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个未接来电

第十八个未接来电

东莱文砚 著
  • 类别:都市 状态:已完结 主角:苏晴赵志刚 更新时间:2025-12-19 16:23

这种都市生活类型的小说第十八个未接来电,故事情节生动,细节描写到位,第十八个未接来电是一本不可多得的好书!作品我们聊着无关痛痒的话题——大学时代的趣事,行业趋势,本市创业环境。她很擅长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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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手机第十八次震动时,我终于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早已去世三年的父亲的声音。>“别汇款!那是诈骗!”他声音急促,

    背景音里有我熟悉的、他生前最常去的菜市场的喧闹。>可父亲葬礼那天,

    是我亲手将他的骨灰盒放入墓穴。>手机屏幕明明显示着“未知号码”,

    听筒里却传来父亲独特的、略带沙哑的嗓音。>“听着,我现在没法解释,但你必须相信我。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像信号不佳的老式收音机,“去翻开我书房抽屉最底层,

    那里有本蓝色笔记本...”>电话突然中断,只剩下忙音。>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冷,

    而手机银行页面上,“确认转账”的按钮正闪烁着诱人而危险的红光。

    ---手机第十八次震动时,我终于按下了接听键。拇指划过屏幕的瞬间,

    我几乎能想象出对方会是怎样的说辞——要么是催债公司换了个新号码继续纠缠,

    要么是那个自称“王警官”的诈骗犯又编造出了我涉案的新情节。过去七十二小时里,

    我已经接了十三个诈骗电话,拉黑了四个号码,生活像是一张被揉皱又试图抚平的纸,

    到处都是烦躁的折痕。可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让我整个人僵在了客厅中央。“别汇款!

    那是诈骗!”那声音急促、沙哑,带着一种我刻在骨子里的熟悉感。背景音嘈杂不堪,

    的吆喝声、三轮车的铃铛声、讨价还价的方言碎片——是我父亲生前最常去的那个老菜市场,

    周末早晨七点半的喧嚣。我的手指悬在手机银行页面上方,

    “确认转账”的按钮正闪烁着红光。只需要按下去,

    我账户里最后的八万六千元就会流向一个声称能帮我“洗脱嫌疑”的“安全账户”。

    过去的两个小时里,一个自称上海市公安局经侦支队的“李队长”一直在和我通话,

    他准确地说出了我的身份证号、工作单位、甚至我上个月网购的记录。

    他说我涉嫌参与一起跨省洗钱案,现在必须配合调查,

    将所有资金转入他们提供的账户进行“核查”。逻辑的漏洞不是没有,

    但恐惧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当对方发来一张印有我照片和身份证号的“通缉令”时,

    我最后的防线崩塌了。八万六,是我工作四年攒下的全部积蓄,

    也是我计划明年付首付的起点。“爸?”我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只有菜市场的背景音在持续喧嚣。“听着,我现在没法解释,但你必须相信我。

    ”父亲的嗓音断断续续,像信号不稳的老式收音机,却每一个字都敲在我的耳膜上,

    “去翻开我书房抽屉最底层,那里有本蓝色笔记本,塑料封皮已经裂了角...翻开它,快!

    ”“可是爸,你...”我的喉咙发紧,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客厅角落的遗像。黑白照片里,

    父亲穿着那件他最喜欢的灰色夹克,笑容温和。三年前的肺癌带走了他,葬礼那天,

    是我亲手将那个沉重的檀木骨灰盒放入墓穴。泥土覆盖上去的时候,母亲哭晕在我怀里。

    “没有时间了!”父亲的声音突然拔高,背景音里传来一阵尖锐的电动车喇叭声,“记住,

    别相信任何让你转账的电话!那本笔记本...”通话戛然而止。忙音嘟嘟作响,

    单调而持续。我缓缓放下手机,屏幕显示着“未知号码”,通话时长47秒。

    客厅的钟滴答走着,下午三点二十分的阳光斜射进来,

    在木地板上切出一块明亮得刺眼的光斑。我低头,手机银行页面的红光还在闪烁,

    像一只不怀好意的眼睛。父亲去世后的这三年,我从未梦到过他。

    母亲说这是因为他在那边过得安心,不想打扰我。心理医生说这是创伤后的选择性遗忘,

    我的大脑在保护我。可现在,这个电话像一把生锈的钥匙,

    突然捅开了某扇我以为早已封死的门。我冲进父亲生前使用的书房。

    这间屋子自从他走后基本保持着原样。母亲每周会进来擦一次灰,但从不移动任何物品。

    书架上塞满了机械工程手册和过期的《读者》杂志,

    书桌上还摆着他最后使用的那台老式电脑,显示器已经蒙上一层薄灰。

    开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里面塞满了旧发票、过期药品说明书和一叠叠用橡皮筋捆好的信件。

    我的手指在杂乱中翻找,心脏在胸腔里撞得生疼。

    就在我几乎要以为那通电话只是压力产生的幻觉时,指尖触到了一个硬质的塑料封面。

    一本蓝色笔记本。塑料封皮左下角果然裂开了一道口子,露出里面泛黄的内页。

    我颤抖着将它取出,封面上没有任何字样,只有长期使用留下的磨损痕迹。翻开第一页,

    父亲的笔迹跃入眼帘——那是他特有的、微微右倾的钢笔字,力道透过纸背。

    **“2009年3月12日。今天小峰(我的小名)期中考试得了第一名,

    老师打电话来表扬。这小子,比他爸强。奖励他一套《十万个为什么》,

    在书店看他眼睛都亮了。钱不够,这个月烟少抽点吧。”**我的眼眶突然发热。

    继续往下翻,笔记本里记录的全是这种琐碎的日常——我哪次感冒发烧,

    他半夜背我去医院;我考上大学那天,他喝醉了,

    抱着我妈又哭又笑;我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

    他紧张得打碎了一个盘子...这些记忆的碎片像潮水般涌来,将我淹没。我坐在地板上,

    一页页翻看着,直到笔记本接近末尾。然后,我看到了截然不同的内容。

    **“2018年6月7日。老周介绍了个新项目,说稳赚。投了五万,试试水。

    ”****“2018年7月3日。返利到了,三千。比银行利息高多了。老周说得对,

    这世道,老实人永远发不了财。”****“2018年8月15日。追加二十万。

    这是家里的全部积蓄,不敢告诉秀兰(我妈的名字)。等赚了钱,给她换套新沙发,

    她念叨好几年了。”****“2018年9月22日。项目方说系统升级,提现暂停一周。

    有点不安,但老周担保没问题。”****“2018年10月9日。联系不上任何人了。

    老周手机停机,办公室人去楼空。二十五万,全没了。

    ”****“2018年10月15日。报警了。警察说这是典型的庞氏骗局,

    受害者全国有上千人,追回希望渺茫。我不敢告诉秀兰,她心脏不好。更不敢告诉小峰,

    他正在准备研究生考试...”****“2018年11月3日。秀兰还是发现了。

    储蓄卡里的钱都没了,她问我怎么回事。我撒谎说借给亲戚应急了,她看着我的眼睛,

    没再追问。那眼神我这辈子都忘不掉。”****“2018年11月20日。

    找到了一份**,晚上去物流仓库分拣快递。五十岁的人了,和二十岁的小伙子抢活儿干。

    腰疼得睡不着,但一想到那二十五万,疼算什么。”****“2019年1月5日。

    咳嗽越来越严重,痰里带血丝。不敢去医院检查,检查要花钱。

    ”****“2019年3月18日。昏倒在仓库里,工友送我去医院。肺癌中期。

    秀兰哭了一整夜,小峰从学校赶回来,红着眼睛问我为什么不早说。我能说什么?

    说我蠢到被骗子骗走了所有钱?说我因为愧疚不敢看病?”****“2019年5月9日。

    第一次化疗。小峰说要休学照顾我,我把他骂了一顿。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得让人心疼。

    ”****“2019年8月14日。今天精神好些,趁秀兰去买饭,偷偷翻了小峰的手机。

    他在查网贷平台,这个傻小子...我造成的窟窿,不能让他来填。

    ”****“2019年10月22日。时间不多了。这本笔记如果有一天被小峰看到,

    儿子,爸爸只想说一句:对不起。还有,永远记住爸爸的教训,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越是诱人的承诺,背后越是危险的陷阱。”**笔记在这里中断了。

    最后一页的日期是2019年10月22日,距离父亲去世还有不到两个月。

    笔迹已经变得虚弱潦草,有几处笔画甚至没有连贯起来。我瘫坐在地上,笔记本从手中滑落。

    那些我以为的“父亲晚年突然苍老”、“莫名其妙的抑郁”,全都有了答案。

    他不是被疾病突然击垮的,他是被愧疚和自责一寸寸吞噬的。而这一切的源头,

    竟和我此刻的处境如此相似——一个诈骗电话,一个诱人的陷阱,一次心存侥幸的堵伯。

    手机又响了。这次屏幕上显示的是“上海公安局”,和我之前接到的诈骗电话一模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接通后按下录音键。“陈峰先生吗?我是李队长。

    ”那个熟悉的、故作严肃的声音传来,“你的资金核查时间马上就要截止了,如果再不转账,

    我们将立即实施逮捕。你的通缉令已经下发到你们当地派出所了!”三分钟前,

    这段话足以让我魂飞魄散。但现在,我听着只觉得荒谬可笑。“李队长是吧?

    ”我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你说我的涉案编号是多少来着?刚才信号不好,没听清。

    ”对方显然没料到我会反问,停顿了一下才报出一串数字:“沪经侦2025120278。

    ”“哦,那请问你们的办公地址是?我刚好在上海有个朋友,

    我让他直接去你们单位配合调查,不是更省事吗?”电话那头的呼吸声明显加重了。

    “陈先生,我们这是专案组,地址保密。请你立即配合转账,否则后果自负!

    ”“那我直接打110转接上海市公安局总机,让他们帮我转接到你们经侦支队,可以吗?

    ”我继续追问。“你!”对方终于意识到什么,声音陡然变得狰狞,“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我告诉你,我们已经定位到你的地址了,等着...”我挂断了电话,

    然后直接拨打了110。接警员听完我的描述后,明确告知这是典型的“冒充公检法”诈骗,

    并提醒我立即下载国家反诈中心APP。挂断电话后,

    我看着手机上那个险些按下的转账按钮,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传遍全身。八万六保住了。

    但这远远不是结束。父亲笔记本里记录的那个“老周”是谁?

    那个骗走父亲二十五万的诈骗团伙,和今天瞄准我的这群人有没有关联?最重要的是,

    那个电话——那个用父亲声音打来的警告电话——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将笔记本小心收好,

    开始整理思路。父亲笔记中提到,他是在2018年6月通过“老周”接触到的骗局。

    老周是父亲的前同事,退休后据说在做些“投资顾问”的活儿。父亲去世后,

    我就再也没听说过这个人的消息。还有一个细节让我不安:父亲笔记里提到报警后,

    “警察说受害者全国有上千人”。这意味着那不是一个孤立的小团伙,

    而可能是一个庞大的犯罪网络。三年过去了,这个网络是已经覆灭,还是改头换面继续存在?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不是电话,而是一条短信,

    来自另一个陌生号码:“笔记本看到了吗?现在你该明白了。但这只是冰山一角。

    如果你想真正了解你父亲经历了什么,今晚九点,到中山路老图书馆旧址对面的咖啡馆。

    一个人来。不要报警,除非你想让一切永远石沉大海。

    ——一个知情者”我的背脊窜上一股寒意。这个人不仅知道笔记本的存在,

    还知道我刚刚看过它。他在监视我?还是说,父亲的死背后,有远比我想象中更复杂的真相?

    我看向窗外,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下午三点半到黄昏,不过几个小时,

    我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一个去世三年的父亲打来的警告电话,

    一本揭开家庭悲剧真相的笔记本,现在又是一条神秘莫测的邀约短信。去,还是不去?

    我看了眼父亲的遗像。照片里的他依旧温和地笑着,那双眼睛曾经看着我学会走路,

    送我上大学,在我人生每一个重要时刻给予鼓励。而现在,我仿佛能透过照片,

    看到他眼底深处那抹从未消散的愧疚和担忧。我做出了决定。晚上八点五十分,

    我站在了中山路老图书馆的旧址前。这栋民国时期的建筑三年前就已经废弃,

    据说要改建成商业综合体,但一直围挡着没有动工。街对面的咖啡馆倒是亮着暖黄色的灯光,

    落地窗前零星坐着几桌客人。我推门进去,风铃叮当作响。咖啡馆里飘着浓郁的咖啡豆香气,

    一个年轻女孩在柜台后忙碌。我环顾四周,靠窗的位置坐着一对情侣,

    角落里有个戴着耳机看笔记本电脑的中年男人,最里面的卡座则被一盆大型绿植遮挡,

    看不清是否有人。“先生几位?”女店员抬头问我。“我...找人。”我含糊地回答,

    心跳开始加速。这时,最里面卡座的方向,一个人影站了起来。是个六十岁上下的男人,

    头发花白,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夹克,脸上皱纹深刻得像用刀刻出来的。

    他朝我微微点了点头。我穿过咖啡馆,在他对面坐下。灯光有些昏暗,

    我看清了他的脸——确实不认识,但那眼神中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陈峰?”他开口,

    声音沙哑低沉。“你是谁?那条短信是你发的?”他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从随身携带的旧帆布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推到桌子中央。“先看看这个。

    ”我迟疑着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叠照片和几份文件复印件。

    照片拍摄的是一处破旧的工业园区厂房,门口挂着“鑫荣投资咨询有限公司”的牌子。

    其中几张照片里有模糊的人影进出,有一张稍微清晰些的,拍到了一个侧脸——我呼吸一滞。

    虽然年纪大了许多,衣着也完全不同,但我认出来了。那是老周,

    父亲笔记里提到的那个“老周”。照片上的他正和几个神色倨傲的年轻人交谈,

    手里拎着一个看起来很沉的黑色手提箱。“周永福,你父亲的前同事,退休前是厂里的会计。

    ”对面的男人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也是把你父亲拉进骗局的介绍人。

    ”“他还在做这个?”我感到一阵愤怒涌上心头,“骗了我父亲之后,他还在继续骗人?

    ”“不止。”男人弹了弹烟灰,“他现在是那个诈骗集团在本市的小头目之一。

    三年前骗你父亲的‘普惠金融’项目崩盘后,他们换了皮,现在叫‘鑫荣投资’,

    模式升级了,骗得更专业,受害者也更多。”我翻看那些文件,

    是几份受害者名单和金额统计的复印件。最新的一份日期是今年十月,名单长达四页,

    涉案总金额超过两千万。

    其中不少受害者的备注栏里写着“抵押房产”、“借贷参与”、“家庭破裂”等字样。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又为什么要告诉我?”我抬头盯着他。男人沉默了片刻,

    烟雾在他脸前缭绕。“因为我儿子也是受害者。三个月前,

    他从一栋写字楼的二十二层跳了下去,留下妻子和四岁的孩子。他投进去的八十万,

    是准备换学区房的首付,其中四十万是网贷。”他的声音很平静,

    但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关节已经发白。“警方立案了,但调查进展缓慢。

    这种诈骗团伙的组织结构很复杂,服务器在境外,资金流转经过几十个账户,

    最后流入**。抓几个底层业务员容易,但要揪出核心层,难。”“所以你想自己调查?

    ”我问,“但为什么找我?”“因为你父亲不是普通的受害者。”男人压低声音,

    “周永福当初拉你父亲入局,不仅仅是为了那点提成。你父亲退休前是厂里的高级工程师,

    参与过几个军工配套项目,虽然不涉密,但那个圈子里人脉很广。诈骗集团想通过他,

    接触到更多有积蓄、有社会地位、又对新兴投资不了解的‘优质客户’。”我愣住了。

    这个角度我从未想过。“那我父亲他...”“他不知情。”男人肯定地说,

    “周永福只是以老同事、好朋友的身份接近他,利用他的信任。你父亲上钩后,

    他们原本计划让他发展更多下线,但你父亲发现自己被骗后,第一时间就报警了,

    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这也是为什么周永福后来消失了一段时间——集团怕他暴露。

    ”信息量太大,我需要时间消化。“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还有今天下午那个电话...”我紧紧盯着他,“那个用我父亲声音打来的电话,

    是怎么回事?”男人掐灭烟头,从包里又拿出一个小型录音设备,按下播放键。“别汇款!

    那是诈骗!”父亲的声音再次响起,和下午电话里的一模一样。

    “这是...”“AI语音合成。”男人平静地说,

    “基于你父亲生前可能存在的录音片段训练而成。现在这种技术已经很成熟了,

    只需要几分钟的原声素材,就能模拟出几乎以假乱真的声音。”我感到一阵恶寒。

    “你从哪里搞到我父亲的录音?”“你父亲退休前,厂里曾为他录制过一段技术讲座视频,

    时长两小时,保存在厂档案室。我托关系弄到了拷贝。”男人的解释听起来合理,

    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我监测到你最近频繁接到诈骗电话,

    手机信号基站数据显示你长时间停留在同一个地点,这是受害者即将转账的典型前兆。

    我不得不用这种方式给你最直接的警告。”“你监视我?”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监视的是诈骗集团的通讯网络。”男人纠正道,

    “他们在本市的诈骗电话有一部分是通过伪基站发出的,我入侵了那个网络,

    监听到他们锁定了你作为目标。你的个人信息,包括你的财务状况、家庭情况,

    都被他们掌握得一清二楚。如果不是那个电话,你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我后背渗出冷汗。

    他说的每一个细节,都和我的经历吻合。“那你现在想让我做什么?”“合作。

    ”男人直视着我的眼睛,“你父亲是受害者,你刚刚也差点成为受害者,

    而我的儿子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们都有足够的理由,让这个团伙付出代价。

    但警方调查有程序限制,有些灰色地带他们无法触及。我们可以。

    ”“你让我和你一起进行非法调查?”我摇头,“这太疯狂了。”“不。

    ”男人从文件袋最底层抽出一张照片,推到我面前,“我要你做的,

    是合法且只有你能做的事。”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人,看起来三十出头,穿着职业套装,

    正从一栋高档写字楼里走出来。她面容姣好,气质干练,手里拿着一个最新款的奢侈品手袋。

    “她叫苏晴,鑫荣投资明面上的法人代表和总经理,也是该集团在本市实际负责人的情妇。

    ”男人说,“更重要的是,她是你的大学校友,比你高两届,在校友录上有记录。

    你们有过几次社团活动的交集,虽然不熟,但她应该对你有印象。”我仔细看着照片,

    记忆深处确实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校辩论赛,她是反方四辩,我是正方三辩,

    那场我们输了,赛后她还主动和我握手,说“你的逻辑很强,只是论据不够充分”。

    “你要我接近她?”我明白了他的意图,感到一阵荒谬,“你觉得她会因为这点校友情分,

    就向我透露犯罪集团的内部信息?”“当然不是。”男人又点起一支烟,

    “我需要的是一个合理的接触契机。下周五晚上,市企业家协会有个慈善酒会,

    苏晴会作为青年企业家代表出席。我搞到了一张邀请函,你可以作为新锐创业者参加。

    你的任务很简单:和她重新建立联系,观察她接触的人,最好能拿到她的名片或者联系方式。

    ”他顿了顿,补充道:“酒会上会有我们的人配合你。你只需要扮演好你的角色,

    不用做任何违法的事。所有证据的收集,都由专业人士负责。

    ”我看着照片上那个笑容得体的女人,很难把她和诈骗集团联系起来。

    “就算她真是犯罪集团的一员,这种公开场合,她能透露什么?

    ”“犯罪组织也是由人构成的,只要是人,就有习惯、有破绽、有社交网络。

    ”男人的眼神变得锐利,“苏晴是连接这个集团明面生意和地下诈骗的关键节点之一。

    通过她,我们也许能摸清他们的资金流向,找到核心成员的藏身之处。而这些信息,

    正是警方目前最缺乏的。”我陷入沉默。理智告诉我应该拒绝,立刻离开,

    把这一切交给警方。

    母亲这些年强颜欢笑的沉默、还有那个跳楼身亡的陌生人的孩子...这些画面交织在一起,

    沉甸甸地压在胸口。“如果我答应,”我缓缓开口,“我需要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我不能和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合作。”男人犹豫了。咖啡馆里,那对情侣起身结账离开,

    店员开始擦拭旁边的桌子。过了将近一分钟,他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身份证复印件,

    放在桌上,但用手遮住了大部分信息,只露出名字和照片。“赵志刚,市机械厂退休电工,

    赵磊的父亲。”他的手指在“赵磊”这个名字上轻轻点了点,“我儿子。

    ”照片上的男人比现在的赵志刚年轻些,但眉宇间的轮廓一致。

    身份证号码和住址部分被遮住了,但我能辨认出那是本市某个老小区的地址。

    “你一个人在做这些?”我问,“监视诈骗网络,入侵通讯系统,

    调查集团内部...这不像一个退休电工能做到的。

    ”赵志刚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类似苦笑的表情。“我儿子是计算机专业的,他跳楼前,

    已经收集了不少这个集团的资料,也教会了我一些...技术手段。他走后,

    我把他留下的东西捡起来,继续往下查。这三个月,我联系上了其他七个受害者的家属,

    我们组成了一个小组,各有分工。我是负责技术追踪和外围调查的。

    ”这个解释听起来合理了许多。一个悲痛的父亲,继承儿子的遗志,

    联合其他受害者家属自发调查——虽然手段游走在法律边缘,但动机可以理解。“那个电话,

    ”我最后问道,“用我父亲声音打来的那个。除了警告我,还有什么别的含义吗?

    为什么偏偏是我父亲的声音?”赵志刚的目光投向窗外,夜色已经完全降临,街灯依次亮起。

    “因为声音是最直接的记忆触发器。我希望那个声音能让你停下来,想一想。

    想一想如果是你父亲还在世,他会怎么选择。”他转回头看着我,“现在看来,我赌对了。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苏晴的照片。“酒会的具体时间和地点?

    ”赵志刚的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周五晚上七点,希尔顿酒店宴会厅。这是邀请函。

    ”他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信封,“服装需要正装,我们会为你准备好。周四晚上,

    我会联系你,告诉你详细计划。”我接过信封,打开看了看,里面是一张印刷精美的邀请函,

    受邀人写着“陈峰,星辰科技创始人”。

    星辰科技是我两年前和朋友一起尝试创业时注册的公司,后来项目失败,公司名存实亡,

    但工商登记还没注销。“你们准备得很周全。”我合上邀请函。“我们准备了三个月。

    ”赵志刚站起身,将文件袋重新装好,“记住,周五晚上,

    你的身份是创业受挫但正在寻找新机会的科技公司创始人。

    你对苏晴的‘新能源投资基金’感兴趣,希望能获得投资或者合作机会。

    这是最合理的接触理由。”我点点头,看着他穿上外套。“最后一个问题:如果这一切顺利,

    我们真的拿到了关键证据,你会交给警方吗?还是打算自己...”“我会交给警方。

    ”赵志刚打断我,语气坚定,“我儿子选择跳楼,是因为绝望,

    因为他觉得这个世界没有公道。我要证明他错了。但公道必须通过合法的途径实现,

    否则我们和那些骗子有什么区别?”他朝我微微颔首,转身走向咖啡馆门口。风铃再次响起,

    他的身影融入夜色中。我独自坐在卡座里,看着桌上已经冷掉的咖啡,

    感到一种不真实的恍惚。二十四小时前,我还在为差点被骗走全部积蓄而恐慌;现在,

    我却卷入了一场针对犯罪集团的民间调查。手机震动,是母亲发来的微信:“小峰,

    这周末回家吃饭吗?妈包了你最爱吃的韭菜饺子。”我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

    如果母亲知道我正在做什么,她会怎么想?如果父亲在天有灵,他会赞成我的决定吗?

    我想起笔记本上最后一页,

    父亲虚弱却依然用力的笔迹:“永远记住爸爸的教训...”但有些教训,

    仅仅记住是不够的。如果骗局还在继续,如果还有更多像父亲、像赵磊一样的受害者,

    那么记住之后,还需要有人站出来。我回复母亲:“回,周六晚上回去。多包点,

    我能吃三十个。”然后我收起手机,将苏晴的照片和邀请函小心放进口袋,

    起身离开了咖啡馆。周五晚上六点五十分,我站在希尔顿酒店宴会厅的入口处,

    调整了一下领带。身上这套深灰色西装是赵志刚昨天派人送来的,剪裁合体,面料考究,

    完全符合一个“科技公司创始人”的身份。我甚至收到了一张附在衣服里的纸条,

    面写着我公司“星辰科技”的虚构业务方向、融资历史和未来规划——我必须背熟这些细节,

    以防苏晴或者其他人问起。宴会厅里灯火辉煌,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男人们穿着得体西装低声交谈,女人们妆容精致,礼服摇曳。

    空气里混合着香水、酒精和食物的气味,还有那种上流社会特有的、礼貌而疏离的氛围。

    我扫视全场,很快在人群中央看到了苏晴。她比照片上更显眼。一袭酒红色露肩长裙,

    头发优雅地盘起,露出修长的脖颈。她正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交谈,笑容得体,不时点头,

    手中的香槟杯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三年不见,她已经完全褪去了学生时代的青涩,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游刃有余的成熟风韵。按照计划,我不能主动上前,

    要等待“合适的时机”。赵志刚说酒会上会有他们的人创造机会,让我自然地与苏晴接触。

    我取了一杯香槟,假装欣赏墙上的艺术品,实则用余光观察着苏晴的动向。

    她的人脉似乎很广,不断有人上前打招呼,她都能叫出对方的名字,寒暄几句。

    我注意到她身边总是跟着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看起来像助理,

    不时递上名片或在她耳边低语。七点半,慈善拍卖环节开始。主持人介绍着今晚的拍品,

    大多是企业家捐赠的艺术品或奢侈品,所得款项将捐给山区儿童教育基金。我站在人群外围,

    心思完全不在拍卖上。“接下来这件拍品,是由鑫荣投资咨询有限公司捐赠的,

    当代著名画家林风眠先生的**版画《春晓》...”主持人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

    苏晴在掌声中优雅起身,走向舞台。她接过话筒,

    声音清澈悦耳:“教育是改变命运最根本的途径。鑫荣投资一直关注公益事业,

    希望能为孩子们提供更多机会...”她的演讲很简短,但感染力很强,结束时掌声热烈。

    我注意到前排有几个中年男人听得格外认真,他们交换眼神的样子,不像是在欣赏演讲内容,

    更像是在评估什么。拍卖继续。当一件翡翠项链以八十万的价格成交时,

    我身边突然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陈先生也对翡翠感兴趣?”我转头,

    是一个四十岁左右、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穿着考究的深蓝色西装,笑容和蔼。

    我并不认识他。“只是欣赏。”我谨慎地回答。“我是市企业家协会的副秘书长,姓王。

    ”他递过名片,“看陈先生有些面生,第一次参加我们的活动?”我接过名片,

    上面印着“**,副秘书长”的字样。“是的,刚创业不久,还请王秘书长多指教。

    ”“指教谈不上,互相学习。”**的目光扫过我胸前的嘉宾牌,

    “星辰科技...是做人工智能方向的?”我们聊了几句创业和行业前景,

    他的问题都很专业,不像是随便寒暄。正当我思索他是否是赵志刚安排的“自己人”时,

    他话锋一转:“对了,刚才演讲的苏晴苏总,你认识吗?我看你们年龄相仿,

    应该有不少共同话题。”我心里一动。“算认识吧,大学校友,不过毕业后就没联系了。

    ”“那太巧了。”**笑道,“苏总可是我们协会的青年才俊,

    她的新能源投资基金这两年成绩斐然。正好,她刚才还问起有没有年轻的科技创业者,

    想多交流交流。要不我帮你引荐一下?”这太顺利了,顺利得让我警惕。但机会就在眼前,

    我不能退缩。“那就麻烦王秘书长了。”**领着我穿过人群,走向宴会厅侧面的休息区。

    苏晴正和几个人坐在沙发上交谈,看到我们走近,她抬眼望来。“苏总,介绍一下,

    这位是陈峰,星辰科技的创始人,做人工智能的。”**笑着说,“巧的是,

    他说你们还是大学校友。”苏晴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有那么一瞬间,

    我捕捉到她眼中闪过的一丝讶异,但很快就被完美的微笑取代。“陈峰...我想起来了,

    校辩论赛,你是正方三辩,那场关于‘网络是否让人更孤独’的辩论,对吧?

    ”她的记忆力让我吃惊。“苏总好记性,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坐吧。

    ”她示意我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又对原先交谈的几个人说,“我和校友聊几句,失陪一下。

    ”那几人识趣地离开,**也借口要去招呼其他客人,留下我和苏晴单独相对。

    助理模样的年轻男人站在稍远的地方,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我们。“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苏晴打量着我,“毕业后就没你消息了,听说你去上海发展了?”“待了两年,

    还是回来了。”我按照准备好的说辞回答,“和朋友一起创业,

    做AI视觉识别在工业检测中的应用,不过起步阶段比较艰难。”“创业都不容易。

    ”她点点头,抿了一口香槟,“现在主要是融资问题?”“融资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找到合适的应用场景和合作伙伴。”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刚才听您演讲,

    鑫荣投资也在关注新兴科技领域?”苏晴笑了笑,那笑容很标准,但眼底没什么温度。

    “我们确实有一个新能源投资基金,主要投光伏、储能这些赛道。

    AI...不是我们目前的重点,不过未来可以考虑。”接下来的十几分钟,

    我们聊着无关痛痒的话题——大学时代的趣事,行业趋势,本市创业环境。她很擅长交谈,

    总能恰到好处地回应,却又不会透露太多个人信息。我试图将话题引向她的工作,

    问及鑫荣投资的主要业务,

    她只泛泛而谈“多元化投资”、“风险控制”、“长期价值”这些空洞的概念。

    “苏总平时工作这么忙,还有时间参加这么多活动?”我故作随意地问。

    “必要的社交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她看了看腕表,一个低调但显然价值不菲的经典款,

    “其实我今天来,主要是为了见几位重要的合作伙伴。慈善是好事,但生意也不能耽误,

    你说呢?”话里话外,她似乎并不想深谈。我正思索如何继续,她突然开口:“对了,

    你公司现在有几个人?办公地点在哪?

    ”我报出赵志刚为我准备的地址——一个新兴的科技园区,确实是不少创业公司的聚集地。

    “那个园区我知道,环境不错。”苏晴若有所思,“下周三下午我刚好在那边附近有个会,

    如果你方便,可以带你公司资料过来,我们详细聊聊。虽然AI不是我们基金的主投方向,

    但我个人对这个领域挺感兴趣,也许能给你一些建议。”这出乎我的意料。

    我本以为今晚最多就是交换名片,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出进一步见面。“当然方便,

    太感谢苏总了。”我连忙说。她从手包里取出一张私人名片,纯白色卡纸,

    只有名字和手机号,没有公司职位。“打这个电话,跟我助理约时间。”我双手接过名片,

    注意到上面的手机号是139开头的,一个很普通的号码。“那就这么说定了。

    ”苏晴站起身,助理立刻上前,“抱歉,我还有个约,先失陪了。周三见。”她优雅地离开,

    酒红色裙摆划过一道弧线。我站在原地,看着手中的名片,心情复杂。进展比预期顺利,

    但苏晴的态度有种说不出的奇怪——她对我这个“落魄创业者”似乎过分热情了。

    “接触得怎么样?”**不知何时又出现在我身边。“挺好的,

    苏总约我下周去她公司详谈。”我如实说。**眼中闪过一丝什么,

    快得让我几乎以为是错觉。“那就好。苏总很看重校友情谊,你运气不错。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融入人群。我独自站在喧嚣的宴会厅里,突然感到一阵寒意。

    这个灯红酒绿的世界,每个人都在扮演着自己的角色,而我不知道自己扮演的究竟是什么,

    更不知道观众是谁。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进展顺利。

    按计划进行。保持警惕。”是赵志刚。他果然在监视着这里的一切。我将香槟一饮而尽,

    决定提前离开。走到酒店大堂时,我无意间回头看了一眼宴会厅的方向。透过玻璃门,

    我看见苏晴正和几个人站在角落交谈,其中就有刚才那个**秘书长。他们的表情严肃,

    完全不像是在进行社交闲聊。更让我心头一紧的是,苏晴说话时,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门口,

    正好与我的视线对上。她没有笑,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然后缓缓转回头,继续交谈。

    那种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有可能的合作伙伴或久别重逢的校友。

    更像是在审视一个可疑的目标。我快步走出酒店,夜晚的冷风扑面而来。街道上车流如织,

    霓虹闪烁,这座城市的夜晚从未如此陌生而危险。周三下午两点,

    我准时来到苏晴助理发来的地址——不是鑫荣投资的办公楼,

    而是市中心一栋高档写字楼顶层的咖啡厅。助理在电话里说,苏总下午在这里见客户,

    顺便和我聊聊。咖啡厅环境幽静,客人不多。我在预订的靠窗位置坐下,点了杯美式。

    两点十分,苏晴出现了,今天她穿着米白色西装套裙,比酒会上多了几分干练。“抱歉,

    上个会议拖了点时间。”她在我对面坐下,点了一杯拿铁。寒暄几句后,

    我拿出准备好的公司资料——其实是赵志刚团队精心**的假资料,

    包括产品介绍、市场分析、财务预测,看起来有模有样。苏晴翻看着,

    问了一些技术细节和市场问题,我都按照背好的内容回答。她的问题很专业,

    甚至有些深入得让我这个“创始人”差点招架不住。二十分钟后,她合上文件夹,

    身体微微前倾。“资料我看了,项目有潜力,但说实话,这个阶段我们基金通常不会投。

    风险太高,退出周期也太长。”我做出失望的表情。“理解,创业就是这样...”“不过,

    ”她话锋一转,“我个人可以以天使投资人的身份,给你一笔启动资金。五十万,

    占股10%,怎么样?”我愣住了。

    这个条件对于我描述的那个“挣扎求生”的创业公司来说,优厚得不合常理。“苏总,

    这...为什么?”我忍不住问。苏晴笑了笑,这次的笑容里似乎多了点真实的东西。

    “两个原因。第一,我相信你的能力。大学时我就注意到你了,逻辑清晰,做事认真,

    这种人创业成功率比别人高。第二,”她顿了顿,“我查过你公司的工商信息,星辰科技,

    注册两年,没有实际业务,也没有融资记录。但你的穿着、谈吐,还有你给我的感觉,

    不像是一个濒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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