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弃星·觉醒之痛(一)生日夜的冰冷手术室的无影灯,
白得像沈星回二十二岁生日蛋糕上那层融化的奶油。麻醉师调整着点滴流速,
金属托盘里手术器械碰撞出清脆的冷音。她躺在那里,皮肤贴着消毒过的绿色布单,
能清晰听见隔壁监护仪规律的“嘀——嘀——”声。昨天,
养母林美兰还握着她的手掉泪:“星回,你是我们全家唯一的希望了。明月是**妹,
你不能看着她死。”沈建国则背对着她站在窗前,
声音疲惫却不容置疑:“手术费你不用操心,家里会安排好一切。你是姐姐,该懂事了。
”她确实“懂事”了二十年。从记事起,
“要让着明月”、“你是姐姐”就像刻在骨头上的训诫。
最好的房间、最漂亮的裙子、甚至报考心仪专业的资格,只要沈明月想要,
最终都会变成“星回更乖,下次给你更好的”。可这一次,他们想要她的肾。
沈明月确诊肾衰竭那天,全家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株恰好匹配的救命草药。
主刀医生最后一次核对信息:“沈星回,亲属活体肾移植,供体,确认吗?”她张了张嘴,
喉咙发干。护士替她答了:“确认的,家属都签过字了。”麻醉面罩扣下来前,
她最后看到的,是林美兰隔着玻璃窗投来的、混合着恳求与某种奇异松快的一瞥。
(二)裂缝里的真相麻醉没有预期中袭来。意识沉浮间,她感到自己被推出手术室,
沿着走廊移动。难道是改了方案?嘈杂人声渐近,她听出是林美兰和沈明月的声音,
从一间虚掩的VIP休息室里传出来。“妈,那个土包子真签字了?她没闹?
”是沈明月的声音,清亮活泼,哪有一丝病危的虚弱。“她敢闹什么?
二十年吃我们的用我们的,骨头都是沈家给的。能救你,是她的福气。
”林美兰的语调是沈星回从未听过的轻快冷漠,“放心,医生‘那边’打点好了,
说是取左肾,实际右肾也做点‘处理’。女人没了生育能力,以后才安分,
不会拿身世要挟我们。”“还是妈妈想得周到。爸也是,当年留她就是个祸害。
”“不留怎么办?她那张脸,越长越像那个死鬼苏清和!
要不是为了名正言顺拿到苏家的专利和钱,谁耐烦养着她?等手术完,送她去乡下疗养,
这辈子别想回城里。”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凿进沈星回的耳膜。
苏清和……那个只在佣人碎语里出现过的、早逝的“远房亲戚”?专利?钱?生育能力?
原来她二十年的隐忍、感恩、对亲情渺茫的期盼,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一个精心设计的长期圈养!他们不仅要她的肾,还要彻底剥夺她作为女人、作为人的未来。
愤怒和寒意瞬间冲散了药物带来的昏沉。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被推向一间术后观察室,
身边只有一个年轻的护工。(三)暗夜中的出逃“我……想上厕所。”她声音嘶哑,
抓住护工的手腕。护工皱眉:“很麻烦的,你马上要……”“求你了,忍不住了。
”沈星回挤出眼泪,扮演了二十年乖顺的她,对此驾轻就熟。
护工嘟囔着把她扶进观察室内的独立卫生间。门锁落下的一瞬,沈星回迅速反锁,
瘫坐在冰凉的地砖上,浑身颤抖。不能哭,现在不是时候。她深吸几口气,目光扫视。
没有窗户,只有通风口。手机!她的私人物品应该在更衣室。门外传来护工不耐烦的催促。
她拧开水龙头,让水声哗哗作响,同时踮脚检查通风管道。螺丝有些松,或许能拧开。
她用指甲,后来用牙齿,一点点去拧那锈住的螺丝,指尖磨破出血,混合着铁锈塞进嘴里,
是腥咸的味道。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门外催促变成拍门,最后是钥匙**锁孔的声响!
就在门被推开一道缝的刹那,通风口的格栅被她猛地拽开。她用尽全身力气向上攀,
粗糙的金属边缘刮破病号服,在腰腹留下**辣的血痕。下面传来护工的惊呼:“人跑了!
快追!”(四)天台上的绝路与生机通风管道狭窄黑暗,弥漫着灰尘和消毒水混合的怪味。
她不顾一切地向前爬,手肘膝盖很快磨破,身后远远传来保安的喊叫和脚步声。
管道分支复杂,她凭着模糊的方向感,朝着有冷风灌入的地方挪动。不知爬了多久,
前方出现微弱光亮。她踢开一处松动的出口格栅,冰冷的夜风猛地灌入,吹得她几乎窒息。
眼前是空旷的医院天台,城市灯火在脚下铺成一片遥远的星河。她踉跄爬出,
瘫坐在水泥地上,病号服单薄,冻得牙齿打颤。通往天台的门已被她爬过的管道井挡死,
但楼下很快会有人围上来。无路可逃了么?绝望中,
她摸到病号服口袋里一个硬物——是之前做检查时,
一个实习护士偷偷塞给她、让她“无聊听听歌”的旧MP3,
下面还压着一张皱巴巴的十块钱。没有手机,但这MP3有录音功能!她迅速按下录音键,
对着呼啸的风,语速急促却清晰:“我是沈星回,沈建国、林美兰夫妇的养女,
实为苏清和之女。他们为谋夺苏家遗产调换婴儿,现欲以肾移植为名,
非法摘除我双侧肾脏并绝育,意图谋杀。我若出事,凶手就是他们!
证据……证据在沈家老宅书房,苏清和日记本夹层!”刚录完,
身后安全通道的铁门被猛烈撞击。“她在上面!”“堵住出口!”沈星回冲到天台边缘。
十层楼高,风声猎猎。楼下已有保安聚集。她回头看了一眼撞得砰砰响的铁门,
又看向对面稍矮的附属楼楼顶。距离超过三米,下面是黑暗的巷道。跳,可能会死;不跳,
生不如死。她后退几步,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助跑,跃向对面的黑暗。
(五)暗巷中的初遇下坠的风声刮过耳畔,时间被拉长。她并没有落在坚硬的楼顶或地面,
而是撞进一堆蓬松的、带着尘土的废弃医疗床垫里。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眼前发黑,
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但至少还活着。巷子深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手电光柱。“在那边!
”她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向巷子另一头跑去。拐过一个弯,刺目的车灯突然亮起,
照亮她惨白染血的脸,和褴褛的病号服。一辆漆黑的宾利静静停在那里,车窗是降下一半的。
车内,
色西装的男人正对着平板电脑低声说着什么:“……沈氏那个新能源项目的底层数据有问题,
他们的专利来源可能涉及欺诈……”他声音沉稳,在静谧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沈星回如遭雷击。沈氏新能源……那是沈建国近年最得意的项目,
宣称拥有“革命性突破专利”。
而养母刚才的话回荡在耳边:“苏家的专利和钱……”追兵脚步声近在咫尺。电光石火间,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她猛地扑到车窗边,隔着昏暗的光线,
对上车内男人骤然抬起的、深邃锐利的眼睛。“我知道沈氏新能源专利造假的证据在哪里!
”她声音嘶哑破碎,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苏清和的原始实验室数据,能证明一切!
救救我,我可以帮你扳倒沈建国!”男人——顾怀渊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
女孩脸上有血污,眼底却燃烧着惊人的火焰,那种绝境中迸发的、熟悉又陌生的光芒,
让他心头某根沉寂已久的弦猛地一颤。他想起一份尘封已久的调查报告中,
那个笑容温婉却眼神倔强的女子照片。他几乎没有犹豫,对前排助理简短道:“让她上车。
处理后面的人。”车门打开,沈星回像一片落叶被卷入温暖的车内。在她晕过去的前一秒,
只听到男人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别怕,你安全了。”宾利无声滑入夜色,
将追来的保安和那个充满谎言与算计的“家”,彻底抛在身后。天边,启明星正悄然亮起,
刺破最深沉的黑暗。第二卷:砺星·锋芒初露(一)新的起点顾怀渊的私人书房里,
沈星回背脊挺直地坐在他对面。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而室内的气氛凝重如谈判。
“这是你的新身份。”顾怀渊将一份文件推过桌面,“EvelynShen,
毕业于伦敦政治经济学院,
有三年华尔街工作经验——所有的学历、工作记录、推荐信都已做好,经得起任何背调。
”沈星回翻开护照,照片上还是她的脸,但眼神已经完全不同。那个怯懦的养女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冷静锐利的陌生人。“为什么帮我?”她抬头直视他,
“我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善意。”顾怀渊十指交叠放在桌上,
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更像在主持董事会:“两个原因。第一,我欠你母亲一个人情。第二,
我看重你的潜力。”他从抽屉里取出另一份文件,
“这是你生母苏清和去世前拥有的专利清单,
目前都被沈建国以‘合作开发’的名义控制在手里。其中最核心的是‘柔性屏电池技术’,
三年前就该产业化,却被沈家故意雪藏。”沈星回的手指抚过那些技术名词,
心脏抽痛:“他们害死她,抢走她的成果,还要把我养废……”“所以你需要系统地学习。
”顾怀渊按了铃,一位戴金丝眼镜的中年女性走进来,“这位是秦教授,未来六个月,
她会对你进行高强度特训。金融、管理、公司法、商业谈判——你需要速成。
”秦教授面无表情地点头:“每天学习十八小时,没有周末。撑不住现在就说。
”“我撑得住。”沈星回站起来,眼神灼灼,“但我要加一门课。”“什么?”“格斗。
”她一字一句地说,“我再也不要被人按在手术台上,毫无反抗之力。
”顾怀渊眼中掠过一丝赞许:“可以。”(二)淬火成钢接下来的六个月,
是沈星回人生中最艰苦也最充实的时光。清晨五点,她在私人教练指导下进行体能训练,
汗水浸透地面;上午是金融模型与财务分析,
成堆的报表和数据淹没桌面;下午学习公司法与并购案例,
秦教授用最残酷的苏格拉底式提问逼她思考;晚上则是模拟商业谈判,
顾怀渊偶尔亲自扮演对手,每一次都把她逼到绝境再点破关键。“沈家第三季度财报,
找出问题。”秦教授扔来厚厚一册文件。沈星回快速翻阅,
十五分钟后抬头:“房地产项目毛利率异常偏高,结合行业下行周期,
可能存在收入提前确认。另外,研发费用同比降低40%,但沈家主营制造业,
这个降幅不合理——他们在吃我母亲留下的技术老本。”“不错。”秦教授难得露出微笑,
“但你慢了。真正的高手,五分钟就该看出来。”深夜的书房里,
沈星回对着镜子练习表情管理。
她必须彻底摆脱“沈星回”的习惯——那个女孩紧张时会抿唇,害怕时会低头,
委屈时眼眶会红。“EvelynShen不会这样。”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
“EvelynShen永远从容,永远掌控局面。”顾怀渊有时会站在门外观察。
他看着这个女孩像一把刀在磨石上反复淬炼,眼里的火焰越来越盛,也越來越沉静。
有一次她因过度疲劳在书房睡着,手里还攥着并购案例。顾怀渊轻轻拿走文件,
给她盖上毯子时,看到她手腕上还没完全消退的手术疤痕。“沈建国,”他低声自语,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毁了多珍贵的东西,又唤醒了什么样的对手。
”(三)完美登场六个月后,上海陆家嘴国际金融中心。
—踩着十厘米的ChristianLouboutin高跟鞋走进“渊海资本”会议室。
剪裁完美的藏蓝色西装套裙,利落的及肩短发,妆容精致无瑕。她身后跟着两名助理,
步履生风。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八个人,都是投行高层。她坐下,将文件夹轻放桌面,
目光环视一周。“开始吧。”她的声音冷静清晰,“关于对‘新科材料’的收购建议,
我的结论是:必须抢在沈氏集团之前完成,溢价30%也值得。
”投资部总监皱眉:“Evelyn,沈氏已经和对方谈了三个月,我们突然介入,
代价太大。而且新科的材料技术并不算顶尖——”“你看的是公开资料。”沈星回打开投影,
一份专利图谱清晰呈现,“新科三年前从个人发明者手中买断了‘复合散热薄膜’专利,
但一直没产业化。
这项技术恰好能补齐沈氏在柔性屏电池上的最后短板——也就是他们雪藏三年的苏清和专利。
”满座寂静。有人倒吸冷气。“你怎么知道……”风控总监问了一半就闭嘴,
意识到这不合适。“我知道,因为我有我的情报来源。”沈星回微笑,那笑容无懈可击,
“更重要的是,我知道沈氏集团下个月必须公布第三代电池的研发进展,否则股价撑不住。
他们急需这项技术。而我们抢下来,不仅能破坏他们的布局,还能以此为基础,
打造我们自己的新能源板块。”顾怀渊坐在主位,全程没有发言。
此刻他才开口:“方案通过。Evelyn,你全权负责这个项目,预算上浮空间我给你。
两周内,我要看到新科的收购意向书。”散会后,沈星回在茶水间遇到了秦教授。
女教授递给她一杯黑咖啡:“表现得不错。
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你要面对面和沈家的人交锋了。”“我准备好了。
”沈星回抿了口咖啡,苦味让她保持清醒,“事实上,我期待已久了。
”(四)初次交锋新科材料的创始人赵总,是个典型的技术型企业家,五十多岁,
对资本运作既需要又警惕。沈星回没有选择在豪华会议室见面,而是直接飞往对方的工厂,
穿上防尘服进了车间。“赵总,我研究过您的生产线。”在机器的轰鸣声中,她提高音量,
“您的问题不是技术不行,而是产业化经验不足。沈氏给您的方案是买断专利后,
将生产移到他们现有的工厂——这意味着您会失去对技术的控制权,您的团队也可能被拆散。
”赵总表情微动:“那你们的方案呢?”“渊海资本注资,成立独立子公司,
您占股30%并继续担任CTO,我们帮您搭建量产体系和销售渠道。
”沈星回递过平板电脑,上面是详细的股权结构和三年规划,“更重要的是,
我看过您十年前发表的论文,您真正想做的是‘可穿戴设备能源解决方案’,
而不是单一的散热薄膜。我们可以支持这个愿景。”赵总盯着屏幕,手指滑动,
眼睛越来越亮。但最后他还是叹气:“沈氏那边……我毕竟答应了初步意向。
”“您不必做坏人。”沈星回微笑,“只需要邀请双方参加一场正式的技术方案评审会。
沈氏派来的大概率是职业经理人,而我,”她顿了顿,“我会带着三位中科院院士的推荐函,
以及五家头部科技公司的潜在订单前来。让技术说话,让市场投票。”两天后的评审会上,
沈星回再次见到了“家里人”。沈氏派来的是集团副总裁王总,
以及——沈明月的未婚夫、沈建国着力培养的未来女婿周叙。
周叙看到EvelynShen时明显一怔,觉得眼熟却说不上来。
“Evelyn**年轻有为啊。”王总话中带刺,“不过新能源领域水很深,
不是读几份报告就能懂的。”沈星回莞尔:“王总说得对,所以我特意请教了清华大学,
能源研究所的李院士。”她示意助理播放视频,白发苍苍的院士在镜头前,
对新科技术的高度评价让王总脸色一变。
周叙则盯着她手腕上的表——那是一块百达翡丽古董表,
他记得沈建国书房里有一块一模一样的,据说是苏清和的遗物。怎么可能?技术答辩环节,
沈星回全程脱稿,从材料特性讲到量产工艺,甚至指出了新科现有中试线的三个瓶颈。
赵总频频点头,看她的眼神已经完全变成了欣赏。“价格方面,我们比沈氏高出15%。
”沈星回最后抛出台同,“并且承诺三年内上市。
”周叙突然开口:“Evelyn**对我们沈氏似乎特别了解。
连我们内部的技术路线图都一清二楚。”会议室瞬间安静。沈星回迎上他的目光,
笑容无懈可击:“周先生说笑了。我只是做好尽职调查而已。毕竟在商言商,
知己知彼是基本功,不是吗?”(五)暗流与悬念签约仪式在上海中心大厦举行。闪光灯下,
沈星回与赵总握手,交换文件。顾怀渊作为资方代表站在一旁,罕见地对媒体露出微笑。
当晚,#渊海资本截胡沈氏#登上财经版热搜。沈氏集团股价应声下跌2.3%。
沈家别墅里,气氛凝重如丧。“废物!”沈建国摔了茶杯,“谈了三个月,
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截胡!王总,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王总面色惨白地退下。
周叙犹豫开口:“爸,那个EvelynShen……我觉得不对劲。她太了解我们了,
而且她戴的那块表——”“现在不是研究表的时候!”沈建国打断他,
“马上要发布季度财报,电池项目再没进展,那些机构投资者会造反。明月呢?
”林美兰忧心忡忡:“在楼上,心情不好。今天她那些**妹群里都在传,
说周叙在签约现场一直盯着那个女投资人看……”沈建国揉着太阳穴。手机震动,
一条匿名信息跳出来:“沈总,新科的专利和当年苏清和的技术是配套的。现在专利丢了,
您的电池故事还怎么讲?”他猛地坐直,回拨,号码已是空号。同一时间,
外滩一家私密酒吧的露台上,沈星回独自坐着,面前摆着一杯没动过的酒。手机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