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杂役，我洗了八千件带血的道袍。他们嫌我脏，用我喂了妖。妖兽的肚子，比人心干净。
我从它的尸骨里爬出来，成了他们的心魔。[01]腹部剧痛。我倒在地上，
泥土和腐烂落叶的气味钻进鼻子。我低头，看见自己灰色的杂役服破开一个大洞，
血从里面涌出，染红了身下的土地。大脑在一片混沌中，
本能地弹出一个计算框：失血速度30ml/s，预计总血量低于10%，
机体将在180秒内停摆。死亡倒计时。我费力抬头，视线模糊。十米外，
那个熟悉的身影御剑而起。萧寒衣，我的师兄，我爱的人。他的怀里抱着另一个人，赵灵儿，
掌门那个娇纵的女儿。风把她的裙角吹得飞扬，像一朵盛开的毒花。在剑光升起的瞬间，
赵灵儿回头，冲我露出一丝笑。那笑里没有温度，全是得逞和轻蔑。原来如此。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捏住，比丹田破碎的痛楚更尖锐。我伸出手，
喉咙里挤出一点破碎的气音。“救……”那个字没能完整。空中的剑光顿了一下。
我看见萧寒衣的背影僵硬了一瞬。他回头了，他真的回头看了我一眼。那一秒，
时间好像停止。我甚至能看清他眼里的挣扎，愧疚，还有……躲闪。他不敢看我。然后，
他猛地转过头去，剑光加速，带着两个人撕开林间的昏暗，消失在天际。最后的希望，碎了。
我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然后无力地垂落。“吼——”野兽的咆哮在耳边炸开。我转动眼球，
看见一头铁背苍狼从林子深处走出来。它的眼睛是幽绿色的，像两团鬼火，
死死盯着我这个无法动弹的猎物。腥臭的涎水从它嘴角滴落，一滴，正好掉在我的脸上。
黏腻，温热。我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还有一种更可怕的味道，
是我自己血肉即将腐烂的味道。恐惧淹没了我。这是纯粹的、源于生物本能的恐惧。
我想尖叫，喉咙却发不出声音。我想挣扎，四肢却不听使唤。铁背苍狼一步步逼近，
巨大的头颅在我眼前放大。我能看清它森白的牙齿，上面还挂着不知名生物的肉丝。完了。
狼牙触碰到我脖颈皮肤的瞬间，带来一阵冰凉的刺痛。就在这时，世界变了。眼前的一切，
凶恶的苍狼，阴暗的森林，都瞬间消失。取而代代的是无尽的黑暗，
以及瀑布般流淌的绿色线条和字符。我的瞳孔急剧扩散，
但那灭顶的恐惧却如同被拔掉的电源线，瞬间归零。脑海里，
一个绝对冷静、不属于我的声音响起，或者说，那就是我自己的声音。
“检测到非法物理入侵。”“启动核心保护协议。”“清除程序……启动。
”[02]我“看”着眼前的世界。铁背苍狼的影像被重新构建，但不再是血肉之躯。
它变成了一个由无数线条勾勒出的三维模型，身上覆盖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标签。
在它巨大的头顶上，悬浮着一个淡蓝色的方框，
y_01:IronbackWolf.ThreatLevel:High]。
这是……什么？我没有时间思考。一种全新的本能驱使着我。我抬起手，
一根手指在虚空中轻轻一点。我的嘴唇无声地开合，吐出一个词。“Delete。
”指令发出。我面前的空间发生了诡异的扭曲，像一块被投入石子的水面。铁背苍狼的模型，
从头部开始，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橡皮擦用力擦去。没有爆炸，没有哀嚎，
它的头颅就那么凭空消失了，断口平滑得像镜面。下一秒，数据构成的世界褪去，
现实的感官重新回归。“轰！”巨大的无头尸体轰然倒地，溅起一片尘土。
断掉的脖颈里喷出的不再是正常的血液，而是一股股方块状的、像是像素块的东西，
然后才迅速转化为暗红色的血浆，染黑了地面。视觉的冲击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但身体的剧痛很快将我拉回现实。丹田的伤口还在持续撕裂我的生命。我必须自救。
我挣扎着爬到狼尸旁边，剖开它坚硬的腹部。一股浓烈的腥臭味让我差点昏厥过去。
我忍着强烈的呕-吐感，在它温热的内脏里摸索，
终于抓到了一颗坚硬的、还在微微发光的珠子。内丹。我看着手里血淋淋的内丹，
上面还沾着黏稠的液体。生理上的恶心让我浑身颤抖，
但我脑中的另一个声音却冷酷地分析着。[发现高密度能源体。分析成分：纯净灵气95%，
生命精华4%，未知数据流1%。建议：立刻吞噬，用于修复本体结构损伤。]我闭上眼，
将那颗内丹猛地塞进嘴里。一股无法形容的味道在口腔里炸开，
混杂着血腥和一种奇异的能量。我强忍着恶心，把它吞了下去。灼热的能量瞬间从胃里爆发，
冲向我的四肢百骸。我感觉身体像被扔进了熔炉，每一寸皮肤、每一根骨头都在被分解，
然后重组。我低头，看见自己的皮肤上，有一瞬间流过了无数淡蓝色的代码流。我咬着牙，
承受着这非人的痛苦，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原来是这样。这个世界，所谓的修仙，
所谓的灵气，不过是更底层的指令，更高级的编程。而我，一个来自科技世界的程序员，
现在获得了最高权限。痛苦渐渐平息，取而代代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感觉。
丹田的空洞被填补，甚至比以前更坚韧。经脉被拓宽，奔流的不再是单纯的灵气，
而是夹杂着数据流的能量。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力量充盈。
我走到山洞的石壁前，伸出手指，用指尖溢出的一点血，在粗糙的石壁上写下一行代码。
`FunctionLove(){ReturnNull;}`（函数：爱。
返回值：空。）写完，我又觉得可笑。我不需要把这条规则写给世界看。我只需要执行。
我抬手，轻轻一抹，那行血字就凭空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从今天起，
我将制定新的生存法则。[03]画面在我脑中闪回。五年前，我刚来到这个世界，
还是一个穿着杂役服，对着满院落叶发愁的林暮雪。管事尖锐的声音还在耳边：“林暮雪！
天黑之前扫不完，晚饭就别吃了！”我手里拿着一把沉重的扫帚，
看着这几乎无穷无尽的落叶，感觉比写一万行代码还累。这不仅仅是体力活，
这是最低效、最愚蠢的重复劳动。休息的时候，我蹲在地上，偷偷研究扫帚上刻着的符文。
这些符文在我眼里，和代码没什么两样。它们构成了一个简单的循环结构，
一个`Loop`，驱动扫帚产生微弱的风，聚集落叶。但它的逻辑太蠢了。
它只会一遍遍执行“吹风”，却没有判定条件。它不知道哪里有落叶，哪里没有。那天晚上，
等所有人都睡了，我偷偷溜回院子。我从牙缝里省下几块劣质灵石，磨成粉末，
小心翼翼地修改扫帚上的符文节点。
我给这个`Loop`增加了一个简单的`If`判断：如果检测到三尺内有落叶，
则执行“吹风”，否则跳过。我又给它加了一个“范围”参数，让风力更集中。第二天，
我拿着改造过的扫帚来到院子。灵气注入，扫帚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
前端的风口不再是弥散的，而是形成了一股精准的气流。它像一台有了自动导航的吸尘器，
我只需要推着它走，它就会自动将所到之处的落叶精准地卷成一堆。
效率提升了至少300%。那天，管事绕着干净得反常的院子走了三圈，脸上全是困惑，
最后也只当我是突然开了窍，多卖了些力气。没人知道我做了什么。在这个世界，
我是一个异类。他们谈论道心、境界、天地灵气。我思考的是结构、逻辑、最优解。
那些深夜，我常常一个人坐在屋顶，看着天上的月亮，在地上画着各种算法图和逻辑门。
我自言自语：“这个世界的底层架构是什么？是面向对象，还是面向过程？
只要能找到它的源码，分析出它的运行逻辑，我是不是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我以为这份孤独会永远持续下去。直到那天晚上，我正在地上推演一个符文的最优解，
身后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你在做什么？”我吓了一跳，
回头看见一个穿着核心弟子服饰的少年站在月光下。是萧寒衣。
他当时是来后山寻找一个阵法节点的故障原因，却恰好看到了我画的满地“鬼画符”。
我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却蹲了下来，看着我画的图，眼中没有嘲笑，
反而充满了惊奇和专注。“你这个思路……很有趣。你把符文的能量流，
看作是一个可以被优化的路径？”那一刻，我呆住了。[04]宗门的传送阵坏了。
那是一个上古流传下来的阵法，年久失修，几个阵法长老研究了半个月也没头绪。
整个宗门的核心弟子都被困在山门内，无法外出历练。我只是个外门杂役，
负责给藏书阁打扫灰尘。那天，我听见几个内门弟子抱怨，说阵法图谱晦涩难懂，
有个核心节点的能量回路总是冲突，像个解不开的死结。我借着打扫的机会，
溜进了存放阵法图谱的偏殿。我只看了一眼那张巨大的图纸，就差点犯了强迫症。
那是什么垃圾代码！冗余的回路，冲突的指令，毫无逻辑的能量分配。
整个阵法就像一个新手写的程序，充满了bug，能运行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我没想出风头，只是看着那个愚蠢的bug实在难受。我找了张废弃的羊皮纸，
随手画了一个优化方案——只需要改变三个符文的链接顺序，
再增加一个能量分流的缓冲节点，就能完美解决冲突。画完后，
我把它塞在了存放图谱的架子最下层的角落里，然后继续去扫我的地。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三天后，我在藏书阁的角落里擦拭一排落满灰尘的古籍，
一个人影挡住了我头顶的光。我抬头，看见了萧寒衣。他手里拿着的，
正是我那张随手画的图纸。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户照进来，给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金边，
我有些看不清他的脸。他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和巨大的惊喜。“是你解开了谜题？
”我愣住了，满身的灰尘让我看起来狼狈不堪。我点点头。那一刻，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不是因为他长得帅，也不是因为他的身份。是因为“懂”。我找到了这个世界的同类。
一个能看懂我“代码”的人。那天晚上，我们第一次在月下长谈。从阵法聊到符文，
从能量结构聊到世界规则。我第一次把我那些关于“世界源码”的理论告诉第二个人。
他没有觉得我疯了，反而听得两眼放光。“暮雪，”他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许诺，
“你的才华不该被埋没在杂役房。待我筑基，我一定去求师父，收你为亲传弟子。
”我相信了。那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感觉自己不是一座孤岛。……回忆的画面，
如同镜子般破碎。我回到阴冷的现实山洞，手里握着一块阵盘。
这是当年萧寒衣送我的第一个礼物，一个他亲手**的防御阵盘。他说，这可以保护我。
我看着阵盘上熟悉的符文，那上面甚至还有我们一起讨论过的优化痕迹。多么讽刺。
我手指用力。“咔嚓。”坚硬的阵盘在我掌心崩裂，化为粉末。锋利的碎片刺破了我的皮肤，
血珠渗了出来，但我感觉不到痛。有些东西，比这阵盘碎得更彻底。
[05]我需要一个回到宗门的合乎逻辑的方式。一个“幸存者”的身份。在回到宗门前，
我对自己进行了一次“伪装编程”。我用灵力撕裂了自己的衣衫，
确保破损的位置看起来惊险，但实际上完美避开了所有要害。接着，
我调用空间折叠的微代码，在自己的手臂和腿上制造了几道看起来深可见骨，
但实际深度不超过两毫米的伤口。最后，我将自己的气息调整到濒死状态，
删除了所有多余的能量波动。做完这一切，我计算好宗门巡逻弟子的路线和时间，
选了一个最佳的角度，朝着山门的方向，“昏倒”了过去。我倒下的姿势都经过精确计算，
确保正好能让他们第一时间看见我最惨的一面，尤其是那几道“恐怖”的伤口。“快看！
那不是林暮雪吗！”“天啊！她还活着？她不是和萧师兄他们一起……”“伤得好重！
快去禀报刑堂！”混乱的脚步声和惊呼声在我耳边响起。我被扶了起来，
然后听到了那个最想听到的、急促的脚步声。萧寒衣来了。我被放在担架上，
适时地“虚弱”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向他。他脸色苍白，嘴唇都在抖。看到我望向他，
他的眼神立刻充满了震惊、愧疚和一丝……庆幸？“暮雪，”他的声音干涩，
“你……你还活着？”我看着他，眼眶里迅速蓄满了泪水，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但我没有质问，没有哭喊，反而用尽全身力气，对他露出了一个大度又虚弱的微笑。
我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得像随时会断掉。“萧师兄……你和赵师姐能活着……就好。
兽林危险，是我……是我自己跑得慢，不怪你们。”这句话像一把刀子，
精准地捅进了萧寒衣的心里。他的脸色变得更白了，眼神里充满了痛苦。
他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围的弟子们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敬佩，而看向萧寒衣的眼神，
则带上了一丝微妙的探究。这就够了。我在心里，冷漠地看着这一幕。视野的角落，
一个淡蓝色的数据框悄无声息地弹出。
.``Guilt_Collection:ProcessStart.`我的复仇，
不是从杀戮开始，而是从诛心开始。萧寒衣，这只是第一步。我要让你在无尽的愧疚里，
亲手为我铺好复仇之路。[06]我的“幸存”在宗门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我被安置在外门弟子最好的疗伤房里，丹药流水一样地送来。这一切，都是萧寒衣安排的。
他每天都会来看我，但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我不需要跟他说话，
我只需要让他看着我这副“惨状”，就足以让他内心的愧疚发酵。当然，
有人不希望我这么安稳地“疗伤”。赵灵儿带着几个内门弟子，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林暮雪！你这个**命还真大！”她一脚踢开房门，刻薄的声音刺得人耳朵疼。
我“受惊”地从床上缩起来，恰好这时，萧寒衣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
他眉头紧锁：“灵儿！你来做什么！暮雪需要静养！”赵灵儿看着萧寒衣维护我的样子，
更是火冒三丈。她指着我骂道：“萧哥哥你被她骗了！她就是个扫把星！
在兽林要不是为了救她，我们怎么会那么狼狈！她自己丹田碎了，活着也是个废物，
还死皮赖脸地回来拖累你！”我没有反驳，甚至连头都不敢抬。我只是抓着被子，
身体瑟缩着，肩膀微微颤抖，将一个被欺凌的弱者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我的沉默和瑟缩，
像一根根针，扎在萧寒衣心上。他终于忍不住，对着赵灵儿厉声呵斥：“够了！灵儿，
你太无理取闹了！暮雪是为了我们才受的伤，你怎能如此恶毒！”赵灵儿被吼得一愣，
眼圈都红了，跺了跺脚，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转身跑了出去。房间里恢复了安静。
萧寒衣脸上带着疲惫和更深的歉意。他走过来，将一个令牌放在我的床头。“暮雪，对不起。
这是‘洗剑池’的令牌，宗门禁地，里面的剑气能淬炼经脉，对疗伤有奇效。
你……去那里安心养伤吧，不会有人再打扰你。”我“感激”地抬起头，对他笑了笑。
他却像是被我的笑容烫到，匆匆放下药碗，转身离开。我拿起那块冰冷的令牌，
脸上的柔弱瞬间消失，取而代代的是一片冰冷的笑意。赵灵儿的愚蠢，萧寒衣的愧疚，
都是我计划中的变量。现在，我拿到了我想要的。进入禁地洗剑池，那刺骨的剑气扑面而来。
我不再伪装，张开双臂，任由那些狂暴的能量冲刷我的身体。在我眼中，
池水里游离的不再是剑气，而是一行行红色的、充满了攻击性的代码。它们涌入我的身体，
试图撕裂我。我冷笑一声，脑中迅速构建新的防御指令。
rgy-＞Repair(Self).``EndFunction.`指令生效。
涌入我体内的狂暴剑气，瞬间变成了最精纯的能量，开始疯狂重铸我数据化后的经脉。
剧痛如潮水般袭来，我全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骨头仿佛要被一寸寸碾碎。但我脸上，
却挂着一个疯狂的笑容。“痛觉屏蔽系统，开启50%。”这点痛苦，
和被背叛的滋味比起来，算什么。好的，思考分析过程完整，现在开始进行扩写。
[07]我沉在洗剑池底，身体不再是血肉。视线穿透皮肤，经脉是流动的蓝色光纤。灵气，
或者说数据流，在其中奔腾。它们不再是玄妙的能量，只是最基础的0和1，
以一种特定的协议在奔跑。洗剑池的剑气，被我的系统解析为红色的攻击性代码包。
它们冲击我的身体，试图撕裂这些光纤。我没有抵挡。我的意识里，一行指令浮现。
`Defense=Absorb(Damage)`防御即是吸收伤害。
红色的代码包撞上蓝色光纤，没有造成破坏，反而被分解，重组，
成为我自身数据流的一部分。身体每一寸都在重构，骨骼，肌肉，都在这个过程中被优化，
被加强。痛。极致的痛苦像是海啸，淹没我的神经。但我脸上挂着笑。“痛觉屏蔽系统，
开启50%。”一半的痛苦消失了，剩下的一半，是让我保持清醒的锚。
我需要感受这份强大，这份由痛苦铸就的强大。宗门的核心功法，《碧落剑诀》，
在我脑中自动展开。它像一段陈旧又臃肿的代码，充满了冗余和逻辑漏洞。“效率低下。
”我做出评价。三秒。我只用了三秒，对这段代码进行了重构和优化。删除了无用的变量，
修复了错误的循环，增加了一个简单的判定，让灵气输出的路径缩短了百分之七十。结果是，
威力提升十倍。这就是修仙？这就是天才们耗尽一生追求的道？
不过是一段写得不怎么样的程序。一只水妖误入禁地，
它的等级在我的视野里被标注为[LV.5]，威胁度为绿色。它发现了我，
张开满是獠牙的嘴。我没有动。我的眼睛看着它。一个指令发出：`空间压缩`。
我与水妖之间的空间，那些构成世界的线条，瞬间向内塌陷。水妖的身体被无形的力量挤压，
扭曲，最后“噗”的一声，炸成一团像素化的血雾，缓慢消散在池水里。
我甚至没抬一下手指。这就是管理员权限。“当——”外面传来钟声，沉闷，悠远。
宗门大比，开始了。我从池底缓缓上浮，身体的重构已经完成。经脉坚韧，丹田稳固，
像一台崭新的服务器，性能强悍。我需要一个舞台，测试一下我的新系统，也需要一些观众，
见证程序的运行结果。离开洗剑池前，我回过头。手指在水中轻轻一点，
一段看不见的后门程序，像一颗种子，悄悄植入了洗剑池的阵法核心。这是我的习惯，
在经手的每一台服务器上，都留下自己的后门。水面倒映出我的脸，皮肤白皙，眼神冰冷。
这不像一个幸存者。我调动面部肌肉，眼神里的锐利和冰冷褪去，换上怯懦和一丝惊恐。
嘴角微微下撇，显出几分无助。我整理好那身破旧的杂役灰袍，确保自己看起来和以前一样，
卑微，弱小，不具备任何威胁。面具，是最好的防火墙。[08]宗门演武场，人山人海。
空气里全是汗水和尘土的味道。高台上，长老们面无表情，像一排排等待检阅代码的编译器。
我站在人群角落，低着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抽签结果出来，裁判高声念出名单。
“外门弟子，林暮雪，对战，内门弟子，王猛。”声音落下的瞬间，周围的空气凝固了。
然后是毫不掩饰的嘲笑和议论。“林暮雪？那个丹田破碎的杂役？”“她也敢报名？疯了吧？
”“王猛师兄可是筑基中期，一锤子能把她砸成肉泥！”萧寒衣和赵灵儿也坐在观战席上。
赵灵灵的目光像刀子，带着怨毒。萧寒衣的眼神复杂，有愧疚，有担忧，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我走上擂台，对面是一个身高八尺的壮汉，
手里提着一柄巨大的铜锤。他叫王猛，赵灵儿最忠实的一条狗。“杂役，现在跪下磕头认输，
我可以让你完整地滚下去。”王猛用铜锤指着我，满脸的轻蔑。我没说话，
只是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裁判宣布开始。王猛咆哮一声，
挥舞大锤冲了过来。在我的视野里，他的动作被分解成一帧一帧的慢放动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