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会所的顶层套房里，我正悠闲地打着一局台球。
顾伊然推门进来的时候，我刚好一杆清台。
她换下了一身礼服，穿着干练的职业套装，但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眼下的憔ें悴。她身后的助理抱着一堆文件，神色紧张。
“江澈，我们谈谈。”顾伊然开门见山，声音沙哑。
我放下球杆，走到沙发上坐下，示意她也坐。
她没有坐，而是站在我对面，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试图找回一些气场。
“你的目的达到了。”她说，“顾氏的股价跌停，项目投资方都在质问我。现在你满意了？”
“满意？”我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苹果，用小刀削着皮，“顾总，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造成这一切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我抬眼看她：“是你，在我们的订婚宴上，为了另一个男人，给了我，给了江家一记耳光。是你，把商业联姻当成儿戏，把合作伙伴的信誉踩在脚下。现在，市场给了你回应，你却来质问我？”
顾伊然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她无法反驳。
“我承认，我低估了你。”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肯收手？撤回那份报告，公开澄清我们是和平分手。”
我削苹果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她，笑了。
“顾总，你还是没明白。现在不是我求你，而是你求我。”
我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她没有接。
我也不在意，自己咬了一口，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城南新城这个项目，江家可以没有，但你顾伊然，没有这个项目，你在顾氏董事会的位置，还坐得稳吗？”
顾伊然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正中她的要害。
她虽然是总裁，但在顾氏并非一言九鼎。这个“城南新城”项目，是她力排众议拿下的，是她巩固地位最重要的筹码。如果项目失败，那些早就对她不满的叔伯们，会立刻把她撕成碎片。
她之所以敢在订婚宴上悔婚，就是吃准了江家不敢让项目黄掉，会配合她演戏。
她算好了一切，唯独没算到，江澈换了个芯子。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ยาก的颤抖。
“很简单。”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距离近到可以闻到她身上清冷的香水味。
我伸出手，轻轻帮她理了理额前一丝散乱的头发。
她的身体瞬间僵硬，像一只受惊的猫。
“第一，以顾氏集团的名义，向江海集团和我父亲，公开道歉。”
顾伊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让她，让顾氏道歉？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第二，”我无视她的反应，继续说，“城南新城项目，利润分成，江家七，顾氏三。”
“你做梦！”她脱口而出。原来的合同是五五分。
“我没在跟你商量。”我的手指从她的发梢滑落，轻轻点在她的肩膀上，“我是在通知你。你可以选择不答应，然后眼睁睁看着项目崩盘，你从总裁的位置上滚下去。”
我凑近她的耳朵，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到时候，你那位‘真爱’林浩先生，还会不会陪在你这个一无所有的‘前’总裁身边，可就不好说了。”
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进了她最柔软的腹部。
她浑身一颤，抬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屈辱、愤怒，还有一丝……恐惧。
她怕了。
这个一向高高在上的女人，第一次感觉到了事情脱离掌控的恐惧。
“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我收回手，坐回沙发上，重新拿起一颗台球，在手里把玩着，“明天这个时候，我没收到你的答复，后果自负。”
我不再看她，仿佛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路人。
顾伊然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她身后的助理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很久，她才转身，几乎是踉跄着走出了房间。
关门声响起，我嘴角的笑意才真正浮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