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建军，一脸的失魂落魄。
我收回目光，看向身边开车的男人。
“季总?”我轻声问。
季白目视前方，淡淡地“嗯”了一声。
“张建军，是你们公司的员工?”
“嗯。”
“所以你在民政局那天……”
“不是巧合。”他终于侧过头，看了我一眼，“我那天，是去办事的。看到他，就多留意了一下。”
我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怪不得他会知道张建军的名字。
怪不得他会对我这个素不相识的人，伸出援手。
原来他早就认识张建军。
而且看样子张建军很怕他。
“谢谢你。”我由衷地说。
“不用。”他顿了顿，说“我只是，不太喜欢仗势欺人的人。”
车里的气氛，一时有点安静。
“还没吃饭吧?”他突然问。
我摇了摇头。被他们一闹，早就没了胃口。
“我请你。”他说着，打了个方向盘，“就当是……庆祝你获得一笔价值三千万的饭局。”
他的话里，带了点罕见的幽默。
我忍不住笑了。
这是离婚后，我第一次，因为一个男人而笑。
8他的温柔，是淬了毒的蜜糖
季白带我去了一家很高级的私人会所。
环境清幽，私密性极好。
我们坐在靠窗的位置，外面是精致的园林景观。
我有些局促。这种地方，是我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
季白似乎看出了我的不自在，主动挑起了话题。
“张建军在你手下做事?”我还是忍不住好奇。
“他是我公司一个子公司的部门经理。”季白给我倒了杯茶，动作优雅，“能力一般，但很会钻营。”
我苦笑了一下。
是啊他的所有聪明才智，都用在了怎么算计枕边人，和怎么讨好上司上了。
“你不用担心。”季白说，“我已经跟人事打过招呼了。他以后，不会再有机会去骚扰你。”
我愣住了。
“你……把他开了?”
“没有。”季白摇了摇头，“开除他，太便宜他了。让他眼睁睁看着你越来越好，而他自己，却要为他家人的愚蠢买单。这样，不是更有趣吗?”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我却听出了一丝腹黑的味道。
这个男人，远比他表面看起来的，要深沉得多。
我看着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感激好奇还有一丝丝……危险的吸引力。
这顿饭我们聊了很多。
大多是他在问我在说。
他像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引导着我，把我这十年来的委屈和压抑，都一点点倾诉了出来。
我说到王秀莲如何克扣我的生活费，说到张建兵如何一次次闯祸，说到张建军如何在我和他家人之间，永远选择后者。
我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我以为我已经足够坚强。
可在真正的温柔面前，所有的伪装，都会不堪一击。
季白没有安慰我，只是默默地递给我一张纸巾。
然后他说：“都过去了。”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能抚慰人心。
吃完饭他开车送我回了家。
到楼下时，张家的人已经不见了。
“谢谢你季律师。今天……真的太感谢你了。”我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叫我季白吧。”他说。
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季白。”
“嗯。”他应了一声，看着我“以后有任何事，随时可以找我。二十四小时开机。”
他的目光，在昏暗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深邃。
我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不敢再看他，匆匆说了声“再见”，就逃也似的下了车。
回到家**在门后，还能闻到身上沾染的，属于他的淡淡的木质香气。
我捂着发烫的脸，心里一片混乱。
程静你要清醒一点。
你才刚从一个火坑里跳出来，千万不要，再掉进另一个漩涡里。
这个叫季白的男人，太优秀也太危险。
他的温柔，就像淬了毒的蜜糖，甜得让人心悸，却也可能，让人万劫不复。
我告诫自己，要和他保持距离。
他只是我的律师，我们只是单纯的委托关系。
可是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却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不断地渗透进我的生活。
他会以讨论拆迁合同细节为由，约我出去吃饭。
他会在下雨天，算好时间，出现在我楼下，说“顺路”送我一程。
他会给我推荐好看的电影，好听的音乐，甚至会指导我如何打理那笔即将到手的巨款。
他教我理财，教我投资，教我怎么让钱生钱。
在他的帮助下，我的人生，像开了挂一样，飞速地走上了正轨。
我不再是那个只会围着厨房和老公转的家庭主妇。
我开始学习新的知识，接触新的人群。
我报了瑜伽班，健身班甚至，还去学了散打。
教练说我很有天分，出拳又快又狠。
我知道那是因为，我的心里，憋着一股劲。
我要变强，强到足以保护自己，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
而我的外貌，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我开始注重护肤和穿搭，学会了化精致的淡妆。
瑜伽和健身，让我的身材变得紧致挺拔。
有一次我在商场的镜子里看到自己，都有些不敢认。
镜子里的女人，眉眼舒展，眼神明亮，浑身散发着一种，叫做“自信”的光芒。
我正看得出神，身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很美。”
我回头看到了季白。
他站在我身后，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我的脸瞬间就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