地，浑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原来，
所有的宠爱都是假的，所有的温柔都是算计。她像个傻子一样，沉浸在他编织的谎言里，
以为自己得到了爱情。她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笑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房间里的人听到动静，转头看来。谢砚辞看到她，
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冰冷：“你怎么来了？”“我再不来，
岂不是错过了这么精彩的一幕？”苏清鸢一步步走上前，将照片摔在他脸上，照片散落一地。
“谢砚辞，你把我当什么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替代品？一个用来打发时间的玩具？
”晚星上前一步，拉住谢砚辞的胳膊，楚楚可怜地说：“苏**，你别怪砚辞，都是我的错。
要不是我当年走得突然，也不会让你受委屈。”“受委屈？”苏清鸢嗤笑一声，
眼神冰冷地看向谢砚辞，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我们离婚。”谢砚辞脸色一沉，
眉头紧锁：“我不同意。”“你不同意也得同意！”苏清鸢转身就走，眼泪掉得更凶，
“谢砚辞，我苏清鸢就算一辈子不嫁人，也不会再跟你这种骗子在一起！”她快步走出酒店，
任凭风吹乱她的头发，眼泪模糊了视线。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
她再也不想见到谢砚辞了。第二章苏清鸢没回那个所谓的“家”，
而是直接开车去了闺蜜林薇薇家。林薇薇是南城有名的富家千金，性格泼辣，最疼苏清鸢。
看到苏清鸢红肿的眼睛和狼狈的样子，林薇薇吓了一跳，连忙拉她进屋：“清鸢，怎么了？
谁欺负你了？”苏清鸢扑进她怀里，哭得撕心裂肺，把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倾泻了出来。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照片、日记、晚星的短信，还有谢砚辞那句“你没用了”。
林薇薇听得火冒三丈，抓起桌上的玻璃杯就摔在地上：“谢砚辞那个**！
把我们清鸢当什么了？替代品？他也配！不行，我现在就带人去拆了他的公司！”“别去。
”苏清鸢拉住她，眼底满是疲惫，“我们现在这样，闹得越凶，我越难堪。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婚姻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接下来的几天，
苏清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整个人瘦了一圈。原本圆润的脸颊陷了下去，
眼窝发黑，眼神空洞，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彩。谢砚辞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
发了无数条信息，她都一一拉黑了。他发来的信息，她只扫到一眼——“清鸢，你听我解释，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她想的那样？那是哪样？难道他对晚星的深情是假的？
难道她这个替代品的身份是假的？苏清鸢只觉得可笑。直到第七天，她实在饿得不行，
才被林薇薇硬拉着去外面吃火锅。林薇薇选了一家很火的网红火锅店，人声鼎沸，热气腾腾，
可苏清鸢却没什么胃口。刚走进火锅店，她的目光就被靠窗的位置吸引了。谢砚辞坐在那里，
穿着一身黑色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面前摆着一桌子她爱吃的菜——毛肚、鸭肠、黄喉、虾滑，全都是她的最爱，
显然是在等她。苏清鸢想转身就走，却被谢砚辞叫住了：“清鸢，别走。”他站起身，
一步步朝着她走来。几天不见，他也瘦了，眼底满是红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看起来憔悴了不少。“我知道你生气，我知道是我错了。你听我解释，
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想听。”苏清鸢冷冷地说，声音沙哑得厉害，“谢砚辞，
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离婚协议我已经拟好了，签了字，我们两不相欠。”“我不签。
”谢砚辞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生疼，指腹摩挲着她的皮肤，带着一丝急切，“清鸢，
我承认，一开始我是因为晚星才注意到你，可后来，我是真的爱上你了。我对你的好，
从来都不是装的。”“爱我？”苏清鸢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滴在他的手背上，“谢砚辞，你爱我就是把我当替代品？
你爱我就是在我面前跟你的白月光卿卿我我？你爱我就是在我心死之后，才说这些鬼话？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手腕上留下了一圈红痕。“我告诉你，晚了。我苏清鸢不稀罕你的爱，
更不稀罕做别人的影子。”说完，她拉着林薇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火锅店。身后，
谢砚辞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脏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疼得无法呼吸。他知道，
他这次是真的把她伤透了。可他不能放手。他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让他心动的人，
好不容易才把她留在身边，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接下来的日子，
谢砚辞开始了疯狂的挽回。他每天都去林薇薇家楼下等她，不管刮风下雨，雷打不动。
他给她送花，送吃的，送礼物，从昂贵的珠宝首饰到她小时候爱吃的零食，
堆满了林薇薇家的门口。林薇薇被他缠得没办法，只能劝苏清鸢：“清鸢，
谢砚辞看起来是真的后悔了。他在楼下站了三天三夜，下雨都没走，淋得跟落汤鸡一样。
要不，你就听他解释解释？”“我不听。”苏清鸢态度坚决，“薇薇，你别再劝我了。
我和他，不可能了。”她忘不了那些日记，忘不了那张照片，
忘不了他说“你没用了”时的冷漠。就在苏清鸢以为谢砚辞会一直这样纠缠下去的时候，
她突然收到了晚星的电话。电话接通后，传来的是晚星虚弱的声音：“苏**，
我知道你恨我，也恨谢砚辞。但我有件事必须告诉你。”苏清鸢沉默着，没说话。
“我得了癌症，晚期。”晚星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当年我走，不是因为不爱谢砚辞，
而是因为我不想让他看着我死。我怕他难过，怕他为了我放弃一切。”“这次我回来，
不是想抢谢砚辞，只是想在临死前，再看看他。我没想到，会给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苏清鸢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从来没想过，晚星的离开，
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苏**，谢砚辞是真的爱你。”晚星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跟我说，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你，根本忘不了你。他对我的感情，早就过去了。当年的日记，
只是他一时的执念。”“我希望你能给他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不要因为我的存在，错过了真正爱你的人。”挂了电话，苏清鸢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晚星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她的心里。她开始犹豫，谢砚辞对她的好，
一幕幕在她脑海里浮现。他为她煮的红糖姜茶，温度刚刚好；他为她买的桂花糕，
永远是新鲜出炉的；他为她挡酒时，挡在她身前的背影，坚定而可靠；她生病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