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余微光:复仇的千金》情节紧扣人心,是喜欢当奴的冰岚姐写一部不可多得的短篇言情小说,语言简洁但却生动形象。讲述的是:多么荒诞又奢侈的词。昨天她还在冰冷的浴缸里,感受着血液一点点流失,意识模糊间,仿佛看到父母站在云端,朝她招手。她想,终于……
第一章晨雾漫过梧桐树梢时,苏晚正躺在雕花梨木床上。锦被是月光白的真丝,
绣着缠枝莲纹样,边角滚着银线,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泽。这是母亲亲手为她挑的嫁妆,
说要衬得她像月下仙子。可此刻,这曾让她爱不释手的触感却像毒蛇的信子,
冰凉地舔过皮肤,激得她脊背发麻。窗帘没拉严,一道金红的光斜斜切进来,
落在地板的波斯地毯上。那地毯是顾晏辰送的,他说这图案像极了她笑起来时眼角的弧度。
前世她信了,每天踩着这“爱意”走来走去,直到最后被人拖着穿过客厅时,
才看清那些繁复花纹里,藏着多少不易察觉的暗纹——像极了他布下的陷阱,细密,致命。
空气里飘着栀子花香。梳妆台的青瓷瓶里插着两枝,是昨天园丁刚从后院剪来的。
苏晚猛地转头,视线撞进镜子里。镜中的女孩有张过分精致的脸,杏眼桃腮,鼻尖微微上翘,
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娇憨。这是22岁的苏晚,皮肤饱满得能掐出水,
眼里还盛着对未来的憧憬,不像后来,眼窝深陷,颧骨突出,连笑都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
她抬手抚上脸颊,指尖触到温热的皮肤,不是浴缸里那种蚀骨的冷。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
涂着裸粉色的甲油,这是顾晏辰喜欢的颜色,说“干干净净的才像苏家大**”。
前世她乖乖听着,连口红都只敢用豆沙色,
直到临死前才在镜子里看见自己苍白如纸的脸——原来他喜欢的不是干净,
是没有攻击性的顺从。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弹出一条信息。发件人是“晏辰”。
苏晚盯着那两个字,瞳孔骤然收缩。就是这个名字,曾让她在无数个深夜辗转反侧,
为他一句“晚晚真乖”而心跳加速,为他皱眉而彻夜难眠。也是这个名字的主人,
在她父母车祸身亡的第二天,就带着律师闯进家门,
说苏氏早已被他暗中控股;在她跪在地上求他放过父母留下的最后一点念想时,
居高临下地说“苏晚,别闹了,你斗不过我”;在她被关在精神病院时,搂着苏柔来看她,
笑着说“你看,现在我身边的人是她了”。手机还在震动,是顾晏辰的电话。
**是她亲手设置的,用的是他唱的一首情歌,调子温柔缠绵。前世她总盼着这**响起,
可此刻,那旋律像锯子一样刮着耳膜,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抓起手机,
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几乎要将那薄薄的机身捏碎。“喂?”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却比预想中平静。“晚晚,醒了吗?”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温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我在楼下等你,昨天约好去试婚纱的。”婚纱。苏晚的目光扫过衣帽间的方向。
那里挂着一件象牙白的蕾丝婚纱,是顾晏辰亲自设计的,裙摆上缀满了细小的珍珠,
像落了一地的星光。前世她穿上它时,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直到婚礼当天,
苏柔穿着同款婚纱出现在礼堂,挽着顾晏辰的手臂,对她说“姐姐,晏辰爱的是我,
这婚纱本就该穿在我身上”。“晚晚?怎么不说话?
”顾晏辰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苏晚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那双曾盛满爱意的杏眼,
此刻只剩下冰封的寒意。“顾晏辰,”她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字都像淬了冰,“婚礼取消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低低的笑声,带着几分不以为然:“晚晚,
又在闹什么脾气?是不是昨天我跟苏柔多说了几句话,你不高兴了?我跟她没什么的,
你别多想。”又是这样。永远把她的在意当成无理取闹,
永远轻描淡写地带过他和苏柔的暧昧。前世她就是被这温水煮青蛙般的敷衍哄骗着,
一步步掉进深渊。“我没闹脾气。”苏晚走到窗边,推开厚重的窗帘。窗外是苏家的花园,
晨露还挂在玫瑰花瓣上,折射出七彩的光。修剪整齐的冬青丛围成一圈,中间是喷水池,
石雕的天使正捧着水罐,水流叮咚作响。这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是父母用心血打理的家,
前世却被顾晏辰以“抵债”的名义夺走,改成了商业会所,连那些她亲手种下的蔷薇,
都被连根拔起。“我是认真的。”苏晚看着那片熟悉的绿色,声音冷得像结了冰,
“我们不合适,婚约作废。”“苏晚!”顾晏辰的语气终于变了,带上了一丝被冒犯的怒意,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还有一周就是婚礼了,你想让苏家成为全城的笑柄吗?
”“笑柄?”苏晚笑了,笑声里带着无尽的嘲讽,“顾晏辰,比起苏家后来的下场,
取消婚礼算得了什么?”她没再说下去,直接挂了电话,顺手将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做完这一切,她靠在窗沿上,看着花园里忙碌的园丁,突然觉得一阵脱力。重生,
多么荒诞又奢侈的词。昨天她还在冰冷的浴缸里,感受着血液一点点流失,意识模糊间,
仿佛看到父母站在云端,朝她招手。她想,终于可以解脱了,
终于不用再看着顾晏辰和苏柔那两张令人作呕的脸了。可老天爷却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
让她回到了所有悲剧发生之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更加清醒。她不是在做梦。
父母还在,苏氏还在,她还有机会。顾晏辰,苏柔……你们欠我的,欠苏家的,这一世,
我会连本带利,一一讨回来。阳光越升越高,穿过梧桐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喷水池的水流依旧叮咚,玫瑰花瓣上的露珠渐渐蒸发,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花香的味道。
这是一个崭新的早晨,也是苏晚复仇的开始。她走到衣帽间,没有看那件华丽的婚纱,
而是从衣柜深处翻出一件黑色的西装套裙。镜子里的女孩,眼神已经彻底变了。娇憨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坚定。她对着镜中的自己,缓缓勾起唇角,
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燃烧的恨意和决绝。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第二章苏晚挂了电话的瞬间,楼下黑色宾利车里的顾晏辰猛地攥紧了手机。
屏幕上“通话结束”四个字刺得他眼生疼,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连带着握着方向盘的手都绷紧了。副驾驶座上放着一个丝绒盒子,
里面是他昨天特意让人定制的胸针,碎钻拼成的“辰”字,
本想今天试婚纱时别在苏晚的礼服上。
他想象过无数次她收到礼物时雀跃的样子——眼睛弯成月牙,鼻尖轻轻蹭他的下巴,
软软地说“晏辰你真好”。可刚才电话里那把冰冷的声音,像一把淬了冰的锥子,
猝不及防地扎进他心里,把所有温情的想象戳得粉碎。“取消婚礼?
”他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眉峰拧成一个深刻的结。后视镜里映出他眼底的错愕,
甚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苏晚不会这样的。
从十八岁那年在慈善晚宴上第一次见她,她就像只怯生生的小鹿,捧着香槟杯站在角落,
被人群挤得踉跄时,是他伸手扶了她一把。那时她红着脸道谢,睫毛像蝶翼般颤抖,
眼里的光比水晶灯还要亮。从那天起,
她的目光就几乎没从他身上移开过——他皱眉时她会紧张,他笑时她会跟着傻笑,
他随口提一句喜欢某个牌子的袖扣,第二天她就会红着脸把礼物塞进他手里。这四年,
她对他的顺从几乎刻进了骨子里。他说东,她绝不会往西;他和苏柔多说几句话,
她最多红着眼圈闹点小脾气,转头只要他温言哄两句,立刻就会破涕为笑。
他早已习惯了这份唾手可得的偏爱,习惯了她把他当成全世界的中心,
就像习惯了每天清晨的阳光——理所当然,永不缺席。可刚才那通电话里的苏晚,
陌生得让他心惊。没有哭哭啼啼的质问,没有委屈巴巴的控诉,
只有一句平铺直叙的“婚约作废”,语气冷静得像在谈论天气。这不是闹脾气,这是宣战。
顾晏辰推开车门,皮鞋踩在苏家花园的鹅卵石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阳光落在他精心打理过的头发上,镀上一层浅金,却驱不散他眉宇间的阴霾。
他走到雕花铁门前,按响了门铃,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钢笔——那是苏晚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她说“晏辰签文件时要气派些”。开门的是管家张叔,看到他时明显愣了一下,
眼神里带着几分欲言又止的局促:“顾先生……”“苏晚呢?”顾晏辰打断他,
语气里的不耐压都压不住。“大**在楼上书房,说……说谁也不见。
”张叔的声音越来越低,偷偷抬眼瞄了他一下,飞快地低下头。顾晏辰的脸色更沉了。
谁也不见?包括他?他径直往里走,张叔想拦又不敢,只能在后面急得直搓手。
穿过洒满晨光的客厅,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斑落在地板上,像散落的碎玻璃。
顾晏辰的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苏晚的油画——那是她十八岁时画的自画像,穿着白色连衣裙,
笑得一脸纯真。画里的女孩和电话里那个冷漠的声音,怎么也重叠不到一起。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梯,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他推开门,
正看见苏晚坐在书桌前,面前摊着一叠文件,手里握着一支钢笔,低头看得专注。
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漏进来,在她侧脸投下几道阴影,勾勒出清晰的下颌线,
竟比平时多了几分冷硬的轮廓。她甚至没抬头看他一眼。换作从前,他脚步声刚到门口,
她早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跳起来,扑进他怀里问他怎么来了。“苏晚。
”顾晏辰的声音有些干涩,他走到书桌旁,
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文件上——那是苏氏集团的季度报表,她从前连看都懒得看,
总说“有晏辰在,我什么都不用管”。苏晚这才抬起头,眼神平静地掠过他,
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顾先生,请坐。”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语气客气得近乎疏离。“顾先生?”顾晏辰的眉头拧得更紧,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窜上来,
“苏晚,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我没玩把戏。”苏晚放下钢笔,身体微微后靠,
双手交叠放在桌前,姿态从容而疏离,“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婚礼取消,婚约作废。
这是我让律师拟的解除婚约协议,你看看,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她推过来一份文件,
标题“解除婚约协议书”几个黑体字格外刺眼。顾晏辰的目光像淬了冰,
死死盯着她:“就因为昨天我和苏柔去看了场地?”他试图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个能让他重新掌控局面的理由,“我跟你解释过,是妈让她去的,她只是……”“顾晏辰。
”苏晚打断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这跟苏柔没关系。”她顿了顿,
目光缓缓扫过他因错愕而微张的唇,扫过他紧蹙的眉头,
扫过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眼睛。这张脸,曾让她魂牵梦绕,
曾让她愿意付出一切去靠近,可现在看来,只剩下无尽的嘲讽。“是我不想嫁了。
”她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字都像敲在砧板上的钉子,“我累了,不想再围着你转了,
不想再揣摩你的心思,不想再为了你的一句话患得患失。顾晏辰,我不喜欢你了,
更不想嫁给你。”“不喜欢了?”顾晏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猛地俯身,
双手撑在桌面上,逼近她,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慌,“苏晚,
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这四年的感情,
在你眼里就这么一文不值?”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他惯用的雪松香水味。
从前她总喜欢埋在他怀里,贪婪地吸着这个味道,觉得那是全世界最安心的味道。可现在,
这味道却让她胃里一阵翻涌,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拉开距离。“一文不值?”苏晚抬眼,
目光直直地撞进他的眼底,那里面翻涌着震惊、愤怒,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慌乱。
她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顾晏辰,你扪心自问,这四年,
你给过我多少真心?你送我的礼物,哪一样不是带着目的?你说的情话,
哪一句不是为了让我更听话?”她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他,
望着窗外那片熟悉的花园。阳光落在她身上,却仿佛暖不透她眼底的冰。
“你需要一个温顺听话、能为你带来苏氏资源的妻子,我恰好符合条件。而我,傻了四年,
把你的算计当成深情,把你的利用当成宠爱。现在我醒了,不想再做这个傻子了。
”她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协议你签不签都一样,从今天起,我苏晚和你顾晏辰,
一刀两断。”“一刀两断?”顾晏辰的声音陡然拔高,他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
尤其是被这个一直对他百依百顺的苏晚。她的冷静,她的决绝,像一面镜子,照出他的失控,
让他浑身不自在,甚至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慌。他习惯了掌控一切,可现在,
苏晚就像一匹突然挣脱缰绳的野马,奔向了他完全陌生的方向。“苏晚,你别后悔!
”他死死攥着那份协议,指腹几乎要嵌进纸里。“我最后悔的,是认识你。
”苏晚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顾晏辰的理智。
他猛地将协议摔在桌上,纸张散落一地。“好,很好!”他盯着她,眼神冷得像寒冬的冰,
“苏晚,你会为今天的决定付出代价!”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重重地踩在楼梯上,
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一种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狼狈。书房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苏晚看着散落一地的文件,缓缓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
手心早已被冷汗浸湿,刚才强装的镇定像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寒意。
她不是不痛,只是痛过一次,知道哪些伤口必须结痂,哪些人必须割舍。
顾晏辰摔门而去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苏家,也传到了躲在花园角落的苏柔耳朵里。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手里捧着一个保温桶,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像极了专程来关心姐姐的好妹妹。看到顾晏辰怒气冲冲地从别墅里出来,苏柔眼睛一亮,
立刻提着裙摆小跑过去,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晏辰哥,你怎么了?
是不是姐姐又闹脾气了?”顾晏辰脚步一顿,看到苏柔那张温柔无害的脸,
心里的烦躁似乎稍稍平息了一些。至少,还有人是懂他、体谅他的。“不关你的事。
”他语气依旧冰冷,却没像对苏晚那样充满戾气。苏柔却像是没听出他的冷淡,
体贴地打开保温桶,里面是热气腾腾的银耳羹:“我听张叔说姐姐没吃早饭,
特意炖了这个过来。姐姐是不是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
其实昨天我跟晏辰哥真的只是去确认场地细节,是阿姨让我去的,我……”她低下头,
声音带着委屈的哽咽,眼眶微微泛红,一副受了冤枉的样子。这副柔弱的姿态,
和刚才苏晚的冷静决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顾晏辰看着她,
忽然觉得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又涌了上来——他宁愿苏晚像苏柔这样哭哭啼啼地闹,
也不想面对她那副视他如敝履的冷漠。“好了,我知道。”他打断苏柔,语气缓和了些,
“跟你没关系。”“晏辰哥,”苏柔抬起头,眼里含着泪光,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不管姐姐怎么想,我都相信你。其实……其实我觉得,姐姐可能只是太紧张了,
毕竟婚礼快到了。要不……我去劝劝她?”顾晏辰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
又想起苏晚刚才那双冰冷的眼睛,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烦躁地摆摆手:“不用了。
”他转身要走,苏柔却轻轻拉住了他的袖子,声音低低的,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晏辰哥,如果……如果姐姐真的不想嫁了,你怎么办?
”顾晏辰的脚步猛地顿住。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苏晚怎么可能不想嫁?
她爱他爱得那样明显,那样卑微,怎么可能说不嫁就不嫁?可苏晚刚才的眼神,那样坚定,
那样决绝,像一根刺,扎在他心上。“没有如果。”他甩开苏柔的手,语气硬邦邦的,
却没了刚才的底气。苏柔看着他略显狼狈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光。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接下来的几天,
苏晚的决绝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她让律师正式向顾家递交了解除婚约的函件,态度强硬,
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媒体嗅到了风声,铺天盖地的报道涌了出来,
“苏氏千金悔婚顾氏继承人”的新闻霸占了各大版面的头条。苏家的电话被打爆了,
亲戚朋友的劝说、商界同仁的质疑、顾家的施压,像潮水般涌来,苏晚却一概不理,
每天准时出现在苏氏集团,雷厉风行地处理公司事务,仿佛那些流言蜚语与她无关。
顾晏辰的不适应越来越明显。他习惯了每天早上收到苏晚的早安信息,
现在手机屏幕一整天都是暗的;他习惯了开会时看到她坐在旁听席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现在那个位置空着,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甚至在宴会上,看到别人成双成对,
他会下意识地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却只看到苏柔端着酒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
苏柔确实抓住了机会。她每天变着花样地给顾晏辰送汤送点心,
在他烦躁时安静地陪在他身边,从不提苏晚,却总在不经意间表现出对他的理解和崇拜。
“晏辰哥,你今天这个决策太厉害了”“晏辰哥,累了吧,我给你按按肩”,
她的温柔和顺从,像一剂麻药,暂时麻痹了顾晏辰因苏晚的转变而产生的恐慌和烦躁。
顾家长辈对苏晚的“任性”早已不满,见顾晏辰对苏柔似乎并不排斥,
便开始有意无意地撮合。“柔丫头懂事又贴心,
比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苏晚好多了”“既然苏晚不识抬举,不如就顺水推舟,
让柔丫头嫁过来,顾家也不缺这点面子”。顾晏辰起初是抗拒的。他心里憋着一股气,
不是气苏晚,而是气自己——气自己搞不懂她的转变,
气自己竟然会因为她的决绝而心烦意乱。可每次看到苏柔那双温顺的眼睛,
对比苏晚那双冰冷的眸子,他心里的天平就一点点倾斜。他需要一个妻子,
一个能稳定顾家局面、安抚长辈、并且绝对听话的妻子。苏晚已经不合适了,而苏柔,
似乎是最好的选择。一个月后,
顾氏集团发布了一条震惊全城的消息——顾晏辰将与苏柔举行婚礼,
日期定在原定与苏晚结婚的那一天。消息传来时,
苏晚正在会议室和陆氏集团的陆景衍谈合作。助理把手机递过来,
屏幕上是顾晏辰和苏柔并肩站在一起的照片,两人穿着定制礼服,笑容“甜蜜”,
标题刺眼——“顾苏联姻,好事将近”。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有些凝滞,
陆景衍看了苏晚一眼,见她脸色平静,便不动声色地示意助理出去。“苏总,
需要暂停会议吗?”陆景衍的声音温和,带着几分关切。苏晚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将手机推到一边,拿起桌上的合作方案,语气如常:“不用,我们继续。
关于城南那块地的开发计划,我觉得……”她的声音清晰而冷静,仿佛刚才看到的那条消息,
只是无关紧要的娱乐新闻。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握着笔的指尖,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难过,
也不是因为嫉妒,而是因为——顾晏辰,苏柔,你们的婚礼,不过是我复仇棋局的第一步。
你们欠我的,从今天起,我会让你们一点一点,加倍偿还。窗外的阳光正好,
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照亮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冰冷的锋芒。
第三章顾晏辰与苏柔的婚礼办得极尽奢华,城中名流悉数到场,水晶灯折射出的光晕里,
新人交换戒指的画面被无数镜头定格。苏晚没有去,那天她正坐在苏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
签下了与陆氏集团合作的最终协议。钢笔落在纸上的瞬间,窗外传来隐约的礼炮声。
苏晚抬眼望去,顾氏大厦的方向正飘起彩色气球,像一场盛大的嘲讽。
她指尖在协议末尾的签名上轻轻敲了敲,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好戏,才刚刚开场。
合作落地的消息很快传遍商界。没人想到,苏晚在解除婚约、家族压力重重的情况下,
竟能迅速与陆氏达成联盟。陆氏虽崛起时间不长,却以眼光毒辣、行事果决著称,
尤其在新兴科技领域,早已是顾氏的劲敌。这次苏氏与陆氏联手,
无疑给原本就因婚讯风波略显动荡的顾氏,又添了一把火。“苏晚这步棋走得够险,也够妙。
”顾氏集团的高层会议上,有人忍不住议论,“陆景衍那人眼高于顶,能跟苏氏合作,
看来是真瞧上苏晚的本事了。”顾晏辰坐在主位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
苏柔为他选的款式,简约大气,却总让他觉得有些硌手。听到“苏晚”两个字,
他眉峰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不过是运气好。”苏柔端着刚泡好的茶走进来,
恰到好处地打断话题,柔声道,“陆总大概是看在从前的情分上,给苏家几分薄面罢了。
晏辰哥,你别多想,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固集团的根基。”她将茶杯递到顾晏辰面前,
手指不经意地划过他的手背,眼神里带着依赖的暖意。婚后的苏柔,
越发懂得如何扮演“完美妻子”的角色——他晚归时总有热汤等着,
他烦躁时会安静地为他按肩,在公开场合永远对他言听计从,
满足了他对“顺从”的所有期待。顾晏辰接过茶杯,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
却没驱散心底那点莫名的滞涩。他确实该专注于顾氏,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
苏晚的名字总能轻易地钻进他的耳朵里。她在董事会上力排众议,
砍掉了几个亏损多年的老项目,引得几个元老拍桌子,
却被她用精准的数据分析怼得哑口无言;她亲自带队去谈一个被顾氏放弃的海外合作,
据说在谈判桌上与对方高管唇枪舌剑,最终拿下的条件比预期好上三成;甚至有传闻说,
她挖走了顾氏旗下一个颇有名气的设计师团队,
只因为对方提出的创意曾被顾晏辰以“华而不实”为由否决。
那个曾经连看财务报表都会犯困的苏晚,好像一夜之间脱胎换骨,浑身都带着锋芒。
“她最近……很忙?”顾晏辰看着窗外,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苏柔端着茶壶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应该是吧,毕竟苏氏现在全靠她撑着。说起来,
姐姐也真不容易,以前哪里吃过这种苦。”她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心疼,
眼底却掠过一丝警惕,“不过姐姐现在事业心这么强,倒是比以前亮眼多了。
前几天在酒会上看到她,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跟陆总站在一起,真像那么回事呢。
”她特意加重了“陆总”两个字,果然看到顾晏辰的脸色沉了沉。
顾晏辰确实在酒会上见过苏晚。那天她穿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长发利落地挽成发髻,
露出纤细的脖颈。她正和陆景衍站在露台边说话,侧影被月光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眉眼间是他从未见过的从容与锐利。陆景衍低头听着,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偶尔点头回应,
两人之间的氛围默契得刺眼。顾晏辰当时正被一群人围着敬酒,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那边飘。
他看到苏晚仰头笑了一下,不是从前那种带着讨好的娇笑,而是舒展的、带着自信的笑,
像突然绽开的昙花,瞬间攫住了他的视线。直到苏柔挽住他的手臂,轻声说“晏辰哥,
王总在那边等你呢”,他才回过神,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有些发闷。
他开始下意识地关注苏晚的消息。财经新闻里,她接受采访时条理清晰,
谈及苏氏的未来规划时眼神发亮;朋友圈里,有人发了她在项目工地上的照片,穿着工装靴,
裤脚沾着泥,却笑得比阳光还灿烂;甚至连顾氏的竞争对手分析报告里,
“苏氏”的名字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旁边总会跟着一句“负责人苏晚,战术灵活,
需重点关注”。这些画面拼凑出一个他完全陌生的苏晚,鲜活、耀眼,像挣脱了束缚的凤凰,
展翅时带着灼人的温度。而这份耀眼,竟让他生出一种莫名的……不甘。
他习惯了她的目光追随着自己,习惯了她为他收敛所有棱角,如今她把这份光芒给了别人看,
把这份锐利用在了别处,他心里竟像空了一块。“晏辰哥,你在想什么?
”苏柔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她依偎过来,头靠在他的肩上,“是不是累了?
我们早点休息吧。”顾晏辰回过神,看着怀里温顺的女人,压下心底那点异样,点了点头。
至少,苏柔还在他身边,安分、听话,不会像苏晚那样,让他失控,让他烦躁。可他没看到,
苏柔靠在他肩上的脸,笑容渐渐淡去,眼底藏着一丝阴翳。她知道,顾晏辰在想苏晚。
那个女人,就算不在他身边,也总能搅乱他的心绪。而此时的苏晚,
正站在苏氏大厦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
桌上放着一份刚整理好的资料——关于苏柔挪用公司资金的详细记录,
包括她用假发票报销的款项,偷偷转移到私人账户的项目资金,
甚至还有几笔通过空壳公司流向顾氏子公司的账目。前世她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对这些蛛丝马迹视而不见,直到最后才发现,苏柔早就开始为顾晏辰输送利益。“苏总,
陆总那边发来消息,说顾氏最近在暗中接触我们的几个供应商。”助理敲门进来,
递过一份文件,“他们好像想抬高原材料价格,给我们的新项目施压。”苏晚接过文件,
快速浏览了一遍,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顾晏辰还是老样子,习惯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打压对手。
“知道了。”她放下文件,语气平静,“你联系法务部,准备一份关于不正当竞争的律师函,
先给顾氏发过去。另外,让采购部的人立刻启动备选供应商名单,我明天要看到新的报价。
”“是。”助理应声退下,心里暗自佩服。自从苏总接手公司,行事风格越来越果决,
从前那些觉得她“不过是个娇生惯养的大**”的人,现在都得竖起大拇指。苏晚拿起手机,
翻出陆景衍的微信,发了条信息过去:“顾氏在动我们的供应商,需要你帮个忙。
”很快收到回复,只有两个字:“吩咐。”苏晚笑了笑。陆景衍是个聪明人,
也是个可靠的盟友。前世她走投无路时,是他匿名给她寄过一笔钱,虽然没能改变结局,
却让她在绝望里看到过一丝微光。这一世,她不会再让任何人的善意被辜负。
处理完公司的事,已经是深夜。苏晚揉了揉眉心,拿起外套准备回家,手机却突然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是我。”电话那头传来顾晏辰的声音,
带着几分酒后的沙哑。苏晚皱了皱眉,语气冷淡:“顾总有事?”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传来一声轻笑,带着点自嘲的意味:“听说……你最近把苏氏打理得很好。”“托你的福。
”苏晚语气平淡,“没了顾总的‘关照’,我总得自己学着长大。”“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