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来乍到，吃瓜闯祸1976年的夏天，日头毒得像要把地面烤裂，
红星大队的土路上扬起的尘土被晒得发烫，
一辆漆皮剥落的拖拉机“突突突”地喘着粗气，终于在大队部门口停了下来。
车斗里的稻草堆上，坐着个姑娘，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浅粉碎花衬衫，袖口仔细地挽到小臂，
梳着两条油亮的麻花辫，发梢还系着同色的小绒球。她一抬脚下车，
白皙的脚踝刚沾到滚烫的地面，就猛地缩了一下，随即从帆布包里掏出块碎花帕子，
飞快地垫在地上，才敢把另一只脚也挪下来——这就是刚从城里下放来的苏软桃。
“我的老天爷，这太阳是要把人烤成糖人啊！”苏软桃眯着杏眼，用手搭在额前挡着光，
小声嘀咕着。她那皮肤白得像刚剥壳的嫩鸡蛋，
跟这满是黄土、满眼晒得枯黄的庄稼地格格不入，
连大队书记**看了都忍不住叹口气：“软桃啊，咱农村不比城里，条件苦点，你多担待。
”苏软桃赶紧点头，声音软乎乎的：“李书记您放心，我能吃苦。”话是这么说，
可跟着李书记往分配的住处走时，
她还是忍不住偷偷打量四周——路边的土坯房歪歪扭扭，墙根下堆着柴火和粪堆，
几只母鸡在垃圾堆里刨食，偶尔还传来几声猪叫。走到住处门口，
苏软桃更是倒吸一口凉气：那是间低矮的土坯房，屋顶的茅草稀稀拉拉，
露出几块发黑的瓦片，窗户上糊着的旧报纸破了好几个洞，风一吹“哗啦哗啦”响，
像随时要飞起来。“这屋子之前是老知青住的，后来他回城了，我让人简单打扫了下。
”李书记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里面有张土炕，还有个破木箱，你先凑活住，
缺啥再跟我说。”苏软桃走进屋，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土炕上铺着的稻草有点发黄，
墙角还结着点白霜。她心里直犯怵，可一想到家里的变故——父亲被下放到农场，
母亲卧病在床，自己能被安排到红星大队，已经是托了远房亲戚的关系，便赶紧压下委屈，
笑着说：“谢谢您李书记，这屋子挺好的。”等李书记走了，苏软桃才卸下帆布包，
瘫坐在稻草上。她从包里翻出个绣着梅花的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
里面是几本泛黄的中医书，封皮上还印着爷爷的名字，
旁边放着一套银亮的银针——这是爷爷临终前塞给她的，说这是苏家的根，
也是她以后的靠山。苏软桃摩挲着书页，眼眶有点红：“爷爷，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活着，
也好好守住您的手艺。”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苏软桃还在土炕上睡得迷迷糊糊，
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软桃啊！快起来搭把手！队里分鸡蛋了！
”门外的声音又大又亮，震得门板都在晃。苏软桃揉着眼睛爬起来，刚打开门，
就被一个穿着蓝布褂子、围着围裙的老太太拉了过去——正是隔壁的王大娘。
王大娘手劲大，拉着苏软桃的手腕就往晒谷场走，
一边走一边絮叨：“咱红星大队虽说不富裕，但逢年过节总能分点好东西！
今天这鸡蛋是集体养鸡场的老母鸡下的，个个圆滚滚的，你运气好，刚来就赶上了！
”苏软桃被拉得踉跄，还没睡醒的脑子嗡嗡响，只能跟着王大娘的脚步走，路过猪圈时，
还被突然窜出来的小猪吓了一跳，差点摔在泥坑里，多亏王大娘扶了她一把。
晒谷场上已经围了不少人，男人们光着膀子扛着锄头，女人们坐在石头上纳鞋底，
孩子们在旁边追着跑。场中间摆着个大木盆，里面装满了白花花的鸡蛋，
会计张大海正拿着本子记账，他媳妇张翠花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个布袋子，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木盆里的鸡蛋。“按人头分，一家五个！”张大海嗓门洪亮，
大家排着队，一个个上前领鸡蛋，说说笑笑的。苏软桃跟着王大娘排在队尾，
她还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正好奇地四处打量，
突然瞥见队伍旁边的草垛后面有个人影在动——那人穿着花衬衫，正是张翠花。
苏软桃心里纳闷：张翠花不是应该在会计旁边帮忙吗？怎么躲在草垛后面？她好奇心上来了，
趁着王大娘跟前面的李大婶聊“谁家媳妇生了大胖小子”的功夫，悄悄往后退了几步，
绕到草垛后面。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张翠花正蹲在草垛里，手里拿着个布袋子，
从怀里掏出好几个鸡蛋往袋子里塞，动作鬼鬼祟祟的，还时不时抬头往晒谷场的方向看。
苏软桃没见过这阵仗，一时没忍住，“呀”地喊了一声。张翠花被这声喊吓得手一抖，
手里的鸡蛋差点掉在地上。她回头一看是苏软桃，原本堆着笑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赶紧把布袋子藏到身后，快步走过来，叉着腰说：“你个城里来的娇**，瞎喊什么？
想偷鸡蛋啊！”苏软桃被她倒打一耙，气得脸都红了，
声音也拔高了点：“明明是你在藏鸡蛋，我才没偷呢！”“你胡说！
”张翠花嗓门一下子提高了，故意往晒谷场的方向喊，“大家快来看啊！
这城里来的娇**不排队，躲在草垛后面想偷集体的鸡蛋！还冤枉我！
”周围的人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人看着苏软桃细皮嫩肉的样子，
小声说：“城里姑娘是不是没见过鸡蛋，想偷几个尝尝？”张翠花见人多，更得意了，
添油加醋地说：“我看她就是娇气，不想下地干活，还想搞歪门邪道！这要是不严惩，
以后谁都敢偷集体的东西了！”苏软桃长这么大，从来没被人这么冤枉过，急得眼圈都红了，
手紧紧攥着衣角，可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她没证据，总不能去搜张翠花的身吧？
就在这时，她看到人群后面站着个高大的男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劳动布褂子，
袖口挽到肘部，露出结实的小臂，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脸上没什么表情，
正冷冷地看着这边。那是陆沉舟，大队里的退伍军人，现在是生产队的骨干。
苏软桃昨天来的时候见过他，李书记说他是队里最能干的，为人正直，大家都服他。
不知道为啥，看到他站在那里，苏软桃心里竟然稍微踏实了点。王大娘也挤了过来，
拉着苏软桃的手，对着张翠花说：“翠花，你别欺负软桃是新来的！她刚从城里来，
哪懂这些？肯定是误会！”张翠花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误会？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不然她躲在草垛后面干啥？”苏软桃气不过，可又没辙，只能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最后还是李书记过来打了圆场：“行了行了，多大点事！软桃刚到，可能就是好奇，
翠花你也别嚷嚷了，赶紧回去帮忙分鸡蛋！”张翠花见李书记发话了，虽然不甘心，
但也只能瞪了苏软桃一眼，转身走了。领完鸡蛋回到住处，
苏软桃把五个鸡蛋小心翼翼地放在破木箱里，越想越憋屈，坐在土炕上生闷气，
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想家，想母亲做的红烧肉，想城里的电灯和自来水，
更想爷爷——要是爷爷还在，肯定不会让她受这种委屈。没过一会儿，门外传来敲门声，
苏软桃赶紧擦了擦眼泪，打开门一看，是王大娘，手里还端着个粗瓷碗，碗里装着红糖水，
上面飘着两颗红枣。“软桃，别跟那翠花一般见识，她就那样，爱占小便宜，还爱搬弄是非。
”王大娘把碗递给她，“快喝点红糖水，补补身子，看你哭的，眼睛都肿了。
”苏软桃接过碗，心里暖暖的，小声说：“谢谢您，王大娘。”“跟我客气啥！
”王大娘坐在炕边，揉了揉腰，“对了，软桃，我这老腰最近又疼得厉害，晚上都睡不好，
你爷爷不是老中医吗？你会不会看这个？”苏软桃一听王大娘说腰疼，立刻来了精神，
把眼泪擦干，说：“我跟着爷爷学过一点，您躺下来，我给您看看。
”她让王大娘趴在炕上，轻轻按了按王大娘的腰，
又问了些症状——什么时候开始疼的，疼的时候是酸还是麻，晚上会不会更严重。
“大娘，您这是劳损，应该是常年干重活累的。”苏软桃从布包里拿出银针，
“我给您扎两针，再开个方子，您去公社的药铺抓点药，喝上几天就能好。
”她消毒银针的时候，手一点都不抖——这是她第一次给外人看病，心里有点紧张，
但更多的是想帮王大娘缓解痛苦。扎完针，苏软桃找了张废纸，用铅笔写方子，
一边写一边“无意”地说：“大娘，我看张翠花婶子刚才走路的时候，
腰好像也不太舒服，走几步就揉一下，是不是也跟您一样，最近干了啥重活累着了？
比如……弯腰藏东西之类的？”王大娘眼睛一下子亮了——她最爱的就是听八卦，
赶紧凑过去问：“真的？你看出来了？她藏啥东西了？”“我也是猜的，
”苏软桃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毕竟藏东西得一直弯腰，时间长了腰肯定受不了。
再说了，刚才她躲在草垛后面，手里还拿着个布袋子呢。
”王大娘一拍大腿：“难怪她刚才那么凶，原来是被你撞见了！”她心里立刻有了计较，
这事儿可得跟大家伙说说。果然，这话没过半天，就在大队里传开了。
先是王大娘跟李大婶说了，李大婶又跟张大妈说了，张大妈又跟生产队的其他人说了，
传着传着就变了样——有人说：“张翠花藏了一袋子鸡蛋，都快把衣服撑破了！
”还有人说：“我就说她上次分粮食的时候多拿了半斤，原来她一直偷集体的东西！
”甚至还有人说：“她腰就是藏东西累坏的，昨天我还看见她扶着墙走路呢！
”张翠花听到这些议论，气得在家哭了一场，还跟张大海大吵了一架，说苏软桃故意冤枉她。
可她又没法解释——总不能说自己没藏鸡蛋吧？那草垛后面的事，
好多人都看见了她躲在那里。最后只能关着门，连门都不敢出，真是百口莫辩。而这一切，
都被陆沉舟看在眼里。他昨天分鸡蛋的时候，其实就瞥见张翠花偷偷往怀里塞鸡蛋了，
只是觉得没必要多管闲事，就没说。今天看到苏软桃这“借力打力”的办法，
心里觉得这城里姑娘还挺有意思——看着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脑子这么灵光，
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娇气。他扛着锄头从苏软桃家门口路过时，还特意往屋里看了一眼，
见她正坐在炕边整理中医书，嘴角还带着点笑，心里莫名觉得有点顺眼。第二章医术显威，
吃瓜创收日子一天天过去，苏软桃慢慢适应了红星大队的生活。每天天不亮就起床，
跟着大家下地干活——春天种玉米，夏天割麦子，秋天摘棉花，冬天积肥。
刚开始的时候，她细嫩的手上磨出了好几个水泡，疼得晚上睡不着觉，
只能偷偷用爷爷教的法子，用艾草煮水洗手，缓解疼痛。太阳晒得她皮肤变黑了点，
她心疼得不行，每天晚上都用黄瓜片敷脸，还跟王大娘要了点甘油，小心翼翼地涂在脸上。
不过，有王大娘这个“八卦搭子”，日子倒也不觉得太无聊。每天收工后，
王大娘就会端着小板凳，坐在苏软桃家门口，
跟她说大队里的新鲜事——谁家的鸡下了双黄蛋，谁家的儿子跟隔壁村的姑娘处对象了，
谁家的母猪下了一窝小猪仔。苏软桃听得津津有味，有时候还会拿出点城里带的水果糖，
跟王大娘分着吃。这天下午，天气有点阴，风里带着点凉意，
苏软桃正跟王大娘在棉花地里摘棉花。她戴着草帽，手指飞快地摘着雪白的棉花，
放进腰间的布兜里。王大娘一边摘一边跟她说：“你知道不？张翠花最近老实多了，
上次分土豆的时候，都不敢多拿一个，生怕别人说她。
”苏软桃笑着说：“她要是一直这么老实，也挺好的。”就在这时，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还夹杂着哭声：“不好了！不好了！
李书记家的小石头肚子疼得打滚了！快来人啊！”大家都停下手里的活，
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王大娘一下子站起来：“是小石头！这孩子咋了？
”她拉着苏软桃就往李书记家的方向跑，“快走！去看看！”苏软桃也跟着跑，
心里有点着急——小石头是李书记的小儿子，才六岁，平时很乖，经常来她家门口玩，
还送过她一把野菊花。她天生爱看热闹，可这次不一样，是孩子出事了，
她心里也跟着揪紧了。李书记家的院子里已经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
大家都伸长脖子往里面看。苏软桃和王大娘挤了半天，才挤到前面。
只见小石头躺在院子里的石板地上，脸色惨白，嘴唇都没了血色，双手紧紧抱着肚子，
身子蜷缩成一团，疼得直冒冷汗，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娘！疼！我好疼！
”李书记蹲在旁边，急得满头大汗，不停地搓着手：“这咋回事啊？早上还好好的，
吃了碗玉米糊糊，怎么突然就肚子疼了？”李书记媳妇坐在地上，抱着小石头哭，
眼泪把衣襟都打湿了：“小石头啊，你别吓娘！娘这就带你去看医生！
”赤脚医生李大夫正蹲在小石头旁边，手里拿着个听诊器，放在小石头的肚子上听了半天，
又摸了摸小石头的额头，眉头皱得紧紧的。“李书记，我看这像是普通的肚子疼，
可能是吃坏了东西。”李大夫从药箱里拿出个小瓶子，倒出几片白色的药片，
“先吃点止痛药，看看能不能缓解。”李书记媳妇赶紧把药片喂给小石头，用温水送服。
可过了十分钟，小石头还是疼得厉害，哭声更大了，
额头上的冷汗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李大夫也慌了，
擦了擦额头的汗：“这……这不对啊，止痛药怎么不管用？要不……要不送县医院吧？
”“县医院？”李书记一听就急了，“这离县医院还有三十多里地，全是土路，
现在天又要下雨，路上要是出点事可怎么办啊！”县医院只有一辆救护车，
还得提前打电话预约，现在打电话，等救护车来，最少也得两个小时。李书记媳妇一听，
哭得更厉害了：“这可咋整啊！小石头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周围的人也都急得团团转，有人说：“要不找个懂偏方的老太太来看看？
”还有人说：“用热毛巾敷敷肚子，说不定能好点。”可试了好几种办法，
小石头还是疼得厉害，脸色越来越白。就在大家都一筹莫展的时候，苏软桃往前站了一步，
小声说：“李书记，李婶，我能看看小石头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李大夫皱着眉说：“你个小姑娘懂什么？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别在这瞎捣乱！
”他觉得苏软桃就是个城里来的娇**，连农活都干不利索，怎么可能会看病。
苏软桃没理会李大夫，看着李书记说：“李书记，我爷爷是老中医，我跟着他学过几年，
小石头这症状，我好像见过，说不定能帮上忙。
”李书记犹豫了——他知道苏软桃的爷爷是城里有名的中医，可苏软桃毕竟年轻，
还是个姑娘家，能行吗？就在这时，陆沉舟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刚从地里回来，
听说小石头出事了，就赶紧过来了。他看了看苏软桃，又看了看疼得快晕过去的小石头，
开口说：“李书记，让她试试吧。要是不行，再想别的办法也不迟。”陆沉舟在队里有威信，
他都这么说了，李书记也只能点了点头：“那行，软桃，你赶紧试试！
”苏软桃蹲在小石头旁边，先摸了摸小石头的脉搏，又掀开小石头的衣服，
看了看他的肚子——肚子鼓鼓的，轻轻一按，小石头就疼得尖叫。
她又问李书记媳妇：“李婶，小石头早上除了玉米糊糊，还吃了别的吗？有没有吐过？
”“没有吐过，”李书记媳妇赶紧说，“早上就吃了一碗玉米糊糊，还喝了点凉水，
上午跟别的孩子在外面玩，回来就说肚子疼。”苏软桃心里有底了，抬头说：“李书记，
李婶，小石头这像是急性阑尾炎的前兆，要是不赶紧处理，阑尾可能会穿孔，那就危险了。
我先用针灸缓解一下疼痛，然后必须马上送县医院做手术。”“急性阑尾炎？
”李大夫愣了一下，他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个？他赶紧又给小石头检查了一下，果然，
症状跟苏软桃说的差不多。他脸上有点挂不住，小声说：“那……那你赶紧针灸吧。
”苏软桃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银针，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瓶子，
里面装着酒精棉片——这是她从城里带来的，一直没舍得用。她小心翼翼地给银针消毒，
然后快速地扎在小石头的足三里、合谷等几个穴位上。她的手法很熟练，
一点都不像是个年轻姑娘。没过几分钟，小石头的哭声就小了，脸色也稍微好了点，
虽然还是疼，但已经能说话了：“娘……不那么疼了……”大家都惊呆了，
没想到这城里姑娘还真有两下子！李书记媳妇激动得拉住苏软桃的手：“软桃，谢谢你！
谢谢你啊！”“先别谢我，”苏软桃站起身说，“针灸只能暂时缓解，
必须马上送县医院做手术，不能耽误。”陆沉舟立刻说：“我去套车！”他转身就往外走，
动作麻利得很。没过十分钟，他就牵着一头老黄牛，拉着一辆平板车过来了，
车上还铺了厚厚的稻草和被子。大家赶紧把小石头抱上车，李书记坐在车上抱着小石头，
李书记媳妇也跟着上去了。陆沉舟又把苏软桃拉上车：“你也去，路上要是有情况，
还能照应一下。”苏软桃点了点头，上车前还跟王大娘说：“王大娘，
我屋里的鸡蛋你帮我看着点，别被老鼠偷吃了。”陆沉舟赶着牛车，
飞快地往县医院的方向走。老黄牛好像也知道事情紧急，跑得比平时快多了。
苏软桃坐在车上，一边给小石头**穴位，一边跟李书记说：“李书记，到了医院，
就跟医生说怀疑是急性阑尾炎，让他们赶紧安排手术。”李书记连连点头，
心里对苏软桃充满了感激。天快黑的时候，终于到了县医院。医生检查后，
说：“幸好送来得及时，再晚一点阑尾就穿孔了，赶紧安排手术！”手术很成功，
一个小时后，医生出来说：“手术很顺利，孩子已经脱离危险了，住院观察几天就能出院。
”李书记和李书记媳妇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拉着苏软桃的手，不停地道谢：“软桃，
你就是我们家小石头的救命恩人啊！要是没有你，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从县医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陆沉舟赶着牛车，苏软桃坐在旁边，
看着天上的星星，心里有点感慨。陆沉舟突然说：“你刚才挺勇敢的。”苏软桃愣了一下，
笑着说：“我就是不想看到小石头出事。对了，陆大哥，谢谢你刚才帮我说话。”“应该的。
”陆沉舟的声音有点低沉，借着月光，苏软桃看到他的耳朵好像有点红。从县医院回来后，
苏软桃会看病的消息就在红星大队里传开了。第二天一早，
李书记特意给她送来了十斤白面、二十斤粮票，还有一篮子鸡蛋。“软桃，
这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李书记把东西放在地上，
“以后你要是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苏软桃本来不想收，可架不住李书记热情，
只能收下了。她把白面锁在破木箱里，想着等周末的时候，给王大娘做点馒头吃。从那以后，
经常有人来找苏软桃看病。张家大婶头疼，李家大叔腰酸，王家媳妇月经不调，都来找她。
苏软桃也不推辞，每次都认真地给他们看病，开方子。不过，她有个条件——看病可以，
但病人得给她讲个新鲜八卦。大家本来就爱跟她聊天，现在还有这“福利”，更是积极了。
今天张家大婶来看头疼，跟她说：“软桃，我跟你说，隔壁村的刘二柱跟他媳妇吵架了，
因为他媳妇偷偷给娘家送了半袋面粉！”明天李家大叔来看腰酸，
跟她说：“生产队的老黄牛下了双胞胎，还是一公一母，可稀罕了！
”后天王家媳妇来看月经不调，跟她说：“公社的广播员跟供销社的售货员处对象了，
听说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一时间，大队里的大小八卦全被苏软桃听了个遍，
连谁家的鸡丢了、谁家的狗下了崽，她都知道。王大娘笑着说：“软桃，
你现在比我还懂八卦，以后你就是咱大队的‘八卦通’了！”这天下午，
陆沉舟的胳膊不小心被镰刀划了个口子，流了不少血，也来找苏软桃处理。
苏软桃让他坐在小板凳上，拿出酒精棉片给他消毒，又用纱布包扎。她的动作很轻，
生怕弄疼他。“陆大哥，你平时看着挺小心的，怎么还能弄伤自己啊？
”苏软桃一边包扎一边问。陆沉舟的脸有点红，小声说：“割麦子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