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我……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手机屏幕里，周浩站在三十层高的天台边缘，
夜风吹乱了他精心打理过的头发，背景是城市绚烂却冷漠的霓虹灯光。他眼眶通红，
声音哽咽，每一个音节都经过精心计算般的颤抖。“没有薇薇的世界，对我来说就是地狱。
如果你今晚真的……真的和他……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瞥了一眼手机屏幕，
又看向身边穿着婚纱、妆容精致的林薇。我的新婚妻子。她脸色煞白，
手指紧紧攥着婚纱裙摆，那双原本应该只映着我的眼睛，
此刻却死死盯着屏幕里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周浩，你别做傻事！”林薇的声音抖得厉害，
“你在哪里？告诉我位置！”电话那头传来凄楚的啜泣：“不重要了，薇薇。
祝你新婚快乐……真的，祝你幸福。就当……这是我送你的最后祝福吧。”演技我给八分，
扣两分是因为他眼药水滴得有点多，反光太明显。“周浩！周浩你听我说！
”林薇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你站在那里别动，我马上过来！你告诉我地址！
”我清了清嗓子，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老婆，今天是我们的新婚夜。
”林薇转过头看我，眼神里满是挣扎和痛苦：“陈墨，周浩他要跳楼！他真的会跳的！
上次他就割过腕，上上次吃过安眠药，这次是在天台，三十层！他会死的！”“所以呢？
”**在床头，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这已经是第五次了，林薇。我们订婚那天，
他食物过敏进ICU；拍婚纱照那天，他出车祸腿骨折；领证那天，
他抑郁症复发要电疗；现在新婚夜，他跳楼。”我顿了顿，
看着她的眼睛：“每次都是关键时刻，每次都需要你‘马上过去’，
每次都能恰到好处地打断我们人生中的重要时刻。你不觉得这巧合得有点过分吗？
”林薇咬着下唇，婚纱的裙摆已经被她捏得皱巴巴：“陈墨，你这是冷血！那是人命！
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周浩他……他只是太痛苦了，
他控制不了自己……”屏幕里的周浩适时地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薇薇，
……我不配……我不配让你在新婚夜抛下丈夫来找我……我真的不配……”好一招以退为进。
林薇的眼泪瞬间掉下来：“你给我地址！现在！马上！”五分钟后，
我的新婚妻子提着婚纱裙摆，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我们的新婚套房。临走前，
她甚至没忘记拿走手机充电宝——毕竟，这场“自杀救援直播”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手机可不能没电。房门“砰”地关上。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
数到第三百八十七颗水晶时，终于笑出了声。行吧，周浩。你赢了今晚。但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和林薇认识三年，恋爱两年，结婚一天。她和周浩认识二十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在我们交往的这两年时间里，周浩这个名字出现的频率，
大概相当于一日三餐加上下午茶和夜宵。林薇的手机里有个专门的相册叫“童年记忆”，
里面一千多张照片，有八百张是周浩。周浩摔跤了，周浩获奖了，周浩生病了，周浩失恋了。
周浩周浩周浩。“他只是我哥哥一样的存在。”林薇总是这么说，眼睛亮晶晶的，
充满无辜和真诚，“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就像我的亲人。陈墨，你不会连这个都介意吧？
”我当然不介意。就像我不会介意厨房里有只蟑螂，只要它不爬进我的碗里。问题在于，
这只蟑螂不仅想爬进我的碗，还想把我从餐桌上踢下去，自己坐上主位。
我和林薇第一次约会，电影看到一半，周浩急性肠胃炎住院，林薇扔下我跑了。
我第一次去林薇家见她父母，饭吃到一半，周浩抑郁症发作要跳河（两层的桥，
下面水深一米二），林薇扔下我跑了。我向林薇求婚那天，周浩出车祸（电动车刮擦，
皮外伤），林薇扔下我跑了。每次都是生死攸关，每次都是刻不容缓，
每次都是“陈墨你要理解，这是人命关天的事”。行，我理解。但理解不代表接受。
尤其是今天，新婚夜，我合法持证上岗的第一天，这位竹马兄又一次精准地在最关键的时刻，
上演了天台苦情戏。我拿起手机，打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备注为“王侦探”的号码。“王哥，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陈总，就等您这句话了。**高清**，
连他昨天去药店买眼药水的小票都拍到了。这哥们也是个人才，为了演这出戏，
提前三天去天台踩点，还专门买了防风眼药水，怕风吹干了眼泪不够流。
”我也笑了：“发我邮箱。另外，明天早上八点，
我要看到这些东西出现在周浩公司所有同事的邮箱里，
特别是他们公司那个暗恋他三年的前台小姑娘的。”“明白！对了陈总，
您夫人那边……”“照原计划进行。”我看了看手表，“她现在应该刚打到车。
让你的人跟紧点，我要知道她今晚的所有行程。”“得嘞！”挂断电话，我走到窗边，
拉开窗帘。这座城市依旧灯火通明，不知道有多少故事正在上演。而我的新婚妻子，
此刻正穿着婚纱，赶往另一个男人的“自杀现场”。想想还挺魔幻的。手机震动，
是林薇发来的消息：“陈墨，周浩情绪很不稳定，我今晚可能回不来了。你自己先睡，
别等我。对不起。”我回复：“注意安全，需要我去帮忙吗？”五分钟后，她回：“不用了，
你来了他更受**。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再回复。道歉要是有用，
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痴男怨女。根据王侦探发来的实时定位，
林薇的目的地是市中心一栋写字楼的天台。周浩还真会选地方，那里夜景绝佳，
跳下去绝对能上第二天社会新闻头条——如果真跳的话。我打开平板，
连接上王侦探团队提供的实时画面。四个高清机位，全方位无死角直播这场“自杀大戏”。
画面中，周浩已经从天台边缘“下来”了，此刻正坐在地上，头埋在膝盖里，
肩膀一耸一耸地抽泣。林薇蹲在他身边，一只手轻拍他的背，
另一只手还攥着婚纱裙摆——那件我花了三个月工资订制的婚纱，
此刻正蹭着天台积了三年灰的水泥地。“浩浩，
你别这样……”林薇的声音通过隐藏麦克风清晰传来，“生活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
你不能总是想着结束生命。”周浩抬起头，满脸泪痕——眼药水效果不错，
持久度可以：“美好？薇薇，我的美好早就没有了。从你告诉我你要结婚的那天起，
我的世界就只剩下黑暗了。”“我们还是朋友啊，最好的朋友。”林薇认真地说，
“这一点永远不会变。”“朋友？”周浩苦笑，笑容里三分凄凉七分不甘，“二十年，薇薇，
我守在你身边二十年。你难过的时候是我陪你，你开心的时候是我陪你，
你生病的时候是我照顾你。可现在，你要和别人共度余生，而我只能做你的‘朋友’？
”他猛地抓住林薇的手：“我做不到！薇薇，我真的做不到！”林薇想抽回手，
但周浩抓得很紧。她有些慌乱：“浩浩，你冷静点，我已经结婚了，
今天是我和陈墨的新婚夜……”“新婚夜！”周浩像被烫到一样松开手，表情更加痛苦，
“对啊，新婚夜……我怎么能这么自私，在新婚夜把你叫出来……薇薇，你回去吧，
回到你丈夫身边去。让我一个人在这里静静，就一会儿……我保证，
就一会儿……”以退为进第二弹。林薇果然中招：“不行，我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万一你……”“我不会的。”周浩转过头，留给镜头一个忧郁的侧脸，“我答应你，
不会做傻事。你回去吧，真的。”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十分钟。最后林薇说：“我送你回家。
等你情绪稳定了，我再走。”周浩“挣扎”了一会儿，“勉强”同意了。镜头跟随两人下楼，
上了出租车，来到周浩的公寓。一室一厅的小户型，收拾得干干净净，
茶几上甚至还摆着一束新鲜的花。林薇扶着周浩在沙发上坐下，转身去厨房倒水。
趁她转身的瞬间，周浩迅速调整了一下表情，从痛苦脆弱切换成若有所思，
还对着客厅角落的镜子理了理头发。专业，真专业。我关掉直播，打开邮箱。
王侦探发来的文件包已经到位，
过去三个月所有“自杀未遂”事件的详细调查报告；2.周浩与某情感咨询师的聊天记录，
护具（用于“跳楼”时垫在衣服里）等道具的购物记录；4.周浩在多个社交平台的小号，
上面全是对林薇的深情告白，以及对我这个“横刀夺爱者”的诅咒。
最精彩的是最后一份文件：周浩和朋友的聊天记录。朋友：“这次又要演哪出？别太过啊，
小心玩脱了。”周浩：“放心，薇薇心软，吃这套。等她来了我就说自己不想活了，
她肯定得陪我一晚上。”朋友：“人家新婚夜啊大哥，你这有点缺德吧？
”周浩：“新婚夜怎么了？我认识她二十年，那小子才几年？薇薇迟早会明白，
谁才是真正爱她的人。”朋友：“你就那么有把握？”周浩：“等着看吧。这次只是开始，
我要让他们的婚姻永远不得安宁。”我看完所有资料，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窗外，天快亮了。
##第四章钝刀割肉新婚第二天早上八点，林薇还没有回来。
我独自享用酒店送来的双人份早餐，打开手机新闻。本地论坛已经炸了，
一个标题为《某公司职员为情所困，天台求爱》的帖子被顶到首页，
附带几张高糊但能辨认出人脸的照片。发帖人“真相侠”详细描述了昨晚的事件，
并附上周浩购买演戏道具的证据截图。虽然很快被删帖，但截图已经流传开来。九点整，
我接到周浩公司HR的电话。“陈先生，我们收到一些关于周浩的举报材料，
想向您核实一些情况……”我礼貌而克制地表示，作为周浩好友的丈夫，我不便过多评论，
但可以确认昨晚确实发生了一些“令人担忧的事件”。十点，林薇终于回来了。
她看起来疲惫不堪，婚纱换成了便服，眼睛红肿，显然哭过。“他怎么样了？”我问，
语气平静得像在问天气。林薇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是这个反应：“情绪稳定一些了，
我陪他到天亮，看他睡着了才走的。陈墨，对不起，昨晚……”“不用道歉。”我打断她，
微笑，“救人要紧，我理解。不过老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什么？
”“周浩每次‘想不开’，时间点都太巧了。”我掰着手指数，“我们第一次约会，订婚，
拍婚纱照，领证，新婚夜。五次，每次都是我们关系进展的关键时刻。
”林薇的脸色变了变：“你是想说他是故意的？陈墨，你怎么能这么想！周浩他很痛苦，
他是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是吗？”我拿出平板，打开一份文件，
“这是周浩过去三个月看心理医生的记录。诊断结果：无抑郁、无焦虑、无任何精神类疾病。
医生建议是‘适当进行社交，培养兴趣爱好’。”林薇睁大眼睛：“你调查他？
”“保护我的婚姻，算调查吗？”我滑动屏幕，“再看看这个。上周三，
周浩在情感咨询论坛发帖求助，标题是‘如何让青梅竹马在意我’。
下面有人建议‘制造危机感，让她觉得你需要拯救’。周浩回复：‘好主意，我试试’。
”林薇的脸色从苍白转向涨红：“这……这不可能……”“还有更精彩的。
”我又点开一个购物记录，“防风眼药水，购买时间前天下午。安全护垫，购买时间大前天。
哦，这里还有他和朋友的聊天记录，讨论怎么在你新婚夜把你叫出来。
”我把平板递给她：“你自己看吧。”林薇颤抖着手接过平板，一页页翻看。
她的表情从震惊到愤怒，再到彻底的崩溃。“为什么……”她喃喃自语，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明明是那么好的朋友……”“因为他不想只做你的朋友。
”我平静地说，“林薇，这二十年来，周浩一直以‘最好的朋友’身份待在你身边，
等待时机。现在你结婚了，他的等待落空了，所以他不择手段想要破坏。这不是爱，
是占有欲。”林薇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捂住脸。过了很久，她抬起头，
眼睛红肿但眼神坚定：“我要去找他问清楚。”“现在去，
他只会用更多的眼泪和谎言来应对。”我按住她的肩膀，“听我的，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你只需要做一件事：不要再回应他的任何‘危机’。
”“可是如果他是真的……”“没有如果。”我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林薇，
这是我们的婚姻。你选择了我，就要和我站在一起。如果你总是往他那边跑，
我们的家永远不会安宁。你能明白吗？”她沉默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
周浩的报应来得很快。周一上班，他刚进公司就感受到异样的目光。同事们窃窃私语，
前台那个一直暗恋他的小姑娘看他的眼神充满失望和鄙夷。上午十点，HR找他谈话。
虽然那些网络爆料不能作为直接证据，但公司高层已经对他的“情绪稳定性”产生严重怀疑。
他被调离核心项目组，转到一个闲职岗位。中午在食堂，他听到隔壁桌的议论：“听说没？
为了拆散人家新婚夫妻，假装跳楼，这也太下作了。”“还买了眼药水呢，戏可真足。
”“平时装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是这种人……”周浩端着餐盘的手在发抖。他猛地站起身，
想冲过去理论，却被部门主管严厉的眼神制止。下午，他收到林薇的消息，
只有短短一行：“周浩，我们谈谈。下班后老地方见。”周浩精神一振。果然，
薇薇还是在乎他的！她就知道，二十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断就断！他精心打扮了一番，
提前半小时来到他们常去的咖啡馆。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调整好表情，
准备用最脆弱最无助的姿态迎接林薇。六点整，林薇准时出现。她穿着简单的职业装，
素面朝天，眼神平静得让周浩心里一紧。“薇薇……”周浩刚开口，声音已经带上了哽咽，
“你终于肯见我了。我以为……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林薇在他对面坐下，
没有点单，直入主题：“周浩，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周浩心里“咯噔”一下，
但表面仍保持茫然：“什么？”“天台那晚，是演戏吗？”林薇盯着他的眼睛，
“还有之前那么多次，都是你故意的，对不对？”“薇薇，你怎么能这样想我！
”周浩的情绪立刻上来，眼眶说红就红，“我知道，你丈夫肯定跟你说什么了。他讨厌我，
他一直都讨厌我，他想把我们分开！薇薇，我们认识二十年，
你宁愿相信一个认识三年的外人，也不相信我吗？”这套说辞在过去百试百灵，但今天，
林薇的表情没有丝毫动摇。她拿出手机，打开一张截图：“这是你购买眼药水的记录。
”又一张：“这是你和情感咨询师的聊天记录。”再一张：“这是你和朋友的对话，
你说要让我的婚姻‘永远不得安宁’。”周浩的脸一点点失去血色。“为什么？
”林薇的声音在颤抖，但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愤怒，“周浩，我把你当成最重要的朋友，
信任你，关心你。可你呢？你利用我的信任，一次次破坏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把我当成什么了？你的所有物吗？”“不是的，薇薇，
你听我解释……”周浩慌乱地想抓她的手，被林薇猛地甩开。“别碰我。”林薇站起来，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周浩，从今天起，我们不再是朋友了。请你不要再联系我，
也不要再玩这种把戏。如果你再骚扰我或我的家人，我会报警。”说完，她转身就走，
没有一丝犹豫。周浩呆坐在原地，看着林薇决绝的背影，终于意识到——他这次，
真的玩脱了。周浩消停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我和林薇的婚姻生活终于步入正轨。
我们像所有新婚夫妻一样，布置新房，规划未来，偶尔为家务分工拌嘴，然后笑着和好。
林薇没有再提周浩，但我知道她心里还有疙瘩。二十年的友谊，以这样一种丑陋的方式收场，
任谁都会难受。我给她时间和空间消化，只是在她偶尔发呆时，轻轻握住她的手。
“在想什么？”她回神，靠在我肩上：“在想……人怎么会变得这么陌生。
我以为我很了解他，结果发现，我从来都没真正认识过他。”“有些人就是这样，
戴着面具活久了，连自己都骗过去了。”我揉揉她的头发，“别想了，周末想去哪？
我听说新开了家火锅店，评价不错。”“好啊。”她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
这才是我的妻子，明媚，开朗，值得世界上所有的美好。但显然，有人不这么想。周五晚上，
我正在公司加班赶项目，林薇突然打来电话，声音里带着哭腔：“陈墨，
周浩……周浩在我公司楼下，他喝醉了，一直喊我的名字，
保安都要报警了……”我合上笔记本：“我马上过来。”二十分钟后，我赶到林薇公司楼下。
远远就看见周浩瘫坐在花坛边，手里拎着个酒瓶，头发凌乱，衣衫不整，
正对着大楼嘶吼：“薇薇！林薇！你出来！你给我出来！”周围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保安拦着他，但不敢靠近——醉汉最难搞。林薇站在大楼门内，脸色苍白，
几个女同事围着她安慰。我停好车，走过去，拍了拍保安的肩膀：“交给我吧。
”保安认出我是林薇的丈夫，松了口气，退到一边。周浩看见我，眼睛立刻红了：“是你！
都是你！你把薇薇还给我！”“周浩，你喝多了。”我平静地说，“我帮你叫个车，
回家睡一觉。”“我不需要你假好心！”周浩踉跄着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要不是你，
薇薇早就和我在一起了！我们认识二十年！二十年！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抢走她！
”围观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我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喂，110吗？这里是XX大厦，
有人醉酒闹事，扰乱公共秩序，对，麻烦你们过来一趟。”周浩愣住了，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直接报警。“你……你报警？”他结结巴巴地说，“陈墨，你够狠！
”“不然呢？”我收起手机，看着他，“让你继续在这里撒泼，影响我妻子工作，
影响这栋楼所有人？周浩，你已经三十岁了，不是三岁。成年人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警笛声由远及近。周浩慌了，想跑，但醉醺醺的根本跑不快，很快被警察控制住。“同志，
这人是我妻子的朋友，喝多了情绪失控。”我对警察解释，“麻烦你们把他送回家，
或者联系他家人。需要我配合做笔录的话，随时可以。”警察点点头，
带着挣扎的周浩上了警车。我走向大楼，林薇已经跑了出来，扑进我怀里。“没事了。
”我轻拍她的背，“他以后应该不会再来骚扰你了。”林薇在我怀里点头，
小声说：“对不起，又让你来处理这种糟心事。”“说什么傻话。”我吻了吻她的额头，
“保护妻子，是丈夫的责任。”围观人群散去，路灯亮起，城市的夜晚温柔降临。
但我心里清楚，以周浩的性格，这件事还没完。果然，三天后，更大的麻烦来了。
周浩被公司辞退了。原因是在公司群里发表不当言论，辱骂同事，
并泄露公司机密信息——这些“机密”其实都是过时的资料，但他确实违反了保密协议。
他认定是我在背后搞鬼。事实上，我只是“无意间”向他公司的一位高管透露，
周浩最近情绪极不稳定，可能会给公司带来风险。至于他后来的一系列愚蠢行为，
完全是他自己的选择。狗急了跳墙，人急了犯傻。周浩开始在各个社交平台发小作文，
痛诉“富二代横刀夺爱，用金钱权势毁我人生”的故事。他把自己塑造成痴情悲壮的男主角，
把林薇写成被金钱蒙蔽双眼的拜金女，把我描绘成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
小作文写得声情并茂，要不是主角是我自己，我差点就信了。起初只是小范围传播，但很快，
有人扒出我的身份——陈氏集团继承人之一。
虽然我只是个不管家族业务、自己创业的“边缘继承人”，但在吃瓜群众眼里，
这就是妥妥的“富二代欺压平民”情节。舆论开始发酵。林薇急得团团转：“怎么办？
现在网上好多人骂我们，还有人说要人肉我们的住址……”“别慌。”我递给她一杯热牛奶，
“我有办法。”当天下午，我召开了小型记者会。到场的媒体不多，但足够了。
我准备了完整的资料，
周浩购买演戏道具的记录；3.周浩与情感咨询师的聊天记录；4.周浩在醉酒闹事前，
给我发的威胁短信：“我要毁了你和薇薇的生活”；5.我和林薇从相识到结婚的时间线，
证明我们交往期间，周浩从未表白或追求过林薇。“我和我妻子是正常恋爱结婚，
周浩先生是我妻子的朋友，我们一直尊重这份友谊。”我对着镜头，语气平静但坚定，
“但周浩先生无法接受我妻子结婚的事实，多次以极端行为骚扰、威胁我们，
甚至在我们的新婚夜假装自杀，将我妻子骗离。我们已经给过他多次机会，但他变本加厉。
这次的事件，我们已经报警处理，并将通过法律途径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记者会视频很快在网上传播。舆论一夜反转。“我的天，这哪里是痴情，
这是变态跟踪狂吧？”“新婚夜假装跳楼？这是什么阴间操作？”“**姐快跑，
这种‘朋友’太可怕了！”“支持**！报警抓他！”周浩的小作文被群嘲，
他的社交账号被网友攻陷，最后不得不锁号。法律程序也在同步进行。
我的律师团队以“诽谤、骚扰、威胁”为由起诉周浩，索赔金额不高，但足够让他焦头烂额。
与此同时，我暗中操作，将周浩的“光荣事迹”透露给了他正在面试的几家公司。
结果可想而知，没有一家敢录用这种“情绪不稳定且有法律纠纷”的员工。四面楚歌，
大概就是周浩现在的处境。但我知道，这还不够。钝刀割肉，要一刀一刀，慢慢来。
一个月后，周浩主动联系我，要求见面。他约在一家偏僻的茶馆，我到的时候，
他已经等在那里。短短一个月，他憔悴了许多，眼袋深重，胡子拉碴，
完全没了之前精心经营的形象。“陈墨，你到底想怎样？”他开门见山，声音沙哑，
“我现在工作没了，名声臭了，所有人都把我当笑话看。你满意了吗？”我在他对面坐下，
慢条斯理地倒茶：“周浩，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如果你安分守己，做林薇真正的朋友，
现在你应该在参加我们的家庭聚会，而不是坐在这里质问我。”“朋友？”周浩冷笑，
“我从来就没想只做朋友！我爱薇薇，我爱了她二十年！你才认识她几年？
凭什么娶她的是你！”“就凭我知道什么是爱，而你不知道。”我看着他的眼睛，
“爱是尊重，是成全，是希望对方幸福。你呢？你一次次用谎言和威胁破坏她的幸福，
这叫爱？这叫自私。”周浩握紧拳头，但没反驳。“我今天来见你，不是听你诉苦的。
”我放下茶杯，“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离开这座城市，
永远别再出现在我和林薇的生活里。我可以给你一笔安置费，足够你在别的城市重新开始。
”“第二呢？”周浩盯着我。“第二，继续留在这里，我们法庭见。诽谤罪的刑事责任，
加上民事赔偿，够你在里面待一段时间了。而且我保证，你以后在这行，
全国都不会有公司敢要你。”周浩的脸色铁青：“你在威胁我？”“不，我在给你选择。
”我微笑，“对了，提醒你一句。你父亲的心脏病最近不太稳定吧？
你母亲刚做完膝关节手术，需要人照顾。如果你进去了，他们怎么办？”周浩猛地站起来，
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陈墨！你调查我家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抬眼看他，“选吧。我的耐心有限。”漫长的沉默。最后，
周浩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回去，双手捂住脸。“……我选第一个。”“明智的选择。
”我拿出一份协议，“签了它。三天内离开，永远不要再联系林薇或她身边的任何人。
安置费会打到你卡上。”周浩颤抖着手签了字。离开茶馆时，天空飘起了小雨。我撑开伞，
回头看了一眼坐在窗边的周浩。他佝偻着背，像一夜间老了十岁。结束了吗？对我来说，
是的。但对他而言，真正的惩罚才刚刚开始——他要用余生去体会，什么是真正的失去，
什么是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而我和林薇的生活，终于可以回到正轨了。周浩离开的那天，
林薇在我怀里哭了一场。不是为他哭，是为那二十年的友谊哭，
为那段被利用、被欺骗的时光哭。“我觉得自己好傻。”她抽噎着，
“怎么就从来没怀疑过他……还一次次抛下你去找他……”“因为你善良。
”我擦掉她的眼泪，“善良没有错，错的是利用你善良的人。”“那你呢？”林薇抬头看我，
眼睛红红的，“我抛下你那么多次，你不生气吗？”“生气啊。”我老实承认，
“气得想骂人。但更多的是心疼，心疼你被这样利用，心疼你失去一个重要的朋友。
而且……”我捏捏她的脸：“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每次去找他，
你都满怀愧疚；每次回来，你都加倍补偿。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林薇破涕为笑，
轻轻捶了我一下：“你倒是观察得仔细。”“那当然，我老婆嘛。”我抱住她，
“不过说真的，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要学会说不。善良要有锋芒，否则就是软弱。
”“知道了，陈老师。”她靠在我肩上，小声说，“谢谢你，一直陪着我，没有放弃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