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岁,我们离家出走了

五十岁,我们离家出走了

哇哈哈123 著
  • 类别:短篇 状态:已完结 主角:秀娟雅芝 更新时间:2025-12-22 10:52

“哇哈哈123”大大独家创作发行的小说《五十岁,我们离家出走了》是很多网友的心头好,秀娟雅芝两位主角之间的互动非常有爱,喜欢这种类型的书友看过来: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转过身,看着她和雅芝。“机票,我已经订好了。”我举起手机,屏幕上是三张明天一早飞往大理的机票信……

最新章节(五十岁,我们离家出走了精选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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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妈,您快坐主位,今天您是寿星。”儿媳李娜笑靥如花,

    亲热地把我按在红木餐桌的主位上。我叫林婉清,今天是我五十二岁的生日。

    看着一桌子我亲手做的菜,和儿子、儿媳、老伴其乐融融的脸,我心里那点退休后的失落,

    也消散了不少。“婉清,辛苦了。”老伴陈卫国给我夹了一筷子我最爱吃的糖醋鱼。

    儿子陈阳也举起酒杯:“妈,生日快乐,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笑着呷了一口红酒,

    心里暖洋洋的。正当我准备说两句客套话时,儿媳李娜从背后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妈,这是我和陈阳给您准备的生日礼物!”她一脸神秘地递给我。我受宠若惊,

    这还是儿媳第一次给我送生日礼物。“哎哟,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太客气了。

    ”“您打开看看嘛。”李娜催促着,眼神里闪烁着一种我看不懂的光。

    我满心欢喜地拆开包装,里面却不是我想象中的丝巾或者保健品。

    而是一本厚厚的、烫金封面的……《科学育儿百科全书》。我的笑容僵在脸上。“妈,您看,

    还有这个。”陈阳又从旁边拎过来一个巨大的购物袋,哗啦啦地倒在桌边的空地上。

    进口奶粉、尿不湿、婴儿湿巾、磨牙棒、辅食机……堆成了一座小山。

    “这……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声音有些发干。李娜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

    另一只手轻轻抚上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满脸幸福地宣布:“妈,我怀孕了,八周。

    B超都做过了,是个大胖小子!您要当奶奶了!”陈卫国和陈阳立刻爆发出惊喜的欢呼。

    “太好了!我们老陈家有后了!”陈卫国激动得满脸通红。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炸弹。看着他们三个人狂喜的表情,

    看着那堆成山的母婴用品和那本刺眼的育儿百科,我瞬间明白了。这不是生日礼物。

    这是一份通知,一份上岗通知。通知我,林婉-清,从今天起,我的退休生活结束了,

    我的新工作,是免费保姆。“妈,以后就辛苦您了。”李娜的声音甜得发腻,

    “我跟陈阳工作都忙,您又是会计退休的,做事最仔细,孩子交给您,我们最放心。

    这书您先看着,提前学习学习,到时候才不会手忙脚乱。”儿子陈阳跟着附和:“是啊妈,

    您退休了在家也没事干,正好带带孙子,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嘛。我们每个月给您三千块钱,

    当是给孙子的零花钱。”三千块?我一个月退休金都快一万了。我看着他们理所当然的嘴脸,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在这个家操劳了三十年,从陈阳穿开裆裤,到他娶妻生子。

    我以为我终于完成了任务,可以为自己活一次。我和我的两个老闺蜜,赵雅芝、王秀娟,

    我们甚至连退休后的环球旅行都计划好了。第一站,就去云南。可现在,

    他们想用一个还没出生的孙子,再次把我牢牢捆住。“妈,您怎么不说话?不高兴吗?

    ”陈阳见我脸色不对,小心翼翼地问。我深吸一口气,

    将那本《科学育儿百科全书》轻轻推到桌子中央。然后,我抬起头,迎着他们错愕的目光,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我很高兴你们要有孩子了。”“但是,这孩子,我不带。

    ”2我话音刚落,餐厅里原本喜庆的空气瞬间凝固。陈卫国脸上的笑容还挂着,

    嘴巴却已经合不上了。“婉清,你……你说什么胡话?”李娜的脸色最先垮了下来,

    那甜腻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不敢置信和一丝愠怒。“妈,您这是什么意思?

    开玩笑的吧?”“我没开玩笑。”我平静地看着她,“生孩子是你们的决定,

    养孩子自然也是你们的责任。我养了三十年儿子,已经尽完我的义务了。我的退休生活,

    我想自己安排。”“自己安排?你能安排什么?”陈阳猛地站了起来,

    椅子腿和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妈,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哪个当奶奶的不盼着带孙子?

    别人家的老太太为了带孙子抢破头,你倒好,直接拒绝?”自私?这个词像一根针,

    狠狠扎进我的心脏。我为这个家付出了三十年,从一个爱穿裙子的小姑娘,

    变成了一个整天围着灶台转的黄脸婆。我放弃了升职的机会,放弃了自己的爱好,

    我的一切都围绕着丈夫和儿子。现在,我只是想在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里,为自己活一次,

    就成了自私?“陈阳,你怎么跟你妈说话的!”陈卫国总算反应过来,对着儿子呵斥了一句,

    然后转头来劝我,“婉清,我知道你刚退休,想歇歇。可这是咱家的大事啊!

    娜娜怀的是咱们陈家的长孙!你不带,谁带?请保姆你放心吗?一个月不得万儿八千的,

    我们哪有那个钱?”他这番话,看似在调解,实则句句都在给我施压。李娜的眼圈红了,

    委屈地撇着嘴:“妈,我不是不想自己带,可我要上班啊。现在公司竞争这么激烈,

    我一生孩子,回去位置就没了。再说了,您带孙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天经地义。

    好一个天经地义!我气得浑身发抖,端起面前的红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我的喉咙,却让我混乱的大脑清醒了几分。我看着眼前这三个我最亲的人,

    他们组成了一个坚固的同盟,而我,是那个不识大体、自私自利的外人。“我再说一遍。

    ”我放下酒杯,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的退休金足够我养老,

    我不需要你们的‘零花钱’。我的时间,我想用来看山,看海,看世界,

    而不是天天在家看屎尿屁。孩子,你们自己想办法。要么你辞职,要么请保姆。”“你!

    ”陈阳气得指着我,说不出话来。“林婉清!”陈卫国终于撕下了伪装,一拍桌子,怒吼道,

    “你是不是疯了!还看世界?你看什么看!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得商量!你必须带!

    ”“如果我就是不带呢?”我冷冷地反问。“不带?”他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威胁,

    “不带你就别想从这个家拿走一分钱!你的退休金卡在我这,我看你拿什么去看世界!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沉入了谷底。我的退休金卡,确实在他那。

    因为我做了一辈子会计,对数字敏感,也习惯了把钱交给家里“财政部长”统一管理。

    我从没想过,这会成为他威胁我的武器。李娜见状,立刻开始抽泣起来,

    一边哭一边说:“爸,您别生气。妈肯定是一时想不开。妈,您再好好想想,

    我们都是为这个家好啊。您现在跟我们置气,以后老了,病了,还不是要靠我们?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个威胁,一个绑架。多么熟悉的戏码。

    我看着他们丑陋的嘴脸,忽然觉得很可笑。我慢慢地站起身,拿起我的外套和包。“林婉清,

    你要去哪!”陈卫国喝道。我没有回头,只是走到门口,轻轻说了一句:“这个家,

    谁爱待谁待吧。”说完,我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身后,是碗碟被砸碎的巨响,

    和他们气急败坏的咒骂。走在深夜冰冷的街道上,我没有哭。我只是拿出手机,

    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电话很快被接通,传来一个爽朗又带着睡意的声音:“喂?

    婉清?这么晚了,怎么了?”是我的闺蜜,王秀娟。我吸了吸鼻子,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秀娟,雅芝在你旁边吗?”“在啊,

    我们刚看完一部老电影,正准备睡呢。出什么事了?”“你们……还想不想去云南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王秀娟的声音陡然拔高:“你想通了?不等了?

    ”我看着无尽的黑夜,轻声但坚定地说:“不等了。现在,立刻,马上。”3半小时后,

    我在王秀娟开的“秀娟私房菜”馆子里,见到了我的两个老姐妹。馆子已经打烊,

    卷帘门拉下一半,屋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灯。王秀娟,一身利落的厨师服还没换下,

    正拿着大勺给我盛一碗热气腾腾的排骨汤。她比我大一岁,离异多年,凭着一手好厨艺,

    把这家小馆子经营得有声有色,是-我们姐妹里最泼辣、最江湖气的一个。

    赵雅芝则坐在我对面,温柔地递给我一张纸巾。她和我同岁,是退休的小学老师,

    丈夫前几年因病去世了。她气质温婉,说话总是轻声细语,但骨子里却很有主见。“喝口汤,

    暖暖身子。”秀娟把碗推到我面前,“天塌下来,也得先填饱肚子。”我捧着热汤,

    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刚才在家里,面对那三个“亲人”的围攻,我一滴泪都没流。

    可此刻在闺蜜面前,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决了堤。我把生日宴上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混账东西!”王秀娟听完,把大勺往桌上重重一拍,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他们把-你当什么了?生育机器?免费保姆?陈卫国还敢拿你的退休金卡威胁你?

    反了他了!”赵雅芝也气得脸色发白,秀气的眉毛紧紧蹙着:“婉清,这太过分了。

    陈阳是你一手带大的,他怎么能说出‘自私’这种话?太伤人了。”“伤人?”秀娟冷笑,

    “我看他们是根本没把婉清当人看!在他们眼里,婉清就是个工具,

    年轻时是做饭洗衣的工具,老了就是带孩子的工具!”她的话,虽然糙,但却一针见血。

    我擦干眼泪,苦涩地笑了笑:“其实,我早该想到的。我退休那天,李娜就旁敲侧击地问我,

    以后有什么打算,是不是准备在家好好享清福。我当时还以为她是关心我,现在想来,

    人家是在探我的口风,计算我的剩余价值呢。”“别说了。”雅芝握住我的手,

    她的手心温暖而干燥,“都过去了。你做得对,就该当场拒绝。这种事,一旦开了头,

    就再也别想脱身了。”她叹了口气,眼神黯淡下来:“我女儿萌萌,最近也总跟我说,

    她那房子太小,等以后有了孩子住不开,想让我把老房子卖了,搬去跟她一起住。

    说得好听是互相有个照应,其实打的什么算盘,我心里清楚得很。

    ”王秀娟哼了一声:“这帮小崽子,算盘打得一个比一个精!想让咱们卖房、出钱、出力,

    给他们当牛做马,自己落得轻松。想得美!”我们三个人,三个刚过五十的女人,

    在深夜的小餐馆里,分享着各自的困境。我们突然发现,原来我们面临的,是同样的问题。

    社会、家庭、子女,都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们的人生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该燃烧自己,

    照亮他们。凭什么?“婉清,你刚才在电话里说,不等了,是什么意思?”雅芝轻声问道。

    我抬起头,看着她们两个,那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我的意思是,

    我们的云南之旅,我们的环球计划,现在就开始。”我看着她们的眼睛,认真地说,

    “我不想再等了。我不想等到我们七老八十,走不动了,才后悔今天为什么没有出发。秀娟,

    你不是早就想把店盘出去了吗?雅芝,你女儿还没正式开口,这正是你脱身的好机会。

    ”“我的退休金卡……”我顿了顿,随即自嘲地一笑,“陈卫国以为拿捏住了我的命脉。

    他忘了,我当了三十年会计,给自己留后路,是我唯一的专业技能了。”我从包里,

    拿出另一张银行卡。“这是我的私房钱,这么多年,我自己攒的,还有一些理财的收入。

    不多,但也有个七八十万。足够我们潇D洒走一回了。”王秀娟和赵雅芝都惊呆了。

    “好你个林婉清!”秀娟最先反应过来,一拍大腿,激动地站了起来,“我就知道你最靠谱!

    行!干了!这破店我明天就贴条**!老娘不伺候了!”雅芝也笑了,

    眼里的光重新亮了起来:“好,我也豁出去了。这辈子教书育人,循规蹈矩,

    也该为自己疯狂一次了。”“那……我们去哪儿?”我拿出手机,

    打开我们之前建的那个叫“退休富婆姐妹团”的群,

    里面有一份我们三个熬了好几个通宵做出来的旅行计划PPT。我把手机屏幕转向她们,

    点开了第一页。“第一站,云南,大理。”“苍山洱海,风花雪月。

    我们去租个带院子的小房子,住上一个月。每天睡到自然醒,喝茶,看书,晒太阳。

    谁也别想找到我们。”看着手机屏幕上美得不像话的风景照,和我们三个激动得发红的脸,

    我们知道,一场属于我们自己的“离家出走”,就要开始了。4e第二天一大早,

    王秀娟说到做到,用红纸黑墨写了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旺铺**”,

    直接贴在了“秀娟私房菜”的卷帘门上。来吃早餐的老主顾们都炸了锅。“秀娟姐,

    你这生意好好的,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是啊,

    你走了我们上哪儿吃这么地道的猪脚面啊!”秀娟叉着腰,满面红光地站在门口,

    像个即将出征的女将军:“姐姐我啊,要去追求诗和远方了!钱是赚不完的,

    但青春的小尾巴,再不抓就没啦!”她的话引来一片哄笑和羡慕。而我,则在赵雅芝家,

    进行着另一项“秘密行动”。“婉清,这样真的行吗?”雅芝看着我手里那张崭新的电话卡,

    有些犹豫。“必须行。”我把新卡装进我的备用老年机里,操作熟练,

    “我们这次是‘离家出走’,不是简单旅游。必须断掉一切不必要的联系。你想想,

    我们前脚刚走,后脚陈阳和萌萌的电话就追过来了,哭着喊着让你回去,你心软不软?

    ”雅芝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我懂了。听你的。

    ”我把我们三个人的常用手机卡都取了出来,用一个密封袋装好,

    藏在雅芝书柜里一本《辞海》的夹层里。然后,我们换上了新的电话卡,

    只把新号码告诉了彼此。“至于钱……”我拿出我的笔记本电脑,当着她们的面,

    把我存在各个理财平台的钱,一部分转到了我那张“秘密”银行卡上,另一部分,

    则买了短期的、随时可以取用的理财产品。“秀娟,你店**的钱,也别存银行,

    买成货币基金,用的时候方便。雅芝,你的退休金,也一样操作。”我条理清晰地安排着,

    “记住,从现在开始,我们的财务必须独立,不能让任何人,用钱来控制我们。

    ”王秀娟在一旁看得叹为观止:“婉清,你不愧是当会计的,这脑子,

    不去管个上市公司都屈才了。陈卫国那傻子还以为捏着你一张卡就捏住了你的命,他哪知道,

    你手里还藏着一个军火库!”我们三个都笑了起来。这感觉太奇妙了。

    明明是在做一件可能会引爆家庭战争的大事,我们心里却没有丝毫害怕,

    反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兴奋和自由。下午,我的手机被打爆了。是陈卫国,陈阳,还有李娜。

    他们轮番轰炸,几十个未接来电,把手机屏幕都刷满了。我一个都没接。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心里一片平静。到了傍晚,电话不响了,

    微信开始疯狂弹出消息。陈卫国:“林婉清!你还想不想过了!赶紧给我滚回来!

    ”陈阳:“妈,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跟你说话。你快回来吧,娜娜都气得动了胎气了!

    ”李娜发来一张她在医院挂水的照片,配文:“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您别生气了,

    我肚子好疼……”一整套的威逼、示弱、道德绑架,行云流水。如果是昨天,

    我看到李娜那张照片,可能立刻就心软了,马上跑回家嘘寒问暖,

    然后乖乖地接受他们的安排。但现在,我只是冷笑一声,把他们三个人,全部拉黑。然后,

    我给陈卫国发了最后一条短信。“陈卫国,离婚协议书我已经写好了,放在了床头柜。

    房子是婚前财产,归你。车子归我。存款一人一半,我的那一半,

    包括我这些年的工资和退休金,请在我拉黑你之前,转到我这个新账户里。否则,

    我们就法庭上见。你别忘了,家里的每一笔账,我心里都有数。”发完这条短信,

    我把这个号码也拉黑了。世界,瞬间清静了。“干得漂亮!”王秀娟在我背后,

    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转过身,看着她和雅芝。“机票,我已经订好了。

    ”我举起手机,屏幕上是三张明天一早飞往大理的机票信息。“今晚,就在我这儿住下。

    ”雅芝拉着我们的手,“明天,我们一起去机场。”那一晚,

    我们三个人挤在雅芝那张不算大的床上,像年轻时一样,彻夜长谈。

    我们聊起了第一次来例假的窘迫,聊起了各自的初恋,聊起了生孩子时的疼痛,

    聊起了工作中受过的委屈。我们聊起了过去那漫长的、为别人而活的大半生。聊着聊着,

    我们都哭了。然后,哭着哭着,我们又都笑了。因为我们知道,从明天开始,

    一切都将不一样了。5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时,

    我们三个已经像要去春游的小学生一样,激动得再也睡不着了。没有电话**的催促,

    没有家人的抱怨,没有永远做不完的家务。我们慢悠悠地起床,

    雅芝煮了香喷喷的小米粥和茶叶蛋,秀娟从冰箱里翻出自己腌的爽口小菜。

    我们就着清晨的阳光,吃了退休以来最惬意的一顿早餐。“我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雅芝捧着碗,眼睛亮晶晶的,“不用想着等会儿要去菜市场抢特价菜,

    不用想着中午给谁做什么饭。这种感觉,太奢侈了。”“这不是梦,雅芝。

    ”秀娟夹了一筷子咸菜给她,“从今天起,这就是我们的新生活。我们只为自己服务。

    ”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银行短信。陈卫国把钱转过来了。一分没少。看来,

    我那句“法庭上见”还是很有威慑力的。我把手机揣回兜里,心里最后一点牵挂也放下了。

    我们拖着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叫了一辆网约车,直奔机场。坐在车里,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城市街景,那些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筑,此刻都变得有些陌生。

    我生活了五十多年的城市,第一次,我要主动离开它。“你们说,他们现在发现我们不见了,

    会是什么反应?”雅芝有些紧张地问。秀娟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

    满不在乎地说:“还能是什么反应?气急败坏呗。尤其是你家萌萌和你家陈阳,

    估计正哭天抢地地骂我们是狠心的妈呢。”我笑了笑:“随他们去吧。我们狠心一次,

    才能换来自己的舒心。”机场里人来人往,每个人都行色匆匆。

    我们三个平均年龄超过五十二岁的“老太太”,拖着鲜艳的行李箱,混在人群中,

    却显得格外扎眼。我们的脸上,没有疲惫和麻木,只有一种压抑不住的、如同少年般的雀跃。

    换登机牌,过安检,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坐在候机大厅里,看着巨大的落地窗外,

    一架架飞机起飞、降落。我突然有一种不真实感。“我们真的要走了。”我喃喃自语。

    “是啊,要走了。”雅芝在我身边坐下,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你拿这个干嘛?

    ”秀娟好奇地凑过去。“我想把我们的旅行记录下来。”雅芝的脸上泛着光,

    “我想写一个公众号,或者拍点视频。就叫‘三个老妈的离家出走’。

    我想告诉和我们一样的姐妹们,我们的人生,还有另外一种可能。”“这个好!

    ”秀娟一拍大掌,“我负责出镜,当搞笑担当!雅芝你负责写稿,婉清你负责管钱和策划。

    咱们仨,一个完美的创业团队啊!”我们相视而笑。就在这时,

    机场的广播响起了我们的登机通知。我们站起身,互相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然后,

    昂首挺胸地走向登机口。登上飞机,找到座位坐下。**在舷窗边,

    看着地勤人员忙碌的身影。手机开着飞行模式,但连上了机场的Wi-Fi,

    一条推送新闻突然弹了出来。“本市知名餐饮品牌‘秀娟私房菜’昨日突然宣布停业**,

    引发市民热议……”我把手机递给秀娟看。她只瞥了一眼,

    就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让他们议论去吧。等他们到了咱们这个年纪就明白了,

    什么功成名就,都不如活得自在。”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行,速度越来越快。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机身猛地一轻,我们离开了地面,冲向了云霄。

    我看着脚下越来越小的城市,看着那些如同火柴盒般的楼房和蚂蚁般大小的汽车,

    心中百感交集。再见了,我的前半生。再见了,那个被家庭琐事困住的林婉清。你好,大理。

    你好,我的新生。6飞机降落在-大理机场,一股带着植物清香和微润湿气的风迎面扑来,

    和我们离开的北方城市的干燥空气截然不同。“哇——”王秀娟夸张地张开双臂,

    深吸一口气,“这空气,甜的!老娘感觉年轻了十岁!”赵雅芝也摘下墨镜,

    眯着眼感受着高原的阳光,脸上是舒展的笑意。我按照之前在网上找好的信息,

    联系了预订的民宿老板来接机。老板是个三十出头的白族小伙,皮肤黝黑,笑容爽朗,

    开着一辆七座的商务车。“三位阿姨,是来旅游的吧?”小伙子热情地帮我们把行李搬上车。

    “我们不是来旅游的。”秀娟大咧咧地一挥手,“我们是来‘私奔’的。”小伙子愣了一下,

    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阿姨你真会开玩笑!行,管你们是旅游还是私奔,到了我这儿,

    保证让你们玩得开开心心!”车子沿着环海公路行驶,一边是波光粼粼的洱海,

    另一边是郁郁葱葱的苍山。天蓝得像一块洗过的宝石,大朵大朵的白云仿佛触手可及。

    我们三个像第一次进城的孩子,脸都快贴在车窗上了,一路“哇”个不停。

    “太美了……这才是人待的地方啊!”雅芝感慨道。我拿出手机,对着窗外的景色一顿猛拍。

    这些照片,我一张都不会发朋友圈,它们只属于我们三个人。

    我们租的院子在洱海边一个安静的古村里。是一个典型的白族民居,青瓦白墙,

    木质的门窗上雕着精美的花纹。院子里种满了各种我叫不上名字的花草,

    一棵高大的三角梅开得正艳,瀑布般从墙头倾泻下来。“我的天,

    这不就是我梦想中的养老生活吗?”秀娟激动地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院子有三间独立的卧室,一个宽敞的客厅,还有一个开放式的厨房。

    老板已经提前帮我们把水电煤气都弄好了,冰箱里塞满了新鲜的蔬菜和水果。“三位阿姨,

    你们先休息,有什么需要随时微信我。”老板交代完,便识趣地离开了。我们放下行李,

    做的第一件事,不是休息,而是冲进厨房。“我来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厨神王秀娟打开冰箱,眼睛都在放光,“野生菌,洱海虾,还有这本地的土猪肉,

    看着就香!晚上我给你们露一手,做个菌子火锅!”我和雅芝也兴奋地给她打下手。

    我们一边洗菜,一边聊天,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洒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

    没有人在旁边催促“饭怎么还没好”,也没有人挑剔“今天的菜咸了还是淡了”。我们做饭,

    只是单纯地享受这个过程,享受为自己和朋友准备美食的乐趣。晚上,

    我们在院子里支起小桌,吃着热气腾腾的菌子火锅,喝着当地的风花雪月啤酒。

    夜空格外清澈,星星又大又亮,仿佛伸手就能摘到。远处传来隐约的歌声,

    空气里弥漫着花香和食物的香气。“干杯!”秀娟举起酒杯,

    “为我们逝去的青春……和崭新的老年!”“为自由!”雅芝也举杯。“为我们自己!

    ”我笑着和她们碰杯。我们聊了很多,聊年轻时的梦想,聊那些被柴米油盐磨灭的**。

    秀娟说她年轻时想当个画家,雅芝说她想写一本小说。而我,

    我只是想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现在也不晚啊。”雅芝喝得小脸红扑扑的,“秀娟,

    你可以开始画画了。婉清,世界就在我们脚下。我的公众号,今天已经发出第一篇文章了。

    ”她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刚注册的公众号,名字就叫“老妈离家出走记”。

    第一篇文章的标题是:《五十岁,我决定不再为任何人而活》。文章里,

    她用细腻温柔的笔触,讲述了我们决定离开的初衷,没有指名道姓,没有激烈的控诉,

    只是平静地叙述着一种普遍的困境和觉醒。文章刚发出去不到两小时,阅读量已经破千,

    下面有了几十条留言。“阿姨,你好勇敢!我妈就是被我爸和我们兄妹绑架了一辈子,

    看得我好心疼。”“支持你们!我今年四十五,也正在计划我的‘出走’,

    希望能像你们一样洒脱。”“哭了,仿佛看到了十年后的自己。谢谢你们,

    让我看到了另一种可能。”看着这些留言,我们三个的眼眶都湿润了。原来,有那么多人,

    和我们感同身受。我们不是孤单的。“雅芝,你写得太好了。”我由衷地赞叹。“必须的,

    也不看是谁的闺蜜!”秀娟骄傲地一挺胸,“这下好了,咱们的出走,

    变成一场公开的‘越狱’了!咱们可得好好表现,不能给粉丝们丢脸!”那一夜,

    我们喝了很多酒,聊了很多天。最后,我们三个都醉倒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枕着漫天星光,

    沉沉睡去。这是我几十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7在大理的日子,是偷来的神仙光景。

    我们彻底贯彻了“睡到自然醒”的原则,每天睁眼都快到中午。然后,秀娟会系上围裙,

    用当地最新鲜的食材,给我们做一顿丰盛的早午餐。吃完饭,我们就开始“浪费”时间。

    有时候,我们会在院子里,一人一把躺椅,一杯清茶,一本书,一看就是一下午。

    阳光透过三角梅的缝隙洒在身上,暖融融的,偶尔有风吹过,带来洱海的水汽和花香。

    有时候,我们会租一辆电动车,沿着环海路慢悠悠地骑行。看到哪片花海好看,

    就停下来拍照。看到哪个村子顺眼,就进去逛逛,尝尝路边摊的烤乳扇和鲜花饼。

    我们不再关心股票的涨跌,不再操心菜价的贵贱,

    更不再理会那些家庭群里无休止的@和指令。

    雅芝的公众号“老妈离家出走记”也渐渐火了起来。她每天更新一篇图文,

    记录我们在这里的生活点滴。比如,秀娟如何跟本地大妈为了五毛钱一斤的青菜斗智斗勇,

    最后成了“不打不相识”的朋友;比如,我这个前会计如何精打细算,用最少的钱,

    体验到了最地道的本地生活;再比如,她自己如何克服了对镜头的恐惧,

    开始尝试拍一些短视频。她的文字温暖而有力量,视频里的我们,笑得真实又灿烂。

    粉丝很快就从几百涨到了几千,后台的留言每天都有上百条。“看了阿姨们的生活,

    我焦虑了一天的心情瞬间被治愈了。”“我决定了,等我退休,我也要像你们一样!

    现在就开始攒私房钱!”“秀娟阿姨太可爱了!求开直播教做菜!

    ”秀娟被粉丝们的热情搞得心花怒放,真的开了个短视频账号,每天就拍她做菜的日常,

    取名“秀娟的远方厨房”。没想到,她那麻利的手法和爽朗的东北口音,

    竟然吸引了一大批粉丝,几天就涨粉过万。我们三个,一个主笔,一个主厨,一个主管,

    俨然成了一个小小的自媒体矩阵。这天,我们正在院子里研究怎么做鲜花酱,

    我的备用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我有些疑惑地接起来:“喂,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小心翼翼的、又惊又喜的声音:“喂?是……是妈吗?”是陈阳。

    我心里咯噔一下,瞬间警惕起来:“你怎么有这个号码?”“妈,你别挂!

    ”陈阳的声音急切起来,“我……我找人查了你的出行记录,猜到你们可能来云南了。

    然后我给大理这边所有的民宿和酒店一家家打电话,

    问有没有三个五十多岁的阿姨一起入住……我找了你三天了!”我的心一沉。我千算万算,

    没算到他会用这种笨办法。“你找**什么?”我的声音冷了下来,“我跟你说得很清楚,

    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妈,你听我说,你快回来吧!”陈阳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李娜……李娜她早产了!”“什么?”我心里一惊。“前天晚上,她突然肚子疼,大出血,

    送到医院,孩子没保住……医生说,她这段时间情绪波动太大,动了胎气。妈,都是我的错,

    我不该气你,你快回来看看她吧,她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见,

    就念叨着对不起你……”陈阳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手脚冰凉。

    孩子……没了?虽然我拒绝带孩子,但我从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那毕竟是一条小生命,

    是我未曾谋面的孙子。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喘不过气来。

    雅芝和秀娟见我脸色不对,都围了过来。“怎么了婉清?”我挂了电话,

    失魂落魄地看着她们:“李娜……早产了,孩子……没了。”院子里瞬间一片死寂。

    秀娟和雅芝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都震惊地看着我。“陈阳让我回去。”我喃喃地说,

    “他说李娜现在情况很不好……”回去吗?我的心乱成一团麻。理智告诉我,这件事的根源,

    是他们强加给我的期待和压力,我不应该为此负责。但情感上,我却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李娜失去孩子的痛苦,我感同身受。“婉清,你想回去吗?”雅芝轻声问我,

    眼神里满是担忧。我看着院子里开得正盛的三角梅,看着远处湛蓝的洱海,

    这些天偷来的所有快乐和自由,在这一刻,仿佛都变成了一种罪过。我该怎么办?

    8“不能回!”在我陷入天人交战时,王秀娟斩钉截铁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她双手抱胸,

    一脸严肃地看着我:“婉清,你清醒一点!这个时候你回去,能解决什么问题?

    ”“可是李娜她……”我艰难地开口。“李娜小产,我听着也难受。但你想想,

    你现在回去算什么?他们会把所有的错都怪到你头上!会说是你这个狠心的奶奶,

    害死了他们的孩子!你一回去,就等于主动把这口黑锅背在了自己身上,

    你这辈子都别想再摘下来!”秀娟的话像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浇醒了我。是啊。

    如果我回去了,在他们眼里,就不是一个关心儿媳的婆婆,

    而是一个畏罪潜逃后被抓回来的“罪人”。陈阳和李娜会把丧子之痛,

    全部转化为对我的怨恨。我之前所有的抗争和努力,

    都会在他们“你害死了我孩子”的道德审判面前,变得不堪一击。我将再次被推进那个泥潭,

    而且会陷得比以前更深。“秀娟说得对。”一直沉默的雅芝也开口了,她的眼神异常坚定,

    “婉清,我们同情李娜的遭遇,但我们不能用自己的人生去为他们的错误买单。

    怀孕初期情绪稳定最重要,这个道理谁都懂。是他们自己,为了逼你就范,

    不惜拿孕妇和孩子当筹码,才酿成了这个悲剧。根源在他们,不在你。”“你现在能做的,

    不是回去。”雅芝握住我冰冷的手,“是打钱。”我愣住了:“打钱?”“对。”雅芝点头,

    “打一笔钱过去,五万或者十万。附言就写‘给李娜调养身体’。这笔钱,

    既能表达你的人道关怀,堵住他们说你冷血无情的嘴,又能划清界限。钱到了,情分也到了。

    至于人,我们不能回去。”我看着雅芝,她平时温温柔柔的,但在关键时刻,

    却比谁都清醒和理智。“我同意!”秀娟一拍手,“这招高!既当了‘好人’,

    又守住了底线。让他们拿着钱,找不到人,干生气没办法!”我的心,慢慢地定了下来。

    是啊,我不能回去。回去了,就是万劫不复。我打开手机银行,找到陈阳的账号,

    沉默地转了十万块钱过去。在备注里,我一字一句地打上:给李娜补身体,保重。

    做完这一切,我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椅子上。心里说不难过是假的,

    但更多的是一种后怕和决绝。从我转账的那一刻起,我和那个家之间,就只剩下金钱关系了。

    也好,钱货两讫,互不相欠。接下来的几天,陈阳没有再打电话来。大理的阳光依旧明媚,

    洱海的风依旧温柔,但我的心里,却始终压着一块石头。秀娟和雅芝看出了我的低落,

    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陪着我。秀娟不再咋咋呼呼,而是变着花样给我做各种好吃的。

    雅芝则拉着我,去古城里找那些藏在深巷里的手工艺人,学扎染,学捏陶。

    在那些需要全神贯注的时刻,我纷乱的思绪才得以片刻的安宁。这天,

    我们正在一个老奶奶的院子里学做鲜花饼,雅芝的手机响了。是她女儿萌萌。

    自从我们换了新号码,这是萌萌第一次打来电话。显然,她也用了和陈阳一样的办法。

    雅芝走到院子角落里去接电话。我看到她的背影,一开始还很平静,但渐渐地,

    她的肩膀开始耸动,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过了很久,她才挂了电话,走回来。

    她的眼眶是红的,但表情却异常平静。“怎么了?”我担忧地问。雅芝深吸一口气,

    看着我和秀娟,缓缓地说:“萌萌说……她爸留下的那套老房子,要拆迁了。

    ”我和秀娟都愣住了。雅芝家的老房子,是她和过世的丈夫一起买的,地段很好,

    是市中心的学区房。这些年房价涨了又涨,要是拆迁,那可是一大笔钱。“她说,

    开发商给出了两种补偿方案。”雅芝的声音有些发颤,“一种是拿钱,大概能有三百多万。

    另一种,是原址回迁,可以分到两套一百平的新房子。”“那不是好事吗?”秀娟不解地问。

    雅芝苦笑了一下,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萌萌说,让我选回迁方案。到时候,一套我们俩住,

    另一套……给她的小叔子当婚房。”9“什么?给她小叔子当婚房?凭什么!

    ”王秀娟当场就炸了,手里的面粉都撒了一地,“那房子是你跟老孟辛辛苦苦一辈子挣来的,

    跟她婆家有半毛钱关系?她那个小叔子,是缺胳膊还是断腿了,要靠刮嫂子的妈来娶媳妇?

    ”我的心也猛地一沉。我终于明白,雅芝为什么是那副表情。这不是商量,这是通知。

    更是**裸的算计。萌萌的算盘打得太精了。如果雅芝选了拿钱,三百多万,

    这笔巨款在她自己手里,萌萌不好控制。但如果选了分房子,房子是不动产,

    而且直接写在雅芝名下。到时候萌萌再以“孝顺”为名,跟雅芝住在一起,

    另一套房子给小叔子结婚,既解决了她婆家的大难题,讨好了婆婆和老公,

    又能把自己的妈牢牢控制在身边。等她生了孩子,雅芝这个“带薪保姆”更是跑都跑不掉。

    一箭三雕,好狠的算计。“她……她就是这么跟我说的。”雅芝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她说她老公家里条件不好,为他弟弟的婚事愁白了头。我要是能帮这个忙,

    她婆婆肯定会高看她一眼,她以后在婆家的日子就好过了。”“她日子好过了,

    你的日子就不用过了?”秀娟气得在院子里团团转,“这是拿你的骨头去给她婆家熬汤喝!

    雅芝,你可千万不能犯糊涂!”我走到雅芝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我知道,她不是犹豫,而是伤心。被自己一手带大、疼爱了三十年的女儿,

    如此明目张胆地算计,那种痛,不亚于在我心上捅刀子。“她还说……”雅芝哽咽着,

    “如果我不答应,她就……她就再也不认我这个妈了。”又是威胁。

    又是这种亲情绑架的戏码。我看着雅芝苍白的脸,

    想起了几天前在电话里对我痛哭流涕的陈阳。他们的手段,何其相似。“雅芝,

    ”我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还记得我们为什么来这里吗?

    ”雅芝抬起泪眼,看着我。“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不再被任何人绑架和控制。不管是丈夫,

    儿子,还是女儿。”我加重了语气,“房子是你的,钱也是你的。怎么选,

    是你一个人的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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