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我那被净身出户的赘婿老公,终于出现了。在一辆油腻的关东煮小车后,
他系着洗到发白的围裙,正温柔地给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擦嘴。那孩子仰起头,
甜甜地喊了一声:“爸爸,我还想吃一个鱼丸。”“爸爸”?我晏清弦的男人,带着我的种,
在我眼皮子底下摆摊?他怎么敢!我怒不可遏地推开车门,誓要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
连人带摊,从我的世界里彻底碾碎!第一章:重逢,在最狼狈的街角三年了,
我那被净身出户的赘婿老公,祁夜,终于出现了。在一辆油腻的关东煮小车后,
他系着洗到发白的围裙,正温柔地给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擦嘴。那孩子仰起头,
甜甜地喊了一声:“爸爸,我还想吃一个鱼丸。”“爸爸”?
我的指甲深深陷入迈巴赫的真皮座椅,血液在瞬间冲上头顶。我晏清弦的男人,带着我的种,
在我眼皮子底下摆摊?他怎么敢!今天,我本是来圣德斯私立小学接一位重要客户的孩子,
以示合作的诚意。这所云集了全市权贵后代的顶级学府,门口停满了彰显身份的豪车。
而祁夜那辆破旧的三轮车,就像一颗掉进天鹅绒首饰盒里的烂泥,刺眼又肮脏。他变了,
又好像没变。眉眼依旧清隽,身形却更显单薄,曾经在我面前永远挺不直的脊梁,
此刻在护着那个孩子时,却像一座山。他脸上的温和笑意,是我在三年的婚姻里,
从未见过的奢侈品。那个孩子……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那挺翘的鼻梁,分明就是我的翻版!
一股混杂着羞辱、背叛和暴怒的情绪在我胸中炸开。我毫不怀疑,
这是祁夜精心策划的一场戏。他知道我会来这里,所以故意带着这个孩子出现,
想用血缘来敲诈我,用这副落魄的样子来博取我的“同情”?可笑。我晏清弦的世界里,
最不值钱的就是同情。“停车。”我冷冷地命令司机。车门推开,
我踩着十厘米的JimmyChoo高跟鞋,如同女王巡视领地般,
一步步走向那辆散发着廉价香料味的小摊。周围的家长对我投来好奇的目光,但我视若无睹。
我的目光,如利剑般锁定在祁夜身上。他终于看见了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下意识地将孩子揽进怀里,用身体挡住我的视线,那是一种动物般的保护姿态。“晏总。
”他开口,声音沙哑而平静,“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我嗤笑一声,目光越过他,
落在他怀里那个孩子的脸上,“祁夜,你真是好本事。带着我的种,在这里装可怜给谁看?
”我刻意加重了“我的种”三个字,每一个字都淬着冰。祁夜的身体明显一僵,
他将孩子护得更紧了,眼神里没有卑微,没有乞求,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他看着我,
就像在看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晏总,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他淡淡地说,“请你离开。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比他对我破口大骂更让我抓狂。他凭什么?
一个靠我晏家才能活下去的废物,一个被我扫地出门的垃圾,凭什么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
我怒不可遏,誓要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连人带摊,从我的世界里彻底碾碎!“助理,
”我头也不回地拨通电话,“给我查,这个男人,还有他身边那个野种,
这三年来的所有信息。我要全部。”挂断电话,我最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祁夜,
游戏开始了。而我,从不失手。第二章:碾压,用钱堆砌的傲慢助理的效率很高,半小时内,
祁夜这三年的履历就躺在了我的手机里。如我所料,一片惨淡。他干过工地,送过外卖,
最后才凑钱弄了这辆小吃车。那个叫祁星洲的孩子,出生证明母亲一栏是空的。
我的心底涌上一股病态的快意。看,离开我,你什么都不是。
我无法容忍我的“所有物”如此落魄,更不能接受我的血脉流落在外,成为他要挟我的筹码。
解决这种事,我向来得心应手。第二天,我让助理直接将车开到了祁夜的出租屋楼下。
那是一栋随时可能被划入拆迁范围的破旧居民楼,墙皮剥落,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
祁夜刚把小吃车推出来,就看到了我。我优雅地从车上下来,
示意助理递上早就准备好的支票簿。我走到他面前,撕下一张空白支票,递到他眼前,
语气里是我惯有的傲慢与施舍。“开个价。”我说,“把孩子给我,然后从这个城市消失。
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满足你。”我以为会看到他眼中闪过贪婪或挣扎,但他没有。
祁夜只是静静地看了我一秒,然后伸手接过那张支票。在我以为他要填写数字时,
他却当着我的面,将它“刺啦”一声,撕成了两半,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星洲是我的一切,不是商品。”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给脸不要脸。好,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我晏清弦有的是办法让你屈服。从那天起,
祁夜的噩梦开始了。他去学校门口,城管会准时出现,
以“占道经营”为由没收他的小摊;他换到夜市,
卫生部门的突击检查会让他“恰好”不合格,罚款、停业;就连他去批发市场进货,
都会遇到各种“意外”,让他空手而归。我坐在办公室里,听着助理每天的汇报,
心中却没有预想的**,反而愈发烦躁。他就像一只打不死的蟑螂。每次被击倒,
第二天又会以更顽强的姿态出现。小摊被没收,他就去借钱赎回;被罚款,
他就去打零工补上。他默默承受着我施加的一切,那双曾经对我充满爱慕的眼睛,
如今只剩下坚韧和麻木。我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夜深人静时,我端着红酒,
脑海中闪过当初结婚的画面。我需要一个听话的、没背景的“工具人”来堵住家族元老的嘴,
祁夜是最佳人选。他温顺、体贴,将我照顾得无微不至,像一条忠诚的狗。
我从未将他当做丈夫,他只是我完美人生中的一件配饰。可现在,这件配饰,
竟然敢反抗主人了。我的耐心彻底告罄。既然碾不碎你的骨气,那我就抽走你的软肋。
我拿起电话,拨给了我的首席律师:“准备一下,我要起诉祁夜,夺回孩子的抚养权。
告诉他,我能让他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那个孩子。”第三章:软肋,
孩子是他的全世界律师天团的效率,比城管和卫生局高多了。一纸措辞严厉的律师函,
直接送到了祁夜那间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上面罗列了他不稳定的收入、恶劣的居住环境,
并以“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为名,准备提起抚养权诉讼。律师还“好心”地暗示他,
以晏家的实力,他连见孩子的机会都不会有。这是第一次,
我从祁夜的脸上看到了真正的恐惧。不是对我,而是对失去祁星洲的恐惧。
为了搜集更多“他不适合带孩子”的证据,我放下身段,开始亲自暗中观察他们的生活。
我看到,在那间狭窄的屋子里,祁夜把唯一一张还算像样的床给了孩子,
自己睡在冰冷的地铺上;他会用最便宜的食材,
变着花样给孩子做营养餐;他会耐心地握着孩子的手,一笔一划地教他写字画画,
温柔地讲着我从未听过的睡前故事。有天深夜下起暴雨,我鬼使神差地开车到他楼下。
我看到他背着发烧的祁星洲,用一件单薄的外套裹着,疯了一样冲进雨里,
奔向几公里外的小诊所。那个曾经在我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的男人,此刻的背影,
却坚实得让我心头一颤。那是我从未体验过的“家庭”温暖,陌生,却又该死地吸引人。
我的决心,第一次产生了动摇。我尝试接近祁星洲,
用最新款的变形金刚和进口零食去“收买”他。可那孩子只是怯生生地躲在祁夜身后,
紧紧抱着他的腿,用一双酷似我的眼睛警惕地看着我。“爸爸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他奶声奶气地说。一次,我没忍住,语气强硬地让他过来。孩子被我吓到了,
扭头埋在祁夜怀里,委屈地小声说:“爸爸,那个阿姨好凶,我怕。”那句话,
像一根淬了毒的细针,毫无征兆地刺进了我的心脏,带来一阵陌生的刺痛。
我猛然回想起三年前。那段时间公司有个棘手的海外并购案,我忙得焦头烂额。
祁夜似乎想对我说什么,几次欲言又止。我只觉得他烦,
后来干脆带着新签的男明星出席晚宴,用一则绯闻头条,成功转移了媒体对并购案的注意力。
第二天,祁夜就消失了。我当时只觉得清净,一个工具人而已,丢了再换一个便是。
现在想来,他当时想说的,或许就是怀孕的事?而我,亲手将他满腔的欢喜,
推进了冰冷的深渊。不!我甩开这些无用的情绪。内心的动摇被更强烈的占有欲压了下去。
这个孩子是我的,是我晏清弦的血脉,他必须回到我身边,接受最好的教育,
成为我的继承人,而不是跟着一个男人在街头卖关东煮!我拿起手机,
给律师下了最后的通牒:“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明天,我必须拿到孩子的临时监护权!
”第四章:真相,那张薄薄的病危通知第二天,我带着律师和两名保镖,
气势汹汹地来到了祁夜的出租屋。手中那张盖着红章的临时监护令,就是我无坚不摧的武器。
“开门!”我用力砸着那扇斑驳的铁门。门开了,祁夜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用身体死死堵在门口,双眼布满血丝。这是他第一次,用嘶吼的音量对我说话。“晏清弦,
你到底有没有心!”“我的心,不用你来评判。”我冷漠地扬起手中的监护令,“法律判定,
你没有能力抚养孩子。现在,把他交给我。”“休想!”我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对保镖使了个眼色。激烈的争抢瞬间爆发。祁夜拼了命地反抗,
但他的力气如何能敌得过两个专业的保镖。混乱中,屋里传来祁星洲被吓坏的哭声。“爸爸!
爸爸!”就在保镖即将把他拉开的瞬间,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我心里一紧,
探头看去——祁星洲小脸憋得发紫,小手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星洲!”祁夜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挣脱保镖,冲过去抱起孩子。那一刻,
时间仿佛静止了。我看着祁星洲毫无生气的脸,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我的心脏。
我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机械地跟着他们冲下楼,奔向医院。
医院的走廊,白得刺眼。抢救室的红灯亮着,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不知过了多久,
一个医生拿着一份报告单,怒气冲冲地从里面走出来,
对着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祁夜劈头盖脸地怒斥:“你怎么当爸爸的?孩子的心脏都这样了,
你不知道吗?手术费准备好了吗?再拖下去神仙也救不了!”我愣在原地,像被雷劈中。
心脏?手术费?我疯了一样抢过那份报告单,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
我的眼球上:【诊断:复杂性先天性心脏病(法洛四联症)】【建议:尽快进行根治手术,
否则随时有生命危险】【预估费用:80万】八十万……我的世界,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我猛地回头,看向跪在抢救室门口的祁夜。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颤抖的躯壳,
口中喃喃自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快了……就快凑够了……星洲,
再等等爸爸……就差一点了……”我终于明白了。他那辆油腻的小吃车,
他被城管追赶的狼狈,他被我百般羞辱时的隐忍,他撕掉支票时的决绝……所有的一切,
都不是为了报复,不是为了要挟。他只是一个卑微的父亲,在用他那双被生活磨出老茧的手,
一毛、一块地,为躺在里面的儿子,搭建一座通往明天的桥。而我,晏清弦,
刚刚亲手把这座桥,砸得粉碎。我那用金钱和权力堆砌起来的、坚不可摧的傲慢世界,
在这一刻,被这张薄薄的病危通知单,彻底击溃。我看着他绝望颤抖的背影,第一次意识到,
自己碾碎的,是一个父亲的全部希望和全世界。第五章:赎罪,迟来的母爱抢救室外的走廊,
白得像一片虚无的雪地,我感觉自己正赤脚走在上面,每一步都踩着刺骨的冰碴。
医生的话、祁夜的喃喃自语、星洲发紫的小脸,像无数把尖刀,将我凌迟。我,晏清弦,
前半生都在用金钱和权力构筑我坚不可摧的王国,而此刻,
这个王国在我亲手制造的悲剧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无力。悔恨,是比破产更彻底的酷刑。
我没有哭,只是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拨通了院长的私人电话。半小时后,
全国最好的心脏外科专家团队连夜飞抵本市。我匿名支付了所有的费用,
包括术后康复和顶级VIP病房的一切开销。我能做的,也只剩下这些了。
当祁夜从护士口中得知手术费已缴清时,他立刻就找到了我。他眼中的血丝更重了,
手里攥着一张银行卡,像攥着他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这里面有十五万三千六百块,
”他将卡扔在我脚边,发出清脆的响声,“是我这三年攒的。我儿子的命,我自己救,
不用你假好心。”那张卡片,比我签过的任何一份几十亿的合同都更沉重。它砸在地上,
也砸在我的心上。我弯腰,平生第一次,在祁夜面前弯下了我高傲的腰,捡起了那张卡。
我把它塞回他冰冷的手里,声音是我自己都陌生的卑微:“算我求你,祁夜,先救孩子。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中的恨意和挣扎几乎要将他撕裂。最终,他没有再拒绝。
因为他比我更清楚,星洲等不起了。等待手术的日子里,我抛下了公司所有事务,
每天守在病房外。我开始学着照顾星洲,笨拙得像个傻瓜。我削的苹果,
果肉几乎被我削掉一半,坑坑洼洼;我讲的故事,干巴巴的毫无趣味,星洲听得昏昏欲睡。
可孩子的心是最纯净的。他能感觉到我的改变。他开始怯生生地接受我递过去的水,
会在我讲故事卡壳时,小声地提醒我后面的情节。祁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眼中的冰山,
似乎有了一丝融化的迹象。他不再对我恶言相向,只是沉默。手术前夜,我守在病房外,
一夜未眠。祁夜走出来,给我递了杯热水。我看着他疲惫的脸,郑重地向他许下承诺,
也像是在对自己宣誓:“如果星洲有事,我陪你们一起。”他握着水杯的手,
轻微地颤抖了一下。第六章:追逐,从街头到心头手术非常成功。
当医生宣布星洲脱离危险时,祁夜这个铁打的男人,靠着墙壁,缓缓滑落在地,
哭得像个孩子。而我,也终于流下了这几天来的第一滴眼泪。我们之间那座看不见的冰山,
因为星洲的康复,暂时停住了蔓延。我为他们安排了最好的别墅和佣人,但祁夜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