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废墟血誓暴雨冲刷着废墟下的血迹,江宁感觉腹中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
顾言跨过被压断双腿的她,焦急地抱起仅擦破皮的苏柔:“别怕,我带你走。
”看着丈夫决绝的背影,她咽下求救声,拨通了那个从未启用的号码:“陆沉,
救我……我答应嫁给你。”冰冷的雨水混着温热的血,从额角滑落,糊住了江宁的眼睛。
世界一片模糊。私人宴会厅的水晶吊灯还在脑中摇晃,下一秒,天花板就带着轰鸣砸了下来。
她被死死压在一块沉重的水泥板下,下半身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更让她绝望的是,
羊水破了。腹中七个月大的孩子,在用最后的力气,发出求救的信号。“宝宝,
别怕……”江宁用尽全力,将手护在小腹上,声音破碎不成调。孩子还在动,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是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就在她意识快要涣散时,
一束刺眼的手电筒光照了过来。救援队来了!紧接着,她看到了那张刻在心上的脸。是顾言!
她的丈夫!“阿言!我在这里!”江宁用尽了所有力气嘶喊。
顾言带着救援队大步流星的走来,灯光精准的打在江宁惨白的脸上。他看到了她。
可他的眼神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就猛地转向了不远处。那里,
苏柔正靠着一根断裂的柱子,楚楚可怜的**着。“阿言,
我好怕……”顾言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他毫不犹豫的改变方向,
冲到了苏柔身边。他对身后的救援队长下令,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冷硬。“先救柔柔,
她有心脏病,受不得惊吓。”这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扎进江宁的心里。心脏病?
受不得惊吓?那她呢?她这个怀着孕,被压在水泥板下的妻子,就受得住惊吓吗!
救援队长经验丰富,一眼就看出现场的情况。他指着江宁的方向,焦急的说。“顾总,
您太太那边情况更危急!她是孕妇,而且被重物压着,必须马上施救!”顾言却连头都没回。
他小心翼翼的检查着苏柔的伤口,发现只是手臂上一点擦伤,顿时松了口气。
他脱下自己昂贵的西装外套,披在苏柔身上,语气是江宁从未听过的温柔。“别怕,有我在。
”然后,他才不耐烦的对救援队长说出那句让她坠入冰窟的话。“江宁是练舞的,
身体底子好,撑得住。”撑得住?因为她是首席舞者,
因为她的双腿曾为他跳出过倾世的舞蹈,所以她的腿就该被水泥板压着,
她的命就该排在别人后面?这是何其荒谬又残忍的理由!顾言弯腰,用一种保护珍宝的姿态,
将仅仅擦破皮的苏柔打横抱起。他要带她离开。就在两人转身的瞬间,江宁清楚的看到,
苏柔靠在顾言的怀里,回头冲她露出一抹阴毒又挑衅的笑。那口型,江宁看得清清楚楚。
她说的是:“你去死吧。”原来,这一切都是她装的!滔天的恨意瞬间淹没了江宁。
就在这时,大地再次剧烈晃动。是余震!“轰隆——”压在她身上的水泥板猛地二次下坠!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雨夜,江宁清晰的听到了自己双腿骨头碎裂的声音。
那声音,比世界上任何乐器发出的声音都要刺耳。她引以为傲的双腿,
她视若生命的舞蹈生涯,在这一刻,被彻底摧毁。剧痛让她眼前一黑,鲜血从嘴角涌出。
顾言,我恨你。我恨你!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江宁凭着最后的本能,
摸到了口袋里那个老旧的、几乎被遗忘的手机。那是一个只存了一个号码的手机。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用沾满血污的手指,按下了拨通键。电话几乎是立刻就被接通了。
那头传来一个低沉又充满磁性的男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宁宁?
”江宁的眼泪混着血水和雨水,汹涌而出。她用气若游丝的声音,
说出了那句她本以为永远不会说出口的交易。“陆沉,救我……我答应嫁给你。”话音刚落,
一阵比雷声更响亮的轰鸣声从头顶传来。一架黑色的军用直升机,撕裂雨幕,
悬停在了废墟上空。巨大的气流吹散了周围的消防员和救援队。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陆沉穿着一身黑色风衣,在漫天风雨中,宛如神祇,又宛如索命的修罗。他落地时,
周身散发的戾气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颤。他看都没看呆若木鸡的顾言和苏柔,
直接对身后跟着跳下来的黑衣保镖下令。“把这废墟给我掀了!”那声音,
冰冷得能将人的骨头冻成渣。陆沉疯了一样冲向那块压着江宁的水泥板。
他甚至等不及手下拿来工具,直接用一双尊贵无比的手,去扒开那些尖锐的碎石和钢筋。
昂贵的西装被划破,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渗出,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痛。终于,
他看到了那个被埋在下面,浑身是血,气息奄奄的女孩。他小心翼翼的,
像是捧着一件绝世珍宝,将江宁从死亡的边缘抱了出来。怀里的人轻得像一片羽毛,
却又重得让他心脏发颤。陆沉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无尽的悔恨和心疼。“对不起,
我来晚了。”救护车呼啸着驶离地狱般的废墟。车上,江宁在剧痛中恢复了一丝神智。
她用尽全力抓住陆沉的手,指甲深深陷入他的肉里。一滴血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声音嘶哑却带着蚀骨的冰冷。“别告诉他我活着。”她顿了顿,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要他……后悔终生。
”第2章冰心断情ICU病房里,白得刺眼。江宁睁开眼,首先闻到的是浓重的消毒水味。
主治医生站在床边,神情凝重,手里拿着一份报告。“陆先生,
江**……她腹中的孩子没能保住。”“另外,她的双腿由于长时间重压和二次伤害,
造成了粉碎性骨折,神经严重受损……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再跳舞了。”医生每说一个字,
江宁的心就往下沉一寸。孩子没了。她的腿,废了。她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裤管,
那里本该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充满力量的双腿。现在,只剩下无尽的空洞和冰冷。心如死灰,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砰”的一声粗暴推开。顾言走了进来,
他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关心和愧疚,反而带着一种不耐烦的厌恶。
他看都没看江宁的脸,直接将一份文件扔在了她的病床上。那冰冷的纸张,
砸在她盖着薄被的腿上,却像烙铁一样滚烫。顾言的语气冷得像冰。“柔柔失血过多,
急需输血。你是熊猫血,现在,立刻,去给她输血。”江宁缓缓抬起头,
死寂的眸子里映出顾言那张冷酷的脸。她忽然笑了,笑得凄凉又讽刺。“输血?”她慢慢的,
一字一顿的问。“顾言,我们的孩子死了,你不知道吗?”这话像是一记无形的耳光,
狠狠扇在顾-言脸上。顾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根本不信。在他看来,
这不过是江宁博取同情、争风吃醋的又一种手段。他嗤笑一声,眼底满是鄙夷。“别装了,
江宁。医生都跟我说了,你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休息几天就好了。
”苏柔早就买通了那个最初接触江宁的医生,颠倒了黑白。在顾言得到的信息里,
江宁只是小题大做,而苏柔才是那个生命垂危的人。顾言懒得再跟她废话。他上前一步,
粗暴的拽住江宁正在输液的手臂,想要把她从病床上拖起来。“这是你欠柔柔的!
”他恶狠狠的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毒刺。“当年要不是她奋不顾身从火场里救我出来,
我早就死了!你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清!”针头因为他的拉扯,猛地从血管里脱出,
鲜血瞬间回流,染红了白色的床单。钻心的疼痛传来,可江宁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她的心,
早就麻木了。病房门外,陆沉的保镖已经握紧了拳头,只等陆沉一声令下就要冲进去。
陆沉站在门边,双眼赤红,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杀气。可就在他要推门的瞬间,江-宁抬起眼,
对他轻轻摇了摇头。她的眼神里,是令人心惊的冷静和决绝。陆沉读懂了。
她要亲手斩断这段孽缘,她要亲自让这个男人付出代价。江宁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顾言。
她平静的开口:“好,我答应输血。”顾言的脸上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嘲讽。
江宁继续说,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但我有条件。签了这份离婚协议,你净身出户,
并且,再赔偿我十亿。精神损失费,青春损失费,还有……我那死去的孩子的命。
”她指了指床头柜上,陆沉早已为她准备好的文件。“用你的全部身家,买断我的血,
也买断你所谓的‘恩’。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顾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嘲讽的勾起嘴角,看着江宁的眼神像在看一个贪得无厌的疯子。“十亿?江宁,
你还真敢开口。”但他没有丝毫犹豫。钱没了可以再赚,但柔柔的命只有一条。在他心里,
江宁和她的孩子,连苏柔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他大步走过去,拿起笔,
龙飞凤舞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签完,他把笔狠狠一摔,指着江宁的鼻子。“拿了钱就滚,
永远别让我再看见你!”顾言说完,转身就走,背影没有一丝留恋。江宁看着他决绝的背影,
缓缓抬起那只刚刚被扎针的手。她看着手背上不断涌出的鲜血,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她猛地拔掉了另一只手上正在输液的针头,任由鲜血喷涌而出。抽我的血?去救那个女人?
顾言,你做梦。第3章毒莲现形苏柔是坐着轮椅被推进来的。她脸上画着精致的病弱妆,
身上穿着高级定制的病号服,看起来像个易碎的瓷娃娃。她挥了挥手,屏退了跟着的护士,
然后控制着电动轮椅,来到江宁的床边。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江宁,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
“姐姐,听说你的腿废了?以后再也不能跳舞了?哎呀,这可真是……报应呢。
”苏柔炫耀似的抬起手,摸了摸脖子上戴着的一条**版钻石项链。那条项链,
江宁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她母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是她最珍视的东西。
苏柔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笑得更加得意。“好看吗?阿言送给我的。他说,
这种珍贵的东西,只有我才配得上。至于你嘛……”她瞥了一眼江宁苍白的脸,啧啧两声。
“一个下不出蛋的母鸡,一个残废,早就配不上他了。”江宁的心被狠狠刺痛,
但她脸上却依旧平静。她知道,苏柔这种人,越是得意,就越容易露出马脚。
她不动声色的打开了藏在枕头下的手机录音功能。她看着苏柔,忽然冷冷的开口。“苏柔,
当年在那场火灾里救了顾言的人,是我。你冒名顶替了这么多年,就不怕有一天会穿帮吗?
”苏柔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她凑近江宁,压低了声音,
语气里满是炫耀和疯狂。“穿帮?呵呵,你以为现在还有人会信你的话吗?”“没错,
当年救他的人是你,可那又怎么样?他只认我,不认你!他爱的是我,不是你这个替身!
”“就算你现在把真相说出去,你觉得,顾言是会信你这个残废,
还是信我这个为他‘受了重伤’的救命恩人?”她笑得花枝乱颤,
仿佛已经看到了江宁绝望的表情。得意忘形的苏柔,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她觉得,
只要江宁死了,这个秘密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她的手,悄悄伸向了江宁床头的氧气管。
只要拔掉这个,制造一个意外,一切就都结束了。“你去死吧,江宁。顾太太的位置,
是我的。”她的手指,已经碰到了冰冷的管子。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江宁猛地按下了床头的紧急呼叫铃!与此同时,病房门外,
陆沉的手下已经将刚才的一切都用针孔摄像头录了下来。猎人与猎物的身份,
在这一刻瞬间反转。江宁看着苏柔惊慌失措的脸,冷冷一笑。“苏柔,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医生和护士立刻冲了进来。苏柔的反应极快,她立刻收回手,
脸上瞬间挂满了泪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她指着江宁,哭喊道。“姐姐,
你为什么要推我?我知道你恨我,可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啊……”这炉火纯青的绿茶演技,
看得人阵阵作呕。顾言正好赶到,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江宁欺负苏柔”的画面。
他怒火中烧,根本不听任何解释,一个箭步冲上前,不分青红皂白就狠狠推了江宁一把!
江宁本就虚弱,被他这么一推,直接从病床上摔了下来!顾言还觉得不解气,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江宁,说出了这辈子最恶毒的话。“江宁!
你这双手既然只会推人,不如也一起废了算了!”江宁重重摔在地上,
手掌正好按在一块破碎的玻璃杯上,鲜血瞬间涌出。可她却感觉不到疼。她抬起头,
看着那个暴怒的、面目狰狞的男人,忽然笑了。那笑容,凄凉到了极点,也冰冷到了极点。
她一字一顿的说。“顾言,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记住你今天,
是如何亲手将我们之间最后一点情分,彻底斩断的。第4章焚心葬父冰冷的电话**,
像催命的符咒。江宁刚被护士扶回病床,就接到了公司副总打来的电话,声音里满是绝望。
“江董……不好了!我们公司的股票……崩盘了!”“是顾言!是顾言在背后做空我们!
他要毁了江氏!”几乎是同时,江宁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来自顾言。内容简短而残忍。
“跪下来,跟柔柔认错。我就收手。”他竟然用整个**的命运,
来逼她向那个恶毒的女人低头!江宁的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她挣扎着想要下床,
想要回家,想要去公司。可病房门口,两个黑衣保镖拦住了她的去路。他们面无表情,
像两座铁塔。“江**,顾总吩咐了,您没给苏**输完血之前,哪儿也不能去。
”这是软禁!他不仅要她的尊严,还要剥夺她的自由!就在这时,病房墙上的电视,
正在播放午间新闻。一条紧急插播的快讯,像一道惊雷,在江宁的脑海中炸开。
“本市知名企业家,**董事长江海山,于半小时前,因不堪经营重负,
从江氏大楼顶层一跃而下,当场身亡……”画面里,是父亲那栋熟悉的办公楼,
楼下围满了人,地上盖着一块刺眼的白布。江宁的瞳孔猛地收缩,大脑一片空白。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世界,在这一刻,轰然倒塌。“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从江宁的喉咙里迸发出来。她疯了一样,
不顾一切的冲出病房。双腿的剧痛让她瞬间摔倒在地,可她没有停下。她用双手,
在冰冷的走廊上奋力爬行,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触目惊心的血迹。“爸……等我……爸!
”她的指甲在地上划出血痕,整个人状若疯魔。是陆沉。陆沉及时赶到,脱下外套将她裹住,
强行将她带离了这片混乱。他抱着她,声音嘶哑。“想哭就哭出来,别憋着。
”他的怀抱很温暖,可江宁的心,却比冰窖还要冷。停尸房里,阴冷刺骨。江宁颤抖着,
掀开了那块盖在父亲身上的白布。父亲的脸,已经因为高空坠落而面目全非。
那个总是温和笑着,把她当成掌上明珠的男人,如今成了一具冰冷的、残破的尸体。
“噗通”一声,江宁直直跪了下去。她没有哭,只是用力的,一下又一下的,
对着父亲的遗体磕头。直到额头磕破,鲜血直流,她也没有停下。滔天的恨意和无尽的悔恨,
像烈火一样,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是她,是她连累了父亲!就在这时,停尸房的门被推开。
顾言挽着苏柔,像两个胜利者一样,走了进来。他们不是来吊唁的,他们是来**的。
顾言看着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江宁,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江宁,看到了吗?
这就是你跟我倔强的代价。”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江宁猛地回头,
那双死寂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了疯狂的火焰。她一把夺过旁边一个保镖腰间的匕首,
疯了一样冲向顾言!“我要杀了你们!我要你们给他陪葬!
”刀锋在空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却在离顾言心脏一厘米的地方,被死死拦住。
江宁被人从身后抱住,动弹不得。她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最恶毒的诅咒。“顾言!苏柔!
我诅咒你们!生生世世,不得好死!”顾言看着江宁那双充满刻骨恨意的眼睛,
心脏莫名其妙的,第一次感到了慌乱。那是一种陌生的,让他无法掌控的恐慌。
他记忆里的江宁,永远是温柔的,顺从的,看着他时眼里总是带着爱慕和星光。她从来没有,
用这样可怕的眼神看过他。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碎了,再也回不去了。
第5章断指赎罪江宁忽然平静了下来。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让所有人都感到一丝不安。
她对顾言说,她同意给苏柔输血,也同意认错。但她有一个条件,
她要回一趟他们结婚时的别墅,拿一些私人物品。顾言看着她顺从的样子,
以为她终于被现实打垮,认命了。他松了一口气,
甚至产生了一种“她果然还是离不开我”的优越感,便答应了她的要求。当江宁坐着轮椅,
再次回到这栋她曾亲手布置的婚房时,心脏还是被狠狠刺痛了。这里的一切,都变了。墙上,
她和顾言那张巨大的婚纱照,已经被换成了一张苏柔的个人艺术照。照片上的苏柔笑靥如花,
像个女主人。客厅里,她最喜欢的羊毛地毯,被换成了苏柔喜欢的俗气豹纹。空气中,
飘散着苏柔惯用的那款廉价香水味。这里,已经成了另一个女人的领地。
苏柔像个炫耀胜利的孔雀,跟在江宁的轮椅后面。她看到江宁的目光落在了玄关柜上,
那里摆放着江宁曾经获得的各种舞蹈大赛的奖杯。苏柔走过去,
随手拿起一个分量最重的金奖奖杯,在手里抛了抛。然后,“哎呀”一声,
奖杯从她手中“滑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摔得四分五裂。她故作无辜的捂住嘴。
“哎呀,姐姐,真对不起,我手滑了。不过……反正你以后也用不上了,对吧?
”这是对她梦想最恶毒的践踏。江宁没有理她,她控制着轮椅,径直去了书房。
她熟练的在书架的第三排,找到了一个伪装成书籍的暗格。打开暗格,
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陈旧的日记本。这是她少女时期的日记,里面详细记录了当年那场火灾,
她是如何冲进去救了顾言,又是如何被烫伤了手臂……这是证明她身份的,最后,
也是最关键的物证。她将日记本,悄悄藏进了随身的包里。傍晚,顾言回来了。
他看到江宁正在收拾一个行李箱,里面装的都是她以前的东西,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他走过去,一把按住箱子,语气不悦。“欲擒故纵的把戏还没玩够吗?拿几件衣服就行了,
还真打算搬出去?”他普信又盲目的样子,让江宁觉得可笑。江宁没有反驳,
反而对他露出了一个久违的微笑。“阿言,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菜,我们……吃完这顿饭,
再说吧。”那是一桌丰盛的晚餐,也是一顿最后的晚餐。
江宁在其中一道苏柔最喜欢吃的海鲜汤里,加了大量的、能让她严重过敏的芒果汁。饭桌上,
江宁表现得异常“贤惠”,不断的给顾言和苏柔夹菜。“吃完这顿,我们就两清了。
”她轻声说。苏柔毫无防备,喝了好几碗汤。很快,她的脸上和脖子上就起了大片的红疹,
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阿言……我……我好难受……”顾言看到苏柔过敏发作的样子,
瞬间暴怒!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掐住了江宁的脖子,将她死死按在墙上。“**!你找死!
”窒息感瞬间传来,江宁的脸涨得通红。但她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挣扎和恐惧。
她就那么冷冷的,带着一丝解脱的笑意,看着他。仿佛在说,杀了我啊。
她那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眼神,让顾言的心莫名一颤。他终究还是没下得了手,
猛地甩开了江宁。江宁的后脑勺重重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顾言看都没看她一眼,
抱起呼吸困难的苏柔就往医院冲。临走前,他将别墅的大门从外面反锁。
“你就在家好好反省!哪儿也不许去!”他以为这是囚禁,却不知道,这恰好为江宁的逃跑,
铺平了道路。第6章浴火涅槃深夜,万籁俱寂。一辆黑色的宾利悄无声息的停在了别墅外。
陆沉的人,在三分钟内就切断了整栋别墅的安保系统和所有监控。
陆沉推开那扇被反锁的大门,径直走进那间囚禁着江宁的卧室。月光下,江宁正坐在窗边,
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听到开门声,她缓缓回头。陆沉向她伸出手,声音低沉而有力。
“宁宁,走。”江宁没有立刻跟他走。她看着这满屋子曾经充满爱意的回忆,
如今只觉得肮脏不堪。她从保镖手里接过一桶汽油,一瘸一拐的,将液体泼洒在每一个角落。
泼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泼在那张苏柔的艺术照上,泼在那些奢华的家具上。“这里太脏了,
”她轻声说,像是在对自己说,“烧了吧,烧干净了,才好重生。”在点火之前,
江宁做了一件更决绝的事。她拿出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用一把水果刀,
狠狠的钉在了别墅的大门上。签名的下方,她用力按上了一个鲜红的血手印。
那是她刚刚故意在玻璃碎片上划破的手掌。血债,血偿。这视觉上的冲击,
是她对这段婚姻最惨烈的告别。陆沉为她披上风衣,将她带上车。
江-宁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打火机,回头,将它扔进了那栋充满肮脏回忆的房子里。
“轰——”熊熊大火瞬间燃起,橘红色的火光冲天而起,贪婪的吞噬着那张巨大的婚纱照,
吞噬着这里的一切。江宁坐在陆沉的车里,透过后视镜看着那片火海,头也没回。这一刻,
她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邻居很快发现了火情,惊慌的报了警。
刺耳的消防车警笛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正在医院陪着苏柔的顾言,接到了助理打来的电话,
说家里失火了。他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他。“江宁还在里面!
”他疯了一样冲出医院,飙车赶回别墅。当他看到那栋被火海吞噬的房子时,整个人都傻了。
“江宁!江宁!”顾言像个疯子,不顾一切的想冲进火场,
嘴里声嘶力竭的喊着那个他刚刚还厌恶无比的名字。消防员死死的拦住了他。就在这时,
几个消防员从火场里抬出了一具已经被烧得焦黑的尸体。虽然面目全非,但从身形上看,
很像一个女人。顾言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他双腿一软,重重跪在了泥泞的地上。
死了?那个女人……就这么死了?远处的黑色宾利车内,陆沉将一件外套盖在江宁身上。
江宁看着远处那冲天的火光,面无表情的从包里拿出一把剪刀。“咔嚓”一声,
她剪断了那头顾言最喜欢的及腰长发。发丝散落,如同斩断的过往。
她对着车窗镜子里那个短发的、陌生的自己,轻声说。“从今往后,世上再无江宁。
”大火被扑灭后,顾言失魂落魄的走进一片狼藉的废墟。他在一堆烧焦的杂物中,
发现了一枚被烧得漆黑的戒指。是他们的婚戒。戒指上残留的余温,灼痛了他的掌心。
一种名为“失去”的实感,伴随着巨大的空洞,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席卷了他的心脏。
第7章亡者归来警方的DNA比对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那具焦尸,并不是江宁,
而是家里一个新来的保姆。当助理战战兢兢的把这个消息告诉顾言时,他愣了很久。随即,
滔天的暴怒席卷而来,紧接着,又化为一丝冰冷的、残忍的冷笑。“没死就好。”他咬着牙,
一字一顿的说。“敢跟我玩金蝉脱壳?很好。等我把她抓回来,我要亲手打断她的另一条腿!
”在他看来,江宁没死,就证明之前的一切都是演戏,都是为了逃离他而耍的手段。
他那可悲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被一个女人如此愚弄。顾言动用了所有的关系,
在全城展开了天罗地网般的搜捕。机场、港口、火车站,
所有离城的通道都被他的人严密布控。他对着电话那头的下属咆哮。“掘地三尺,
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他就像一个失控的君王,
疯狂的想要抓回那个胆敢挑衅他权威的逃奴。就在他以为一切尽在掌握时,助理颤抖着,
递上了一份文件袋。“顾总……这是,
这是从仁爱医院那边匿名寄过来的……”顾言不耐烦的撕开文件袋,里面掉出来的,
是几张医院的诊断报告。第一张,是流产手术的记录单,
上面清晰的写着“胎儿已无生命体征”。第二张,是骨科的诊断证明,
上面“双下肢粉碎性骨折,建议截肢”的字样,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刺痛了他的眼睛。
截肢?不可能!顾言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他把报告狠狠摔在地上。“她骗我的!
这都是她伪造的!她想骗我!”可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还是像藤蔓一样缠住了他的心脏。他驱车赶到医院,找到了当初给江宁做手术的主治医生。
那个医生,是陆沉早就安排好的人。面对顾言的质问,医生一脸惋惜和同情。“顾先生,
我们已经尽力了。您太太送来的时候,双腿的骨头几乎都碎了,能保住性命已经很不容易了。
至于那个孩子……我们也很遗憾。”医生的话,像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顾言的胸口。
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的闪回着废墟里,江宁那双绝望又充满恨意的眼睛。
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脸色惨白。悔恨的种子,在这一刻,
终于破土而出。与此同时,一架私人飞机冲上云霄,飞向大洋彼岸。机舱里,
江宁安静的靠在陆沉的肩上,身上盖着温暖的毛毯。陆沉握着她的手,眼神坚定而温柔。
“别怕,我联系了国外最好的康复专家和假肢设计师。最多三年,我保证,
会让你重新站起来,重新回到舞台上。”江-宁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就在飞机进入平流层时,顾言的手机响了一下。是一条定时发送的短信,
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发件人,是江宁。短信的内容,只有短短六个字,
却带着地狱般的寒气。“顾先生,地狱见。”顾言看着那条短信,瞳孔猛地收缩。
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又像是被注入了疯狂的毒药。他猛地将手机狠狠砸在墙上,
手机瞬间四分五裂。他双眼赤红,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
【时间跳跃】三年后。京市,一场顶级的慈善晚宴,名流云集。
媒体的长枪短炮都对准了门口,因为有传闻,
今晚那位一手掌控着华尔街资本命脉的神秘财阀,陆氏集团的掌权人陆沉,
将会携他的夫人首次公开亮相。顾言也来了。这三年来,他变得更加阴沉冷漠,
手段也愈发狠厉,顾氏集团的版图比三年前扩张了一倍不止。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至今未娶。
甚至,他身边连一个女人都没有。大家都说,
顾总是在为三年前那场大火中“意外丧生”的前妻守身。一时间,
顾总“深情”的名声传遍了整个京圈。今晚,他破例带了苏柔出席。
苏柔依旧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紧紧挽着他的手臂,享受着周围人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
晚宴的**,主持人用激动的声音宣布陆沉先生携夫人入场。所有的聚光灯,
瞬间汇集到了宴会厅的入口。在万众瞩目之下,一个身穿正红色鱼尾长裙的女人,
挽着陆沉的手,缓缓走了进来。她身姿窈窕,气质清冷,
一张绝美的脸庞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她的每一步,都走得优雅而从容,步步生莲,
完全看不出任何残疾的迹象。当那张脸清晰的出现在大屏幕上时,
整个宴会厅都出现了片刻的死寂。顾言手中的香槟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红色的酒液溅湿了他昂贵的西裤,他却毫无知觉。他死死盯着那个女人,
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江……宁?”听到声音,
那个女人缓缓回眸,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却像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她红唇轻启,声音比三年前更加冰冷。“先生,你认错人了。
”第8章错认修罗顾言疯了一样。他拨开人群,大步冲上前,一把抓住了女人的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像一头失控的野兽。
“装神弄鬼!江宁,这三年你死到哪里去了?!”他惯性的用着命令和质问的语气,
仿佛她还是那个对他百依百顺的妻子。然而,回应他的,是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啪——!
”江宁反手一巴掌,用尽了全力,直接把顾言打偏了头。整个宴会厅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江宁甩了甩被打得发麻的手,眼神冰冷刺骨。“这位先生,请你自重。
”还没等顾言反应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就挡在了江宁身前。陆沉面沉如水,
强大的气场瞬间将顾言碾压得体无完肤。他抬手,
轻描淡写的拂去江宁手腕上被顾言抓出的红痕,然后才抬起眼,看向顾言。那眼神,
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顾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骚扰我的未婚妻,
是想明天就收到陆氏法务部的律师函吗?”未婚妻?!这三个字像一把重锤,
狠狠砸在顾言的心上。他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江宁,又下意识的看向她的腿。
怎么可能?她的腿不是已经废了吗?不是说要截肢吗?她怎么可能还好好的站在这里,
穿着高跟鞋,走得那么稳?他的认知,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周围的宾客开始窃窃私语,
指指点点。“那不是顾总吗?他怎么了?好像疯了。
”“那个女人……长得好像他那个死了的前妻啊。”“什么前妻,我看是顾总认错人,
当众发疯丢人现眼吧!”苏柔惨白着脸跑过来,试图扮演一个贤良大度的角色。
她拉住顾言的胳膊,柔声说:“阿言,你冷静点,姐姐……姐姐她没死,
这是好事啊……”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反而更衬托出顾言的失态和狼狈。
江宁的眼神淡淡扫过苏柔,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堆无机质的垃圾,没有恨,甚至没有厌恶,
只有纯粹的、彻底的无视。这种无视,比任何谩骂和侮辱,都更让顾言感到难受。
江宁不再看他们一眼,自然而然的挽住陆沉的胳膊,两人转身,走向宴会的主桌。从始至终,
她都没有再给顾言一个眼神。顾言僵在原地,成了全场的笑话。他猛地转身,冲进洗手间,
用冰冷的水一遍遍的泼在脸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镜子里,他看到的,
依旧是江宁那个冰冷到极致的眼神。那个眼神太冷了,太陌生了。
根本就不像以前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爱他爱到骨子里的江宁。他无法接受,
那个曾经属于他的女人,现在竟然成了别人的未婚妻,还用那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他。
助理很快就查到了信息,战战兢兢的来汇报。“顾总,那个女人……她叫Alice,
是国际知名舞团‘重生’的新任首席舞者,也是艺术总监。”“她的所有资料都显示,
她是在法国长大的华裔,
三年前才跟随陆沉先生回国发展……我们查不到任何她和江宁**有关的痕迹。
”资料完美无缺,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顾言看着资料上那张朝思暮想了三年的脸,
修长的手指不受控制的抚摸着照片上的人。一种病态的偏执,在他眼底死灰复燃。
他低声喃喃,声音里带着一丝疯狂的狠厉。“江宁,不管你变成了谁,不管你身边站着谁。
”“你都是我的。”“我绝对,不会再放过你。”第9章旧疤噬心顾言深夜醉酒回到别墅。
这三年来,他第一次喝得这么多。苏柔像往常一样,殷勤的端来一杯早就准备好的解酒汤。
“阿言,你回来了,快喝点汤暖暖胃。”顾言接过碗,喝了一大口,
下一秒却“哇”的一声全都吐了出来。他猛地将碗砸在地上,冲着苏柔怒吼。“怎么有香菜?
!我不是说过我不吃香菜吗!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苏柔被他吓得一哆嗦,
委屈的辩解:“我……我忘了,对不起阿言……”忘了?顾言的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
江宁从来不会忘。这十年来,江宁把他所有的喜好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的饮食起居被她照顾得无微不至。他从来没为这些小事操过心。可现在,
他看着苏柔这张梨花带雨的脸,突然觉得一阵索然无味。那张和江宁有八分像的脸,
曾经是他聊以慰藉的替代品,如今却让他觉得无比刺眼。他烦躁的推开苏柔,径直走上了楼。
顾言走进了那间曾经属于他和江宁的卧室。火灾后,这里被重新装修,
风格完全按照他的喜好来,冷硬,空旷。可他站在这里,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房子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他心慌。他甚至出现了幻听,耳边仿佛又响起了江宁那温柔的声音,
一声声的叫他“阿言”。他闭上眼,心脏传来一阵阵钝痛。顾言摇摇晃晃的走到衣帽间,
打开了最里面的保险柜。他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丝绒盒子。盒子里,
静静的躺着那枚在火场废墟里找到的、被烧得漆黑的婚戒。这三年来,
他每天晚上都会拿出来看一看。他摩挲着那枚冰冷的戒指,
心里涌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和委屈。江宁,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如果你没死,
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为什么要躲起来,为什么要成为别人的未婚妻?
他这种扭曲的、理所当然的逻辑,从未觉得有任何问题。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