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月订婚那天,她的青梅竹马江枫大闹我们的订婚宴。
他像一头发疯的公牛,撞碎了我们亲手搭建的香槟塔。
然后用一块锋利的玻璃抵着自己的喉咙。
当着所有宾客的面,狠狠割了下去。
鲜血喷涌而出。
林月撕心裂肺地尖叫着他的名字,而不是我的。
订婚仪式理所当然地没了。
而我的爱情,也在那一天,被彻底埋葬。
香槟塔轰然倒塌的声音,像是我世界崩塌的预演。
玻璃碎片混着金黄的酒液四处飞溅,宾客们的尖叫声刺破了原本浪漫的音乐。
我站在台上,手里还握着准备交换的戒指,身体却僵硬得像一尊雕像。
我的目光越过混乱的人群,死死锁在那个闯入者身上。
江枫。
林月口中“永远的、最好的哥哥”。
此刻,他双眼赤红,手里攥着一块带着酒渍的玻璃碎片,锋利的边缘正对着他自己的脖颈。
“月月……”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你告诉他,你爱的是我!一直都是我!”
全场死寂。
所有的目光,像无数支探照灯,聚焦在我、林月,和江枫之间,这出荒诞的三角戏码上。
我能感觉到我父母脸上血色褪尽,僵硬地坐在主桌。林月的父母则是一脸惊骇与羞愤,嘴巴张合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林月穿着我为她定制的白色礼服,此刻却花容失色。她提着裙摆,踉跄着冲向江枫,声音里带着哭腔和哀求:“阿枫!你别这样!你把东西放下!我们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江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笑,“你都要嫁给别人了,还怎么好好说?你忘了我们说过的话了吗?你说过,等我回来,我们就……”
“别说了!”林月尖叫着打断他,眼神慌乱地向我这边瞥了一眼。
那一瞥,充满了乞求和恐惧。
她在求我,不要相信。
可我的心,已经在那一刻沉入了冰窖。过去无数个可疑的瞬间,那些深夜的电话,那些“只是朋友”的拥抱,那些我曾强迫自己忽略的细节,此刻全部汇聚成一把尖刀,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我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我只是看着她,看着这个我爱了五年,即将成为我妻子的女人。
“陈阳!”林月见我无动于衷,转头朝我喊道,“你快劝劝他!他是你的朋友啊!”
朋友?
我扯了扯嘴角,一个冰冷的弧度。
在今天之前,是的。
“月月,你看着我。”江枫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决绝,“既然得不到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爱过我吗?”
林月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张着嘴,看看江枫,又看看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江枫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我明白了。”
他说完这三个字,眼神空洞地望向天花板上璀璨的水晶灯,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玻璃狠狠划过自己的脖子。
噗——
一道血线飚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慢放键。
我看到江枫的身体软软地倒下,看到林月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她扑过去,抱住他不断涌出鲜血的身体,哭喊着:“阿枫!阿枫!你不要死!我爱你!我爱你啊!”
最后那句话,她喊得声嘶力竭。
周围的宾客彻底炸开了锅,尖叫声,喊着“快叫救护车”的声音,乱成一团。
而我,站在一片狼藉的台上,只觉得周围的一切声音都离我远去。
我的耳朵里,只剩下林月那句“我爱你”。
不是对我说的。
我缓缓低下头,看着手中那枚准备为她戴上的钻戒。在灯光下,它闪烁着冰冷而讽刺的光。
我松开手。
戒指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然后滚进了无人注意的角落。
就像我的爱情。
我拿出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了婚庆公司负责人的电话。
“喂,是我,陈阳。”我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订婚宴取消,婚礼也取消。所有的合同,全部终止。违约金,我会照付。”
说完,我挂断电话,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随手扔在地上。
然后,我走下台,一步一步,穿过惊慌失措的人群,没有再看那抱着情敌尸体痛哭的女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