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终奖发了,同事拿着18万,我手里只有180块。我没出声,眼底冰冷。一个月后,
公司所有新项目全部停摆。总监把我叫进办公室,脸色煞白。他问我到底做了什么,
我只说了一句话。“你猜我那180块钱,都拿去做了什么。”01年会现场,
浮华的灯光织成一张巨大的网,网住每一个人脸上伪装出来的热络与兴奋。
音响里放着震耳欲聋的流行乐,
空气中混合着自助餐食的油腻香气、酒精挥发的甜味和劣质香氛的味道,熏得人头脑发昏。
我坐在最偏僻的角落,桌上只有一杯没动过的柠檬水,冰块已经化尽。舞台中央,
技术部总监赵德海挺着他那标志性的啤酒肚,油腻的脸上泛着红光,
拿着话筒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接下来,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
欢迎我们公司本年度的黑马,技术部的奇才——李皓!”掌声雷动。
李皓一身簇新的高定西装,头发抹得油光锃亮,在灯光下几乎反光。他春风得意地走上台,
与赵德海来了一个用力的拥抱,仿佛他们是并肩作战多年的兄弟。“李皓,
主导了我们公司年度最重要的‘天穹’项目,为公司拿下了千万级的大单!他的付出,
公司都看在眼里!”赵德海的声音高亢,充满了赏识。我垂下眼,看着玻璃杯里扭曲的倒影。
“天穹”。这个名字还是我起的,取“覆盖苍穹,无所不及”之意。为了它,
我熬了整整三个月的通宵,办公室的折叠床是我唯一的伴侣,**是我续命的良药。
那些深不见底的夜晚,一行行代码从我指尖流出,构建起整个系统坚实的骨架,
填满了每一寸血肉。而此刻,那个只会写PPT、连基础算法都搞不明白的李皓,
正以“天穹之父”的姿態,享受着本该属于我的荣光。
他从礼仪**手中接过一块巨大的支票牌,
上面用猩红的大字写着——“奖金:¥180,000”。闪光灯疯狂闪烁,
将他那张志得意满的脸映照得更加清晰。他站在台上,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扫过全场,
最后精准地落在我这个角落,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炫耀和讥讽。那是一种胜利者的姿态,
是对失败者的公开侮辱。“当然,我们也不能忘了团队里的其他同事。
”赵德海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似乎终于记起了我的存在。“姜凝!来,上台。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我身上,那些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有同情,有好奇,
但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我放下水杯,面无表情地站起身,一步步走向那个对我而言,
如同审判台的舞台。身上的休闲卫衣和牛仔裤,与周围盛装的人群格格不入。
赵德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薄得可怜的红色纸包,轻飘飘地塞进我手里。“姜凝也不错,
小姑娘很有潜力,刚来公司不久,要多向李皓学习。这180块,算是个鼓励,新人进步奖,
明年继续努力啊!”他的话音刚落,台下瞬间爆发出压抑不住的窃笑声。那笑声不大,
却像无数根细密的针,扎进我的耳膜。180块。18万和180块。极致的反差,
极致的羞辱。我捏紧了手里的红包,那一百八十块钱的厚度,隔着纸张,
传递出一种灼人的清晰感。它不是钱,它是一个耳光,响亮地打在我的脸上,
宣告着我的功劳一文不值。我没有说“谢谢”,一个字都没有。我只是抬起头,
用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深深地看了一眼赵德海那张虚伪的脸,又转向旁边一脸得意的李皓。
我的目光很冷,冷到让他们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一瞬。然后,我转身下台,背脊挺得笔直。
实习生周晓晓,我一手带出来的徒弟,红着眼眶冲了过来,拉住我的胳g膊。
“姜姐……他们……他们太过分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满是委屈和不甘。
我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意外。“没事。”“我们走。
”走出酒店旋转门的那一刻,晚冬的冷风裹挟着城市的喧嚣扑面而来,
吹得我混沌的头脑瞬间清醒。我没有震惊,没有愤怒的咆哮,甚至连一点屈辱的泪水都没有。
我的心脏仿佛被冻结成了一块坚冰,只剩下彻骨的寒冷,和在那寒冷深处,悄然滋生的,
名为“杀意”的种子。02我拉着眼眶依旧通红的周晓晓,
走进了街角一家热气腾腾的火锅店。“啪”的一声,
我把那个刻着“新人进步奖”的红包拍在了桌上。“今天我请客,就用这180块。
”沸腾的红油锅底冒着滚滚热气,模糊了我的表情。周晓晓看着那个红包,
气得连筷子都拿不稳。“姐!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那个‘天穹’系统,
明明是你从0到1一手搭建的!李皓他除了写了几页骗外行的PPT,他做了什么?
核心代码他看得懂吗?还有那个赵德海,他就是个瞎子!
”“他把你的心血打包送给李皓去邀功,现在还用180块钱来羞辱你!
这简直就是把你的脸按在地上踩!”她越说越激动,声音都有些哽咽。
我默默地从翻滚的锅里捞起一片烫好的毛肚,放进她的蘸料碗里。“吃吧。”我打断她的话,
语气依旧平淡,“吃饱了,才有力气看戏。”周晓晓不解地抬起头,雾气氤氲了她的眼镜片,
她看不清我的眼神。“看戏?看什么戏?”我扯了扯嘴角,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
“一场好戏。”那顿火锅,周晓晓吃得食不知味,满心都是为我鸣不平的愤懑。
我却吃得异常认真,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不甘,连同滚烫的食物一起,吞进肚子里,
再转化成另一种力量。饭后,我告诉她,我准备辞职了。“姐,你要走了?那我也走!
这家破公司不待也罢!”周晓晓立刻说道。我摇摇头:“你留下。你刚毕业,需要工作经验。
以后自己小心点,不懂的技术问题……就别问别人了,容易被坑。
”告别了还在原地为我担忧的周晓晓,我独自一人走在深夜空旷的街头。
城市的霓虹灯变幻着斑斓的色彩,投射在冰冷的建筑上,一切都显得那么刺眼,那么虚假。
回到家,我没有开灯。黑暗像潮水一样将我包裹,出租屋里安静得只能听到我自己的呼吸声。
我在黑暗中坐了很久,很久。直到窗外的月光变得清冷,我才站起身,
打开了我的私人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的微光,映在我毫无表情的脸上。
我熟练地敲击着键盘,指尖在按键上跳跃,没有一点的犹豫。
远程连接、访问权限、底层模块……我轻而易举地潜入了公司服务器的核心区域,
那是我亲手打造的王国,每一个角落都刻着我的印记。这些核心模块,
包括“天穹”系统的底层框架,以及后续几个正在开发的新项目的核心架构,
全都是我利用业余时间,在我自己的电脑上完成的。
我从未将它们的完整设计文档和源代码提交给公司。公司代码库里有的,
只是编译后的执行文件。它们能用,但没人知道它们是怎么运行的,更别提维护和修改。
赵德海和李皓以为他们窃取了我的成果,实际上,
他们拿走的只是一个我随时可以收回权限的黑匣子。我为每一个我亲手编写的核心模块,
都植入了一个触发器。一个用我个人服务器时间和特定密钥校准的,30天静默倒计时。
三十天后,如果这些模块接收不到我个人服务器发出的,唯一的、经过加密的“存活”密钥,
它们将自动执行锁定程序。我给这个程序起名叫“安息日”。做完这一切,
屏幕上最后一行代码敲下回车,我合上了电脑。整个过程,我的心跳没有一点紊乱。
前所未有的平静笼罩着我。那不是麻木,而是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冷酷的决绝。赵德海,
李皓,你们不是喜欢抢吗?那就让你们尝尝,从云端摔进地狱的滋味。这场戏,该开场了。
03接下来的一个月,我成了一个标准的“职场透明人”。早上九点准时打卡,
晚六点零一秒,我的人已经消失在办公室门口。赵德海给我安排的工作,我不多做,
也不少做,只完成写在我岗位职责里的分内之事。那些需要“额外付出”的,
需要“发挥主观能动性”的,需要“奉献精神”的疑难杂症,我一概不理。
李皓几次三番地拿着一些他搞不定的BUG来找我,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姜凝,帮个忙呗,
这个模块又报错了,你之前弄过,你最熟了。”我头也不抬,
指尖在键盘上敲着自己的测试代码,嘴里淡淡地吐出几个字。“不熟,忘了,你找总监吧,
他是项目负责人。”李皓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只能悻悻地离开。没过多久,
我就能听到从赵德海办公室里传出的咆哮:“废物!这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
我花钱养你是干什么的!”周晓晓偷偷给我发微信:“姐,李皓被骂惨了!你好帅!
”我看着消息,只回了四个字:“时候未到。”她发来一个疑惑的表情。我没有再解释。
这一个月里,赵德海和李皓春风得意,他们拿着基于“天穹”系统拓展出的新项目计划书,
四处路演,画下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饼。他们成功勾搭上了业界知名的大客户——A公司。
据说,只要A公司的合同签下来,就是一笔上千万的大单,
足以让赵德海的职位再往上挪一挪,也足以让李皓彻底坐稳“技术大神”的位子。
签约前的最后一次线上演示,就定在一个月期限的最后一天。那天下午,
整个技术部都弥漫着一种紧张又兴奋的气氛。赵德海和李皓西装革履,
人模狗样地坐在会议室里,对着屏幕那头的A公司CEO和一众高管。
李皓意气风发地操控着鼠标,开始了他的表演。“王总您看,我们这套‘星辰’系统,
是在‘天穹’的基础上做的全面升级,它的稳定性和前瞻性,
在业内都是顶尖的……”他的声音通过会议室的音响传出来,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浮夸的自信。
我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戴着耳机,音乐软件里循环播放着维瓦尔第的《四季·冬》。
激昂的琴声,像是为即将到来的崩塌演奏的序曲。我看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
一分一秒地跳动。16:59:58……16:59:59……17:00:00。
会议室里,李皓正准备点开最关键的核心功能展示页面。突然,他面前的演示界面,卡住了。
“呃……网络可能有点延迟,大家稍等。”李皓的额头开始冒汗。他疯狂地点击着鼠标,
屏幕却毫无反应。几秒钟后,整个演示界面“滋啦”一声,变成了一片刺眼的雪花。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屏幕那头,A公司的CEO王总眉头紧锁。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是系统崩溃的时候,雪花屏幕的正中央,缓缓浮现出一行血红色的字符,
字体是冰冷的哥特体。
SYSTEMLOCKED.Wannaplayagame?”(系统已锁定。
想玩个游戏吗?)这一行字,带着浓烈的挑衅和嘲讽,像一个烙印,
狠狠地刻在了每个人的视网膜上。A公司CEO的脸色瞬间铁青,他甚至没有多说一句废话,
直接在对话框里打出一行字。“赵总监,看来我们需要重新评估这次的合作了。”随后,
视频会议的窗口,黑了。赵德海的汗瞬间湿透了他昂贵的衬衫。他一把抢过电话,
对着话筒那头的技术支持部门疯狂咆哮,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利刺耳。“怎么回事!
服务器怎么了!赶紧给我恢复!快!”我摘下耳机,办公室里的混乱和恐慌,
像是另一首更激烈的交响乐。我转头看向窗外,夕阳正缓缓落下,
给天空染上了一层和屏幕上那行字一样,血红的颜色。我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月来的第一个,
发自真心的冷笑。游戏,开始了。04客户A的演示事故,仅仅是一个开始。
就像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连锁反应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了整个公司。公司的官方网站,
首页变成了和演示事故中一模一样的锁定界面。内部的OA办公系统,
所有审批流程全部停摆,文件堆积如山。核心的用户数据库,频繁报警,
任何读写操作都会触发高级别安全警报。所有依赖我过去编写的底层框架的在线业务,
都在同一时间,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瘫瘓。公司彻底乱成了一锅粥。技术部灯火通明,
全员被迫加班,但所有人都束手无策。他们对着我写的代码,如同在看一本加密过的天书。
那些代码,结构复杂,逻辑严密,耦合度极低,却又环环相扣。没有设计文档,没有注释,
就像一座设计精巧的迷宫,进去就别想出来。李皓坐在他的电脑前,满头大汗。
他以为自己得了我的“真传”,试图用最愚蠢的暴力破解方式,去冲击系统的后台权限。
结果,他触发了我设置的二级锁定机制。“轰”的一声,不是物理爆炸,
而是整个服务器集群直接宕机,机房里响起尖锐的警报声。这下,
连那行嘲讽的红字都看不见了,只剩下一片漆黑。公司CEO的怒吼声从顶层会议室传来,
隔着厚厚的墙壁,整个楼层都能清晰地听到。“赵德海!你给我滚过来!
”赵德海连滚带爬地冲上楼,半小时后,又失魂落魄地走下来。他焦头烂额,
像一只无头苍蝇,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所有出问题的系统,
都曾是那个不起眼的姜凝负责核心维护的。他冲进监控室,
调出了这一个月来技术部的所有录像。监控画面里,整个部门的人都在忙碌、加班、焦虑。
只有我,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姜凝,每天准时上班,准时下班,表情平静得像一个局外人。
她甚至会在下班前,给自己桌上的多肉浇浇水。一股无法言喻的寒意,从赵德海的尾椎骨,
一路窜上天灵盖。他终于明白了。这不是意外,这是报复。一场蓄谋已久,精准到秒的报复。
他猛地冲出办公室,在整个部门几十双惊愕的目光中,一把抓住正背起包,
准备和往常一样准时下班的我。“姜凝!”他的声音嘶哑,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
“是不是你干的?!你对系统做了什么?!”他的手抓得很紧,幾乎要嵌进我的胳膊。
我皱起眉,感到一阵生理性的厌恶。我平静地,却又用力地,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
推开了他的手。“赵总监,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不太体面。”我的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死寂的办公室。“还有,请注意你的言辞,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看着他那张因恐惧和愤怒而扭曲的脸,心里没有一点波澜。你的恐慌,
就是对我最好的赞美。05我被赵德海几乎是拖拽着,塞进了他的总监办公室。
李皓也跟了进来,他倚在门边,脸色惨白如纸,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
赵德海“砰”的一声关上门,百叶窗被他粗暴地拉下,隔绝了外面所有探究的目光。
他试图营造一种审讯的氛围,但他颤抖的双手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慌。“姜凝!
”他压低了声音,色厉内荏地威胁道,“我劝你想清楚了再说话!恶意破坏公司系统,
造成重大损失,这是刑事犯罪!你是要坐牢的!”我听到“坐牢”两个字,忽然笑了。
那笑声很轻,却像一根冰锥,刺破了他虚张声势的气球。我没理会他的威胁,
自顾自地拉开他对面的椅子,优雅地坐下,双腿交叠,身体微微后仰,一个全然放松的姿态。
“赵总监,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什么叫‘破坏’?
我写的代码,运行得不好好的吗?只是进入了‘安全锁定’状态而已。
”他被我这副有恃无恐的态度彻底激怒,猛地一拍桌子。“你还敢狡辩!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目光缓缓移向他身旁的李皓。“李大才子,
你不是主导了‘天穹’项目吗?你不是技术奇才吗?系统出了这么点‘小问题’,
你怎么不去解决?”李皓的身体瑟缩了一下,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收回目光,
重新对上赵德海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我微微前倾身体,用一种缓慢而清晰,
带着一点诡秘玩味的语调,一字一句地,说出了那句我已经排练了无数遍的台词。
“你猜……我那180块钱,都拿去做了什么?”话音落下,办公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赵德海和李皓都愣住了,他们的大脑显然无法处理这句看似没头没尾的话。180块?
那羞辱人的180块?那能做什么?看着他们茫然又惊恐的表情,我从随身的帆布包里,
慢条斯理地拿出一沓A4纸打印的文件,轻轻地推到赵德海面前。“180块,不算多,
但也不算少。”我看着他的眼睛,开始为他解答。“我拿了一部分,请晓晓吃了顿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