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锚

看不见的锚

一号狙击手 著
  • 类别:悬疑 状态:已完结 主角:沃克陈默 更新时间:2025-12-20 16:22

作者“一号狙击手”的最新原创作品,悬疑灵异小说《看不见的锚》,讲述主角沃克陈默的爱情故事,作者文笔不俗,人物和剧情设定非常有新意,值得一读!无删减剧情描述:仿佛不是梦,而是记忆深处的某个片段被完整地提取出来。手机震动,是陈默。“李维,看到请柬了吗?我知道你可能很忙,但还是希望……

最新章节(看不见的锚精选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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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城市在暮色中醒来,而我假装沉睡。手机屏幕显示清晨六点三十分,我却毫无睡意。

    推开窗,风带着清晨特有的凉意吹进来,窗帘如慢镜头般飘动。楼下街角,

    早点摊的蒸汽袅袅升起,地铁口涌出第一批上班族,他们行色匆匆,仿佛身后有鞭子抽打。

    而我,只是看着。朋友们总说我过着他们梦寐以求的生活——自由撰稿人,无需打卡,

    没有上司,想睡到几点就几点,时间完全自主。每当他们这么说,我只是微笑,点头,

    从不解释。真正的自由,他们不懂。或者,连我自己也不懂。我走向书桌,打开电脑,

    桌面背景是十年前的照片——青涩的脸,眼里有光,站在大学图书馆前,

    手中握着刚完成的剧本。那时的我以为自己会改变世界,至少改变某个小角落。屏幕亮起,

    邮箱图标右上角的数字已经跳到了47。大多数是编辑的催稿邮件,

    语气从客气逐渐变得紧迫。我依次点开,又关上,一个字也没回复。冰箱里还剩半瓶红酒,

    我倒了小半杯,在晨光中一饮而尽。这习惯不健康,我知道。

    但酒精能暂时麻痹那种感觉——那种像是被无形之手扼住喉咙的窒息感。

    “你今天有什么计划?”上周,心理医生这样问我,她的声音温和而专业。“写作,

    ”我回答,“至少四小时。”“然后呢?”我沉默了。然后?然后我会在房间里踱步,

    从书架抽出一本书又放回去,刷几小时社交媒体,看别人的生活片段,吃些速食食品,

    最后在午夜前疲惫地躺下。日复一日。“李维,你的身体是自由的,”她最终说,

    “你可以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束缚你的不是外在环境,而是你内心的某些东西。

    ”内心的某些东西。我望向窗外,视线穿过林立的高楼,想象自己正飞翔在城市上空,

    像一只鸟。但我的翅膀是湿的,羽毛上沾满了无形的重量,无论如何拍打,都无法真正离地。

    桌上放着一张上周收到的婚礼请柬,烫金的字体在晨光中微微反光。是大学最好的朋友陈默。

    曾经一起在宿舍熬夜写剧本,一起为女主角的人设争吵,

    一起在凌晨的便利店吃泡面谈论未来。我拿起请柬,又放下。已经错过了回复期限。

    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不敢面对他们眼中的疑问:“李维,你现在在做什么?

    ”“出过什么作品吗?”“还记得我们当年的梦想吗?”梦想。这个词如今像一根细针,

    轻轻一碰就痛。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跳到七点整。我深吸一口气,打开空白文档。

    光标在左上角闪烁,像一种无声的催促。窗外的城市开始喧嚣,而我的房间静如坟墓。

    2街角的咖啡店换了招牌,曾经熟悉的绿色标志被一种冷峻的黑色字体取代。

    我在门前迟疑片刻,还是推门进去。至少这里还有人声。咖啡机嘶嘶作响,

    空气中弥漫着烘焙豆子的香气。我选了靠窗的位置,打开笔记本,

    试图在人群的包围下写点什么——任何东西都好。邻桌坐着一对年轻情侣,

    女孩兴奋地展示手机上的旅行照片。“看这个,巴厘岛的日落,美得不真实!

    ”男孩笑着点头,眼里满是对她,而非照片的着迷。我转开视线,手指在键盘上悬停。

    曾几何时,我也曾计划环游世界,用文字记录每一个角落的故事。

    笔记本的第一页还贴着从杂志上剪下的剪报:冰岛的极光,撒哈拉的星空,京都的樱花。

    那些地方,一个也没去过。咖啡冷了,文档依旧空白。正当我准备放弃时,他走了进来。

    一个中年人,穿着略显皱巴的西装,提着一把大提琴盒。他朝店员点头致意,

    熟练地走到角落的小舞台——那甚至称不上舞台,只是一个稍高的平台。他没有说话,

    只是打开琴盒,取出乐器,调音,然后开始演奏。第一个音符响起时,

    整个咖啡店仿佛安静了一瞬。是巴赫的无伴奏大提琴组曲,第一号前奏曲。音乐如水般流淌,

    填满了每个角落,甚至渗入了墙壁的缝隙。我停下了假装写作的手指,真正地聆听。

    他的眼睛半闭着,身体随着音乐的起伏微微摆动,手指在指板上舞蹈。那一刻,

    他仿佛不存在于这间咖啡店,不在这个城市,甚至不在这个世界。他在自己的宇宙里,

    与巴赫对话。音乐停止时,咖啡店里响起了零星但真诚的掌声。他微微躬身,没有笑容,

    但眼神清澈。然后他小心地将大提琴收回琴盒,像对待最珍贵的宝物。等他收拾妥当,

    我鼓起勇气走上前。“您的演奏很美。”他抬头看我,眼神中有一丝惊讶,

    然后化为淡淡的温暖。“谢谢。”“您是专业的音乐家吗?”他笑了,眼角的皱纹聚在一起。

    “白天是会计,晚上和周末才是大提琴手。”他拍了拍琴盒,“这是我逃离数字世界的方式。

    ”逃离。这个词击中了我。“您不觉得...被束缚吗?”我问,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这问题太私人。但他没有介意,反而认真思考起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牢笼,年轻人。

    我的牢笼是报表、税收、房贷。”他的手指轻抚琴盒,“但当我演奏时,那些数字都消失了。

    音乐是我的钥匙。”“钥匙...”我重复这个词。他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

    “找到你的钥匙。它可能就在你以为最不可能的地方。”他离开了,琴盒在身后轻轻晃动。

    我回到座位,看着空白的文档。突然,一个词跳入脑海:锚。我们都是船,

    漂泊在生活的海洋上。但有些锚不是拴在海底,而是拴在心上。它们无形,却沉重;看不见,

    却真实存在。我在这家咖啡店坐了多久?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直到窗外街灯渐次亮起,

    我才意识到天已黄昏。文档上终于有了字,只有一句:“束缚我的不是人身,

    而是那些看不见的锚。”3那晚,我做了个梦。梦中我回到了大学宿舍,

    陈默正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纸。“看!‘新星’剧本大赛!

    一等奖有机会被搬上国家话剧院的舞台!”梦中的我夺过传单,眼睛发亮。“我们要参加!

    ”“当然!我们联手,无敌!”陈默拍着我的肩膀大笑。场景转换。我们在图书馆熬夜,

    桌上摊满了参考书和草稿纸。窗外从明亮到黑暗再到明亮,而我们浑然不觉,

    完全沉浸在创作的世界里。“这里,女主角的独白应该更激烈一些,”我说,

    用红笔在稿纸上划拉着。“不,不,她此刻应该是内敛的,愤怒在心中沸腾,

    而不是爆发出来。”陈默坚持。我们争论,有时甚至争吵,但最终总能找到平衡点。

    那种感觉——两个灵魂为了共同的目标碰撞、融合,创造出比各自想象更美妙的东西。

    然后场景再次变换。毕业典礼。我们穿着学士服,帽子扔向天空。

    陈默大喊:“我们要改变中国戏剧!”我回应:“让世界听到我们的声音!”掌声雷动。

    梦中的阳光刺眼,每个人的脸都模糊在光晕中。突然,一切都安静下来。

    我独自站在空无一人的礼堂,

    手中握着一份文件——一份来自父母希望我考取的公务员岗位录取通知。舞台黑暗,

    观众席空荡,只有一束光打在我身上。我张嘴想说什么,但没有声音。那些锚,

    原来在那时就已经落下。醒来时,枕头是湿的。窗外晨光熹微,又是新的一天。我躺在床上,

    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它们像地图上的河流,蜿蜒通向未知的地方。那个梦如此清晰,

    仿佛不是梦,而是记忆深处的某个片段被完整地提取出来。手机震动,是陈默。“李维,

    看到请柬了吗?我知道你可能很忙,但还是希望你能来。不只为婚礼,也为老朋友聚聚。

    我们都想你了。”短短几行字,我读了三遍。手指悬在回复键上,迟迟按不下去。

    拒绝的理由有很多:截稿日期,突如其来的感冒,甚至编造一个不在城市的出差。

    这些借口在我脑中盘旋,每一个都看似合理。但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我不敢面对。

    不敢面对他们眼中的期待,不敢面对那些未完成的承诺,

    不敢面对那个曾经眼中闪光、相信自己能改变世界的自己。我放下手机,起身走到书架前。

    最顶层,落满灰尘的纸箱里,装着大学时代的手稿。我把它拿下来,灰尘在阳光下飞舞。

    打开箱子,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

    最上面是《囚鸟》的剧本——我们为“新星”大赛准备的参赛作品,

    讲述一个物理上自由却心灵被困的女人的故事。讽刺的是,我现在活成了那个角色。

    我翻开泛黄的纸页,字迹有些已经模糊。但那些台词,那些场景,那些人物,依然鲜活。

    读着自己二十岁时写下的文字,

    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那个年轻的自己正在通过这些文字,与现在的我对话。

    “真正的牢笼不在外面,而在心里。”女主角的这句台词被我反复修改过七次。

    陈默曾说这句太直白,缺乏艺术性,但我坚持保留。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自己当时的坚持。

    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是母亲。“小维,最近怎么样?工作顺利吗?”“还好,妈。

    ”“那就好...你王阿姨的女儿下月结婚,记得吗?小时候常来我们家玩的那个玲玲。

    她考上公务员了,在市文化局,稳定又体面...”我没有听清后面的话,只是嗯嗯地回应。

    挂断电话后,我继续翻阅旧稿,直到翻到箱底。那里有一封未寄出的信,

    信封上写着“致十年后的我”。我的手微微颤抖,打开信封。

    “亲爱的未来的我:如果你正在读这封信,那么恭喜你,你已经实现了我们的梦想吧?

    我们的剧本一定上演了,对吧?也许不止一部,也许我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剧团,

    也许...无论如何,请不要忘记为什么开始。不要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不要因为困难就放弃。记住,戏剧不只是娱乐,它是我们理解世界的方式,

    是我们对抗遗忘的武器。如果...如果你偏离了这条路,没关系。但请记住,

    永远有一条路可以回来。永远相信故事的改变之力。二十岁的李维”信纸从我手中滑落,

    飘到地上。窗外的阳光正盛,照亮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也照亮了那些漂浮在空气中的灰尘。

    它们在光中舞蹈,轻盈,自由,不受拘束。我弯腰捡起信纸,轻轻抚平褶皱。手机屏幕亮起,

    显示着陈默的短信。我深吸一口气,开始打字:“我会去的。另外,

    有时间聊聊我们的剧本吗?我有些新想法。”发送。没有想象中的恐慌,

    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平静,像在暴风雨后终于靠岸的船。4婚礼在一座老式花园洋房举行。

    银杏叶开始泛黄,点缀着绿草地,像散落的金币。我站在人群边缘,手中握着酒杯,

    香槟的气泡不断上升,破裂,消失。“李维!”陈默穿着合身的西装,胸前别着新郎的礼花,

    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他穿过人群,给了我一个结实的拥抱。“你来了,太好了。

    ”他退后一步,仔细打量我,“看起来不错。”“你也是,新郎官。”我微笑,“恭喜。

    ”“谢谢。对了,林薇在那边,她一直问起你。”陈默指向不远处,

    一个短发女子正与人交谈,手势生动,神采飞扬。林薇,我们剧本社的第三位成员,

    如今是知名剧评人。她转头看见我,眼睛一亮,快步走来。“李维!三年没见了吧?

    ”她拥抱我,身上的香水味是熟悉又陌生的橙花调。“至少三年。”我回应,

    “读了你最近的专栏,关于当代实验戏剧的那篇很有见地。”“你看了?”她看起来惊喜,

    “我还以为你彻底退出戏剧圈了。”这句话轻轻刺了我一下,但我知道她没有恶意。

    “从未真正退出,只是...换了种方式参与。”“那就好。”她真诚地说,

    “我们需要你的声音。”婚礼仪式开始,我们各自入座。看着陈默和他新娘交换誓言,

    我的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为他高兴,也为自己感到某种失落。不是嫉妒,

    而是意识到时间如何将我们引向不同的道路。宴席上,我们那桌全是大学同学。

    话题从工作、家庭到育儿,偶尔触及回忆。“还记得我们在学校剧场通宵装台吗?

    ”一个同学笑着说,“李维从梯子上摔下来,竟然抱着灯罩不放,说它比自己的命重要。

    ”大家哄笑,我也笑了。那些记忆仿佛被尘封的宝藏,一打开依然闪闪发光。

    “你现在还在写剧本吗?”有人问我。所有人的目光聚焦过来。我感觉到熟悉的紧张,

    那种想要缩进壳里的冲动。但这一次,我深吸一口气,没有回避。“在写,但很慢。

    ”我诚实地说,“实际上,我最近重新读了《囚鸟》。”陈默的眼睛亮了。

    “我们的《囚鸟》?”“是的。我在想...也许我们可以修改它,

    让它更适合现在这个时代。”桌上安静了一瞬,然后爆发出兴奋的讨论。

    “我认识几个独立剧场的**人,”林薇说,“如果你有成品,我可以推荐。

    ”“我可以帮忙找排练场地,”另一个在文化馆工作的同学说。“算我一份,

    ”陈默举起酒杯,“虽然婚后会忙些,但为了《囚鸟》,我熬夜也干。”我看着他们,

    这些熟悉的面孔,眼中闪烁着和当年一样的光芒。那些锚,似乎松动了一些。婚礼结束后,

    陈默送我到门口。“你是认真的吗?关于《囚鸟》?”“再认真不过。”我说,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逃避不会让锚消失,只会让它生锈,变得更难挣脱。

    ”他理解地点头。“随时开始,我等你消息。”回家的地铁上,

    我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广告牌,上面写着各种标语:“追求自由人生”“活出真我”。

    这些口号轻飘飘的,像气球,一松手就飞走。真正的自由不是口号,

    而是每天微小的选择:选择面对而非逃避,选择尝试而非放弃,

    选择在看似牢固的墙上敲出第一道裂缝。我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第一幕,第一场。

    舞台黑暗,一束光打在女人身上。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世界。

    她说...”我开始讲述故事,声音平静而坚定。地铁隆隆前行,载着我穿过城市的肠道,

    而我在这个移动的金属盒子里,找到了自己的声音。5写作的过程像在迷雾中航行,

    有时清晰,有时完全迷失方向。最初几周,我每天对着空白文档挣扎。

    那些无形锚的重量似乎又回来了,将我拖回熟悉的逃避模式:刷社交媒体,整理书架,

    甚至清洗早已干净的窗户。但这次不同。每当我想放弃时,就会打开手机,

    播放地铁里的那段录音。那个声音陌生又熟悉,像是在听另一个人说话,

    又像是在听最真实的自己。“继续,”那个声音说,“继续。”渐渐地,文字开始流淌。

    有时缓慢如涓涓细流,有时汹涌如决堤洪水。我重写了《囚鸟》的第一幕,

    保留了原版的核心,但赋予了它新的深度——不再是简单的“心灵困顿”,

    而是探索我们如何自愿佩戴枷锁,又如何找到钥匙。陈默每周六下午会来我的公寓,

    我们像大学时代一样,争吵、辩论、妥协。他的生活有了新的责任,但创作的热情丝毫未减。

    “这里,”他在打印稿上画了个圈,“女主角的觉醒太快了,缺乏过渡。

    ”“但生活有时就是瞬间的顿悟,”我争辩道,“一个场景,一句话,一首歌,

    都可能成为转折点。”“艺术需要可信性,”他坚持,“观众需要看到过程。

    ”我们争论了一小时,最终找到了平衡点:保留顿悟时刻,但在之前增加细微的铺垫,

    只有回看时才能发现的伏笔。林薇偶尔会来访,带来新的戏剧理论书籍和独立剧场的资讯。

    “不要局限于传统结构,”她建议,“现在的观众渴望新的叙事形式。”深秋的一个下午,

    我正在修改第二幕的关键场景,门铃响了。是快递员,送来了一个细长的包裹。

    寄件人处只写了一个名字:周老师。我打开包裹,

    面是一支精美的钢笔和一张卡片:“给年轻的作家:那天在咖啡店的简短交谈让我印象深刻。

    这支笔陪伴我多年,用它我记录了许多灵感和乐谱。现在我将它传递给你,

    希望它能帮你找到自己的声音。音乐家与作家都是孤独的旅人,

    但我们的作品能让他人感到不那么孤单。期待读到你的故事。

    你的咖啡店朋友”我握着那支笔,沉甸甸的,不仅是重量,还有意义。笔身上有细微的划痕,

    见证了许多创作时刻。我旋开笔帽,在卡片背面试写:“谢谢。我会珍惜。”字迹流畅,

    墨水饱满。窗外的银杏已经完全变黄,风一吹,叶片如雨般飘落。我给自己倒了杯茶,

    不是酒,回到书桌前。第三幕最难写。如何结局?是彻底解脱,还是与束缚和解?

    现实生活很少提供干净的结局,更多的是持续的平衡与挣扎。我想到自己。

    这些月来的写作并没有解决所有问题:我仍然会焦虑,仍然有时难以面对世界,

    仍然会在深夜怀疑一切的意义。但不同之处在于,我现在有了一个方向,

    一个可以投入热情的项目,一群并肩前行的伙伴。

    这或许就是成年人的自由:不是彻底摆脱所有束缚,而是选择自己的枷锁,

    并学会在其中舞蹈。最终,我写了两个版本的结局。

    第一个是隐喻式的:女主角没有离开她的房间,但房间的墙壁变成了透明的,她能看到世界,

    世界也能看到她。她开始写作,字句如鸟飞出窗外。第二个更现实:她迈出了房门,

    但带着恐惧和不确定。外面的世界并不完美,但她学会了与自己的锚共存,

    甚至将它们转化为创作的动力。我将两个版本都发给了陈默和林薇。

    他们的回复几乎同时到达。陈默:“我喜欢第一个,它更有诗意,更符合戏剧的象征性。

    ”林薇:“第二个,毫无疑问。真实的力量比完美更重要。”我笑了,这正是我需要的反馈。

    也许,真正的结局介于两者之间,或者由观众自己决定。十二月的第一个周末,

    我们完成了初稿。三人坐在我的公寓里,最后一页打印稿从打印机缓缓吐出。陈默装订成册,

    封面上简单写着:《囚鸟:修订版》。“我们做到了,”林薇轻声说,眼中似有泪光。

    “还没完,”陈默提醒,

    “还需要修改、排练、寻找演出机会...”“但最重要的部分完成了,”我说,

    “我们开始了。”我们举起茶杯,轻轻相碰。窗外飘起了今年第一场雪,

    细碎的雪花在路灯的光晕中旋转舞蹈,自由而轻盈。那天晚上,

    我做了个简短的笔记:“被束缚的从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接受束缚的心灵。

    但心灵有一个神奇的特性:它可以学习,可以成长,可以改变。第一步总是最难的,

    因为它要求我们直视那些无形的锚,承认它们的存在。然后,一天一天,一字一句,

    我们开始编写自己的解放。”我合上笔记本,走到窗前。雪花静静地覆盖了城市的喧嚣,

    一切都变得柔软而宁静。远处,城市灯火闪烁,每一盏灯下都有一个故事,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锚与翅膀。我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感觉心中某个长久以来紧绷的部分,

    终于松弛下来。明天,我会将剧本发给林薇介绍的几个**人。也许会被拒绝,

    也许需要再次修改,也许最终无法上演。但无论如何,我已经迈出了第一步。而有时候,

    第一步就是一切。6打印好的剧本放在桌上,像一只等待飞翔的折纸鸟。我抚摸着封面,

    纸张的纹理在指尖下清晰可辨。三个月前,我甚至无法完成一封简单的邮件回复;现在,

    我手里握着八十七页的完整剧本。手机震动,

    是林薇发来的消息:“**人约了明天下午三点见面,能来吗?地址我发你。”我盯着屏幕,

    胃部突然收紧。见面。当面交谈。介绍自己的作品。

    这些简单的社交动作对许多人来说轻而易举,对我却像要翻越一座高山。“需要我陪你吗?

    ”她又发来一条。我深吸一口气,打字回复:“我自己去。谢谢。”发送后,

    我立刻感到一阵恐慌,想要撤回,但已经太迟。窗外的雪停了,城市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衣,

    在路灯下泛着微光。我走到书架前,抽出那支周老师送的钢笔,在手中转动。

    笔身上的划痕在灯光下清晰可见,每一条痕迹都记录着一个创作时刻。

    我想象着这支笔曾写下过多少音符,多少思绪,多少不为人知的深夜独白。

    它的前主人找到了自己的钥匙——音乐。现在,这支笔传到了我手中。“找到你的钥匙。

    ”他曾在咖啡店里这样说。我打开笔记本,翻到空白页,用这支笔写下:“钥匙不是找到的,

    是锻造的。在每一次尝试中,在每一次失败后再次站起时,在直面恐惧的那一刻。

    ”字迹流畅而坚定。我合上本子,将剧本装进包里。第二天下午两点,

    我提前一小时到达约定地点附近。这是一家新开的艺术空间,外墙涂着抽象的彩色几何图案,

    落地窗后隐约可见展览的画作。我在对面的咖啡馆坐下,点了一杯热茶,手却仍在微微颤抖。

    透过窗户,我看着艺术空间的入口,人们进进出出,每个人都显得自信从容。

    一个年轻女子背着画筒走进门,她的步伐轻快,眼神明亮。一个中年男人在门口停下,

    整理了一下围巾,深吸一口气,然后推门而入。他们都有自己的故事,自己的锚,

    自己的翅膀。只是从外面看不见。两点四十五分,我起身过马路。推开艺术空间的门时,

    风铃轻轻响起。“请问李维先生在吗?”前台女孩抬头问道。“我就是。

    ”她微笑:“林薇姐和**人在二楼的会议室等您。这边请。

    ”楼梯墙壁挂着本地艺术家的摄影作品,大多是城市生活的碎片:清晨市场的一角,

    地铁里疲惫的乘客,公园长椅上孤独的老人。每一张都讲述着一个关于束缚与自由的故事。

    会议室门虚掩着,我听到林薇的声音:“他的剧本很特别,不是传统结构,

    但情感非常真实...”我敲了敲门。“请进!”房间里,

    林薇和一个约莫四十岁的女人坐在小圆桌旁。女人短发利落,戴着一副细框眼镜,

    眼神锐利但友善。“李维,这是苏晴,独立剧场**人,也是‘破茧’戏剧节的策划人之一。

    ”林薇介绍道。苏晴起身与我握手。“林薇大力推荐你的作品。请坐。”我将剧本递给她。

    她接过来,没有立即翻阅,而是看着我:“先谈谈你的创作理念吧。

    《囚鸟》这个题目很有意思。”我清了清嗓子,感觉喉咙发干。

    “剧本讲述的是一个看似自由却心灵被困的女人。

    她拥有一切外在条件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却被内心的恐惧、过去的创伤和自我怀疑所束缚。”“是什么促使你写这个主题?”苏晴问,

    身体微微前倾。这个问题直击核心。我沉默片刻,

    选择诚实回答:“因为我自己就是那个囚鸟。”接下来的半小时,我讲述了创作过程,

    那些在咖啡店的观察,与音乐家的相遇,重读旧稿时的顿悟,以及与朋友们重新连接的过程。

    我谈到了无形的锚,心灵的牢笼,以及微小的解放如何可能。苏晴认真听着,偶尔做笔记。

    “你说有两个结局?”“是的,一个更象征性,一个更现实。”“你倾向于哪个?

    ”我犹豫了。“我...不确定。两者都有道理。”她点点头,终于翻开剧本。

    “介意我读一小段吗?随机挑选。”“请便。”她翻到中间一页,

    轻声朗读:“‘人们总说,飞吧,天空是你的。但他们不知道,有些鸟的翅膀从未干燥过。

    雨水不是来自天空,而是来自记忆,来自期待,来自每一个“你应该”和“为什么不”。

    我的羽毛永远湿润,沉重如石。所以我学会了假装飞行——在笼子里扇动翅膀,

    制造风的幻觉,让旁观者相信我在翱翔。’”苏晴停下,抬头看我。“这段写得很美,

    也很痛。”“谢谢。”她合上剧本,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我直说吧,李维。剧本需要修改,

    结构还需要调整,尤其是第二幕的节奏。但核心是强有力的,情感是真实的。

    ‘破茧’戏剧节正在寻找反映当代人精神困境的作品,我认为《囚鸟》符合主题。

    ”林薇在桌下轻轻踢了踢我的脚,眼神明亮。“你的意思是...”我几乎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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