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结婚三年，一直对外宣称单身，而我，是她口中那个借住在她家的远房表弟。
在她组织的盛大同学会上，她挽着暗恋多年的男神，娇羞地向众人介绍：“这是我表弟，
刚毕业，暂时住我家。”我看着她，又看看她身边的男人，她还以为我会像过去三年一样，
忍下去。我果断拿起麦克风，微笑着开口：“大家好，忘了自我介绍，
我是她结婚三年的丈夫。”01我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KTV包厢的空气凝固了。
刚刚还喧嚣鼎沸的人声，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了喉咙。音乐还在不知疲倦地嘶吼，
五光十色的灯球旋转着，将一张张错愕、呆滞、不敢置信的脸切割成碎片。
苏晴挽着张伟的手，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最后只剩下粉底都盖不住的惨白。她那双总是带着精心算计的漂亮眼睛里，
此刻全是纯粹的惊恐。张伟的表情更精彩。他先是错愕，
然后那份错愕迅速转变为被愚弄的愤怒和毫不掩饰的恶心。他猛地甩开苏晴的手，
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苏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高脚杯里的红酒泼洒出来，
在她昂贵的白色裙子上染开一朵刺目的污渍。“小晴，你这玩笑开得有点大啊，
快跟大家解释解释。”她最好的闺蜜，王瑶，试图出来打圆场，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苏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我没给她这个机会。
我握着微凉的麦克风，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王瑶那张强颜欢笑的脸上。
“我从不开这种玩笑。”我的声音不大，却通过音响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像一把带了毒的匕首，彻底割开了苏晴精心编织三年的华美袍子。里面的不堪，无处遁形。
张伟冷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嘲弄。他整理了一下自己价值不菲的西装领口，
居高临下地看着苏..。“苏晴，你真行啊。”“把我当猴耍？”“结了婚还出来装单身，
有意思吗？”一句句质问，像一个个耳光，扇在苏晴已经毫无血色的脸上。她彻底慌了，
语无伦次地想要解释。“不是的，阿伟，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可没人想听。
在场的同学，曾经有多羡慕她这位“家境优渥的单身贵女”，现在就有多想看她的笑话。
那些眼神，混杂着鄙夷、幸灾乐祸和恍然大悟，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进苏晴的自尊心。
我看着这一幕，内心没有报复的**，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这三年来积压的窒息和屈辱，
在刚才开口的那一刻，已经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现在，我只是个局外人，
冷眼看着这场由她亲手导演的闹剧，如何收场。我把麦克风轻轻放回桌上，
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然后我转身，穿过这片死寂，走向包厢门口。
人群自动为我分开一条路。那些目光追随着我，像探照灯一样。我能感觉到苏晴的视线，
灼热又怨毒，死死钉在我的背上。我没有回头。推开沉重的门，外面走廊的安静空气涌进来，
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世界清净了。电梯门缓缓打开，映出我此刻的模样。
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T恤，一条普通的牛仔裤，一张看起来有些疲惫但异常平静的脸。
这才是真实的我。不是那个需要点头哈腰，在自己家里扮演“远房表弟”的窝囊废。
走出酒店大门，夜晚的冷风吹在脸上，我混沌的大脑清醒了许多。一辆出租车停在我面前，
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子刚刚启动，一道身影就疯了一样冲了出来，拍打着我的车窗。
是苏晴。她的妆花了，头发也乱了，看上去狼狈不堪，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高傲和精致。
“林默，你给我下车！”她尖叫着，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司机被吓了一跳，踩了刹车。
我摇下车窗，冷漠地看着她。“你有完没完？”“我有完没完？林默，你这个**！
你毁了我！你把我的一切都毁了！”她双手撑在车窗上，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
眼中喷射出带毒般的恨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吗？
我好不容易才让张伟对我另眼相看，我们马上就要成功了！
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毁掉一切！”我静静地听着。在她口中，
我成了那个毁掉她幸福的刽子手。而她的幸福，是建立在另一个男人的垂青之上。
我们的婚姻，我的尊严，在这份幸福面前，一文不值。过去三年，这样的话我听了无数遍。
每一次，我的心都会被刺痛。但这一次，不会了。我的心，已经在日复一日的轻蔑和羞辱中，
被磨砺出了一层厚厚的茧。“我毁了你？”我看着她，第一次用一种全然陌生的，
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开口。“苏晴，从你决定把我介绍成你表弟的那一刻起，毁掉一切的人，
就是你自己。”“你自找的。”说完，我不再看她那张因错愕而扭曲的脸，升上了车窗。
“师傅，开车。”车子重新启动，将她疯狂的嘶吼和拍打声，远远甩在身后。**在座椅上，
闭上眼睛。脑海里一片空白。就这样吧。一切都结束了。02回到那个所谓的“家”，
已经是深夜。钥匙**锁孔，转动。门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一开，
丈母娘李兰那张刻薄的脸就出现在眼前，身后是哭得梨花带雨的苏晴。看来，
恶人已经先一步回家告状了。“你还知道回来啊！你这个白眼狼！
”李兰的声音尖利得像能划破人的耳膜，不等我换鞋，劈头盖脸的咒骂就砸了过来。
“我们家小晴真是瞎了眼，怎么会嫁给你这种没良心的东西！”“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
现在翅膀硬了，敢在外面败坏我们家小晴的名声了！”“你毁了她的前程，你知不知道！
张伟那种金龟婿，就这么被你搅黄了！你安的什么心！”苏晴在一旁抽泣着，
适时地添油加醋。“妈，你别说了……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见不得我好，
他想把我一辈子都绑在他这个废物身上。”母女俩一唱一和，像两只聒噪的乌鸦，
在我耳边盘旋。她们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腐烂的气息。我没有说话，
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一点变化。这三年来，这样的场景早已是家常便饭。我的沉默，
在她们看来，就是懦弱和理亏。我默默地换好鞋，绕过挡在面前的李兰，径直走向卧室。
我的无视彻底激怒了她。“你这是什么态度！哑巴了？做了亏心事不敢说话了？
”“我告诉你林默，这件事没完！你必须马上去给张伟道歉，去给所有同学解释，
就说你是在开玩笑，是你喝多了胡说八道！”“不然，你就给我滚出这个家！”我停下脚步，
没有回头。滚出这个家。这句话，我听了三年。每一次，都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但今天，
它听起来却像是天籁。我走进卧室，关上了门，将母女俩的咒骂隔绝在外。这个房间，
是我在这个家里唯一的栖身之所。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苏晴说，
为了不让偶尔来的客人起疑，我们必须分房睡。我拉出行李箱。这个箱子是我三年前带来的，
一直放在衣柜顶上，落满了灰尘。我把它擦干净，打开，然后开始收拾我的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我的衣服不多，大多是苏晴打折时“顺便”买给“表弟”的。
几本书，一个旧的笔记本电脑，还有一些零碎的个人物品。不到十分钟，箱子就装满了。
我拉上拉链，发出清晰的声响。门外的咒骂声停了。她们大概是听到了声音，意识到了什么。
门被猛地推开。苏晴和李兰站在门口，看到我脚边的行李箱，先是一愣，
随即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冷笑。“哟，这是要离家出走啊？”李兰抱着手臂，阴阳怪气地说。
“怎么，被我们说中，没脸待下去了？”苏晴也扬起了下巴，眼神里满是轻蔑。“林默，
我劝你想清楚。”“没了我们苏家，你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到时候可别哭着回来求我收留你。”她们笃定我只是在虚张声势，
是在用这种幼稚的方式表达不满。她们以为，我离不开她们，
离不开这个能为我遮风挡雨的“家”。她们以为，我还是那个可以被她们随意拿捏的，
没有脾气的成年巨婴。我没有理会她们的嘲讽。我只是安静地站着，
环顾了这个我住了三年的房间。墙上还贴着我们结婚时苏晴勉强同意挂上去的婚纱照。
照片上的她笑靥如花，我却笑得有些勉强。现在看来，那时候的一切，都像一个巨大的讽刺。
我伸出手，将那张碍眼的照片从墙上摘了下来，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玻璃碎裂的声音，
清脆，悦耳。苏晴和李兰的脸色，终于变了。03苏晴的瞳孔猛地一缩，
脸上得意的笑容凝固了。“林默，你干什么！”她尖叫着冲过来，
似乎想从垃圾桶里把那张照片捡起来。我侧身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撞在我的身上，
被反弹得后退了两步。“别碰我。”我冷冷地开口，声音里不带一点温度。
这是我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她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李兰也反应了过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反了你了！敢摔东西了！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我没有再看她们。我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找到了一张早就准备好的截图。
然后，我当着她们的面，点开了苏晴的微信头像，将那张图片发送了过去。做完这一切，
我把手机揣回兜里，拉起了行李箱的拉杆。“叮咚”一声。苏晴的手机响了。
她下意识地拿起手机，点开了我发过去的消息。下一秒，她的眼睛猛地瞪大了，
呼吸都停滞了一瞬。李兰好奇地凑过去，当她看清屏幕上的内容时，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张银行电子回单的汇总截图。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过去三十六个月里，
我每个月转给苏晴的钱。每一笔的金额都清晰地标注着。最下面，是一个她们从未想象过的，
刺眼的总金额。那数字，足以让她们引以为傲的所谓“优渥生活”，
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她们一直以为，我只是一个拿着微薄薪水，
需要依附她们才能在城市里生存的穷小子。她们心安理得地花着我的钱，
却又在骨子里看不起我。她们把我当成一个可以随意支使，又不用付出任何成本的搭伙伙伴。
“这……这是什么？”苏晴的声音在发抖，她举着手机，像是举着一块滚烫的烙铁。
“不可能……你哪来这么多钱？”李兰也结结巴巴地问，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贪婪。
我没有回答她们的问题。我只是在微信对话框里，又平静地打下了一行字。“从今天起，
这张卡停了。”发送。然后，我拉着箱子，走向门口。在手触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
我停了下来。我没有回头，只是留下最后一句话。“哦，对了。”“这个房子，
房贷是我还的。”说完，我拉开了门，走了出去。门在我身后轻轻合上。我能想象到，
门内那对母女，此刻会是怎样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但这已经与我无关了。
三年的隐忍和付出，我没有换来尊重，只换来了变本加厉的羞辱。我不是圣人，
我的爱也不是无限供应的廉价品。当所有的情分都被消耗殆尽，剩下的，就只有清算。
电梯下行，城市的霓虹透过玻璃窗在我脸上明明灭灭。我看着镜面里那个拉着行李箱的自己，
忽然觉得无比轻松。这不叫离家出走。这叫，重获新生。0**暴的发酵速度，
远比我想象的要快。我离开后的第二天，同学会的视频和各种截图，
就在那个几百人的大学同学群里疯传开来。没有打码，没有消音。我平静地揭露真相的画面，
苏晴惨白着脸被张伟甩开的画面，她追着我的车疯狂拍打的画面，
被好事者剪辑成了一个极具戏剧冲突的短视频。标题起得也很耸动——《校花装单身钓凯子，
被“表弟”老公当场拆穿》。群里炸开了锅。那些曾经奉承她，嫉妒她的同学，
此刻都化身为正义的审判官，对她口诛笔伐。“天啊，苏晴居然结婚了？还三年了？
亏她天天在朋友圈晒单身生活。”“那个男的就是她经常提起的表弟吧？我就说嘛，
哪有表弟在表姐家一住三年的。”“太恶心了，为了钓张伟，连自己老公都不认，
这种女人真是刷新我三观。”“心疼她老公一秒钟，
这得受了多大委屈才会在同学会上爆发啊。”舆论像潮水一样，
瞬间将苏晴苦心经营多年的“白富美”人设冲刷得一干二净。这些，
都是后来我从一个还算聊得来的大学同学那里听说的。当时的我，已经换了手机号，
拉黑了所有与苏晴有关的联系方式，彻底从她的世界里蒸发了。而苏晴的噩梦，
才刚刚开始……周一，当她顶着憔悴的面容和同事们异样的目光走进公司时，她才意识到，
这场风暴的影响，早已超出了同学圈子。不知道是谁，
把那些视频和聊天记录传到了她公司的内部群里。曾经对她和颜悦色的同事们，
现在都对她避之不及。茶水间里，总能听到若有若无的窃窃私语。走廊上，
总有人对着她的背影指指点点。她成了全公司的笑柄。更致命的打击接踵而至。
她的部门总监，一个向来以严厉著称的女强人，把她叫进了办公室。“苏晴，
你最近是不是在跟进宏远集团那个项目？”总监的语气听不出喜怒。苏晴心里咯噔一下，
宏远集团正是张伟所在的公司。为了拿下这个项目，苏晴没少在张伟面前暗示自己单身，
并且动用公司的资源为他个人提供了一些便利。“是……是的，总监，
项目进展得还算顺利……”“顺利？”总监冷笑一声，将一份文件甩在她面前。
“宏远那边刚刚发来邮件，终止了和我们的一切合作。对方的负责人，张伟，
指名道姓地说你个人品行不端，存在商业欺诈行为，严重影响了我司的声誉。
”苏晴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总监，我没有……这是污蔑！”“我不管你有没有！
”总监猛地一拍桌子，眼神锐利如刀。“我只知道，因为你的私人问题，
公司损失了一个上千万的单子！”“苏晴，你对外营造的个人形象，也是公司形象的一部分。
现在，你这部分已经烂掉了。”“从今天起，你被降职为行政助理，去处理那些杂务吧。
”“或者，你也可以选择主动辞职。”走出总监办公室的时候，苏晴感觉天旋地转。
她引以为傲的工作，她赖以生存的优越感，在一夜之间，化为泡影。她终于尝到了，
谎言的代价。那是一种，从云端跌落泥潭的滋味。苦涩，且无法言说。
05苏晴和李兰的生活，陷入了一片混乱。我停掉了那张她们早已习惯使用的银行卡，
就像是掐断了她们奢侈生活的命脉。之前分期购买的名牌包包，因为逾期未还款，
催收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来。高档美容院的会员卡无法续费，
被服务员用鄙夷的眼神请了出去。每个月数千元的物业费和水电燃气费账单，
像雪片一样飞来，提醒着她们，这个看似安稳的家，随时可能断水断电。
李兰第一次为钱发了愁。她习惯了大手大脚，退休金根本不够她维持以前的开销。
苏晴被降职后，工资锐减，连还自己的信用卡都变得捉襟见肘。
母女俩第一次为了柴米油盐争吵。“都怪你那个废物老公！现在好了，拍拍**走人了，
留下一堆烂摊子！”李兰在客厅里暴躁地走来走去。“妈，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苏常烦躁地吼了回去。“你当初不是也怂恿我别公开关系，说他配不上我吗！
”“我那是为你好！谁知道他是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白眼狼！”争吵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现实的压力，像山一样压在她们身上。终于，李兰先妥协了。“晴晴，
要不……你还是给他服个软吧。”她小心翼翼地劝道。“男人嘛，都好面子。
你在同学会上让他丢了脸，他肯定生气。你打个电话，说几句好话，把他哄回来不就没事了？
”苏晴的自尊心让她无法接受。让她去求那个她一直看不起的男人？不可能！
但当催收公司把电话打到李兰手机上时，苏晴最后的坚持崩塌了。她不情不愿地拿出手机，
拨通了我的号码。听筒里传来的，是冰冷的机械女声。“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苏晴愣住了。她又点开微信，发了一条信息过去。一个红色的感叹号，无情地弹了出来。
她被拉黑了。彻底地。苏晴瘫在沙发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她。林默，
那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林默，这次是真的不要她了。就在母女俩焦头烂额，
一筹莫展的时候，客厅的电视机正播放着一档本地的财经访谈节目。
“……作为本市近年来最受瞩目的新锐投资人，林默先生凭借其精准的眼光和果决的手段，
在资本市场屡创佳绩，被业界誉为‘投资黑马’……”听到“林默”两个字，
李兰下意识地抬起了头。苏晴也循声望去。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她们再熟悉不过的脸。
只是，那张脸不再是穿着廉价T恤，眉宇间带着一点卑微和讨好。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坐在演播室的沙发上，与著名的财经主持人侃侃而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