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假离婚吧。"陈昊放下筷子。"房子先过户到我名下。"苏念手里的勺子停住了。
"为什么？""买二套房，首付要七成。"陈昊看着她，"假离婚就算首套，三成就够。
"苏念没说话。"反正就是走个流程，买完房再复婚。"陈昊伸手握住她的手。
"你信不过我？"苏念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结婚四年，她从没想过这一天会来。
"我信你。"她笑了笑。三个月前，她就已经把房子过户给了母亲。一、"妈，您别急。
"苏念扶着婆婆坐下。"我不急？"婆婆王美芬拍了一下茶几，"买房的事，
你们商量好了没有？""还在考虑。""考虑什么？"王美芬瞪了她一眼，"你们结婚四年，
住的还是你那个小房子，我孙子以后怎么办？"苏念下意识摸了摸肚子。五个月了。"妈，
这事不急。""不急？"王美芬站起来，"我告诉你，下周末之前，必须签字。
""为什么这么赶？""开发商那边催着呢。"王美芬理了理衣服，"定金都交了，
就差你点头了。"苏念愣了一下。"定金？多少？""二十万。""谁出的？""陈昊。
"王美芬一脸理所当然，"他的钱不就是你们的钱？"苏念没说话。陈昊月薪一万二。
二十万定金，他哪来的？"妈，那个楼盘在哪儿？""城东。""多大面积？
""一百二十平。""总价呢？""三百八十万。"王美芬看了她一眼，"怎么问这么多？
"苏念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了解一下。"三百八十万。和她现在住的这套房子，
一模一样的价格。"那首付呢？""假离婚就三成，一百一十四万。"王美芬坐回沙发，
"你那套房子过户给陈昊，抵押出去，首付绰绰有余。"苏念的手指微微收紧。"妈，
我那套房子，首付是我爸妈出的。""那又怎样？"王美芬撇撇嘴，"嫁到我们家，
就是我们家的人。""一百五十万，他们卖了老家的房子凑的。""你说这个干什么？
"王美芬不耐烦了，"我又没说不还。""怎么还？""等新房升值了，卖掉，
连本带利还他们。"苏念沉默了。"反正就是走个流程。"王美芬站起来，"七天，
你考虑清楚。"门砰的一声关上。苏念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手机响了。是陈昊。"媳妇，
我妈走了？""嗯。""她说什么了？""让我七天内签字。""别有压力，
"陈昊的声音很温柔，"我妈就那样，你慢慢考虑。""嗯。""对了，
晚上我可能晚点回去。""加班？""嗯，项目结尾。""好。"电话挂了。
苏念打开手机相册，翻到三个月前的一张照片。房产证。产权人：周秀兰。
那是她母亲的名字。三个月前，她把房子过户给了母亲。那时候，
陈昊第一次提起"假离婚买二套房"。她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去了房产交易中心。
过户费用三万块，她刷的信用卡。陈昊不知道。婆婆不知道。没人知道。苏念靠在沙发上，
摸了摸肚子。宝宝踢了一下。"别怕。"她轻声说。"妈妈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二、下午两点，苏念请了假。她开车去了城东。陈昊说的那个楼盘，叫"翡翠湾"。
售楼处很气派。苏念没进去，就在对面的咖啡馆坐着。三点，陈昊的车出现了。
他停在售楼处门口。副驾驶下来一个女人。年轻，漂亮，穿着一件浅粉色的连衣裙。
苏念认识那条裙子。上个月，她在商场看中过，要两千八。她觉得贵，没买。
陈昊挽着那个女人的手，走进了售楼处。苏念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四点，两人出来了。
那个女人挎着陈昊的胳膊，笑得很开心。苏念又拍了一张。她没哭。她只是觉得冷。
五月份的天，她觉得冷。晚上，陈昊回来了。"今天加班忙不？"苏念问。"还行。
"陈昊把外套挂好，"项目快收尾了。""是吗？""嗯。"陈昊走过来，抱了抱她，
"累不累？肚子不舒服吗？""没有。"苏念靠在他怀里。他身上有香水味。
不是她用的那种。"对了，"陈昊放开她，"买房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还在想。
""也别想太久。"陈昊笑了笑，"开发商催得紧。""好。"晚上，陈昊睡着后，
苏念拿起他的手机。指纹解锁。他睡得很熟，一点反应都没有。微信置顶。
一个备注"宝贝"的头像。苏念点进去。最后一条消息是今天下午五点。"老公，
今天看的那套房子好漂亮，我好喜欢。""喜欢就定下来，反正是给你的。
""那你老婆那边怎么办？""放心，她就是个傻子。"苏念看着这三个字。傻子。
她关了手机，轻轻放回原处。她没睡着。一整夜。第二天，她调出了陈昊的ETC记录。
过去三个月，有47次出入同一个小区。龙湖天璟。凌晨居多。苏念查了那个小区的门牌号。
3栋1402。她开车去了。物业说，那套房子住的是一对年轻情侣。女的叫林小雨。
男的偶尔来。"长什么样？"苏念问。物业想了想。"挺高，戴眼镜，开一辆白色的丰田。
"苏念笑了。陈昊的车，就是白色的丰田。她回到家，打开电脑。她要查的，不只是陈昊。
还有那个女人。林小雨。25岁。某网红公司的助理。抖音账号有八万粉丝。
朋友圈设置了三天可见。苏念加了她的微信。通过了。没等她说话，林小雨发来一条消息。
"你谁啊？"苏念没回。她只是默默截图。三天后，她会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三、三天后，闺蜜周月发来消息。"念念，你坐稳了。"苏念正在公司开会。"怎么了？
"周月发来一张截图。朋友圈。林小雨的朋友圈。配图是一套房子。熟悉的户型。
熟悉的装修。那是苏念家。文案写着："未婚夫说这套房子送我当聘礼，380万，
整整三百八十万！老公最棒啦！"苏念盯着屏幕。手指没有发抖。心跳没有加快。
她只是觉得好笑。"还有。"周月又发来一张图。是林小雨和陈昊的合照。
两人站在售楼处门口。林小雨挽着陈昊的手，笑得像个孩子。陈昊也在笑。那个笑容，
苏念太熟悉了。结婚那天，他也是这样笑的。"念念，你没事吧？"周月打来电话。"没事。
""你知道？""现在知道了。""那你打算怎么办？"苏念沉默了一会儿。
"你帮我查一个人。""谁？""林小雨，今年25岁，在某网红公司当助理。""查什么？
""所有的。工作、背景、尤其是医疗记录。""好。"周月没多问，"三天后给你。
"电话挂了。苏念坐在会议室里，看着窗外。五月的阳光很好。她想起四年前。也是五月。
她和陈昊领证。那天她穿了一件白裙子。陈昊说她像仙女。她信了。信了四年。手机又响了。
是陈昊。"媳妇，晚上想吃什么？""都行。""那我下班买点菜回来？""好。""对了，
买房的事想好了吗？""差不多了。""那周末去签字？""好。"电话挂了。
苏念打开备忘录，写了一行字："周六，民政局。"她要亲手把这场假离婚，变成真的。
晚上，陈昊回来了。他买了苏念爱吃的菜。红烧排骨、清蒸鲈鱼、蒜蓉西兰花。
"今天怎么这么丰盛？"苏念问。"老婆辛苦嘛。"陈昊笑着说，"怀孕那么累，得补补。
"苏念夹了一块排骨。"对了，房子的事，你真考虑好了？""嗯。
""那我让我妈准备过户材料。""好。"陈昊高兴极了。"媳妇，我就知道你通情达理。
"苏念笑了笑。"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不会的，"陈昊握住她的手，"等买了新房，
咱们马上复婚，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一样？""嗯，一模一样。"苏念低头吃饭。一样？
她看着陈昊。一样什么？一样骗她？一样把她当傻子？她没说话。晚上，陈昊睡着后，
苏念又拿起他的手机。这一次，她没有看微信。她直接打开了他的通话记录。
今天下午三点十五分。有一通电话。备注是"妈"。通话时长三十七分钟。苏念戴上耳机，
把通话录音从云端导了出来。这是陈昊的习惯。他所有的通话都会自动上传到云端。
他不知道苏念有他的云账号密码。录音开始。"妈，她答应了。""真的？
"王美芬的声音很兴奋，"太好了！""这个周末去签字。""那房子呢？""下周过户。
""好好好，"王美芬笑了，"那小雨那边怎么说？""她挺高兴的，说房子装修她来弄。
""行，反正钱是现成的。""妈，还有件事。""什么？""小雨怀孕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多久了？""三个月。""那苏念那边...""做掉呗。
"陈昊的声音很平静，"五个月了，还来得及。""会不会太狠了？""妈，您别心软。
"陈昊叹了口气，"苏念那个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你什么意思？""她那么忙，
天天加班，谁知道和谁鬼混。""那小雨那个孩子呢？""验过了，是我的。"陈昊笑了，
"而且是男孩。""真的？"王美芬激动了，"好好好，我们老陈家有后了！""所以妈，
您明白了吧？""明白。"王美芬的语气变得坚定，"苏念那个孩子，不能留。"录音结束。
苏念摘下耳机。手在发抖。她摸了摸肚子。宝宝踢了一下。"不能留。"她重复着这三个字。
陈昊睡在旁边，呼吸均匀。她看了他很久。四年。四年的枕边人。她以为她了解他。
她以为他爱她。原来，她从来没了解过这个男人。苏念起身，走到阳台。月光很亮。
她拨通了律师的电话。"林律师，我要离婚。""苏**，现在是凌晨两点。""我知道。
"苏念的声音很平静，"但我等不了了。""好，明天上午九点，我办公室见。""好。
"电话挂了。苏念站在阳台上，看着月亮。她想起小时候，妈妈跟她说过一句话。
"女人这辈子，别的可以没有，房子不能没有。"当时她不懂。现在她懂了。房子，
是她最后的底线。好在，那条底线还在。三个月前，她就守住了。四、周六，民政局。
苏念和陈昊坐在等候区。"紧张吗？"陈昊握着她的手。"不紧张。""放心，
走个流程而已。"陈昊笑了笑，"等过了冷静期，咱们马上复婚。"苏念没说话。
"苏念、陈昊。"工作人员叫到了他们。两人走进办理大厅。"请出示身份证和结婚证。
"苏念把证件递过去。"确认离婚吗？""确认。"苏念说。"确认。"陈昊跟着说。"好，
签字吧。"苏念拿起笔，签下自己的名字。陈昊也签了。"好，这是离婚协议书，
双方各执一份。"工作人员把协议递过来。"等等，"陈昊看了一眼，
"财产那一栏怎么是空的？""你们没有填啊。""不对，"陈昊看向苏念，
"不是说好房子过户到我名下吗？"苏念笑了。"没说好。""什么意思？""意思就是，
